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节 阿稚去医院探望王梓,这是八年来两人之间为数不多的几次面对面,都是因为 波波,为了博得这个魅力女人的欢心他们一直较量了整整八年。如果现在还会有人 为爱情高歌那么他(她)一定要为他俩树碑立传,他们为了一个深爱的女人拼杀得 你死我活,到目前都不知道到底他俩之间谁是真正的赢家。王梓躺在病榻上用一种 十分微弱的声音首次向阿稚承认他的失败,他说他到今天才明白为什么他们之间始 终没有一个确切的竞争结果,八年了,短暂人生能有几个八年呢?包括那个本是他 姐夫的蒋中天,尽管他已经如愿以偿地做了波波的合法丈夫,却夜夜过着比他们忍 受失意还惨的孤独寂寞。这一切发生在三个男人身上的经历是如此惊人的相似,就 是因为他们都犯了一个相同的致命的错误:爱上了一个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爱的冷 漠女人。所以说他们的付出都是盲目而无果的,就应该遭受今天的这般凄惨下场… … 阿稚坚持不发表意见,却做不到刚才什么都没听见。他说:“我今天来看你是 想化解我们之间这八年来的恩怨,我希望你能忘记过去的一切安心养病;而对于波 波,尽管你现在已经对她失望至极,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少怨恨她一点,试着体谅她 的苦衷,我想如果有更好的选择,大家谁都不愿意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王梓苦笑道:“阿稚,你告诉我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无休止的纷争,拼得你 死我活,你方唱罢他登场,谁又会成为第二个我,是你还是蒋中天?我真的是很累 了,无力再去承受什么突发事件了,麻烦你转告波波:至尊宝的那番话只说了一次, 如果再重复一次也许真情都要变成假意,你让她好自为之。”说完他就疲惫地闭上 眼睛,似乎要沉沉睡去。 阿稚缓步离开病房后径直找到王梓的主治大夫,问他王梓还能撑多久。大夫用 一种十分职业化的口吻说道:“以他这种病情应该说在理论上他已经接近死亡,但 为什么他仍然还能够挺住,我个人认为是他还有一些心愿未了,至于究竟是什么心 愿,我们是否又能够帮助他,只能看他个人的意愿,也许他宁愿永远带走一些东西 也不愿意说出它。” 阿稚表情沉重地点着头离开主治大夫,出了医院的大门他就开车直奔中天集团。 将车停稳后他就从怀里掏出手机按下波波的手机号码。 “阿稚?”波波一看显示屏上的来电显示很快就接通电话,然后却声音疲倦。 “波波,能出来一下吗?我有话要同你谈。”他说。 “你在哪里?”她问道。 他摇下车窗说:“就在大厦门前。” 她迟疑了一下问道:“你听说了什么吗?” 他竭力使语气平静回答道:“你先出来好吗?我们见面谈。” 她沉默了片刻终于答应道:“好吧!你等我一下,我处理一下手头的事情就出 来。” 阿稚缓缓放下电话全神贯注地盯着每一个从大厦里出来的人,生怕错过她。十 分钟后波波从大厦里出来,他立刻按响车喇叭朝她示意着。她看见了他快步向他走 来,他下车为她拉开车门说道:“上车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她问道。 “上车就知道了。”他将她推进车厢里,然后迅速返回驾驶座锁上所有的车门 开关。 她没有注意到他的那一举动,上车后就将椅座放低了些靠在上面合目养着神。 他疼爱地打量着她说道:“瞧你累得那样,你不能太拼命,少赚点钱多休息, 看你又瘦了许多,脸上就剩一双大眼睛了。” 她躺在座位里含糊着:“哪有你说得那么轻松?