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风萃云荟 宽阔的大殿,身在其中恍若处于太空,令人疑似渺无边际。举目皆是雕梁画柱, 华丽却不失庄重。数棵长青植物座落在殿内四周,亦为之点上柔和的景致。 天井下方有一座喷泉,中间的塑像是神话中日摩天女神降服飞殚邪魔的故事, 周围绕着天宫十二仙女嘻戏飞翔的模样,或坐或卧,或跳或飞,无不生动逼真,直 见匠工之细。最上层是一头伸长双翼的石狮,正要起飞的样子。清冽的冷泉自石狮 口中源源不绝地涌出,飞溅而下,在女神像及仙女旁澜起了一片水幕,晶莹透彻, 优丽无比。 喷泉旁有一男一女两人,女的携剑男的持杖。似乎是在等候着什么。 “岛明川,我们干嘛来这里呀?”女子开口问道。 “既然人家有意要谢谢你,就大方点接受嘛。更何况对方是‘恒阳帝国’的皇 帝,好歹你也该卖人家一个面子吧!” 原来这两个人正是昨夜烟花和岛明川征南。烟花在山谷中出手相助的正是恒阳 帝国皇帝亲自率领的军队,当时因判断之错误入山谷,幸得烟花帮助,否则大半精 兵就将命丧黄泉了。 阳帝国皇帝得知有高人相助,相当高兴的派人去请烟花两人,希望能当面致 谢。 两人此时正在恒阳帝国位在首都开阳城的皇宫中,等待着皇帝的接见。 “皇帝不也是个人,为什么我一定要等他,然后卑躬屈膝……。”烟花一甩发 浏,蛮不在乎地说。 “他可不一样,他是全瑟以大陆最为人所尊敬的王者,当年他在弱冠之时曾凭 一己之力在城外击败暗地中来袭的刺客忍者团,又在福原会战时以一夫当关万夫莫 敌之势,逼退了来犯的松平国大军,保住了因调派失宜而无军驻守的开阳城……。” 征南如数家珍般。 “够了够了!你对他还真了解呀。” “当然了,他可是我小时候的偶像。这些事发生时我们都还在襁褓中呢。要不 是因为他,恒阳帝国那能在瑟以大陆上拥有领导的地位。谁要提到‘升阳之皇--云 傲龙司’这个人,都得竖起姆指称赞。”征南说得颇为兴奋。 “呦,说得他好像圣人一样,那我问你,人家是请我,你来干嘛?”烟花轻轻 地说。 “那有什么问题,因为我是你的特别助理呀!” “你脸皮还真厚。”烟花笑道。 长廊的彼端出现了四位衣着素雅的女侍,向着两人缓缓走来。领头的一位躬身 开口说道: “抱歉让两位久等了,皇上请两位入内相见。” “那里那里。”征南学着打躬作揖,只是动作不熟令人莞尔。 “那么,两位请随我来。”女侍掩面微笑说道。语毕转身而行。 烟花两人跟在女侍身后走着。 烟花用手肘推了推征南,笑道:“看样子你的礼法课学的不好喔。” “呵,我只是很少这样作,不熟罢了。”征南一边说还一边重覆着打揖的动作。 长廊的两侧排列着整齐的红色巨烛,熊熊的火光照的满室光明,烛台旁蜡泪成 堆,看似奢华其实也象征着帝国的强盛。走到尽头是一扇铁铸的巨门,门前有四名 全付武装的卫兵。卫兵见到女侍点了点头,替一行人推开门。 “皇上正在龙武厅上等你们。”其中一名卫兵说道。 进了门,所见仍是一派恢宏,地上铺设着枣红色的长毡,一直向前沿伸直到一 座铭黄色的阶梯前。阶梯也是装饰华美,隐隐透着一股高贵庄严的气质。沿阶梯拾 级而上可见到一张大椅,大椅之后是一张绣着东升旭日的白色大纛,看样子这儿该 是皇帝上朝的地方。 “两位这边请。”女侍伸手示意两人朝隔壁大厅而去。 棒壁正是云傲龙司用来宴请宾客的龙武厅,一进厅中迎面所见是一整面的落地 窗,窗外景色绝美,置身于厅中彷佛是被大自然包围一般。厅中有一张巨型圆桌, 席上坐着十八名男女都是身着武将装束。而另有一人独自站在窗前,那人身材高大, 银色长发披在背后,身着白色曳地斗蓬,正以一种潇洒的姿态望着窗外。 “启禀皇上,您的客人来了。”女侍恭敬地说道。 窗前的男子听到女侍的话转过身来,斗蓬因他的转身被牵动的刷刷响。男子面 孔方正,一对眼睛像鹰一样慑人,唇上蓄着短须更添几分威严。他就是当今瑟以大 陆恒阳帝国的皇帝,升阳之皇云傲龙司。 “不好意思,怠慢两位了。适才朕因罗喉国进犯我国一事与大臣们讨论,以致 使两位在大殿上虚等,还望见谅。”云傲龙司走过来客气的说。 “那里的话,皇上勤劳国事我们当然不敢打搅。”征南说道。 烟花则是好奇的盯着云傲龙司看。 “来来,两位请坐,别只是站着。”云傲龙司走到圆桌旁招呼两人坐下。 “您太客气了。”烟花两人绕过圆桌。 “喔,忘了介绍。我是云傲龙司,这几位是阵前神武十八将。他们可是我恒阳 帝国的支柱。”云傲龙司微笑说道。 烟花两人坐了定位,云傲龙司便扬手唤侍者送上茶水。 “你们是从流川都来的吗?” “是的,我们是神海道学院毕业的学生。我是魔导士岛明川征南,这位小姐是 苍茫翼魔法使,叫昨夜烟花。”征南自我介绍道。 “苍茫翼魔法使,呦,那可不简单呀,那可是等级相当高的魔法使呀。我国达 到苍茫翼魔法使等级的魔导师也不少,只是每个年纪都很大了,我倒是第一次遇到 这么年轻的。”云傲龙司发出赞叹声。 “那里,您谬赞了。”被人如此称赞,烟花倒不好意思起来。 “你说你叫昨夜烟花……。” “回皇上,是的。” “昨夜烟花、昨夜……我在很久以前好像也认识有人姓昨夜的。”云傲龙司偏 着头想。 “真的吗?这个姓可是很稀少的。” “呀!昨夜锦!你认识有人叫昨夜锦的吗?她好像也是流川都人。”云傲龙司 突然相当兴奋地问道。 “她是我母亲……。”异地听见亲人的名字,烟花不觉垂下了头。 “昨夜锦是你母亲?”云傲龙司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惊讶脸色。 “那……她现在好吗?”云傲龙司压抑心中的混乱问道。 “她已经去世许多年了……。”被人问及已过世的母亲,烟花感觉心中一阵酸 楚。 “她……原来她已经死了……。”云傲龙司怅然若失地说道。 “那你父亲呢?” “皇上,不好意思,请不要问有关昨夜她父亲的事,昨夜她……。”征南见气 氛不对,连忙要阻止云傲龙司继续问下去。但话未说完烟花就打断它,说道:“没 关系,这不是什么不可说的事。我是我父亲强暴我母亲生下来的,那个男人早就不 知去向!留下我母亲独自过着没有尊严的生活,一辈子带着悲伤,连死的时候她还 自己安慰自己,说什么自己守住了自己对爱的抉择,可以无悔的走了。” 烟花说的气愤,不知不觉间红了眼都不自知。 云傲龙司则是面色苍白,一手扶住座椅手把,一面喃喃地说: “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原来……原来……。” 众将军见他脸色不对,连忙关心道: “皇上,您没事吧?要不要召御医来?” 云傲龙司挥挥手。“我没事,不用担心。” 此时宫外突然号声大作,众将军尽皆变了脸站起。一个传令兵匆匆地跑了进来, 噗咚一声跪下。 “皇上!前线回报,罗喉国大军趁着黑夜已经到了长野城边,边防守军正在和 他们对抗着,长野守将高仓右京请求中央援军。” 众武将中一位女子将军转身对云傲龙司说道:“皇上,要不要调动景虎军驰援?” 云傲龙司缓缓抬起头,眼中突然精光大盛说道:“不须要。先前我们误入冢鬼 谷遭到山魔族的伏击一定是罗喉国的计谋,他们认为我们现在应该元气大伤,所以 想乘胜追击。” 