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JULIE 作者:形而上学的鱼 我看见了天边的微光。 电话那边, 她的往事如风。 渐渐的, 困倦淹没了她, 淹没了我, 也淹没了扑朔的蝙蝠的翅膀…… 一 许多年以后,当我已经开始垂垂老去,我也许会仍然记得那年3 月我在北京 火车站送JULIE 回南京的那一个夜晚。那个夜晚,我和她就是这么悠闲的留连在 北京站前面的宽阔的广场上,一边看着远处阑珊的灯火,一边有滋有味的啃着一 块蹩脚的饼干。那时候我对JULIE 说:在这样的一个天气里,这么悠闲的漫步, 真的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然后,JULIE 就开始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她的脸上挂 着微微的笑容,就像一丛寂寞的迎春花,美丽的令人颤抖。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从我第一次看见JULIE 的那天起,她留给我的感觉总是这么的不着边际。不是不 真实,而是和我的距离太远,你知道,你永远都没有办法让非洲的狒狒了解月亮 并不是由奶酪构成的。 “我不知道要应该去哪里,回南京,还是留在这里。我现在没有目标,我的 选择要看我会遇到一个什么样的人……” “JULIE ,你知道吗?人生其实就像在爬楼一样,我们每一个人都在不停的 攀登着,可有的人却一辈子都看不到楼顶的风景。可是你,你一下就上到了第20 层。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幸福,他甚至会是一种痛苦,因为你的选择已 经越来越少……” “那你呢?” “我正在第10层苦苦的走,我一辈子都不会追上你,因为,我需要的不是楼 顶的风景,我要的只是这个攀登的过程。” 在一个星期前的一个凌晨里,我们这么平静的说着。话筒那边,传来她清晰 的的呼吸声,那种声音就如同我的呼吸一样,疲倦而落寞。 “JULIE ,难道不和我说些什么吗?”我看着她身后的T65 次火车,那个怪 物好像蟒蛇一样开始丑陋的扭动。 “好吧,再见……” 然后,我就静静的转身离开。在我的身后,是呜咽的火车的轰鸣。 然后,我就一个人拿着站台票,孤独的走在出站口拥挤的人群里。那时,我 看不到我的前面,我看不到我的身后,我只能看见自己挥洒的虚弱。 然后,我走进依然阑珊的灯火里,那种感觉就像在进行一场日光浴。 然后,我走进地铁。 然后我想起,在30分钟前,在那列开往北京站的地铁上,我和JULIE 在关门 的一瞬间同时冲向门口。可是,我们没有成功,我们欢笑着停了下来,就像我们 之间的宿命,注定不会打破一些什么。 然后,我出现在西直门,上了一辆出租车,让它吞噬了我的背影。在那个时 候我才突然想起,此时JULIE 也许正坐在车窗前,在她的外面应该是正在被飞快 吞吐着的黯然的夜色。 二 那一次当我坐在火车上,看着车窗外面的天空飘洒着白色的雪,看着我面前 的荧幕里执著的周渔寂静的走向死亡时,在我的身边,JULIE 正在沉沉的睡着。 我们从西安返回北京的这列T42 次火车,就是这么飞快的疾驰在这个平原如水的 夜色里。如果有什么可以让我偶然的感到速度依然存在的话,那只可能是我身边 那个美丽的女孩子发出的轻微的鼾声。在我的心里面,她的梦境就如同我无法注 视的窗外一样的令人不可琢磨。 后来,北京开始下起了很大的雪。那是这个冬天这个城市最让我满意的一场 表演,漫天的雪花就是这么的尖叫着,舞蹈着扑向我们,我们周围的一切都变得 雪白,甚至让我无法看清JULIE 的脸。 “好吧,让我们说再见……”她轻轻的抖着,让我禁不住有一种拥住她的冲 动。 “好,再见。” 