那么大一个集团哪那么容易管 理的?手下又靠不住,只能凡事亲历亲为。”说着眼睛就睁不开,一副昏昏欲睡的 模样。 “困了就睡吧,我把车开得慢一点。”他打量着她说,一边放慢车速。 “阿稚,你刚才说要带我去哪?”她竭力想睁开眼睛却眼皮愈来愈重,还未等 他回答人就沉沉睡去。 他侧头望着她,伸出手去抚摸她光滑的脸庞,她睡得十分恬静,就象往常那般 柔顺地依偎在他的怀里。他看得几乎痴迷,红灯过后仍未发动起车子,后面的汽车 急躁地按着喇叭催促着他,他这才恋恋不舍地转过脸去踩下油门启动车子。他将汽 车驶离闹市向近郊开去,出了三环路又开上通往机场的高速公路。波波颠簸中抬起 头向外张望着,车窗外已是夜色沉沉,她迷迷糊糊地问他:“阿稚,你这是去哪里? 我忘了告诉你晚上我还有一个应酬,蒋中天在酒店等着我——” “你不用去了,躺下继续休息吧,你太累了!”他说。 她怔了一下猛地醒过来。坐正身子警觉地打量他:“你究竟想要带我去哪里?” “去机场!”阿稚目不斜视地开着车,车速也明显提快。 “去机场干什么?”她惊恐地望着他,大声问道。 他尽量不去看她,一心将车开快。 “阿稚,你停车!”她伸手去拽他的方向盘,他一手招架着她,另一只手继续 驾驶着。 “阿稚,你疯了?我是波波啊,你不能这样对我。”她近乎哭诉道。 “原谅我,波波。”他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一只手紧紧地抓住她说,“我不 得不这么做,我只有带走你这里的一切才会平息下来,已经有太多的人被牵连进来 了,死了一个杨曼进去一个王慧还不够吗?难道还要再搭上王梓的半条命吗?波波, 我不想看到那也是你的下场,跟我走吧,我们走得远远的,远离这里的一切纷争, 我发誓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她放弃与他争抢方向盘,也不朝他大声吵闹,她只是不停地叹气道:“阿稚, 你好天真啊,你总认为是我造成今天这种后果,可你想过没有,其实我和他们所经 历和承受的都是一样的东西,为什么我能咬紧牙根坚持不倒下,而他们找尽各种理 由地逃避?他们既然一开始就制造了战争为什么一受点打击就鸣金收兵,受到一点 惩罚就说是我的错?对手每使出一个伎俩就要我来承担一回责任,这对我不公平。 现在居然你也利用我对你的信任跟他们一样来打击我,阿稚,你真令我失望。” 他仍旧将车开得飞快,一边说道:“就算是我对不起你,波波,我就再最后自 私一次,你今天一定要跟我走。” “如果我不答应呢?”她冷笑道。 他沉默了半晌一字一句道:“就是绑架你,今天我也要带走你。”说着车子已 驶入机场停车场,他熄了火拔掉车钥匙伸手拉她下车。她并没有反抗他,手里紧握 着手提袋跟着他走进候机大厅。他拉着她径直走到出境处,从怀里掏出两张早已买 好的机票交由机场工作人员检票,然后继续拉着她上飞机。等到两人走进机舱坐稳 后他才长出一口气,侧头看着她说道:“波波,我知道的,你是不会离开我的,我 们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城市了——”话还未说完只见她一脸的怪异神情,在他还没问 出为什么的时候她终于开口说道:“阿稚,我是不想害你才一路上没报警,跟你一 直到这里。你知道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这个城市尽管我也十分厌倦可是我还有很 多事情没做完,我不是个半途而废的人,我一定要把事情做到底,无论它的结局有 多残酷!”说完她从手提袋里掏出手机刚一放到耳边在机舱里巡视的机上警察就立 即过来制止她。她最后望了一眼他说道:“阿稚,不要跟我来,你一定要离开这里, 你是一个自由的人,而我却不是,我要留在这里偿债。”