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当代大学生的端午节 端午无故事,即使有也与粽子无关. ——引题 第一章 阿飞像往常一样在六点钟准时起床,他的室友有些奇怪,他们一直都不明白阿 飞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从迷梦中清醒过来,分秒不差,太神了。阿飞起床的那个时 间学校的广播扩音器还是静悄悄的,一动不动。他们也没有听到有任何声响从阿飞 那儿传出来,仿佛一条死猪,睡得太死了。后来在一次闲聊中,他们终于知道了原 因,是阿飞自己说的,他说,他的那块电子手表有振动功能,好象有炫耀的成分在 内,阿飞给他们作示范,每次拔弄到六点钟时,那块电子手表就振动起来,强度虽 然不大,但如果戴在手上,至少是能够感觉到它对手的撞击,就像传呼机对腰间的 感觉,而且不发出任何声响。原来阿飞总是戴着他那块电子手表睡觉的,因此他总 能在六点钟准时跳下床铺。秘密一旦公开就不再成为秘密了。以后他的室友就见怪 不怪了,继续着他们的美梦,反正离正式起床的钟声还有二十分钟,不如多睡一会 儿吧,真他妈的一堆死猪。 阿飞跳下床铺穿运动服,系耐克鞋。他有两套篮球运动服:一套是系上发的棕 黑色球服;一套是班上篮球队订做的红色球服。选号码时,体育委员军问他要多少 号。阿飞说,23,不然就不加入班队。军说,你这不是在为难我嘛?阿飞说,你自 己看着办吧。喂,这不是逼人太盛吗?就是迈克尔. 乔丹也没有说过这种话吧。军 说,好吧,我成全你的迷梦。原来喜欢NBA 的人都知道,23号正是美国芝加哥公牛 队迈克尔. 乔丹的球衣号码。阿飞从不掩饰他对迈克尔. 乔丹的狂热,有时还不自 觉地模仿他的动作。在中学是这样,在大学也是这样。到目前为止,阿飞虽然没有 “空中飞人”的桂冠,但也得了个“神投手”的称号,是他的朋友封给他的,想来 也不是浪得虚名的,因为有一次他和他的朋友比投三分球,他的朋友十个只中了四 个,他却中了十个中的九个,“神投手”就是这样叫开的。现在我们的阿飞穿的是 红色球服。据说在打败迈克尔、乔丹手则中有这么一条是不要让迈克尔、乔丹和他 的球队穿红色球服,因为他们输掉的比赛就是因为没有穿红色球服。那双白色的李 宁牌耐克鞋还是他的女友英儿特意为他买的,她说白色象征纯洁,好比是浪漫的爱 情。 英儿其实并不喜欢篮球,但她特别喜欢看阿飞打篮球,听他讲篮球,听他讲NBA, 阿飞以为遇到了红颜知己就更来劲,讲得神采飞扬,口沫四溅,不知天昏地暗,英 儿似懂非懂。有一次英儿赌气,说,阿飞,你干脆嫁给篮球算了。阿飞反应倒也快 捷,说,嫁给篮球可以,前提是你英儿得先嫁给我。英儿假装捶他,说他坏透了, 阿飞没动,只是望着英儿笑。 阿飞朝窗外了望,天空没有下雨,学府大道也是干的,知道这一点也就足够了, 下面该做什么他已经了然已胸了,他打开蓝绿色的宿舍门小跑到楼下,在一盏盏昏 黄的路灯下再小跑到田径运动场。如果天空下雨的话,他就在宿舍走道的尽头伸伸 手,弯弯腰,展展腿,然后练练气功。 天空正处于黑暗与白天的交接处,淡淡的月光下,来这儿锻炼身体的人还真不 少,跑步的跑步,打拳的打拳,我们能见到的运动项目在这里似乎都能见到。“身 体是革命的本钱”恐怕是他们这些当代大学生早起晨练的理由吧,至少阿飞是这么 认为的。楠告诉他女生多数是为了减肥而锻炼的,是吗?他先做了番准备活动,然 后涌入跑道跑了四圈,刚好是一千米,他的毛细血管开始膨胀,出汗,但感觉不怎 么累,他离开跑道去练习单杠——引体向上。阿飞咬咬牙也只数到七,八字只见一 撇却不见一捺。他旁边的是体育系一女生,一口气就做了十六个,吓得阿飞差点晕 了过去。 这时候起床的钟声响起,宁静的校园顿时开始了它一天中的喧闹,灯光刺眼, 广播扩音器吼得不可开交,真他妈的烦死人,催命。想一想十二年的苦日子,好不 容易挤过了独木桥,也该停下来休息休息了,哪怕就那么一会儿。阿飞的一位室友 阿伟双手合十祷告,天上的雨神,赐水于我吧,地下的土神,赐睡眠于它们吧,只 要不出早操,我请你吃麦当老。结果麦当老没有吃成,于是雨神就发怒不肯赐水, 土神生气就大吼大叫。求福不成反遭殃,活该倒霉了。当然这只是个笑话而已,但 也从侧面反映出当代大学生不爱早起的心态,阿伟说他最高兴的事就是下雨不做早 操,哼,偷懒吧,哈哈哈。 田径运动场上的人越聚越多,按系按级按班自觉地站好队伍准备做广播体操。 老师很少来督查,但有学生会存在,挨班查人数,少一个,上报一个,少两个, 上报两个,少多少个,就上报多少个,然后白纸黑字的让你难葚的,一旦存入档案 你就小心点吧,不信是不是?那你就走着瞧吧。早操做得懒懒散散的,跟阉割的病 猫差不多,规范的动作很少见得到,有的干脆站着不动,像校园中心广场的那尊雕 塑。 阿飞还好一些,也不过是一百步笑五十步,最后两节跳跃运动他总是不跳不动, 他看他们跳,然后看他们拥入出入口,出入口并不算大,男女生混杂在一起,推过 去,推过来的,嘻嘻,都是大学生了,咋还做这种游戏?可笑却又不失其可爱的一 面。 天空开始发白,广播停了,灯灭了,人也去了,喧闹的田径运动场顿时又安静 了许多。阿飞没有立即离开田径运动场,他选了块草坪开始练气功,先练动功,再 练静功。本来他是不相信气功的,但既然已经从书本中学会了,练练也不损失什么, 不是吗?说不定真能修身养气呢。半个小时后,阿飞从草坪上跳起来,迅速离开田 径运动场回他的宿舍,刷牙,洗脸,换衣服,清理内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很快 把这些给做完了,令他的室友惊讶不已,好象有什么东西在逼着他似的,做完这些, 阿飞从他的书橱中抽出一本《大学英语》书装入背包里,今天上午有这门功课。阿 飞从不过问他的室友此时在做什么,背起背包大踏步出门了。其实他们也没做什么, 阿华和他的死党在素荣楼吃早饭,小张倒在床铺上假寐,小谢和阿伟正在刷牙洗脸, 阿哲站在桌边发呆,不知他在想什么。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