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那一次我主动约他出来,说是我过生日(其实身份证上的是阴历,那天不是我 的生日。)。约上几个朋友,他为我准备了一个很热闹的生日Paty。 推开玻璃门,震天的音乐声把我们吸进这个充满黑暗、汗水、迷幻与个性的巨 大漩涡,所有的人在疯狂的音乐中手舞足蹈,挣扎沉浮,如同溺水的火鸡。我们起 舞不止,舞到涅,方可休止。 啤酒、香烟、震天的音乐让我们不再是自己,心里涌动着的激情在这一时刻得 以解放。不想把持自己,只想放纵。 累了,彻底累了。身体无力的摊了下来。张明把我扶到包厢里。酒精开始慢慢 的上头了,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灼热还是烧热。大脑已控制不住自己,只记得他 丑陋的趴在我的身上,跟着音乐声一起有节奏的上下动着。虽然醉了,但在我的记 忆里还是很清楚。我给了张明一巴掌,在微黄的灯光里我放声的大哭了。 我拿着他送给我的十一朵玫瑰,跌跌憧憧的走在无人的午夜马路上。我在路边 呕吐、在路边哭泣没有人拉我。他已回到他的家里,抱着老婆睡觉,打他的手机已 关机。 凌晨一点半, 我无处可去, 星星和我作伴, 夜风给我作嫁衣, 漂亮的玫瑰撒发出迷人的香气, 我的手指划过无人的长街, 留下我的体味, 随风飘走, 若有人来嗅, 请把它留在记忆里。 带着伤痕垒垒的心在宾馆里住了一晚,一个人的房间。看着城市的星星点点, 安静且安乐。我想要寻找属于自己的星星点点,伸出手触摸黑夜的上空。突然发现 我的泪水随风飘下,变成一个亮点滴下,在地上撒开了一朵水晶玫瑰。 我想要激情渴望,可没人来抚慰我。在半睡半梦中黑衣男人又一次闯入我的梦 中,我的情人——死神。他对我总是如此眷恋,就像我眷恋红尘一样(伊阳)。 现在的我非常的溺弱,只要有人对我稍好些,我就会把他珍藏在心里最柔软的 地方。 在与张明断了联系后,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和死神作伴。每个晚上他都会准时和 我相约。 可能是不适应地府的阴冷,我病了。咳嗽的厉害,还有些发高烧。去市五院看 病。由于是中午了,挂了急诊。一步一步走向急诊室。中午没有什么看病的人,医 院冷清的很。打开急诊室的门,不自在的打了个冷战,闪过一道金光。我注意到了 他,他也认出了我,我走近坐了下来。 这个世界小的可怜,可笑的可怜,又让我再一次遇上了这个人。 他看了一下就诊卡。“江丽君,原来你叫江丽君。我们又相见了。”他习惯的 摆了一下眼镜。 我喉咙痛的厉害不想和他说话。 “生病了?可怜的比上次瘦了。来让我听一听。”他拿着听筒放在了我的胸前 仔细的听着,听了好一会儿。 看着他为我认真看病的样子,看着他的发髻,看着他的白衣,怎么也想象不出 他猥琐的另一面。是我很容易被感动吗?原来的我不是这样的。这一刻我感觉到的 身体里的血管太细了跟不上血液的流淌,心脏就像交通堵塞一样,血液死死的堵在 了出口,面无血色的。我伸出苍白的手穿过了他的发根,把他的头抱在了怀里,他 跪在了我的膝下。 走出医院的时候看了下病历本上他留下的名字:华雄威。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不讨厌他了,慢慢的反而喜欢上了他的猥琐,和他在一 起的日子我过的很放肆。 雄威真的很雄威。他说在周庄他很紧张,毕竟在老婆的眼皮地下,不过很刺激 ;在这里他不会紧张,会给一个完整的给我。是我太寂寞了还是我放荡了?我的爱 情扭曲了。 后来他告诉我他是那家医院的院长,他经常以有事外出或应酬出来和我约会。 