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走 西门一直都知道我们三个人之间的不正当男女关系。但他居然能对这一切熟 视无睹,看来,这真是个畜生。我对他推心置腹,他却无耻地背叛了我,我绝望 到了极点。 我问阿莲,你脚踏两只船不怕把自己劈死、撇死吗? 阿莲说,我知道我这样做会破坏你跟他的感情,让你们反目成仇,但我爱你 们,我享受那种被你们宠爱的感觉。 我说,什么?真他妈荒唐。你好多情呀。你算什么玩意儿啊?只有男人那样, 哪有女人那样?你充其量只不过是西门的“第十个女人”,你疯了,你有病,你 侮辱了我,你践踏了我的尊严,你这个乡巴佬。 阿莲喃喃地说,可你没有爱我,连喜欢都算不上,你没有资格骂我。 我说,我就要骂,你让老子戴了“绿帽子”,你有神经病。 阿莲有病,这是我在事后心情平静了给自己的解释。后来我也病了,才发现 阿莲其实还算正常。 有病的人喜欢说别人有病,以别人有病来应证和比照自己没病,这是一种心 理暗示。当人们要用别人的不正常来证明自己的正常时,这个社会也疯了。去到 拉萨后,我觉得全世界人都有病,可最后自己却病倒了。这是后话。 这个来自农村的女巫,什么事情都敢做,直到许多年后我都想不通她为什么 有某种魔力,让我一想起她就心痛。魔鬼与天使只有一念之差,上天堂与下地狱 其实是很简单的事情。 阿莲问我,小强,你相信爱情吗? 我说,不相信,我只相信有情欲,没有爱恋。 阿莲说,我还是相信有的,只是你没遇上;爱情就像迷信,信则有不信则无。 我说,那只是镜中月,水中花,是空幻的莲花。 反正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我心理严重失衡了,我不敢面对学校的老师和同 学,不敢外出,甚至害怕看见阳光。我是一个蹩脚诗人,诗社没有了我也照样运 转。我在出租房里大约蜗居了半个月,眼睛布满了血丝,跌入回忆的泥沼,恋上 一种病。 在一个秋天的黄昏,我整理好了行囊决定辍学回家,不告诉任何人,我要出 走,我要回家,回到生我养我的故乡,去看望这辈子命中两个至关重要的人:老 八和灵儿。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