阿稚呆呆地望着她被警察 带下飞机,眼泪禁不住地往下流。飞机很快就起飞,在机身腾空的那一刻他的心彻 底地碎成千万块碎片,一片片飘落到这个城市的上空,又一点点地坠落到地面上。 蒋中天急匆匆地赶到机场派出所去接波波。他赶到时她正在专注地看着一张夹 在钱包里的照片,连他从外面进来都没察觉到。他一看见她立刻扑向她问道:“波 波,你没事吧?”跟在他身后进来的警察道歉道:“没想到您是中天集团的总经理, 蒋先生的太太,您受惊了,我们以为你故意在飞机上打手机干扰飞机的无线电通讯 ——”她摆摆手示意没有关系,然后就跟着蒋中天离开派出所上了卡迪拉克。蒋中 天关切地望着她见她仍旧在低头看那张相片,就伸头凑过去看——那是波波和阿稚 还有王梓在读书时的合影,那时的波波还是个尖尖下巴眼睛大大的纯纯小女生的模 样,阿稚和王梓站在她两边一人伸出一条胳膊拦住她的肩膀,照片上的三个人笑得 开心自然,心无城府。 他轻叹着伸出手去轻轻揽住她的肩安慰着她:“一切都过去了,波波,阿稚也 走了,我想他不会再回来了,他的美美夜总会已经卖掉了,看样子他是早有安排了, 唉!这一切都是天意,天意不可违啊,若我是阿稚我会忘记这里的一切的,包括你。 波波,你做得很好,阿稚一定会领你这份情的。” “还什么领情不领情的!”她用手轻轻擦拭着眼角,脸上布满了伤感,“我最 后对阿稚说我要留下来偿债,可不知道还有多少债要我来偿还?身边熟识的人一个 个离去,剩下的就是无法收拾的残局,这究竟是怎样一种天意的安排?到底是谁该 上天堂,谁该下地狱?” “不要这样,波波。”他怜爱地揽着她,将她的头放在他的肩头上亲吻着她的 额头轻声道,“你还不能倒下,那天彼得说得话很正确,现在的中天可以没有我, 却不能没有你,波波,我爱你,就算你做过很多令我失望的事我还是爱你,活了三 十多年才明白原来爱情就是这么盲目的,爱你我就要做好心理准备承受可能发生的 一切打击。” “你何苦这样痴迷呢?”她轻叹道,“你还有的是时间选择离开我,我都不知 道接下来自己该做些什么,但我知道无论我再做什么,一定还会有人受伤,也许下 一个人就是你,难道你就不为自己想想吗?” “还想什么?”他一脸的释然,“难道让我放弃你再去寻找一个波波吗?怎么 可能,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波波,我都这个岁数了,已经没有什么激情了,能够与 你相厮守我已经很满足了。” 她仰头看着他问:“如果接下来我还会象以前那样呢?”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说道:“那我就一直等下去,直到你有一天醒悟过来重新再 做一次选择。” “不要对我抱有太大的信心,我可能还会让你失望的。”她说。 “那我也不会就此放手的,不试一试怎么会知道真正结果究竟是什么。”他重 新将她揽入怀中说道,“波波,你知道我现在想要什么吗?一个属于我们的小宝宝, 若不是看你现在忙得焦头烂额,身体又虚弱得一塌糊涂,我一定会让你给我生个女 儿的,象妈妈一样漂亮。” “天哪! 生孩子! ”她叹着,仿佛是在感叹一件多么遥不可及的事情似的, “我还是说我一定会让你失望的。”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你现在给我乖乖地闭上眼睛休息。”他哄着她, “今晚还有一大堆事物等着你去处理,你安排的那个彼得短短几天就将公司给折腾 得鸡飞狗跳,人人不得安宁,若不是给你面子我早就让他开腿了。” 她皱了皱眉头没说话,脸上却是一片厌恶之情。