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幻想 作者:瓦格 (1 ) 王丹终于结婚了。 拉开白色的蕾丝窗帘,杜贾林轻叹了一口气。终于嫁了,还跟王丹当初的愿 望一样,多好。想想当时王丹,陆雯雯还有她一起坐上飞往伦敦的飞机,王丹发 誓一样的跟她们两个说:“我不回去了,再不想看继母的脸色。我要在英国生根, 嫁给英国人!”贾林跟陆雯雯听后都笑了,痴人也,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容易的。 陆雯雯冷言冷语的还对王丹说,“你了混了多年了,等你能找到愿意娶你的人再 说吧,想嫁人那么美,如果你是贾林还差不多。” 贾林没说什么,干嘛呢,扯上我干什么。 陆雯雯就是这样的人,总喜欢在别人面前泼冷水,其实背后不知道多帮忙。 王丹嫁的路易斯不也是她介绍的。 哎,当初三个人多好,挥霍不完的青春。现在王丹嫁了,可笑的是陆雯雯在 观礼现场是哭的最凶的一个,到后来还得是贾林换了伴娘礼服替她。贾林这是第 一次给别人当伴娘,陆雯雯总是说新娘子的风光都被你抢走了。抢什么风光,贾 林嘲笑自己,风光无限又能怎样?自己能穿上白色婚纱才好。 最近收到了几通电话都是在打听王丹回国办第二次婚礼怎么样,还有几个八 卦的问贾林什么时候也嫁。她开始还笑笑说,自己当时并没接到王丹抛的花束, 后来连她都懒得说什么了。 看着窗外被丝丝细雨覆盖的街道,她静静的数着街上偶尔匆匆路过的行人。 伦敦就是这点好,总是阴阴的下着些许小雨,贾林很喜欢这种感觉。“这是代表 一个人心里阴暗面太重,看你整天好像有什么愁似的,心事重重。”雯雯曾说。 什么也好吧,别让我再收到无聊电话。这边想着那边电话铃就响了,她很无 奈的拿起听筒,一下子就听出是雯雯从国内打来的长途。 “喂,杜贾林,我们三人已经很顺利的到了家。王丹的亲朋不知多中意路易 斯,我当初真伟大把他让给了王丹,你说呢!”雯雯就是这点好,总在别人无聊 的时候让气氛轻松。 “是呀,路易斯”气“的从来都不正眼看你,只是盯着王丹看。” “喂!我也是会伤心的呢!” 贾林笑了,世界上有雯雯多好,上天的礼物来的。 “对了,贾林,大家都问你什么时候嫁,我说问了你后通知每个人。” “连你也这么说么,你也想问?我们又不真的是连体婴儿,一个嫁掉另个也 要走。” “你还不知道只有你嫁了,我才能安心么?”雯雯开玩笑般解释。 “哼,何必呢。”贾林向来对这种说法不屑。 “以后有了男朋友,不怕你抢呗!哈哈!” “你说的我像是以勾引男人为职业。” “那也是要有本领才行。我的路易丝还不是例子?我先认识他呀,最后娶的 不还是王丹?” “可你从没试着跟他一起呀。”贾林突然想到婚礼上雯雯的大哭,难道不为 王丹? “你怎知道?”没有必要在说下去了,两人突然都失去了状态。 早上还没完全清醒,就听见马可讨厌的车喇叭在楼下大声响着好象要把整个 楼的人都叫起来。贾林很生气的拨通马可的电话,“你在干什么?吵死人!” “宝贝,让我们出去吧,你看,今天太阳多美。”说了,马可象是被人踩到 尾巴一样怪笑起来。 “讨厌,上来吧!”贾林实在无法对马可严肃起来。是呀,今天真是好天气, 不出去很可惜呢。马可说着就上了楼,又大声敲着贾林的房门。 “马可,我告诉你最后一次,请你,请你下次小点声音,我不聋。”贾林很 受不了别人用极大声音说话或做任何动作。不过记得以前国内英语老师曾经教她 们说,外国人敲门声音是很大的,这样方便里面的人容易听见。到了外面才发现, 这是真的,开始还真难适应,毕竟有点不礼貌的感觉。 “可是我是瞎子。”咕哝了一句话,马可进了房间,连外套都没脱就摔坐进 沙发。“对了,宝贝,我跟你说过你有张很舒服的沙发么?”他点燃了一只烟并 拿了一根给贾林。 贾林没有接,她故意皱眉说道:“我告诉你马可,不要叫我宝贝!我很不喜 欢别人这么叫我。”她从没说过想要一个宝贝,一个情人或者男朋友,不是么。 大家在一起就是放松,开心的,在开始就讲明白了不是么。 “我很喜欢这么叫,呵呵,不好听么?你本来是宝贝呀!”马可抬起他美丽 的蓝色眼睛,望向贾林。那种贾林很熟悉的询问眼神。 多漂亮的一对眼睛!漂亮的精彩!贾林想着,我们中国人总说眼睛是心灵的 窗户,如果窗口太大,是不是每个人都能进去?呵呵,她暗自笑了一下。说实在 的,她觉得跟国内男人很不同的一样就是,外国男人很会眼神沟通,用他们的深 邃眼睛,不管是蓝的灰的绿的,都很有精神的看着对方。这样的结果是,不出八 九的钓到女孩子。呵呵,贾林是例外的,她自己也有双十分明亮的眼睛,不精彩 但是它们聪明。 “叫什么当然你的自由。我只是告诉你我不喜欢而已。”她转身去了厨房, 不会儿就端来了热气滕滕的咖啡和土司片儿。马可从进来就没动,一直看着她做 一切事情,安静的他就像个漂亮的小孩子等待母亲偶尔得闲来逗他一下那样。 “我从来都说喜欢看你做任何事情。我喜欢你,宝贝。”马可突然的安静, 平淡却动情的话让贾林震了一下。她望向他,他那蓝眼此刻变的特别深,“我说 过你的眼睛会变色么?它们能变的很浅,有点灰的那种。”说着,她把餐盘放到 沙发对面的桌上,把马可的餐具放到他面前。“就知道你也没什么早饭,快” “贾林,哦,天呀,我眼睛告诉我,我彻底迷失啦!”马可抢过去说。 “哈哈看你装严肃的样子!跟个小孩子一样!”贾林自顾自的拿起一片面包, 涂上黄油,在马可面前晃者。他的眼睛还是望着她,一动不动的,只不过又恢复 了浅蓝色。 “OK,宝贝,我不会说出打扰今天好天气的话,我们来吃饭,我饿的能吃下 你!”马可又恢复了自己,多好,贾林想着。 “今天去哪里晃?”贾林问马可。 “呵呵你也用晃了,大忙人。” “我忙?我姐姐昨天给我电话说,贾林你也20好几了,别总晃了,该做点正 事了。呵呵,你觉得我忙,大多数人认为我在晃日子呢!”贾林不无唏嘘的说着。 “你还年轻,我们都年轻,那些问题等以后再想吧,不用那么累么。我明白 你们中国人是怎么想的,不过你还是学生,本来学生就是应该多看多玩的。”马 可轻松的说。 “就是忘了要提学习。”贾林这要是让陆雯雯听见了又会说贾林‘装’了, 学习?你都老大不小的了,整天还把学习挂在嘴边??贾林暗笑,那么,现在不 说,什么时候说?到底人生什么时间是应该学习的?? 你,不用学习,女孩子学习干什么?弄的都男不男女不女的,整天连饭不会 做衣不会烫的。 贾林想到这里又暗笑,雯雯自己还不是年年拿distinction ?她爸爸妈妈在 国内都在研究所工作,雯雯家才是真正的所谓‘知识份子’家庭。她自己总说女 人少学点,其实自己还不是要强好胜的?如今不比20年前了,男人们都比较脆弱 也比较的不能承担责任义务。说到义务社会分工等等问题,他们已经将一大部分 开始转移给了女人,因为他们也开始认为男女平等的‘重要性’,就是让女人也 多干点,多吃点苦。说到底,男女平等了,女人得到了跟以前差不多的东西,却 要付出更多代价。 马可是个典型的英国年青人,说年青,其实比贾林大了了5 岁还多,照我们 中国人传统,早就到了应该settle down 的时间,可是他没有。他打着一些没风 险没激情的杂工,而从事着‘玩’这个永恒的职业。他的玩之所以能被称为职业 的原因,是他绝对能将此发扬光大。12月去苏格兰过圣诞,去湖区赏景;3 月去 瑞士滑雪;4 月复活节去西班牙玩儿,6 月到摩洛哥滑水;7 月8 月参加一些朋 友毕业的PARTY (惟独没参加自己的),然后到了9 月10月是他一年最闲的,因 为他爸爸这个时候不会给他钱,他自己要赚前钱为了圣诞节的‘玩’。能坚持‘ 玩’这个事业这么就,贾林其实很佩服他的‘毅力’。说他什么不会也不确切, 他18岁时就是业余滑水选手;他也曾经是柔道选手,不过因为96年奥运会前他竞 选英国国家队失败了而放弃;曾经在帝国理工学院读计算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 因退了学。他自己说是因为爱情打击,而这是个笑话,每个人听了都会笑的笑话; 他的意大利语到了一定的级数(我很蠢,贾林提到那个意大利语是什么级什么级 的,我忘记了),而连西班牙话他也略懂一二;而他根本就是说法语的,因为他 妈妈是法国美女,曾经;他蓝色眼睛,长的帅气,身材棒,开女人喜欢的宝马; 你说,这样的一个马可,怎么能不继续玩下去?而最让他能够无风险的玩儿下去 的原因是,他有个有钱的老爸。谁说外国人到了18岁就必须离开家?不,这里也 有跟父母一起住的,用父母钱的,看的是,儿女愿不愿意要,父母愿不愿意给。 马可整日的学着些凌乱的东西,一会儿到这个学院,那会儿到另个国家。贾林有 时候考虑,以后当他真想安稳下来自己去找份值得说出来的工作时(这是贾林自 己的想法,其实英国人认为只要是工作就有工作的难度跟价值),他的CV应该怎 么写? 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为什么要是呢?有的人学到老,有的人玩到老,能 有资本玩,是他的福气。马可应该是那些永远不会担心,永远不会希望有压力责 任在身上的人吧。他大概就是那种不会结婚的人,但可怕的是,不论是中外,女 人到了一定的时候都会有觉得累了,不想玩儿了,需要被尊称为某某太太的感觉。 所以,马可这种男人,只能越来越适合比他自己小的女人,逐渐的,他一定也会 成为所谓的老花花公子吧。他可不是钻石王老五,因为他用爸爸的钱。看着他的 朋友逐渐都嫁了,稳了,不知道再10年后他是否也唏嘘。 但是,感情问题上,外国男人多半比中国男人放的开。他们当然也会有很深 的付出,不过他们比较想的开,比较会安慰自己的心。说到底,受伤不受伤欢喜 不欢喜的不就是那颗心?风吹日晒了多少年,怎样也会有点伤疤禁地之类吧。会 喂养自己心脏的,才是能人。 (2 ) 青春是小鸟身上的羽毛,一片片掉落便再不回返。 时间是很快的,尤其是在国外的日子。王丹从国内回来后就说不想在学下去 了,嫁了人是有权力不一样的,有了饭票以后自然不用那么勤苦的学。学习或者 工作都是很辛苦的,这无可非议,谁不想要个结果?如果像王丹那样嫁了有家底 的人也行,没枉费她一直以来不敢吃喝,小心那张脸皮,出门不用2 个小时收拾 绝对走不出去的锻炼。刚到伦敦的时候,她们三个还住在一起,贾林曾经在熬夜 出报告的时候看见她往脸上涂很恶心的东西,绿绿黏黏的,真是可怕。女人为了 自己的美丽是可以付出任何东西的,钱算什么,折寿的也甘愿呢。 还有一年就熬完了,何必前功尽弃?陆雯雯总说王丹没有志气,不怕将来没 了饭碗向她来讨饭,可是真见了面又要开心的说幸福之类的话。你说,大家在一 起就是图个开心,说点让别人高兴的又不会少些什么东西。 23号那天高高给贾林电话,问圣诞要不要到那边一起过。之前马可也说过想 让她去家里过的,可是那算什么,人家全家团聚,跟我有什么关系。贾林谁都没 应,她说着要参加法国周末旅游团,把大家都回绝了。很少有女孩子来邀请她, 不是她不想,是别人总说她不热情。大多时候,人们都喜欢重视外表的,如果一 旦被别人误会而不去澄清,那么,以后总会有人继续误会的了。贾林从不渴望交 到什么知心的同性朋友,她相信上天很公平,不过始终不知道老天究竟多给了她 点什么东西?如果说她美丽,倒不尽然。贾林自认长的算标准,可是总是有那么 些不足的地方,例如她有副典型北方人的大骨头架子,她长的白皙,可是眼睛却 一个双一个假双。当然什么事物都可以分开看,马可很喜欢贾林的那双特别的眼 睛,说总让人有意外的感觉,因为那两只眼睛会表现不同的神情。呵,这是上天 多给我的那么一点东西吧,我宁愿要些聪明,贾林总这么想。 女人长的不漂亮不打紧,如果她们不聪明便总会吃亏的。 圣诞节,陆雯肯定是自己有节目的,她们几个不一定要每个节日都一起过那 么无聊。贾林其实也曾对高高的邀请动心,因为他是个很聪明的人。男人最可怕 的不是背叛或者软弱,而也是不聪明。现在就是有太多只有臭皮囊的男人,把这 个世界搞的五花八门的糟糕。高高很好,虽然是贾林不太喜欢的广东人,可是他 没有那股事故劲儿,加上聪明的头脑,周围到是总围着些好朋友。 跟高高是怎么认识的呢?这要说到她刚出来的第二年。 “贾林,你叫杜贾林,其实你的名字很奇怪又不上口。”高高第一次见面就 这么说着。 “父母起名字,我们只是被叫,还好。”从来就知道自己名字奇怪,姓杜的 女孩子其实容易起名字的,可是偏偏叫杜贾林,弄的好像是文武满堂彩。妈妈喜 欢红楼梦,可是她不会想到,其实把黛玉和宝玉放在一起实属牵强。贾林从不认 为黛玉宝玉应该在一起的,本来也是场梦罢了。不过人生如梦,什么名字又有何 所谓。这个男孩想引起我注意,用我的名字开头实在不聪明。本来她不想把话题 进行下去的,可是高高接下来的话让她想了好久。 “黛玉跟宝玉的确不该在一起,但如果真的在一起,也就是正确的了。” 高高是学计算机的,但贾林始终不能把读红楼梦的人跟计算机联系到一起。 IT行业真的是发展飞速,可不知发明计算机的人们什么时候会被它们控制。高科 技的东西就是这样吧,有时大家出去玩,要是有谁忘记拿手机的,好像7 魂掉了 6 个一样。高科技,哎,都是人在研究束缚人的事物。 不同于别的男生,高高并没有赶着问贾林的年龄电话地址等等废话,他很简 单的跟黛宝聊了点学校的事情,这便是她们的第一次见面。 之后,雯雯有一天跑过来说,高高剑桥女王学院面试通过,10月份开始在剑 桥读计算机软件开发博士生时,贾林开始在脑海里搜索高高这个名字,“高高? 好像是谁的同学吧?” “啧,枉费人家还在我面前问你好,连是谁都忘了。若他是你周围一般平庸 之辈就算了,人家还是剑桥的高才生了。”雯雯一脸的不高兴。 “那祝贺他喽。你我还要努力呀,呵呵。”陆雯雯听着贾林说要努力,马上 就撅起嘴,见鬼一样的瞪她,“你呀,你去努力吧,总大煞风景的说话。”贾林 笑笑,她对高高印象也就是在第一随便说说名字而已。她身边不缺中国人,就算 她有点独,至少雯雯还是眼目众多的。而且在这里,大家还是跟以前一样的生活 着,朋友吃吃喝喝,情侣吵吵闹闹,周围好多的中国人,甚至来自同个城市。而 且,也跟国内一样的孤单。 “贾林我告诉你,高高还真的不白给,他的毕业论文被大学留做来年典范呢。” “瞧你眼睛亮的,人家肚子里的学问,跟你我有什么关系?他做的好应该, 因为他学这个,你不也很行,科科都是一等。” “你这个人真是,你以为我有什么想法么?” “可别说漏了嘴。” “你嘴再刁,小心就算长成天仙也找不到婆家。你看人家王丹,现在天天跟 路易斯混在一起,恐怕要嫁了。”雯雯有时候是能把外界消息告诉给黛宝的传媒。 “能嫁是好事,她一直来的愿望,千万别落空才好。路易斯不是坏人。” “你不会是喜欢路易斯吧?放过他,真的,让给王丹吧,她一直也不容易。” 雯雯瞪了双眼睛跟贾林说。 “不知道你在讲什么!我只见过路易斯三面,还都是好多人一起,什么放不 放过?” “王丹都不敢让你们多碰面,你没发现跟我们一起她也从不提他?你呀,总 被人防着。” “这才可悲。”黛宝突然叹了口气。 “你么?” “别在这里八卦了。” 贾林没接下去说话的意思了。她想着,我不可悲,自己还能欣赏自己。可我 本不是什么坏人,没人接受也是她们的损失吧。人总要对自己残忍一点,不能让 自己无限感怀下去呀。 “你看,我都忘了想说什么,对了,你周末有空么?”雯雯好像真的有事似 的。 “别找我了,省得散场了你又说我不该抢你风头。再说,没意思。”大家空 虚的就只剩下整天聚会玩乐了,人走场散后个个拖着疲劳的空壳子回家。可怕的 是传来传去的竟然是你不会说话,待人冷淡。 “给我面子吧,高高朋友给他庆祝考得剑桥。高高还特意跟我说叫上你。” “我觉得你应该去当中国学生同乡会的主席!真佩服你,好像哪里的中国人 都认识,多亏你选了市场学呢。”贾林突然觉得心情好似轻松般,笑的点了下雯 雯的鼻子。 “喂,杜贾林,你不要太偏心好不好!你都是天使了,还不允许人家会说话!” 雯雯拿出她典型动作,嚼着那厚厚的嘴唇说着话。 “瞧瞧,不知道哪个说我最厉害,现在却把人骂的狗血淋头。”贾林笑笑, 雯雯就是好,总让她开心。去好了,雯雯特地来找,总不要扫兴。再说,那个高 高,值得学习吧。 “就你鬼。好了,不多说了,我今天上课好累的,麻烦我们的天使安慰一下 我的胃吧。”雯雯怎么总会开心的过活?贾林总十分羡慕的问自己。说到底,真 正快乐的绝对不是头脑简单的,而是那些能安排自己心情的人。快乐不快乐无非 是两种接近的感觉,你快乐么?看你是否想。 三毛说过:快乐是不堪闻问的鬼东西,如果不相信,请问自己三遍我快乐么? 可是话说回来,活也是过,死也是过,还真的不如每天结束前给自己一块糖 吃,告诉自己,今天又是一个甜蜜的日子! (3 ) 你曾经参加过多少次聚会?都发生在什么时候?地点?谁来了? 这绝对是没人能答的问题,可是那次的PARTY 让贾林始终不能忘怀。 聚会的地方是在停在泰晤士河边停泊的一艘小船上。其实就是由船改变成的 一串酒吧。贾林第一次去用船改装成并停在泰晤士河上的酒吧,心中不免会觉得 新奇。真好,一个在船上度过的夜晚怎么都不会太差吧。而且喝酒好,喝酒不用 说话。白天见了谁不得笑,晚上了还要说不想说的话,多累。 那天贾林跟雯雯一起约好去的,两个人都一致的T 恤牛仔。谁漂亮?年轻的 女人都是光芒四射的,她们根本多余去打扮。望定了你,微笑,一歪头,你敢说 你心里不欢喜? 不过她们两个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那天碰到丢人的事,因为到了同学处才 发现这次跟往次不同的,竟然有人会着夜晚礼服来,还有好几个穿西装的男士坐 在吧台前闲谈。她们两个学生装突然进来,让大家都抬头看了看。这真是傻,傻 的一塌糊涂!贾林埋怨的看了看雯雯,早告诉我要这么正式的,连条裙子都没穿。 雯雯朝她吐下舌头,表明她也是受害者。两人正在门口犹豫,一个高个子从船底 走上来。 “来了,雯雯。你好,杜贾林。”看了看脸才真的想起高高是什么样子,都 说人有喜事精神爽,真的呢。高高虽只着休闲西装,看起来却庄重帅气的很,尤 其是他深邃的眼睛和挺直的鼻子,让人觉得好个有志青年的感觉。注意,只要能 将男人的眼神称为深邃的,有心人便会猜出总要有点事情要发生在两个人之间吧。 呵呵,不过那天,贾林的倒霉日。 雯雯马上发问:“我说高高,今天有人结婚么?” “嗯?啊,不好意思,今天我大学的导师要来,还有几个英国同学会来玩, 连我BOSS也来喝酒了,大家都觉得该弄个好点的庆祝会。我开始都不太知道的, 这不也是急着找件衣服,不好意思。”高高好似真的不好意思般,向雯雯点点头 并用恳切的目光看了一下贾林。“你们进去吧,欢迎。就是需要你们让场面不那 么无聊呢!” “吃了蜜的嘴巴。”雯雯笑着瞪他一眼,拉着贾林的手走进他们租的那间船 舱。 接下来就是很无聊的介绍跟问侯了,认识的总要亲密的说说近况,不认识的 要诚恳的表明认识的渴望程度并交换电话电子邮件等以便以后联系。这就是聚会 了,顶无聊的玩意。 那船舱还是挺大的,足够装30个人,加上楼下也有一个播放DISCO 的酒吧可 以跳舞,的确是个好地方。雯雯不停的吃着饭桌上摆着的墨西哥肉串,贾林看了 她,偷捏一下她的腰,道:“你还吃,想去演‘铁达尼’续集!” “你真是的,自己挑食却怪得别人胃口好。不要浪费主人的心情嘛。”说着 又继续拿起一个春卷,很开心的送到嘴里。 “不喜欢吃今天的东西么?”突然后面有声音说着。回头看看,是高高。 “小人在别人背后听别人说话!”雯雯笑瞪了高高一眼。 “哈哈,不是啦。我正好要吃点东西,看贾林什么都没拿,好像不太喜欢。 你若是没讲别人,怕谁听?”高高浅笑一下,拿只盘子准备挑东西吃。 “你瞧,贾林,世界小的很呢。还真有跟你一样嘴刁的,难得你们能凑到一 起。”雯雯推了贾林一下。 “我们加一起也说不服你,可见你功夫之深。”贾林终于开了口,朝高高友 善的一笑,并好象有意气雯雯一样的也跟着说。 “高高,看着,这就叫损友。”雯雯说着就跑到另一边朋友那里,她是怕贾 林用叉子挫她。贾林笑了笑,看见高高也笑了,两人点下头,又看了对方一眼。 这个贾林真是名不虚传呢,以前说谁靓女呢,其实见了面也只是长的好点, 或者无聊或者张扬。她呢,总藏着,却越发让人想看的明白。尤其那眼睛,似乎 一个冷漠点,一个又比较有神采。高高又微笑一下,跟贾林说: “如果没有雯雯,任何地方都失去乐趣。”贾林想想,说: “有了她,就要小心自己被骂。”她也笑了。 “对了,这学期怎么没回国?” “我呢,本来跟雯雯约好参加欧洲旅游团了,临走了她却坏了肚子。后来表 姐从国内来读研究生,我们又帮忙她找房子办银行之类。这就8 月了,不回了, 也没多久可待。” “反正没回就开心玩玩吧,如果还要去旅游,叫上我吧,正好也有段时间没 出去玩玩了。”高高拿了杯啤酒,向贾林晃晃,她接过了拿在手里。高高又拿了 一杯,笑说: “我以为你会瞪眼睛说不会喝。” “不会喝酒的有几个呢?”贾林浅喝了一口说道。虽然她从不喜欢酒,不过 她又不会去扫兴。 “是呀,装不会的就有。”他看了看贾林,知道她明白他说什么。贾林想想, 觉得这个游戏可以玩,眼下这个人明明就是要主动接触自己的,说话却不痛不痒 的,真是有耐心。刚要接话,突然感到脸上一阵凉,眼睛好像哭过得酸疼,接下 来她知道自己被人泼了酒。天!好狼狈,脸上,白体恤都湿了,一向很镇定的她 也愣了起来。 “小薇,你干什么?”高高铁青着脸说,并赶紧掏出手绢给贾林。他瞪了对 方一眼,又很不好意思的看着贾林,很难堪的样子。竟然有人在朋友聚会上用酒 泼人,电影中就很容易发生,谁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干什么?你上剑桥谁都知道了,却不告诉我。我还以为怎么了,来了才 明白,你高高怎么了?不也是喜欢漂亮个子高的么!”小薇似一点不准备退缩般 大嚷着。这时大家好像都缓过神来,拉高高的拉高高,劝小薇的劝小薇。雯雯拉 着贾林去洗手间擦脸,她的脸色似乎比贾林糟,攥了拳头好像要出去报复。贾林 赶紧说着, “雯雯,你今天要是为我好,就什么都别做。我们出去谢谢你朋友然后就走。” 她知道雯雯正在气头上,可不得不说这些话。 “贾林,你被泼傻了?她是谁呀,凭什么?!你又没做什么错事。她自己不 好还要怪别人!怪不得大家都说她是BITCH !”雯雯脸红红的没风度骂着。 “你看,你又何必拉下脸损她。事情明摆着她是高高女朋友,如果没有今天 我们一辈子也不会碰面。我们就吃个哑巴亏好了,要不真扯我进去才糟。”不管 是不是胆小,贾林不想惹什么是非,尤其是人家情侣之间的事情,都是少接触为 好。聪明如她,因为别人事情烦心,才无聊。 雯雯一时缓过来,也没说什么。可出去见到了叫小薇的女孩子还在哭闹着, 她可真忍不住了,朝着小薇喊:“你别把自己脸皮全扯破了,将来大家见了面还 好说话!” “你管我,我告诉你陆雯,今天没你的事儿!”贾林看看这个被叫成小薇的 人,有点不理解的望了高高一眼。看错了看错了,还以为这个不一样,其实男人 都一样呢。高高也看了贾林一眼,眼神突然有点急切,好象要解释什么,可是他 定了定,说:“对不起,贾林。真的不好意思,你也先别走等会我送你。”可说 了话的他又皱了下眉,因为他发现说了更糟,更不清不楚的。贾林没说什么,她 看了高高,又看了雯雯,心想,今天真是倒霉!是朋友的,让我走就一切都好。 但那个无头脑的小薇这时好象突然发现了贾林,又怪声怪气的说:“你就是杜贾 林吧,好呀,长的挺好。你几岁,属鸡吧!旖旎有本事,连高高都叼走了。” “你给自己留点面子吧,小薇。我都没说你什么,你怎么还不知趣!我跟贾 林刚认识,可就算有什么也不关你的事。”高高现在才真的显得很气愤,他说的 那么清楚,让叫小薇的美艳女孩不得不愣了一下,好像是有点害怕的样子。 现在不走的才是傻瓜,贾林没看任何人,也没说任何话就向门口走去。 那天的聚会,让她永远不能忘,因为第一次有人用酒泼了她。那滋味不好受。 现在想想,哎,什么都无所谓了。她并未讨厌那个泼她的小薇,也是女人来 的,何苦呢。自己曾经不也在男人面前歇斯底里么?那个人是谁来的?她好像忘 了,可是每当追忆起,心中都似刀割般。泼水那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大家都没再 题起,包括高高。只是后来每当雯雯提到小薇时还显得气愤,贾林挺知足,有个 朋友还能为着你想,已经不易呢。而高高呢,也就这样的逐渐走进贾林的生活中。 (4 ) 又是一个阴雨天,望着窗外,雾朦朦的,让她什么都看不清楚。人们就是在 什么都看不清楚的情况下生活着。也不知道现在王丹的家庭生活怎么样了,有一 个月了吧,也没个电话过来。贾林不怎么主动跟别人联系,不是她自命清高,是 因为太懒,她自己想。想着电话就来了,开始一刹那她还真以为是有感应,王丹 的电话吧,可是接了电话知道错了。 “嗨!宝贝,你今天怎么样?”一听就知道是马可了,轻快的声音,好像他 从没陷入过烦恼之中。 “我挺好的,你怎么样,马克?” “拨你的电话前觉得不好。” “无聊。”她觉得挺轻快的。 “我很认真,林。我总在认真着,只有你不知道。” “是么,那我很不了解你。” “那么,你可以嫁给我了!”马可立即说。 “什么?”贾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不是不了解我么?那就是可以嫁给我了。” “你几岁,马可?”贾林问。 “正合适娶你。”他还是那个样子,讨厌。 “信号不好,我听不到,改天再说吧。”贾林想个办法要挂断电话。 “喂!我有事情的。这个周末有时间么,叫上雯雯他们,我们去BRIGHTON玩 吧!”这才是我想认识的马可,贾林舒怀的对自己说着。 布莱顿海边有个在晚上看很美丽的码头,叫BRIGHTON PIER ,一年到头,总 是彩灯高挂的。傍晚十分,五颜六色的小小灯泡悬挂在码头上唯一的建筑一家游 戏厅,加上大大的BRIGHTON PIER 之字横挂在码头口,都是用小灯泡做的,这一 切让小小的码头显得很高贵美丽。贾林,雯雯,马可,还有他们的朋友李茹倩跟 傅鸣正在游戏厅里玩着,大家兴致都很高,因为游戏机真是不分年龄老少谁都可 以玩的东西。贾林很喜欢玩一种赌钱的机器,连她自己都不明白怎么会对这种投 钱进去看运气的机器有兴趣。方法很简单,投入机器所制定面值的硬币,然后那 枚硬币会掉落进装满硬币的机器里面,这个过程是可以从外面看见的;有个跟整 个机器一样宽的托盘前后运动着,它正好会接到刚刚落下的硬币,然后它会把所 有硬币推至同个水平线上。这样,这个硬币因为被推,同时给在它前面的许多硬 币一个推力,最前面的硬币很有机会接近出币口,也许会掉下一个或者若干个硬 币,又或者什么都没有,你要重新放入新的硬币。这个游戏根本不用动什么脑筋, 只是往机器里投硬币看自己是否有运气而已。当然最后肯定是机器会吃掉你所有 的硬币,因为由于硬币越来越多,相互压着,很难被最终推至出币口。 贾林玩着,眼睛不动的看着那些银亮亮的硬币,它们相互推来推去,好像很 多人的人生一样。一个又一个的硬币送进去,如果会掉出几个硬币,很让人开心, 也不去想其实已投入更多。正玩的开心,突然有人叫她的名字:“杜贾林!你也 在呀!”抬头一看,竟然是高高,他= 也来布莱顿了?真是好巧。 “是呀,你也来了,玩什么呢?” “你是一个人么?”高高看起来有点兴奋的说。 “哦,不是,我跟雯雯他们来的,你们什么时候来的?今天走么?” “我们?哦,我是一个人来的。”高高看了贾林一眼,此刻她手里正拿着一 只硬币,停在投币口。贾林也发觉了,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很喜欢玩这个游戏,虽然平时都不会赌钱。” “我也是很喜欢玩这个东西。你看,投进去一只硬币,好像在看他的一生一 样,如果能推动别人,也许会有好多收获。如果就此被埋没在人群中,谁也不会 再看他一眼了。”高高推了一下眼睛,金属边的很普通的眼睛,不过看起来很配 他的深邃眼睛。 “是的呢。”贾林想着高高说的话,觉得有同感。不过高高这个人真是有点 怪,竟然一个人来布莱顿玩。就算英国南部没有寒冷的冬天,一个人也会觉得很 凄冷吧。想着,马可突然走过来,看见了高高有点惊讶的说: “嗨,高?”他的话语中好像不太友好,可又笑着。 “你好,最近还好吧?”高高马上笑笑的回答着,不去睬马可的语气。 雯雯也看见了高高,立即走过来说很巧。其实真的是很巧,这个海滨城市虽 然很小,毕竟要找个人也需要时间的。大家既然碰到了,雯雯便客气的叫高高一 起玩。似乎是不太客气,高高同意了。 那天晚上他们一起住进了一家Travel Lounge ,条件挺好,又不贵。贾林跟 雯雯一个房间,因为李茹倩跟傅鸣是情侣,自然是在一个房间住。高高后加入的, 也正好跟马可住在一个房间。check in后,高高就说要去看一个以前的同学晚上 不跟大家一起活动了。贾林他们便去一个Pub 里吃东西。之后马可说要去打宝龄 球,可贾林最讨厌的活动就是打宝龄球,就请假要回去先睡。马可他们兴致正高, 听见贾林说累了,未免有点扫兴。 “我自己可以回去的,你们好好玩吧,别让我扫了你们的兴。”这话是跟马 可说的,她望着他,觉得马可应该不会在坚持。其实贾林马克出来玩是很想她有 机会多在一起,聪明如她,可是她觉得有点没意思。这是她的最大缺点,比较照 顾自己的情绪。是你朋友的,知道你绝对不是假装,可是其他人难免不认为你高 傲难相处。 回去的路是贴进海边的一条大路,晚风吹着脸的感觉其实不怎么好,因为是 冬天,海风很厉害,像小刀子在脸上擦着。贾林走着,又看见了前面群灯闪烁的 码头。她的脚好像失去了方向般的走进了白天刚玩过的游戏厅。 她从不去玩赛车之类的游戏,只是径直走向投币游戏,拿出钱包要换硬币。 这时她又吃了一惊,因为她看见高高也在玩投币游戏。一天中竟然两次看见高高, 还是在同一个地方,贾林愣了一下,走向了他。 “你朋友不在家么?”因为音乐声音不小,她不得不提高声音说话。 “哦?你呀他们呢?”看得出高高很吃惊,他看看周围,发现是贾林一个人 来的。他好像略有所思的样子,又朝贾林笑了笑,说: “真是你一个人呢!怎么,白天玩的不过瘾?”他又笑了笑并往投币口放进 了一枚硬币。并把手里其余的硬币分一半递给贾林。其实贾林也想问同样的问题, 想想她也笑了,真的好巧。接过高高的硬币,她也玩了起来。不一会儿,她因为 输光了所有的硬币突然觉得自己很疯狂,这可是今天第二次来这里玩了,是赌上 瘾了吧。她看看高高,发现他还是一副专注的样子,她想说点什么: “高高,你来了多久了?” “嗯?哦,挺久的了,其实从跟你们分开就来了,我是想到12点再回去睡觉 的,现在还有两个小时呢。”这么说他来了有3 个小时了?贾林又觉得很吃惊, 因为她再喜欢玩游戏机也不会面对一台机器超过2 个小时吧。 “不愧是学计算机的,我就不能对着任何机器这么久。” “也不能这么说,因为对着这台机器太久,投入太多会想有点回报吧。”高 高没抬头说到。 “你应该换台机器,也许会转运了。”贾林说着自己一向的心得。 “开始也想过要换的,可是有时候一玩上就走不动了。现在呢,时间太久了, 不可能换了。”高高这时候抬头深深望了贾林一眼,就又低下了头。 贾林觉得他这话好像对自己说的,不过又在心里笑话自己一番,就算高高有 意思也应该更明确的表示吧。现在这个社会不再有人丢手绢等别人送了,大家都 会跟昨天刚分手的恋人打招呼。高高是个比较温柔的人,从没见过他发什么脾气, 除了上次她被人泼水他才红了脸。城府很深,这个人深藏不露。贾林想着,也看 了看时间。真的10点了,刚才高高明明没有看时间的,怎么会知道已经10点了? 她犹豫着想要走,这时高高抬头对贾林说: “我们走吧,好像今天我不会有什么收获了,你也很想回去了吧?”看着高 高望向自己的眼神,贾林心中好像有丝封了很久的弦被挑了一下似的,不过只是 一小下,又没了动静。“好的,我其实真是累了。”她笑了笑,跟着高高走出游 戏厅。 一路上两个人没怎么说话,路灯映出他们的影子,斜斜的伸向远处。贾林第 一次发现原来高高挺高的。因为贾林是北方人,在英国见到的南方人很少有高过 她很多的。这让她又想到了他,他也是高高的个子,让女人觉得自己很脆弱的那 种高度。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有一个世纪那么远了吧。可是每每他出现在脑海, 就会觉得头脑发紧般不舒服的感觉。他现在还好么?那次也是在海边,两人也是 并肩走在夜晚的路灯下,当时她是多么开心单纯的美丽女孩子。而那个时候她觉 得好像拥有了一切,每日都五彩缤纷,哦,多么像今晚的码头般灯火辉煌。现在 呢,他一定还是在国内风光的活着,她知道的。那么优秀的生意人。他会很好的 安排自己的生活,爱情,就像他能处理一切有关生意的问题一样得心应手。 时间一向从你的指缝里流走。姐姐发现自己跟李木城有关系后就大病了一场, 是的,怎么能让那么个善良美丽的女人接受自己妹妹跟自己男朋友而且还大她10 多岁的人交往?爸爸也从那时就放弃了跟李木城做现代家具的生意关系。那李木 城呢?他后来因为倒卖一批从西德进的现代家具而大发了一笔横财,他后来怎么 找爸爸吃饭说有生意做,爸爸也是将他骂走。当时自己做什么来的?贾林有点想 不起来了,好像她跟着李木城跑到了大连,过了一个星期无忧无虑的日子,仿佛 时间停止,或者说他们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直到爸爸找到了他们跟前。望着爸 爸的白发,贾林突然有种很恶心的感觉,因为觉得自己很龌鹾。这个是爱自己的 爸爸,有谁能像他?贾林从开始也知道李木城是因为自己的新鲜而动心的,他游 走世间多时,怎么会甘心被一个20多岁的小姑娘拴住?可是她不能控制自己要飞 向他的心,飞蛾扑火,它不知道会自焚么。不是,因为它生来就是飞蛾,它只能 飞向能将自己毁灭的天堂。 贾林想着,嘲笑自己一下。最后是怎么逃出来的?爸爸带她去看李木城曾经 的女朋友,贾林说不在乎;爸爸让她知道李木城是有孩子的,她说跟自己的感情 无关,反正一切都豁出去了,还在乎那些无关东西干什么?最后李木城来了,他 说,我们分开吧,因为我们不合适,他们都对了。你很美丽,没有人跟你一样; 你很纯洁,你的新鲜让我兴奋。我承认自己这次是做错了,你好好读书吧,跟我 不会开心的。 后来呢,好像浑浑噩噩的被爸爸安排着,跟雯雯王丹她们一起来到了这里, 而姐姐马上嫁给了爸爸的另一个朋友的儿子,一下子去了上海。前段时间电话来 了,妈妈说姐姐可能跟姐夫去加拿大,因为她公公官职有可能不保。哎,怎么都 是这个样子,好也3 年坏也3 年的。三,四年了,之中当然回国放假,可是从没 有见过姐姐,更没听过李木城的消息。她不跟爸爸问起这个人,她自信不是因为 不能承受,是为了她可怜的爸爸,那个为了她为了家,白了头发还是要奔波在外 的男人。他是不能再听到李木城这个名字的。只是,真的不知道他现在做什么。 贾林一向认为女人不漂亮没什么,不聪明就可怕了。男人如果不爱你,那么你自 己要爱自己,如果自己都不爱自己了,那总要留个爱你的人在旁边看着你。她的 爸爸便可怜的成为这个人。 “你好像总很有心事。”一直在旁边没有声响的高高突然发话,他也在看着 地上的影子。 “大家都说我心事重,是吧。” “也为小虫子死了而落泪?”高高笑着说。 “哈哈,还不至于像林黛玉那样,我心特硬。”贾林也笑着说,高高真好, 跟他一起其实没什么压力,说话也能实在点,挺舒服的。 “由软到硬,一个人走过来挺累的。”他语重心长的说。 贾林没发话,再说下去不知道会讲到什么东西,她现在还没有任何准备。她 能感受到高高是对自己有意思的,可是游戏都有规则,你要遵守。现在这个阶段, 大家在一起图个玩乐,如果不再轻松就影响心情不是么。她也不是一定孤老一生, 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到了旅店,她们各自回了房间。这个时候,其它人自然都不在,只怕到了午 夜后才会回来。贾林收到了一个手机短信,看看发信人是高高,觉得很奇怪,因 为俩人刚刚才分开。