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猴子与公猴子 在拉萨生活,最适合发呆和做梦,因为这里有太多的发呆和做梦的时间,而 在其它地方,许多人恐怕连发呆和做梦的机会也没有。 许多人说时间是公平的,我不这样觉得。一个人活了24岁夭折,一个人活到 100 岁还不死,能说时间公平吗?在上海或深圳等城市时间跑得特别快,你永远 看不到它的尾巴;在拉萨这种地方,你抓住它的尾巴把它一顿毒打,它还是赖着 你不走。 跟欧阳第一次共卧一床我就感觉时间跑得特别慢。 欧阳躺在我两个月没洗的床单上,昏昏入睡,我不愿动她。不是不想去动她, 而是因为我在这个时候去打扰她是很卑鄙的行为,——尽管我一直都很卑鄙。 我很快也睡了,耳边又有飞机的轰鸣。在我的眼前出现了树木和草坪,看见 我和许多男人变成了公猴子,而女人们变成了母猴子。随着几声尖叫,大量的公 猴追着母猴跑,我跑了好久,而那些母猴也被追赶得四处逃逸,不见了踪影。跑 到一块草地上,我看见了一只惊慌失措的母猴,我从她身后蹑手蹑脚地跑过去把 她按倒在地。她的面部表情模糊,有些像李爱莲,有些像灵儿。我跟这只母猴子 很快办完事情,把她搂在怀里。这个时候,我发现她是欧阳!我看见欧阳的小腹 逐渐隆起,不一会儿,她的下体流血了,生出了一个小猴子,那小猴子一出生没 有哭,而是向我笑…… 我被这荒诞的梦吓醒了,而欧阳在床那头似乎睡得很熟。我身上出了很多汗, 浑身开始躁动不安。摸了摸自己结实的胸肌和胳膊,这个时候,下半身不听使唤 了。爬到了欧阳那头,我抱住她,她其实并没有入睡。 “你做梦了?” “恩。做了春梦,现在睡不着了。” “你这人做什么事情都太直接了,我不喜欢。” 我有些难堪,说:“我看透了许多东西。50年后,也许我们都死了,死的时 候我们一无所有,只有诸如今天晚上的记忆。现实不就是这样的吗?”我在试图 引诱她,没有任何羞耻感。对于这个躺在我床上的女人,现在是尤物,必然迟早 属于我。 她说的话还是让我很沮丧:“许多人都能看透的,只是不愿意看透而已。” 我说:“我想跟你做爱。” 她翻过身来,挣脱我的怀抱,面无表情地说:“我不想那样。” 我遭到拒绝,变成一只受伤的野兽,使劲地去亲她、摸她,而她总是在奋力 地反抗,见招拆招。最后,我发现这样不是办法,于是爬起来,赤裸着身子跑到 了阳台。外面的温度在零下,我只想吹吹冷风,让自己冷静下来。心里想到,此 时此刻这个世界有多少男人在办事啊?又有多少男人在射精?要是把这些乳白色 的液体收集起来,一年下来,把西湖填满也绰绰有余。——真他妈荒唐。 我对她说:“强奸我是不会干的,我尊重你的意愿。” 她冷静地说:“你这样跟强奸没有区别。” 我很郁闷,这个女人真奇怪,既然跟我出去喝酒并且回到我的家里,难道不 是想跟我发生关系吗?难道她上当了,未识破我的“伎俩”,从而没有采取一点 防范之心?不可能啊,看起来她并不简单,一个酒吧驻唱的女歌手什么世面没见 过? 这天晚上我感冒了。第二天,她给我发了个短信说:“你们八十年代的人怎 么这么不负责任?”这句话刺痛了我。看来,我的那套抄袭的所谓“本我”和进 化理论在她那行不通。 后来,也就是我跟欧阳在一起之后,我才明白,我的这套“理论”只有在好 奇心强烈、年龄较大并且有点文化的女人那里才行得通。有好奇心,才会对我产 生兴趣,增加与我交往下去的可能;年龄大点,肯定历经了许多感情变故,期望 在我这里得到许多问题的答案;有点文化,才能听得懂我所说的,并且可能出现 “红杏出墙”。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