第二十九章 小雨的父亲原是火车站副站长,母亲在师范学校教书,她们一家人原本过得幸 福甜蜜,生活中常充满笑声!那时候,她喜欢舞蹈,也喜欢文学,立志要成为一名 电影演员。后来托父亲的关系,进了一家戏剧学校。有一次学校搞一次戏剧表演, 小雨演到真情的时候,得意忘形!一个来自台湾富商的儿子在众目睽睽之下为她送 上一束鲜花,当时她好激动!后来她发现她的生活中常常出现那个男人的影子,他 跟踪她,说话挑逗而大胆!她年纪小,不知道怎样对付他。她听别人说他是一个有 妻室有男人,平时生活浪荡,挥金如土,不知玩弄了多少良家少女。她知道这些情 况后开始躲避他。后来,一场意想不到的灾难向她家走来,小雨的父母出了车祸, 她妹妹晓雪在那次车祸中失去了双腿。精神完全崩溃的她无可奈何接受了那个男人 的恩赐,在无力还债的情形下,小雨认命了,做了那个男人的情妇。 “这就是你的全部故事?”我非常同情地问她。 “现在你知道了吧,”小雨突然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说:“眼睛往往会欺骗 自己,你原以为碰到了一个多么伟大的女性,哪知她背后却隐藏着这鲜为人知的秘 密!你在小说中把我描写得那么好那么光彩照人!而现实生活中的我只是一个不折 不扣爱慕虚荣的风尘女子!你现在明白我昨天为什么那么反常吧,因为我无法做到 欺骗自己!” “尽管你有着那些辛酸不幸的遭遇,由于你的勇气,肯把这些说出来,我变得 更尊重你了!”我由衷地说。 “是吗?”小雨又是微笑,用眼角的余光瞟了我一眼,“其实我什么都没有! 飘逸公司是别人给我的!我妹妹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家乡,那个男人便资助我创 办了这家公司!如果把我的故事公诸于世,还会有人看得起我吗?有时候真觉得自 己活得没意思,如果不是看在残疾的妹妹身上,我早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 这时兰姑送来了点心,我要了一瓶啤酒,两个人就在客厅里吃了点东西。 “你现在还与那个男人保持关系吗?”我小心地问。 “还好这个男人是个喜新厌旧之徒!我们目前基本上是没有了来往!”小雨微 笑了。 听了小雨这句话,我突然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不知为什么,心中一片阴影向 我罩来,我努力拒绝自己去想它,额上不禁冒出了汗珠。 “怎么啦?”小雨惊奇地望着我。 “我,我……”我非常艰难地吐出这样一句话,“而你,为什么把这一切都告 诉我?” “因为我很欣赏你!也知道你是一个怎样的人!不会为了我的过去而看不起我!” 小雨突然用一种火辣辣的眼光望着我说,“梦凡,我非常寂寞,也非常空虚… …真的好羡慕你,有着那么惊心动魄的爱情!你与云云,实在是天生的一对!可是 命运却阴差阳错,你最后却选择了丁香!其实你心中明白,你爱的是云云,云云在 你心中,一直是一种爱情的偶像!而丁香,只是代替品!” 我的眼睛瞪得很大,我想我的样子也是吓人的!只听小雨还在那儿说:“在异 性面前,你很受吸引!这是因为你总在某些时候不由自主地卖弄自己!后来肖云云 主动提出分手,你受不了,你的虚荣心使你闪电般地与丁香恋爱了……其实, 那怎 能算是爱情? 再后来, 发生了许多事, 丁香的再次出现, 你的良知和道德发现,你 屈服了!叶梦凡,无论你有多么美好的藉口,你不得不承认,在历经几年的打工磨 练之后,你早就变了! 只是你不愿意去面对……” “你真会想象!我不得不佩服你!”在小雨面前,我突然有种恐惧的感觉。 “谢谢!”小雨又微微一笑,说,“我希望你不是言不由衷!至于云云,我想 提提她,她是一个矛盾的女孩,她把你双手让给丁香,她的日子也不好过!但她只 能这样!她自卑!她有着一些难言的隐私和秘密!我也同样尊重她的选择!总之, 云云的内心世界还是有你的……,这个只有我知道!而你是一个有着强烈感情的男 人,丁香却只不过是一个传统的善良的而又十分幼稚天真的女孩子,她根本不适合 你!只是你犯了不该犯的错误!你得弥补!梦凡,说心里话,不要把自己压抑得太 辛苦!” 我头脑轰然!这是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话?我恐惧地望着小雨,却半天说不出一 句话来。 “哈哈!”小雨发出笑声,“难道真实是丑恶的?你敢说你在糊涂的岁月娶了 一个妻子外,你没有对别的女孩动过心?而你妻子又是什么?一份责任?一份义务? 还是一种感情的束缚?难道婚姻的形式就是注定一个女人与一个男人要栓在一 起? 可能吗?婚姻真是无聊!我讨厌人类的虚伪!“最后的一句话,小雨几乎是咬 牙切齿地说出来。 天哪!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性呢?我产生了一种强大的窒息感。 “你知道吗?”小雨显然已经发疯了,嘴里滔滔不绝,“作为一个平凡的女人 和男人,包括你也包括我,到了一定的年纪,男人便开始渴望一个女人,女人开始 渴望一个男人!至于爱情,可以找到话多美丽的藉口来欺骗自己同时欺骗别人!目 的只有一个,为了得到对方,为了心安理得,为了说明自己是多么爱慕对方!知道 吗?虚伪!统统都是虚伪!”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对小雨摆摆手说:“你累了,情绪不要太激动,好好地睡 一觉吧,我们明天见!” 我匆匆地走到门口,听到小雨在我背后清晰地说了句:“叶梦凡,其实今天的 谈话你是懂的,对吗?” 我装作没有听到,打开门走到大街上。而我的脑海,却清晰地冒出一句话:云 云的内心世界还是有你的,她自卑,她有着一些难言的隐私和秘密……。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