短信中写到:昨日再美丽的花朵都谢了。 她觉得好奇怪,为什么要给我发这样的短信?她自认为不是什么无病呻吟的 人,不知道这个高高是怎么想的,一时觉得他聪明善解人意到顶点,一时又不知 道他在想什么般奇怪。 马可他们回来后真的有1 点了,贾林一向有点失眠,睡觉不实,她听到雯雯 蹑手嗫脚的进了房间后,突然坐起来大声说了句‘你回来了!’ 雯雯七魂掉了六个愣在那里,没了动静。贾林看着她,自己突然想是不是玩 的过火了,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她忙说: “雯雯,我,对不起了,我没以为你能给吓到这样!”她望着白着脸的雯雯, 更加不好意思起来。 “是你么,贾林?你是我认识的杜贾林?”雯雯声音挺稳定的,只是很不相 信的说。 “我也不知道能这么吓人的” “不会吧,贾林也会开玩笑了呢,真是世界第9 大奇迹!” “原来你没事,我还以为自己犯了罪。” “你要是在我躺下后,突然起来说句话,然后掐我的脖子,我会更害怕点。” 这个雯雯,本来就没什么事,不过刚才脸白白的,到是让贾林害怕了一场。“贾 林,你今天好像不太一样。” “好了,我就是要吓你喽。快睡吧,谁让你们吵的我不能睡。”贾林无意在 多说什么,今天可以告诉自己,很开心。 开心不开心的,日子都要过。卫斯理说过:人生,开心的时候和勿开心的时 候,大都由自己的心境来决定。你开心,就开心;你勿开心,就会勿开心听起来 像废话,却大有道理。别老是觉得勿开心,就开心了。 (5 ) 回到伦敦后,因为要准备圣诞节前的考试,贾林整个人处在紧张的状态中。 陆雯雯自然也是收敛了很多,整天也是总藏进图书馆里吃起书来。周围活泼的人 少了,空气自然都变的冷淡起来,贾林一向不去自己找什么乐子,她自己无事时 待在暖暖的家中,看看书本就觉得很享受了。她申请了圣诞节的欧盟签证,没告 诉任何人,因为她想自己一个人过这个圣诞,包括雯雯算上,谁也不要见。其实 雯雯一定有自己的节目,不然早就吵着贾林不要把圣诞节订出去而跟她一起玩。 王丹因为结婚后办了休学,不能在学校里常看见她,算算两个人也有两个月 没见了。一天早上,王丹来电话问贾林周末想不想出去喝茶,因为有些挂念,贾 林很开心。王丹说只有她们两个人,因为她有事情想说。贾林没多问,如果朋友 想让你知道自然会在想说的时候告诉你一切。 因为贾林想买件冬天的棉衣,她们两个约在市中心的牛津街上一家叫Miss Selfridges 的服装店碰头。那天贾林早到,她先逛了逛发现进了好多新的样式,心情很好的 想试穿几件自己很喜欢的衣服。正在一款衣服中挑自己的号码,有人胳膊装到了 她的后背,她轻哼了一声,听见了一声很温柔的“对不起”,是个女孩子,用中 文说的。本来她不用回头看看那个人的,不过因为是说普通话的,她就有点好奇 的转身想要礼貌说声没关系。她一辈子都不会像此刻般吃惊的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女孩一看就是北方人,长的挺大气的,并且看起来纯纯的,就像,像自己4 年前一样而且,那个女孩是跟一个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人来的,李木城! 看着瞪大眼睛作吃惊装的贾林,那个女孩子也愣了。她很不好意思的又望着 贾林说了声‘对不起’ .可是贾林根本没听见女孩说什么,她只是看着同样震惊 的李木城,两个人就这样对望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女孩子轻声说:“李哥,你们 认识?”不亏是李木城,他一下因为这么一问缓过神来,苦笑了一下,这让贾林 心脏绞痛。还是这样,自己还是会因为他的一笑而心痛。好想奔过去亲吻这样的 笑容。4 年了,自己有时也会觉得好像变老了点,也不敢经常熬夜。可是为什么 他还是老样子,穿着休闲西装,永远的白色衬衫,不时露出危险的笑容。他会怎 么想自己呢?今天都没化妆呀,不知道看起来是什么样子,天啊!贾林不知道自 己在想着什么,她好恨自己的不能移动的双脚,和哑了的嘴。说点问侯的话,然 后说有事先走,她对自己说着。贾林,如果你今天不能主动离开她,那么,你就 浪费了4 年,贾林快说呀 可是,她还是没说话,她不能控制自己的眼睛不去看李木城。李木城也没说 什么,只是把手伸进裤兜并从里面掏出一张深蓝带白色条纹的手绢,递给了贾林。 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流下了眼泪,这让她更想钻进地缝。她讨厌自己哭,因为她 有双不一般大的眼睛,而每次哭,眼泪都会堆满左边比较小的眼睛。她没接李木 城的手绢,只是任自己的眼泪流下来。那个女孩子很紧张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情,看着旁边两个人的对望,在伦敦中心一家规模不大的服装店里,她不知道该 怎么办。她轻声说了句“我在外面等。”就跑出去了,也不管有没有人听见她说 什么。 李木城见女孩跑出去,没有追,就像以前他没有追过贾林一样。他看见贾林 不接自己的手绢,便忍不住自己轻轻的擦她的眼泪。“你长大了,贾林。” “是么。”贾林唯一能说出的话。 “还是那么漂亮,不,比以前漂亮!更有精神了。”将擦完眼泪的手绢放进 兜里,李木城又笑着跟贾林说。贾林看见他的动作,觉得很熟悉,这个动作在哪 里见过?第一次见面,第一次看见李木城是一次贾林刚回到家中,爸爸介绍一位 叔叔给她认识。因为刚在外面跟同学打羽毛球摔了一交,脸脏了一块,贾林看起 来不知道多尴尬。可是那时候,李木城拿出一只深蓝色带白色条纹的手绢给她。 她当时不好意思接过来,李木城就像个长辈般的轻轻给她擦了擦脸,从此她便不 由自主了。 “是么。”他在说我漂亮,为什么大家都说,可是听他说起来跟别人不同的? “你爸爸好么,好久没看见他了,真要好好联系一下老朋友呀。” “是么。” “小贾林,在英国时间是不是太久了,中文变的不好了?怎么不说话,就说 ‘是,是’的?”李木城还是笑着,他笑的时候是那么迷人。其实不能用迷人形 容他的笑容,他笑的时候很单纯,好象真的开心般,好象一个孩子的笑。但是他 又是处处坚定,极有风度的那类人。 “怎么会,这里很多中国人的。”贾林才缓过神来,她继续望着李木城,希 望能从他脸上,身上找到岁月的痕迹。可是,他还是他。 其实岁月在自己脸上刻画了痕迹没关系,怕就怕是它没在其他人脸上同样留 下东西。 “在看我老没老么?哈哈。现在天下都是你们小孩子的,你可能对国内形势 不了解,30岁前有作为的年轻人太多了,社会在年轻化。”李木城笑着说,好像 看进了贾林心里。她知道自己在他面前一向是透明的,她不恨自己,只怨为什么 又让她在异地见到这个人。难道又是命中一劫?自己能不能度过这一关,她失去 了分析能力。 “你也曾是30岁前成功的人?而现在你也还是年轻,至少比我爸爸年轻好像 一辈人。”她勉强自己应付着。 “可是,其实按我们国内的形势,我的确是比你爸爸年轻一辈的呀。哈哈, 我其实是在你们两代中间的一代人呢。” “想过要退休?” “怎么会!你爸爸不也还在拼?我们小辈的更要加紧干呀。江山不是拱手让 给你们的,你们要自己抢呢!”他一直在笑,轻松的让贾林心里又在绞痛。 “我爸爸是为了家,他很辛苦也总觉得力不从心。你还好点,事业成功,生 活得意。” “你说那个女孩子呀,她是从北外毕业的,新到我们公司。最近正好有个商 务活动,你也知道我英语不好,再说想让她开开眼界。”贾林心里突然很高兴, 因为李木城在跟她解释。为什么要解释呢?难道自己在他心目中还有位置,怕自 己介意? “跟我解释干什么?”她低下头,因为觉得自己脸热。 “对了,一会儿有时间么,大家吃点饭吧。”李木城没有接着她的话说,他 看看表2 点了,今天早上才到达伦敦希斯罗机场,因为马倩如忘了带件大衣,两 个人到宾馆check in后就马上出来买衣服。没吃饭,现在觉得很饿。 “呃,我我跟朋友约好了一会儿要”贾林有点犹豫,她知道自己是想跟李木 城一起吃饭,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说出有事情的话,“这样吧,我给朋友打个电 话,因为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来”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很下贱,可是,她从来只爱这 个人。就像飞蛾要奔向火焰般。她表情一定是很痛苦或者不忍的,不然李木城不 会接着说, “看你的样子好像我会把你当午餐!放心吧,不会吃了你的。”他又笑了笑, 很轻松的样子。从开始看见贾林他就显得比较轻松,好像从不曾发生什么似的。 “也许我会吃了你呢?”贾林挑衅的看了李木城一眼,也很美丽的挑起嘴角 笑了一下。 “悉听尊便。我从来没拒绝过你。”李木城挑了一下眉毛,温和的说。 “那你曾经到我面前说出让我死心的话!”都以为我死心了,爸爸特意抽时 间找学校办出国,妈妈陪着出去旅游散心,回来就登上了飞机,就像什么都没发 生。在这里雯雯是知道一切的人,可连她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个样子。我是病 了,我的心有病,而这一病几年了也没好。 “贾林,过去就让它过去吧,你现在不是小孩子了,我也没有可能再陪你出 走。”李木城好像能洞察她心事般说着,可是很残忍。 “原来以前你是陪我出走的。”贾林觉得自己的眼泪又要流下来,赶紧往上 看着,忍着。不行,就算我要痛苦,请让我保留尊严。 “当初你爸爸想要杀了我。当然,我并不是怕他会动我,不过看他那个样子 我也觉得很有压力。我是个生意人,都是些实在的东西在我眼前。我真的不能总 跟一个人疯。”李木城从兜里拿出烟想点燃,可发现服装店里有禁止吸烟的指示, 又灿灿的放了回去。 “我没让你跟我疯,为什么不能稳定呢?稳定的生活对你的事业不是有更大 帮助么?”贾林很不理解,她从没理解过。 “你还是不明白,贾林。为什么想嫁给我呢?你不是为了钱。为了我的人? 你知道我这个人是比较拖拉。”李木城看起来很疲倦的说着,可能坐10几个消失 飞机很劳累,可能因为心里很累。 “我也没说要嫁给你呀,我只是”没等她说完,李木城把手一挥,说道: “贾林,我们先出去好么,你给你朋友打个电话说不能付约了,我们找个地方吃 边吃边谈好么?”说着他也没等贾林同意就拉着她的手出了店。 走到外面才注意到那个叫马倩如的漂亮女孩一直在外面站着,她的脸很白, 可能因为衣服穿的不够,眼神也很紧张,因为人在异地,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般恐 慌。贾林看着这个女孩,从开始就觉得她好像是自己曾经跟李木城时的样子,不 用说,他们两个人关系一定不简单。想到这里,贾林心又被绞痛了一下。本来以 为心都死了,也觉得已经忘掉他了,可是为什么还要她再看见他?她还爱他,是 的,她从来都是爱着这个人。 李木城也注意到女孩子很冷,他脱下了西服外套给那个女孩子自己也跟着打 了个寒颤。那女孩子似乎很不好意思,却又因为被人关心脸色红润起来。她低头 的样子真美,贾林想着。在张爱玲的‘倾城之恋’中形容白流苏低头的美丽一样。 可是流苏是有心计的并聪明的。也素这个叫马倩如的女人也是一样的聪明。这跟 自己当初在李木城面前一直低着头不一样,因为她是因为低头而成为了他的‘奴 隶’永不翻身。贾林此刻不伤心,因为他是李木城,她爱他,不是么?反正连爱 这么危险都敢了,还怕什么? 三个人在唐人街一家叫翠亨屯的饭店喝茶。一倍热热的茶下肚,觉得很舒服。 没有什么谈话,因为大家都不知道当另两个人面前该说什么。李木城买单后又叫 了壶茶,好像还想坐会的样子,这时候气氛好像也融合下来。贾林根本没给王丹 电话,她觉得这天自己好像失去了理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王丹解释,所以, 她选择关掉手机。4 年了,她对着这个当初不要她的男人,发觉自己还是无能为 力。面对他,贾林总觉得无能为力,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或 者,跟李木城说的一样,如果当初他接受贾林了,也许她现在也会平淡。 我该怎么办?贾林问自己。 李木城他们其实来了5 个人,这次不止是要在伦敦开会,还有其它欧洲国家 的考察。他下一站是法国,然后会去荷兰,德国等地。贾林不知道现在李究竟在 做什么生意,也许还是家俱,可是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一直都发达。 住在位于海德公园很近的希尔顿酒店,贾林问了房间号码就先回去了。她知 道自己不能一直跟着李木城和那个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女孩子。她知道自己已经很 过份,因为那个女孩子看着自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关系诡异却什么都没敢说。呵 呵,自大是女人的天敌,很多女人认为这个是我的男人,那个是她的男人。就这 么点自大,让有些人最后不甘愿的吃了苦。 贾林想到这里,觉得自己很下贱,她不同情那个女孩,因为当初谁同情她? 可她又不能忍受那女孩的沉默,她看不下去。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有天会想要别人 的男朋友或者丈夫,可是这个不同,这个是李木城。从李木城看她的眼神,贾林 觉得他对她还有意思,她知道自己这么想也很下贱,但又没有办法。这4 年里大 家眼里冷漠的贾林不是我,其实我也热情过。我就是喜欢他了,她这样安慰自己。 自己爱一个人有什么错误? 到了家门口,发现停了一架新款的银白色丰田。她知道那是高高的,不过高 高怎么会来找她?他看见贾林走近,开了门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你回来了,我今天正好下来伦敦找资料,给你带来上次你想要的photo shop 软件。你房东说她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回来,电话又关机。”高高笑着说。不知 道他会不会发现我哭过了,贾林看见了高高,突然觉得自己没那么脆弱,也精神 了一点。 “哦,谢谢了,我手机没电了,今天出去才发现的。上去坐一会儿吧?”贾 林其实不是很希望高高会上去,因为她怕像高高这样聪明的人会发现自己今天的 不同。她接过软件,没办法也要客气的请高高。不过聪明如高高,他摇头笑了笑, 说:“不了,我有个以前的同学说要一起吃饭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今天。” 如果有样东西,能让人忘掉部分记忆,那么就算它貌如虫鼠,我也敢吃。 (6 ) 看着高高发动车子,开走。贾林突然又觉得身体软软的,好像一个刚充满电 的电池却漏了电一样。她拖着疲惫的身子上了楼,房东听见声音特意出来瞪了她 一眼,贾林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也无力问侯房东,就进了自己房间。看见电话留 言灯在亮,才发现电话里留言要爆了,原来王丹联系不到她竟然给全世界认识她 的人打了电话。马可留了5 条留言,而贾林最先得回他的留言,因为马可叫嚷着 如果晚上6 点前贾林不给他回话就要报警。然后就是王丹,她找了电话没电的借 口,王丹当然很不满意,因为贾林可以在街上给她电话。王丹说等了她1 个小时, 并咬定了她一定是没去。贾林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挂了电话。她之后只给雯雯打 了个电话,说了好几个拜托,请陆雯雯给其它关心自己‘下落’的人电话,说自 己还活着。雯雯用很奇怪的口气问她:“你今天到底干什么去了?人家王丹等了 你一个小时呀,我都不怪你们出去为什么不叫我。可是你去不去总要事先给她个 信儿呀!告诉你,马可真的会报警的。” “没超过48小时,他报什么警!”贾林没力气的说。 “你呀,人家对你好总是不当回事。我还想你是不是找高高去了,因为你们 在布莱顿就显得有点‘问题’,可他挺愣的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你呀,就是要全 世界都乱才好。”雯雯披头盖脸说着黛宝。 “你说什么?你给高高的电话呀那” “那什么!高高也很担心呢,让你回来也给他个电话,你呀”雯雯不等她说 完就又要教育一番。 “雯雯我今天好累,能不能明天在训?”贾林有点恳求的说。 “你累,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去抢银行?” “没干什么。”怎么能说是因为看见李木城而又跟他跑了? “贾林,你也不是让别人着急的人。” “我今天看见李木城了。”贾林停了下来,不用说什么了,雯雯什么都能明 白了。 “你今天!不是吧,怎么可能?他来英国了?他今天来找你了?”她心想, 如果他真来着我也好了。 “你说话呀,贾林,到底怎么了?”贾林知道雯雯在电话那头一定急的敲桌 子,她无可奈何的笑笑对雯雯说,“你如果想知道的话,今天晚上来吧,我全告 诉你。” “什么?你还想去找他?你不要搞笑了好不好!贾林,你也不止20岁了,你 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雯雯知道一切后,听到贾林明天要去酒店找李木城时惊 讶的不得了。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雯雯,你不用担心。我现在想做的就是去找李 木城,去再爱他一次,因为我一直爱着他。这是我心中一直想做的,做我自己喜 欢做的事情,我错了么?” “你不仅是错了,你是大错特错!你不觉得自己很下贱么?这个年头了,全 世界只有你还在说什么爱不爱的!再说,你怎么偏喜欢他那个败类!”“雯雯, 你不要这么说他,不管他曾经怎么样,我现在就是要重来一次!”贾林很坚定的 说。 “我知道作为朋友没有劝别人分手的,可是你怎么就听不进去我的话?”雯 雯大声说着,她的脸气的通红。手边说边挥舞着,好像要打贾林似的。 “雯雯,我们多少年了?你怎么能这样问我!我不过想过自己的生活,不行 么?” “不行!我不能看你再往火坑里跳!以前还可以说我们小,什么都不懂,可 现在如果放任你去找他,我自己都不能说服自己不管。”雯雯也是坚定的说着, 看着她的眼睛,贾林突然又有种想哭的感觉。她那么诚心的为了自己,其它人哪 会管你,不看你的笑话就是好人了。可是,她就爱过那么一个人呀。 “对不起,我这次就算是火坑也要跳的。我白活了4 年,今天我才发现自己 还是不理解当初为什么他要离开我。你随我吧。”她恳求的望着雯雯,其实她心 里有点无望的希望得到雯雯的谅解,她可以当其它人都是空气,可眼前这个是雯 雯。 “你不明白么?我告诉你,李木城当初离开你,因为你太嫩,他被你吸引了 一段时间就会腻的!你们相差那么多,怎么有可能?他大你10呀!” “可是我现在不嫩了,我现在”“你现在还不嫩么?今天只是看见了他,回 来好像吃了迷魂药似的,你像以前那个小破孩!” “我其实没想过跟他结婚。” “跟他结婚有什么好?”李木城也是这么说的,跟着他有什么好,可是,爱 了他一次,贾林不能再次让他们没有结果。 “没什么好的,我就是想跟他一起。” “就算他不爱你?你怎么这么这么”雯雯说不出, “这么下贱么?是的,对不起,你的朋友是个很下贱的人。”贾林此刻很坚 定,就像以前一样。不,现在的她比以前还要坚定,就算李木城亲自跟她说要她 走,她都不会走的,她非要弄明白不可。 人都有份坚持,有的人用它造就了伟大科学壮举,有的人用它摧残自己。 “贾林,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告诉你,一个人犯错不算什么,怕的是一犯 再犯!我走了。”说着雯雯拿起衣服走出了贾林的房间门。 第二天早上起床,贾林突然想起昨天高高送过来的软件。知道高高是特意来 看她的,心中有种歉意。马可对自己也有意,可是她一向认为马可是个开朗漫不 经心的男人或者说是大男孩儿,贾林不知几次拒绝他,他还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可是高高不同,他的才气,他几次让她深思的话语,贾林知道如果弄不好,大家 连朋友都没的做。想着,她下了床走到桌旁,拿起昨天还没打开过得软件。 里面有两张盘,其中一张是photo shop软件,另一张不知道是什么,应该是 高高自己刻录的CD,有可能是高高错放在里面的。昨天他来很明显是为了看她的, 一定是来之前忙乱中把自己的盘错放进了里面。想着,贾林拨通了高高的手机: “喂,贾林么,你好。”高高好像没想到过会接到她的电话,不过他的声音 有点兴奋,又像在期待着什么。不过他的声音向来都有种让人觉得很舒服很稳定 的感觉。有人会说男人有很多种,其实仔细想想,不就是温柔的跟不温柔的?不 知道哪个幸运的女人能成为高高的女朋友。 “你好。高高,昨天不好意思,也没让你上来坐坐。我是有点事情,太累了。” “没关系,我也要跟朋友吃饭。” “对了,我看见你的软件了,谢谢,不过里面有张刻录光盘,可能是你放错 了。” “啊?哦,是么。你听那CD了么?”高高的声音突然变的很平稳,让人听不 出他的任何表情。 “没有呀!我没听,放心吧。” “呃,不是的,你可以听,如果你喜欢的话,送给你吧,其实CD里面是歌。” “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最近考试会好忙,都没什么时间。这样吧,先放 在我这里,什么时候你在下来再到我这里取吧。谢谢你特意给我送软盘。”贾林 对那CD真的没什么兴趣。 “我不是特意下来的,其实是到大英图书馆找点资料,后来才到你家送盘的。” “反正谢谢喽。”贾林轻松的说着。 “没问题。那再见吧。” “好,拜拜!”收了线,她要赶紧收拾自己,因为今天她要去酒店找李木城 的。她要让自己很漂亮,才能首先吸引李木城,她不管这想法有多么可怕。 女人吸引男人的办法有很多,不过最低俗的就是用自己的美丽。这是利用了 男人是感官动物这一特点。 到了酒店,她拨通房间号码,接通后她本以为李木城会吃惊的,可是她却吃 了一惊,因为接电话的是女人,“哈喽。” “喂,你是马,马”她怎么也想不起昨天那个清纯女孩的名字。 “我叫马倩如,您是杜贾林吧。”贾林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糊涂,有种被涮的 感觉。她确定这个马倩如现在一定知道了自己曾经跟李木城的关系,她突然觉得 自己好像要同两个人作战一样,而且从本来的斗志昂扬变成了被动。 “是的,呃,李木城在么?” “他在,但是他在洗澡。您能不能过20分钟后再打来?”听这口气贾林怎么 都想不出她就是昨天那只长的漂亮但是紧张的小动物。她觉得自己好像被骗了一 样。 “哦,这样呀,那能不能麻烦你告诉他,我现在就在酒店大厅里等他。”贾 林心里想不管你帮不帮我,反正我今天就是要见到李木城。 “成。我一会告诉她,您还有什么事么?” “没了,谢谢。”赶紧挂了电话,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可以 在爸爸腿间玩耍的小女孩,如果有了危险,只要藏到爸爸腿后就行。可是,现在 谁能帮她?只有她一个人,没了智慧,就像个小孩子。 这时候手机响了,一时间她误认为是李木城,有点害怕,但看了显示知道是 高高。她松了一口气, “喂,高高么?” “哦,是的。我给你房间里打电话,可是没有人,想你可能是出去外面了。” 这天第二次听到高高的声音,她觉得好像有了支柱般,心情也稳定下来。“是的, 我在市中心,你有什么事么?” “也没什么,其实我还在伦敦,我想如果你今天有空的话,大家出来吃个饭 吧。” “嗯,可是我跟朋友约好了上午要出去,不知道会到几点。”她的确不知道, 而开始她还以为高高已经回到了剑桥。 “也是。那如果你跟你朋友分开了又没吃饭的话就给我电话吧,我今天应该 也不会走的,因为资料没有查好。”没等贾林回答,高高就收了线。刚收线,她 就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贾林!”哦,是李木城,真好!他洗过澡,人很清新。 他走路一向很轻快,面带微笑,让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近40岁的男人,也许这就 是她会喜欢他的原因吧。 不成功的男人脸上会有很不一样的表情,沮丧,胆怯,痛苦,自卑等等, 而成功的男人的脸上只有微笑,让人难以抗拒的微笑。 (7 ) “你怎么来了?”李木城开口就说,很平静却并不温柔。 “我为什么不能来?你昨天给我房间号码,不知道我会来找的么?”贾林笑 笑望着李木城,她知道他喜欢自己这样笑,也知道他喜欢自己穿长裙,所以她今 天特意找了条好久没穿过的长裙穿上。她希望让李木城多看自己,回想到以前曾 经跟她一起开心过。她好像成功了,因为李木城的确打量了她一会儿,可他开口 却说:“小贾林,我这次来不是为了你,我是有工作的。今天我会很忙,真不能 陪你。” “我可以等。没问题。”贾林微笑着说。 “可能会很晚。” “我今天没事。” “我们要出去到其它酒店开会。” “我逛里面的商店。” 李木城突然笑了起来,他知道贾林坚持起来是没有办法的,“好吧,我说不 过你了。你今天特别好看。”“给你看的。”贾林觉得很开心,不是因为李木城 说她美丽,因为她好像在这一局里胜利了。 之后他们真的开始了忙碌的一天。开始去了另一家酒店开会,贾林也真的逛 起酒店里的商店。那是个很长的会议,终于等到他们5 个人出来时,已是3 个小 时过去了。她看见那个漂亮并深藏不露的马倩如钩着李木城的胳膊,边走边笑, 他们似乎都忘了贾林还在这里等。发现她的还是其余3 个人,贾林故意不去看他 们奇怪问讯的眼光,而是径直走向李木城。“开完会了,怎么样?很好吧。”李 看了她一眼,说:“贾林,我们会跟一个从香港来的团吃饭,你去会很不方便。” “没问题,你们去哪里吃?唐人街么,我自己去可以。”她轻松的回答。李 木城这时走到她身边,贴的很近,因为他很高贾林不得不抬起头看他。 “你真高!”她说。 “小贾林,你别闹了,你现在让我很为难,我身边有其他朋友。”李木城应 该不太高兴,可是他没有表现出来。 “可是,她不也是跟你有说有笑的。”用头朝马倩如的方向点了点,贾林低 声说。 “我们在说公事。” “她钩你胳膊。” “你是怎么了?几年了,心里怎么还跟以前一样?” “以前你喜欢我。”贾林坚持。 “我当时不是跟你说清楚了么?我们分开了呀。” “正好,让我们现在重新开始。” “小贾林,你想要什么人都可以得到,可为什么是我?我有什么好?” “我就是喜欢你!” “你这么说话像要天上月亮的小孩子!” “我喜欢的不是月亮,而是你。”贾林故意轻快的说着,其实她脑子很乱, 她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场面。 “好,随你。我今天实在没时间跟你说了。我们得走了。”李木城看也没看 她,故意拉了马倩如就往酒店外面走。马倩如到是看了她一眼,虽然没什么表情, 可是贾林送总觉得那是个最最鄙夷的眼神。我不管,除了想得到自己喜欢的东西, 我现在什么都不去想。她故意甩了一下头,好像能借此精神一下似的,也跟着5 个人后面走出了酒店。 他们真的去了唐人街,进到一家口碑不错的饭店吃饭。因为当时已是饭时, 他们是订了桌子才可以进的。而贾林没有订位,当天那饭店又该死的生意特别好, 她只好站在外面等。她开始后悔出来时没多穿件厚点的大衣,那一刻只着一件紫 色毛衫跟同色长裙,她看着饭店玻璃门影射出单薄的自己,突然打了个寒颤,好 冷!接着她又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她好想随便进去一家店,这样也能暖点,可是 不行,因为李木城会走的,那她一天都白跟了。胡乱想着,她又打了几个喷嚏。 不知道站了多长时间,一个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过来,“贾林?”她有点迷 糊,好像有人在喊她,很舒服的声音。 “你怎么站在这里?怎么不进去?你朋友呢?”啊,原来是高高,好啊,看 见他真好。她笑了,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个什么表情,听见自己说:“高高”。 每次看见高高都会觉得自己好像充电一样有力气,可是今天不行,她现在只觉得 很晕。她只是望着高高,笑着。 “你这是怎么了?”高高完全不知道情况,他原本来唐人街买中文电影,万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贾林,而且,眼前的这个她跟平时太不一样。他从没见过她 穿过裙子,而且她今天穿的特别的单薄。眼神也好似,有点醉酒的感觉,散散的。 不过她的笑容是从没见过的美丽,有种凄艳之美。这跟平时的她太不同,总给人 很强势的感觉,让人不知如何进退。 “贾林,我是高高呀,你喝酒了么?怎么穿这么少?我”没等他说完,她就 晕晕的靠了下来,高高接住她,心痛的发现贾林此刻像个冰人一样冷。 当墙上英国老式挂钟敲到10下的时候,她惊醒了。想睁开眼睛,可是眼睛沉 得睁不开;她又试着说话,可是更糟,因为她发现只要一动,自己的头好像被撕 裂般疼痛。“怎么回事儿?”她好不容易才说出这句话,声音轻的自己也听不到。 “没事,你被风吹到发烧了,很快能好的。”一把好舒服的声音,是高高, 她知道。她回想着是在哪里遇到高高的,可脑子好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想不起 来。这时他又说: “不用担心,你现在在雯雯家,她出去买吃的。我在唐人街看见你,然后把 你带到这里来了,呃也方便点。” 头还是很晕,不过她现在全反应过来了。今天早上自己扯下脸皮去跟着李木 城,他们今天又是开会又是吃饭的,自己就这么跟着。最后呢,最后好像到了唐 人街吃东西,自己站在外面,可能因为冷,可能因为心痛,她大概是晕了。她身 体虽不能说是弱不禁风的,可是以前也有洗澡时晕过去的例子。 “谢谢你,高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觉得自己好象被掏空了一样没力气。 “没事的,我只是想知道你今天最后一次吃饭是什么时候?” 贾林这个时候只是觉得脸好热,眼睛好沉,好像随时都会一睡不起。“吃饭? 吃什么?我” “别说了,好好休息吧,明天一切就会好了。”看来她从昨天晚上就没吃什 么。高高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不过他知道她受到伤害了,心里。雯雯说 昨晚见过她,可支支唔唔的也不肯说什么。那么她有可能从昨天晚上也没吃什么 东西了,因为什么呢?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在挣扎着,高高很想帮助她,可是 怎么帮?他隐约想到这个故事里面一定是另一个人,不简单的人,是个男人。那 人跟她什么关系呢,他不愿再分析,因为今天他也很累了。昨天匆忙从剑桥赶来 看她,后来看见了又觉得不太对劲,就留宿在朋友家。今天本想叫她出来吃饭散 心,可却在街上捡到了她,好像他从街上无意中拾到一块珍宝,让他无所适从。 等她再醒来时已是半夜3 点钟,她觉得很热,身上也全是汗水好难受。可是 头好像没那么痛了,接着她觉得好渴,她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在家中,这里 是哦,是雯雯家呀!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突然一个身影在脑海晃过,高高,是 他,对,一定是他把自己带到这里来了。我是怎么了,发烧了,一定是。“我想 喝点水。”她挣扎着说出几个字,因为黑她一时不知道屋子里有没有其它人。这 时睡在沙发上的雯雯被她的轻喊惊醒,她马上过来说:“贾林!杜贾林?” “我听见了,雯雯。”她笑了,她竟然笑了,她白天一直在笑,可是每笑一 次心中就会绞痛一次。可现在,面对着真心对自己挚友,她笑了,好开心,能看 见陆雯雯。 “你这次可真吓死我了你知道么?我都傻了,真的,我都傻了!” “你看你语无伦次的,我看你现在才真傻了。”贾林又笑了,她想摸摸雯雯 趴在身边的脸,可是抬不起来自己的手。 “你别动,你根本不会有劲儿,你一定从昨天下午跟李木城见面后就没吃过 一点东西!你看你,现在饿的像个老太婆!” “呵呵,怎么呢?” “饿抽了呗!”雯雯说着也笑了。 “我还好,,就是没劲。我出了好多汗。”刚说着,房间门一下被推开了, 高高晃了进来,他很紧张却很平静的说:“我听见你们这里有声音,” “她醒了,高高,把你在街上把她像个小破烂似的捡回来这个故事给她好好 讲讲,让她知道自己今天有多么丢人!” “雯雯,让她休息一下吧。对了,你是不是想喝水?”被这么一问贾林才发 现自己口干的能喝下一桶水。 没到第3 天,她就全好了。这就是年轻的好处,无论身体心灵再受到什么伤 害,当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一切就又变好了。这几天高高一直没有回去剑桥,贾 林知道他不是为了找什么资料才耽误在伦敦,他只是想看见自己完全康复后才离 开。他们三个在雯雯家住了一天就回到了贾林家,又住了几天直到她完全好了。 贾林知道自己房东最近一定有很大的意见,可是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也是没办法, 等考完试好好请房东吃顿中餐吧,他们英国人都喜欢吃中餐。可是高高呢,她怎 么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她告诉总有机会的,不是么,她并不想欠任何人的。 马可中间来了一次,他看见高高在也没多说什么,很快就走了。他也应该有自己 该专注的事情了,包括其它人,她希望马可能得到适合自己的女孩子,反正她不 会是。得病这两天,高高拜托朋友特意回剑桥取来自己的PS 2给她玩。贾林这个 人绝对是游戏盲来的,她也一直以为任何游戏都很无聊,当然除了谈不上是游戏 的投币机。高高教她玩Final Fantasy 8 ,他说FF 10 动画效果做的更棒,可是 自己始终喜欢8 里面的人物和故事情节。而且,由王菲演唱的通关主题歌/Eyes On Me/更是十分好听。王菲应该是贾林唯一喜欢的歌手,她当然知道这首歌曲美 丽,这也让她更想知道游戏故事最后是什么结局,她想要听这首歌伴着通关画面 一起响起。所以那几天她一直都在玩这个游戏,她问高高到底什么时候能打通关, 高高说按照她的速度,1 个月2 个月都不一定。哈哈,游戏盲就是游戏盲喽。不 过病好了后,她就开始准备考试,游戏也就放到一边了,毕竟不会着迷那些东西。 一个星期过去了,她没有跟李木城联系。她知道自己还想见到他,可是看见 得病时雯雯忙前忙后的,高高在也不方便,就搁在一旁。现在病好了,连心里的 伤也又好了,那天雯雯去学校,她就给李木城打了电话。