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鬼(二) 作者:wlzxx 但听人群中窃窃私语道:“听说老子是教育厅长耶,这小子一口吞下了建筑 省招生中心的工程,投资好几千万来,你想想几千万是多少钱?看那车,再看那 女子……。” “那女子不就是咱们中学的寒冰老师麽?” “哎呀,真是可惜!可惜好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是啊,一个是朵花,一个简直就是猪扒戒。老天真是不公啊!真不知道寒 冰老师她是图个啥,交上了这麽一个丑八怪的男朋友” “哈哈,图个啥?真是土老帽!图钱,图权呗!高级轿车坐着,小洋房住着, 谁不动心呀?” …… 持刀人不听这话则已,一听这话,双眉向上一扬厉声道:“庄稼人就爱管个 闲事,不管人球树根,谁欺负人,就要和谁比划比划。”持刀人简短的几句话, 使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 然后,他转过头来对着车主人道:“朋友,两条路,任你挑。要麽咱们比划 比划,一对一,谁打死谁,活该;要麽当着众位乡亲的面,给这位老师陪个不是, 把他浑身上下洗干净了,就当什麽事情没发生,各走各的路。” 持刀人说罢,用油腻的手从短裤口袋中摸出一支香烟点着,面无表情地蹲在 路边吸了起来。车主人一听,浑身都在哆嗦,慌乱地掏出中华牌香烟讨好似的凑 向前去:“来,来,来,抽,抽,抽这个。”持刀人连看都不看一眼车主人送过 来的香烟,一胳膊就挡了回去。 车主人手中的香烟被持刀人挡的散落了一地,车主人也不发火,仍然笑脸相 迎着,并且自解自嘲般地解着围说:“没事,没事。”说着跑回轿车的驾驶室前, 伸手从驾驶室里又抓出一条中华牌香烟来,双手哆嗦着撕拽开来,又点头哈腰地 向其他几位双手抱肩的人们让起来,结果,也遭到了同样的回绝。 车主人知道,自己今天碰到了大麻烦,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呀,这事要 是搁在那前几年啊,早就和他们拼了,如今,他聪明多了,这也是他吃过了几次 亏以后琢磨出来的经验:光棍不吃眼前亏。 他一看自己完全没有了退路,慌忙转身对着蹲在路边的持刀人双拳一抱,‘ 扑通’跪了下来,不停地磕着响头说:“大哥,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 还请大哥海涵。”持刀人一听这话,‘腾’地跳将起来,横眉竖眼大嗔道:“你 冒犯我?哈哈……,你多厉害!你多英雄!你敢欺负一个醉汉!”几句话说的车 主人满面通红,哑口无声,羞愧地低下了高傲的头。 “你!赶快挑!我还等着卖肉呢,没有工夫和你在这里闲扯淡!”持刀人指 着车主人的鼻子,发出了最后通牒。车主人无奈,只好颤颤惊惊地站起身来,先 是瞟了一眼持刀人,然后向着围观的人们一抱拳支吾着:“众,众,众位父老乡 亲,小,小,小子做事过分了,还请各位不要和小子一般,一般见识,饶恕了小 子,小子这一回。”说罢,又弯腰旋转着身体向围观的人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然后,又偷偷地瞟了一眼持刀人,小心翼翼地对着躺在地上的青年男子说: “无名兄弟,对不起,哥哥,哥哥给你赔罪来了。”说罢,对着无名深深地鞠了 三个躬,弯腰就要去背躺在地上的无名,无名见状,慌忙‘忽’地跳将起来,一 溜烟去了。 轿车的主人名叫胡安,是教育厅长的独生子,说起来也算古都市的一名教师, 但是,自从他上班至今,已经三年多了,好象从来谁也没有见到过他的面,只是 工资按月由市教育局负责给他寄往省城而已。 只是最近一个时期以来,胡安频频出现在古都市,一时忙坏了古都市教育局 的大小头目们,并且还在牡丹大酒店特地为他包了一套高档套房,专门陪他天天 夜里开赌局。 