我看着我面前的这个女孩子,在她的怀里面,有一个好象奥斯卡金像的兵马 俑。她疲倦的笑着,我也是,然后我就消失在地铁的出口。 那天的雪真的很大,我呆呆的站在街角,感觉就好像回到了柳絮飞舞的四月。 在那时候,我总会跑到家门口不宽的河边,就这么一个人看着她们这么的曼然, 也看着在她们的映衬下我那飘忽不止的影子。 三 “我一直认为在爱情方面自己是一个类似于紫霞式的人物,我不顾一切的为 爱走天涯。可到头来除了累累的伤痕,我又得到了些什么? 我想,这一年的情人节,我又要一个人度过了。我什么也不想说,不想听, 我只想要一束白色的玫瑰。 不要告诉我你是谁,永远都不要让我知道,我只要看到一束白色的玫瑰……” 那一年的情人节前的一个夜晚,我偶然间在XICI的北京都市生活里看到了这 样一个帖子。那时,我正在自己的电脑上堆砌自己所谓的文字,然后就在不经意 间看见了这种类似于崩溃般的要求。当时我想:为什么不给这样一个女孩子一个 惊喜?为什么不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件未被了解东西叫做奇迹?于是,我冒 昧的给她发了一个信息: “JULIE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地址呢?”我至今仍然记得,那是2003年2 月13日的23时13分,因为在那一刻,我正在玩一个连自己的都感觉到浪漫的游戏。 她的回信很快,她真的告诉了我她的地址。我能感觉到,她的怀疑在这几个 字里面的若隐若现。 “我不知道你明天是否可以准时收到,但是,告诉你,我会很努力……” 四 情人节真是一个令人厌烦的节日,我至今都不知道为什么一个西方社会没有 道德基础的节日却可以在中国有这么大的市场。 那一天,我看遍了几乎所有网上订花的商城,但是每一家都是停止预定。 后来,我索性跑到了玉泉营花卉市场。在那里,我看到了美丽的白色玫瑰, 在这以前,我一直认为玫瑰只有红色的,我不知道,原来它也可以是白色。 “送给女朋友吗?”老板的嘴脸像一个强盗。 “不,只是一个普通朋友……”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阐述我和她之间的关 系。 “呵呵呵,那需要玫瑰吗?”当时我感觉到老板眼神就像一个警察看着一个 辩称自己只不过是路过进来看看的嫖客一样的怪异。 “无所谓,她就喜欢这个东西。给我三朵,三朵玫瑰代表什么?”我匆忙而 局促的问。 “ILOVEYOU……” 五 那个城市的夜色真得很美,我就走在这个很美的夜色里手里拿着一束很美的 花。那时候,年轻的我几乎可以激动的燃烧起来。 在校园里,每一个人都在看着我,看着我的花,看着那团红色慢慢的烧到了 她的手上。在那一刻,我们相信彼此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昨天,我翻我的字典,我看见了那束花的许多花瓣……”许多年后,我们 已经天各一方时,我这么对她说。 “是吗?是我故意留在那里,让你在这样一个下午这样的想起我。”在上海, 她的声音根本不真实,飘忽的就像我的记忆。 那是我这一辈子第一次送花给女孩子,那个女孩子是我当年的恋人,她的面 孔美丽的像开满山岗的忧愁的花朵。 六 “你知道,我是那种人,我一直在追寻一种火一般的爱情。就是那种可以让 我燃烧的感觉。但是,我知道你给不了我。告诉我,你其实并不爱我,你只不过 是不习惯拒绝而已。” 那个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我只是静静的拿着电话,我的手一点都没 有抖,我也没有一点难过,我甚至开始微微的笑。 “你知道吗?我们已经了解的太多,已经不可能再有爱情了。