这个彼得自以为帮她搞定了王 梓就处处以钦差大臣的身份自居,她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不过是给他点面子, 没想到他得寸进尺,若再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估计他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彼得刚提着他的康柏电脑摇头晃脑地走进大厦,门卫就拦住了他 不卑不亢道:“不好意思,陈先生,张副董有规定,您以后不许带着电脑未经她批 准离开大厦,否则一律不准您再入内。” “嘿,这个张宇波,她这是过河拆桥啊!”彼得立刻火冒三丈高,一把推开门 卫就直闯总经理办公室。 张宇波早就安然坐在皮转椅里等着他,他和小文近乎纠缠着进来时她正满脸的 若有所思地盯住他,彼得一楞,一时读不懂她脸上的表情,楞在原地。张宇波冲小 文挥挥手示意没事她可以离去,然后将视线全部集中在他的脸上,表情也迅速变为 威严愠怒。彼得又是一怔摸不透她的葫芦里究竟是在卖什么药。 “你对我的规定有什么意见吗?”她问道。 彼得这才猛地缓过神来,想起自己怒闯总经理办公室的目的,立刻不依不饶道: “波波姐,你这可是过河拆桥啊,若没有我彼得,你能——” “你给我闭嘴!”她迅速打断他的话,敛灭他的气焰,“若不是我提醒你,你 那最后一个密码还不知要破解到猴年马月,而且我也是给了你丰厚的报酬的,你是 不是准备又想回到那个富婆的怀抱?可以啊,我随时都可以同意你辞职。” 彼得一看她的态度强硬,与她硬来定没好下场,于是就放软口气说道:“波波 姐,咱有话好说,我阅历浅经验少,平时有做得不周到的地方还望你多指教,您可 别不声不响地就撵我出门啊!” 她不屑地笑道:“中天这么大,你只要努力去做好你本分的事,怎么会没有你 一席立足之地?除非是你心有所想,彼得,我早就说过,我这个人不怕下属资质差, 难听点就是一个没有名牌大学文凭的普通人,只要我给他机会发展,栽培他,他都 会前途无限的。我最恨的是下属不忠诚,你最好别让我抓住你什么小辫子,否则我 不会放过你的。” 彼得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尽量克制着,嘿嘿笑着:“瞧波波姐说到哪里去了? 我彼得是那种恩将仇报的小人吗?你可别再提那个富婆,我就是饿死街头也不会再 去做小白脸了,怎么说我都是个七尺男儿身,有些逢场作戏的东西说一次就行了, 说多了我可真会翻脸的。” “就凭你?跟我翻脸?”张宇波笑得极不屑,“恐怕你彼得就是再混十年也未 必能让这句话变成现实啊!” “是!是!”他小心应对着,心里却恼火万分,若不是对她还有所顾及恐怕他 早就发作出来。 张宇波教训完他后脸一冷道:“你出去吧!我还要看文件。” “是!是!不打扰您了。”彼得小心翼翼地吐出最后一个句号,出了总经理办 公室后立刻回到办公室,锁上门尽情发泄了一番,最后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张宇 波,今天的事我不会轻易算了的,你拿我当狗似地使唤,我就做条癞皮狗给你看看!” 自从阿稚突然卖掉美美夜总会不辞而别后,一直暗恋他的黑雪就将所有的怨气 发泄在张宇波的身上。她恨张宇波一直牢牢地占据着阿稚的心,更恨阿稚好歹不分, 她黑雪对他那么好一心爱着他处处为他着想,他却一直拒绝她,无法自拔地迷恋那 个对她若即若离的张宇波。“你姐姐到底有哪点好?”她冲张宇航发泄着,“我比 她年轻漂亮,可是男人们都跟吃了她的迷魂汤似的都去爱他,个个为了她不顾死活, 为什么?我只爱一个阿稚,老天都不给我,为什么要那么偏心她?我到底哪一点不 如她?”她哇哇大叫着,张宇航听得烦了就走到一边去说:“早知你暗恋阿稚,我 就不在你身上投入那么多了。” “你在我身上投入什么了?”黑雪不依不饶地叫着,“你要是后悔,现在可以 住手啊!又不是我拿刀逼着你做的,是你恨你姐姐对不起你才要报复她的。