云傲龙司恢复了先前的神气,凛凛地说:“现在皇军得贵人相助毫发未伤,就 直接赶往长野支援便是。” 说完,便起身向门口大步走去,众武将雁行般尾随其后。临到门前,忽然伫足 回头向烟花两人说道:“不好意思,大敌当前以致无法好好款待两位,请两位在开 阳城中多盘桓一会,待我军凯旋再设席宴请两位。” 征南向烟花看了一眼,对云傲龙司作揖说道:“皇上,不知是否可以让我俩随 行?也许有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 云傲龙司听完,想了想点点头说: “好,那两位就跟着监军官一同前来吧。不过,战场无情,两位可得多加小心。” 语毕,一行人迈开步伐向宫外走去。 出了大殿,长阶下的校场早已排满了数万大军。行列分明,井然有序,而且一 丝声响也无,所有官兵都静默而严肃。只等一声下令,大军随时可以开拔出城。 云傲龙司披上侍从递来的盔甲,看了看军容整齐而壮盛的大军,翻身骑上他的 座骑,一匹通身雪白的高大骏马。十八武将依旧骑着马跟随在他身旁。 烟花两人则是随着监军官跟在中军。 “我们为什么要淌这浑水?”烟花问道。其实她对于战争也没什么特殊感觉, 只是在她心里只有一件事最重要,除了这个,其他的事便显得无足轻重了。 “跟着去,如果有需要,我们也可以帮得上忙。如果没事,就当作是吸收经验。 我们现在可是在升阳之皇的麾下,怎么可以不好好趁这机会好好凑个热闹?”征南 搓着手,挺兴奋地说。 呜呜~~蓦地响起了号角的长音,传遍了整个开阳城,整个校场也跟着沸腾了起 来,马嘶喧鸣、众军跃跃欲动,骑兵们手中紧握着缰绳,徒步兵人人摩拳擦掌,全 都为了即将再度出征而严阵以待。人海之中,白色的大纛昂然举起,在浓重的夜雾 中缓缓地飘动,像一条白龙在云海里来去穿梭,忽见忽没、若隐若现。 烟花两人听从监军官的指示跟在监军官带的中军里。监军官藤野弥久是个年过 六旬的老将,待人顶和善的。特别把烟花两人安排在自己身边。 “全军就属我这儿最安全,四面共有十八路大军围绕着中军。以往皇帝都是在 这个位置御驾亲征,可是当今皇上倒是与众不同,每次总是坚持前锋的位置,身先 士卒。每有战事在大军最前面的一定是他和那神武十八将,带头的都这么猛,底下 的人不替他卖命才怪,也难怪恒阳帝国在他手上那么强盛。”藤野弥久侃侃而谈, 烟花和征南则是不住地点头。 “呵呵,你们知道监军官是干嘛的吗?” 两人不约而同地摇头。 “其实说穿了,就是记录战况罢了,偶尔还负责分析战略。根本就像个文官而 不是武将。呵呵。”藤野笑笑说。 “是吗,大人您太谦虚了吧。”征南说道。 烟花见到藤野弥久的身边不断有骑着快马的传令兵来来去去。藤野不断地下指 令,整个军队因他的指令而有不同的动作。 “看样子您是军队的‘中枢’吧。”烟花对着藤野说道。 “呵呵,哪里,不过是尸位素餐罢了。” 这时一个衣着特殊的传令兵来到藤野身旁,和藤野耳语了几句。藤野弥久听完 立刻收敛起笑容,面色严肃。 “时候到了,该走了。两位请提起精神,我们要上战场了。” 藤野弥久高举右手,只见四面八方都有人举起手回应。他的身边有人擂起战鼓, 四周则响起长号声。 烟花向前望去,见到一道又一道波浪般的光芒不断由前向后飞驰。渐渐将整队 大军围绕在一片的黄金光幕中。 “哇,好壮观,我还没看过规模这么大的移动法愿。”征南张大嘴看着身旁绚 烂的光芒交织而过。 “这是一群魔导士一起合力才办得到的。”烟花眼中也满是惊叹。 就在那炫耀的光亮盘绕下,数万人的大军渐渐地消失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