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爱你的人是我 作者:文轩 他死死抱着媳妇的腰,那细软的小蛮腰年轻时曾为之神魂颠倒。夜里无数次掀 开媳妇的内衣,匍匐在柔软棉弹的胸部腹部疯狂地吻着那片珍珠玉般的洁白。媳妇 挣了挣身子,冰凉的背对着他的胸膛。他仍死命的抱紧她,她哎呀了一声:你想勒 死我啊?抱得这么紧上不来气。他嘴角嘟囔了一句,但嘟囔什么,她没有听到。 夜很安静,月亮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光滑的地板上投下一枚洁白的光影,使暗夜 的屋子多了些亮光。她闭着眼,躺在那,死人一般,已经有一个时辰。偶尔会扔出 几句话,他听着,听的时候嘴角不时吐出几句话,时而会听到隔壁家的床铺吱呀的 声响,接着是隔壁家那胖胖的老女人歇斯底里的叫唤,划过夜的沉寂传进屋子,传 进他们的耳朵里。她没有任何反映地躺在那,早已经适应那个胖女人每晚到这时发 出的一声声嚎叫,那是胖女人每晚的必修课。 可他们已经很久没那样的激情了。说不清楚怨他还是怨她。他们好象一对陌生 人,缺乏交流,没有沟通,没有所有夫妻都要旅行的激情的性爱,有的只是每日里 他半夜回家的疲惫和她提供给他的冰冷的后背。她一直认为自己是合格的妻子,是 一个孩子称职的母亲,是家里不可缺少的顶梁柱。可他认为他才是家里的大山,因 为他才使得她和孩子过上幸福的生活。 两个都颇为自信的人,都有点孤芳自赏的人住在一个屋檐下,一住就是二十多 年。转眼孩子大了,上了初中。那曾是他们俩为之骄傲的爱情结晶,但现在夫妻关 系却在平淡中失去了最初的温馨,有的仅剩下一点夫妻的义务与责任。 他的衣服脏了她会去洗,他需要填加衣服,她会去商场给他拎回来几件,每天 早上她也会主动去帮他上鞋油,热奶,熨烫西服。他从来没说声谢谢,他认为那是 她该做的。她也没有说过一句抱怨。 每天,他是最早走出家门,孩子第二个,她是最后,她会把家里收拾得一尘不 染,然后穿上时尚的外衣,背上秀气的坤包,在镜子前照了又照,这才满足地下楼 坐公交车。 下班她是第一个走进家门,厨房卧室客厅是她的三步曲,早早地做好晚饭等着 他们爷俩。就这样日复一日,日耕而作,日落而息。习惯了,一切都成为习惯。终 于在她认识泽之后,她的生活习惯改变了。 泽会时常带她去香格里拉茶馆喝茶,带她去喜欢的咖啡屋小坐;她喜欢读书, 他陪她去新华书店;她喜欢旅游,他陪她去郊外,去登山望海看日出日落,但他从 来没要求她过什么,只是默默的。可她的心里却发生了倾斜。她发现自己爱上他了。 家里的他不再成为生活的主导。 无人时,自己一个人会慢慢梳理她和泽相识的过程。那是单位组织的一次联姻 活动,他们俩分别是两个单位的组织者和负责人,于是两个人通过电话联络就坐在 一起,策划了那次联姻活动,也促成了几对单身男女。活动结束了,他们之间有了 私人交往,于是家不再是她的全部,他不再是她的唯一,泽走进她的生活。 终于有一天泽对她说了一句她一直想听又害怕的话,点燃了她内心早已熄灭的 爱情之火。“嫁给我吧。”泽说得坦城真挚,没有丝毫的虚伪与做作。“嫁给我吧。” 泽的话一直在她耳边回旋。她没有答复泽,只是她需要面对一些事了。 家依然是安静的,以前她始终认为家的安静是因为温暖,但现在家的安静在她 看来是因为缺少活力,缺少激情,更缺少主人的营造,安静的背后是压抑的窒息, 是沉默的寡寂。她站在客厅,会时常望着窗外的阳光看绿树成荫,但现在,客厅被 窗外的新楼房遮挡,有些灰暗,他把手抱在胸前,有些冷。 孩子放学回来,叫了一声妈之后,一头攮到自己的卧室坐作业去了。她没有问 孩子,你今天学习累吗之类的问题,这在平时是必问的。孩子的学业不错,不用她 操心,再过一年就入高中了。她曾设想让孩子进全市最好的高中,那样将来会考个 名牌大学。他并不理会这样的事,他认为只要念个大学,将来和他一起做生意有个 资本就够了。她不屑他的话。她一直认为他是没文化的范畴,即使他也是科班出身 大学生,可他脑子里装得都是生意经,课本和学堂对他来说陌生到及至。 躺在床上,泽的话萦绕于心,她有些想流泪的感觉,泽是爱她的,泽因受婚姻 的伤害,离婚后一直未娶,没想到在即将步入中年之即,遇见了她,泽认为是老天 爷赐予他的福分,他要抓住机遇娶到她,那是他认准的生命中的唯一。 两个男人,两种情感,她的心有些动摇了。 夜,继续蒙昧着,他已经抱了她很久。晚饭时,她在饭桌上鼓起勇气和他说了 分手的话,他没有说话,只是大口的吃饭,吃得很急,囫囵吞枣地咽菜,喝汤,突 然不停地咳嗽。一条鱼刺卡在他的喉咙,他拿起筷子伸进喉咙搅动了几下,然后冲 进卫生间,费了半天的牛劲,刺搅出来了,他的眼圈有些微红。她装作没看见,她 认为那是鱼刺卡得缘故。 碗筷是他拾掇的,她睡得很早。她在说出那番话之后心坦荡了许多。她认为他 会答应的,因为她认为他对她的爱早已不复存在。孩子的卧室还亮着灯,他悄悄爬 起来,走进孩子的房间,嘀咕几句什么之后又退了回来,灯息了,她知道孩子睡了。 她依然背对着他,隔壁的老女人今天也睡得早,那一声声浪叫过去之后,楼好 象恢复了平静。他抱紧她,她挣了一下没有挣开,任由他抱着,突然她感觉后背一 阵发凉,她的手轻轻触了触,几滴眼泪落在温暖的背上,她的心紧缩了一下,但随 即又释然。 他在叫她:媳妇…… 她没有应答,离得这么近有什么话就说吧,她在等待,她认为他会说出那句 “你走吧”。 他没有再言语,她的背上一直发凉。 两个时辰之后,她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刚想睡去时,她突然感觉一只温热的 手摁在她丰润的胸脯上,轻轻地揉搓着,她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她知道过了今夜 也许她不再是他的妻。 一声轻轻地呼唤传进耳膜:媳妇,我爱你,最爱你的人是我…… 泪落在她的背上,湿热的。 她的心狠抽了一下,不争气的眼泪流了下来。 “媳妇,最爱你的人是我……”他依然在重复着,手环着她细软的小蛮腰,发 着梦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