所以,我们还 是做知己……” “你说,如果你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最后让她变成了你的知己,这是不是 一件可悲的事情?”我苦笑着,我的苦笑很多年来没有变过。 “哈哈哈哈”那边,是一阵笑声。虚弱而充满试探。 “那一天,我看见你的花,我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我看得出你的窘迫和慌 张,后来,在我上楼的时候才想起,为什么不给这个男孩子一盒巧克力呢?你知 道,我真的给你准备了一盒巧克力。” “是吗?什么样的巧克力?……” 我和JULIE 之间的某种结束就是这么结束了,我们都是经历过很多事情的人, 都开始变得很胆小,都不能再经受另外一次的打击。她就是这么的放弃了我,我 就是这么轻易的放弃了自己。在我们结束的那一刻,我们热烈的谈论着玫瑰花和 巧克力。我们就是这么可悲的两个人,也许是我比较可悲,因为,我已经没有办 法去爱上一个人。 “你爱吃什么水果?”我郑重地问。 “芒果阿!”她的回答灿烂的就好像我们不是在凌晨3 点。 “呵呵呵,盲目的人喜欢吃芒果……”我的讥笑无处不在,可是我心里想, 虽然我不爱吃芒果,但我没有证据说明我不盲目。 七 后来,我去了我们约定好的地点,我的慌张溢于言表,因为,我竟然走错了 路。最后,只有偷偷的把花插到自己的屁股口袋里,慢慢的往回走。 后来,我看到了她。我没有看她的脸,但是,我能感觉到她的美丽。 后来,我把玫瑰给了她。 她说:谢谢。 我说:不客气。 然后就慌忙的落荒而逃,我能感觉到我自己的心跳,我甚至局促的没有看我 身边那个美丽的女孩子一眼。 后来,我坐上车,微微的侧过脑袋,透过车窗玻璃,我看到她正在那边看着 我。那时候,暖暖的阳光慷慨的照射在我的脸上。 “你知道吗?那天我本来给你准备了一盒巧克力,本来想送给你,但是后来 给忘记了。在我上楼的一瞬间,我意识到,也许,我真的欠了你一点什么……” 几个月后的一个夜晚,我静静的躺在床上,电话那头,她的声音若隐若现。 八 从根本上来说,我是一个很容易怀旧的人,在我的身体里,有着太多的怀旧 的细胞。一直以来,我就没有办法忘记那些曾经给我精彩的一切,无论是一个小 小的人或者一个曾经折射我的庞大的城市。 那天夜里,我正在听着张学友的歌,就是这么突然的想起了西安,想起了我 的那些兄弟,和那些我当年徘徊的街道。于是,我决定回去看看。 第二天下午当我就要去买票的时候,我接到了JULIE 的电话。 “我看了你的帖子,你真得要去西安吗?” “是呀,就是这个周末……”我的声音无精打采。 “呵呵,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呢?” 突然间,我开始像一个犀牛一样的笑起来。 九 那天晚上,我们走在西安的街道上,我看着我熟悉的一切。我看着我最后出 现过的那家肯德基店,我看见了那张熟悉的桌子,我看见了对面玻璃窗里不很熟 悉的自己的影子。 JULIE 静静的走在我身边,我的电话那边,是来自上海的沉重的呼吸和低声 的哭泣。 “你好自私,难道她哭了,你就会解脱?”我回过头,看见JULIE 正在看着 我。 我静静的挂了电话,羞愧的让我的自私飘荡在我头顶的空中。 “你知道吗?也许,我并不爱她,我可能只是爱上了落魄的回忆……”后来, 我对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这么冷冷的说。 隔壁那边,JULIE 大概已经睡得很香。我和兄弟们躺在一起,抽着烟,看着 往事。 “我换了女朋友,是她提出分手的。本来我以为,她会很快乐的嫁给我……” 疯子沉闷的说。 他的前女友是一个长头发的女孩子,一个很美丽的人。我第一次见到她时, 是在我的望远镜的镜头里,那时候,她正在梳一头诱人的长发。 “疯子,快看625 !!”我激动地喊着,就好像巴顿发现了德国军队。 “呵呵,她叫王宁,统计系的……”疯子一边看,一边喃喃自语。