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权力将移 对岐凤公司来讲,今年可能是一个多事之秋! 秋天是天高云淡的季节,是收获的季节;也是秋风乍起,树叶飘落的季节。秋 风送爽,让人心情愉悦,也让人感到了丝丝凉意。岐凤公司到了秋天了,还有点像夏 天的低气压,让人心里感到特沉闷,好像又在酝酿一场风暴似的。 柯之深看到黄昆心里总是有事,但是不知道是什么事。人们对公司的变化是相 当敏感的,特别是对对一个单位的一把手来讲,人们对他一丝一毫的变化都观察的 比较仔细,因为他是一千多人的主宰,人们的衣食住行,生老病死,一生的荣辱, 都魂系一人!谁个敢马虎?随时准备调整好自己的位置,不然就要倒霉了,当然, 有时有大祸临头的灾难避之不急也不敢说。 柯之深是个年青学生,对这些还是不很开窍,公司一些的老人可是看的一清二 楚,他们是从血的经验教训中得来的。 这几天,黄昆在岐凤总公司开会总是提不起精神来,那种当一把手涛涛不绝讲 话的劲头没有了,一天到晚老阴沉着脸。许多人都在猜测,谁又惹他生气?是操心 工作?是否因换了山猫,他有想法?这肯定都不是的。最近局的把绰号山猫的副总 经理倪奎调走了,是他黄昆一手促成的。倪奎这个人掌管人事大权,一手遮天,黄 昆对他十分不满,他与倪奎的矛盾发展到开会就坐不到一起,工作商量不成。黄昆 说,要是把倪奎调走,要是把他黄昆调走,他们之间到了有他无我,有我无他的地 步。这时局里才下决心把倪奎调走。 换掉倪奎是黄昆依靠管业务的副总经理王然和辛守笃联手,才把倪奎挤走,清 除掉隐患的。黄昆应该高兴,当时大家心里都长出了一口气。扫清了障碍,公司内 权力分布格局,对稳定黄昆的权力基础是有利的。事情的发展正按黄昆的设想一步 一步靠近,人事安排、工作分工就好搞多了,把权力设计的天衣无缝。应该说,只 等玩权力于股掌之上了。 乍一看,岐凤公司班子成员现在配备的还比较理想,黄昆工作也顺手多了。但 由于今年企业的形势严峻,受东南亚金融危机的影响,国内通货紧缩的状况到现在 还没有缓解的迹象,这次经济变化犹如沉闷的低气压天气,让人心烦。黄总是不是 在为经营事操心?如果不是,那老板又愁在哪里呢?公司好多人对黄昆琢磨不透。 柯之深后来才知道,原来事出有因,黄昆要调走了! 岐凤公司要换老总了!他心里也是一阵茫然,几天的时间,咋说变就变?真是 市场竟争太激烈了,人也变浮躁了?不得其解。 柯之深不懂,班子不团结,往往是闹矛盾的双方都要调,这是通常作法。所以 倪奎前脚走,后脚就有人放出风出来了——黄昆也要调走。 黄昆这时就像泄气的皮球,心情坏透了。他现在才五十多岁的人,老不老,少 不少,“二官”虽然到处有求于人,毕竟掌握着几千万、上亿元的国家财产,社会 地位还是不低的。他打算再在企业好好干几年,没想到贾局长这么快就换他。他始 终想不通,岐凤公司目前形势不错,他也没有作对不起贾局长的事。为什么?…… 是不是因为送礼送少了?黄昆心想,每逢贾局长家屋喜事没有空过,连孙子过满月, 他也拿了五百元,是不是嫌少了?公司的钱送多了,今后怎么得了?自己出钱,又 从哪来?我这几十岁的人了,临老了吃碗狗肉,实在是搞不得的事。 走到这一步,是他没有想到的。他现在才想到,一旦丢掉了权力,发财的机会 就没得了,名誉事小,钱的损失事大。该捞钱的时候没敢捞,有权时给贾局长多送 一点,自己还是能落大头。前怕狼,后怕虎,导致大权即将旁落,太尴尬了。等黄 昆算过帐来,为时已晚,真让他后悔。商场、官场干了几十年,在送钱的事上吃了 大亏,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懊恼不已。 又一想,自己在企里也累的不得了,该休息了。 前两天税务局的小王来,拍桌子,捶板凳,把他熊了一顿,说他们企业‘老大 不几’的,到他们企业来,总经理也不接待,“者”球的不得了!说就是上万人的 企业,总经理见到他们来也亲自接待,何况他们只有千把人的小企业? 他把别的事推了,出来一看,是他二儿子的同学,大盖帽一戴就不认他这个黄 伯伯了,一副官腔‘哼哈’到,把他气的要死。 