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青紫从我的脚上退去了,却退到了心里。 激动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我也开始平静地考虑我们的将来。我却找不到出路。 他变得比以前更体贴,更温柔。可我已经看清楚了他骨子里的痞性,我变得开始怀 疑一切,再完美的玉石有了裂痕,也就失去了它的光华,感情也是如此。 我的轨道已经跟随着他偏离我的方向。可能属虎的人都有潜伏的野性,但绝不 是痞性。可紧接着发生的事,却让我觉得自己也沾染了他的痞性。那天他打电话到 我单位,说小威的老婆有事求我。我感觉特奇怪,小威我没有接触过,但从他的口 中我知道他俩是同乡。小威的老婆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能有什么事求我?但碍于 他的面子,我还是答应见她一面。 他和小威夫妇在楼下等我,我一看小威老婆的样子。没有丝毫的犹豫就改变了 到茶楼的决定,把他们带回家。那女人一进屋就扑通往地下一跪,吓得我连忙把她 拉起。看着她凡是露在衣服外的肌肤没有一丝不带伤痕,我心底也猜出了几分。虽 然我是初次看到她,可听着她的遭遇,我还是一阵阵的心痛。 一对没有学历,没有一技之长的新婚夫妇,来到昆明投奔他们八秆子也打不着 的亲戚。这亲戚在昆明开了个皮靴厂。有了钱就有了势。在头天晚上,喝醉酒的老 板发现了独自在守仓库的她,预行非礼。就有了反抗与暴力。虽然电视演过无数, 可亲眼看到,亲耳听到,我还是第一次。 我声音有些发颤‘那你想怎么样呢?’这时那小威接过了话‘我要去和那杂种 拼命,她死活不让我去’她女人忙说‘他去只有送死,那狗日的养了五条狗(保安), 派出所的都是他干亲家’夫妇俩边说边用眼睛扫着一言不发的他。我装做不懂‘你 们如果要告他,我有几个朋友是大律师。我可以请他们帮忙’。那女的忙说‘不能 告,不能告,我以后还要做人,再说也告不倒那狗日的’我心底也不是很赞同他们 打官司,那些人事关系的复杂不是能预计的。‘那你们现在该缺钱吧,我去和那人 谈谈?’小威很有骨气的说‘我不要那狗日的一分钱,那狗日的钱太脏’。‘那我 们就无能为力了’我强调了‘我们’。 我话刚出口,那女的扑通又跪下去了,在我忙不迭的拉她的时候,小威也来个 妇唱夫随。我有点火了‘要说话,就好好坐着说,要不就出去’。逼我呢! 那女人起来坐着又开始哭,(一招一招让我应接不暇)。小威说出了我预料中 的目的‘我在昆明只有一哥一个朋友,我只有求一哥帮忙了’‘难道打他一顿你们 就会好过些吗?’‘这口气不出,我这辈子也没有脸见人’。我差点就脱口而出 [你要出气你自己去,关我们什么事],可我不能,在那种情况下,有点同情心的 人都不能说出那句话。 这时候一直在我身后的他把我的手轻轻一握,我回过头,我第一次看到了‘一 哥’的风采,虽然他的嘴角含笑,但他的表情是严肃的,他的眼睛充满着睿智的光 芒。我读懂了他。我点点头。 接下来的事,估计我父母亲眼看到也会认为是自己眼花。我和他一起去了他的 老巢,一起挑人选,一起制定实施计划,浑身牛仔装的我好似真的成了大姐大。最 糟糕的是:我居然没有一丝不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