那种样子 让我想起了二百万年前刚刚走下大树的我们的祖先。 二个月后的一个夜晚,我飞奔着回到宿舍,一屁股坐在王宁身边,气喘吁吁 的对她说:快给我一个馍吃! “你怎么了?能饿死?”她依偎在疯子的坏里,像一个幸福的美人鱼。 “我……我……我有女朋友了!”我一边吃着馍,一边对她说。后来她告诉 我,我的样子像一个嫖客。 “哈哈哈哈”我们三个人同时大笑起来。我的兄弟,那个睡在我下铺的兄弟 也失恋了,还能让我再说些什么。 “有一天,我去招待所买烟。远远的看着黑影里有两个人。我仔细一看,原 来是狗日的半月正在那里亲嘴呢……”大白眼睛瞄着我,当年,他是我的情敌。 “那个时候,我的舌头疼了好几天,吃饭都困难……”我笑着说。 又是一阵欢笑。 这时,电话突然响起来,是隔壁的JULIE. “我看了你的书,我现在一个人很害怕,我能不能过去呆一会?”她的哀求 让我无法拒绝。 一直到现在,我都痛恨自己为什么在那个夜晚没有看JULIE 一眼,因为,据 说,她穿了一件很好看的睡衣。 第二天早上,我第一个醒来,在那时,我和南京的波西说我很无所谓的躺在 一张西安的床上。 “你知道吗?当我看见你那一夜穿着衣服睡觉时,我感觉很震撼……”后来, JULIE 这么对我说。 “我看你呀是完蛋了!”在听这句话的时候,我这么恨恨的骂着自己。我不 是什么坏人,我经常办这样的事,可是,每一次我都忍不住会后悔。 十 “你知道,我曾经有过一份那么美好的爱情。我曾经那么完全的爱着那个男 人,有时候我竟然相信我就是为了他才出生的。可是,我们就像两个拥抱得很紧 的人,对方的一点点的动作都会让别人感到不舒服……”在从西安回来后的一个 晚上,JULIE 这么对我说。在那时候,我知道了她的故事。她的经历很多,她只 告诉了我她想让我知道的。一个有很多经历的女人很可怕,可怕到可以让任何一 个男人心虚。在那一刻,我真的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你知道吗?有一种奇妙的手术,在你的头部做一次,可以让你失去你想失 去的记忆。你去做吧,然后重新开始……”那时候我想,我也许应该在她初恋以 前就出现在她的面前,但是,这已经不现实了。我已经是一个后来者,是属于炮 灰的角色,我的牺牲,只能映衬出她更大的魅力。 “为什么啊?就是因为这些回忆,我才是JULIE ……”她的深刻,不像是一 个24岁的女孩子。 十一 在我的那篇叫做《爱上我等于爱上寂寞》小说里面,李飞的家是在:“西直 门成铭大厦后面,从他狭小局促的卧室的窗子看出去,只能看见不远处可能是属 于北京一个消防队的那又高又直的红色塔尖……”那时候,我还不认识JULIE 的 家,我没有想到,她的家就在那里。 那天夜里,我们坐在她家门前那条有好多柳树的路边,彼此抽着烟,看着对 方的心事。 “你到底要找一个什么样的人?”我试探的问。 “不知道,看谁能给我幸福,那种我要的幸福……”JULIE 要的是一种很苛 刻的幸福,一种很完美的爱情,要纯粹到一辈子。其实在我的心里面,我一直认 为那是不真实的,至少,不完全真实。 “去做个实验吧?明天你就坐在这里,看着那些路过的人。如果在一百个人 里面没有一个你觉得能接受的,我劝你就放弃吧。因为,在感情方面,百分之一, 已经等于没有……”你知道,有时候让一个女人爱上你的唯一方法就是摧毁她的 希望。女人没有希望,自然就会本能的依靠男人,而根据的她们的本性,谁离她 们最近,她们就会倒向谁。 “去死吧!”她的回答,真得很像男人。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得很寂寞,回到家,一个人,那种感觉很不好。所 以,我不会拒绝邀请,我有很强的虚荣心”JULIE 这么对我说。 那时候,我突然有了这么一种感觉,我也许就是她虚荣的一部分。