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下班的高峰时间所形成的交通堵塞在这条长街上构造了数条蔚为壮观的钢铁长 龙。我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跌跌撞撞的前进,脑中飞速地盘算着如何尽快结束待会 儿这场注定痛苦的见面。 刚才就要下班的时候,老强来了一个电话。老强是我的一个铁哥们,大学同学, 家就在本市,最可贵的是他的父母长年驻扎在地球远端的某个小国,其结果就是老 强的家基本上成为我们几个要好哥们的俱乐部。 "老余,小辉他们都来,三缺一,就等你了,几点到?"老强在电话中兴冲冲 地问我,我支吾着无言以对。 对于一个家在外地的单身男性来说,麻将起着一种举足轻重的作用,你必须依 靠它一圈圈地杀掉无数个难熬的苦闷夜晚,在每张牌的患得患失间暂时抛却尘世中 无聊的喧嚣和争斗。我坦承我的确喜爱麻将,所以我无法拒绝老强的提议,但我的 难处又实在是一个说不出口的理由。 我对哥们们隐瞒了所有刘姨安排的约会,这不单单是因为过低的成功率会有损 我的颜面,同时也因为这种约会方式本身就是大学时卧谈会中经常被嘲讽的对象, 而今天我更加觉得难以启齿。 "我要加会儿班,头吩咐的,没办法。八点我准到,宵夜我请,算是赔罪,怎 么样?"我小心翼翼地编排了一个缓兵之计。 "什么?大周末的,就你那点事,还用加班?"老强将信将疑,"你把我们哥 几个晒在这儿,叫我们怎么办?挠墙啊?" 我哀求:"兄弟真是逼不得已,就饶过兄弟这一回,这样吧,你们先去吃饭, 算我的?"老周从报纸堆里抬起头来瞟了我一眼,我也深深地为自己的奴颜媚骨汗 颜。 所幸老强见好就收,"你丫快点,吃完饭你不到,以后就甭来了!" 刘姨安排的见面方式是这样的:在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商业区的一座叫做长虹的 电影院门口,我手持两张美国进口大片的电影票,等待一位身高约一米六五,留着 披肩长发的女孩。 现在我已经将两张电影票攥在了手里,心里对如何及时脱身依旧不得要领!或 许干脆在电影刚刚开始时假装腹泻进而溜之大吉?不行,太不仗义,而且没法向刘 姨交待。要么直言相告,兄弟我另有要事恕不奉陪!会不会太伤人?或者……"你 是方伟吗?"一个轻柔的女声将我从沉思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