说起胡安的长相,实在不敢恭维,五短身材,高不过五尺,满脸横肉,黑不 溜秋,上下嘴唇就象两堵墙,上嘴唇向上稍一用力,足可以遮挡住两个出气的窟 窿眼,鼻孔下还留着一圈小胡子,最明显的标志,就是嘴角旁边那道一寸多长的 疤痕,黑中透着红。 别看胡安其貌不扬,在省城也是出了名的人物,高中没有毕业,就逛遍了省 城的大小歌舞厅,桑那间,洗脚洗头城。平时花钱如流水,和一帮哥们儿天天形 影不离,杀人放火的事情不干,就爱和漂亮的女孩子交朋友,但是,往往交不上 三天,女孩诳花了他的钱,就再也休想找到那女孩的身影。他嘴角旁边的那道疤 痕,就是和别人争风吃醋时留下的印记。 胡安的高中在省城只念了一年,就被公安机关传讯了五次,三次是由于嫖娼, 两次是因为聚赌。老子没办法,只好将他寄养在远离省城的舅舅家中去念高中。 老子为了脸面,公子到了新学校,哪里还敢向别人透漏半点风声?并且三番五次 叮嘱舅舅一定要守口如瓶。 胡安到了舅舅家里,每个星期天,老子的轿车接过来送过去不说,就这一个 星期一百多块钱还往往不够他的生活费。 没了钱,就去向舅舅要,起初,舅舅不好意思不给。时间一长,舅舅和舅妈 经常因为钱的问题拌嘴。尽管舅舅、舅妈都是教师,可是,县城里教师的工资, 一拖欠就是半年之久还只发百分之六十,他们哪里有钱去填这个无底洞? 并且他每次开口向舅舅要钱,舅舅要是稍微答应的有些不爽快,开口就是: “我又没花你们的钱!你为何不给?”他说这话一点不假,老子第一次送他来舅 舅家时,一次就给舅舅撇下了一万块,并且交代舅舅说:一次一定不要给他太多 的钱。 再加上,他还经常把一帮男女同学带回舅舅家里来,通宵地喝酒、打扑克、 偷着看黄色光碟,扰乱的舅舅、舅妈休息都成了大问题。舅舅要是稍微教训他两 句,一走就是十天八天找不着人,舅舅经常因为他的不辞而别,而被学校老师传 唤去受训斥。 舅舅无奈,只好和他老子商量后,在外边专门为他租了一间房,还专门雇了 个保姆,舅舅有空时去看看就成。可恨的是,租房不到四个月,他居然弄大了他 的一个女同学的肚子,一走了之。女同学的家长见不着他的面,只好天天跑到舅 舅家里来纠缠,又哭又闹。舅舅一气之下,四处派人找到了他,专门租辆出租车, 弄根绳子绑上将他送往省城交给了他老子。 女生家人咽不下这口气,跟屁股撵到省城来,老子为了顾全名声,只好偷偷 塞给女方一万多块钱,方才了事,并且悄悄又为胡安办了个转学手续,重新转到 了省城的中学来。 老子好不容易盼他高中毕了业,考大学满打满算只考了200 分,老子无奈何, 只好将他送到中央美院念自费,自费念了三年整,其它本事没学会,花钱的本事 倒是学会了不少,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不是名牌连看都不看一眼,甚至买条腰 带也要花上几千块。 要说作为一厅之长,在省城给儿子安排个工作,真是小菜一碟,可是,老子 怕儿子不争气,在身边给自己惹麻烦,只好把他安排到了古都市,反正眼不见, 心不乱。谁知参加工作三年多了,从来也没见他到古都市去上过一天班。 去年,厅里定下来要盖招生中心大楼,他死缠活磨着要自己干,逼的老子没 办法,只好拉下了老脸,上下协调,左右周旋,最终将工程承包给了他。谁知八 字还没一撇呢,他就先开回家来一辆新的桑塔纳轿车,说这是工作需要。 这下好了,整天和一帮游手好闲的狐朋狗友们,今天驾车下汴京尝小吃,明 天驾车上洛阳看牡丹;逛了白云山,游华山,连周边省的大小风景区,都一个不 拉驾车游了个遍;今天这个教育局长陪他打麻将,明天那个教育局长又为他摆赌 局。 胡安结识寒冰,就是胡安今年到古都参观牡丹花时一件很意外的事情。 大概是4 月25号那天吧,寒冰老师带领着她的初一、一班的全班同学一起到 古都参观八路军办事处,由于是牡丹花会期间,人海如潮,等到他们参观完了八 路军办事处,已经是午后两点钟多了。当他们进入牡丹园去观看牡丹花的时候, 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 他们观看完牡丹花出来,眼看着天就要黑了,一检查人数,未独少了路奇同 学,虽然路奇同学在班上属年纪最小,但聪明伶俐,平时也最听老师的话,长的 就象个布娃娃,他今天怎麽会丢了呢?