“贾林?你那天最后去 哪里了?我们开始还想去找你,可后来一想伦敦你更熟,就忙别的了。你还好吧。” 她不知道他说的真假,可是她不能停止说话,“我前两天在复习,我今天能 见你么?” “今天我还有其它事情。小贾林,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再见面了,你说呢。” “可是,我想见你。” “那么,我不想见你。”李木城声音有一点点不耐烦。 “李木城,我还是喜欢你。我一直没有喜欢过别人。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就 算现在放弃这里学习跟你回去都行。我可以帮你做翻译,我可以帮你忙的,我” “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可是怎么总不明白这件事?简单跟你说,我是个生 意人,不会因为个人爱好把没有市场价值的东西引进。你明白么?” “你不是说我漂亮聪明么?我没有价值么?要说年轻,那个马倩如也不比我 小多少,我英语不会差过她的,还有我更了解你。” “我以前被你吸引过,可是现在我变了,其实你也变了,你就是没察觉到而 已。贾林,你身边一定有适合你的男人,我不适合你。” “可是,适合不适合不该由我自己说么?” “随你怎么说,我们明天就会直接去荷兰,你看你要考试什么的,我们真不 用再见面了。” “不,只要你说,我可以不考试,我可以跟你回国都行。” “贾林,我今天很累,就说到这里好么?” “那个马倩如不是也跟我当初很像?”她没有办法了,她搜索着一切可以说 的话,一切的机会。她知道如果这次放掉了李木城,以后就真的没有机会看见他 了。 “她样子有点像,我的确喜欢漂亮的女人。可是,她跟你性格很不一样,她 知道我想要什么,自己需要什么。” “我喜欢你。” “我不会再喜欢你了。你不要到酒店里找我,我这次不是来玩的。” “那你告诉我荷兰的联系方式。”贾林并不甘心的,她的病已经好了,她要 去找他。她要去荷兰找李木城,因为她相信如果她一直付出,李木城会被她感动 的。 有时候,我们女人会说,“我为他沉迷,他是我的毒药。”张哓娴 一个男人获封为毒药是无上光荣,大部分男人都不过是普通的成药。 有些男人是胃药,当你胃里空荡荡或胃酸过多时,可以找他陪着吃吃饭,但 他决不是可以陪你吃一辈子饭的人选。 有些男人是止疼药,在你失恋之后,可以找他陪你度过伤心寂寞的日子,但 他终究不是你想爱的人。如果可以,谁愿意吃止痛药。 有些男人是伤风感冒药,吃不吃药,伤风感冒还是会痊愈的,这种男人可有 可无。 有些男人是减肥药,如果不是到了最后一步,谁肯要他? 有些男人是避孕药,不要他,没有安全感,要他,又有副作用。 有些男人是事后丸,是逼不得已才要他。 有些男人是维他命丸,他健康正气,令你不愁生活,但缺乏个性。 有些男人是春药,他喜欢上床多过谈情。 只有毒药,令人沉迷,非要不可,明知他是毒,还是甘心情愿服毒,直至肝 肠寸断。 (8 ) 因为事先准备到巴黎过圣诞节,贾林的欧盟签证是早申请好了的,她觉得老 天很照顾自己,因为如果开始没有申请签证,她又要等2 个星期。她第二天就去 学校申请将考试推到来年毕业前。雯雯知道了后,大吵大嚷的,好像要把贾林的 屋顶揭下来一样:“杜贾林,你知道什么叫下贱么?用这两个字来形容你再准确 不过了。” “对不起。”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跟我没关系!可是你是怎么了?不考试就算了,我原 谅你,可是如果你想去荷兰找李木城,我们真没朋友做了。” “求求你,雯雯,放过我吧,我真的喜欢他。” “行,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去想吧,我现在无能为力。王丹怀孕了你知道么?” 雯雯顿了吨,“她现在很恐慌,因为她有些不确定。” “真的?我都不知道!她没跟我说过。”贾林很吃惊,她一向以为王丹生活 的很开心,无忧无虑的。 “有机会么?我们三个人一起也这么久了,不差这个。可是贾林,就算结婚 了又能怎么样呢?不也不确定么?你到底想要跟李木城怎么样呢?他早就不喜欢 你,你也知道。”贾林知道自己现在的确有点下贱,可是她实在无法控制自己不 去追李木城,她不能接受自己曾经深爱的人第二次不要自己。 她独自一个人去了荷兰,先到了阿姆斯特丹,那里还有个她高中时代的同学 在读书。那个女孩子跟男朋友住在一起,两个人很甜蜜,让贾林觉得在伦敦的生 活好像做梦般不真实。 她到了后先跟陆雯雯联系,雯雯听到是她的声音后就挂断了电话。贾林知道 现在让雯雯原谅她是强人所难,可是她无路可退。之后收到了高高发的短信,说 知道她在荷兰,希望圣诞节玩的开心之类的话。想到高高,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没认识李木城的话,她应该有可能跟高高走到一起吧。可是,在感情世界里 是没有如果的;你不能说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怎么样,因为这东西没 有第二次机会。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就算没有人支持她,她告诉自己,如果 现在不找李木城,自己将来一定会后悔。 到的第二天,她跟李木城住在鹿特丹的酒店联系,前台小姐说是有5 个中国 人入住,可是当天他们很早出去并不在。这样贾林就闲在朋友家中无事,她没有 心情出去逛逛,这让她的朋友小静觉得很奇怪,不知道她来干什么的。“贾林, 我记得上次去伦敦看你时,你好像有不少追求者嘛,为什么现在一个人来?再说, 陆雯雯跟你一向黏在一起,她怎么没来?我跟以前同学的联系到不多。” “没什么,雯雯忙着考试,我这个学期会在圣诞节后考。她也跟我问你好呢。” 贾林心一直沉沉的,没任何心情去考虑别的事情。 小静看她无聊,让她做一个心里测试。你跟5 种动物一起被困在将沉的船上, 有老虎,牛,马,猴子还有羊。你只能救任何一只动物,而且假设它们都不会游 泳。你会救哪只?她想了想,说出要救羊。当她被问到不愿救的动物时,她肯定 的说绝对不会救老虎。 “答案是,如果有危机情况,你会放弃自尊来挽救自己的爱情。挺伟大的么!” 小静笑了,这是个游戏来的,可是贾林却十分惊讶,用我的自尊挽救爱情,我现 在不就在做么! “你真不出去逛逛?我今天下午如果不用打工,都想陪你出去。”小静说。 “不用了,你干自己的事吧。我都觉得挺打扰你跟你男朋友了。” “他乐的很呢,我们家来了美女嘛,哈哈,男人都一样的!”小静当然不介 意,她是个很活泼的女孩子。 下午,贾林借了小静的学生证去梵高博物馆参观。她上次来的时候是跟雯雯 王丹一起,那两个人最害怕去逛什么艺术馆美术馆之类的地方。可是在荷兰,在 这个文化艺术古都,你怎么能忍住不去看看各类的博物馆?尤其梵高美术馆,是 她一定要看的,因为她最喜欢梵高的绝画“稻田” . 走在美术馆长廊里,昏暗恍惚的灯光让贾林有种非常舒服的感觉,似乎这个 世界都不存在了,只有眼前的一幅幅色彩浓重的油画,和她。她走着,并不是很 专心的浏览着那些名画,只有在自己很喜欢的画前面她才会逗留较长时间。贾林 其实并不懂油画,她也不能把什么抽象派,现代派搞得清楚,她只是时而被某幅 画打动而已。博物馆正常观赏顺序是从楼上到楼下,一路看的很快,因为她喜欢 的画都在二楼。她其实不怎么喜欢梵高的世界名画‘12朵向日葵’,因为她不是 学油画之人,她不能从一幅画画的好坏来评定它,她不懂。她只是享受看那些画 的感觉,她喜欢梵高着色时的浓重,喜欢他作画时的粗线条。那些油彩在梵高笔 下就那么的能让人感受到生命力。 走到“稻田”面前,一时间,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她发现高高正背 对着她,站在那幅画前面。可能由于呼吸沉重,高高发觉到自己身后有人,他转 过身也瞪大了眼睛看着贾林,一下子又笑了:“我很喜欢他的‘稻田’,很喜欢 他那种绝望的着色方法。” “怎么是你?”贾林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好,这不是巧合。我知道你人在阿姆斯特丹,并知道你朋友的电话号码。 雯雯特意告诉我的,她很担心你。”我知道,我知道的。她爱我就同自己,我都 明白。贾林心中一抖,眼泪也就不自觉流了下来。高高将自己的手绢递给她,说: “怎么样,我们一起看吧。” 接过手绢,贾林觉得这个动作很熟悉。是呀,在伦敦的服装店里她也流下了 眼泪,李木城给她用自己的手绢。可是很不同的是,跟高高一起流泪是因为感动, 跟李木城呢?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你怎么会来的?雯雯不可能逼你来陪我吧。” “我也来度圣诞节呀!我早就申请了签证,就是没告诉别人而已。本来还想 邀请你一起过圣诞,可是想想你也不一定会同意。陆雯雯告诉我你突然来了荷兰, 是有点担心吧,就来了。”高高扶了一下眼镜,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觉得很熟悉, 高高总是个让人觉得舒服的人。 “我不太懂这些,就是喜欢看看。我也就知道梵高。” “喜欢‘稻田’么?”回过头去望着油画,高高问她。 “最喜欢。每当看了稻田我就会有很压抑的感觉,好像心脏随时也能迸出来。” 就是这个压抑的感觉,让贾林喜欢,那种血淋淋的生命感。 “梵高在这幅画上用了比平时更浓重的色调。你看,天空似乎要下雨般的阴 暗,远处竟然是黑色的;还有土红色的田地,黄褐色的稻苗,都让人觉得很压抑。” “是呢,我就是很喜欢这种感觉,好像有种生命的感觉,很痛苦。” “看见天空中盘旋的乌鸦了吧。荷兰人是世界上最讨厌乌鸦的种族,他们视 乌鸦为最不吉祥的动物。你知道梵高为什么要把乌鸦放进画里么?” “为什么?” “因为在作画的时候,他已经是胃癌晚期,他一直在身体很痛苦的情况下完 成这幅画的。因为他一生潦倒,无人赏识他的作品,更不用说去治病。” “所以他用乌鸦表示自己已经看到了生命的尽头,死亡?”贾林眼睛不能从 画面上移动开,怪不得每当自己看见这幅画,她就会有种生命痛苦的感觉。 “有种说法,在他因胃癌临死前最后一幅画就是稻田。他在作完此画前,精 神不是很好,曾用刀割掉自己的一个耳朵,以此来分散疼痛。后来完成这画不久, 他就死了。”高高平静的说。 “一代大师,在自己生前没有赏识自己的人,想必他生命也是痛苦的了。” 贾林有所感的说。 “如果他的身体条件再好点,我们能欣赏到更多。” “身体的痛苦,让他体会到生命的真实感,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如此逼 真的展示痛苦压抑的生命吧。” “我也有同感。当世人理解到他的苦痛,斯人已去。其实,可怜的是我们, 只能猜测他的思想。如果当初有人早点发现梵高,他的许多画就不会遗失或者被 损坏。可是,本来就没有如果的,不是么?”高高又推了一下眼镜,很投入的说 着。 “我不知道你竟然对梵高都有研究,别怪我,向来以为学计算机的都不会喜 欢这些东西的”她找不到一个准确表达自己意思的词语, “总不是些怪物吧?哈哈,我也不是对梵高有研究,曾经不小心看见了关于 他的介绍吧。”高高笑着说。 “让我刮目相看哦,呵呵。”贾林说的是实话。 “不,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就像现在,我想买‘稻田’的仿真画给你,可 是不知道你收不收。”高高看着贾林,眼神很深邃,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收!今天很开心。”真的很开心,在之前就想过荷兰之行一定是困苦不堪 的,可是看见高高就觉得亲人般,而且能有人陪你领悟艺术,更是美事。 “希望你开心吧,我真怕你会逼我说出更多关于梵高或者油画之类的事情, 我会江郎才尽的。哈哈!”高高轻松的回答。 那天晚上,他们去一家叫Elephant Castle 的泰国餐馆吃饭。贾林是第一次 吃泰国菜,她平时的饮食结构很简单,就算到了哪里也是挑自己吃过或者很喜欢 的东西。开始并没想吃泰餐的她还犹豫时,高高告诉她说应该多尝试不同的食物, 吃东西是种享受。 “可是,好多人都说我们活着不是为了吃。”她在用餐前说。 “是的。我曾经看过一篇报道,说什么人在生气后或者痛苦的时候如果能有 美食,会稳定人的情绪。好像是跟内分泌系统有关的东西,不是我学习范畴,也 不是很懂。不过我就很喜欢享受美食。”高高摘下眼镜用衣角擦拭着。 “也许吧。不过你不应该用衣服擦眼镜,会磨坏的呢。”贾林笑道。 “是呀,很坏的习惯。不过不会影响今天的美食。”高高重新戴好眼镜,笑 道。 贾林不得不承认,泰国菜真的很棒,她很喜欢一种忘记名字的茄子煲。那天 她吃了好多,好像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就觉得吃什么都没有感觉,可是当日她绝 不比高高吃的少。餐厅很讲究,比较低沉的格调,放着些老式摇滚音乐。当Mr. Big 唱的“To Be With You”开始后,喝着茶的高高也跟着哼了起来。……I ‘ m the one who wants to be with you, deep inside I hope you feel it through ……贾林听着,感觉很舒服。有高高在旁边一向是这样,舒服的就好像跟爸爸一 起,自己可以随便做任何事情,随便想任何事情。歌曲完了,高高有点遗憾的加 了句I hope it can be true ,贾林没接话,她太感激高高,感激上天能让她在 荷兰碰到他。她不想多说任何东西而影响当晚的好心情。 她最后抢着付帐,高高看起来有点尴尬,可是贾林说是为了感谢他在梵高美 术馆买‘稻田’的仿真画给她,还让她‘享受’到美食。临走,饭店的中年男老 板送给贾林一枝鲜红的玫瑰,她笑着也将花送给高高。高高一愣,她说:“你让 我享受美食,我就请你享受鲜花喽。” 之后回到朋友家,她给李木城打了电话,出乎意料的,李说明天会在酒店等 她。 (9 ) 她曾经去过鹿特丹,但是要去找李木城住的酒店还是很麻烦,她最后到的时 候发现李木城已经在酒店门口等。“你来了。我以为你不一定来了。” “我很早从阿姆斯特丹座火车来的,找到这里也不容易。” “我明白你一个人从英国来不容易。还有,我也希望这次谈话后你能真正明 白。”李木城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贾林走进坐在他旁边。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李木城开着他的奥迪带她去大连,当时他们多开心。 车停了,贾林看见很高的建筑,那是荷兰唯一的电视塔。李木城带她走进电视塔, 坐上电梯两个人很快就到了观望台。她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带自己来这里,她只是 跟着,不知道什么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今天风挺大的,你没多穿件衣服?”李木城突然对她说。 “你还是关心我的,不是么?你还喜欢我的。”贾林望住他。 “不,我真的不再喜欢你了。我这个人就这样,你也清楚。”李木城说着走 向观望台的扶手处。风真大,他的头发因为打了摩丝,此刻看起来很硬的竖在脑 袋上。可是那样他也是很好看,更年轻的样子。他又说,“贾林,我当初喜欢过 你吧,因为你太美丽,我不能自已。可是我们相差很多,不止在年龄问题上,我 后来发现不再喜欢你了,所以我离开。你呢,现在有很不错的学业,你应该好好 过自己的生活。” “可是我还是喜欢你,为什么你不能给我个机会,给我们大家一个机会呢? 你害怕么?你一定好似害怕!!” “不要总说小孩子的话。贾林,你从这里看看,整个鹿特丹好像都在你的脚 下。其实,整个世界都在你或者说你们年轻人的脚下。你不要总去找曾经拌过你 的石子。” “我想要个机会都没有,还能想其他别的事情么?” “要我怎么说你才死心?” “说你还喜欢我。” “不,我不喜欢你了。” “你喜欢我!” “我不喜欢你。” “你喜欢。” “我不喜欢。” “你喜欢!!!!!”贾林有点点歇斯底里的喊着。 “是的,我是挺喜欢你的,行了吧!”李木诚有点无奈的说着,他用手抹抹 头发,然后又说:“贾林,我们之间有3 个问题。第一我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可是我始终认为10岁的差距是很大的,而跟你接触越多我就越感受到这种差距。 然后呢,我自认为还算个想负责任的人,我要对你负责,对我自己负责,对我的 家庭负责,还有就是你们家里所有人。当然我可以给机会,可是关键是最后一个 问题,你也知道我跟你爸爸特别是跟你姐姐以前的关系。你没忘吧,你姐姐当时 吃药去洗胃的样子。我还轻易尝试么??我自己无法劝服我自己。” “你为什么要有这些问题?我并不认为我爸爸我姐姐跟我自己的感情问题有 什么关系。如果我们在一起,你是要对我负责多还是要对我姐姐负责多?”听了 李的话,贾林觉得自己很累,是那种心里空空的累。 “我不喜欢冒险,尤其对自己的事情。这么多年了,我没结婚,不是因为没 有朋友,而是也搞过差错。现在,我在家里的信用没有以前好。” “求求你,给我个机会!”贾林完全不能控制自己说这句话,她活了也20多 年,从来没企求过任何人,可是当时,她就是忍不住说出这些话。 “给自己留点尊严,贾林,乞讨爱情不是你的职业。”听到这里,贾林突然 不能控制自己,她没怎么反应就给了李木城一个耳光。当时她立在原地不能动, 看起来好像比李木城还震惊。“好了,你打也打了,能放我走了吧。”说完,李 木城没等她说话就走下了观望台。他生气了,他一定是生气了,贾林这样告诉自 己,心中空荡荡的。 向下看,自己真的站在鹿特丹城上头,整个发达的城市尽收眼底。12月份的 风吹在脸上,可这不比心里更痛。她从没打过人,更不可能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打 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刚才是不是疯了?站在高高的观望台上,她什么都没做,就 像一个在风里被吹来吹去的稻草人。 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响了,她胡乱接着, “你在哪里?我是高高呀!”对方声音很大,为什么声音这么大,我不是聋 子。可是她又说不出话来,好像嘴僵住了一样不能出声。 “我听的不是很清楚,贾林,你在哪里?好大的风声呀,你说什么?”高高 喊着。 “我在鹿特丹,我在电视塔上。”本来不会让任何人看见自己如此不堪,可 是那是高高,曾把自己从伦敦街头捡回去的高高。 “什么?鹿特丹?你怎么跑到那里去了,我们都很担心。你别走,我去找你。 哦,不行,你赶快下来吧,风太大了。你在大厅里等我吧,很快”贾林突然觉得 自己的眼泪又涌了出来,这让她无法再听到高高说着什么。她最近是怎么了,好 像总流眼泪的样子。这让她自己也觉得很讨厌,可是这是自己的选择,只能继续 下去。 站在风中不知道多久,她看着电视塔下面的美丽市景,回想着李木城说的话。 当她想到自己刚才竟然打了李木城时,她望着自己的右手,好像它不是自己的一 样。我怎么能打了他!究竟在做什么!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最后想要什么。 直到高高赶到,看见依然站在电视塔观望台上的贾林,心中很伤感。一个平 时怎么冷酷的女子,说到底也是会有一处致命弱点,那死穴不知道能影响她多久。 他走向她,静静的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 “我自惭形秽。”不知道在高高并不宽大可是很安全的肩膀上靠了多久,贾 林觉得自己的心渐渐从冰点升至温和。 “我懂。”高高温柔的说,此刻听见他的声音就像基督徒在向仁慈的上帝忏 悔。 “不,你不懂我都对自己做了什么。” “对不起,陆雯雯告诉我一切,我迫不急待来荷兰救你。” “雯雯还是对我好的。” “所以总有条路可以走的,没有什么绝境。”高高松开她,将自己的外套给 她穿上,“希望下次在捡到你时,你会穿件暖和的外套。”贾林笑了,高高的外 套很温暖,就像听见他的声音一样舒服。 之后的一个星期中,他们一起跟小静和她男朋友度过了一个很平淡却温馨的 圣诞节。因为小静两人都是要考自己打工赚学费的学生,忙碌的他们总是不在家 里。这样,她跟住在附近学生旅店的高高每天泡在一起。其实也没干什么,四处 逛逛,找些好吃的东西而已。不过那段时间什么都没想过,她忘记了伦敦雾朦朦 的每日,忘记雯雯还在生自己的气,忘记了怀孕的王丹,忘记了李木城。是谁说 过平平淡淡才是真来的,真是智者。那是她后来也认为活到现在最舒服的时光。 还记得上次那五只动物的问题么?贾林的答案说明了她会在最危机的情况下 放弃自尊而去挽救自己的爱情。有天晚上跟高高吃饭的时候,她问了高高同样的 问题,出乎她的意料,高高竟然说自己最希望能救老虎,而绝不想救猴子。 “答案是,你在最危急的情况下会放弃金钱去挽救自己的尊严。”贾林这么 解释着。 “哦?是么。哈哈,这有点舍生取义的意味呢。”高高莞尔。 “真的呢。我觉得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会处事不乱的话,就是你了。” “好像我很事故。” “不,如果我没记错,舍生取义是孟子的话吧。儒家学说不讲人事故的。” 贾林微笑,看着高高。 “其实我也时常怀疑,也会不知所措。可是总在适当的时候又给我一线生机, 其实更可怕。”高高回望她。她没说话,她知道明天两人就要回到伦敦了,这让 她有种像是从梦境中苏醒的感觉,可也似要回到梦境里去。从上次在观望台上被 高高搂进怀里后,这几天高高也会时常看着她发呆,出去的时候好像不经意牵住 她的手。这些她都没有拒绝,因为自私。她太需要这个人来让自己恢复生命,上 次的事情后没有跟李木城再联系,可是她知道自己是又一次被烧的体无完肤。高 高也从没问过那天的事情,这样她还觉得自己有点最后的脸面。现在,只有他能 救我,她对自己说着。 我记得一个朋友曾经说过,他认为谈场恋爱就好比是发射火箭,就算是最微 小的数字没计算好,最简单的问题没解决掉,他都不会去尝试,因为失败太可怕。 开始觉得这个人很真诚,至少不会骗人。可是等我长大明白了后,觉得其实将爱 情比喻成火箭的那些人要么并不是真正愿意负责,要么就并不真正喜欢你。 (10) 在回伦敦之前高高跟贾林说, “我有点不想回去。” “其实我是更应该想才对。” “你是因为想逃避那里,因为那里太真实。” “你呢?荷兰其实也不一定有英国美丽,现在还没有郁金香。” “我是有点担心。” “担心?” “我担心再也捡不到你了。” “我这两天想了很多。”贾林心里空荡荡的,“我知道如果说我还不明白你 的意思,真的是很过份。” “你的意思是?” “高高,我现在身心都很好,我很满意自己。因为我不想给你遗憾。”她温 柔的望住高高。 “你的意思是?” “你是大智若愚呢,还是故意让我说白?”贾林一个眼睛含笑,一个眼睛闪 光的看着高高,样子十分惹人喜爱。 “我恐怕自己从没智慧过。”高高心中好像有了答案,可又不十分确定。因 为等待以久,此刻就要见阳光反而让他觉得有点慌张。 “我觉得,我想如果你还愿意,我希望能做你女朋友。别问我喜欢你有多深, 我只是明白你对我最好。” “足够了。”他上前拥住自己深恋以久的女人,吻住她。 “如果说世界上还有什么第9 奇迹的话,就是”雯雯在机场接贾林和高高的 时候,第一句话就说“在荷兰会得到自己的爱情。”她大喘气后,接着讲:“所 以我说王丹也该让路易斯跟她一起去荷兰玩玩,搞不好鸳梦重温了。” “可是,你好像曾将世界上第9 大奇迹发给我了呦!”贾林笑答,并上前抱 住雯雯。“好想你,我就知道你不会抛弃我的。” “抱错人了吧。”雯雯用力推开她,死死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用她高8 度的 声音叫到:“天呀,高高你都对她做了什么?”高高一愣,也看了贾林一眼,她 挺好呀。 “你胖了起码6 斤半!”贾林听了笑的不成声,她不担心自己的胖瘦,到是 高高看起来很满意的样子让她觉得奇怪,“喂,你是不是也嘲笑我吃多了才胖的!” “不,现在挺好。”高高笑着走向前。 之后几天,贾林先跟学校联系,可是由于放假的原因,学校剩下的工作人员 都是些态度一流却毫无用处。她知道自己这个学期是没有成绩的,反正可以夏天 时候考试,她到是并不急。倒是高高,因为要做一个什么什么项目,从一月份开 始他就不得不回到剑桥赶工。她有时候很希望自己能帮助高高,哪怕一点点也好, 可是她是电脑盲,连打字也不比高高快,无法帮他查资料,也就是能做点饭收拾 一下房间等小事。这些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很一无是处,尤其在高高面前,“有时 候真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喜欢我,其实外表不可靠。”她在高高临走前帮他收拾东 西时说。 “因为你善良,善解人意,心地纯洁,哈哈,好了吧”高高看着她说,“并 且,很难找到有这样一个眼睛大一个眼睛小的性格美人,呵呵。”高高拥着她说。 “你应该去写小说,而不是每天对着计算机发挥感情。”贾林痴笑着。 “写我们么?不,太完美的东西大家都不喜欢看。” 那天晚上,他们没有睡觉,因为贾林突然想起上次高高放在她家里的play station 2 ,她一直都没有继续打那个被高高称赞的final fantasy 8.她吵着高高说自己 很想听王菲的/eyes on me/伴着通关画面出现,高高也就只能陪她玩了。“你打 的好快,我都不是很明白。”她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跟高高说。 “佩服吧,你男朋友我曾经两个星期打完。在没有看任何功略的情况下。” “人家说凡是电脑高手都是游戏高手,你会玩也是必然的嘛。”掐了一把高 高的鼻子,她故意嘲笑他。 “别碰我呀,你在影响我的情绪,我再有两天一定搞定。” “你不是说两个星期?”她不解。 “那是在白天还上课的情况下呀。” “那就快点喽,我什么时候才能听到/eyes on me/呀?”贾林有点不耐烦。 “今天没戏,你放心。不过我都存好了,下次来再说喽。” “什么时候才能来?” “要看你什么时候想我。” “那你别来了。” “你不想听/eyes on me/?” “我有这CD耶!别以为你多伟大。” “不过说实在的,你是自己玩通关比较好,因为故事情节很棒,如果知道主 角的心态,听那首歌才感人。” “好了好了,我知道的。你不在我智商很高的。”她又掐了高高鼻子一下, 高高回头看看她,美丽的女朋友,他再没心思玩下去 望着高高开车离去,她觉得心中突然空荡荡起来。一阵冷风吹来,她打个寒 颤,伦敦还是冬季呢,高高走了她才发觉。 想知道自己多喜欢一个人,离开他一段时间,给大家点空间;想知道自己多 讨厌一个人,是个很愚蠢的问题,因为如果你讨厌,怎么还会有时间想起。 (11) 雯雯有天很慌张的跑来见贾林,后面跟着比她显得更紧张的马可,后来知道 她们竟然走到了一起。 贾林开始有点惊讶,这让雯雯误以为她介意,窘的很。她看见雯雯这样,自 己也不好意思再装下去。她笑着说:“如果我喜欢的人都能变成情侣,世界上我 最幸福。” 雯雯也是聪明人,她知道贾林不会介意她的事情,她其实也从没有感情上的 问题,可是这个马可,怎么就那么让她神志不清的?她们谈了好久,贾林绝对真 心祝福雯雯跟马可,因为这两个人是最关心自己的人。马可这次不知道能坚持多 长时间,不过看见别人幸福,贾林觉得自己都被感染,连高高知道后也很开心, 他说:“不觉得自己好像更轻松了么,毕竟你清楚马可很喜欢你。”她说:“也 很早知道我们不可能,就是没想到她们两个合适。” “如果什么事情都先知,大家便少受很多苦痛。可是也不会那么珍惜吧。” 高高在电话里讲。 贾林这个时候想到了李木城,如果早知道自己会跟高高一起,以前为什么那 么下贱的去找李木城。 世事难料,李木城在贾林与高高通话后第二天早上竟然打电话到她手机里。 听见是他的声音,她有种熟悉的心痛。李木城的声音听起来很沮丧,是头一次, 他好像是没了主张: “小贾林,你说我是否很失败?” “哪方面?”你无论在事业还是感情上都是得心应手,哪里谈到失败。 “曾经放掉你,可是现在又想回来,是否很失败?” 贾林一下子中断通话,她不敢听下去,因为她很吃惊,心脏会跳出的紧张。 李木城显然是想跟她重归与好,他大可不必要骗她。这是她曾经等待几年的话, 终于在她决心善待高高后讲出。我曾经爱过的人,也可能是我唯一深爱的人。心 中有个小小声音叫喊着‘高高,高高怎么办?’可是,我也就喜欢过那个人,我 该怎么办?高高太完美,我与之不配。可是想到这里,她心中又绞痛起来,也觉 得身体冷冷的,好像又冻在寒冷的街上。她知道,这完全是自己的错,可是她无 能为力,这种感觉好像又回到了,让我下地狱吧,她无助却拼命的在心里喊着。 一分钟后,她决定回国找李木诚。 她第二天到学校跟主科老师申请明年重修这一年。老师很惊讶,因为在他眼 里,这是个一向不缺课,按时完成各种作业的留学生。他用一种家长的态度询问 贾林想晚一年毕业的原因,“科尔真先生,我因为国内的家里有问题,真的没有 办法在春季开学后继续上课。” “可你成绩一向优异,我觉得很遗憾。” “谢谢您,我也想再过半年毕业,毕竟学了三年。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 她不无遗憾,望着这位跟自己爸爸年纪差不多大的英国男人,突然觉得自己好像 背叛了一些人。是的,当我们觉得自己背叛了什么的时候,往往背叛最多的就是 自己。 “那好,林,我会帮你办好转移学科到下一年的事项。我想在下个星期前一 切都不会完全办好,所以我想” “我会再仔细考虑的,谢谢您。”办好了学校的事情,走出这个自己学习了 几年的地方。在大门处,她突然觉得一切都像是梦。回国后,还会不会回来都是 未知数。也许,我学了几年会因为选择跟李木城而荒废,什么都得不到,可是, 我也就喜欢过这一个人。 回家路上,她拼命这么安慰着自己,好像不告诉自己曾经多么爱李木城,精 神就会崩溃一样。到了家,高高来了,在玩PS. 她知道是时候对高高说明真相了, 她对不起他,所以她决定任由高高处置。 “你有什么事情对我说吧。”高高知道她回家,他两眼专著的看着电视屏幕, 再有半天,不,可能8 个小时,final fantasy 8 就能通关了。贾林以前吵着要 听王菲的/eyes on me/伴着通关画面出现。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说了这话发现很糟。 “有什么说什么。”高高还是盯着屏幕不放。 “我”她说不出来,昨天晚上她给高高打电话说有事情要说,并坚持要他在 今天来这里。当时高高一定就知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可是他没有问。因 为他相信我,她想到这里,眼泪便不争气的流下来。 “你有一件事情,而它对我们之间有影响,对么?”高高继续背对着她说。 贾林此刻希望高高不会回过头来,她很害怕跟高高深邃的眼睛对视。 “我想是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 “你回国也是因为他么?”高高接过话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想回国?我”她无比惊讶,这可是连陆雯雯都没有告诉的事 情。 “你的主科老师给雯雯发邮件,问你的问题他是否能帮忙,他不希望你回国。 雯雯根本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给老师打电话后知道你要回国就马上告诉我了。 我都实话实说了,你呢,有什么想跟我说的么?”高高依旧在打游戏,打的很激 烈,好像他控制的人物到了最后关头般扣人心弦。 “我,是要回国。不过我办的是休学,明年如果回来继续是可以毕业的。” “为了叫李木诚的人么?” “是的,”贾林突然不能忍受高高的沉默与冷淡,她跑到他身边,使劲把高 高的肩膀扭过来,让高高看着自己,“我知道自己很自私,真的!我我特别害怕 会伤害你!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知道现在我把事情弄的一团乱,我现在连跟你 解释都做不到,我连个理由都不能给你,我该怎么办?”高高看进贾林眼睛里去, 他温柔的用手擦拭着她的眼泪,都说女人是水做的,那么女人的眼泪,其实是世 界上最美丽纯真的东西。他叹口气,说: “其实该哭的人应该是我。”他转过头继续完游戏。 “高高!我求求你,你看着我吧,求求你!”贾林哭着说。 “我不想看你,因为我怕自己会原谅你!”高高放下游戏手柄,扶了一下眼 镜腿,接着说: “贾林,我不会原谅你,你不值得我的原谅。”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自己太过份,可是高高,我求求你!求求你”她 哭的声音很大,甚至有点泣不成声。 “你求我什么呢?现在是你要放弃我呀,你还想让我做什么呢?”高高声音 哽咽着,他在强忍着自己的悲痛。“如果你想让我原谅你,我可以清楚告诉你, 我不会原谅你!贾林,我现在无话可说,你让我无话可说!” “呜高高,呜求求你”她此刻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觉得很伤心,心在破碎 般难受。我在干什么?我到底想要什么?高高不会原谅我了,他要走了! “贾林,跟不跟我一起没关系,可是记住,到最后给自己留点自尊,为什么 你每次都要让喜欢你的男人瞧不起你呢?”听着他说这话,她突然有点气愤,他 说我没有尊严!如果连高高都说我没有尊严,那么我真的下贱的一文不值了。可 是,高高怎么可以这么说,谁都能说,可是高高怎么可以说?她看着高高背对着 她起身,然后转过去拿起自己的外套,走出房间门。他始终没有看她,她也没有 勇气再去抓住他。 听见车子发动的声音,她知道,高高走了。 她在机场,只拿一个很小的袋子,因为没有什么留恋的。雯雯跟马可不会来 送,她连电话都没给贾林,而且只要是贾林的电话她一概不听。雯雯最后对她说 的话就是:“杜贾林,我瞧不起你!”唉,朋友交到这个程度算是失败,雯雯不 会理解为什么贾林会放弃高高而回国找李木城,她气炸了,根本不想听贾林再解 释什么。不过就解释,我又能解释什么呢?贾林笑自己,来了又走了,现在一个 人,很可怜。人都是这个样子的,别人不可怜你,起码有时候还可以顾影自怜一 下。 她想着,我要去找我的爱情,我现在唯一可以抓住的东西,为了他,我做任 何事。 在之前跟李木城联系,他在国内机场等到她的时候很兴奋,拉住她的手说: “总以为你不会回来,觉得一切太不可思议!” “我终于到了。”贾林觉得很轻松,好像一场跑了太久的马拉松终于到了终 点一样。她不管什么得分,现在她想休息,在李木城身边永远休息。 