前一段为业务上的事,几个街上混混找他的麻烦,他不把混混放在眼里,混混 上去就把他的脖子掐到,说他:“想找死,不行了放你的血!”好在被几个人拉住 了,才没伤到那里,把他脖子也掐了几个红印。回来后,怄了几天的憋气。 又一想,有权时也威风,在岐凤就像是山大王,也好得意。但是一想到当总经 理只要见到大小一个当官的,就点头哈腰,心里就极不舒服,人格上比别人矮了半 截。 自己有时也觉得好笑,对下面,自己好像是个帅才;对上面,觉得自己像是个 奴才。有人说,只有先当奴才才能当主子,这就是主奴转换律。现在世界经济衰退 的形势已初见端倪,好多人还蒙在鼓里,怨天怨地,找替罪羊。不叫他黄昆干了, 说不定因祸得福呢。五十多岁了,退下来,是早晚的事,要有思想准备。 黄昆想到这些,觉得有失必有得。干了这么多年了,烦心的事还是不少。细心 一想,不搞也好,好好配合贾局长做好交班工作,争取把自己工作安排好也行,安 度晚年。 人就是怪,没官的时候想得慌;当一段时间后,又烦得慌。这山望到那山高, 不知干那行事好,干那行烦那行,谁说不是呢? 柯之深是个大学生,毕业不到两年,是学经济专业的,理论上有一套。赶到上 边要培养接班人,他人年轻,又有文凭,就被选上了。工作了一段,看到还行,就 把他放到一公司担任经理,挑起了重担。起步还是不错,公司上下对他这个年轻人 评价也很好。所以很多人看好这个岐凤公司领导干部新秀。 由于柯之深几步跨的太大,很多人就猜测他与黄老板的关系。认为他会搞,与 老板黄昆的关系有点特殊。自从柯之深从大学毕业分来,就一直跟到黄昆一起跑业 务。黄昆原来在部门当经理,柯之深就当上了业务科长,黄昆当了总经理,柯之深 就是部门经理。他积极经营,脑子又灵活,做了几笔成功的生意,上边对他搞了跟 踪培养。做了一点小事,经文人们笔下生花,报纸登,电视播,在局里是出了名的。 随着黄昆的步步升迁,他也小步前进。后来有人搞小动作,柯之深在原部门又踏步 了几年。局里选拔干部要求四化,年轻化,知识化,这两条他都站得住,三十多岁 当个分公司经理。别人熬到五、六十岁了还没当到他一角,年轻人就成了众矢之的。 也就有人专挑他的毛病,说他是书呆子,空洞理论。有人贬损说,是黄昆看中了他 老婆年轻漂亮……会‘钓鱼娲’,他占了便宜,等等。专诬蔑他这个年轻人。 事实上,这个年轻人很有个性,也很正派。自以为有文化,自我清高。业务上 有理论,也有实际,就是不善于处理人际关系,不熟为官之道。看事物总是用新潮 眼光来衡量,这就与许多人的看法不一致,好在大家都谅解他是一个书生,不与他 计较。 他则看不惯官场中的游戏规则,常用新思想来与别人辩论,他认为当官就要公 开、公正、公平。要像打扑克牌一样透明,不能作弊,到处宣扬他的“扑克牌理论”。 说多了,别人就烦他,他见没有市场,总感到生不逢时,人不投缘,没有知音,怀 才不遇。他便一心用在他的小部门,搞他的“试验田”,不管公司的是非曲直,搞 好经营,写好论文,做好学问,做好生意。 后来有人告诉柯之深,他才知道公司总经理黄昆要调走!怪不得公司上下都搞 的沸沸扬扬,只有柯之深还蒙在鼓里。柯之深感到岐凤公司的事太复杂了,领导们 天天都在勾心斗角,你说我的坏话,我挑你的毛病。这样下去对工作影响很大。他 想,不管他们是与非,只管自己把工作做好就行了。抱到的态度是顺其自然就行。 王然是个五十多岁的人,中等身材,略显有点胖,自己爱学习,有点小聪明, 业务上也有比较熟悉,性格上有点率直,别人说他刚愎自用,对他近而远之。他有 个口头禅好说“扯巴蛋”,别人就给他起了个“扯巴蛋经理”。因为他多在外少在 里,不善长处理公司内部人际关系,遇到麻烦事心里就发毛,没有耐心,所以好多 事他不知道,别人也背着他,不给他说,这次黄昆要走,动了他的心,感到错过这 次机会就老球了,今后就没有机会了。他手下的科长也给他提醒,还告诉他裘名之 在到处活动,更惹的他心动。他妻子和小舅子听到岐凤公司总经理要换,也跑来凑 热闹,竭立怂恿王然,在此一搏。