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瘦西湖 要是把西湖比作丰满妩媚的少妇,有一种雍容华贵的韵味,而瘦西湖就是清秀 婀娜的少女,多几分纤柔羞怯的情意。 那天,我独自南门入,其时晨光微曦,游人寥落,四野悄然。 进门后,随之一道长堤,逶迤北去。沿堤漫步,不久则见一翘角式四柱方亭, 临水而建。亭正西面书有“长堤春柳”,并附联题曰:“佳气溢芳甸,宿去澹野川。” 玩味诗意,登亭远眺:东面,那随势舒展宽阔的湖面上,微波粼粼,柳丝拂水,湖 心小洲上茂林修竹,确具“野川”风韵;西面,顺堤延伸的花圃,青树碧蔓,叶稠 野翠,诚为“芳甸”佳境! 乘兴而行,不久“徐园”便近在咫尺。满月形园门面南而设,一对石狮雄踞两 侧。进门后,沿曲径向南,有小石板桥向南,小石板桥随势高出,桥上沟渠引湖水 注入荷池,池四周叠以黄石,并环植桃柳,过小桥经碑亭,至“听鹂馆”。由“听 鹂馆”西面的“吟榭”而出,有曲廊与“疏峰馆”相接。馆内湖石突起数峰,稀疏 有致,奇古怪异。西行,到“澄鲜水榭”,是游船登驾停泊之处,徐园之景至此而 尽。 出徐园径小虹桥可至岛园——小金山。首先映入视野的是敞厅三间,厅前有百 年松柏两株,繁茂苍郁,绿荫满庭。东西墙隅以湖石峭壁,散漫洒落,点缀天然。 由庭院东去,有琴室临水。室后有石额名曰“静观”,乃清代书家邓石如手笔。院 内,沿墙筑坛,花木幽深。此处老桂殊多,或三五丛立,或二三成行,浓香外溢, 金黄出墙。院内曲廊联络着“木樨书屋”、“小桂花厅”、“月观”等建筑,三面 廊,饰以雕花水楹,窗棂空阔,屋宇高敞,确是赏月佳处。试想皓月当空,水中月 动星移,天空流云行水,四野静谧。这里的一切将会显得多么地薄俏、缥渺、恬静、 神秘! 游瘦西湖,白塔是必去的。话说“白塔”,尚有一段轶闻。据《清朝野史大观》 记载:“乾隆年间,帝南巡至扬州,其时盐商纲总为江姓,一切供应皆有江承办。 一日帝幸大虹园,至一处顾左右曰:此处颇似南海之琼岛春阴,惜无喇叭塔耳。纲 总闻之,以金贿帝左右,请图塔状,盖南人未曾见也,即得图,乃鸠工庀材,一夜 而成。次日帝又幸园,见塔巍然,大异之,以为伪也,即之,果砖石成者。询问其 故。叹曰:盐商之财力伟哉!” 这个轶闻的可信性,我们权且不去考证,但就白塔而言,以其秀丽挺拔、卓然 不凡的英资确实为瘦西湖增色不少, 匆匆地游览了“白塔” ,便径往心仪已久的 “二十四桥”。 提起“二十四桥”,我们常会不自觉地想起唐人杜枚那首《寄扬州韩绰判官》: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萧。”以及 姜夔《扬州慢》中:“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 谁生?”的这段佳句。“二十四桥”因此也似乎成了扬州美丽的化身。 游“二十四桥”,须穿“白塔晴云”。过“林香榭”。但见水边数株老柳,几 丛芦苇;青砖小路,花草幽深。沿湖而行,随处可见池荷水蒲,林木际天,颇得田 园野趣。至一小岗向西下坡,有楼赫然在目,此为“望春楼”。楼建二层,上层为 半露台,登上可览四周之景。楼下敞厅五间,中为茶室,南北两小间为水院山庭, 其顶可见天日,入其内则巷石奇峭,泉泻曲沼,使人顿生清凉幽静之感。“望春楼” 北侧土阜垒黄石成峰,其上竹木翁郁,望之蔚然深秀,与“望春楼”互成云木相掺、 飞檐斜出之势。 “望春楼”西为“画本轩”,“画本轩”向北过小石桥西折,便是闻名遐迩的 “二十四桥”了,她就轻绸玉带般飘然于碧水之上;又如丽人淡妆素服,流照明境 之中。驻足近观,眼前的“二十四桥”,汉白玉砌成,,单九拱行,横跨湖面。桥 身长二十四米,宽二点四米,两端各二十四层台阶,上围二十四根栏,柱栏板皆雕 月镂云。未见“二十四桥”桥名,而处处暗合“二十四”之意。桥端遍植四时常青 观赏植物,那阔大的绿叶更衬托出桥身的洁白,使桥头生机盎然。 归途中,不觉想起邓拓早年游瘦西湖曾作过一首诗:“板桥歌吹古扬州,我作 扬州三日游,瘦了西湖情更好,人天美景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