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站起身,有些手足无措,但还是故作镇定地问:“来取车的是吗?” 她看了看我的胳膊,我挽起了袖子,她可以看到我的小臂和手缠着纱布,她突 然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可理喻?” 我摇头,她疑惑地看着我,我说:“我想,你这样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她又警惕地抬起头,她真的是很敏感的,那个蓝城曾带给她怎 样的经历? “和我很像的那个人一定是带给你……带给你一些深刻的……记忆!”我不知 怎么组织语言,只怕又再勾起她的痛心的回忆。 她不再说话,眼光又移到我的手臂,我不自然地背过手去,她忽然抬头“你因 我受伤,没有一点忌恨?” 我笑着摇头,她一犹豫,又问:“你真的拍那橱窗里的照片?” “嗯。” “为什么?” “你真是明知故问!”古强突然插进来“这小子被那照片迷住了!谁知道真人 可是太让人失望!” “古强!”我瞪他一眼,他翻着白眼,继续说:“阿念,我早跟你说了!照片 都是骗人的!丑女人也能成美人,什么不食人间烟火,都是假的!” 明汐却似是不介意,对着古强微微一笑,然后说:“我的确算不上美人!而且 我每天都是要吃饭的。” 我忍不住笑,她却突然转头问我:“一起吃晚饭,好吗?” 我当即呆住,心里乱跳,有如受了钦点一般,不由自主地点了头,古强恨铁不 成钢般地瞪着我。 我们约了时间地点,她取了她的车,临走前还叫我不要忘记,我的心花怒放当 然不在话下。 “看你这副白痴样子!”古强损我。 我心情好,不理他! 回到家里洗了澡,然后找出嘉恩在生日时送我的那件千多元的衬衫,这大概是 第一次穿,我在穿衣镜钱晃了又晃,转过头,才看到嘉恩似笑非笑地歪在门上笑得 欢快却不怀好意,还吹着口哨,我白她一眼:“大学生啊!你注意一下形象好不好!” “其实你还满帅的吗。”她上下打量我。 “怎么你刚刚发现吗?”我冲她挑挑眉毛“臭美!”她换做嗤之以鼻“是什么 人能让你这样,你那个梦中情人呢?” 我嘿嘿地笑,至今我都无法相信,那个照片中的佳人会出现在我的生活中,甚 至即将共进晚餐,还会有什么发展?我不敢奢望,因为事情至此,我已经很满足。 “瞧你的样子!哥!你可别太投入了,女孩子也会骗人的!” “行了行了!”我冲他摆摆手,投不投入有时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我走出门 去,让她告诉妈今晚我不回来吃饭。 到达那家西餐厅时,她还没有到,看了看手表,我竟提前了半个小时。这里的 环境优雅,每个台子上都放了一个小小的烛台,还有一支玫瑰-烛光晚餐?我幻想 着她坐在我的对面,盈盈浅笑,必定无比动人。望着门口,不久她就会从那里走进 来,我要不要替她拉开椅子?要是我笨手笨脚,她会不会不快?她今天会穿怎样的 衣服?突然又想起那张照片,长发及腰,一袭白衣,韵味天生,最强烈的感觉就是 她清纯. ,以及来自她明眸中的那份震憾。 想着想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却始终没有出现,开始我在想女孩子迟到 总是难免,也许塞车,也许她正急着赶来,但是当侍者一遍遍问我要不要点菜,我 看到手腕上手表显示我已经等了两个半小时的时候,我终于明白,她是不会来了! 当我又走在街道上,心里觉得无比失望,不仅这些,还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 可是,我算什么?凭什么她一定会来赴约!我自作多情、自以为是,这都怪不了别 人。古强说的对,我现在是个白痴! 爱情没有来,工还是要打。 我到酒吧去上班,刚换了衣服,老板就走进来,对着我说:“希望你的私事不 要影响这里的生意。”我知道他是指昨天晚上的事。 “不会的,老板。”我向他保证,这份工作我还想保住“打烂的东西我会赔的!” 他似是满意了,点点头,问了句:“你的手没事吧?” 我很感激地说了句没事,感谢他的关心,却听他说:“不要影响端东西啊。” 原来如此! “不会。”感激不再,毕竟很多事都是现实的。 大家都很忙也没有人来嘘寒问暖,也无所谓,没有人是给别人活的。 走过昨天明汐坐的桌子,依稀又看到她坐在那里,依然满是醉态,却仪态万千, 眉目间全是韵味。我甩甩头,对自己说她已经是过去式,海市蜃楼永远不会变成真 的楼阁。 凌晨两点我又走回到街上,看着那件因自作多情穿上的衣服,自己都很想嘲笑 自己。可是,她既然不想来,又为什么要邀请我?是成心耍我?还是……莫非,又 是因为那个蓝城? 不想她了! 可是,我竟然又不由自主地走到挂着她照片的那家影楼,‘她’依然还在,不 知为何,我却无法把‘她’和我见到的明汐联系到一起!我坐在马路边,呆呆地看 着‘她’,依然心动! 也不知坐了多久,突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它能带给你什么?”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