他的老婆也是医生,在同一家医院。讲了一些他们的过去,和他奋斗的经历。算是 对他有个初步的了解吧。 五月,香樟树开着米白色的小花,我很迷恋香樟树开花的味道。一朵小花落到 我的发上,抽起一丝中学时代的回忆。 五月,湖光非常的美,他开着车在湖堤上慢慢的驶过。一朵朵红色的山茶花映 在银白色的湖水里。 五月,山边夜晚的月光更亮,山里空气比城市里的空气更有激情。除了偶尔有 一辆汽车的灯光掠过,我们稍作停顿;其余的都是浸泡在真真的黑暗里,我们上一 个动作连着下一个动作。 偷情,我爱上了偷情。 我们的约会越来越多。初夏的一天晚上他把我带回了他的家。他的老婆外出培 训去了,我成了不折不扣的小三。他要我留夜不要回去了,虽然我很累,但还是坚 持在午夜降临的时候回家了。因为我觉得他的家让我不自在,床不是我的,这个家 也不属于我。夜来香总是在最黑的时候最香,让罪恶的心灵得以宽恕。 一天,他送我一条白色无袖连衣裙,是荷叶边的下摆。他在国际饭店开了一个 房间。我换上了裙子,转着圈。一圈一圈的,裙子的下摆跟着我一起快乐的转圈。 他抱起我把我托的老高的转着,我能感觉到空气在我的脚趾缝里轻柔的穿过,小小 的风从下往上的绕在我的肌肤上,冰冰凉凉的像是朵朵白色的野菊花。他让我快乐 的在他的背上留下了十条手指印。 他告诉我他认识了一个女大学生,人很好也很漂亮。女大学生还是第一次,他 像是获得战利品似的兴致勃勃的告诉我。这让我想起了伊阳,我很是生气。我看不 起他、唾骂他、诅咒他。可怜的世上又多了一个像我一样的女人。看着他的那沾沾 自喜的脸恨不得摔他一巴掌。我默默的走出房间,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留在了我 的身后。 我走在夏日的夕阳底下,已无力挽回失去的一切,告诉自己要为自己活着,要 让那些男人知道我会比你们活的更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抬起头,跨出左脚。发现自己依然年轻,路旁匆匆的行人还是会回头看我一眼, 我只需要他们带着欣赏的眼光看我一眼就够了。 一个多月后,我发现自己好像怀孕了,例假晚了十天还没有来。在这一个月里 我们没有联系过,我是个从来不会主动打电话的人,每次都是他来找我。接下来的 两天里我打他的手机永远是关机,我明白了他给我的手机号只是他N 个号码中的一 个,我也是他N 个女人中的一个。我更气愤了,查了114 ,原来不想打他医院的电 话的,这次我很不客气的打了他医院的电话。 我告诉他我要去作检查,我怀孕了。我很想看一下他表情,看看他那愕然的样 子。见了面,他要我把孩子拿掉,说是为我好。说的是如此轻松,没有一点拖泥带 水。反而是我一脸愕然,我想他经历过的不止是我一个。我不同意,开始争吵,卑 鄙的男人以借酒消愁的方式演给我看,全然是一幅痛不欲生的样子。看着他那卑鄙 的样子,我很想告诉他,我不会为他生下孩子,就算他求我也不会。这样的男人没 有资格作父亲,可怜他的老婆要忍受他的风流成性。 在我把最后一滴眼泪流下的时候,我走进了手术间,我亲手杀了他留下的生命, 也等于杀了他。手术后我苍白无力的拖着双腿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出来,此时此刻我 没有了心痛只有身体的痛,就像是被七月的瓢泼大雨洗过一样,一切平静的让我自 己也觉得奇怪。 在此后的日子里,在我的睡梦里他们会时不时的出现,记忆就像清水月亮一样 留在了我脑海里,夜风中的柳树条在我的眼前飘动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