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血染的局外人之吻 房间的门紧紧的锁着。我茫然的坐在书桌旁。桌上整齐的排列着那七片枫叶。 我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是怎么拿起这七片枫叶,我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是怎么走进房间, 我甚至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是怎么坐到桌边,又怎么将这七片枫叶排列整齐。我还能 记忆些什么呢? 忽然之间,我站了起来,推翻了椅子,并疯狂似的将所有书桌上的东西全部扫 落在地。接着发泄般将翻倒在地的椅子举了起来,猛烈的一次次向墙上摔去。发出 巨大的声音。这个声音甚至掩埋了我的嘶吼声。直到椅子彻底毁坏,我依旧没有停 手,继续挥动着双手向墙上砸去。我一声声的嘶吼着,血泪让的眼前一片血红色的 模糊。为什么?为什么总在我将要忽略或者淡忘一些痛苦的时候,都会有人来刻意 剥开这鲜血横流的伤口。为什么?我问着自己,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我呜咽着, 顺着墙角跪坐在地。手撕扯着头发想分散心中痛苦,但却丝毫没有作用。地上交叠 的有七片枫叶。血红色的枫叶,刺激着我的眼睛仿佛在逼迫我回忆着什么。记忆再 次变的鲜明!我已经埋藏的记忆啊! 房间的门被急促的敲响。布勒德站在门外相当焦急的等待着。他已经明白到那 七片枫叶对我的影响是巨大而严重的!因为当时捡起那些枫叶的我仿佛已经没有了 灵魂。就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做着机械式的运动。我甚至曾被掉在身前的超市购物袋 绊倒也毫无知觉。布勒德连喊了我好几下,我却丝毫没有反应。只是捡起了枫叶, 径直走回房间锁上了房门。布勒德却连我为什么这样都不清楚。他非常担心的将所 有东西捡起,迅速跟着我回到了房子里,但被锁在了门外。将所有物品放好后的布 勒德见我迟迟不出来,只能在客厅里踱步。试着想通那些红枫叶和我有什么样的联 系,却始终没有答案。然而此刻他听到了我房间内震耳欲聋连续不断的响声后,终 于忍不住开始敲门,想确认我没事。 我充而不闻布勒德的敲门声,只是呆滞的看着落在地面上的枫叶。任凭血泪不 断的流着。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为什么我还活着?我应该随着他的笑容一起灰 飞烟灭。一个用来装水的玻璃杯此刻正摇摇欲坠的在桌上摆着,而终于选择的下落。 “哗啦”一声,玻璃杯四分五裂。溅起的玻璃碎片甚至划伤了我的脸,有一点血逐 渐流下。我看着那摔碎的玻璃杯,用手指轻轻擦了一下流下的血迹。伤口就在这片 刻间消失不见,我的脸依旧透着完美无暇的苍白,丝毫没有岁月的痕迹。就是因为 这样,我才不会死。任何伤口都能很快的恢复!甚至连银刀刺进心脏也不能要了我 的命!我是不会死的! “呵呵!哈哈哈哈!”我开始笑,疯狂的笑着,血泪却更汹涌的顺着眼角流下。 我跪坐了起来,向着那玻璃杯的碎片爬去。手被四散的玻璃削割破,却又立刻恢复 原状。我颤抖着手从地上拣起了一块最大的玻璃碎片。借着窗外的星光,我感觉到 这块玻璃碎片正闪烁着仿佛钻石般耀眼的光芒。我不知道现在发出着声音是哭还是 笑,但我管不了那么多。我用双手握住了这块碎片,用力的握着。玻璃深深的陷入 我的手掌中,血从手掌顺着手臂流下滴落到了地上。而我却似乎没有感觉,只是着 魔似的看着那尖锐的不能被手掌包围住的那一端。我停止了笑声,甚至连喘息声也 停了下来。安静,房间里忽然变的相当安静。门外布勒德敲门的声音却变得更为急 促响亮。 我用自己也想不到的速度,将尖锐的玻璃碎片刺向了自己的胸口。我惨呼着, 心脏被刺穿的痛苦再次出现在我的身上。我不能控制的向前倒去,散落在地上的玻 璃碎片纷纷插入我的身体。虽然血蜂拥而出,我完全没有力气拔出那插在我胸口的 利刃,但我还活着!我依然可以感觉自己还活着。甚至那些不算严重的伤口已经开 始愈合。 “不!不!不!谁来救救我?天那!谁来救我!”我咳出了鲜血,我仰躺在了 地上,我的血泪流向了头发的鬓角。 破门声传来,同时也传来了布勒德的惊呼声:“哦!老天!艾丽!你在做什么?” 布勒德来到了我的身边,见我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放在胸前的手更是鲜血横流。 “天那!你都在干什么?”布勒德一下将我的手从胸前拿开,而我只是呆呆的看着 屋顶。接着布勒德看见了我插在胸口的那块碎玻璃,他忍不住再次惊呼:“艾丽! 你疯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你忍着点!”说着,布勒德一手托起我的上身, 一手握住那块碎玻璃猛的向外一拉。我闷哼了一声,口中再次吐出鲜血。