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不爱的选择 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男人的直觉则一向自作多情。 我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语塞了,我说不出话来,我被贺茜的话噎住了。 是否认还是承认?是继续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还是坦诚的告诉贺茜我爱她? 在此刻,我不想承认什么也不想否认什么,同样我连撒谎说瞎话的想法都没有, 我骗贺茜其实就是在骗我自己。 贺茜低着头,拿烟头在地上划来划去,偷偷的看着我,等待我的答复我的诡辩。 这个时候路小帅打来了电话:“萧大爷,你哪儿呢?是不是连夜乘车去内蒙古了? 你走了,这擦屁股的活儿都留给我了。” 我说:“滚,我就在四海附近的一个路灯下坐着呢,不是你让我走的吗?你那边 怎么着了?大宝呢?” 路小帅说:“你走了,大宝也老实了,骂了半天骂累了,想发泄都没目标了,想 瞄准都没参照物了,能不歇菜吗,现在就剩下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呢,跟喝水似的,拦 不住,谁拦和谁翻脸,爱谁谁,一个面儿都不给,刚才人家酒吧保安还过来劝呢,差 点抱着人家玩同归于尽,现在就跟一个野生动物一样牛逼,我就差在他旁边插一牌子 了,动物凶猛请勿靠近,估计不被你气死了一会儿也得酒精中毒喝死了,现在这儿宝 儿都胡说八道了,刚才还拉着我说要收复台湾呢,瞎嚷嚷台湾人民特鸡贼呢,你说这 都哪儿挨哪儿啊?酒吧里的服务员和一些散客可都在这儿围着看呢,比乐队还吸引人, 这人丢大发了,我都不好意思跟着现眼了,我这跟旁边站着都臊的慌。怎么收尾啊? 要不着,我给他几拳打晕了大宝,直接背出来得了,我现在就这么一个道儿了。” 我说:“你别非暴力不合作,我的大爷,别动手,千万别,就咱们这两哥们儿了, 我刚才伤了他的心,你现在出手在伤了他的人,这内外兼修内伤外患的,上帝醒了估 计都扛不住。你让他骂吧,让他发泄吧,每天都在自卑中惶恐度日,他非常虚无,也 非常痛苦,这一切也够孩子呛的,我这就过去,你等着我。” 这时候我在手机里面听见大宝撒酒疯儿瞎嚷:“*****,我被这个社会玩了, 这个时代我一点都不认识了,我的时代已经落幕了,我尽兴了,我就干等着死了,你 们就让我在喝一口,就这点儿念想了,喝完了我他妈出去就去找鸭绿江跳去,我死了, 我不升天也不入地,我就在你们身边飘着,想谁了就到谁家看看谁去,吓死你们丫的, 我比你们都牛逼,我比你们先进入生命的尽头,我永远在那里眺望你们,我就看着你 们这帮孙子怎么可劲儿的造……” 路小帅说:“听见了吧?都给讲上鬼故事了,赶紧过来吧,对了,你和贺茜在一 块吗?” 我说:“在,跟一个膏药似的黏上我了。” 路小帅说:“你大爷的,哥们前方奋战你在后面搞女人,我这儿都生死时速了你 那儿还嗅蜜腻味着呢,告诉你甭管怎么着,你得甩开她,别一起回来啊,大宝看见你 们同走同回的,再一次受刺激,一大发了在跟猛犸似的逮谁跟谁玩命,知道了吧,赶 紧着,自己过来。” 我说:“知道了,拖住他,喝酒成,闹事不成。” 挂了电话,心乱如麻,我没想到,一个期待很久的兄弟再聚竟然是这么样的结尾, 一切都是那么的七上八下的破烂不堪,就是乱摊子一个,难以收拾。 我起身,贺茜伸开双臂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绕开她,她继续我前进的方向堵着我。 