寒冰老师百思不得其解,心急火燎团团转, 她不知道路奇究竟遇到了什麽麻烦的事情,会不会有什麽危险。 天,突然刮起了大风,天昏地暗,飞沙挟着五颜六色的塑料袋,漫天飞舞, 刮的人睁不开眼来,天空马上积满了乌云,看来要下雨了。寒冰老师无奈,只好 让司机先把其他同学送回去,自己留了下来继续等路奇,并且让司机一定要转告 校长,一有消息,她马上就会打电话回去的。 班长一定要坚持和寒冰老师一起留下来等路奇,寒冰老师抚摩着班长的头说: 回去吧,回去好好的写作业,听老师的话。班长才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和老师 招了招手,说了声再见。 原来路奇进入牡丹园以后去了趟厕所,当他从厕所里出来以后,就再也找不 到了老师和同学们了。是啊,观花人如潮,一个挨着一个,哪里找啊?无奈之余, 他只好一个人提前出了牡丹园,站在预先约定好的牡丹广场等候。 恰好这时,他的舅舅,也就是古都市的教育局长,乘车从此经过,舅舅一见 外甥,高兴的了不得,就把外甥拉上了车,外甥死活不依,说害怕老师找不到自 己着急,舅舅说没关系,等我们吃过了饭,再把你送回去,再加上路奇还真的从 来没有坐过小轿车,一看见舅舅的小轿车,心里就痒痒的,又听舅舅这麽一说, 也就勉强同意上了车。 他们驱车来到牡丹大酒店门前,下了车,路奇处处都感到新奇,他仰起头来 望了一眼牡丹大酒店,呵,一眼望不到尽头,真是好气派;一走进酒店,仅那一 盏气势宏伟的大掉灯,象什麽形状?路奇说不准,总感觉象那女孩子们穿的喇叭 裙,但不是用布制作的,也不是用白纱制作的,而是用一串串雪白明亮晶莹透剔 的珍珠穿起来精制而成的,珠光宝气,动人魂魄;他仰起头来,足足看了有五分 钟,也还没弄明白,究竟穿裙子的女孩有多高;“走了,走了,”直到舅舅在电 梯前不停地催促着他,他还没有回过神来,他仍然仰着头,凭着感觉向舅舅跟前 走去,直到他碰到了舅舅的身体,他这才抬起头来向着舅舅调皮地一笑,舅舅炫 耀似的问他:“怎麽样?没见过吧?”他无声地点了点头;在等电梯的间隙,他 又扫视了一眼大厅四周,一排排,一组组的沙发,高雅,阔气,摆放的也别致, 讲究,再搭配上那一盆盆正在怒放着的五颜六色的鲜花,形态各异的盆景,豪华, 雅致,富丽堂皇;他突然跑到沙发前,坐在一个沙发上,小心地用手触摩着柔软 的如同绸缎一般的沙发的表面,感觉舒服极了,他不知道这是什麽质地作成的, 更不明白一套得多少钱;舅舅看到他的举动,笑了,不知道是笑他的无知,还是 笑他其他什麽;他又瞟了一眼四周墙壁上挂着的那些装裱讲究的名人字画,幅幅 龙飞凤舞,帧帧妙趣横生,他真的不明白,外面的世界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但见舅舅和司机叔叔嘟囔了几句,也不知道他们在嘟囔些什麽,电梯的门开 了,他们一同上了电梯,也不知到了几楼,电梯突然停了下来,他们刚走下电梯, 舅舅对他说:“让叔叔领你到处看看,我还有点事情,等会儿让叔叔领你去吃饭。” 路奇又无声地点了点头。 司机叔叔都领他转了些什麽地方,他也弄不明白,反正司机叔叔每到一个地 方,都要让漂亮的服务小姐为他取些纪念品什麽的,好象司机叔叔也没有掏钱, 只是在一个小本本上签个字了事。 最后一个地方,等的时间比较长,好象司机叔叔是要让服务小姐去一个什麽 地方为自己取个书包来,书包拿来了,据说二百多块钱呢,很时髦,路奇很喜欢, 司机叔叔仍然只是在一个小本本上签了个字,这才把纪念品装进书包,由司机叔 叔领着,走进了一个单间。 单间很大,里面有大彩电,沙发,还有一张圆形的大桌面,舅舅和另外一个 很丑陋的人,脸上还有一道伤疤,正坐在沙发上说着闲话,一见路奇走了进来, 舅舅轻描淡写的向那个人介绍说路奇是他外甥,那人一把把路奇拦在了他的怀里, 显得很亲热。但是,路奇很害怕,因为那个人长的实在是太难看了。 