她这么聪 明的女孩子,应该一眼就看穿我,至少,应该自信自己已经看穿。有时候,轻易 被人看穿的感觉真很好,可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时候,我的感觉却总是很不好。 十二 我和JULIE 成了知己,其实我不知道知己是一种什么东西。我不知道,如果 有一个人真的这么了解你,你除了去爱她还有什么别的法子。 “今天晚上,我要去吃饭,对方是一个好可爱的男孩子……”JULIE 这么平 静的对我说,就好像萨达姆低声的告诉布什他真的有生化武器。 “是吗?去吃什么?”我的声音如此平静。 “呵呵,不知道呢!你知道我现在有什么好东西?是一种很好吃的幕斯蛋糕。 你吃过吗?……”在那一刻,我的脑海中浮现出JULIE 的样子,她的手里面拿着 两块小小的蛋糕,脸上是幸福的微笑。她真的就是这么矛盾的一个人,一方面这 么努力的去追寻那种连她自己都不确信存在的东西,一方面却又这么轻易的沉溺 于这么多细小的幸福。有时候,我甚至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哪一个JULIE ,前者 或者后者。我甚至不知道哪一个比较可爱,也许,我只是爱上了那个在火车上枕 在我的肩膀上沉睡的女孩子,而她,在我离开火车的那一个瞬间就消失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很累,很虚弱……”二十分钟后,在电话那头,那 个那么开朗的JULIE 消失了,出现了一个疲惫的影子。 “也许,这才是真的你。你不觉得你的生活很可悲吗?”我低声的问,在那 时候,我站在我家的楼下,看着我家的灯火,那是一种咫尺的感觉。 “这也许就是我需要的……”这时候,她的手机响起来,那个可爱的男孩子 出现了。 “JULIE ,去洗把脸,精神一下,既然你把生活当作舞台,就要专心的去演 ……不要让那个男人看见你的衰弱……”那时候我正在慢慢的上楼梯,我的心里 面却在不停的波折。我不知道是为什么,在那一刻,我真的不想再做JULIE 的知 己,我宁愿做一个看着她表演的普通的观众。 十三 那天的天气真得很好,我走在复兴门地铁站里,我的周围是不知名的人群。 在出口的那边,我看见了JULIE 爱吃的蛋糕,于是,我买了两块传说中的幕斯蛋 糕。 “我们现在有优惠,加五元钱可以送一个礼品装,先生,你要吗?”那里的 人这么对我说。 我是一个不喜欢拒绝的人,我点了点头。 后来,我提着蛋糕站在那里等车,在我的口袋里,我的手机在不停的响,那 是JULIE. 后来,我上了地铁。 后来,我们见了面,她提着一个黄色的书包,站在那里就像一个燃烧的向日 葵。 后来,我们在一家店里吃了水煮鱼。 后来,我们一起走在北京站那灯火通明的广场上。 后来,她上了火车,在她转身后,我终于发现了已经是很深的夜色。 于是,如果那天,你也在复兴门地铁的话,你也许会看见这样一张小纸片: “ILOVEYOU” 那是后来我在那份礼品装的蛋糕上发现的,我把它撕掉,扔到了地上。 “你真傻,这又不是送,你还要花钱呢……”JULIE 一边笑一边对我说。 在那时,我也傻傻的笑着…… 十四 我的家距离西直门十五公里,在一片郁郁葱葱的山脚下。每一天当我醒来的 时候,总能够从自己的窗子里看见外面的山。可在那一晚,当我在猛然间看到远 处的黑色的山的时候,我的全部就回忆戛然而止了。我下了车,一个人默默的往 回走,那天晚上的风吹在我的脸上,好像是一双温柔的手。 在那个时候我才突然想起,此时JULIE 也许正坐在车窗前,在她的外面应该 是正在被飞快吞吐的黯然的夜色。 十五 然后, 我看见了天边的微光。 电话那边, 她的往事如风。 渐渐的, 困倦淹没了她, 淹没了我, 也淹没了扑朔的蝙蝠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