贺茜说:“那我们呢?我们呢?就这样了吗?” 我说:“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什么也没有,现在也是什么也没有,将来更不会有 什么,你以后愿意当我是朋友我就是你朋友,你不愿意我不勉强,明儿以后马路上看 见你躲着我走,值当我是一泡狗屎别踩脏了你的鞋,成么?实在不成我躲着你走,不 给你添堵,好吧?咱们之间无论以前有什么瓜葛有什么想法,现在一笔算上,都灭了 吧,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各回各家各安其位,时间久了,你想念淡了也就不知道我 是谁了,一闭眼一咬牙扛过一段难受的时期,你就无所谓了,到那时你在回头看,曾 经你觉得非常重要不可或缺的人也就那么回事儿了,你顺带着还得笑自己当年怎么那 么犯傻呢。” 贺茜看着我,慢慢的低下头,缓缓的放下双臂,轻轻躲在一边,让开了路,说: “好了,一切就都这样吧,我幻想着一生的幸福就这么碎了吧,我明白了,你,走吧, 我会好好的回到学校的,你不用为我担心,也许你也不会担心我,以后我不在做梦了, 不再犯贱了,谢谢,谢谢。” 我抬起脚,却瞬间举棋不定,斟酌权衡着,我知道我只要把脚迈出就会和贺茜再 次擦身而过,也许是最后一次了,不会再有机会了,我将又一次失去了爱的机会。 我把脚放在空中,动作滑稽可笑,心里无比矛盾。 在爱与不爱之间我不会选择了,我拧巴了,我迷茫了,我手足无措了,我不知道 该原地不动紧紧的抱住贺茜,还是坚决的大步远去把背影甩给贺茜。 在这个时刻,我心急如火的想去看看我的兄弟大宝的情况,但是实在不甘心就这 样离开,因为我知道我在回到这个可以让爱开始的地方之时,也许已经什么也剩不下 了,一切都不存在了,干干净净,像尘埃随风浪迹,像雨水风干无痕,像闪电瞬间消 失,贺茜,我,还有一份很美好的爱,都会随着逝去的时间不再回来,彻底消失不复 存在。 或许没有大宝,我们也许在此时相拥着一起等待明天晨起的夕阳,一起坐在马路 牙子上聊一夜,天南地北的说着笑着闹着,肆意的快乐。 或许应该是没有我最适宜,大宝和贺茜简简单单的在一起,大宝现在唯一的感情 归宿感情寄托就在贺茜这里,只要有寄托就会有希望,大宝还可以再次快乐起来,不 用闭塞自己的心,每天都在低微的自卑中捱着,不可终日的消沉。 但是,就是我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在他们之间舞刀弄枪搅得一塌糊涂飞沙走石, 没有我,贺茜和大宝一起走着,未来的日子里,贺茜也许会真正爱上大宝,被时间的 推移而潜移默化的爱上他,这一切都不是不可能的。 所有的事情就像是电影一样,一切既然都是那么不靠谱的机缘巧合,我就应该认 了,随着这一切的偶然发生而不融入其中,只是路人,驻足,旁观,接着离开。 我承认,我是喜欢贺茜的,爱着贺茜的,但是和大宝比起来,我比他幸福多了, 我没理由剥夺他的一切,我只能铁石心肠一样的冷冷对待贺茜,尽管这样也让我觉得 自己也很可怜。 贺茜看着我那滑稽的动作,身体轻轻的战栗着,是激动还是冷? 眼神中充满期待,遐想,憧憬,渴望…… 在贺茜的眼神中,我迈出去这一步,从她的身边走过,她的眼泪夺眶而出,落在 地上,那眼泪破碎的声音和心碎的声音是那么的一样。 一步,两步,三步,没有任何犹豫的走着。 我已经把背影留给了贺茜,路灯映射下,我的影子覆盖在贺茜的脚上,渐渐的, 影子因为我的前进而渐渐拉长,拉长,彻底离开贺茜的位置。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