并出谋划策,包装形象,提醒他不能太直言了, 要用点心窍,不然这个位子就让裘名之、辛守笃抢走了。 王然最烦现在一些人,听风就是雨,先搞感情投资,认为有希望,看到有可能 要提拔的官员,就有一些中层干部、职工请客送礼来搞关系。有人甚至在侧所里碰 到了,也笑眯眯叫一声:“某某总经理你吃了吗?” 王然说:“屙屎拉尿问别人吃了吗!这不是废话!八字还没有一撇,献殷勤献 的肉麻!”自己装出一身正气的样子。 但是有些干部们心里明白,这种说法的眼光是短浅的,谁都知道权力意味着什 么,有了权就有钱,有了钱就能过上好的生活,这是不言自喻的。一旦黄老板调走, 裘名之、王然、辛守笃中间,必有一个接任,权力马上就要由新人掌握。中国有一 句老话,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朝不用那朝人。连上小学的学生娃都知道这个道理, 傻冒!现在你搞点感情投资,他也急着要得你的一票,你这时不搞,还等何时?牛 过河了再拽尾巴,没用!当然这一着棋要走准,投栽了,可连本吐,好事得不到, 原来的小官也保不住。人生如赌博,赌胜了青云得志,赌输了就栽了,认了。 也有人想得开,说什么好合好散,形象点就像拔河,你拉过去,我拉过来,用 劲呀,累呀,喝呀,有人甚至拢的肾亏,不就是为了拉绳子上的红绸子拉过中线吗? 好傻呀! 但是说归说,做归做,没有把权力看的很轻的人。只是他得不到时,才说吃不 到的葡萄是酸的。 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后面还有打弹弓的。裘名之、王然、辛守笃在做当 一把手的梦,却也有看中裘名之管人事那个宝座。虽然裘名之只掌人事大权,位置 不下老板,他感到上边还有黄昆在前面挡到,总是不能随心所欲,还想担任一把手。 要说管人事的,就香的不得了,请客送礼的不断,公司里所有科室,二级单位负责 人,除黄昆老板当家外,天天有人上裘名之家门“汇报”、“请示”,遇到研究各 科室人事调整、裘名之就顺手把给他送过礼的不知名的干部塞了进去。所以好多人 就称裘名之叫老狐狸。 黄昆只是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人在背后议论他,挑战他的权威,开始还抱到与 同志共事,要注意团结,不要听小话,不要听些谗言,恐怕中了别人的离间计,破 坏了领导班子团结,因为局面来之不易呀!互相让一让就算了。 后来有几件事黄昆注意了一下,有些事,裘名之非要按他的意志办不可。这还 了得?一个单位一把手说话不算数,时间一长,不就被架空了?怪不得别人说裘名 之有野心,一点不假!从此,黄昆对裘名之就存有戒心,把他作为自己竞争对手, 逢他说的事,先给他凉起来。黄昆在岐凤公司是个镇山虎,这谁都晓得,不要轻易 惹他。一旦他发起怒来,呼啸一声,那山涧百兽具皆胆颤心惊。只是裘名之不很在 乎他,还是我行我素。为什么要把黄昆调走,就是因为一山容不得二虎,这也是一 个因素。 这次听到一把手要动,裘名之也有一个多年梦想,当一个国有企业的大老板。 那真是名利双收的一个肥差。现在实行的是市场经济,国家成千万、成亿元的资产 交给你经理来管,现在又是扩大了自主权,在一个单位就是经理说了算,真是能呼 风唤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有人说缺乏监督的权力最容易导致腐败。也是的,好多大案要案都有是在事后 才被发现。要是把有权力的人随时都盯的紧紧的?搞那些坏事,可能吧?又逮住了 几个?每次案件都有是这样说,“某某人……在多年以前就开始贪污……等等。” 所以当经理的风险还是很小。 当经理好吃香!好多人梦寐以求。 他自然想到好多招数,但就是不管用。他想去想来,现在当官的权力是从上边 往下边分配的。只有接近了上边的领导,他对你熟悉了解,才会把权力交给你,这 是人之常情,也叫‘知人善任’。裘名之于是就在“上边”打主意,争取从半截空 里把权力接住,到底能不能成功,这只有靠天意了。 公司的其他两个委员就不晓得说了,纯粹是聋子耳朵——只是个摆设,只有前 面几位头们才会想出息。 