布勒德二 话不说的将玻璃丢开,一下抱起我。而我却在他抱起我的同时,将散落在手边的七 片枫叶死死拽在手中。布勒德没有发现我的动作,却看见我的床上都是破碎的椅子 碎片。他想也不想的抱着我穿过客厅来到他的房间,轻轻的将我放到床上。又走了 出去,回来的时候再次带着一块湿润的毛巾和一盆水。又一次,布勒德替我处理了 伤口。 一切都处理完后,布勒德背对着我坐在床边,久久没有出声。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时,他却一下按住我。望着我的淡紫色眼睛里似乎充斥着一 股令我无法解释的情绪。“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艾丽!告诉我理由!”他 终于忍不住说道。 我则勾勒起了一丝笑容,说道:“没有理由!反正我不会死!你又何必追问!” “你这算是什么?什么叫你不会死?没错!你是怪异的离谱!我没见过心脏被 刺穿的血族还能活下去的!你是第一个!但不会死并不代表不会痛苦!为什么要折 磨自己!为什么要用这样血腥的方式折磨自己?”布勒德朝着我吼道,眼神中透露 着愤怒。 我并不知道他在愤怒什么,但我却无法面对他的眼神。我调转过头不再看他。 布勒德却硬是板过了我的脸,吼道:“看着我!别把我当一个局外人!给我一个你 可以解释的理由!否则你就发誓再也不做这样的事!” 我听到他的话笑了起来:“局外人?呵呵!你以为你谁?你从头到尾就是个局 外人!你只是个忽然闯入我的生活,打乱我生活的人!我为什么要给你理由?为什 么我要对着你发誓?哈哈!太可笑了!你根本不了解我!”我的眼神冰冷。 “啪!”布勒德狠狠的甩了我一巴掌。我停止了思维,惊讶的看着他。 “我是局外人?很好!这是你说的!我的确不了解你!非常的不了解!非常非 常的不了解!因为你根本不让其他人了解你!你就像一只蜷缩在自己建造的世界中 的一只可怜的乌龟!不!我认为乌龟都比你强!你完全否定了自己的存在!真是可 笑!简直太可笑了!我完全看不出你这样的女人有哪一点吸引我!有哪一点值得我 关心你!这简直…简直是匪夷所思!可不幸的是就是你这样的一个女人,却偏偏让 我的眼神再也离不开你!而你偏偏还是血族!太可笑了!你说我是局外人!是的! 我承认我是局外人!但现在我就要让你知道,我不再是个局外人!”布勒德一把拉 过处于震惊状态的我,狠狠的吻上了我的唇。 我任布勒德吻着,思绪处在停滞的状态。我甚至无法完全接受理解布勒德刚才 的话。这到底算是什么状况?他先是打了我!说实话,我有生以来这是第一次被人 打。而接着,他又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还说什么他的眼神无法离开我!我只 能把他的话当作听错或者是他口误!可现在…现在他在做什么?他在吻我吗?好象 是的!从一句“局外人”就可以引出那么多事吗?我甚至怀疑这一切都是做梦。然 而唇上的温度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我却连反抗的念头都兴不起。我只是瞪大了 眼睛。 终于,唇分。布勒德淡紫色的眼睛对上了我的黑色眼眸。我忽然感觉到他的眼 眸是那么的漂亮。布勒德见我始终瞪着大眼睛一语不发,不由露出一丝苦笑:“别 这样看着我好吗?我说不定会为此后悔!我不该说这些!” 我依旧看着他。 “对不起!我刚才不该打你!但我不会为了刚才的吻向你道歉!或者我真的应 该承认自己对你来说只是个局外人!”布勒德轻轻抚摩着刚才我被打的地方。 我僻过了他的手,不再看他。我淡淡的说道:“你出去吧!” “艾丽!你…!我!”布勒德的手僵在了空中。 我阻止了他的话,我明白他的意思:“你放心!我不会再做出这样的事!我发 誓!但现在,我请你出去!我想静一静!让我静一静!好吗?” 布勒德无奈,只得离开房间。房间里再次剩下我一个人。 许久之后,客厅的钟声敲响夜晚十一响。而布勒德依旧不住的徘徊在客厅中, 而他房间的门在此时被打开。他忙看向我。却发现我正穿着他的衬衫走了出来,原 本凌乱的头发也被梳理的非常整齐。灯光下的我显得无比苍白而美丽! 他惊异的看着我,说道:“艾丽!你……!” 我平静的看着他,说道:“我的上衣都是血迹,所以借你的衬衫穿一下!我要 出去!” “你要出去?”布勒德疑惑的看着我。 “是的!一个人出去!”我点头。 “可我们昨天才说过不要单独行动!”布勒德忍不住道。 我走到门口,边换上鞋边说:“我知道!但这次我必须一个人去!”说完,我 打开了门。迎着夜晚的风,我转过头,对布勒德再次说道:“别企图跟踪我!我不 会让你跟上的!”我看着布勒德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的眼神后,不由自主的冒出一 句话:“布勒德!你的眼睛真美!” 说完,我整个人消失在了夜色里。 布勒德走到了门口,抬头看象星空,默默的说道:“请不要给我希望好吗?艾 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