李木城将她带到了酒店,虽然豪华,可是她得有问题,“为什么不去你家里?” “这里条件比较好。”李木城解释着,并叫搬运工放下行李,给了小费让他 离开。 “我又不是没去过你家?你家很好,不是么?” “你以前也知道我有个小孩。” “可他跟他妈妈一起,你每个月给钱,不要骗我。我都回来了,为了你放弃 了伦敦的一切,你不要骗我,因为我现在头脑发晕。”贾林讲的是实话,自从那 晚跟高高坦白,她就没有清醒过,每天也是靠安眠药入睡。她吃安眠药,曾经戒 掉过,可是现在又重新开始。所以说,那些吸毒的人,一时戒掉了没有用,有个 风吹草动的,又会找机会继续。那么,一般人可以做的,仅仅是不让自己中任何 毒。 “别说了,去洗个澡吧,好么?我给你收拾行李。”她见李这么说,实在没 有力气争辩下去。已经回来了,生死都由我吧。 从浴室里出来,觉得精神了一点,她发现李木城的眼神就没离开过她。“你 还是漂亮呀。”他说着走向她 贾林没想过一切发生的这么突然却又随意。她认为自己是喜欢李木城的,而 她也一向认为只要两个人相互喜欢,发生肉体关系并不是什么问题。可是,她一 点都不感动,她没有任何感觉。看着睡在旁边的李木城,他跟几年前一样,一点 都没有变,无论做什么都是。他是爱我的不是么,不然他也不会那么紧张的等我 出机场,不然他也不会那么急迫的跟我可是,为什么觉得这好像不是自己的身体。 让我下地狱吧,她想着,使劲闭上眼镜命令自己睡觉。 再醒来时,高高已经走了,一切好像都没有发生般寂静。桌上的条子写着: 小贾林,我有事情要办。抽屉里有2000元钱,如果你今天有什么要买的就先 买点。钱不够就等我回来。 李木城。 对了,我觉得你先不要跟你爸妈联系好点,等我忙完了再跟你谈。 将纸条丢进垃圾桶里,就像丢掉昨夜的肮脏。她突然发现这些不是自己想要 的,想做的和想看的。那么,我想要干什么?她无力的问自己。 拿着高高的钱,走过酒店大厅时,始终觉得有人在背后看着她。可是每当回 头,当然一个人也没有。她想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向来做小姐的人走路也是 抬头挺胸吧,自己真是干什么都没资格。 走下台阶,她叫了辆出租车,上车后才感觉到有种脱离陷阱般的轻松。“小 姐,你去哪?” “哦?去哪?我去”原来在自己熟悉的城市里,想找个栖身之处这么难。 “你随便开吧,我给你钱就是了。”说这话是不是很想做那些事情的?她觉得很 好玩,好像世界末日要来到了般的无所谓。 不知道廉耻的女人,用自己喜欢人钱时,开心又随意; 还知道点廉耻的女人,用自己不喜欢人的钱时,多少会有些心虚。 (12) 到了城市最繁华的街道,贾林让司机停车,因为她发现了一个自己认识的人 马倩如。 当时马倩如正要进一家名贵的一家服装店,贾林突然叫司机停车,发出很难 听的煞车声,使得马倩如回头看了一眼。她愣了一下,随即便朝贾林走了过来。 “你回国了?”她上下打量着贾林,好像还是不很相信的样子。北方的3 月 虽然有春天的气味,可是仍然是很寒冷。贾林一向忘记穿很厚的大衣,她此刻的 黑色短夹克跟马倩如雪白色的半短裘皮小袍相比真是有点寒酸。马倩如认出了她, 随即她又说:“你没找李木城?”贾林听了,下意识的挺了挺后脊,说:“是他 到机场接我。” “哦,这样呀。”马倩如点点头。 “你”贾林想问她什么,可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 “说实在的,我替你觉得不值。”马倩如倒是先说话。 “什么?”她不解。 “我这个人比较自信,可能你看不出来。我从来不承认任何方面不如任何人, 不过我要说你比我幸运。” “怎么说?”贾林问。 “说句最俗的话,我今天能到这家店买衣服,全是自己拼出来的,你呢?你 有一天工作的经验么?你吃过什么苦么?”马倩如虽然严肃骄傲的说着,但却没 有给贾林任何压力。 “是吧。”贾林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觉得不知道从何说起。 “所以,你们这群人总还在想着谈恋爱呀,享受生活呀等事情,太小资派。 而我能在社会中得心应手,因为我不相信什么,除了对自己有利的事。” “我还是不太明白你说这些为什么。” “在英国你学业应该没问题,你为了他放弃正常的生活值得么?” “你呢?” “我?早离开了,我知道自己想得到什么,开始就知道。你也知道现在国内 大学生根本没有什么市场,如果我爸爸有钱自然也不用拼了。”马倩如很实在的 说。贾林突然也觉得自己一把年纪竟然还在为了爱情奔波似乎是很幼稚的一件事 情,马倩如说的对,自己是衣食无忧才能为情所困吧。 “不过,我也得到我想要的了。”她想想说着,现在这是唯一能安慰她的话。 “是么?李木城哪里好呢?我开始就觉得你那么追着他不值得,也许我还小 你几岁呢,但我把感情看的比较实际,你没问问自己跟他一起真的幸福么?”马 倩如继续说着,“其实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挺喜欢的,所以你不要误会是我在 这里搞乱。他真的不值得,而且告诉你,是我先离开了他。” “你甩了他?”贾林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没说么?哦对了,他怎么能说呢。上个星期的事情,他后来求我,我当 然不会回去了。你知道,人如果迈出一步就不要回头,不然下场会很惨。他从没 被甩过,不能接受事实吧。” 这时候贾林突然想到,上个星期,那不就是李木城给自己电话的前两天!那 么,他让自己回来是为了什么?她有点不敢说出代替这个词。 “杜贾林,你看我记得你的名字多清楚。李木城喜欢很纯净的女孩子,所以 我开始要装的很单纯,你可能也发现了。他的口味一直没有变,我不知道以前的 他是怎么样,不过我想也差不多吧。他这个人是纯粹的生意人,如果他发现这件 物品不能有好的市场,他就不会再进货了。你懂我说什么意思么?”马倩如温柔 的盯着贾林看。 “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对你这么好,真的,可能你有好多朋友关心你,可是我 没有一个女性朋友。我不知道该怎么让你明白,李木城是一个永远不会停的马达, 当有一天你的速度慢于他,你就是一件没有市场的商品了。” 之后,贾林连再见都没跟马倩如说就失魂落魄的走掉了。马倩如就像是梦境 里的一个影子,她知道自己以后都没有可能再看见她。但是,她明白马倩如说的 话,只是她需要自己好好想想。谁不知道找个能让自己幸福的人会很好,可是大 家都在你追我赶的强求着不属于自己的幸福。如果说是飞蛾扑火,那么请不要在 重生后还重复着错误。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她觉得周围匆匆路过的行人好像都不 存在,一切都是静悄悄空荡荡的,好像她的心里一样。很冷!我该穿件大衣来的, 如果再生病了,没有高高在身边了呢。想到高高,她会觉得头很疼,他现在一定 在剑桥做论文了,他一定能得到好的成绩,因为他一向都优秀。高高,你在哪里 呢?贾林想着,头疼的发觉自己似乎感觉到高高在对自己说话,‘我不想看着你, 因为我怕自己会原谅你。’这是在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高高说的话,多么让人伤 心。她想起自己当时哭的很凶,是有生以来最厉害的一次,就算李木城会甩掉自 己也不会有那种绝望的感觉。高高一定被我给伤害了,他会很伤心是么?能会像 我曾经那么伤心么?这个时候谁能安慰他呢?如果他可以开心,我愿意减少我的 生命来换取。 很惊讶的发现,高高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是如此重要。其它的也只有李木城 吧,自己曾最爱的人。 回到了酒店,进了房间后发现李木城正在浴室里洗澡。他出来后看见贾林回 来了很惊讶的说:“我还以为你会逛一天呢!怎么没买什么东西?” “没感觉。” “不喜欢么?看惯了欧洲的繁华,我们城市的确有点寒酸。”李表示同意的 说道。 “也不是这个原因。觉得心里没什么着落似的很空。” “想看看你爸妈?”李木城边照镜子边用心的梳理自己的头发。 “也有吧。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想让我回来。”贾林走到李木城后面,看着 镜子里依然保持年轻的脸。 “你不是跟我说过愿意回来跟着我么?”李木城还是很专心的梳着头发。 “因为这个?马倩如为什么走了?” “她出国了,这个女孩子也挺厉害的。” 看着镜子里的脸,贾林发现李木城还是老了,毕竟是要40岁的人了。其实, 自己最爱的人也不过就是这样。李木城不如马倩如,因为虽然她实际,可是她也 诚实。我这次回来,为了李木城,但是竟然不能换回他的一句真话。“你喜欢她 么?” “开始有点,不过你也知道我的想法。我并没想过跟她有什么发展,而且我 又不必对他负什么责任。当然我也因为一时图新鲜才选择她,不过你一直在我心 里没有变。”李木城还是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弄的贾林想去扯一下看看是否是假 发。 “你想用我来顶替她?” “你自己说可以回来陪我的,我逼过你么?我也不会逼任何人。” “我好像明白了。” “什么?”李转过头来,看着她。 “我知道自己想要得答案了。李木城,谢谢你今天对我说的话,它让我明白 了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她说完就走向自己没怎么动的行李,她需要想想,现在 该怎么办。嗯,对,去机场订票,然后回去。我要去找高高。 “这么说,你想通了?跟着我的确没有什么好处。”李木城没什么感觉般说 着。 “我应该早就明白,但是自己太蠢,加上周围人又太宠我。咎由自取也没办 法。”她收拾好,看了李木城一眼。这也许不是他们的最后一面,可是她在心里 跟李木城说:farewell. “这样对我不公平,你回来我不也对你很好,你开始也很投入呀。”李木城 想挽留。 “我会跟任何人说对不起,可是不会跟你说。你当然不欠我的,因为开始就 讲的很清楚。我也不欠你的,现在我走了,还用说什么?” “你现在才长大了,贾林。”这次,他没再叫她小贾林,因为他发觉自己有 点老了。 人是很奇怪的,当你自认为年轻,你可以把其他人看成很小的样子,觉得任 何事情都懂,任何人都明白。可是有一天,你也考试老了,你开始知道,自己能 掌握的东西实在不多。 “别人都说我聪明,只是在你面前自己变的很愚笨而已。”贾林没有任何留 念的离开酒店,离开李木城。 在机场,她的眼泪险些掉下来。因为那天无论是国航,还是外国航空都人满 为患,她不能买到票,就算是高价的。好不容易,李木城的一个朋友给她弄到机 票,并把她送上飞机。她其实很不想在临走时还让李帮助自己,可是,她实在想 马上回去。贾林向来讨厌坐10几小时的漫长飞机,这让她很不舒服,可是那天, 她觉得很好,因为知道自己马上就可以看见高高了。 等到了伦敦希斯罗机场,她的心才落下来。高高根本不知道自己会回来,还 有雯雯那边要怎么解释也是问题。她拿出手机,不知道该拨哪个号码。下定了决 心后,她准备给高高先打个电话,可是,没有人接听。给他的房间里打也没有人 接听。他在哪里呢?心中好像失去了主张,她豪不犹豫的给雯雯打电话。通了后, 对方显然很惊讶,“贾林?你别告诉我在用国际漫游给我电话!” “不是,我在伦敦。” “啊?你说什么?你在伦敦?”雯雯很糊涂。 “刚到的。雯雯,我很抱歉,让你担心了。” “谁担心你?我?才不。我上次都跟你说清楚了,今后咱们谁也别管谁!” 雯雯还是那么生气,可是贾林却觉得好受一些,因为听见她对自己这么说话,很 亲切。 “你知道高高在哪里么?我找不到他。” “你别找他,我都会替他说话的。你还想没完没了?他也该受够了,一次一 次的给你收拾破烂。” “雯雯,我刚到机场,在国内也没好好休息,好像打完仗。能不能以后再恨 我,告诉我吧,高高在哪里。” “你不是有他的电话,自己问。” “可是都没有人听。” “那你就给他剑桥的朋友打,你也应该认识一些吧。” 贾林觉得自己到现在还是很蠢,真是的,刚才怎么该死的没想到。她马上又 给剑桥高高的几个朋友电话,他们显得比较平淡,但是都很礼貌的告诉她,高高 最近在做论文,也没跟他们联系。她不知道还要说什么,就只能挂断电话。求求 天,让谁帮助我一下!可是又一想,以前有了问题,不是高高在身边帮助自己么? 可是现在,我要找到他,能靠谁? 坐地铁回到家,发觉好像离开了一个世纪。才几天而已,高高已经不见了, 会不会像天地之分,在国内一天这里已经过了一年?她嘲笑自己杞人忧天,如果 高高在做报告,就会在剑桥,明天去剑桥就行了。之后怎么办,听天由命吧。她 想着,这才发觉房间里很干净,好像谁整理过一样。走到书桌旁,很明显的发现 上面有封信,信封没有封,从里面伸出一枝枯了的玫瑰。因为她把高高给她的梵 高‘稻田’的仿真画铺在桌子上面。稻田上的一封信,让她一下子知道一定是高 高给她的。 (13) 手很抖,但是可以抽出枯玫瑰并打开信封,里面有房间的钥匙,跟高高的笔 书,里面写着 对不起,没经过你同意就进了你的房间。信封里有钥匙,换给你。 那天我的态度很差,对不起,因为一时太激动没有控制自己。如果我说了什 么过份的话,你别在意。 Final fantasy 我已经通关了,你可以听/eyes on me/,因为以前曾经答应 过你,就在这次来完成了。 附上在荷兰/elephant castle/ 得到的玫瑰,我们之间很清楚。 高高。 贾林再不能控制自己的眼泪,她把信贴在自己脸上,任凭眼泪冲淡纸张上的 字。那只干枯的玫瑰原来是在荷兰吃饭后,老板给她而她即而转送给高高的。她 从没想到高高还一直保存着那枝玫瑰。对了,他让我听王菲的/eyes on me/,对, 是他答应我要玩通关听歌的。她胡乱想着,走到电视前面。 到电视前,她发现画面竟然还是‘终结幻想’的通关画面,机器一直没有关。 这让她模糊的感觉到,高高一定是在她回来前一两天才到过这里。那么,他现在 在哪里? 重新播放/eyes on me/这首她很熟悉的歌曲,可是今天却别有另一种感觉。 ‘终结幻想’的结局是,男主角在另一个空间寻找女主角,而他最后因为筋疲力 尽而倒下;女主角在这个时候接到天空飘下的一枝白色羽毛这个完全是个悲剧故 事,可是它很美丽。她看着通关画面,仔细听着/eyes on me/的歌词。‘…my last night here for you, same old songs , just once more. My last night here with you, maybe yes, maybe no ……darling so there you are, with that look on your face …’ 她心中无比悲伤,她从没好好想过这支歌的内容,原来它是首讲述分离。高 高现在让她听见这首歌,难道是,她再也不会见到他了?她不敢再想下去,只能 安慰自己高高现在一定在剑桥,会找到他的。可是,就算看见他,我该说什么? 他上次也说不要原谅我了,我该怎么办?手中攥着那枝枯玫瑰,贾林茫然的站在 房间里,一遍又一遍的听着那只歌。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沙发上睡着的,早上是头痛把她叫醒,她觉得自己好 像老了20岁一样没有精神。头很疼,腿没有力气,还有,该死的胃。天呀,我昨 天回来也没有吃过东西呢!贾林惊讶的发现自己的生活一塌糊涂,好像在地狱里。 不行,我要好好吃饭,我要让自己漂亮的见高高,我要让他开心,让他再喜欢我。 她坚定的想着,走进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 白天她乘火车赶到剑桥,学校里的同学说今天高高没来,好几天都没来了。 然后高高家中没有人,FLAT MATE 也不知道这个中国人去了什么地方。她又给在 那里的朋友电话,大家还是称高高一定在做报告。因为每次都是高高下到伦敦看 望她,所以贾林很绝望的发现自己连高高的房门钥匙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她发 觉自己现在连一件可以纪念的东西都没有。她的心好冷,尽管剑桥是阳光明媚的。 她觉得高高的身影在心里越来越模糊,不行!不要离开我,高高,不要离开我! 她无助的走在通向火车站的马路上,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往哪里去。或者,我应该 留在这里等,不是么,高高也有可能跟同学一起搞那个报告的,而那正好是我不 认识的人。这时候,手机响了,贾林一下子将手机从书包里拽出,好像救命一样 看着来电显示。哦,是马可。 “喂,贾林,你现在在哪里?”真好,听见马可的声音真好,好像没那么孤 立了。 “我,在剑桥。” “你快回来吧。我在剑桥的朋友说高高应该去荷兰了,因为我朋友在申请欧 盟签证时看见高高去取签证” “真的?他什么时候的飞机?”贾林很急的问着。 “不知道,昨天取的签证,我想,不至于当天就走吧。”马可停了停,“其 实,林,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没什么长性,虽然我跟雯雯在一起也是真心,我还是 很在乎你。说实在的,高高是个不错的人,你是怎么搞的”没等马可说完,贾林 就飞快的奔向火车站。我要去荷兰,我要去荷兰找高高。 回到家里,她忙碌的找着各种签证需要的证件,想着明天要起个大早去签证。 她此刻舒服点,身体忙乱着,头脑不用胡思乱想就会好多了。因为这样,她一直 让自己忙碌着。收拾了去荷兰的行李,开始整理自己全部的衣物;吸地毯,擦玻 璃,收拾房间;最后她还特意出去买菜给房东老太太做了顿饭。老太太吃的很开 心,虽然贾林得承认自己的厨艺实在一般,不过好在那是个英国人。忙碌一个晚 上,洗了澡,她觉得自己是跌进床上的,就没再起来。 她做梦了,梦见高高正站在梵高的‘稻田’前欣赏。她欣喜的跑向他,跟他 讲明自己的感觉,希望他能够原谅她。而高高真的原谅了她,两人和好如初。第 二天早上5 点,她发现自己是笑着起来的。她回想着昨晚的梦,觉得突然间,所 有的精力都回到了她的身体。很舒服,有高高在心里的感觉真的舒服。 去法国大使馆申请的欧盟签证,因为那里是签欧洲最快的使馆。当天下午, 贾林拿到了签证,反而更紧张起来,因为她在傍晚就会到达荷兰。 在机场没等多久就买到了去荷兰的机票,虽然是最贵的英航。等到达荷兰, 正好是当地时间晚上10点,她在阿姆斯特丹机场给朋友小静打电话,对方相当惊 讶。 “杜贾林?你来了!怎么回事儿?” “我,就是有点事情。小静,真的不好意思。如果不麻烦,我想到你那里住 两天。我可以自己找到。”她平静的说着。 “好的,欢迎。”小静十分开心的回答。这让贾林觉得有几个实在朋友真是 比什么都来的重要。然后她到了小静家里,她男朋友出去打工很晚才能回来,她 们随便谈了谈。小静也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没有多问她来荷兰干什么。这让她 觉得好受点,因为她实在无法简单的用一个小时解释自己用了多大的代价才发现 自己有多么依赖高高。 第二天早上,她早早起床,给小静留了条子就独自出门。她知道自己该到哪 里找高高,因为她们上次来的时候玩的地方她都历历在目。 在梵高美术馆,她从楼上走到楼下,再从楼下走到楼上,就这样重复了好多 次。可是,就算她在‘稻田’旁边等候了2 个小时,仍旧是没有见到高高。看着 给人压抑感的‘稻田’,她想起自己家中高高送她的仿真画。当时高高告诉她关 于‘稻田’的传说,因为梵高胃癌晚期,极度疼痛或者说精神不正常的情况下, 他拿刀割掉自己一个耳朵,以次来分散疼痛。高高曾经说过,人在身体疼痛的时 候会连带精神也苦痛呻吟。梵高当时知道自己时日无几,在做‘稻田’的时候也 用了重色调还有黑色乌鸦等表示对死亡的预知。贾林想着,看那幅曾经把她跟高 高联系到一起的画。为什么这个用心灵跟我交谈的人,到现在我才真正想到要珍 惜?高高很感慨梵高在世时无人赏识,知道死了才得到尊敬。那么,为什么当时 我没有好好对待高高?现在才觉醒,会不会太晚? 贾林在美术馆来回走了好多次,自己眼睛都被昏暗的灯光晃晕了。油画馆都 是这个样子的,是为了保护油画不因为强光照射而画色分解变质。后来有个工作 人员用她听不太懂得英文问她是否需要什么帮助,她才发觉自己这样找高高根本 是在做无用功。贾林问那个工作人员有没有一个高高个子,带金丝边眼镜的中国 男孩子来到过,那个好心的年轻荷兰女孩显然很为难。她也到自己这么问很傻, 因为外国人看我们中国人,只要是男的都差不多样子。但是,除了这样,还有什 么办法? 什么收获都没有,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小静家中。小静因为去同学家里做 小组讨论,把钥匙留给楼下的邻居,是为了贾林能进到屋子里的。最后她一个人 静静的座在沙发上,想着自己到底应该怎么找高高。高高一定是在荷兰,她感觉 的到,可是,他在哪里?望着窗外被风吹动的树木,她想到了那次在风中被高高 捡到的时候,那是在鹿特丹的电视塔观望台。对了,我要去那里看看。她安心的 睡了一个晚上,没有做梦,虽然她很希望自己能梦到高高,因为她相信那样会有 帮助找到高高。可是,另一天早上,她很早起床,一夜无梦。 鹿特丹天气很好,无风无雨。到了电视塔观望台,贾林很失望,因为那里当 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有三个人在参观。有对大概是从中东来的夫妇在用计时望 远镜观看远方,还不时发出声声赞叹。还有个十分美丽的白人女孩子,很惆怅的 从观望台向下望去,好像要跳下去的样子。贾林就这样在观望台上等了2 个小时, 陆陆续续的来了一些旅游的人,但是那天显然没有太多人参观电视塔,而且没有 一个中国人。 晚上8 点钟,她坐火车回到阿姆斯特丹。好累,可是她头脑好像很清晰,她 不要停下思考,因为高高会离她越来越远。从火车站回小静家,走着走着贾林笑 了,因为她看见了一个饭店,Elephant Castle.那就是高高第一次跟她在荷兰吃 饭的地方,临走老板还送给她一枝鲜红得玫瑰,因为当时荷兰郁金香还没有开。 她将那枝玫瑰送给高高,谢谢他带自己来享受美食,高高最后把那枝花还给了她, 不过,花早已枯萎。 她带着希望的走进饭店,老板在吧台里做咖啡,夥计似乎是认识她,对她笑 笑并要给她找座位。她有点尴尬,因为并不是来吃饭的,她只是想问问高高来没 来过。这是个尴尬的问题,因为好像在梵高美术馆一样,别人哪里会那么清楚的 记住你想找的人? 很幸运,老板看见她后也马上笑了,他跟黛宝招手致意,并叫夥计赶紧招待 她。她走向老板,她只是想询问高高是否来过。 “哦,上次跟你来的男孩子。他前天来过,吃了东西就走了。你男朋友吧? 哈哈,真是幸运的男孩子呀,你可是我见过最美丽的中国女孩!”老板十分开心 的说着。 “什么?他真来过?前天?”那不是我刚到的晚上?天呀!我为什么在那个 时候没有出来看看,让我们如此接近却相互无法见面。这让她想起自己一个女朋 友拒绝别人用的一句话,有一种距离叫咫尺。 “他来过。临走时还跟我要了朵玫瑰呢?难道他没给你么?哦,不用担心了, 他怎么也不会喜欢别人的。”老板不知道内容,还安慰着贾林。 然后,她谢过老板,走出Elephant Castle.那么,高高真的是来荷兰了,而 且前天他还在离小静家不远的泰国餐馆吃过饭。她们原来距离这么近过,她还那 么忙碌无章的找寻他。可是,现在他在哪里?贾林寻思着明天要到哪里找,感到 自己双肩好像背负着千斤般沉重。 接着,她去了7 个风车镇。在去的路上,她经过荷兰的世界闻名之景郁金香 田。上次她跟高高来的时候,火车经过这里,还是一片片枯黄的花苗,可是现在 已经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郁金香。她很惊讶从上次到现在,时间竟然跑过了几个月, 如今已经是4 月份了。郁金香开了,可是自己却在原地停滞,可是高高已经走了 好远。那些美丽的郁金香一片是红的,接着是黄的,然后有蓝的,紫色的,菊黄 的接连不断的花让她看着都觉得很感动,因为她想到如果高高也去了7 个风车镇, 也一定会看到这种壮观的美景。有种满足的感动冲到贾林眼睛里,让她流下眼泪, 高高,如果你看到了眼前这种美景,是否也会想到我? 直到一个星期过去,她走遍了曾经跟高高一起到过的所有地方,可是,没有 看见高高,甚至连一点他曾经到过得线索也没有发现。贾林无助的想到,想在荷 兰没有任何朋友认识的情况下,找高高简直是大海捞针。可是,她要找到高高, 至少就算结果不好,她也要告诉他自己是喜欢他的。这样对自己对他都公平,人 生短短几十年,如果眼看自己喜欢的人不知道自己的心意,那么对他是可惜,对 自己是残忍。 有一句很美丽的话,我掉了滴眼泪在大海里,直到再次找到它的时候,我才 会停止对你的爱。 就在要对无望的荷兰之行绝望时,雯雯从伦敦打来了电话,“杜贾林,你别 在荷兰找了。高高应该是回来了。” “你说什么?高高回哪里了?”贾林有点患听。 “我说高高应该是回剑桥了,因为他朋友告诉我,他的车不见了。一定是他 自己回来开走的嘛。”雯雯解释。 “真的?”贾林激动万分,好像最宝贵的东西失而复得。 “我骗你干什么?”雯雯对她的态度还是那么强硬,可是,她多么爱我!贾 林在心里感激雯雯,她直到一定是雯雯让在剑桥的同学经常去高高家看看的。雯 雯,来世我愿为奴与你。 “我知道了,我马上去订机票!”贾林知道自己又要飞快的准备行李开始新 的征程。 三毛曾经说过:朋友之义,难在义字千变万化。 如果朋友告诉你,这么做不对,而那却是你想做的事情,大半人都是会坚持 自我。而到头来如果真的摔交了,才能明白朋友雪中送炭的温情。 真的朋友会怜惜你,再拉拉你; 假的朋友会希望你后悔至极。 (14) 从荷兰回来后的一个星期,贾林去了剑桥三次,所有她认识的,陆雯雯认识 的同学都问遍了,可谁都没有跟高高联系过。她又扩大到自己认识的所有人,不 管是在剑桥,伦敦,诺丁汉,曼切斯特,丽滋,甚至问到苏哥兰的爱丁堡。除了 不认识高高的,没有人曾见过他。 “如果你跟五只动物被困在将沉的船上,它们是老虎,猴子,牛,马,还有 羊。假设只有你会游泳,但是你只能救一种动物。那么,你会想救那只动物,还 有最不会救哪只?”贾林不停的打着电话,她开始对能找到高高表示绝望,而每 次电话开始都问别人这个问题。记得自己对这个心理测试的回答是想救羊而不想 救老虎,代表自己会在危急情况下用自尊来保护自己的爱情,她的确曾经抛弃了 自尊,很贱格的去找李木城。而高高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救老虎而不救猴子,证 明他是个会不惜放弃金钱去挽救尊严的人。贾林现在才真正体会了高高的这个性 格,因为高高曾经忍受失败的保护贾林到她最终还是伤害他,自尊心极强的他现 在离开这里去保护自己。 “你会救什么动物?”她现在最想知道每个人都是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的,因 为她的心好像散开了,不知道该怎么拢到一起来。 坐在沙发上,她想着高高的样子。那个带金丝边眼镜的高个子广东人,她不 喜欢的南方人。可是那个人在她心中转了一圈然后消失,他的影子就留在了那里。 她想听歌曲,去翻自己的CD架,发现一张没有封面的CD,是刻录盘。这让她想到 了什么,贾林搜索着记忆,哦,对了,高高曾经从剑桥来看自己时带来Photoshop 的软件并附带了这个刻录盘。高高说她可以听,因为里面只是歌曲,可是她当时 以为那只是高高误装进的东西,就没有动。现在,她要听听,因为那是高高的东 西。 “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抹去雨水双眼无辜的张望喜欢你,那双眼动人; 笑声更迷人,愿再可,轻抚你她无比激动,这是beyond的‘喜欢你’,高高当时 用这个方法表达,可是愚笨的自己却根本不知道。高高早就在关心她,在用自己 的爱来抚平她的伤口,可是她心中从没承认过。CD中只有‘喜欢你’这一首歌曲, 贾林从来不知道原来以为高高误装来的CD竟然是他第一次向自己表达。她听着反 复刻录的‘喜欢你’,眼泪流下来,很涩,因为它们流的太晚。 为什么,不让我早点听到CD,不让我早点醒悟? 周末,马可带雯雯来她家中玩。从回来到现在,雯雯跟她联系过,可是每次 都很冷淡,而见面可是头一次。马可把雯雯推进屋子,关上门说出去买pizza , 雯雯倔强的喊:“可以打电话叫,傻瓜!”她没有看贾林,只是坐进沙发。 “雯雯,你别生我气了,我现在已经很惨。” “我当初没告诉你么?你听了么?”雯雯很赌气的说。 “现在我就在这里,如果你不要在看我,我也无能为力。”贾林静静的望着 陆雯雯,默然的等着雯雯宣判她的罪。对方还是没有看她,低着头,可是用手抹 着眼睛, “雯雯,你别哭,我罪有应得。”贾林上前,搂住雯雯。雯雯把眼泪擦到她 白色衬衫上才算数。“你也是,我哭无所谓,要你把美丽眼睛哭坏了,大家都不 会给我面子的。”听雯雯这么说,她感到一阵温暖,这舒服感觉好久没有体会到 了,从高高离开后。她也掉下眼泪,因为友谊的得而复失。 “那你现在想怎么办?”雯雯抓住她的手,用泪眼问着她。其实,让她怎么 回答,高高找不到,人间蒸发可能就是这个意思吧。明明知道人在这里,可是怎 么都无法找寻的到,这种感觉很糟。我该怎么办?她最近常常问自己。 “你想放弃么?”雯雯继续问。 “我要放弃什么,高高?他走了。” “我是说找他,你想放弃寻找他么?好久了,你都没有休息过,你一个人怎 么熬过来的?”雯雯说着眼泪又掉下来。 “我从没想到身边已经有个林黛玉,看你哭的。” “在我面前还装坚强么?我应该好好帮你的,可是”雯雯觉得自己有点过份, 为什么不早点来看看贾林。让她一个人在冬天里待到现在,总没有件合适大衣的 她。 “那我该怎么办?我已经到处找他,可是没有。” “9 月份,等到9 月份,他总要回学校吧。”雯雯突然想到这个,脸上显出 很兴奋的样子。 “我还能等到9 月份么?就算我等,他能等么?很明显,他是去忘掉某些事 情,恰好也包括我。”她很平静的说,不过心里早就空空的,连伤心都没有。 “那你想放弃了?其实,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像高高这样优秀的人,也是有 的。”雯雯不希望一向冷静的贾林变的忧郁。 “不能放弃了,因为投入太多,我只能等在这里,到什么都没有的时候。” 她说着,但突然觉得这句话很熟悉,好像在重复着谁 第二天,她坐着马可的车,下到海滨城市布莱顿。她昨天想到高高曾经跟她 一起玩在布莱顿码头游戏厅里的投币机,因为看见高高输了好多硬币,她便让他 换台机器,可是高高的回答是:已经投入太多,没有办法离开。昨天晚上,她跟 雯雯说了差不多的话,她突然明白为什么高高会那么回答她。因为喜欢一个人许 久,投入太多而无法轻松离开。就像现在的自己,知道自己心中之人应该是高高, 满世界的寻找,还怎么能放弃? 时间太久,投入太多而无法放弃。 他们直接开到那个依旧堂皇的游戏厅,马可将车停在门口。下了车,贾林先 停住,因为她没有发现这里有高高的车,不过这也没什么,她要进去好好找。马 可看出贾林有些犹豫,在车里伸出右手,将食指跟无名指卷在一起,说“good luck” , 她看着,心中感激万分。Cross your finger 是‘幸运’的意思,能有像雯雯马 可这样的朋友,老天可怜我,因为我丢掉高高。 人很多,跟以往一样。烟雾缭绕的,她在门口觉得气短,掂起脚往里面望着。 她看不见那几台投币机,因为人将通道都堵上。被众人挤来挤去,她终于来到了 曾经很喜欢玩的投币机处,一下子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有点晕,心也一下子 提了起来,高高真的在。 有时候眼泪是不听你话,想装的可怜,它却不捧场;想坚强留下尊严,可是 它却掉下来。贾林抹抹自己的眼睛,告诉自己不能哭,你找到他了,上前跟他说 话呀!可是她的脚不听话,她无法动弹的站在原地,任凭每个经过的人挤她撞她。 她笑着看高高,他一点没变,当然,才过去几个月,可是她怎么觉得有几年那么 久?还是金丝边眼睛,有时候高高吻她,她会笑着摘掉他的眼镜说玻璃碎了会扎 人。这个高个子南方人现在正投入的看着机器,一颗一颗投入硬币,可是好像入 多出少,可是,他还是低头不动地方的玩着。 贾林没有靠前,她要好好看看他,因为有太久没见。有时候在心中会害怕想 不起他是什么样子,那种时候她会害怕高高从心中离开她。可是,现在他就在眼 前,她要好好记住他的样子,下次再丢了他也好回忆。她笑了,为什么还会丢掉 他?我要紧紧的贴在他旁边。想着想着,突然听见机器出硬币的哗哗声,高高中 了!他放进去的硬币终于给他带来好运,让好多的硬币掉下来。哇,听那响亮的 声音,硬币还在掉。高高此刻也显得很兴奋,等声音停了,周围有好几个人都拍 手叫好,他抬头看看大家,笑着。但是一下子,他的笑容停在脸上,然后是惊讶 和怀疑。贾林知道自己哭的时候其实很难看,因为她鼻子会很红,声音会很哑, 可是她走向高高,就算不是美丽的,她也要走向他。 “祝贺你!”她大声说,因为人好多。 “你怎么来了?”高高眼睛一直没从她身上移走,他上下大量她,还是怀疑 自己看错了。 “我不知道你在哪里,一直在找你。”贾林埋怨自己沙哑的声音和不听话的 眼泪。 “你找我?”高高心情很复杂,他从没想到过在游戏厅投币机中了许多硬币 后,抬头可能看见贾林。上次离开她,他先去了荷兰,因为听过谁说,尊严丢在 哪里要在哪里找回。他去过每个同贾林一起玩过的地方,可是他嘲笑的想到,贾 林好像自己的眼镜一样,总挂在自己的眼前。他向Elephant Castle 的老板要了 同样的玫瑰,把它扔到去7 个风车镇的路上。可是,他发现当时眼前美丽的郁金 香,很希望能够跟贾林一起看,可是她不在,是件很遗憾又没有机会挽救的事情。 后来他回到剑桥,然后开车到布莱顿,想安静的待一段时间。他知道自己暂时不 会忘掉贾林,那么让我好好工作吧,他对自己说着。可这时他又看见了她,这让 他好像前功尽弃一样的惊噩。 “因为我有事情想问你。” “什么?” “来了多久了,今天?” “2 个小时吧。” “一定没换过机器吧。” “没换过,来了就在这台机子上玩。”高高如实回答。 “为什么不换台机器,运气也许能转好的。”贾林深情的望着高高,她知道 自己在等待高高对她的宣判, “因为,时间太久了,我无法放弃。”高高眼睛也红了,可是他没掉下眼泪, 只是很坚定的看着贾林。 “但是,你有收获了。”她看着掉币口,微笑的看着高高。 “哦,是啊。我没想过会这样的。” “我不会让你放弃这些硬币的。”贾林有点急,他没明白自己的意思么?为 什么还在怀疑。 “我也不会,因为等了太久。”高高微笑。 我永远不会让他知道我曾经那么疯狂的找寻他,偎在高高怀里的贾林想着。 因为,这次我也要有自尊并快乐的活过。 你知道终极幻想么?Final Fantasy 8 是个很好玩儿的日本游戏,尤其里面 主人公都制作的极其美丽逼真。坏人死掉了,男女主角都在急切的寻找对方,当 男主角最后倒在跟女主角不同的空间里时,从天上掉下一片洁白美丽的羽毛,女 主角接到了它。王菲的Eyes On Me作为背景音乐配合的十分好,让人有种迷茫的 心酸。 每个人都有幻想,如果是最最顶端的幻想,就是终极的幻想。如果给我一个 机会,我会说我幻想自己得到幸福。 