路奇走进单间不久,又先后走进来几个他不认识的人来,他们都很热情的和 那个很丑陋的人握着手,说着些自己听不明白的话。接着,大家先后坐在了那个 大圆桌的周围,舅舅就和那个很丑陋的人挨着坐,路奇和舅舅挨着坐,舅舅简单 地说了几句开场白以后,就开始给那个丑陋人端酒,丑陋人很痛快,仰起脖子一 连喝了三杯,之后和舅舅碰着杯,说着些客套话,接下来,其他的人也开始先后 给那个丑陋人端起酒来。 路奇打开一桶可乐,刚刚喝了半桶,又有人走进来说,下雨了,看来牡丹花 会真的是该结束了。路奇听了那人的话,突然抓住舅舅的手说:“不行,老师可 能还在那里等着我呢?”“那怎麽办?”舅舅伏下身来征求路奇的意见。“你和 我一起去向老师解释清楚。”舅舅用手揉着路奇的头发轻轻地说:“看来我们奇 奇还真是个好学生。”舅舅说罢,站起身来向着大家说:“各位请慢用,我去去 就来。”说着牵起路奇的手,向外就走。 原来司机叔叔和其他几个人正坐在单间外的一张餐桌上吃饭呢,司机叔叔见 舅舅和路奇走了出来,慌忙走上前来询问舅舅有什麽事情,舅舅就向司机叔叔说 明了意思,接着,他们一起走出牡丹大酒店。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外面真的是下起了蒙蒙细雨,但是,古都的大街上 灯火辉煌,就如同白昼一般。 大街两边的楼顶上,竖着各式各样的广告牌,广告牌里的各种霓虹灯,眨巴 着诡秘的眼睛,就好象在点头哈腰问候着每一个过往行人走好。 蒙蒙细雨下的古都,在五光十色灯光的映照下,扑簌迷离,就象一位含情脉 脉,婀娜多姿的少女,更给人凭添了几分朦胧的醉意,和对春天的无限眷恋之情。 从牡丹大酒店到牡丹园,坐上车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车还没到牡丹广场, 路奇远远就看见了头上顶张报纸,站在一棵法国梧桐树下走来走去四处张望的寒 冰老师,不满的情绪油然而生,生气地瞒怨舅舅道:“都怨你,都怨你。”说着, 竟然流下两行眼泪来。 车还没有停稳,路奇首先就冲了下来,泪眼迷离地跑向那棵法国梧桐树下, 站在寒冰老师面前,恭恭敬敬地给寒冰老师鞠了一个躬,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使 寒冰老师有点措手不及。“老师,真是对不起,是我害的您……。”路奇哽咽着 说不出话来。 舅舅一发现寒冰老师那修长的身段,不由心头猛然一震,心中油然而生一种 莫名其妙的兴奋和激动。身为一局之长,什麽样的女孩子没见过?可是,象这样 身段的女孩子真是麟毛凤角。尤其是在沐浴春雨之过,在五颜六色霓虹灯的映照 下,就象那牡丹园中亭亭玉立的牡丹仙子的雕塑,脱俗超群,光彩照人。 寒冰老师定睛了一阵,突然用双手抱住了路奇的头抱怨道:“傻孩子,你要 吓死我呀!”接下来,慢慢地把路奇的头放在了自己的胸前,一时激动的说不出 话来。 这时,舅舅也走下车来,毕恭毕敬地走到寒冰老师的身边自我介绍道:“你 是路奇他老师吧,我是他舅舅,都是我一时疏忽,才酿成今日这大错,看来你真 是一位尽职的好老师,我代表路奇首先向您表示道歉!”舅舅说罢,双拳一抱, 头一点,作了个抱歉的动作,然后伸出手来。 路奇有个舅舅在市里当局长,寒冰早有耳闻,想必一定是他了,寒冰听罢舅 舅的话,慌忙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又向自己身上抹了一把,岂知手上依然还是 湿漉漉的,只好慌乱地伸出湿手来和局长握了握手。 “好了,见到了路奇,我也就放心了,你的车能送我们回学校吗?”寒冰老 师突然紧盯着局长的脸问道。现在,局长才算看清楚了寒冰老师的面庞,他突然 从心底产生一种不敢正视寒冰老师的感觉,但他马上镇静了下来。 “当然没有问题。但是,您的衣服已经湿透,天又这麽晚了,您一定还没有 吃晚饭,那怎麽行呢。”寒冰老师还想分辨,舅舅不容分说,以命令的口气道: “先换衣服,再吃饭,之后,送你们回学校,上车。”