副总经理辛守笃早就想当总经理,他认为主要是他脑子够用。这个人年龄有四 十大一点,个头不高,只有一米六,有人说他是矮子离心近。老鳖有肉在肚里,尽 在心里做事。也有人说他一肚子坏水。平时不说话,身材瘦瘦的,肤色泛青,老百 姓说他是算计人用心过度,血不养心! 很多人都知道辛守笃是个当面叫哥哥,背后操家伙,阴险狠毒的人。明是一把 火,暗是一把刀,嘴上叫哥哥,脚底下使绊子。可是,有人与他到一起经不住他三 句好话一说,就把你的思想给控制住了,相信他说的话,甚至当他的枪使,过后又 连叫上当。辛守笃背着这个人说那个人的坏话,当着那个人又说这个人坏话。两个 人相背的时候,他把这两个人哄的团团转。有人说他具有两面性,当时就是辨别不 出来,吃亏了才大呼上当,受了他的骗。所以别人给他起了个绰号叫“阴影”。他 认为他玩的转,非常得意,是他的资本。 这次班子要动,他又如鱼得水,挑灯拨火,添油加醋,从中渔利。他也知道没 有王然业务能力强,没有裘名之的后台硬。于是,他到处煽风说:“有的当干部只 长上眼,不长下眼,平时就不把群众放在眼里,官当大了,遭殃的还是老百姓。还 有的头脑简单,到处乱炮,只会干活不会拉关系,啥时代了?不懂关系学,有人就 是当了头,干不了几天就要把企业搞垮台。”放出了几支毒箭,说的就是裘名之、 王然。谁能当一把手?言下之意只有他辛守笃才符合条件。 几个副职都在跃跃欲试,他们都坚信能够成功,让希望变成现实。是啊!人生 能有几次搏,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该出手时就要出手,一场好戏还在后头。王然、 辛守笃、裘名之三个人各有所长,也各有其短,到底鹿死谁手,只有看谁在幕后的 功夫了。 王然自己排在后面多年,看来自己竞争一把手无希望,认为担任副职搞一辈子 算了,没想到黄昆正快要被赶下来。机会来了,他也想赶个末班车。他的优势是能 搞业务,与职工关系还算融洽。他稀里哈达的惯了,跟职工说话有时骂骂咧咧的, 穿着上也不讲究,夏天敞襟落怀的,头发也不当梳理乱蓬蓬的,吃个饭用小拇指扣 牙齿上的残渣,衣服总是皱皱巴巴的。不像人家黄昆,天天头发梳的明光光的,早 晚西装革履的,有人也劝他注意一下形象,他大大咧咧的一笑:“我就是这样!习 惯了!”好在没有人计较他。 因此好多人也不见他的怪,有时也有人吃不住,就烦他,说他是个工农干部,粗 鲁的很,特俗气!王然虽然也有点能力,但说话太率直,群众说的叫‘下陡坎’。 有时自己又不检点,常常被人家拿住了把柄,摔他一家伙,要不是见他是个老资格, 黄昆也给他念了一点好经,不然早就“拜拜”了。 王然心想,辛守笃虽然为人奸诈,他主要是上边没人,在下边有少数头脑简单 的人跟到他后面瞎哄,这个人不足为虑。裘名之就不同了,他诡计多端,老奸巨滑。 他在局里能念歪经,分析来分析去,只有裘名之很可能是他的竟争对手。不如来个 先下手为强,找个岔子,打发他一下,把他名声搞臭。 王然这个人脑子显得有点笨,转圈慢,对一件事能紧想,就是划不开道。为了 想当官,他又苦思冥想,办法想了许多,他想过可以做些小文章中伤裘名之,经济 上就是他提拔干部时得干部们的好多红包,按钱多少来论钱戴帽。一想到有好多举 报信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他就感到这个办法力度不大,没信心就放弃了。 几次差点把裘名之搞垮,结果他就能化险为夷,像蛇一样溜的快,抓不住。记 得上次公司里由他指示的心腹卜实心,到海南岛进货,一下子栽了50多万元, 后经 检查,领导说他们是被假合同骗了,卜实心有责任,主管经理王然有责任,连总经理 黄昆也有责任,不予追究。这个家伙又躲过了一个劫。黄昆为了遮丑,还在大小会上 总结什么经验教训,不了了之。好些事情就是这样,推过去有罪,拉过来有功,看 你嘴往哪里嚼,说啥啥有理。 夜里,王然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老婆郁梦已经习惯了,知道他只要心里有事, 他就老是翻来覆去睡不着,郁梦催半天他就不睡,搞的郁梦睡不着,说几句还是仅 他去的。