贾林(终极幻想) (1 ) 王丹终于结婚了。 拉开白色的蕾丝窗帘,杜贾林轻叹了一口气。终于嫁了,还跟王丹当初的愿 望一样,多好。想想当时王丹,陆雯雯还有她一起坐上飞往伦敦的飞机,王丹发 誓一样的跟她们两个说:“我不回去了,再不想看继母的脸色。我要在英国生根, 嫁给英国人!”贾林跟陆雯雯听后都笑了,痴人也,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容易的。 陆雯雯冷言冷语的还对王丹说,“你了混了多年了,等你能找到愿意娶你的人再 说吧,想嫁人那么美,如果你是贾林还差不多。” 贾林没说什么,干嘛呢,扯上我干什么。 陆雯雯就是这样的人,总喜欢在别人面前泼冷水,其实背后不知道多帮忙。 王丹嫁的路易斯不也是她介绍的。 哎,当初三个人多好,挥霍不完的青春。现在王丹嫁了,可笑的是陆雯雯在 观礼现场是哭的最凶的一个,到后来还得是贾林换了伴娘礼服替她。贾林这是第 一次给别人当伴娘,陆雯雯总是说新娘子的风光都被你抢走了。抢什么风光,贾 林嘲笑自己,风光无限又能怎样?自己能穿上白色婚纱才好。 最近收到了几通电话都是在打听王丹回国办第二次婚礼怎么样,还有几个八 卦的问贾林什么时候也嫁。她开始还笑笑说,自己当时并没接到王丹抛的花束, 后来连她都懒得说什么了。 看着窗外被丝丝细雨覆盖的街道,她静静的数着街上偶尔匆匆路过的行人。 伦敦就是这点好,总是阴阴的下着些许小雨,贾林很喜欢这种感觉。“这是代表 一个人心里阴暗面太重,看你整天好像有什么愁似的,心事重重。”雯雯曾说。 什么也好吧,别让我再收到无聊电话。这边想着那边电话铃就响了,她很无 奈的拿起听筒,一下子就听出是雯雯从国内打来的长途。 “喂,杜贾林,我们三人已经很顺利的到了家。王丹的亲朋不知多中意路易 斯,我当初真伟大把他让给了王丹,你说呢!”雯雯就是这点好,总在别人无聊 的时候让气氛轻松。 “是呀,路易斯”气“的从来都不正眼看你,只是盯着王丹看。” “喂!我也是会伤心的呢!” 贾林笑了,世界上有雯雯多好,上天的礼物来的。 “对了,贾林,大家都问你什么时候嫁,我说问了你后通知每个人。” “连你也这么说么,你也想问?我们又不真的是连体婴儿,一个嫁掉另个也 要走。” “你还不知道只有你嫁了,我才能安心么?”雯雯开玩笑般解释。 “哼,何必呢。”贾林向来对这种说法不屑。 “以后有了男朋友,不怕你抢呗!哈哈!” “你说的我像是以勾引男人为职业。” “那也是要有本领才行。我的路易丝还不是例子?我先认识他呀,最后娶的 不还是王丹?” “可你从没试着跟他一起呀。”贾林突然想到婚礼上雯雯的大哭,难道不为 王丹? “你怎知道?”没有必要在说下去了,两人突然都失去了状态。 早上还没完全清醒,就听见马可讨厌的车喇叭在楼下大声响着好象要把整个 楼的人都叫起来。贾林很生气的拨通马可的电话,“你在干什么?吵死人!” “宝贝,让我们出去吧,你看,今天太阳多美。”说了,马可象是被人踩到 尾巴一样怪笑起来。 “讨厌,上来吧!”贾林实在无法对马可严肃起来。是呀,今天真是好天气, 不出去很可惜呢。马可说着就上了楼,又大声敲着贾林的房门。 “马可,我告诉你最后一次,请你,请你下次小点声音,我不聋。”贾林很 受不了别人用极大声音说话或做任何动作。不过记得以前国内英语老师曾经教她 们说,外国人敲门声音是很大的,这样方便里面的人容易听见。到了外面才发现, 这是真的,开始还真难适应,毕竟有点不礼貌的感觉。 “可是我是瞎子。”咕哝了一句话,马可进了房间,连外套都没脱就摔坐进 沙发。“对了,宝贝,我跟你说过你有张很舒服的沙发么?”他点燃了一只烟并 拿了一根给贾林。 贾林没有接,她故意皱眉说道:“我告诉你马可,不要叫我宝贝!我很不喜 欢别人这么叫我。”她从没说过想要一个宝贝,一个情人或者男朋友,不是么。 大家在一起就是放松,开心的,在开始就讲明白了不是么。 “我很喜欢这么叫,呵呵,不好听么?你本来是宝贝呀!”马可抬起他美丽 的蓝色眼睛,望向贾林。那种贾林很熟悉的询问眼神。 多漂亮的一对眼睛!漂亮的精彩!贾林想着,我们中国人总说眼睛是心灵的 窗户,如果窗口太大,是不是每个人都能进去?呵呵,她暗自笑了一下。说实在 的,她觉得跟国内男人很不同的一样就是,外国男人很会眼神沟通,用他们的深 邃眼睛,不管是蓝的灰的绿的,都很有精神的看着对方。这样的结果是,不出八 九的钓到女孩子。呵呵,贾林是例外的,她自己也有双十分明亮的眼睛,不精彩 但是它们聪明。 “叫什么当然你的自由。我只是告诉你我不喜欢而已。”她转身去了厨房, 不会儿就端来了热气滕滕的咖啡和土司片儿。马可从进来就没动,一直看着她做 一切事情,安静的他就像个漂亮的小孩子等待母亲偶尔得闲来逗他一下那样。 “我从来都说喜欢看你做任何事情。我喜欢你,宝贝。”马可突然的安静, 平淡却动情的话让贾林震了一下。她望向他,他那蓝眼此刻变的特别深,“我说 过你的眼睛会变色么?它们能变的很浅,有点灰的那种。”说着,她把餐盘放到 沙发对面的桌上,把马可的餐具放到他面前。“就知道你也没什么早饭,快” “贾林,哦,天呀,我眼睛告诉我,我彻底迷失啦!”马可抢过去说。 “哈哈看你装严肃的样子!跟个小孩子一样!”贾林自顾自的拿起一片面包, 涂上黄油,在马可面前晃者。他的眼睛还是望着她,一动不动的,只不过又恢复 了浅蓝色。 “OK,宝贝,我不会说出打扰今天好天气的话,我们来吃饭,我饿的能吃下 你!”马可又恢复了自己,多好,贾林想着。 “今天去哪里晃?”贾林问马可。 “呵呵你也用晃了,大忙人。” “我忙?我姐姐昨天给我电话说,贾林你也20好几了,别总晃了,该做点正 事了。呵呵,你觉得我忙,大多数人认为我在晃日子呢!”贾林不无唏嘘的说着。 “你还年轻,我们都年轻,那些问题等以后再想吧,不用那么累么。我明白 你们中国人是怎么想的,不过你还是学生,本来学生就是应该多看多玩的。”马 可轻松的说。 “就是忘了要提学习。”贾林这要是让陆雯雯听见了又会说贾林‘装’了, 学习?你都老大不小的了,整天还把学习挂在嘴边??贾林暗笑,那么,现在不 说,什么时候说?到底人生什么时间是应该学习的?? 你,不用学习,女孩子学习干什么?弄的都男不男女不女的,整天连饭不会 做衣不会烫的。 贾林想到这里又暗笑,雯雯自己还不是年年拿distinction ?她爸爸妈妈在 国内都在研究所工作,雯雯家才是真正的所谓‘知识份子’家庭。她自己总说女 人少学点,其实自己还不是要强好胜的?如今不比20年前了,男人们都比较脆弱 也比较的不能承担责任义务。说到义务社会分工等等问题,他们已经将一大部分 开始转移给了女人,因为他们也开始认为男女平等的‘重要性’,就是让女人也 多干点,多吃点苦。说到底,男女平等了,女人得到了跟以前差不多的东西,却 要付出更多代价。 马可是个典型的英国年青人,说年青,其实比贾林大了了5 岁还多,照我们 中国人传统,早就到了应该settle down 的时间,可是他没有。他打着一些没风 险没激情的杂工,而从事着‘玩’这个永恒的职业。他的玩之所以能被称为职业 的原因,是他绝对能将此发扬光大。12月去苏格兰过圣诞,去湖区赏景;3 月去 瑞士滑雪;4 月复活节去西班牙玩儿,6 月到摩洛哥滑水;7 月8 月参加一些朋 友毕业的PARTY (惟独没参加自己的),然后到了9 月10月是他一年最闲的,因 为他爸爸这个时候不会给他钱,他自己要赚前钱为了圣诞节的‘玩’。能坚持‘ 玩’这个事业这么就,贾林其实很佩服他的‘毅力’。说他什么不会也不确切, 他18岁时就是业余滑水选手;他也曾经是柔道选手,不过因为96年奥运会前他竞 选英国国家队失败了而放弃;曾经在帝国理工学院读计算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 因退了学。他自己说是因为爱情打击,而这是个笑话,每个人听了都会笑的笑话; 他的意大利语到了一定的级数(我很蠢,贾林提到那个意大利语是什么级什么级 的,我忘记了),而连西班牙话他也略懂一二;而他根本就是说法语的,因为他 妈妈是法国美女,曾经;他蓝色眼睛,长的帅气,身材棒,开女人喜欢的宝马; 你说,这样的一个马可,怎么能不继续玩下去?而最让他能够无风险的玩儿下去 的原因是,他有个有钱的老爸。谁说外国人到了18岁就必须离开家?不,这里也 有跟父母一起住的,用父母钱的,看的是,儿女愿不愿意要,父母愿不愿意给。 马可整日的学着些凌乱的东西,一会儿到这个学院,那会儿到另个国家。贾林有 时候考虑,以后当他真想安稳下来自己去找份值得说出来的工作时(这是贾林自 己的想法,其实英国人认为只要是工作就有工作的难度跟价值),他的CV应该怎 么写? 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为什么要是呢?有的人学到老,有的人玩到老,能 有资本玩,是他的福气。马可应该是那些永远不会担心,永远不会希望有压力责 任在身上的人吧。他大概就是那种不会结婚的人,但可怕的是,不论是中外,女 人到了一定的时候都会有觉得累了,不想玩儿了,需要被尊称为某某太太的感觉。 所以,马可这种男人,只能越来越适合比他自己小的女人,逐渐的,他一定也会 成为所谓的老花花公子吧。他可不是钻石王老五,因为他用爸爸的钱。看着他的 朋友逐渐都嫁了,稳了,不知道再10年后他是否也唏嘘。 但是,感情问题上,外国男人多半比中国男人放的开。他们当然也会有很深 的付出,不过他们比较想的开,比较会安慰自己的心。说到底,受伤不受伤欢喜 不欢喜的不就是那颗心?风吹日晒了多少年,怎样也会有点伤疤禁地之类吧。会 喂养自己心脏的,才是能人。 (2 ) 青春是小鸟身上的羽毛,一片片掉落便再不回返。 时间是很快的,尤其是在国外的日子。王丹从国内回来后就说不想在学下去 了,嫁了人是有权力不一样的,有了饭票以后自然不用那么勤苦的学。学习或者 工作都是很辛苦的,这无可非议,谁不想要个结果?如果像王丹那样嫁了有家底 的人也行,没枉费她一直以来不敢吃喝,小心那张脸皮,出门不用2 个小时收拾 绝对走不出去的锻炼。刚到伦敦的时候,她们三个还住在一起,贾林曾经在熬夜 出报告的时候看见她往脸上涂很恶心的东西,绿绿黏黏的,真是可怕。女人为了 自己的美丽是可以付出任何东西的,钱算什么,折寿的也甘愿呢。 还有一年就熬完了,何必前功尽弃?陆雯雯总说王丹没有志气,不怕将来没 了饭碗向她来讨饭,可是真见了面又要开心的说幸福之类的话。你说,大家在一 起就是图个开心,说点让别人高兴的又不会少些什么东西。 23号那天高高给贾林电话,问圣诞要不要到那边一起过。之前马可也说过想 让她去家里过的,可是那算什么,人家全家团聚,跟我有什么关系。贾林谁都没 应,她说着要参加法国周末旅游团,把大家都回绝了。很少有女孩子来邀请她, 不是她不想,是别人总说她不热情。大多时候,人们都喜欢重视外表的,如果一 旦被别人误会而不去澄清,那么,以后总会有人继续误会的了。贾林从不渴望交 到什么知心的同性朋友,她相信上天很公平,不过始终不知道老天究竟多给了她 点什么东西?如果说她美丽,倒不尽然。贾林自认长的算标准,可是总是有那么 些不足的地方,例如她有副典型北方人的大骨头架子,她长的白皙,可是眼睛却 一个双一个假双。当然什么事物都可以分开看,马可很喜欢贾林的那双特别的眼 睛,说总让人有意外的感觉,因为那两只眼睛会表现不同的神情。呵,这是上天 多给我的那么一点东西吧,我宁愿要些聪明,贾林总这么想。 女人长的不漂亮不打紧,如果她们不聪明便总会吃亏的。 圣诞节,陆雯肯定是自己有节目的,她们几个不一定要每个节日都一起过那 么无聊。贾林其实也曾对高高的邀请动心,因为他是个很聪明的人。男人最可怕 的不是背叛或者软弱,而也是不聪明。现在就是有太多只有臭皮囊的男人,把这 个世界搞的五花八门的糟糕。高高很好,虽然是贾林不太喜欢的广东人,可是他 没有那股事故劲儿,加上聪明的头脑,周围到是总围着些好朋友。 跟高高是怎么认识的呢?这要说到她刚出来的第二年。 “贾林,你叫杜贾林,其实你的名字很奇怪又不上口。”高高第一次见面就 这么说着。 “父母起名字,我们只是被叫,还好。”从来就知道自己名字奇怪,姓杜的 女孩子其实容易起名字的,可是偏偏叫杜贾林,弄的好像是文武满堂彩。妈妈喜 欢红楼梦,可是她不会想到,其实把黛玉和宝玉放在一起实属牵强。贾林从不认 为黛玉宝玉应该在一起的,本来也是场梦罢了。不过人生如梦,什么名字又有何 所谓。这个男孩想引起我注意,用我的名字开头实在不聪明。本来她不想把话题 进行下去的,可是高高接下来的话让她想了好久。 “黛玉跟宝玉的确不该在一起,但如果真的在一起,也就是正确的了。” 高高是学计算机的,但贾林始终不能把读红楼梦的人跟计算机联系到一起。 IT行业真的是发展飞速,可不知发明计算机的人们什么时候会被它们控制。高科 技的东西就是这样吧,有时大家出去玩,要是有谁忘记拿手机的,好像7 魂掉了 6 个一样。高科技,哎,都是人在研究束缚人的事物。 不同于别的男生,高高并没有赶着问贾林的年龄电话地址等等废话,他很简 单的跟黛宝聊了点学校的事情,这便是她们的第一次见面。 之后,雯雯有一天跑过来说,高高剑桥女王学院面试通过,10月份开始在剑 桥读计算机软件开发博士生时,贾林开始在脑海里搜索高高这个名字,“高高? 好像是谁的同学吧?” “啧,枉费人家还在我面前问你好,连是谁都忘了。若他是你周围一般平庸 之辈就算了,人家还是剑桥的高才生了。”雯雯一脸的不高兴。 “那祝贺他喽。你我还要努力呀,呵呵。”陆雯雯听着贾林说要努力,马上 就撅起嘴,见鬼一样的瞪她,“你呀,你去努力吧,总大煞风景的说话。”贾林 笑笑,她对高高印象也就是在第一随便说说名字而已。她身边不缺中国人,就算 她有点独,至少雯雯还是眼目众多的。而且在这里,大家还是跟以前一样的生活 着,朋友吃吃喝喝,情侣吵吵闹闹,周围好多的中国人,甚至来自同个城市。而 且,也跟国内一样的孤单。 “贾林我告诉你,高高还真的不白给,他的毕业论文被大学留做来年典范呢。” “瞧你眼睛亮的,人家肚子里的学问,跟你我有什么关系?他做的好应该, 因为他学这个,你不也很行,科科都是一等。” “你这个人真是,你以为我有什么想法么?” “可别说漏了嘴。” “你嘴再刁,小心就算长成天仙也找不到婆家。你看人家王丹,现在天天跟 路易斯混在一起,恐怕要嫁了。”雯雯有时候是能把外界消息告诉给黛宝的传媒。 “能嫁是好事,她一直来的愿望,千万别落空才好。路易斯不是坏人。” “你不会是喜欢路易斯吧?放过他,真的,让给王丹吧,她一直也不容易。” 雯雯瞪了双眼睛跟贾林说。 “不知道你在讲什么!我只见过路易斯三面,还都是好多人一起,什么放不 放过?” “王丹都不敢让你们多碰面,你没发现跟我们一起她也从不提他?你呀,总 被人防着。” “这才可悲。”黛宝突然叹了口气。 “你么?” “别在这里八卦了。” 贾林没接下去说话的意思了。她想着,我不可悲,自己还能欣赏自己。可我 本不是什么坏人,没人接受也是她们的损失吧。人总要对自己残忍一点,不能让 自己无限感怀下去呀。 “你看,我都忘了想说什么,对了,你周末有空么?”雯雯好像真的有事似 的。 “别找我了,省得散场了你又说我不该抢你风头。再说,没意思。”大家空 虚的就只剩下整天聚会玩乐了,人走场散后个个拖着疲劳的空壳子回家。可怕的 是传来传去的竟然是你不会说话,待人冷淡。 “给我面子吧,高高朋友给他庆祝考得剑桥。高高还特意跟我说叫上你。” “我觉得你应该去当中国学生同乡会的主席!真佩服你,好像哪里的中国人 都认识,多亏你选了市场学呢。”贾林突然觉得心情好似轻松般,笑的点了下雯 雯的鼻子。 “喂,杜贾林,你不要太偏心好不好!你都是天使了,还不允许人家会说话!” 雯雯拿出她典型动作,嚼着那厚厚的嘴唇说着话。 “瞧瞧,不知道哪个说我最厉害,现在却把人骂的狗血淋头。”贾林笑笑, 雯雯就是好,总让她开心。去好了,雯雯特地来找,总不要扫兴。再说,那个高 高,值得学习吧。 “就你鬼。好了,不多说了,我今天上课好累的,麻烦我们的天使安慰一下 我的胃吧。”雯雯怎么总会开心的过活?贾林总十分羡慕的问自己。说到底,真 正快乐的绝对不是头脑简单的,而是那些能安排自己心情的人。快乐不快乐无非 是两种接近的感觉,你快乐么?看你是否想。 三毛说过:快乐是不堪闻问的鬼东西,如果不相信,请问自己三遍我快乐么? 可是话说回来,活也是过,死也是过,还真的不如每天结束前给自己一块糖 吃,告诉自己,今天又是一个甜蜜的日子! (3 ) 你曾经参加过多少次聚会?都发生在什么时候?地点?谁来了? 这绝对是没人能答的问题,可是那次的PARTY 让贾林始终不能忘怀。 聚会的地方是在停在泰晤士河边停泊的一艘小船上。其实就是由船改变成的 一串酒吧。贾林第一次去用船改装成并停在泰晤士河上的酒吧,心中不免会觉得 新奇。真好,一个在船上度过的夜晚怎么都不会太差吧。而且喝酒好,喝酒不用 说话。白天见了谁不得笑,晚上了还要说不想说的话,多累。 那天贾林跟雯雯一起约好去的,两个人都一致的T 恤牛仔。谁漂亮?年轻的 女人都是光芒四射的,她们根本多余去打扮。望定了你,微笑,一歪头,你敢说 你心里不欢喜? 不过她们两个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那天碰到丢人的事,因为到了同学处才 发现这次跟往次不同的,竟然有人会着夜晚礼服来,还有好几个穿西装的男士坐 在吧台前闲谈。她们两个学生装突然进来,让大家都抬头看了看。这真是傻,傻 的一塌糊涂!贾林埋怨的看了看雯雯,早告诉我要这么正式的,连条裙子都没穿。 雯雯朝她吐下舌头,表明她也是受害者。两人正在门口犹豫,一个高个子从船底 走上来。 “来了,雯雯。你好,杜贾林。”看了看脸才真的想起高高是什么样子,都 说人有喜事精神爽,真的呢。高高虽只着休闲西装,看起来却庄重帅气的很,尤 其是他深邃的眼睛和挺直的鼻子,让人觉得好个有志青年的感觉。注意,只要能 将男人的眼神称为深邃的,有心人便会猜出总要有点事情要发生在两个人之间吧。 呵呵,不过那天,贾林的倒霉日。 雯雯马上发问:“我说高高,今天有人结婚么?” “嗯?啊,不好意思,今天我大学的导师要来,还有几个英国同学会来玩, 连我BOSS也来喝酒了,大家都觉得该弄个好点的庆祝会。我开始都不太知道的, 这不也是急着找件衣服,不好意思。”高高好似真的不好意思般,向雯雯点点头 并用恳切的目光看了一下贾林。“你们进去吧,欢迎。就是需要你们让场面不那 么无聊呢!” “吃了蜜的嘴巴。”雯雯笑着瞪他一眼,拉着贾林的手走进他们租的那间船 舱。 接下来就是很无聊的介绍跟问侯了,认识的总要亲密的说说近况,不认识的 要诚恳的表明认识的渴望程度并交换电话电子邮件等以便以后联系。这就是聚会 了,顶无聊的玩意。 那船舱还是挺大的,足够装30个人,加上楼下也有一个播放DISCO 的酒吧可 以跳舞,的确是个好地方。雯雯不停的吃着饭桌上摆着的墨西哥肉串,贾林看了 她,偷捏一下她的腰,道:“你还吃,想去演‘铁达尼’续集!” “你真是的,自己挑食却怪得别人胃口好。不要浪费主人的心情嘛。”说着 又继续拿起一个春卷,很开心的送到嘴里。 “不喜欢吃今天的东西么?”突然后面有声音说着。回头看看,是高高。 “小人在别人背后听别人说话!”雯雯笑瞪了高高一眼。 “哈哈,不是啦。我正好要吃点东西,看贾林什么都没拿,好像不太喜欢。 你若是没讲别人,怕谁听?”高高浅笑一下,拿只盘子准备挑东西吃。 “你瞧,贾林,世界小的很呢。还真有跟你一样嘴刁的,难得你们能凑到一 起。”雯雯推了贾林一下。 “我们加一起也说不服你,可见你功夫之深。”贾林终于开了口,朝高高友 善的一笑,并好象有意气雯雯一样的也跟着说。 “高高,看着,这就叫损友。”雯雯说着就跑到另一边朋友那里,她是怕贾 林用叉子挫她。贾林笑了笑,看见高高也笑了,两人点下头,又看了对方一眼。 这个贾林真是名不虚传呢,以前说谁靓女呢,其实见了面也只是长的好点, 或者无聊或者张扬。她呢,总藏着,却越发让人想看的明白。尤其那眼睛,似乎 一个冷漠点,一个又比较有神采。高高又微笑一下,跟贾林说: “如果没有雯雯,任何地方都失去乐趣。”贾林想想,说: “有了她,就要小心自己被骂。”她也笑了。 “对了,这学期怎么没回国?” “我呢,本来跟雯雯约好参加欧洲旅游团了,临走了她却坏了肚子。后来表 姐从国内来读研究生,我们又帮忙她找房子办银行之类。这就8 月了,不回了, 也没多久可待。” “反正没回就开心玩玩吧,如果还要去旅游,叫上我吧,正好也有段时间没 出去玩玩了。”高高拿了杯啤酒,向贾林晃晃,她接过了拿在手里。高高又拿了 一杯,笑说: “我以为你会瞪眼睛说不会喝。” “不会喝酒的有几个呢?”贾林浅喝了一口说道。虽然她从不喜欢酒,不过 她又不会去扫兴。 “是呀,装不会的就有。”他看了看贾林,知道她明白他说什么。贾林想想, 觉得这个游戏可以玩,眼下这个人明明就是要主动接触自己的,说话却不痛不痒 的,真是有耐心。刚要接话,突然感到脸上一阵凉,眼睛好像哭过得酸疼,接下 来她知道自己被人泼了酒。天!好狼狈,脸上,白体恤都湿了,一向很镇定的她 也愣了起来。 “小薇,你干什么?”高高铁青着脸说,并赶紧掏出手绢给贾林。他瞪了对 方一眼,又很不好意思的看着贾林,很难堪的样子。竟然有人在朋友聚会上用酒 泼人,电影中就很容易发生,谁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干什么?你上剑桥谁都知道了,却不告诉我。我还以为怎么了,来了才 明白,你高高怎么了?不也是喜欢漂亮个子高的么!”小薇似一点不准备退缩般 大嚷着。这时大家好像都缓过神来,拉高高的拉高高,劝小薇的劝小薇。雯雯拉 着贾林去洗手间擦脸,她的脸色似乎比贾林糟,攥了拳头好像要出去报复。贾林 赶紧说着, “雯雯,你今天要是为我好,就什么都别做。我们出去谢谢你朋友然后就走。” 她知道雯雯正在气头上,可不得不说这些话。 “贾林,你被泼傻了?她是谁呀,凭什么?!你又没做什么错事。她自己不 好还要怪别人!怪不得大家都说她是BITCH !”雯雯脸红红的没风度骂着。 “你看,你又何必拉下脸损她。事情明摆着她是高高女朋友,如果没有今天 我们一辈子也不会碰面。我们就吃个哑巴亏好了,要不真扯我进去才糟。”不管 是不是胆小,贾林不想惹什么是非,尤其是人家情侣之间的事情,都是少接触为 好。聪明如她,因为别人事情烦心,才无聊。 雯雯一时缓过来,也没说什么。可出去见到了叫小薇的女孩子还在哭闹着, 她可真忍不住了,朝着小薇喊:“你别把自己脸皮全扯破了,将来大家见了面还 好说话!” “你管我,我告诉你陆雯,今天没你的事儿!”贾林看看这个被叫成小薇的 人,有点不理解的望了高高一眼。看错了看错了,还以为这个不一样,其实男人 都一样呢。高高也看了贾林一眼,眼神突然有点急切,好象要解释什么,可是他 定了定,说:“对不起,贾林。真的不好意思,你也先别走等会我送你。”可说 了话的他又皱了下眉,因为他发现说了更糟,更不清不楚的。贾林没说什么,她 看了高高,又看了雯雯,心想,今天真是倒霉!是朋友的,让我走就一切都好。 但那个无头脑的小薇这时好象突然发现了贾林,又怪声怪气的说:“你就是杜贾 林吧,好呀,长的挺好。你几岁,属鸡吧!旖旎有本事,连高高都叼走了。” “你给自己留点面子吧,小薇。我都没说你什么,你怎么还不知趣!我跟贾 林刚认识,可就算有什么也不关你的事。”高高现在才真的显得很气愤,他说的 那么清楚,让叫小薇的美艳女孩不得不愣了一下,好像是有点害怕的样子。 现在不走的才是傻瓜,贾林没看任何人,也没说任何话就向门口走去。 那天的聚会,让她永远不能忘,因为第一次有人用酒泼了她。那滋味不好受。 现在想想,哎,什么都无所谓了。她并未讨厌那个泼她的小薇,也是女人来 的,何苦呢。自己曾经不也在男人面前歇斯底里么?那个人是谁来的?她好像忘 了,可是每当追忆起,心中都似刀割般。泼水那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大家都没再 题起,包括高高。只是后来每当雯雯提到小薇时还显得气愤,贾林挺知足,有个 朋友还能为着你想,已经不易呢。而高高呢,也就这样的逐渐走进贾林的生活中。 (4 ) 又是一个阴雨天,望着窗外,雾朦朦的,让她什么都看不清楚。人们就是在 什么都看不清楚的情况下生活着。也不知道现在王丹的家庭生活怎么样了,有一 个月了吧,也没个电话过来。贾林不怎么主动跟别人联系,不是她自命清高,是 因为太懒,她自己想。想着电话就来了,开始一刹那她还真以为是有感应,王丹 的电话吧,可是接了电话知道错了。 “嗨!宝贝,你今天怎么样?”一听就知道是马可了,轻快的声音,好像他 从没陷入过烦恼之中。 “我挺好的,你怎么样,马克?” “拨你的电话前觉得不好。” “无聊。”她觉得挺轻快的。 “我很认真,林。我总在认真着,只有你不知道。” “是么,那我很不了解你。” “那么,你可以嫁给我了!”马可立即说。 “什么?”贾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不是不了解我么?那就是可以嫁给我了。” “你几岁,马可?”贾林问。 “正合适娶你。”他还是那个样子,讨厌。 “信号不好,我听不到,改天再说吧。”贾林想个办法要挂断电话。 “喂!我有事情的。这个周末有时间么,叫上雯雯他们,我们去BRIGHTON玩 吧!”这才是我想认识的马可,贾林舒怀的对自己说着。 布莱顿海边有个在晚上看很美丽的码头,叫BRIGHTON PIER ,一年到头,总 是彩灯高挂的。傍晚十分,五颜六色的小小灯泡悬挂在码头上唯一的建筑一家游 戏厅,加上大大的BRIGHTON PIER 之字横挂在码头口,都是用小灯泡做的,这一 切让小小的码头显得很高贵美丽。贾林,雯雯,马可,还有他们的朋友李茹倩跟 傅鸣正在游戏厅里玩着,大家兴致都很高,因为游戏机真是不分年龄老少谁都可 以玩的东西。贾林很喜欢玩一种赌钱的机器,连她自己都不明白怎么会对这种投 钱进去看运气的机器有兴趣。方法很简单,投入机器所制定面值的硬币,然后那 枚硬币会掉落进装满硬币的机器里面,这个过程是可以从外面看见的;有个跟整 个机器一样宽的托盘前后运动着,它正好会接到刚刚落下的硬币,然后它会把所 有硬币推至同个水平线上。这样,这个硬币因为被推,同时给在它前面的许多硬 币一个推力,最前面的硬币很有机会接近出币口,也许会掉下一个或者若干个硬 币,又或者什么都没有,你要重新放入新的硬币。这个游戏根本不用动什么脑筋, 只是往机器里投硬币看自己是否有运气而已。当然最后肯定是机器会吃掉你所有 的硬币,因为由于硬币越来越多,相互压着,很难被最终推至出币口。 贾林玩着,眼睛不动的看着那些银亮亮的硬币,它们相互推来推去,好像很 多人的人生一样。一个又一个的硬币送进去,如果会掉出几个硬币,很让人开心, 也不去想其实已投入更多。正玩的开心,突然有人叫她的名字:“杜贾林!你也 在呀!”抬头一看,竟然是高高,他= 也来布莱顿了?真是好巧。 “是呀,你也来了,玩什么呢?” “你是一个人么?”高高看起来有点兴奋的说。 “哦,不是,我跟雯雯他们来的,你们什么时候来的?今天走么?” “我们?哦,我是一个人来的。”高高看了贾林一眼,此刻她手里正拿着一 只硬币,停在投币口。贾林也发觉了,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很喜欢玩这个游戏,虽然平时都不会赌钱。” “我也是很喜欢玩这个东西。你看,投进去一只硬币,好像在看他的一生一 样,如果能推动别人,也许会有好多收获。如果就此被埋没在人群中,谁也不会 再看他一眼了。”高高推了一下眼睛,金属边的很普通的眼睛,不过看起来很配 他的深邃眼睛。 “是的呢。”贾林想着高高说的话,觉得有同感。不过高高这个人真是有点 怪,竟然一个人来布莱顿玩。就算英国南部没有寒冷的冬天,一个人也会觉得很 凄冷吧。想着,马可突然走过来,看见了高高有点惊讶的说: “嗨,高?”他的话语中好像不太友好,可又笑着。 “你好,最近还好吧?”高高马上笑笑的回答着,不去睬马可的语气。 雯雯也看见了高高,立即走过来说很巧。其实真的是很巧,这个海滨城市虽 然很小,毕竟要找个人也需要时间的。大家既然碰到了,雯雯便客气的叫高高一 起玩。似乎是不太客气,高高同意了。 那天晚上他们一起住进了一家Travel Lounge ,条件挺好,又不贵。贾林跟 雯雯一个房间,因为李茹倩跟傅鸣是情侣,自然是在一个房间住。高高后加入的, 也正好跟马可住在一个房间。check in后,高高就说要去看一个以前的同学晚上 不跟大家一起活动了。贾林他们便去一个Pub 里吃东西。之后马可说要去打宝龄 球,可贾林最讨厌的活动就是打宝龄球,就请假要回去先睡。马可他们兴致正高, 听见贾林说累了,未免有点扫兴。 “我自己可以回去的,你们好好玩吧,别让我扫了你们的兴。”这话是跟马 可说的,她望着他,觉得马可应该不会在坚持。其实贾林马克出来玩是很想她有 机会多在一起,聪明如她,可是她觉得有点没意思。这是她的最大缺点,比较照 顾自己的情绪。是你朋友的,知道你绝对不是假装,可是其他人难免不认为你高 傲难相处。 回去的路是贴进海边的一条大路,晚风吹着脸的感觉其实不怎么好,因为是 冬天,海风很厉害,像小刀子在脸上擦着。贾林走着,又看见了前面群灯闪烁的 码头。她的脚好像失去了方向般的走进了白天刚玩过的游戏厅。 她从不去玩赛车之类的游戏,只是径直走向投币游戏,拿出钱包要换硬币。 这时她又吃了一惊,因为她看见高高也在玩投币游戏。一天中竟然两次看见高高, 还是在同一个地方,贾林愣了一下,走向了他。 “你朋友不在家么?”因为音乐声音不小,她不得不提高声音说话。 “哦?你呀他们呢?”看得出高高很吃惊,他看看周围,发现是贾林一个人 来的。他好像略有所思的样子,又朝贾林笑了笑,说: “真是你一个人呢!怎么,白天玩的不过瘾?”他又笑了笑并往投币口放进 了一枚硬币。并把手里其余的硬币分一半递给贾林。其实贾林也想问同样的问题, 想想她也笑了,真的好巧。接过高高的硬币,她也玩了起来。不一会儿,她因为 输光了所有的硬币突然觉得自己很疯狂,这可是今天第二次来这里玩了,是赌上 瘾了吧。她看看高高,发现他还是一副专注的样子,她想说点什么: “高高,你来了多久了?” “嗯?哦,挺久的了,其实从跟你们分开就来了,我是想到12点再回去睡觉 的,现在还有两个小时呢。”这么说他来了有3 个小时了?贾林又觉得很吃惊, 因为她再喜欢玩游戏机也不会面对一台机器超过2 个小时吧。 “不愧是学计算机的,我就不能对着任何机器这么久。” “也不能这么说,因为对着这台机器太久,投入太多会想有点回报吧。”高 高没抬头说到。 “你应该换台机器,也许会转运了。”贾林说着自己一向的心得。 “开始也想过要换的,可是有时候一玩上就走不动了。现在呢,时间太久了, 不可能换了。”高高这时候抬头深深望了贾林一眼,就又低下了头。 贾林觉得他这话好像对自己说的,不过又在心里笑话自己一番,就算高高有 意思也应该更明确的表示吧。现在这个社会不再有人丢手绢等别人送了,大家都 会跟昨天刚分手的恋人打招呼。高高是个比较温柔的人,从没见过他发什么脾气, 除了上次她被人泼水他才红了脸。城府很深,这个人深藏不露。贾林想着,也看 了看时间。真的10点了,刚才高高明明没有看时间的,怎么会知道已经10点了? 她犹豫着想要走,这时高高抬头对贾林说: “我们走吧,好像今天我不会有什么收获了,你也很想回去了吧?”看着高 高望向自己的眼神,贾林心中好像有丝封了很久的弦被挑了一下似的,不过只是 一小下,又没了动静。“好的,我其实真是累了。”她笑了笑,跟着高高走出游 戏厅。 一路上两个人没怎么说话,路灯映出他们的影子,斜斜的伸向远处。贾林第 一次发现原来高高挺高的。因为贾林是北方人,在英国见到的南方人很少有高过 她很多的。这让她又想到了他,他也是高高的个子,让女人觉得自己很脆弱的那 种高度。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有一个世纪那么远了吧。可是每每他出现在脑海, 就会觉得头脑发紧般不舒服的感觉。他现在还好么?那次也是在海边,两人也是 并肩走在夜晚的路灯下,当时她是多么开心单纯的美丽女孩子。而那个时候她觉 得好像拥有了一切,每日都五彩缤纷,哦,多么像今晚的码头般灯火辉煌。现在 呢,他一定还是在国内风光的活着,她知道的。那么优秀的生意人。他会很好的 安排自己的生活,爱情,就像他能处理一切有关生意的问题一样得心应手。 时间一向从你的指缝里流走。姐姐发现自己跟李木城有关系后就大病了一场, 是的,怎么能让那么个善良美丽的女人接受自己妹妹跟自己男朋友而且还大她10 多岁的人交往?爸爸也从那时就放弃了跟李木城做现代家具的生意关系。那李木 城呢?他后来因为倒卖一批从西德进的现代家具而大发了一笔横财,他后来怎么 找爸爸吃饭说有生意做,爸爸也是将他骂走。当时自己做什么来的?贾林有点想 不起来了,好像她跟着李木城跑到了大连,过了一个星期无忧无虑的日子,仿佛 时间停止,或者说他们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直到爸爸找到了他们跟前。望着爸 爸的白发,贾林突然有种很恶心的感觉,因为觉得自己很龌鹾。这个是爱自己的 爸爸,有谁能像他?贾林从开始也知道李木城是因为自己的新鲜而动心的,他游 走世间多时,怎么会甘心被一个20多岁的小姑娘拴住?可是她不能控制自己要飞 向他的心,飞蛾扑火,它不知道会自焚么。不是,因为它生来就是飞蛾,它只能 飞向能将自己毁灭的天堂。 贾林想着,嘲笑自己一下。最后是怎么逃出来的?爸爸带她去看李木城曾经 的女朋友,贾林说不在乎;爸爸让她知道李木城是有孩子的,她说跟自己的感情 无关,反正一切都豁出去了,还在乎那些无关东西干什么?最后李木城来了,他 说,我们分开吧,因为我们不合适,他们都对了。你很美丽,没有人跟你一样; 你很纯洁,你的新鲜让我兴奋。我承认自己这次是做错了,你好好读书吧,跟我 不会开心的。 后来呢,好像浑浑噩噩的被爸爸安排着,跟雯雯王丹她们一起来到了这里, 而姐姐马上嫁给了爸爸的另一个朋友的儿子,一下子去了上海。前段时间电话来 了,妈妈说姐姐可能跟姐夫去加拿大,因为她公公官职有可能不保。哎,怎么都 是这个样子,好也3 年坏也3 年的。三,四年了,之中当然回国放假,可是从没 有见过姐姐,更没听过李木城的消息。她不跟爸爸问起这个人,她自信不是因为 不能承受,是为了她可怜的爸爸,那个为了她为了家,白了头发还是要奔波在外 的男人。他是不能再听到李木城这个名字的。只是,真的不知道他现在做什么。 贾林一向认为女人不漂亮没什么,不聪明就可怕了。男人如果不爱你,那么你自 己要爱自己,如果自己都不爱自己了,那总要留个爱你的人在旁边看着你。她的 爸爸便可怜的成为这个人。 “你好像总很有心事。”一直在旁边没有声响的高高突然发话,他也在看着 地上的影子。 “大家都说我心事重,是吧。” “也为小虫子死了而落泪?”高高笑着说。 “哈哈,还不至于像林黛玉那样,我心特硬。”贾林也笑着说,高高真好, 跟他一起其实没什么压力,说话也能实在点,挺舒服的。 “由软到硬,一个人走过来挺累的。”他语重心长的说。 贾林没发话,再说下去不知道会讲到什么东西,她现在还没有任何准备。她 能感受到高高是对自己有意思的,可是游戏都有规则,你要遵守。现在这个阶段, 大家在一起图个玩乐,如果不再轻松就影响心情不是么。她也不是一定孤老一生, 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到了旅店,她们各自回了房间。这个时候,其它人自然都不在,只怕到了午 夜后才会回来。贾林收到了一个手机短信,看看发信人是高高,觉得很奇怪,因 为俩人刚刚才分开。短信中写到:昨日再美丽的花朵都谢了。 她觉得好奇怪,为什么要给我发这样的短信?