寒冰老师无奈地苦笑了笑 说:“既然局长如此说,小女子也只好从命喽。”寒冰老师说罢,路奇忽然从她 的怀里仰起头来,双手挽起她的一支胳膊向车前走去。 他们上了车,没有直接回到牡丹大酒店里来,而是直接来到花园商场的二楼, 大家帮助寒冰老师挑选了一套很时髦的服装,三百多块呢,可是,寒冰老师囊中 羞涩啊,再三推托不过,只好面红耳赤地摸着自己瘪瘪的口袋,心中‘嗵嗵’乱 跳,就在这时,司机不失时机的走上前来,递给售货员一张国库券摸样的东西, 暂时挽回了寒冰老师的尴尬,寒冰老师绯红着面孔瞟了一眼局长,又感激地瞟了 一眼司机说,回去后一定把钱给您送过来。舅舅爽朗地大笑道:“送什麽呀?算 是对你工作认真负责的奖赏吧。”“那怎麽行呢?”局长如同没有听到寒冰老师 的话一样,‘呵呵’地笑着,偷偷地瞟了一眼寒冰老师,催促着大家快走。 他们进了牡丹大酒店,上了楼,司机叔叔让服务小姐迅即开了个房间,局长 对寒冰老师说:“你先洗个热水澡吧,等会儿咱们一块儿去吃饭。”说罢,伸手 替寒冰老师关上了房间的门,和路奇一起又回到单间里去了。 寒冰老师还从来没有进过如此高级的宾馆,卫生间里,不但有热水可以随时 洗澡,而且还配有一次性的拖鞋,香皂,牙刷,洗发糕,样样齐全;就连脸巾, 浴巾,洗澡巾,也分的清清楚楚,折叠的整整齐齐,放置的有条不紊;卧室里, 电话,空调,小冰箱,外加一台29英寸的大彩电,还放有随时可以饮用的纯净水。 寒冰一进了房间,首先接了一杯纯净水,一口气灌了下去,然后,来了个背 跃式的动作,一跃而仰躺在柔软舒适的席梦思床上想入非非。 她刚刚穿好衣服,用梳子拢了拢自己散乱的头发,就听见有人轻轻地在敲门, 打开房门一看,原来是司机和路奇来叫她去吃饭呢。他们就一同来到了另外一个 单间,各种菜肴已经摆好,但等着自己呢。寒冰老师一看满桌子丰盛的菜,吓的 直咋舌,但是,她没有说出口来。她和路奇刚刚落座,局长来了,司机退了出去。 局长陪同寒冰老师喝了一杯红酒,局长还要让服务小姐再给寒冰老师斟酒, 寒冰老师一边推脱着,一边把酒杯倒扣在了桌面上,局长也没有再强求。 他们匆匆吃过晚饭,已是夜里九点多钟,局长征求寒冰老师的意见说:“寒 冰老师,我看这样吧,九点钟酒店里有个舞会,再说了,你们也跑了一整天,夜 里就好好地轻轻松松放松一下好了。” 寒冰老师一听说有舞会,心里陡然一动,上大学时,她可是舞场上的高手, 可是,自从自从分配到安乐中学以来,就再也没有进过舞场了。但是,她一想到 明天还要上课,马上否定了局长的意见说:“那怎麽行呢?明天还要上课呢。” 局长终于说服了寒冰老师,他们三个人一同向舞厅走去。舞会刚刚开始,他 们进入舞厅前,才听到舞厅里响起舞曲。 舞厅里灯光闪烁,忽明忽灭,人们在优美的粱祝曲中翩翩起舞。路奇也是第 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他感到既好奇又兴奋,一进入舞厅,来不及和舅舅、寒冰老 师打声招呼,就一头钻进了舞池,在晃动的人群中钻来钻去。 局长很绅士地向寒冰老师发出邀请说:“我能邀请你跳一曲吗?”“当然可 以。”寒冰老师呵呵一笑,伸出手来和局长手牵着手一同步入了舞池。 他俩一进入舞池,人们立刻投过徕羡慕的目光,尤其是寒冰老师那亭亭玉立 的身段,是在场的人们惊叹不已,一米七零的个头,纤细修长,舞姿轻盈,又超 凡脱俗,再加上局长又配合的天衣无缝。 一曲终了,局长和寒冰老师刚刚落座,服务小姐送过来的咖啡,他们还没有 来得及品尝上一口呢,胡安就和其他几个人马上凑了过来,赞不绝口,直夸的寒 冰老师有点面红耳烧起来。她无意地瞟了一眼胡安,突然吓了她一大跳,他实在 是长的有些与众不同,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局长就向他们相互介绍着对方,她 终于伸出了自己孱弱纤细的手,握了握胡安粗壮有力的手,寒冰就这样和厅长的 公子胡安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