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里的微笑 作者:绝色鱼鳞 “你去过沙漠嘛?” 很奇怪的问题,我不能不回答。 “没有,我可不想晒成一条咸鱼。:》” 屏幕对面的那条咸鱼可能会笑的,至少是微笑。 这是所有过程的开始,一条咸鱼进入了我的生活。 我叫cathy ,是个没有心思的人,不发愁钱,不发愁工作,一个独立的办公室 的墙上贴着的笑脸,每时刻都在提醒我:smile ,smile ,smile …………,所以 我一进聊天室的感觉就像跑到了游乐场,一种热闹从眼前洋溢出来。就在这种气氛 中,这条咸鱼找到了我。 接下来的过程是我变成了他的垃圾桶,他碰到的所有开心和不开心的事都告诉 了我,我也不停的看着墙上的笑脸,不停的敲打:smile ,smile ,smile ……… ………,一直到我经过一家叫“唐僧”的腌腊品店时,看着挂着的咸鱼都会smile 了。 咸鱼是开着个什么广告公司的人,有太太和一个可爱的女儿。我和他通电话的 时候总是用重压抑的口气说着话,语气里似乎没有平仄之分,在我的想象里电话那 段应该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可是咸鱼的年龄只有30岁。 咸鱼烦恼的事情好象特别多,其中为太太的居多……记得有咸鱼说他在家里上 网的时间多了,太太开始抱怨了,咸鱼就打开MIRC,手把手教太太聊天,还帮她申 请了个邮箱。谁知道太太一发不可收拾,把自己的先生扔到旁边去了,结果有个好 事者把太太这个“菜鸟”的邮箱贴到某个交友网站上去了,还写了几句近似挑逗的 介绍,结果太太的邮箱天天有个几十封信。开始咸鱼还知道太太的邮箱密码,后来 在OUTLOOK 里已经没有太太的邮箱了。咸鱼知道事情有了微妙的变化,他打电话给 我问了一大堆的关于破密码的问题。过了几天,咸鱼很得意地告诉我他把太太的邮 箱密码换了,然后转贴了几封太太地回信,说如何防微杜渐的重要性。 咸鱼在念书地时候就在追他地太太,追了8 年,所以很小心他的太太,或者是 宝贝他的太太。我听他说的时候,只是感到很有趣,因为这时候我好象没太多的想 什么。后来呢,我们聊多了,他什么也敢说,我也什么都敢听,接着是我什么都敢 问,他什么都敢回答。反正约定永不见面的,我才不怕出什么事的。 说是这么说,渐渐地我一有什么事就在网上找他,连他难记的电话号码也变得 熟悉起来,我的女友JANE一听我说,就穷笑了,说我已经爱上了咸鱼。似乎是被她 点破了什么,我仔细想来也似乎是象的,因为我感觉到我对他的依赖情绪。 接下来的接触我变得异常敏感,时常看翻看和咸鱼聊天的LOG ,一个字,一个 词,一句话地看,直到连他的笑里也能看出暖意来。 我们这样过了很久,大概半年多吧,他有天说他要出差去了,大概要几个月, 我当时也没注意什么,后来我打他地手机,可他的手机一直关着。接下来的一个月 里,我几乎每天会拨这个号码,而每天都是“你所呼叫的号码已关机”,我甚至怀 疑我记录的号码是否正确,可毫无疑问的是他也没给我一个电话。有一天,JANE打 电话来问我在忙什么,我说在找一条失踪的鱼,电话那端发出咯咯的笑声,气得我 把电话立刻挂了。 从那天起我停止拨打那个我拨了一个月的电话号码了 直到一天我在联众无聊地打牌地时候,我的OICQ叫了,是我熟悉的头像,一条 鱼,是咸鱼!! 我飞快地敲打键盘,生怕他再度消失,而他不回答我任何提问,只是不停地敲 打:“CATHY !我要见你!CATHY !我要见你!CATHY !我要见你!”,满屏都是 这句话。我地心跳得很厉害,“我答应,我答应你” “我在你楼下的季诺,7 :00” 然后头像就消失了,我浑身无力地靠在椅子上,望着对面墙上地笑脸发着呆, 连BOSS进来也没发觉。下班时间到了,我一个人呆在办公室里发着呆,看着屏幕上 地时钟不停地跳着,快到了,我拨了那个让我失望透了了电话号码,电话通了,是 他地声音“CATHY ?我在下面等你了,来吧。” 我大约沉默了10几秒后,说:“好的。” 到了门口,我又拨通了咸鱼的手机,靠窗的一个人举着正在响的手机向我打着 招呼。 天啊!一个瘦得近乎骷髅得脸,我的皮肤感觉到一阵阵的凉意。 我迟疑地走了过去,他冲着我笑了,牙很白,白得恐怖“我是咸鱼”,声音很 轻。 我勉强冲他笑了笑,坐在他的对面,“想吃点什么?”他眨着眼睛看着我“不, 不,我晚上有个同学要结婚,我说好要去的。”谎话如此顺口地说出来他的手在空 中停顿了一下,“好的,你去吧,时间还来得及吗?”声音依旧很轻“来得及,还 可以坐一会,你为什么这么长得时间不给我电话呢?”我不敢看他得脸,低着头问 他“我出差很长时间,刚回来不久,”他得口气依旧很平静撒谎!撒谎!!还在撒 谎!!! 我抑制住自己的火气,假装看手表,仍低着头,对他说:“我该走了。” “好吧。” 我感觉他的手要伸过来,猛地转身站起来,拎起包就走。包的带子把椅子带倒 了,“咣铛”一声,旁边的人都转回头来看,我匆忙扶起椅子,嘟囔了一句:“对 不起,再见。”然后头也不回地逃出了餐厅。 好象那时他坐在位子上,一动也没动。 我在出租车上的时候,心理不停地对自己说:我也不想见什么人了!回到家, 我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把所有上网要用地程序全删了。爸爸妈妈不知道发生了什 么事,在外面使劲敲我的门。 门开了,是公司的同事,他递给我一封信,我随手就放在旁边了。经过了一周 的调整,我想我已经忘掉了那条可恶的鱼了,不过,我总感觉对面的笑脸看着我的 时候总有种嘲弄的意味。不管它了,我一面看着屏幕,一面撕开信封,这是个陌生 的寄信地址,。 当我看了第一眼的时候,我几乎从椅子上摔下来。 CATHY : 我是咸鱼的太太,他在2 个月前检查出来是肺癌,住院治疗了一段时间以后, 他坚决要求出院,就在上周,他又被送进了医院,就再也没能回家了。这张纸上是 他写的,要我寄给你………… ……………………………… 另外一张信纸上歪歪斜斜地写着: “smile ,smile ,smile …………。” 一阵哭声从我的办公室里传出,同事们会好奇地来看我的。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