她自认为不是什么无病呻吟的 人,不知道这个高高是怎么想的,一时觉得他聪明善解人意到顶点,一时又不知 道他在想什么般奇怪。 马可他们回来后真的有1 点了,贾林一向有点失眠,睡觉不实,她听到雯雯 蹑手嗫脚的进了房间后,突然坐起来大声说了句‘你回来了!’ 雯雯七魂掉了六个愣在那里,没了动静。贾林看着她,自己突然想是不是玩 的过火了,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她忙说: “雯雯,我,对不起了,我没以为你能给吓到这样!”她望着白着脸的雯雯, 更加不好意思起来。 “是你么,贾林?你是我认识的杜贾林?”雯雯声音挺稳定的,只是很不相 信的说。 “我也不知道能这么吓人的” “不会吧,贾林也会开玩笑了呢,真是世界第9 大奇迹!” “原来你没事,我还以为自己犯了罪。” “你要是在我躺下后,突然起来说句话,然后掐我的脖子,我会更害怕点。” 这个雯雯,本来就没什么事,不过刚才脸白白的,到是让贾林害怕了一场。“贾 林,你今天好像不太一样。” “好了,我就是要吓你喽。快睡吧,谁让你们吵的我不能睡。”贾林无意在 多说什么,今天可以告诉自己,很开心。 开心不开心的,日子都要过。卫斯理说过:人生,开心的时候和勿开心的时 候,大都由自己的心境来决定。你开心,就开心;你勿开心,就会勿开心听起来 像废话,却大有道理。别老是觉得勿开心,就开心了。 (5 ) 回到伦敦后,因为要准备圣诞节前的考试,贾林整个人处在紧张的状态中。 陆雯雯自然也是收敛了很多,整天也是总藏进图书馆里吃起书来。周围活泼的人 少了,空气自然都变的冷淡起来,贾林一向不去自己找什么乐子,她自己无事时 待在暖暖的家中,看看书本就觉得很享受了。她申请了圣诞节的欧盟签证,没告 诉任何人,因为她想自己一个人过这个圣诞,包括雯雯算上,谁也不要见。其实 雯雯一定有自己的节目,不然早就吵着贾林不要把圣诞节订出去而跟她一起玩。 王丹因为结婚后办了休学,不能在学校里常看见她,算算两个人也有两个月 没见了。一天早上,王丹来电话问贾林周末想不想出去喝茶,因为有些挂念,贾 林很开心。王丹说只有她们两个人,因为她有事情想说。贾林没多问,如果朋友 想让你知道自然会在想说的时候告诉你一切。 因为贾林想买件冬天的棉衣,她们两个约在市中心的牛津街上一家叫Miss Selfridges 的服装店碰头。那天贾林早到,她先逛了逛发现进了好多新的样式,心情很好的 想试穿几件自己很喜欢的衣服。正在一款衣服中挑自己的号码,有人胳膊装到了 她的后背,她轻哼了一声,听见了一声很温柔的“对不起”,是个女孩子,用中 文说的。本来她不用回头看看那个人的,不过因为是说普通话的,她就有点好奇 的转身想要礼貌说声没关系。她一辈子都不会像此刻般吃惊的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女孩一看就是北方人,长的挺大气的,并且看起来纯纯的,就像,像自己4 年前一样而且,那个女孩是跟一个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人来的,李木城! 看着瞪大眼睛作吃惊装的贾林,那个女孩子也愣了。她很不好意思的又望着 贾林说了声‘对不起’ .可是贾林根本没听见女孩说什么,她只是看着同样震惊 的李木城,两个人就这样对望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女孩子轻声说:“李哥,你们 认识?”不亏是李木城,他一下因为这么一问缓过神来,苦笑了一下,这让贾林 心脏绞痛。还是这样,自己还是会因为他的一笑而心痛。好想奔过去亲吻这样的 笑容。4 年了,自己有时也会觉得好像变老了点,也不敢经常熬夜。可是为什么 他还是老样子,穿着休闲西装,永远的白色衬衫,不时露出危险的笑容。他会怎 么想自己呢?今天都没化妆呀,不知道看起来是什么样子,天啊!贾林不知道自 己在想着什么,她好恨自己的不能移动的双脚,和哑了的嘴。说点问侯的话,然 后说有事先走,她对自己说着。贾林,如果你今天不能主动离开她,那么,你就 浪费了4 年,贾林快说呀 可是,她还是没说话,她不能控制自己的眼睛不去看李木城。李木城也没说 什么,只是把手伸进裤兜并从里面掏出一张深蓝带白色条纹的手绢,递给了贾林。 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流下了眼泪,这让她更想钻进地缝。她讨厌自己哭,因为她 有双不一般大的眼睛,而每次哭,眼泪都会堆满左边比较小的眼睛。她没接李木 城的手绢,只是任自己的眼泪流下来。那个女孩子很紧张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情,看着旁边两个人的对望,在伦敦中心一家规模不大的服装店里,她不知道该 怎么办。她轻声说了句“我在外面等。”就跑出去了,也不管有没有人听见她说 什么。 李木城见女孩跑出去,没有追,就像以前他没有追过贾林一样。他看见贾林 不接自己的手绢,便忍不住自己轻轻的擦她的眼泪。“你长大了,贾林。” “是么。”贾林唯一能说出的话。 “还是那么漂亮,不,比以前漂亮!更有精神了。”将擦完眼泪的手绢放进 兜里,李木城又笑着跟贾林说。贾林看见他的动作,觉得很熟悉,这个动作在哪 里见过?第一次见面,第一次看见李木城是一次贾林刚回到家中,爸爸介绍一位 叔叔给她认识。因为刚在外面跟同学打羽毛球摔了一交,脸脏了一块,贾林看起 来不知道多尴尬。可是那时候,李木城拿出一只深蓝色带白色条纹的手绢给她。 她当时不好意思接过来,李木城就像个长辈般的轻轻给她擦了擦脸,从此她便不 由自主了。 “是么。”他在说我漂亮,为什么大家都说,可是听他说起来跟别人不同的? “你爸爸好么,好久没看见他了,真要好好联系一下老朋友呀。” “是么。” “小贾林,在英国时间是不是太久了,中文变的不好了?怎么不说话,就说 ‘是,是’的?”李木城还是笑着,他笑的时候是那么迷人。其实不能用迷人形 容他的笑容,他笑的时候很单纯,好象真的开心般,好象一个孩子的笑。但是他 又是处处坚定,极有风度的那类人。 “怎么会,这里很多中国人的。”贾林才缓过神来,她继续望着李木城,希 望能从他脸上,身上找到岁月的痕迹。可是,他还是他。 其实岁月在自己脸上刻画了痕迹没关系,怕就怕是它没在其他人脸上同样留 下东西。 “在看我老没老么?哈哈。现在天下都是你们小孩子的,你可能对国内形势 不了解,30岁前有作为的年轻人太多了,社会在年轻化。”李木城笑着说,好像 看进了贾林心里。她知道自己在他面前一向是透明的,她不恨自己,只怨为什么 又让她在异地见到这个人。难道又是命中一劫?自己能不能度过这一关,她失去 了分析能力。 “你也曾是30岁前成功的人?而现在你也还是年轻,至少比我爸爸年轻好像 一辈人。”她勉强自己应付着。 “可是,其实按我们国内的形势,我的确是比你爸爸年轻一辈的呀。哈哈, 我其实是在你们两代中间的一代人呢。” “想过要退休?” “怎么会!你爸爸不也还在拼?我们小辈的更要加紧干呀。江山不是拱手让 给你们的,你们要自己抢呢!”他一直在笑,轻松的让贾林心里又在绞痛。 “我爸爸是为了家,他很辛苦也总觉得力不从心。你还好点,事业成功,生 活得意。” “你说那个女孩子呀,她是从北外毕业的,新到我们公司。最近正好有个商 务活动,你也知道我英语不好,再说想让她开开眼界。”贾林心里突然很高兴, 因为李木城在跟她解释。为什么要解释呢?难道自己在他心目中还有位置,怕自 己介意? “跟我解释干什么?”她低下头,因为觉得自己脸热。 “对了,一会儿有时间么,大家吃点饭吧。”李木城没有接着她的话说,他 看看表2 点了,今天早上才到达伦敦希斯罗机场,因为马倩如忘了带件大衣,两 个人到宾馆check in后就马上出来买衣服。没吃饭,现在觉得很饿。 “呃,我我跟朋友约好了一会儿要”贾林有点犹豫,她知道自己是想跟李木 城一起吃饭,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说出有事情的话,“这样吧,我给朋友打个电 话,因为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来”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很下贱,可是,她从来只爱这 个人。就像飞蛾要奔向火焰般。她表情一定是很痛苦或者不忍的,不然李木城不 会接着说, “看你的样子好像我会把你当午餐!放心吧,不会吃了你的。”他又笑了笑, 很轻松的样子。从开始看见贾林他就显得比较轻松,好像从不曾发生什么似的。 “也许我会吃了你呢?”贾林挑衅的看了李木城一眼,也很美丽的挑起嘴角 笑了一下。 “悉听尊便。我从来没拒绝过你。”李木城挑了一下眉毛,温和的说。 “那你曾经到我面前说出让我死心的话!”都以为我死心了,爸爸特意抽时 间找学校办出国,妈妈陪着出去旅游散心,回来就登上了飞机,就像什么都没发 生。在这里雯雯是知道一切的人,可连她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个样子。我是病 了,我的心有病,而这一病几年了也没好。 “贾林,过去就让它过去吧,你现在不是小孩子了,我也没有可能再陪你出 走。”李木城好像能洞察她心事般说着,可是很残忍。 “原来以前你是陪我出走的。”贾林觉得自己的眼泪又要流下来,赶紧往上 看着,忍着。不行,就算我要痛苦,请让我保留尊严。 “当初你爸爸想要杀了我。当然,我并不是怕他会动我,不过看他那个样子 我也觉得很有压力。我是个生意人,都是些实在的东西在我眼前。我真的不能总 跟一个人疯。”李木城从兜里拿出烟想点燃,可发现服装店里有禁止吸烟的指示, 又灿灿的放了回去。 “我没让你跟我疯,为什么不能稳定呢?稳定的生活对你的事业不是有更大 帮助么?”贾林很不理解,她从没理解过。 “你还是不明白,贾林。为什么想嫁给我呢?你不是为了钱。为了我的人? 你知道我这个人是比较拖拉。”李木城看起来很疲倦的说着,可能坐10几个消失 飞机很劳累,可能因为心里很累。 “我也没说要嫁给你呀,我只是”没等她说完,李木城把手一挥,说道: “贾林,我们先出去好么,你给你朋友打个电话说不能付约了,我们找个地方吃 边吃边谈好么?”说着他也没等贾林同意就拉着她的手出了店。 走到外面才注意到那个叫马倩如的漂亮女孩一直在外面站着,她的脸很白, 可能因为衣服穿的不够,眼神也很紧张,因为人在异地,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般恐 慌。贾林看着这个女孩,从开始就觉得她好像是自己曾经跟李木城时的样子,不 用说,他们两个人关系一定不简单。想到这里,贾林心又被绞痛了一下。本来以 为心都死了,也觉得已经忘掉他了,可是为什么还要她再看见他?她还爱他,是 的,她从来都是爱着这个人。 李木城也注意到女孩子很冷,他脱下了西服外套给那个女孩子自己也跟着打 了个寒颤。那女孩子似乎很不好意思,却又因为被人关心脸色红润起来。她低头 的样子真美,贾林想着。在张爱玲的‘倾城之恋’中形容白流苏低头的美丽一样。 可是流苏是有心计的并聪明的。也素这个叫马倩如的女人也是一样的聪明。这跟 自己当初在李木城面前一直低着头不一样,因为她是因为低头而成为了他的‘奴 隶’永不翻身。贾林此刻不伤心,因为他是李木城,她爱他,不是么?反正连爱 这么危险都敢了,还怕什么? 三个人在唐人街一家叫翠亨屯的饭店喝茶。一倍热热的茶下肚,觉得很舒服。 没有什么谈话,因为大家都不知道当另两个人面前该说什么。李木城买单后又叫 了壶茶,好像还想坐会的样子,这时候气氛好像也融合下来。贾林根本没给王丹 电话,她觉得这天自己好像失去了理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王丹解释,所以, 她选择关掉手机。4 年了,她对着这个当初不要她的男人,发觉自己还是无能为 力。面对他,贾林总觉得无能为力,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或 者,跟李木城说的一样,如果当初他接受贾林了,也许她现在也会平淡。 我该怎么办?贾林问自己。 李木城他们其实来了5 个人,这次不止是要在伦敦开会,还有其它欧洲国家 的考察。他下一站是法国,然后会去荷兰,德国等地。贾林不知道现在李究竟在 做什么生意,也许还是家俱,可是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一直都发达。 住在位于海德公园很近的希尔顿酒店,贾林问了房间号码就先回去了。她知 道自己不能一直跟着李木城和那个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女孩子。她知道自己已经很 过份,因为那个女孩子看着自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关系诡异却什么都没敢说。呵 呵,自大是女人的天敌,很多女人认为这个是我的男人,那个是她的男人。就这 么点自大,让有些人最后不甘愿的吃了苦。 贾林想到这里,觉得自己很下贱,她不同情那个女孩,因为当初谁同情她? 可她又不能忍受那女孩的沉默,她看不下去。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有天会想要别人 的男朋友或者丈夫,可是这个不同,这个是李木城。从李木城看她的眼神,贾林 觉得他对她还有意思,她知道自己这么想也很下贱,但又没有办法。这4 年里大 家眼里冷漠的贾林不是我,其实我也热情过。我就是喜欢他了,她这样安慰自己。 自己爱一个人有什么错误? 到了家门口,发现停了一架新款的银白色丰田。她知道那是高高的,不过高 高怎么会来找她?他看见贾林走近,开了门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你回来了,我今天正好下来伦敦找资料,给你带来上次你想要的photo shop 软件。你房东说她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回来,电话又关机。”高高笑着说。不知 道他会不会发现我哭过了,贾林看见了高高,突然觉得自己没那么脆弱,也精神 了一点。 “哦,谢谢了,我手机没电了,今天出去才发现的。上去坐一会儿吧?”贾 林其实不是很希望高高会上去,因为她怕像高高这样聪明的人会发现自己今天的 不同。她接过软件,没办法也要客气的请高高。不过聪明如高高,他摇头笑了笑, 说:“不了,我有个以前的同学说要一起吃饭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今天。” 如果有样东西,能让人忘掉部分记忆,那么就算它貌如虫鼠,我也敢吃。 (6 ) 看着高高发动车子,开走。贾林突然又觉得身体软软的,好像一个刚充满电 的电池却漏了电一样。她拖着疲惫的身子上了楼,房东听见声音特意出来瞪了她 一眼,贾林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也无力问侯房东,就进了自己房间。看见电话留 言灯在亮,才发现电话里留言要爆了,原来王丹联系不到她竟然给全世界认识她 的人打了电话。马可留了5 条留言,而贾林最先得回他的留言,因为马可叫嚷着 如果晚上6 点前贾林不给他回话就要报警。然后就是王丹,她找了电话没电的借 口,王丹当然很不满意,因为贾林可以在街上给她电话。王丹说等了她1 个小时, 并咬定了她一定是没去。贾林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挂了电话。她之后只给雯雯打 了个电话,说了好几个拜托,请陆雯雯给其它关心自己‘下落’的人电话,说自 己还活着。雯雯用很奇怪的口气问她:“你今天到底干什么去了?人家王丹等了 你一个小时呀,我都不怪你们出去为什么不叫我。可是你去不去总要事先给她个 信儿呀!告诉你,马可真的会报警的。” “没超过48小时,他报什么警!”贾林没力气的说。 “你呀,人家对你好总是不当回事。我还想你是不是找高高去了,因为你们 在布莱顿就显得有点‘问题’,可他挺愣的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你呀,就是要全 世界都乱才好。”雯雯披头盖脸说着黛宝。 “你说什么?你给高高的电话呀那” “那什么!高高也很担心呢,让你回来也给他个电话,你呀”雯雯不等她说 完就又要教育一番。 “雯雯我今天好累,能不能明天在训?”贾林有点恳求的说。 “你累,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去抢银行?” “没干什么。”怎么能说是因为看见李木城而又跟他跑了? “贾林,你也不是让别人着急的人。” “我今天看见李木城了。”贾林停了下来,不用说什么了,雯雯什么都能明 白了。 “你今天!不是吧,怎么可能?他来英国了?他今天来找你了?”她心想, 如果他真来着我也好了。 “你说话呀,贾林,到底怎么了?”贾林知道雯雯在电话那头一定急的敲桌 子,她无可奈何的笑笑对雯雯说,“你如果想知道的话,今天晚上来吧,我全告 诉你。” “什么?你还想去找他?你不要搞笑了好不好!贾林,你也不止20岁了,你 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雯雯知道一切后,听到贾林明天要去酒店找李木城时惊 讶的不得了。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雯雯,你不用担心。我现在想做的就是去找李 木城,去再爱他一次,因为我一直爱着他。这是我心中一直想做的,做我自己喜 欢做的事情,我错了么?” “你不仅是错了,你是大错特错!你不觉得自己很下贱么?这个年头了,全 世界只有你还在说什么爱不爱的!再说,你怎么偏喜欢他那个败类!”“雯雯, 你不要这么说他,不管他曾经怎么样,我现在就是要重来一次!”贾林很坚定的 说。 “我知道作为朋友没有劝别人分手的,可是你怎么就听不进去我的话?”雯 雯大声说着,她的脸气的通红。手边说边挥舞着,好像要打贾林似的。 “雯雯,我们多少年了?你怎么能这样问我!我不过想过自己的生活,不行 么?” “不行!我不能看你再往火坑里跳!以前还可以说我们小,什么都不懂,可 现在如果放任你去找他,我自己都不能说服自己不管。”雯雯也是坚定的说着, 看着她的眼睛,贾林突然又有种想哭的感觉。她那么诚心的为了自己,其它人哪 会管你,不看你的笑话就是好人了。可是,她就爱过那么一个人呀。 “对不起,我这次就算是火坑也要跳的。我白活了4 年,今天我才发现自己 还是不理解当初为什么他要离开我。你随我吧。”她恳求的望着雯雯,其实她心 里有点无望的希望得到雯雯的谅解,她可以当其它人都是空气,可眼前这个是雯 雯。 “你不明白么?我告诉你,李木城当初离开你,因为你太嫩,他被你吸引了 一段时间就会腻的!你们相差那么多,怎么有可能?他大你10呀!” “可是我现在不嫩了,我现在”“你现在还不嫩么?今天只是看见了他,回 来好像吃了迷魂药似的,你像以前那个小破孩!” “我其实没想过跟他结婚。” “跟他结婚有什么好?”李木城也是这么说的,跟着他有什么好,可是,爱 了他一次,贾林不能再次让他们没有结果。 “没什么好的,我就是想跟他一起。” “就算他不爱你?你怎么这么这么”雯雯说不出, “这么下贱么?是的,对不起,你的朋友是个很下贱的人。”贾林此刻很坚 定,就像以前一样。不,现在的她比以前还要坚定,就算李木城亲自跟她说要她 走,她都不会走的,她非要弄明白不可。 人都有份坚持,有的人用它造就了伟大科学壮举,有的人用它摧残自己。 “贾林,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告诉你,一个人犯错不算什么,怕的是一犯 再犯!我走了。”说着雯雯拿起衣服走出了贾林的房间门。 第二天早上起床,贾林突然想起昨天高高送过来的软件。知道高高是特意来 看她的,心中有种歉意。马可对自己也有意,可是她一向认为马可是个开朗漫不 经心的男人或者说是大男孩儿,贾林不知几次拒绝他,他还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可是高高不同,他的才气,他几次让她深思的话语,贾林知道如果弄不好,大家 连朋友都没的做。想着,她下了床走到桌旁,拿起昨天还没打开过得软件。 里面有两张盘,其中一张是photo shop软件,另一张不知道是什么,应该是 高高自己刻录的CD,有可能是高高错放在里面的。昨天他来很明显是为了看她的, 一定是来之前忙乱中把自己的盘错放进了里面。想着,贾林拨通了高高的手机: “喂,贾林么,你好。”高高好像没想到过会接到她的电话,不过他的声音 有点兴奋,又像在期待着什么。不过他的声音向来都有种让人觉得很舒服很稳定 的感觉。有人会说男人有很多种,其实仔细想想,不就是温柔的跟不温柔的?不 知道哪个幸运的女人能成为高高的女朋友。 “你好。高高,昨天不好意思,也没让你上来坐坐。我是有点事情,太累了。” “没关系,我也要跟朋友吃饭。” “对了,我看见你的软件了,谢谢,不过里面有张刻录光盘,可能是你放错 了。” “啊?哦,是么。你听那CD了么?”高高的声音突然变的很平稳,让人听不 出他的任何表情。 “没有呀!我没听,放心吧。” “呃,不是的,你可以听,如果你喜欢的话,送给你吧,其实CD里面是歌。” “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最近考试会好忙,都没什么时间。这样吧,先放 在我这里,什么时候你在下来再到我这里取吧。谢谢你特意给我送软盘。”贾林 对那CD真的没什么兴趣。 “我不是特意下来的,其实是到大英图书馆找点资料,后来才到你家送盘的。” “反正谢谢喽。”贾林轻松的说着。 “没问题。那再见吧。” “好,拜拜!”收了线,她要赶紧收拾自己,因为今天她要去酒店找李木城 的。她要让自己很漂亮,才能首先吸引李木城,她不管这想法有多么可怕。 女人吸引男人的办法有很多,不过最低俗的就是用自己的美丽。这是利用了 男人是感官动物这一特点。 到了酒店,她拨通房间号码,接通后她本以为李木城会吃惊的,可是她却吃 了一惊,因为接电话的是女人,“哈喽。” “喂,你是马,马”她怎么也想不起昨天那个清纯女孩的名字。 “我叫马倩如,您是杜贾林吧。”贾林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糊涂,有种被涮的 感觉。她确定这个马倩如现在一定知道了自己曾经跟李木城的关系,她突然觉得 自己好像要同两个人作战一样,而且从本来的斗志昂扬变成了被动。 “是的,呃,李木城在么?” “他在,但是他在洗澡。您能不能过20分钟后再打来?”听这口气贾林怎么 都想不出她就是昨天那只长的漂亮但是紧张的小动物。她觉得自己好像被骗了一 样。 “哦,这样呀,那能不能麻烦你告诉他,我现在就在酒店大厅里等他。”贾 林心里想不管你帮不帮我,反正我今天就是要见到李木城。 “成。我一会告诉她,您还有什么事么?” “没了,谢谢。”赶紧挂了电话,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可以 在爸爸腿间玩耍的小女孩,如果有了危险,只要藏到爸爸腿后就行。可是,现在 谁能帮她?只有她一个人,没了智慧,就像个小孩子。 这时候手机响了,一时间她误认为是李木城,有点害怕,但看了显示知道是 高高。她松了一口气, “喂,高高么?” “哦,是的。我给你房间里打电话,可是没有人,想你可能是出去外面了。” 这天第二次听到高高的声音,她觉得好像有了支柱般,心情也稳定下来。“是的, 我在市中心,你有什么事么?” “也没什么,其实我还在伦敦,我想如果你今天有空的话,大家出来吃个饭 吧。” “嗯,可是我跟朋友约好了上午要出去,不知道会到几点。”她的确不知道, 而开始她还以为高高已经回到了剑桥。 “也是。那如果你跟你朋友分开了又没吃饭的话就给我电话吧,我今天应该 也不会走的,因为资料没有查好。”没等贾林回答,高高就收了线。刚收线,她 就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贾林!”哦,是李木城,真好!他洗过澡,人很清新。 他走路一向很轻快,面带微笑,让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近40岁的男人,也许这就 是她会喜欢他的原因吧。 不成功的男人脸上会有很不一样的表情,沮丧,胆怯,痛苦,自卑等等, 而成功的男人的脸上只有微笑,让人难以抗拒的微笑。 (7 ) “你怎么来了?”李木城开口就说,很平静却并不温柔。 “我为什么不能来?你昨天给我房间号码,不知道我会来找的么?”贾林笑 笑望着李木城,她知道他喜欢自己这样笑,也知道他喜欢自己穿长裙,所以她今 天特意找了条好久没穿过的长裙穿上。她希望让李木城多看自己,回想到以前曾 经跟她一起开心过。她好像成功了,因为李木城的确打量了她一会儿,可他开口 却说:“小贾林,我这次来不是为了你,我是有工作的。今天我会很忙,真不能 陪你。” “我可以等。没问题。”贾林微笑着说。 “可能会很晚。” “我今天没事。” “我们要出去到其它酒店开会。” “我逛里面的商店。” 李木城突然笑了起来,他知道贾林坚持起来是没有办法的,“好吧,我说不 过你了。你今天特别好看。”“给你看的。”贾林觉得很开心,不是因为李木城 说她美丽,因为她好像在这一局里胜利了。 之后他们真的开始了忙碌的一天。开始去了另一家酒店开会,贾林也真的逛 起酒店里的商店。那是个很长的会议,终于等到他们5 个人出来时,已是3 个小 时过去了。她看见那个漂亮并深藏不露的马倩如钩着李木城的胳膊,边走边笑, 他们似乎都忘了贾林还在这里等。发现她的还是其余3 个人,贾林故意不去看他 们奇怪问讯的眼光,而是径直走向李木城。“开完会了,怎么样?很好吧。”李 看了她一眼,说:“贾林,我们会跟一个从香港来的团吃饭,你去会很不方便。” “没问题,你们去哪里吃?唐人街么,我自己去可以。”她轻松的回答。李 木城这时走到她身边,贴的很近,因为他很高贾林不得不抬起头看他。 “你真高!”她说。 “小贾林,你别闹了,你现在让我很为难,我身边有其他朋友。”李木城应 该不太高兴,可是他没有表现出来。 “可是,她不也是跟你有说有笑的。”用头朝马倩如的方向点了点,贾林低 声说。 “我们在说公事。” “她钩你胳膊。” “你是怎么了?几年了,心里怎么还跟以前一样?” “以前你喜欢我。”贾林坚持。 “我当时不是跟你说清楚了么?我们分开了呀。” “正好,让我们现在重新开始。” “小贾林,你想要什么人都可以得到,可为什么是我?我有什么好?” “我就是喜欢你!” “你这么说话像要天上月亮的小孩子!” “我喜欢的不是月亮,而是你。”贾林故意轻快的说着,其实她脑子很乱, 她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场面。 “好,随你。我今天实在没时间跟你说了。我们得走了。”李木城看也没看 她,故意拉了马倩如就往酒店外面走。马倩如到是看了她一眼,虽然没什么表情, 可是贾林送总觉得那是个最最鄙夷的眼神。我不管,除了想得到自己喜欢的东西, 我现在什么都不去想。她故意甩了一下头,好像能借此精神一下似的,也跟着5 个人后面走出了酒店。 他们真的去了唐人街,进到一家口碑不错的饭店吃饭。因为当时已是饭时, 他们是订了桌子才可以进的。而贾林没有订位,当天那饭店又该死的生意特别好, 她只好站在外面等。她开始后悔出来时没多穿件厚点的大衣,那一刻只着一件紫 色毛衫跟同色长裙,她看着饭店玻璃门影射出单薄的自己,突然打了个寒颤,好 冷!接着她又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她好想随便进去一家店,这样也能暖点,可是 不行,因为李木城会走的,那她一天都白跟了。胡乱想着,她又打了几个喷嚏。 不知道站了多长时间,一个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过来,“贾林?”她有点迷 糊,好像有人在喊她,很舒服的声音。 “你怎么站在这里?怎么不进去?你朋友呢?”啊,原来是高高,好啊,看 见他真好。她笑了,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个什么表情,听见自己说:“高高”。 每次看见高高都会觉得自己好像充电一样有力气,可是今天不行,她现在只觉得 很晕。她只是望着高高,笑着。 “你这是怎么了?”高高完全不知道情况,他原本来唐人街买中文电影,万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贾林,而且,眼前的这个她跟平时太不一样。他从没见过她 穿过裙子,而且她今天穿的特别的单薄。眼神也好似,有点醉酒的感觉,散散的。 不过她的笑容是从没见过的美丽,有种凄艳之美。这跟平时的她太不同,总给人 很强势的感觉,让人不知如何进退。 “贾林,我是高高呀,你喝酒了么?怎么穿这么少?我”没等他说完,她就 晕晕的靠了下来,高高接住她,心痛的发现贾林此刻像个冰人一样冷。 当墙上英国老式挂钟敲到10下的时候,她惊醒了。想睁开眼睛,可是眼睛沉 得睁不开;她又试着说话,可是更糟,因为她发现只要一动,自己的头好像被撕 裂般疼痛。“怎么回事儿?”她好不容易才说出这句话,声音轻的自己也听不到。 “没事,你被风吹到发烧了,很快能好的。”一把好舒服的声音,是高高, 她知道。她回想着是在哪里遇到高高的,可脑子好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想不起 来。这时他又说: “不用担心,你现在在雯雯家,她出去买吃的。我在唐人街看见你,然后把 你带到这里来了,呃也方便点。” 头还是很晕,不过她现在全反应过来了。今天早上自己扯下脸皮去跟着李木 城,他们今天又是开会又是吃饭的,自己就这么跟着。最后呢,最后好像到了唐 人街吃东西,自己站在外面,可能因为冷,可能因为心痛,她大概是晕了。她身 体虽不能说是弱不禁风的,可是以前也有洗澡时晕过去的例子。 “谢谢你,高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觉得自己好象被掏空了一样没力气。 “没事的,我只是想知道你今天最后一次吃饭是什么时候?” 贾林这个时候只是觉得脸好热,眼睛好沉,好像随时都会一睡不起。“吃饭? 吃什么?我” “别说了,好好休息吧,明天一切就会好了。”看来她从昨天晚上就没吃什 么。高高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不过他知道她受到伤害了,心里。雯雯说 昨晚见过她,可支支唔唔的也不肯说什么。那么她有可能从昨天晚上也没吃什么 东西了,因为什么呢?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在挣扎着,高高很想帮助她,可是 怎么帮?他隐约想到这个故事里面一定是另一个人,不简单的人,是个男人。那 人跟她什么关系呢,他不愿再分析,因为今天他也很累了。昨天匆忙从剑桥赶来 看她,后来看见了又觉得不太对劲,就留宿在朋友家。今天本想叫她出来吃饭散 心,可却在街上捡到了她,好像他从街上无意中拾到一块珍宝,让他无所适从。 等她再醒来时已是半夜3 点钟,她觉得很热,身上也全是汗水好难受。可是 头好像没那么痛了,接着她觉得好渴,她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在家中,这里 是哦,是雯雯家呀!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突然一个身影在脑海晃过,高高,是 他,对,一定是他把自己带到这里来了。我是怎么了,发烧了,一定是。“我想 喝点水。”她挣扎着说出几个字,因为黑她一时不知道屋子里有没有其它人。这 时睡在沙发上的雯雯被她的轻喊惊醒,她马上过来说:“贾林!杜贾林?” “我听见了,雯雯。”她笑了,她竟然笑了,她白天一直在笑,可是每笑一 次心中就会绞痛一次。可现在,面对着真心对自己挚友,她笑了,好开心,能看 见陆雯雯。 “你这次可真吓死我了你知道么?我都傻了,真的,我都傻了!” “你看你语无伦次的,我看你现在才真傻了。”贾林又笑了,她想摸摸雯雯 趴在身边的脸,可是抬不起来自己的手。 “你别动,你根本不会有劲儿,你一定从昨天下午跟李木城见面后就没吃过 一点东西!你看你,现在饿的像个老太婆!” “呵呵,怎么呢?” “饿抽了呗!”雯雯说着也笑了。 “我还好,,就是没劲。我出了好多汗。”刚说着,房间门一下被推开了, 高高晃了进来,他很紧张却很平静的说:“我听见你们这里有声音,” “她醒了,高高,把你在街上把她像个小破烂似的捡回来这个故事给她好好 讲讲,让她知道自己今天有多么丢人!” “雯雯,让她休息一下吧。对了,你是不是想喝水?”被这么一问贾林才发 现自己口干的能喝下一桶水。 没到第3 天,她就全好了。这就是年轻的好处,无论身体心灵再受到什么伤 害,当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一切就又变好了。这几天高高一直没有回去剑桥,贾 林知道他不是为了找什么资料才耽误在伦敦,他只是想看见自己完全康复后才离 开。他们三个在雯雯家住了一天就回到了贾林家,又住了几天直到她完全好了。 贾林知道自己房东最近一定有很大的意见,可是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也是没办法, 等考完试好好请房东吃顿中餐吧,他们英国人都喜欢吃中餐。可是高高呢,她怎 么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她告诉总有机会的,不是么,她并不想欠任何人的。 马可中间来了一次,他看见高高在也没多说什么,很快就走了。他也应该有自己 该专注的事情了,包括其它人,她希望马可能得到适合自己的女孩子,反正她不 会是。得病这两天,高高拜托朋友特意回剑桥取来自己的PS 2给她玩。贾林这个 人绝对是游戏盲来的,她也一直以为任何游戏都很无聊,当然除了谈不上是游戏 的投币机。高高教她玩Final Fantasy 8 ,他说FF 10 动画效果做的更棒,可是 自己始终喜欢8 里面的人物和故事情节。而且,由王菲演唱的通关主题歌/Eyes On Me/更是十分好听。王菲应该是贾林唯一喜欢的歌手,她当然知道这首歌曲美 丽,这也让她更想知道游戏故事最后是什么结局,她想要听这首歌伴着通关画面 一起响起。所以那几天她一直都在玩这个游戏,她问高高到底什么时候能打通关, 高高说按照她的速度,1 个月2 个月都不一定。哈哈,游戏盲就是游戏盲喽。不 过病好了后,她就开始准备考试,游戏也就放到一边了,毕竟不会着迷那些东西。 一个星期过去了,她没有跟李木城联系。她知道自己还想见到他,可是看见 得病时雯雯忙前忙后的,高高在也不方便,就搁在一旁。现在病好了,连心里的 伤也又好了,那天雯雯去学校,她就给李木城打了电话。“贾林?你那天最后去 哪里了?我们开始还想去找你,可后来一想伦敦你更熟,就忙别的了。