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实现的诺言 作者:愚人节的马 九月的一个夜里,不甘寂寞的我去了一家酒吧——酒吧的名字叫“来吧”,时 时刻刻召唤着寂寞的、无聊的、“有聊”的各种各样的人们进去喝点酒……被深谙 跳棋的店主“教训”了几盘以后,为了保持“心态的平衡”我坐在一旁边喝着啤酒 边看着一位刚来的女孩与店主“对抗”。 女孩下得很不错,连赢了店主两盘,我叫着“为了战胜共同的敌人,干杯!” 与女孩碰起了酒杯。聊了几句刚才的跳棋以后,女孩问起了我的职业,我告诉了她。 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听了我的回答以后,这个女孩问了一连串的问题令我猝不 及防,而这一连串的问题的答案全部都是肯定的:“你是不是福建人?”,“你是 不是福建泉州的?”,“你是不是泉州的XX镇的?”,“你是不是姓吴?”,“你 是不是认识一个叫阿臭的人?”……我的并不是很强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吊了起来, 我的判断力也下降为零,要知道我敢肯定我以前肯定不认识她、也肯定没有见过她, 而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究竟为什么她能猜得或者是问得那么的“命中要害”, 所有的疑问,一下子全部涌了上来……为了搞清楚这一系列的问题,我邀请她到旁 边的小桌子去聊一聊,她答应了。 我们互相介绍了一下后,我告诉她,她问的问题的所有答案都是“yes ”,接 着,她告诉了我她的名字叫晓梦。我提出了刚才我满腔的疑问——为什么她提的问 题都那么得有针对性、有那么的肯定?她告诉我,我的口音和她的一位朋友很像, 并且,我的职业也跟她的那位朋友一样,都是推销员。尽管是这样,事情也确实真 的很凑巧,那个“阿臭”刚好是我小学时的同学。让我感到奇怪的事他们是怎么认 识的,不过也并不奇怪,推销员都是满天下的跑,不值得奇怪。尽管如此,我还是 问了她这个问题,于是,她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三年前,我和梅住在郑州,租 了一套两室一厅,说来也巧,对面的房子也住着一帮外地人,这群人当中有一人就 是阿臭。后来,大家就慢慢地认识了,我们才知道,他们是福建的,刚好在郑州推 销产品需要住半年多的时间。因为大家都是年轻人,挺谈得来的,渐渐的,周末的 时候,经常一起到公园玩,或者两屋子的人,一起聚餐。年轻人有那么多的共同话 题——谈理想、谈未来、谈友情、谈爱情……(看着她脸上陶醉的表情,我能想象 得到当时的热闹与融洽。)在不断的接触中,梅和阿臭慢慢的被对方所吸引,而我 们也都觉得他们是很般配的一对:梅温柔贤惠、阿臭也透着年轻人的热情与朝气。 后来,他们也水到渠成的发展成了恋人的关系。看着他们亲亲热热的样子,我也很 为他们感到高兴。阿臭完成了任务以后,要回福建了,她邀请我们到她家去玩,由 于当时我们也刚好有空,我们就答应了。 那时我们平生第一次坐飞机,也是我们平生第一次出远门。我仍能回忆起当时 我们高兴异常的心情。(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她的脸上是一种很陶醉、很神往 的表情。)一路上,阿臭对我们照顾有加,尤其是对梅,那更是说不出的亲热。我 们在福建整整玩了一个星期,玩遍了那里的风景名胜。(肯定夸张了点,一个星期 哪里玩的遍呢?)石狮的黄继海岸、泉州的开元寺、清源山、厦门的鼓浪屿、胡里 山炮台……处处留下了我们的足迹,我至今无法忘记那愉快的感觉,事实上,那也 是梅和我有生以来,最愉快的时候。(她脸上的神采飞扬告诉我,他们却确实却经 历了极其痛快的日子。)离开福建的前一天晚上,梅和阿臭住到了一起,我则另外 住了一个房间。由于买上就快春节了,阿臭留在了福建没有走,我和梅两个人回了 郑州。走的时候,阿臭送我们到了机场,还帮我们买了票——事实上,我和梅只是 一般的工薪阶层,根本没有能力负担这次旅行,所有的费用都是阿臭掏的钱。临行 前,阿臭对梅承诺,他一定要娶梅为妻,要我们安心回郑州,过了年他就到郑州来 找我们。阿臭给梅留下了他家里的电话,我和美乘着飞机回了郑州,戴着愉快的心 情和回忆,离开了福建。 