我不顾 一切地帮你到头来什么也没落到,你们男人就是犯贱,对你好的从不知道珍惜,就 会厚着脸皮去讨那个不爱你的女人的欢心……” “你够了!”他忍无可忍地打断她,“就算我要报复波波也不关你的事,这是 我们姐弟之间的事,你帮我?你能帮我什么?一个在夜总会卖唱的小姐,你懂什么 ……”话还未说完,脸上便结结实实地挨了黑雪一记响亮的耳光子。他惊呆了,捂 着脸揉了一会儿便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按住她掐住她的脖子声嘶力竭道:“你居然敢 打我?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敢动手打我,我掐死你!掐死你这个毒蝎心肠的女人。” 黑雪拼命挣扎着,好不容易挣脱掉他的手,一脚踹开他,迅速心有余悸地闪到 一边去,同时又不甘心地还击着:“张宇航,你给我听好,你要把我给惹急了我可 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我明天就跑到中天去告诉你姐她那亲爱的弟弟正在吃里爬外, 自己在外面单开公司佯做中天的客户,洗黑钱,大把地贪污公款!哈哈!我现在就 能想象得出波波脸上的神情,依她的个性她能轻易放过你吗?哈哈!张宇航,这一 回你死定了。”她说到忘形处毫无顾及地放声大笑着,笑声张狂而放肆。 张宇航又准备扑过去,这一次黑雪有所防备闪得快。张宇航扑了个空就随手抓 起一个沙发垫朝她扔过去,后来发觉沙发垫太轻巧不够杀伤力就抓起茶几上的一个 烟灰缸想也不想地砸了过去——黑雪闪得快躲过了烟灰缸的袭击却脚下一滑一头撞 到墙角上,顿时额头渗出血丝。她痛得哇哇大叫,用手一摸痛处居然鲜血淋淋,她 歇斯底里地叫着:“张宇航,我跟你拼了!大不了同归于尽。”说着就去厨房找菜 刀,等怒气冲冲地回来时张宇航已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大门敞开着人却无影无踪。 “有本事就别再回来找我!臭男人!”她恨恨地说着,一边不解恨地重重地将门踹 上,回到卧室里就四处翻出张宇航的衣物一阵乱砍乱撕。 彼得坐在电脑前捉着下巴琢磨很久了,视线久久地停留在显示屏上列出的中天 客户名单中的一家叫做毫士的贸易公司上。这家毫士贸易公司仅仅注册了一个月却 同中天有近百万的交易额,仔细查它的具体资料却没有,只有公司在银行的帐号和 一个并不太明确的公司地址。他几天前就注意到这家公司,只不过没太将它放在心 上,只是觉得有点蹊跷而已。可是自从被张宇波痛骂后他就暗暗留意一些集团里的 事情,以便觅到反击张宇波的机会。现在是老天帮他,让他终于发现了个突破口, 他就有种十分强烈的预感:这家毫士公司背后肯定有着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也许 就直中张宇波的要害部位,一次就将她击倒在地永不得翻身……想到得意忘形处彼 得就一阵狂喜,拿起办公桌上的外线电话接通一位在银行工作的朋友的电话,请他 帮忙查一下毫士公司留下的银行帐号的具体情况。很快朋友就回音道:“这家毫士 贸易公司为一刚注册的私人企业,公司法人是张宇航——”“张宇航?”彼得一惊 然后又一喜:这不是做梦吧?老天真是有眼,他事前也曾怀疑过这家公司可能在洗 黑钱,里外接应私吞中天的贸易款,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内奸居然是张宇波的 弟弟张宇航,这不会是在做梦吧?彼得一阵狂喜,放下电话后立刻操纵起键盘全神 贯注地盯着显示屏,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