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和妈妈 一天晚上,我看见一个女人,她在向我笑,我不认识她。她叫我跟她走,我 就高兴地跟她走了。 我问她叫什么名字,她说她叫“爱爱”。 我想了半天,说,这名字很熟悉啊。 她说,是啊,爱爱就是我,我就是爱爱。 我用手拨弄了一下她的头发,谁知她一下子就分裂破碎了,破散成无数片, 飘荡在空中,最后消失在黑夜里。 我到处找她,可是没有她的身影。 我逢人就问:“你是爱爱吗?” 那些人没有回答我,见了我就躲。我哭了,最后还是回到了我经常过夜的垃 圾堆。 有一天,我看见那个杀人凶手和爱爱过来找我了。一见到那个凶手,我就害 怕,想逃跑,可是双脚怎么也分不开。我想死了就死了,再也不用整天躲躲藏藏、 提心吊胆。我浑身发抖,仇视的目光注视着他。 这个人长得跟那个杀人凶手不一样,但也有杀害我的可能。我在时刻提防他。 他和爱爱把我领到一间好大的房子里,白天他们陪我,晚上就把门锁上防止 我跑。他们经常在一起说话,我恨那个男的,向他吐口水,还打他。这个时候, 爱爱就哭,爱爱一哭,我就不打了。我害怕看见她哭。 我发现晚上他们两个人不是住一个房间。 有一天,爱爱跟我说:“你是我们的宝宝,这是你爸爸,我是你妈妈,你以 后就这样叫。” 我点点头,抱住爱爱,哭着说:“妈妈,我要吃奶。” 妈妈就把衣服拉开,露出乳房,我扑上前去,使劲地咬了一口。 妈妈痛得尖叫一声,血流到她美丽的黄裙子上。 看到她的黄裙子,头开始绞痛,我看到那些蛆在喝我的脑汁,准确地说,那 些蛆是白色的,还有少数是黑色的。 我对正在哭的妈妈说:“爱爱,我喜欢黄色。” 爱爱抚住伤口,高兴地说:“是啊,我们家宝宝最喜欢黄色。” 爸爸经常吸烟,我抢过来吸了几口,被呛得咳嗽了好几天。我看到自己咳出 血来,还有蚂蚁在血上爬。我确信爸爸不是那个杀人凶手,因为他从来都没打我 骂我。但我还是怕他,我害怕他发怒的时候会杀了我。 一个白天,爸爸妈妈带我去火车站,说是要带我回家,我跟着去了。在路上, 我看见了一条河,许多鬼怪聚集在河边。它们中间有男有女,个个长得青面獠牙, 三五成群,窃窃私欲,有几个还向我飞过来。我害怕极了拔腿就跑,拼命地呼喊, 海子哥哥还是没来。 妈妈在那个垃圾堆再次找到了我,对我说:“宝宝你要乖,以后别跑了。你 跑的话妈妈就会死的,你不相信我就死给你看。” 我点点头,从此以后再也没跑过。我不知道死是怎么样子,我怕死,妈妈也 怕死,我不能让妈妈死。哪怕那些杀人凶手真的会杀死我,我也不能跑。 有一天在菜市场,我又看见那些杀人凶手了,他们在水里游泳。我躲到妈妈 身后,说:“妈妈,他又来了,他又来了,他要杀我。” 妈妈笑得很开心,说:“那是鱼,鱼是吃的,在水里游,它们不会杀人。” 我问妈妈:“妈妈是什么?” 妈妈说:“妈妈是灵儿,爸爸是老八。” 我没听懂。 妈妈说:“宝宝乖,我们回家。”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