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醒过来时,手已经被他们反绑,几个人站在我面前。而我眼前出现的只有明 汐指着我称我为蓝城的样子,还有依稀间看到的蓝城难以察觉的笑。难以描述的心 痛,我只盼他们立时就来杀了我。 “蓝城!你小子聪明的就赶快告诉我们货在哪儿,这样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不知道!”话音没落几个人已经将我提了起来,接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一 阵阵地痛苦袭来,却始终不能掩盖住我心中的伤痛。她出卖我?我这样爱她,她却 出卖我!为了她的心上人? 我几次被打昏过去,又被他们弄醒。 我能说的只有两句话“不知道”还有“杀了我”,如果他们真的把我杀了,明 汐会否流下一滴眼泪?还是会和蓝城一起嘲笑我这只替罪羊? 那壮汉终于走过来,我已没有一丝力气,骨头像已被拆散了,如今动一动对我 都很困难。 却仍有两个人一人一只手将我抓了起来。那壮汉走近我,和颜悦色地说:“难 道你真的小命都不要了?你一直那么聪明,这次不要傻吧,为了那么点货,送了命 值得吗?” 我已经说不出话,一张嘴就会有鲜血涌出来。 他装模作样地帮我擦擦嘴角,继续说:“我向你保证,只要你说出来,一定没 事的。” 我盯着他,摇了摇头。心里已经没有丝毫求生欲望。 他终于恼羞成怒,对着我的胸口就是两拳,我一下摔在地上,一大口鲜血随即 喷出。 “吊他一夜,让他好好想想,明天再不说,就杀了他!” 我被他们吊在半空,他们在下面吃饭。我心如死灰,只盼明天快些到来,他们 一枪打死我,我就不会如此痛苦。到这时候,我终于明白,我做出的一切都是白废, 对明汐的爱恋在她来讲是个天大的笑话,她真的当我如白痴一般,她从未想过对我 珍惜,她只想着她的蓝城,我在她看来是一文不值的。古强说过迟早有一天我会死 心,这一天终于来了!但是,也许我明白得已经太迟。 我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也越来越虚弱,也许生命已经在离我远去了。我送掉 了这条命却也只换来我的清醒,这值不值得? 在时而清醒时而晕厥的状态我终于看到了一丝曙光,也许是我最后一次看到阳 光,我艰难地睁开眼睛,忽然‘哐锒’一声,铁门被推开,古强第一个冲了进来, 接着他进来了十多个人,我竟看到了彪叔。古强一眼便看到了我,刚要冲过来,却 被彪叔喝止。 那壮汉看到彪叔却是一呆,随即恭敬地说:“啊,什么事会劳动彪叔大驾?” “我是来要你放人的。”他指了指我。 “我没有听说他和彪叔有什么关系啊,不然您的小弟我敢放肆吗?” “大哥雄,我老实告诉你,这个是我刚收的小弟”他指指古强“那个是他的兄 弟,我是一定要带他走的。”我一惊,古强竟为了我入了黑社会! “这小子骗了我一批货,我是一定要他交出来的,不然我回去怎么向老大交待?” “跟你老大说我负责,叫他来找我!” “彪叔,这不合规矩啊。” “我就是不合规矩,你怎么样?”彪叔已瞪起眼睛。“我好好同你讲,如果你 不卖面子,想你也回不到台湾去见你老大!” “我……”那大哥雄已经惧怕。 “放人!”彪叔断然命令。 我终于被他们放了下来,古强立刻冲过来,我竟也连累了古强,害他做了不想 做的事。我张了张嘴想说话,可是好难。古强眼里含满了泪水,我第一次看到他哭 “我要知道你找她会是这个后果,我死都会拉住你的!” “古……强”我终于发出了声,可是血又滴滴答答地流出“对……不……起。” “你不是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你自己!”他悲愤地说。我却再也张不开眼睛, 我听到古强大叫着我的名字,叫我支持住不要死,可那声音越来越远……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我听到不断地有人说:“阿念,你醒过来吧。”一下是 男声一下是女声,然后听到有个女孩子的哭声。可我始终睁不开眼睛,只感觉到很 累很累,周身是难以忍受的疼痛。可是,始终有个影像在我脑中,是明汐,是她那 副让我不可理解的表情。 我想问她,明汐你为何对我如此绝情?但那影像轻蔑地对我一笑,没有任何回 答。 当我终于可以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一片白色,我身上插满的管子,和床边趴 着的晓薏。 “晓……薏。”我喊她,声音小得可怜。她还是惊醒了,望着我,眼泪伴着笑 容,看着她哭肿的眼睛,我说:“怎么……哭了?” “干吗?我到底是个女孩子,哭一哭不行?”她跟我顶嘴,眼泪却又落下来。 她冲外喊到“古强,快进来,阿念他醒过来了!” 古强立刻冲了进来,看着我,颤抖着声音说:“我以为你小子见阎王去了呢!” “是……是见……见过了,不过……他说我……死的样子……太丑,把我…… 赶回来了。” “古强!你还咒他!”晓薏生气地指着古强,又转向我,声音温柔了许多“你 啊,还有力气开玩笑?你知不知道,古强抱着你出来时,浑身血淋淋的,我差点吓 晕过去。到了医院医生说你很危险,警察也问这问那,后来医生说虽然你动了手术 但是仍未脱离危险期,要看你能不能醒过来,我们两个已经傻了。古强当时就说, 如果你出了什么事,一定会把那个女的杀了!”晓薏给我讲着过程,眼睛不时地瞟 着我。最后她终于小心翼翼地问:“那女人,真的要你替那蓝城顶命啊。” 那毕生难忘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我闭上眼睛,只盼有什么仪器可以将这段记 忆全部抹去,我实在难以抵制住它带给我刺心的痛楚。 “你昏迷了整整六天啊,还好,你醒来后就开玩笑,我还以为你经受不住这些, 一蹶不振呢。” 开玩笑并不代表我可以经受住这打击! 我冲他们笑,无论我如何,始终有他们在我身边。 晓薏把医生叫来,他告诉我至少还要住半个月医院,回去再静养两三个月才能 完全复原。 “你呀,”晓薏还是滔滔不绝“身体还很弱,不要乱动知不知道,我已经叫阿 妈炖了汤给你,现在就回去取。”她要古强照顾我,便跑了出去。 奇怪,古强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靠在窗边看着我。我知道,他猜中了一切, 但此刻绝不是幸灾乐祸,而是同我一样的难过。 晓薏走后他终于走过来坐在我的床边,吸了口气,说:“是那女人通知我去救 你的。”我一惊,她还会想到救我?“可是这跟捅了你一刀再送你去看医生没有区 别。她还要我不要拆穿你的身份,省得前功尽弃。你听听,她把你当做蓝城送去死 是一件丰功伟绩来的。阿念,如今不用我说什么,你也应该看清楚这个女人了! 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我是怕日后她一招手,你又会走过去!“ 我看着他,泪水已经滑落。 “阿念,你善良单纯,可是别再被那个女人蒙蔽你的眼睛了!你爱她!你已经 爱她爱得太多了!她却只会一次次地伤害你!她不配,你放弃吧!” “古……强”我哽咽。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