回到郑州以后不久,梅就发现她已经怀孕了,于是梅打了电话给阿臭,告诉了 他这个消息。阿臭听了以后,告诉梅好好保重身体,过了春节就到郑州根梅结婚。 梅信以为真,静静地等待着春节的到来,等待着披上婚纱的那一刻……春节很快就 过去了,尽管是在焦虑的等待中度过的,但梅仍然洋溢着幸福的表情、充满了对美 好未来的憧憬……我跟梅从小就是好朋友,我衷心希望他们能有个愉快幸福的未来。 春节过去了,梅却一直等不到阿臭的到来,每一次打电话给阿臭,阿臭都重复 着要娶梅为妻的诺言,让梅安心等待。几个月过去了,阿臭仍然没有到郑州,而梅 的肚子也一天天的大了起来……梅着急了,一个接一个的打电话给阿臭,可是每一 次阿臭的家人接了电话以后,不是说阿臭不在,就是说阿臭上班了,并让我们不要 再打电话去打扰他们了。终于有一天,电话里传来了阿臭已经结婚的消息——是他 们当地的一个女孩,听说挺有钱的。 (这时候,她提到阿臭的名字的时候已经不那么亲切了,语调也不像刚才那样 愉快了。) 痴心的梅收到了极大的打击,可是她仍然决定要把孩子生下来,因为她始终深 爱着阿臭。 到了梅怀孕八九个月的时候,她不能去上班了,我们还有那个未出生的孩子就 全靠着以前的那些少得可怜的积蓄和我那同样少得可怜的工资生活着。我和梅从小 到达就一直是好朋友,况且我也很同情她的遭遇。我们给孩子准备着出生以后要用 到的一切,梅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她很喜欢小孩,可是我感觉得到她心里那份难言 的忧伤。(她的声音开始有些哽咽了。)不久以后,孩子出世了,是个男孩,长得 跟阿臭很像。梅很喜欢这个孩子,然而,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也时刻伴随着梅,自 从她大了肚子以后。我是孩子的干妈,我下班以后就帮着梅带孩子,这时候梅也执 意地找了一些可以在家做的零工赚钱补贴家用。尽管这样,我们仍然过得很艰苦, 有时候孩子生病了,梅都会急得不知所措,总会念叨着要是孩子的父亲在就好了。 (说道这时,她忍不住哭了。我给她递了一张面巾纸,她接过去擦了眼泪以后又继 续讲了下去。)虽然我们没有钱给孩子买好的奶粉、好的衣服、好的玩具,孩子还 是长大了,很可爱,慢慢的就学会叫妈妈了。可是,我很害怕孩子长大以后问梅她 的爸爸在哪里,梅该怎么回答。(她的表情由提到孩子时的喜悦又变成了难过。) ……梅真的很苦,她要上班,还要带孩子,照顾孩子的一切,为孩子的健康担心, 她到现在还是没有结婚,我不知道她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开心,她的脸上、她的神情 里,总是喜悦中又带着悲伤,可是她面对孩子的时候又显得那么的坚强,我真的很 为她抱不平。 (说道这时,她忍不住的哭了。)我把纸巾递给她,她哭了很长一会才接了过 去。 “我们几次试着打电话到阿臭的家里,可是我们始终都找不到他,也无法让他 知道他在这边还有梅和他的孩子。对了,能不能请你帮我把孩子的照片给他带过去 呢,并告诉他,他还有个儿子,是他跟梅的。” 她请求我说。我答应了。 这时候,她的传呼响了起来,她回了一个电话以后,急急忙忙地告诉我,她有 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接着,她给我留下了她的传呼号,我也给她留下了我的手机 号。我们越好,以后联系。我们同时走出了酒吧,接着我们就分开了。 在她的整个叙述过程中,我始终很认真地听着,为她们高兴,为他们悲伤(梅 还有她的孩子),我相信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到了约定的那天,我给晓梦打传呼,可是我呼了好几次,她都没有回电话。我 又去了几次那个酒吧,可是都没有在见过她。问酒吧的老板,也同样没有见过她, 我给她留下了纸条,让她见到医护给我打电话,可是每一次我去的时候,纸条都依 然在那边,她神秘地出现又神秘地消失了……我始终无法忘记她这个人,无法忘记 她给我讲的故事,不仅仅是因为我那无法实现的诺言,更因为那个我从未见过面的 未婚妈妈梅还有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