男人嘛!搞事业就要争,不争不斗那还算个男人?千人公司的副总经理, 虽然不是最有实权,他也还管辖着几个部,比起普通职工来,自己占的便宜也不少, 在老百姓面前还是挺露脸的,也晓得有人当面叫哥哥,背地操家伙,但虚荣心还是 满足了。一人之下,千人之上吗! 王然闷闷不乐,老婆忍不住问了一声:“老王,你咋的?出门欢喜进门愁,笑 脸挂在门外头。”他也不理,害他想当官的思想病。 王然不愿把公司里的事告诉老婆,害怕女人家嘴不稳,有时夸家常就把事情通 出去了。竟争对手两眼睁的像圆铃,耳朵张的像兔耳朵,鼻子长的像狗鼻子,拿你 老婆的话、孩子的话编排你,中伤你。轻则耍笑你,损你;重则以此为据,移花接 木栽赃陷害,治你于死地。因此,不是到关键时老婆是不能知道的,官方也说了, 贤内助,不能参政。 原来为争取管人事副总一职,费尽心思,就是不灵。这次,黄昆一调走,这个 缺谁补?他还是一筹莫展,睡在床上头也昏昏的。听见老婆的话,随口说了一句: “裘名之真会搞!” 老婆跟王然几十年夫妻,虽不精官场诀窍,倒也悟出了什么。她猜想,老头可 能想裘名之的职务,是个肥差呀!不由心里窃喜,咋能帮老头一把呢?对了,黄昆 老婆西冷月和我在一个部上班,黄昆要调走,他是公司的老领导,对接班人有发言 权,不如找到黄昆老婆西冷月面前,美言,美言。疏通,疏通。说不定也能解决问题。 郁梦翻了个身,忍辱负重不住还是小声对王然说:“老头,我知道你心里想啥 子,黄昆对你不好不坏的,临走嘴歪一下就够你受的。不如我们也求他一下,帮你 说几句,省你干多少事?” “求人?送礼?我见球不得有些人低三下四的求人!” “他老婆跟我在一个部,我和西冷月说说,让黄昆关照一下,有啥不行的?现 在都啥时候了,还特正统,现在当官,时兴除了送钱的,还有送老婆的,当个王八 不好听,可人家官当上了!财也发了,现在买房子,哪有钱?娃子上学,还有要改 医疗费,要自己交,钱从哪里来?当了官了钱就是来的容易些。你看黄昆的老婆穿 金戴银,过年的肉坏了就从垃圾道里倒了,早晚一家子偷偷摸摸的到这个宾馆那个 宾馆吃好的,不争?看我们一家子喝西北风去?!我们也学乖一点……” “说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你们女人就是这样,低三下四地求人!脸就不要了?” 郁梦说:“看你恶心的?好像你老婆偷过人一样?这不是说别人吗?” “别人?你也朝那做?看你眼气的!” “看你把老婆说成啥人了?我们不做那丢人的事,也去把关系疏通一下不行? 不然看到别人吃香的喝辣的,光在后面卖后悔药!” 王然先听的烦,感到还有些道理,后来听之听之就烦了“去!去!去!真是什 么都说得出来,难道你也去?” “我只是说的这种现象,又不是我去做?看你烦的,好,算我说,睡吧。”老 婆不一会就呼呼睡熟了。 王然辗转想了一会,听到风说黄昆一走,下一任的总经理要实行直接选举,按 企业法办事,这可要把中层干部拉住,不能太死心眼了。现在下边有点影响的只有 柯之深了,得先把柯之深拉到,再让他做别人的工作。柯之深在他手下,原来压制 他,拿他的错,改为保护他,护他的短,提携他。对!这叫一箭双雕,既可获得黄 昆的赞许又可得柯之深的鼎力相助,联手打击裘名之,何愁大权不能到手?!越想 越激动,一屁股坐起来,开灯拿起香烟,点着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搞政治的就像西 班牙的斗牛士,不被发怒的公牛角挑在角上,肠子肝肺流出来,他们总是充满嗜杀 的欲望。有时被嗜杀的激情摇荡的失去理智,人变得狂躁不安,等待血流出来了, 才会平静一段时间。 “老婆、老婆,让我亲一下。” 被子一掀,露出了白屁股,王然一下钻到老婆被窝里,老婆哼了几句:“深更 半夜了,还那来的心情。”迷迷糊糊地尽点义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