你还好吧。” 她不知道他说的真假,可是她不能停止说话,“我前两天在复习,我今天能 见你么?” “今天我还有其它事情。小贾林,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再见面了,你说呢。” “可是,我想见你。” “那么,我不想见你。”李木城声音有一点点不耐烦。 “李木城,我还是喜欢你。我一直没有喜欢过别人。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就 算现在放弃这里学习跟你回去都行。我可以帮你做翻译,我可以帮你忙的,我” “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可是怎么总不明白这件事?简单跟你说,我是个生 意人,不会因为个人爱好把没有市场价值的东西引进。你明白么?” “你不是说我漂亮聪明么?我没有价值么?要说年轻,那个马倩如也不比我 小多少,我英语不会差过她的,还有我更了解你。” “我以前被你吸引过,可是现在我变了,其实你也变了,你就是没察觉到而 已。贾林,你身边一定有适合你的男人,我不适合你。” “可是,适合不适合不该由我自己说么?” “随你怎么说,我们明天就会直接去荷兰,你看你要考试什么的,我们真不 用再见面了。” “不,只要你说,我可以不考试,我可以跟你回国都行。” “贾林,我今天很累,就说到这里好么?” “那个马倩如不是也跟我当初很像?”她没有办法了,她搜索着一切可以说 的话,一切的机会。她知道如果这次放掉了李木城,以后就真的没有机会看见他 了。 “她样子有点像,我的确喜欢漂亮的女人。可是,她跟你性格很不一样,她 知道我想要什么,自己需要什么。” “我喜欢你。” “我不会再喜欢你了。你不要到酒店里找我,我这次不是来玩的。” “那你告诉我荷兰的联系方式。”贾林并不甘心的,她的病已经好了,她要 去找他。她要去荷兰找李木城,因为她相信如果她一直付出,李木城会被她感动 的。 有时候,我们女人会说,“我为他沉迷,他是我的毒药。”张哓娴 一个男人获封为毒药是无上光荣,大部分男人都不过是普通的成药。 有些男人是胃药,当你胃里空荡荡或胃酸过多时,可以找他陪着吃吃饭,但 他决不是可以陪你吃一辈子饭的人选。 有些男人是止疼药,在你失恋之后,可以找他陪你度过伤心寂寞的日子,但 他终究不是你想爱的人。如果可以,谁愿意吃止痛药。 有些男人是伤风感冒药,吃不吃药,伤风感冒还是会痊愈的,这种男人可有 可无。 有些男人是减肥药,如果不是到了最后一步,谁肯要他? 有些男人是避孕药,不要他,没有安全感,要他,又有副作用。 有些男人是事后丸,是逼不得已才要他。 有些男人是维他命丸,他健康正气,令你不愁生活,但缺乏个性。 有些男人是春药,他喜欢上床多过谈情。 只有毒药,令人沉迷,非要不可,明知他是毒,还是甘心情愿服毒,直至肝 肠寸断。 (8 ) 因为事先准备到巴黎过圣诞节,贾林的欧盟签证是早申请好了的,她觉得老 天很照顾自己,因为如果开始没有申请签证,她又要等2 个星期。她第二天就去 学校申请将考试推到来年毕业前。雯雯知道了后,大吵大嚷的,好像要把贾林的 屋顶揭下来一样:“杜贾林,你知道什么叫下贱么?用这两个字来形容你再准确 不过了。” “对不起。”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跟我没关系!可是你是怎么了?不考试就算了,我原 谅你,可是如果你想去荷兰找李木城,我们真没朋友做了。” “求求你,雯雯,放过我吧,我真的喜欢他。” “行,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去想吧,我现在无能为力。王丹怀孕了你知道么?” 雯雯顿了吨,“她现在很恐慌,因为她有些不确定。” “真的?我都不知道!她没跟我说过。”贾林很吃惊,她一向以为王丹生活 的很开心,无忧无虑的。 “有机会么?我们三个人一起也这么久了,不差这个。可是贾林,就算结婚 了又能怎么样呢?不也不确定么?你到底想要跟李木城怎么样呢?他早就不喜欢 你,你也知道。”贾林知道自己现在的确有点下贱,可是她实在无法控制自己不 去追李木城,她不能接受自己曾经深爱的人第二次不要自己。 她独自一个人去了荷兰,先到了阿姆斯特丹,那里还有个她高中时代的同学 在读书。那个女孩子跟男朋友住在一起,两个人很甜蜜,让贾林觉得在伦敦的生 活好像做梦般不真实。 她到了后先跟陆雯雯联系,雯雯听到是她的声音后就挂断了电话。贾林知道 现在让雯雯原谅她是强人所难,可是她无路可退。之后收到了高高发的短信,说 知道她在荷兰,希望圣诞节玩的开心之类的话。想到高高,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没认识李木城的话,她应该有可能跟高高走到一起吧。可是,在感情世界里 是没有如果的;你不能说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怎么样,因为这东西没 有第二次机会。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就算没有人支持她,她告诉自己,如果 现在不找李木城,自己将来一定会后悔。 到的第二天,她跟李木城住在鹿特丹的酒店联系,前台小姐说是有5 个中国 人入住,可是当天他们很早出去并不在。这样贾林就闲在朋友家中无事,她没有 心情出去逛逛,这让她的朋友小静觉得很奇怪,不知道她来干什么的。“贾林, 我记得上次去伦敦看你时,你好像有不少追求者嘛,为什么现在一个人来?再说, 陆雯雯跟你一向黏在一起,她怎么没来?我跟以前同学的联系到不多。” “没什么,雯雯忙着考试,我这个学期会在圣诞节后考。她也跟我问你好呢。” 贾林心一直沉沉的,没任何心情去考虑别的事情。 小静看她无聊,让她做一个心里测试。你跟5 种动物一起被困在将沉的船上, 有老虎,牛,马,猴子还有羊。你只能救任何一只动物,而且假设它们都不会游 泳。你会救哪只?她想了想,说出要救羊。当她被问到不愿救的动物时,她肯定 的说绝对不会救老虎。 “答案是,如果有危机情况,你会放弃自尊来挽救自己的爱情。挺伟大的么!” 小静笑了,这是个游戏来的,可是贾林却十分惊讶,用我的自尊挽救爱情,我现 在不就在做么! “你真不出去逛逛?我今天下午如果不用打工,都想陪你出去。”小静说。 “不用了,你干自己的事吧。我都觉得挺打扰你跟你男朋友了。” “他乐的很呢,我们家来了美女嘛,哈哈,男人都一样的!”小静当然不介 意,她是个很活泼的女孩子。 下午,贾林借了小静的学生证去梵高博物馆参观。她上次来的时候是跟雯雯 王丹一起,那两个人最害怕去逛什么艺术馆美术馆之类的地方。可是在荷兰,在 这个文化艺术古都,你怎么能忍住不去看看各类的博物馆?尤其梵高美术馆,是 她一定要看的,因为她最喜欢梵高的绝画“稻田” . 走在美术馆长廊里,昏暗恍惚的灯光让贾林有种非常舒服的感觉,似乎这个 世界都不存在了,只有眼前的一幅幅色彩浓重的油画,和她。她走着,并不是很 专心的浏览着那些名画,只有在自己很喜欢的画前面她才会逗留较长时间。贾林 其实并不懂油画,她也不能把什么抽象派,现代派搞得清楚,她只是时而被某幅 画打动而已。博物馆正常观赏顺序是从楼上到楼下,一路看的很快,因为她喜欢 的画都在二楼。她其实不怎么喜欢梵高的世界名画‘12朵向日葵’,因为她不是 学油画之人,她不能从一幅画画的好坏来评定它,她不懂。她只是享受看那些画 的感觉,她喜欢梵高着色时的浓重,喜欢他作画时的粗线条。那些油彩在梵高笔 下就那么的能让人感受到生命力。 走到“稻田”面前,一时间,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她发现高高正背 对着她,站在那幅画前面。可能由于呼吸沉重,高高发觉到自己身后有人,他转 过身也瞪大了眼睛看着贾林,一下子又笑了:“我很喜欢他的‘稻田’,很喜欢 他那种绝望的着色方法。” “怎么是你?”贾林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好,这不是巧合。我知道你人在阿姆斯特丹,并知道你朋友的电话号码。 雯雯特意告诉我的,她很担心你。”我知道,我知道的。她爱我就同自己,我都 明白。贾林心中一抖,眼泪也就不自觉流了下来。高高将自己的手绢递给她,说: “怎么样,我们一起看吧。” 接过手绢,贾林觉得这个动作很熟悉。是呀,在伦敦的服装店里她也流下了 眼泪,李木城给她用自己的手绢。可是很不同的是,跟高高一起流泪是因为感动, 跟李木城呢?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你怎么会来的?雯雯不可能逼你来陪我吧。” “我也来度圣诞节呀!我早就申请了签证,就是没告诉别人而已。本来还想 邀请你一起过圣诞,可是想想你也不一定会同意。陆雯雯告诉我你突然来了荷兰, 是有点担心吧,就来了。”高高扶了一下眼镜,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觉得很熟悉, 高高总是个让人觉得舒服的人。 “我不太懂这些,就是喜欢看看。我也就知道梵高。” “喜欢‘稻田’么?”回过头去望着油画,高高问她。 “最喜欢。每当看了稻田我就会有很压抑的感觉,好像心脏随时也能迸出来。” 就是这个压抑的感觉,让贾林喜欢,那种血淋淋的生命感。 “梵高在这幅画上用了比平时更浓重的色调。你看,天空似乎要下雨般的阴 暗,远处竟然是黑色的;还有土红色的田地,黄褐色的稻苗,都让人觉得很压抑。” “是呢,我就是很喜欢这种感觉,好像有种生命的感觉,很痛苦。” “看见天空中盘旋的乌鸦了吧。荷兰人是世界上最讨厌乌鸦的种族,他们视 乌鸦为最不吉祥的动物。你知道梵高为什么要把乌鸦放进画里么?” “为什么?” “因为在作画的时候,他已经是胃癌晚期,他一直在身体很痛苦的情况下完 成这幅画的。因为他一生潦倒,无人赏识他的作品,更不用说去治病。” “所以他用乌鸦表示自己已经看到了生命的尽头,死亡?”贾林眼睛不能从 画面上移动开,怪不得每当自己看见这幅画,她就会有种生命痛苦的感觉。 “有种说法,在他因胃癌临死前最后一幅画就是稻田。他在作完此画前,精 神不是很好,曾用刀割掉自己的一个耳朵,以此来分散疼痛。后来完成这画不久, 他就死了。”高高平静的说。 “一代大师,在自己生前没有赏识自己的人,想必他生命也是痛苦的了。” 贾林有所感的说。 “如果他的身体条件再好点,我们能欣赏到更多。” “身体的痛苦,让他体会到生命的真实感,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如此逼 真的展示痛苦压抑的生命吧。” “我也有同感。当世人理解到他的苦痛,斯人已去。其实,可怜的是我们, 只能猜测他的思想。如果当初有人早点发现梵高,他的许多画就不会遗失或者被 损坏。可是,本来就没有如果的,不是么?”高高又推了一下眼镜,很投入的说 着。 “我不知道你竟然对梵高都有研究,别怪我,向来以为学计算机的都不会喜 欢这些东西的”她找不到一个准确表达自己意思的词语, “总不是些怪物吧?哈哈,我也不是对梵高有研究,曾经不小心看见了关于 他的介绍吧。”高高笑着说。 “让我刮目相看哦,呵呵。”贾林说的是实话。 “不,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就像现在,我想买‘稻田’的仿真画给你,可 是不知道你收不收。”高高看着贾林,眼神很深邃,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收!今天很开心。”真的很开心,在之前就想过荷兰之行一定是困苦不堪 的,可是看见高高就觉得亲人般,而且能有人陪你领悟艺术,更是美事。 “希望你开心吧,我真怕你会逼我说出更多关于梵高或者油画之类的事情, 我会江郎才尽的。哈哈!”高高轻松的回答。 那天晚上,他们去一家叫Elephant Castle 的泰国餐馆吃饭。贾林是第一次 吃泰国菜,她平时的饮食结构很简单,就算到了哪里也是挑自己吃过或者很喜欢 的东西。开始并没想吃泰餐的她还犹豫时,高高告诉她说应该多尝试不同的食物, 吃东西是种享受。 “可是,好多人都说我们活着不是为了吃。”她在用餐前说。 “是的。我曾经看过一篇报道,说什么人在生气后或者痛苦的时候如果能有 美食,会稳定人的情绪。好像是跟内分泌系统有关的东西,不是我学习范畴,也 不是很懂。不过我就很喜欢享受美食。”高高摘下眼镜用衣角擦拭着。 “也许吧。不过你不应该用衣服擦眼镜,会磨坏的呢。”贾林笑道。 “是呀,很坏的习惯。不过不会影响今天的美食。”高高重新戴好眼镜,笑 道。 贾林不得不承认,泰国菜真的很棒,她很喜欢一种忘记名字的茄子煲。那天 她吃了好多,好像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就觉得吃什么都没有感觉,可是当日她绝 不比高高吃的少。餐厅很讲究,比较低沉的格调,放着些老式摇滚音乐。当Mr. Big 唱的“To Be With You”开始后,喝着茶的高高也跟着哼了起来。……I ‘ m the one who wants to be with you, deep inside I hope you feel it through ……贾林听着,感觉很舒服。有高高在旁边一向是这样,舒服的就好像跟爸爸一 起,自己可以随便做任何事情,随便想任何事情。歌曲完了,高高有点遗憾的加 了句I hope it can be true ,贾林没接话,她太感激高高,感激上天能让她在 荷兰碰到他。她不想多说任何东西而影响当晚的好心情。 她最后抢着付帐,高高看起来有点尴尬,可是贾林说是为了感谢他在梵高美 术馆买‘稻田’的仿真画给她,还让她‘享受’到美食。临走,饭店的中年男老 板送给贾林一枝鲜红的玫瑰,她笑着也将花送给高高。高高一愣,她说:“你让 我享受美食,我就请你享受鲜花喽。” 之后回到朋友家,她给李木城打了电话,出乎意料的,李说明天会在酒店等 她。 (9 ) 她曾经去过鹿特丹,但是要去找李木城住的酒店还是很麻烦,她最后到的时 候发现李木城已经在酒店门口等。“你来了。我以为你不一定来了。” “我很早从阿姆斯特丹座火车来的,找到这里也不容易。” “我明白你一个人从英国来不容易。还有,我也希望这次谈话后你能真正明 白。”李木城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贾林走进坐在他旁边。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李木城开着他的奥迪带她去大连,当时他们多开心。 车停了,贾林看见很高的建筑,那是荷兰唯一的电视塔。李木城带她走进电视塔, 坐上电梯两个人很快就到了观望台。她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带自己来这里,她只是 跟着,不知道什么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今天风挺大的,你没多穿件衣服?”李木城突然对她说。 “你还是关心我的,不是么?你还喜欢我的。”贾林望住他。 “不,我真的不再喜欢你了。我这个人就这样,你也清楚。”李木城说着走 向观望台的扶手处。风真大,他的头发因为打了摩丝,此刻看起来很硬的竖在脑 袋上。可是那样他也是很好看,更年轻的样子。他又说,“贾林,我当初喜欢过 你吧,因为你太美丽,我不能自已。可是我们相差很多,不止在年龄问题上,我 后来发现不再喜欢你了,所以我离开。你呢,现在有很不错的学业,你应该好好 过自己的生活。” “可是我还是喜欢你,为什么你不能给我个机会,给我们大家一个机会呢? 你害怕么?你一定好似害怕!!” “不要总说小孩子的话。贾林,你从这里看看,整个鹿特丹好像都在你的脚 下。其实,整个世界都在你或者说你们年轻人的脚下。你不要总去找曾经拌过你 的石子。” “我想要个机会都没有,还能想其他别的事情么?” “要我怎么说你才死心?” “说你还喜欢我。” “不,我不喜欢你了。” “你喜欢我!” “我不喜欢你。” “你喜欢。” “我不喜欢。” “你喜欢!!!!!”贾林有点点歇斯底里的喊着。 “是的,我是挺喜欢你的,行了吧!”李木诚有点无奈的说着,他用手抹抹 头发,然后又说:“贾林,我们之间有3 个问题。第一我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可是我始终认为10岁的差距是很大的,而跟你接触越多我就越感受到这种差距。 然后呢,我自认为还算个想负责任的人,我要对你负责,对我自己负责,对我的 家庭负责,还有就是你们家里所有人。当然我可以给机会,可是关键是最后一个 问题,你也知道我跟你爸爸特别是跟你姐姐以前的关系。你没忘吧,你姐姐当时 吃药去洗胃的样子。我还轻易尝试么??我自己无法劝服我自己。” “你为什么要有这些问题?我并不认为我爸爸我姐姐跟我自己的感情问题有 什么关系。如果我们在一起,你是要对我负责多还是要对我姐姐负责多?”听了 李的话,贾林觉得自己很累,是那种心里空空的累。 “我不喜欢冒险,尤其对自己的事情。这么多年了,我没结婚,不是因为没 有朋友,而是也搞过差错。现在,我在家里的信用没有以前好。” “求求你,给我个机会!”贾林完全不能控制自己说这句话,她活了也20多 年,从来没企求过任何人,可是当时,她就是忍不住说出这些话。 “给自己留点尊严,贾林,乞讨爱情不是你的职业。”听到这里,贾林突然 不能控制自己,她没怎么反应就给了李木城一个耳光。当时她立在原地不能动, 看起来好像比李木城还震惊。“好了,你打也打了,能放我走了吧。”说完,李 木城没等她说话就走下了观望台。他生气了,他一定是生气了,贾林这样告诉自 己,心中空荡荡的。 向下看,自己真的站在鹿特丹城上头,整个发达的城市尽收眼底。12月份的 风吹在脸上,可这不比心里更痛。她从没打过人,更不可能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打 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刚才是不是疯了?站在高高的观望台上,她什么都没做,就 像一个在风里被吹来吹去的稻草人。 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响了,她胡乱接着, “你在哪里?我是高高呀!”对方声音很大,为什么声音这么大,我不是聋 子。可是她又说不出话来,好像嘴僵住了一样不能出声。 “我听的不是很清楚,贾林,你在哪里?好大的风声呀,你说什么?”高高 喊着。 “我在鹿特丹,我在电视塔上。”本来不会让任何人看见自己如此不堪,可 是那是高高,曾把自己从伦敦街头捡回去的高高。 “什么?鹿特丹?你怎么跑到那里去了,我们都很担心。你别走,我去找你。 哦,不行,你赶快下来吧,风太大了。你在大厅里等我吧,很快”贾林突然觉得 自己的眼泪又涌了出来,这让她无法再听到高高说着什么。她最近是怎么了,好 像总流眼泪的样子。这让她自己也觉得很讨厌,可是这是自己的选择,只能继续 下去。 站在风中不知道多久,她看着电视塔下面的美丽市景,回想着李木城说的话。 当她想到自己刚才竟然打了李木城时,她望着自己的右手,好像它不是自己的一 样。我怎么能打了他!究竟在做什么!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最后想要什么。 直到高高赶到,看见依然站在电视塔观望台上的贾林,心中很伤感。一个平 时怎么冷酷的女子,说到底也是会有一处致命弱点,那死穴不知道能影响她多久。 他走向她,静静的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 “我自惭形秽。”不知道在高高并不宽大可是很安全的肩膀上靠了多久,贾 林觉得自己的心渐渐从冰点升至温和。 “我懂。”高高温柔的说,此刻听见他的声音就像基督徒在向仁慈的上帝忏 悔。 “不,你不懂我都对自己做了什么。” “对不起,陆雯雯告诉我一切,我迫不急待来荷兰救你。” “雯雯还是对我好的。” “所以总有条路可以走的,没有什么绝境。”高高松开她,将自己的外套给 她穿上,“希望下次在捡到你时,你会穿件暖和的外套。”贾林笑了,高高的外 套很温暖,就像听见他的声音一样舒服。 之后的一个星期中,他们一起跟小静和她男朋友度过了一个很平淡却温馨的 圣诞节。因为小静两人都是要考自己打工赚学费的学生,忙碌的他们总是不在家 里。这样,她跟住在附近学生旅店的高高每天泡在一起。其实也没干什么,四处 逛逛,找些好吃的东西而已。不过那段时间什么都没想过,她忘记了伦敦雾朦朦 的每日,忘记雯雯还在生自己的气,忘记了怀孕的王丹,忘记了李木城。是谁说 过平平淡淡才是真来的,真是智者。那是她后来也认为活到现在最舒服的时光。 还记得上次那五只动物的问题么?贾林的答案说明了她会在最危机的情况下 放弃自尊而去挽救自己的爱情。有天晚上跟高高吃饭的时候,她问了高高同样的 问题,出乎她的意料,高高竟然说自己最希望能救老虎,而绝不想救猴子。 “答案是,你在最危急的情况下会放弃金钱去挽救自己的尊严。”贾林这么 解释着。 “哦?是么。哈哈,这有点舍生取义的意味呢。”高高莞尔。 “真的呢。我觉得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会处事不乱的话,就是你了。” “好像我很事故。” “不,如果我没记错,舍生取义是孟子的话吧。儒家学说不讲人事故的。” 贾林微笑,看着高高。 “其实我也时常怀疑,也会不知所措。可是总在适当的时候又给我一线生机, 其实更可怕。”高高回望她。她没说话,她知道明天两人就要回到伦敦了,这让 她有种像是从梦境中苏醒的感觉,可也似要回到梦境里去。从上次在观望台上被 高高搂进怀里后,这几天高高也会时常看着她发呆,出去的时候好像不经意牵住 她的手。这些她都没有拒绝,因为自私。她太需要这个人来让自己恢复生命,上 次的事情后没有跟李木城再联系,可是她知道自己是又一次被烧的体无完肤。高 高也从没问过那天的事情,这样她还觉得自己有点最后的脸面。现在,只有他能 救我,她对自己说着。 我记得一个朋友曾经说过,他认为谈场恋爱就好比是发射火箭,就算是最微 小的数字没计算好,最简单的问题没解决掉,他都不会去尝试,因为失败太可怕。 开始觉得这个人很真诚,至少不会骗人。可是等我长大明白了后,觉得其实将爱 情比喻成火箭的那些人要么并不是真正愿意负责,要么就并不真正喜欢你。 (10) 在回伦敦之前高高跟贾林说, “我有点不想回去。” “其实我是更应该想才对。” “你是因为想逃避那里,因为那里太真实。” “你呢?荷兰其实也不一定有英国美丽,现在还没有郁金香。” “我是有点担心。” “担心?” “我担心再也捡不到你了。” “我这两天想了很多。”贾林心里空荡荡的,“我知道如果说我还不明白你 的意思,真的是很过份。” “你的意思是?” “高高,我现在身心都很好,我很满意自己。因为我不想给你遗憾。”她温 柔的望住高高。 “你的意思是?” “你是大智若愚呢,还是故意让我说白?”贾林一个眼睛含笑,一个眼睛闪 光的看着高高,样子十分惹人喜爱。 “我恐怕自己从没智慧过。”高高心中好像有了答案,可又不十分确定。因 为等待以久,此刻就要见阳光反而让他觉得有点慌张。 “我觉得,我想如果你还愿意,我希望能做你女朋友。别问我喜欢你有多深, 我只是明白你对我最好。” “足够了。”他上前拥住自己深恋以久的女人,吻住她。 “如果说世界上还有什么第9 奇迹的话,就是”雯雯在机场接贾林和高高的 时候,第一句话就说“在荷兰会得到自己的爱情。”她大喘气后,接着讲:“所 以我说王丹也该让路易斯跟她一起去荷兰玩玩,搞不好鸳梦重温了。” “可是,你好像曾将世界上第9 大奇迹发给我了呦!”贾林笑答,并上前抱 住雯雯。“好想你,我就知道你不会抛弃我的。” “抱错人了吧。”雯雯用力推开她,死死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用她高8 度的 声音叫到:“天呀,高高你都对她做了什么?”高高一愣,也看了贾林一眼,她 挺好呀。 “你胖了起码6 斤半!”贾林听了笑的不成声,她不担心自己的胖瘦,到是 高高看起来很满意的样子让她觉得奇怪,“喂,你是不是也嘲笑我吃多了才胖的!” “不,现在挺好。”高高笑着走向前。 之后几天,贾林先跟学校联系,可是由于放假的原因,学校剩下的工作人员 都是些态度一流却毫无用处。她知道自己这个学期是没有成绩的,反正可以夏天 时候考试,她到是并不急。倒是高高,因为要做一个什么什么项目,从一月份开 始他就不得不回到剑桥赶工。她有时候很希望自己能帮助高高,哪怕一点点也好, 可是她是电脑盲,连打字也不比高高快,无法帮他查资料,也就是能做点饭收拾 一下房间等小事。这些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很一无是处,尤其在高高面前,“有时 候真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喜欢我,其实外表不可靠。”她在高高临走前帮他收拾东 西时说。 “因为你善良,善解人意,心地纯洁,哈哈,好了吧”高高看着她说,“并 且,很难找到有这样一个眼睛大一个眼睛小的性格美人,呵呵。”高高拥着她说。 “你应该去写小说,而不是每天对着计算机发挥感情。”贾林痴笑着。 “写我们么?不,太完美的东西大家都不喜欢看。” 那天晚上,他们没有睡觉,因为贾林突然想起上次高高放在她家里的play station 2 ,她一直都没有继续打那个被高高称赞的final fantasy 8.她吵着高高说自己 很想听王菲的/eyes on me/伴着通关画面出现,高高也就只能陪她玩了。“你打 的好快,我都不是很明白。”她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跟高高说。 “佩服吧,你男朋友我曾经两个星期打完。在没有看任何功略的情况下。” “人家说凡是电脑高手都是游戏高手,你会玩也是必然的嘛。”掐了一把高 高的鼻子,她故意嘲笑他。 “别碰我呀,你在影响我的情绪,我再有两天一定搞定。” “你不是说两个星期?”她不解。 “那是在白天还上课的情况下呀。” “那就快点喽,我什么时候才能听到/eyes on me/呀?”贾林有点不耐烦。 “今天没戏,你放心。不过我都存好了,下次来再说喽。” “什么时候才能来?” “要看你什么时候想我。” “那你别来了。” “你不想听/eyes on me/?” “我有这CD耶!别以为你多伟大。” “不过说实在的,你是自己玩通关比较好,因为故事情节很棒,如果知道主 角的心态,听那首歌才感人。” “好了好了,我知道的。你不在我智商很高的。”她又掐了高高鼻子一下, 高高回头看看她,美丽的女朋友,他再没心思玩下去 望着高高开车离去,她觉得心中突然空荡荡起来。一阵冷风吹来,她打个寒 颤,伦敦还是冬季呢,高高走了她才发觉。 想知道自己多喜欢一个人,离开他一段时间,给大家点空间;想知道自己多 讨厌一个人,是个很愚蠢的问题,因为如果你讨厌,怎么还会有时间想起。 (11) 雯雯有天很慌张的跑来见贾林,后面跟着比她显得更紧张的马可,后来知道 她们竟然走到了一起。 贾林开始有点惊讶,这让雯雯误以为她介意,窘的很。她看见雯雯这样,自 己也不好意思再装下去。她笑着说:“如果我喜欢的人都能变成情侣,世界上我 最幸福。” 雯雯也是聪明人,她知道贾林不会介意她的事情,她其实也从没有感情上的 问题,可是这个马可,怎么就那么让她神志不清的?她们谈了好久,贾林绝对真 心祝福雯雯跟马可,因为这两个人是最关心自己的人。马可这次不知道能坚持多 长时间,不过看见别人幸福,贾林觉得自己都被感染,连高高知道后也很开心, 他说:“不觉得自己好像更轻松了么,毕竟你清楚马可很喜欢你。”她说:“也 很早知道我们不可能,就是没想到她们两个合适。” “如果什么事情都先知,大家便少受很多苦痛。可是也不会那么珍惜吧。” 高高在电话里讲。 贾林这个时候想到了李木城,如果早知道自己会跟高高一起,以前为什么那 么下贱的去找李木城。 世事难料,李木城在贾林与高高通话后第二天早上竟然打电话到她手机里。 听见是他的声音,她有种熟悉的心痛。李木城的声音听起来很沮丧,是头一次, 他好像是没了主张: “小贾林,你说我是否很失败?” “哪方面?”你无论在事业还是感情上都是得心应手,哪里谈到失败。 “曾经放掉你,可是现在又想回来,是否很失败?” 贾林一下子中断通话,她不敢听下去,因为她很吃惊,心脏会跳出的紧张。 李木城显然是想跟她重归与好,他大可不必要骗她。这是她曾经等待几年的话, 终于在她决心善待高高后讲出。我曾经爱过的人,也可能是我唯一深爱的人。心 中有个小小声音叫喊着‘高高,高高怎么办?’可是,我也就喜欢过那个人,我 该怎么办?高高太完美,我与之不配。可是想到这里,她心中又绞痛起来,也觉 得身体冷冷的,好像又冻在寒冷的街上。她知道,这完全是自己的错,可是她无 能为力,这种感觉好像又回到了,让我下地狱吧,她无助却拼命的在心里喊着。 一分钟后,她决定回国找李木诚。 她第二天到学校跟主科老师申请明年重修这一年。老师很惊讶,因为在他眼 里,这是个一向不缺课,按时完成各种作业的留学生。他用一种家长的态度询问 贾林想晚一年毕业的原因,“科尔真先生,我因为国内的家里有问题,真的没有 办法在春季开学后继续上课。” “可你成绩一向优异,我觉得很遗憾。” “谢谢您,我也想再过半年毕业,毕竟学了三年。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 她不无遗憾,望着这位跟自己爸爸年纪差不多大的英国男人,突然觉得自己好像 背叛了一些人。是的,当我们觉得自己背叛了什么的时候,往往背叛最多的就是 自己。 “那好,林,我会帮你办好转移学科到下一年的事项。我想在下个星期前一 切都不会完全办好,所以我想” “我会再仔细考虑的,谢谢您。”办好了学校的事情,走出这个自己学习了 几年的地方。在大门处,她突然觉得一切都像是梦。回国后,还会不会回来都是 未知数。也许,我学了几年会因为选择跟李木城而荒废,什么都得不到,可是, 我也就喜欢过这一个人。 回家路上,她拼命这么安慰着自己,好像不告诉自己曾经多么爱李木城,精 神就会崩溃一样。到了家,高高来了,在玩PS. 她知道是时候对高高说明真相了, 她对不起他,所以她决定任由高高处置。 “你有什么事情对我说吧。”高高知道她回家,他两眼专著的看着电视屏幕, 再有半天,不,可能8 个小时,final fantasy 8 就能通关了。贾林以前吵着要 听王菲的/eyes on me/伴着通关画面出现。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说了这话发现很糟。 “有什么说什么。”高高还是盯着屏幕不放。 “我”她说不出来,昨天晚上她给高高打电话说有事情要说,并坚持要他在 今天来这里。当时高高一定就知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可是他没有问。因 为他相信我,她想到这里,眼泪便不争气的流下来。 “你有一件事情,而它对我们之间有影响,对么?”高高继续背对着她说。 贾林此刻希望高高不会回过头来,她很害怕跟高高深邃的眼睛对视。 “我想是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 “你回国也是因为他么?”高高接过话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想回国?我”她无比惊讶,这可是连陆雯雯都没有告诉的事 情。 “你的主科老师给雯雯发邮件,问你的问题他是否能帮忙,他不希望你回国。 雯雯根本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给老师打电话后知道你要回国就马上告诉我了。 我都实话实说了,你呢,有什么想跟我说的么?”高高依旧在打游戏,打的很激 烈,好像他控制的人物到了最后关头般扣人心弦。 “我,是要回国。不过我办的是休学,明年如果回来继续是可以毕业的。” “为了叫李木诚的人么?” “是的,”贾林突然不能忍受高高的沉默与冷淡,她跑到他身边,使劲把高 高的肩膀扭过来,让高高看着自己,“我知道自己很自私,真的!我我特别害怕 会伤害你!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知道现在我把事情弄的一团乱,我现在连跟你 解释都做不到,我连个理由都不能给你,我该怎么办?”高高看进贾林眼睛里去, 他温柔的用手擦拭着她的眼泪,都说女人是水做的,那么女人的眼泪,其实是世 界上最美丽纯真的东西。他叹口气,说: “其实该哭的人应该是我。”他转过头继续完游戏。 “高高!我求求你,你看着我吧,求求你!”贾林哭着说。 “我不想看你,因为我怕自己会原谅你!”高高放下游戏手柄,扶了一下眼 镜腿,接着说: “贾林,我不会原谅你,你不值得我的原谅。”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自己太过份,可是高高,我求求你!求求你”她 哭的声音很大,甚至有点泣不成声。 “你求我什么呢?现在是你要放弃我呀,你还想让我做什么呢?”高高声音 哽咽着,他在强忍着自己的悲痛。“如果你想让我原谅你,我可以清楚告诉你, 我不会原谅你!贾林,我现在无话可说,你让我无话可说!” “呜高高,呜求求你”她此刻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觉得很伤心,心在破碎 般难受。我在干什么?我到底想要什么?高高不会原谅我了,他要走了! “贾林,跟不跟我一起没关系,可是记住,到最后给自己留点自尊,为什么 你每次都要让喜欢你的男人瞧不起你呢?”听着他说这话,她突然有点气愤,他 说我没有尊严!如果连高高都说我没有尊严,那么我真的下贱的一文不值了。可 是,高高怎么可以这么说,谁都能说,可是高高怎么可以说?她看着高高背对着 她起身,然后转过去拿起自己的外套,走出房间门。他始终没有看她,她也没有 勇气再去抓住他。 听见车子发动的声音,她知道,高高走了。 她在机场,只拿一个很小的袋子,因为没有什么留恋的。雯雯跟马可不会来 送,她连电话都没给贾林,而且只要是贾林的电话她一概不听。雯雯最后对她说 的话就是:“杜贾林,我瞧不起你!”唉,朋友交到这个程度算是失败,雯雯不 会理解为什么贾林会放弃高高而回国找李木城,她气炸了,根本不想听贾林再解 释什么。不过就解释,我又能解释什么呢?贾林笑自己,来了又走了,现在一个 人,很可怜。人都是这个样子的,别人不可怜你,起码有时候还可以顾影自怜一 下。 她想着,我要去找我的爱情,我现在唯一可以抓住的东西,为了他,我做任 何事。 在之前跟李木城联系,他在国内机场等到她的时候很兴奋,拉住她的手说: “总以为你不会回来,觉得一切太不可思议!” “我终于到了。”贾林觉得很轻松,好像一场跑了太久的马拉松终于到了终 点一样。她不管什么得分,现在她想休息,在李木城身边永远休息。 李木城将她带到了酒店,虽然豪华,可是她得有问题,“为什么不去你家里?” “这里条件比较好。”李木城解释着,并叫搬运工放下行李,给了小费让他 离开。 “我又不是没去过你家?你家很好,不是么?” “你以前也知道我有个小孩。” “可他跟他妈妈一起,你每个月给钱,不要骗我。我都回来了,为了你放弃 了伦敦的一切,你不要骗我,因为我现在头脑发晕。”贾林讲的是实话,自从那 晚跟高高坦白,她就没有清醒过,每天也是靠安眠药入睡。她吃安眠药,曾经戒 掉过,可是现在又重新开始。所以说,那些吸毒的人,一时戒掉了没有用,有个 风吹草动的,又会找机会继续。那么,一般人可以做的,仅仅是不让自己中任何 毒。 “别说了,去洗个澡吧,好么?我给你收拾行李。”她见李这么说,实在没 有力气争辩下去。已经回来了,生死都由我吧。 从浴室里出来,觉得精神了一点,她发现李木城的眼神就没离开过她。“你 还是漂亮呀。”他说着走向她 贾林没想过一切发生的这么突然却又随意。她认为自己是喜欢李木城的,而 她也一向认为只要两个人相互喜欢,发生肉体关系并不是什么问题。可是,她一 点都不感动,她没有任何感觉。看着睡在旁边的李木城,他跟几年前一样,一点 都没有变,无论做什么都是。他是爱我的不是么,不然他也不会那么紧张的等我 出机场,不然他也不会那么急迫的跟我可是,为什么觉得这好像不是自己的身体。 让我下地狱吧,她想着,使劲闭上眼镜命令自己睡觉。 再醒来时,高高已经走了,一切好像都没有发生般寂静。桌上的条子写着: 小贾林,我有事情要办。抽屉里有2000元钱,如果你今天有什么要买的就先 买点。钱不够就等我回来。 李木城。 对了,我觉得你先不要跟你爸妈联系好点,等我忙完了再跟你谈。 将纸条丢进垃圾桶里,就像丢掉昨夜的肮脏。她突然发现这些不是自己想要 的,想做的和想看的。那么,我想要干什么?她无力的问自己。 拿着高高的钱,走过酒店大厅时,始终觉得有人在背后看着她。可是每当回 头,当然一个人也没有。她想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向来做小姐的人走路也是 抬头挺胸吧,自己真是干什么都没资格。 走下台阶,她叫了辆出租车,上车后才感觉到有种脱离陷阱般的轻松。“小 姐,你去哪?” “哦?去哪?我去”原来在自己熟悉的城市里,想找个栖身之处这么难。 “你随便开吧,我给你钱就是了。”说这话是不是很想做那些事情的?她觉得很 好玩,好像世界末日要来到了般的无所谓。 不知道廉耻的女人,用自己喜欢人钱时,开心又随意; 还知道点廉耻的女人,用自己不喜欢人的钱时,多少会有些心虚。 (12) 到了城市最繁华的街道,贾林让司机停车,因为她发现了一个自己认识的人 马倩如。 当时马倩如正要进一家名贵的一家服装店,贾林突然叫司机停车,发出很难 听的煞车声,使得马倩如回头看了一眼。她愣了一下,随即便朝贾林走了过来。 “你回国了?”她上下打量着贾林,好像还是不很相信的样子。北方的3 月 虽然有春天的气味,可是仍然是很寒冷。贾林一向忘记穿很厚的大衣,她此刻的 黑色短夹克跟马倩如雪白色的半短裘皮小袍相比真是有点寒酸。马倩如认出了她, 随即她又说:“你没找李木城?”贾林听了,下意识的挺了挺后脊,说:“是他 到机场接我。” “哦,这样呀。”马倩如点点头。 “你”贾林想问她什么,可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 “说实在的,我替你觉得不值。”马倩如倒是先说话。 “什么?”她不解。 “我这个人比较自信,可能你看不出来。我从来不承认任何方面不如任何人, 不过我要说你比我幸运。” “怎么说?”贾林问。 “说句最俗的话,我今天能到这家店买衣服,全是自己拼出来的,你呢?你 有一天工作的经验么?你吃过什么苦么?”马倩如虽然严肃骄傲的说着,但却没 有给贾林任何压力。 “是吧。”贾林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觉得不知道从何说起。 “所以,你们这群人总还在想着谈恋爱呀,享受生活呀等事情,太小资派。 而我能在社会中得心应手,因为我不相信什么,除了对自己有利的事。” “我还是不太明白你说这些为什么。” “在英国你学业应该没问题,你为了他放弃正常的生活值得么?” “你呢?” “我?早离开了,我知道自己想得到什么,开始就知道。你也知道现在国内 大学生根本没有什么市场,如果我爸爸有钱自然也不用拼了。”马倩如很实在的 说。贾林突然也觉得自己一把年纪竟然还在为了爱情奔波似乎是很幼稚的一件事 情,马倩如说的对,自己是衣食无忧才能为情所困吧。 “不过,我也得到我想要的了。”她想想说着,现在这是唯一能安慰她的话。 “是么?李木城哪里好呢?我开始就觉得你那么追着他不值得,也许我还小 你几岁呢,但我把感情看的比较实际,你没问问自己跟他一起真的幸福么?”马 倩如继续说着,“其实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挺喜欢的,所以你不要误会是我在 这里搞乱。他真的不值得,而且告诉你,是我先离开了他。” “你甩了他?”贾林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没说么?哦对了,他怎么能说呢。上个星期的事情,他后来求我,我当 然不会回去了。你知道,人如果迈出一步就不要回头,不然下场会很惨。他从没 被甩过,不能接受事实吧。” 这时候贾林突然想到,上个星期,那不就是李木城给自己电话的前两天!那 么,他让自己回来是为了什么?她有点不敢说出代替这个词。 “杜贾林,你看我记得你的名字多清楚。李木城喜欢很纯净的女孩子,所以 我开始要装的很单纯,你可能也发现了。他的口味一直没有变,我不知道以前的 他是怎么样,不过我想也差不多吧。他这个人是纯粹的生意人,如果他发现这件 物品不能有好的市场,他就不会再进货了。你懂我说什么意思么?”马倩如温柔 的盯着贾林看。 “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对你这么好,真的,可能你有好多朋友关心你,可是我 没有一个女性朋友。我不知道该怎么让你明白,李木城是一个永远不会停的马达, 当有一天你的速度慢于他,你就是一件没有市场的商品了。” 之后,贾林连再见都没跟马倩如说就失魂落魄的走掉了。马倩如就像是梦境 里的一个影子,她知道自己以后都没有可能再看见她。但是,她明白马倩如说的 话,只是她需要自己好好想想。谁不知道找个能让自己幸福的人会很好,可是大 家都在你追我赶的强求着不属于自己的幸福。如果说是飞蛾扑火,那么请不要在 重生后还重复着错误。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她觉得周围匆匆路过的行人好像都不 存在,一切都是静悄悄空荡荡的,好像她的心里一样。很冷!我该穿件大衣来的, 如果再生病了,没有高高在身边了呢。想到高高,她会觉得头很疼,他现在一定 在剑桥做论文了,他一定能得到好的成绩,因为他一向都优秀。高高,你在哪里 呢?贾林想着,头疼的发觉自己似乎感觉到高高在对自己说话,‘我不想看着你, 因为我怕自己会原谅你。’这是在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高高说的话,多么让人伤 心。她想起自己当时哭的很凶,是有生以来最厉害的一次,就算李木城会甩掉自 己也不会有那种绝望的感觉。高高一定被我给伤害了,他会很伤心是么?能会像 我曾经那么伤心么?这个时候谁能安慰他呢?如果他可以开心,我愿意减少我的 生命来换取。 很惊讶的发现,高高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是如此重要。其它的也只有李木城 吧,自己曾最爱的人。 回到了酒店,进了房间后发现李木城正在浴室里洗澡。他出来后看见贾林回 来了很惊讶的说:“我还以为你会逛一天呢!怎么没买什么东西?” “没感觉。” “不喜欢么?看惯了欧洲的繁华,我们城市的确有点寒酸。”李表示同意的 说道。 “也不是这个原因。觉得心里没什么着落似的很空。” “想看看你爸妈?”李木城边照镜子边用心的梳理自己的头发。 “也有吧。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想让我回来。”贾林走到李木城后面,看着 镜子里依然保持年轻的脸。 “你不是跟我说过愿意回来跟着我么?”李木城还是很专心的梳着头发。 “因为这个?马倩如为什么走了?” “她出国了,这个女孩子也挺厉害的。” 看着镜子里的脸,贾林发现李木城还是老了,毕竟是要40岁的人了。其实, 自己最爱的人也不过就是这样。李木城不如马倩如,因为虽然她实际,可是她也 诚实。我这次回来,为了李木城,但是竟然不能换回他的一句真话。“你喜欢她 么?” “开始有点,不过你也知道我的想法。我并没想过跟她有什么发展,而且我 又不必对他负什么责任。当然我也因为一时图新鲜才选择她,不过你一直在我心 里没有变。”李木城还是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弄的贾林想去扯一下看看是否是假 发。 “你想用我来顶替她?” “你自己说可以回来陪我的,我逼过你么?我也不会逼任何人。” “我好像明白了。” “什么?”李转过头来,看着她。 “我知道自己想要得答案了。李木城,谢谢你今天对我说的话,它让我明白 了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她说完就走向自己没怎么动的行李,她需要想想,现在 该怎么办。嗯,对,去机场订票,然后回去。我要去找高高。 “这么说,你想通了?跟着我的确没有什么好处。”李木城没什么感觉般说 着。 “我应该早就明白,但是自己太蠢,加上周围人又太宠我。咎由自取也没办 法。”她收拾好,看了李木城一眼。这也许不是他们的最后一面,可是她在心里 跟李木城说:farewell. “这样对我不公平,你回来我不也对你很好,你开始也很投入呀。”李木城 想挽留。 “我会跟任何人说对不起,可是不会跟你说。你当然不欠我的,因为开始就 讲的很清楚。我也不欠你的,现在我走了,还用说什么?” “你现在才长大了,贾林。”这次,他没再叫她小贾林,因为他发觉自己有 点老了。 人是很奇怪的,当你自认为年轻,你可以把其他人看成很小的样子,觉得任 何事情都懂,任何人都明白。可是有一天,你也考试老了,你开始知道,自己能 掌握的东西实在不多。 “别人都说我聪明,只是在你面前自己变的很愚笨而已。”贾林没有任何留 念的离开酒店,离开李木城。 在机场,她的眼泪险些掉下来。因为那天无论是国航,还是外国航空都人满 为患,她不能买到票,就算是高价的。好不容易,李木城的一个朋友给她弄到机 票,并把她送上飞机。她其实很不想在临走时还让李帮助自己,可是,她实在想 马上回去。贾林向来讨厌坐10几小时的漫长飞机,这让她很不舒服,可是那天, 她觉得很好,因为知道自己马上就可以看见高高了。 等到了伦敦希斯罗机场,她的心才落下来。高高根本不知道自己会回来,还 有雯雯那边要怎么解释也是问题。她拿出手机,不知道该拨哪个号码。下定了决 心后,她准备给高高先打个电话,可是,没有人接听。给他的房间里打也没有人 接听。他在哪里呢?心中好像失去了主张,她豪不犹豫的给雯雯打电话。通了后, 对方显然很惊讶,“贾林?你别告诉我在用国际漫游给我电话!” “不是,我在伦敦。” “啊?你说什么?你在伦敦?”雯雯很糊涂。 “刚到的。雯雯,我很抱歉,让你担心了。” “谁担心你?我?才不。我上次都跟你说清楚了,今后咱们谁也别管谁!” 雯雯还是那么生气,可是贾林却觉得好受一些,因为听见她对自己这么说话,很 亲切。 “你知道高高在哪里么?我找不到他。” “你别找他,我都会替他说话的。你还想没完没了?他也该受够了,一次一 次的给你收拾破烂。” “雯雯,我刚到机场,在国内也没好好休息,好像打完仗。能不能以后再恨 我,告诉我吧,高高在哪里。” “你不是有他的电话,自己问。” “可是都没有人听。” “那你就给他剑桥的朋友打,你也应该认识一些吧。” 贾林觉得自己到现在还是很蠢,真是的,刚才怎么该死的没想到。她马上又 给剑桥高高的几个朋友电话,他们显得比较平淡,但是都很礼貌的告诉她,高高 最近在做论文,也没跟他们联系。她不知道还要说什么,就只能挂断电话。求求 天,让谁帮助我一下!可是又一想,以前有了问题,不是高高在身边帮助自己么? 可是现在,我要找到他,能靠谁? 坐地铁回到家,发觉好像离开了一个世纪。才几天而已,高高已经不见了, 会不会像天地之分,在国内一天这里已经过了一年?她嘲笑自己杞人忧天,如果 高高在做报告,就会在剑桥,明天去剑桥就行了。之后怎么办,听天由命吧。她 想着,这才发觉房间里很干净,好像谁整理过一样。走到书桌旁,很明显的发现 上面有封信,信封没有封,从里面伸出一枝枯了的玫瑰。因为她把高高给她的梵 高‘稻田’的仿真画铺在桌子上面。稻田上的一封信,让她一下子知道一定是高 高给她的。 (13) 手很抖,但是可以抽出枯玫瑰并打开信封,里面有房间的钥匙,跟高高的笔 书,里面写着 对不起,没经过你同意就进了你的房间。信封里有钥匙,换给你。 那天我的态度很差,对不起,因为一时太激动没有控制自己。如果我说了什 么过份的话,你别在意。 Final fantasy 我已经通关了,你可以听/eyes on me/,因为以前曾经答应 过你,就在这次来完成了。 附上在荷兰/elephant castle/ 得到的玫瑰,我们之间很清楚。 高高。 贾林再不能控制自己的眼泪,她把信贴在自己脸上,任凭眼泪冲淡纸张上的 字。那只干枯的玫瑰原来是在荷兰吃饭后,老板给她而她即而转送给高高的。她 从没想到高高还一直保存着那枝玫瑰。对了,他让我听王菲的/eyes on me/,对, 是他答应我要玩通关听歌的。她胡乱想着,走到电视前面。 到电视前,她发现画面竟然还是‘终结幻想’的通关画面,机器一直没有关。 这让她模糊的感觉到,高高一定是在她回来前一两天才到过这里。那么,他现在 在哪里? 重新播放/eyes on me/这首她很熟悉的歌曲,可是今天却别有另一种感觉。 ‘终结幻想’的结局是,男主角在另一个空间寻找女主角,而他最后因为筋疲力 尽而倒下;女主角在这个时候接到天空飘下的一枝白色羽毛这个完全是个悲剧故 事,可是它很美丽。她看着通关画面,仔细听着/eyes on me/的歌词。‘…my last night here for you, same old songs , just once more. My last night here with you, maybe yes, maybe no ……darling so there you are, with that look on your face …’ 她心中无比悲伤,她从没好好想过这支歌的内容,原来它是首讲述分离。高 高现在让她听见这首歌,难道是,她再也不会见到他了?她不敢再想下去,只能 安慰自己高高现在一定在剑桥,会找到他的。可是,就算看见他,我该说什么? 他上次也说不要原谅我了,我该怎么办?手中攥着那枝枯玫瑰,贾林茫然的站在 房间里,一遍又一遍的听着那只歌。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沙发上睡着的,早上是头痛把她叫醒,她觉得自己好 像老了20岁一样没有精神。头很疼,腿没有力气,还有,该死的胃。天呀,我昨 天回来也没有吃过东西呢!贾林惊讶的发现自己的生活一塌糊涂,好像在地狱里。 不行,我要好好吃饭,我要让自己漂亮的见高高,我要让他开心,让他再喜欢我。 她坚定的想着,走进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 白天她乘火车赶到剑桥,学校里的同学说今天高高没来,好几天都没来了。 然后高高家中没有人,FLAT MATE 也不知道这个中国人去了什么地方。她又给在 那里的朋友电话,大家还是称高高一定在做报告。因为每次都是高高下到伦敦看 望她,所以贾林很绝望的发现自己连高高的房门钥匙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她发 觉自己现在连一件可以纪念的东西都没有。她的心好冷,尽管剑桥是阳光明媚的。 她觉得高高的身影在心里越来越模糊,不行!不要离开我,高高,不要离开我! 她无助的走在通向火车站的马路上,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往哪里去。或者,我应该 留在这里等,不是么,高高也有可能跟同学一起搞那个报告的,而那正好是我不 认识的人。这时候,手机响了,贾林一下子将手机从书包里拽出,好像救命一样 看着来电显示。哦,是马可。 “喂,贾林,你现在在哪里?”真好,听见马可的声音真好,好像没那么孤 立了。 “我,在剑桥。” “你快回来吧。我在剑桥的朋友说高高应该去荷兰了,因为我朋友在申请欧 盟签证时看见高高去取签证” “真的?他什么时候的飞机?”贾林很急的问着。 “不知道,昨天取的签证,我想,不至于当天就走吧。”马可停了停,“其 实,林,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没什么长性,虽然我跟雯雯在一起也是真心,我还是 很在乎你。说实在的,高高是个不错的人,你是怎么搞的”没等马可说完,贾林 就飞快的奔向火车站。我要去荷兰,我要去荷兰找高高。 回到家里,她忙碌的找着各种签证需要的证件,想着明天要起个大早去签证。 她此刻舒服点,身体忙乱着,头脑不用胡思乱想就会好多了。因为这样,她一直 让自己忙碌着。收拾了去荷兰的行李,开始整理自己全部的衣物;吸地毯,擦玻 璃,收拾房间;最后她还特意出去买菜给房东老太太做了顿饭。老太太吃的很开 心,虽然贾林得承认自己的厨艺实在一般,不过好在那是个英国人。忙碌一个晚 上,洗了澡,她觉得自己是跌进床上的,就没再起来。 她做梦了,梦见高高正站在梵高的‘稻田’前欣赏。她欣喜的跑向他,跟他 讲明自己的感觉,希望他能够原谅她。而高高真的原谅了她,两人和好如初。第 二天早上5 点,她发现自己是笑着起来的。她回想着昨晚的梦,觉得突然间,所 有的精力都回到了她的身体。很舒服,有高高在心里的感觉真的舒服。 去法国大使馆申请的欧盟签证,因为那里是签欧洲最快的使馆。当天下午, 贾林拿到了签证,反而更紧张起来,因为她在傍晚就会到达荷兰。 在机场没等多久就买到了去荷兰的机票,虽然是最贵的英航。等到达荷兰, 正好是当地时间晚上10点,她在阿姆斯特丹机场给朋友小静打电话,对方相当惊 讶。 “杜贾林?你来了!怎么回事儿?” “我,就是有点事情。小静,真的不好意思。如果不麻烦,我想到你那里住 两天。我可以自己找到。”她平静的说着。 “好的,欢迎。”小静十分开心的回答。这让贾林觉得有几个实在朋友真是 比什么都来的重要。然后她到了小静家里,她男朋友出去打工很晚才能回来,她 们随便谈了谈。小静也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没有多问她来荷兰干什么。这让她 觉得好受点,因为她实在无法简单的用一个小时解释自己用了多大的代价才发现 自己有多么依赖高高。 第二天早上,她早早起床,给小静留了条子就独自出门。她知道自己该到哪 里找高高,因为她们上次来的时候玩的地方她都历历在目。 在梵高美术馆,她从楼上走到楼下,再从楼下走到楼上,就这样重复了好多 次。可是,就算她在‘稻田’旁边等候了2 个小时,仍旧是没有见到高高。看着 给人压抑感的‘稻田’,她想起自己家中高高送她的仿真画。当时高高告诉她关 于‘稻田’的传说,因为梵高胃癌晚期,极度疼痛或者说精神不正常的情况下, 他拿刀割掉自己一个耳朵,以次来分散疼痛。高高曾经说过,人在身体疼痛的时 候会连带精神也苦痛呻吟。梵高当时知道自己时日无几,在做‘稻田’的时候也 用了重色调还有黑色乌鸦等表示对死亡的预知。贾林想着,看那幅曾经把她跟高 高联系到一起的画。为什么这个用心灵跟我交谈的人,到现在我才真正想到要珍 惜?高高很感慨梵高在世时无人赏识,知道死了才得到尊敬。那么,为什么当时 我没有好好对待高高?现在才觉醒,会不会太晚? 贾林在美术馆来回走了好多次,自己眼睛都被昏暗的灯光晃晕了。油画馆都 是这个样子的,是为了保护油画不因为强光照射而画色分解变质。后来有个工作 人员用她听不太懂得英文问她是否需要什么帮助,她才发觉自己这样找高高根本 是在做无用功。贾林问那个工作人员有没有一个高高个子,带金丝边眼镜的中国 男孩子来到过,那个好心的年轻荷兰女孩显然很为难。她也到自己这么问很傻, 因为外国人看我们中国人,只要是男的都差不多样子。但是,除了这样,还有什 么办法? 什么收获都没有,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小静家中。小静因为去同学家里做 小组讨论,把钥匙留给楼下的邻居,是为了贾林能进到屋子里的。最后她一个人 静静的座在沙发上,想着自己到底应该怎么找高高。高高一定是在荷兰,她感觉 的到,可是,他在哪里?望着窗外被风吹动的树木,她想到了那次在风中被高高 捡到的时候,那是在鹿特丹的电视塔观望台。对了,我要去那里看看。她安心的 睡了一个晚上,没有做梦,虽然她很希望自己能梦到高高,因为她相信那样会有 帮助找到高高。可是,另一天早上,她很早起床,一夜无梦。 鹿特丹天气很好,无风无雨。到了电视塔观望台,贾林很失望,因为那里当 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有三个人在参观。有对大概是从中东来的夫妇在用计时望 远镜观看远方,还不时发出声声赞叹。还有个十分美丽的白人女孩子,很惆怅的 从观望台向下望去,好像要跳下去的样子。贾林就这样在观望台上等了2 个小时, 陆陆续续的来了一些旅游的人,但是那天显然没有太多人参观电视塔,而且没有 一个中国人。 晚上8 点钟,她坐火车回到阿姆斯特丹。好累,可是她头脑好像很清晰,她 不要停下思考,因为高高会离她越来越远。从火车站回小静家,走着走着贾林笑 了,因为她看见了一个饭店,Elephant Castle.那就是高高第一次跟她在荷兰吃 饭的地方,临走老板还送给她一枝鲜红得玫瑰,因为当时荷兰郁金香还没有开。 她将那枝玫瑰送给高高,谢谢他带自己来享受美食,高高最后把那枝花还给了她, 不过,花早已枯萎。 她带着希望的走进饭店,老板在吧台里做咖啡,夥计似乎是认识她,对她笑 笑并要给她找座位。她有点尴尬,因为并不是来吃饭的,她只是想问问高高来没 来过。这是个尴尬的问题,因为好像在梵高美术馆一样,别人哪里会那么清楚的 记住你想找的人? 很幸运,老板看见她后也马上笑了,他跟黛宝招手致意,并叫夥计赶紧招待 她。她走向老板,她只是想询问高高是否来过。 “哦,上次跟你来的男孩子。他前天来过,吃了东西就走了。你男朋友吧? 哈哈,真是幸运的男孩子呀,你可是我见过最美丽的中国女孩!”老板十分开心 的说着。 “什么?他真来过?前天?”那不是我刚到的晚上?天呀!我为什么在那个 时候没有出来看看,让我们如此接近却相互无法见面。这让她想起自己一个女朋 友拒绝别人用的一句话,有一种距离叫咫尺。 “他来过。临走时还跟我要了朵玫瑰呢?难道他没给你么?哦,不用担心了, 他怎么也不会喜欢别人的。”老板不知道内容,还安慰着贾林。 然后,她谢过老板,走出Elephant Castle.那么,高高真的是来荷兰了,而 且前天他还在离小静家不远的泰国餐馆吃过饭。她们原来距离这么近过,她还那 么忙碌无章的找寻他。可是,现在他在哪里?贾林寻思着明天要到哪里找,感到 自己双肩好像背负着千斤般沉重。 接着,她去了7 个风车镇。在去的路上,她经过荷兰的世界闻名之景郁金香 田。上次她跟高高来的时候,火车经过这里,还是一片片枯黄的花苗,可是现在 已经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郁金香。她很惊讶从上次到现在,时间竟然跑过了几个月, 如今已经是4 月份了。郁金香开了,可是自己却在原地停滞,可是高高已经走了 好远。那些美丽的郁金香一片是红的,接着是黄的,然后有蓝的,紫色的,菊黄 的接连不断的花让她看着都觉得很感动,因为她想到如果高高也去了7 个风车镇, 也一定会看到这种壮观的美景。有种满足的感动冲到贾林眼睛里,让她流下眼泪, 高高,如果你看到了眼前这种美景,是否也会想到我? 直到一个星期过去,她走遍了曾经跟高高一起到过的所有地方,可是,没有 看见高高,甚至连一点他曾经到过得线索也没有发现。贾林无助的想到,想在荷 兰没有任何朋友认识的情况下,找高高简直是大海捞针。可是,她要找到高高, 至少就算结果不好,她也要告诉他自己是喜欢他的。这样对自己对他都公平,人 生短短几十年,如果眼看自己喜欢的人不知道自己的心意,那么对他是可惜,对 自己是残忍。 有一句很美丽的话,我掉了滴眼泪在大海里,直到再次找到它的时候,我才 会停止对你的爱。 就在要对无望的荷兰之行绝望时,雯雯从伦敦打来了电话,“杜贾林,你别 在荷兰找了。高高应该是回来了。” “你说什么?高高回哪里了?”贾林有点患听。 “我说高高应该是回剑桥了,因为他朋友告诉我,他的车不见了。一定是他 自己回来开走的嘛。”雯雯解释。 “真的?”贾林激动万分,好像最宝贵的东西失而复得。 “我骗你干什么?”雯雯对她的态度还是那么强硬,可是,她多么爱我!贾 林在心里感激雯雯,她直到一定是雯雯让在剑桥的同学经常去高高家看看的。雯 雯,来世我愿为奴与你。 “我知道了,我马上去订机票!”贾林知道自己又要飞快的准备行李开始新 的征程。 三毛曾经说过:朋友之义,难在义字千变万化。 如果朋友告诉你,这么做不对,而那却是你想做的事情,大半人都是会坚持 自我。而到头来如果真的摔交了,才能明白朋友雪中送炭的温情。 真的朋友会怜惜你,再拉拉你; 假的朋友会希望你后悔至极。 (14) 从荷兰回来后的一个星期,贾林去了剑桥三次,所有她认识的,陆雯雯认识 的同学都问遍了,可谁都没有跟高高联系过。她又扩大到自己认识的所有人,不 管是在剑桥,伦敦,诺丁汉,曼切斯特,丽滋,甚至问到苏哥兰的爱丁堡。除了 不认识高高的,没有人曾见过他。 “如果你跟五只动物被困在将沉的船上,它们是老虎,猴子,牛,马,还有 羊。假设只有你会游泳,但是你只能救一种动物。那么,你会想救那只动物,还 有最不会救哪只?”贾林不停的打着电话,她开始对能找到高高表示绝望,而每 次电话开始都问别人这个问题。记得自己对这个心理测试的回答是想救羊而不想 救老虎,代表自己会在危急情况下用自尊来保护自己的爱情,她的确曾经抛弃了 自尊,很贱格的去找李木城。而高高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救老虎而不救猴子,证 明他是个会不惜放弃金钱去挽救尊严的人。贾林现在才真正体会了高高的这个性 格,因为高高曾经忍受失败的保护贾林到她最终还是伤害他,自尊心极强的他现 在离开这里去保护自己。 “你会救什么动物?”她现在最想知道每个人都是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的,因 为她的心好像散开了,不知道该怎么拢到一起来。 坐在沙发上,她想着高高的样子。那个带金丝边眼镜的高个子广东人,她不 喜欢的南方人。可是那个人在她心中转了一圈然后消失,他的影子就留在了那里。 她想听歌曲,去翻自己的CD架,发现一张没有封面的CD,是刻录盘。这让她想到 了什么,贾林搜索着记忆,哦,对了,高高曾经从剑桥来看自己时带来Photoshop 的软件并附带了这个刻录盘。高高说她可以听,因为里面只是歌曲,可是她当时 以为那只是高高误装进的东西,就没有动。现在,她要听听,因为那是高高的东 西。 “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抹去雨水双眼无辜的张望喜欢你,那双眼动人; 笑声更迷人,愿再可,轻抚你她无比激动,这是beyond的‘喜欢你’,高高当时 用这个方法表达,可是愚笨的自己却根本不知道。高高早就在关心她,在用自己 的爱来抚平她的伤口,可是她心中从没承认过。CD中只有‘喜欢你’这一首歌曲, 贾林从来不知道原来以为高高误装来的CD竟然是他第一次向自己表达。她听着反 复刻录的‘喜欢你’,眼泪流下来,很涩,因为它们流的太晚。 为什么,不让我早点听到CD,不让我早点醒悟? 周末,马可带雯雯来她家中玩。从回来到现在,雯雯跟她联系过,可是每次 都很冷淡,而见面可是头一次。马可把雯雯推进屋子,关上门说出去买pizza , 雯雯倔强的喊:“可以打电话叫,傻瓜!”她没有看贾林,只是坐进沙发。 “雯雯,你别生我气了,我现在已经很惨。” “我当初没告诉你么?你听了么?”雯雯很赌气的说。 “现在我就在这里,如果你不要在看我,我也无能为力。”贾林静静的望着 陆雯雯,默然的等着雯雯宣判她的罪。对方还是没有看她,低着头,可是用手抹 着眼睛, “雯雯,你别哭,我罪有应得。”贾林上前,搂住雯雯。雯雯把眼泪擦到她 白色衬衫上才算数。“你也是,我哭无所谓,要你把美丽眼睛哭坏了,大家都不 会给我面子的。”听雯雯这么说,她感到一阵温暖,这舒服感觉好久没有体会到 了,从高高离开后。她也掉下眼泪,因为友谊的得而复失。 “那你现在想怎么办?”雯雯抓住她的手,用泪眼问着她。其实,让她怎么 回答,高高找不到,人间蒸发可能就是这个意思吧。明明知道人在这里,可是怎 么都无法找寻的到,这种感觉很糟。我该怎么办?她最近常常问自己。 “你想放弃么?”雯雯继续问。 “我要放弃什么,高高?他走了。” “我是说找他,你想放弃寻找他么?好久了,你都没有休息过,你一个人怎 么熬过来的?”雯雯说着眼泪又掉下来。 “我从没想到身边已经有个林黛玉,看你哭的。” “在我面前还装坚强么?我应该好好帮你的,可是”雯雯觉得自己有点过份, 为什么不早点来看看贾林。让她一个人在冬天里待到现在,总没有件合适大衣的 她。 “那我该怎么办?我已经到处找他,可是没有。” “9 月份,等到9 月份,他总要回学校吧。”雯雯突然想到这个,脸上显出 很兴奋的样子。 “我还能等到9 月份么?就算我等,他能等么?很明显,他是去忘掉某些事 情,恰好也包括我。”她很平静的说,不过心里早就空空的,连伤心都没有。 “那你想放弃了?其实,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像高高这样优秀的人,也是有 的。”雯雯不希望一向冷静的贾林变的忧郁。 “不能放弃了,因为投入太多,我只能等在这里,到什么都没有的时候。” 她说着,但突然觉得这句话很熟悉,好像在重复着谁 第二天,她坐着马可的车,下到海滨城市布莱顿。她昨天想到高高曾经跟她 一起玩在布莱顿码头游戏厅里的投币机,因为看见高高输了好多硬币,她便让他 换台机器,可是高高的回答是:已经投入太多,没有办法离开。昨天晚上,她跟 雯雯说了差不多的话,她突然明白为什么高高会那么回答她。因为喜欢一个人许 久,投入太多而无法轻松离开。就像现在的自己,知道自己心中之人应该是高高, 满世界的寻找,还怎么能放弃? 时间太久,投入太多而无法放弃。 他们直接开到那个依旧堂皇的游戏厅,马可将车停在门口。下了车,贾林先 停住,因为她没有发现这里有高高的车,不过这也没什么,她要进去好好找。马 可看出贾林有些犹豫,在车里伸出右手,将食指跟无名指卷在一起,说“good luck” , 她看着,心中感激万分。Cross your finger 是‘幸运’的意思,能有像雯雯马 可这样的朋友,老天可怜我,因为我丢掉高高。 人很多,跟以往一样。烟雾缭绕的,她在门口觉得气短,掂起脚往里面望着。 她看不见那几台投币机,因为人将通道都堵上。被众人挤来挤去,她终于来到了 曾经很喜欢玩的投币机处,一下子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有点晕,心也一下子 提了起来,高高真的在。 有时候眼泪是不听你话,想装的可怜,它却不捧场;想坚强留下尊严,可是 它却掉下来。贾林抹抹自己的眼睛,告诉自己不能哭,你找到他了,上前跟他说 话呀!可是她的脚不听话,她无法动弹的站在原地,任凭每个经过的人挤她撞她。 她笑着看高高,他一点没变,当然,才过去几个月,可是她怎么觉得有几年那么 久?还是金丝边眼睛,有时候高高吻她,她会笑着摘掉他的眼镜说玻璃碎了会扎 人。这个高个子南方人现在正投入的看着机器,一颗一颗投入硬币,可是好像入 多出少,可是,他还是低头不动地方的玩着。 贾林没有靠前,她要好好看看他,因为有太久没见。有时候在心中会害怕想 不起他是什么样子,那种时候她会害怕高高从心中离开她。可是,现在他就在眼 前,她要好好记住他的样子,下次再丢了他也好回忆。她笑了,为什么还会丢掉 他?我要紧紧的贴在他旁边。想着想着,突然听见机器出硬币的哗哗声,高高中 了!他放进去的硬币终于给他带来好运,让好多的硬币掉下来。哇,听那响亮的 声音,硬币还在掉。高高此刻也显得很兴奋,等声音停了,周围有好几个人都拍 手叫好,他抬头看看大家,笑着。但是一下子,他的笑容停在脸上,然后是惊讶 和怀疑。贾林知道自己哭的时候其实很难看,因为她鼻子会很红,声音会很哑, 可是她走向高高,就算不是美丽的,她也要走向他。 “祝贺你!”她大声说,因为人好多。 “你怎么来了?”高高眼睛一直没从她身上移走,他上下大量她,还是怀疑 自己看错了。 “我不知道你在哪里,一直在找你。”贾林埋怨自己沙哑的声音和不听话的 眼泪。 “你找我?”高高心情很复杂,他从没想到过在游戏厅投币机中了许多硬币 后,抬头可能看见贾林。上次离开她,他先去了荷兰,因为听过谁说,尊严丢在 哪里要在哪里找回。他去过每个同贾林一起玩过的地方,可是他嘲笑的想到,贾 林好像自己的眼镜一样,总挂在自己的眼前。他向Elephant Castle 的老板要了 同样的玫瑰,把它扔到去7 个风车镇的路上。可是,他发现当时眼前美丽的郁金 香,很希望能够跟贾林一起看,可是她不在,是件很遗憾又没有机会挽救的事情。 后来他回到剑桥,然后开车到布莱顿,想安静的待一段时间。他知道自己暂时不 会忘掉贾林,那么让我好好工作吧,他对自己说着。可这时他又看见了她,这让 他好像前功尽弃一样的惊噩。 “因为我有事情想问你。” “什么?” “来了多久了,今天?” “2 个小时吧。” “一定没换过机器吧。” “没换过,来了就在这台机子上玩。”高高如实回答。 “为什么不换台机器,运气也许能转好的。”贾林深情的望着高高,她知道 自己在等待高高对她的宣判, “因为,时间太久了,我无法放弃。”高高眼睛也红了,可是他没掉下眼泪, 只是很坚定的看着贾林。 “但是,你有收获了。”她看着掉币口,微笑的看着高高。 “哦,是啊。我没想过会这样的。” “我不会让你放弃这些硬币的。”贾林有点急,他没明白自己的意思么?为 什么还在怀疑。 “我也不会,因为等了太久。”高高微笑。 我永远不会让他知道我曾经那么疯狂的找寻他,偎在高高怀里的贾林想着。 因为,这次我也要有自尊并快乐的活过。 你知道终极幻想么?Final Fantasy 8 是个很好玩儿的日本游戏,尤其里面 主人公都制作的极其美丽逼真。坏人死掉了,男女主角都在急切的寻找对方,当 男主角最后倒在跟女主角不同的空间里时,从天上掉下一片洁白美丽的羽毛,女 主角接到了它。王菲的Eyes On Me作为背景音乐配合的十分好,让人有种迷茫的 心酸。 每个人都有幻想,如果是最最顶端的幻想,就是终极的幻想。如果给我一个 机会,我会说我幻想自己得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