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冲出仓库,不理会酒保的错愕,听不见酒吧震耳欲聋的噪声,不顾客人的谩骂 将酒吧里的电视机换频道到不知几百年未出现的新闻台,正插播几条重大新闻。 “今日在西段公路,发生一起特大交通事故,事故当事人是近日公众关注度颇 高的新兴女星严智声小姐,消息一出,便引来多方询问,目前事故原因还在调查中。” Shadow掏着耳朵,她告诉自己不可能,一定是听错了,之后再揉揉眼睛,因为 她看到了画面中那辆被撞得变形的车,已经认不出原样,可是车牌是不变的,是俊 逸的车。 她急忙拦辆TAXI往现场赶,车里的广播也无休止地重复这条消息,忽然,她意 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几年里片刻不离地错过,或着片刻不离地做错,上天点滴都 看在眼里,丝毫没有垂怜,这当真是她作茧自缚,不值得同情? 司机评论着这起车祸,我们国家一月发生百来起,不过百来起中一件。 “车里坐的是我的朋友。” “对不起,对不起。”司机说错话,“我看你平静的样子。” “他会没事。”答应过我好好活着的人断不会轻易去死。 事,总与愿违。 现场的混乱,鸣响的警笛,刺鼻的浓烟,做梦的有何止Shadow一个。 尹尚站在吊车边,身旁是俊逸那辆报废的车,它是从水里拖出来,长长的水渍, 是黑夜里长着贪婪大嘴的怪物。 尹尚明显的六神无主,机械地签着一张又一张的字条,每下笔都不厌其烦地问 着周围人。 “你总算来了,我不知道怎么办。”尹尚把她往前推上几步,Shadow和那个怪 物近了一些,甚至感觉它蠕动一下,要把自己吞噬进去,“那女人没事,可是俊逸 ……” 下面是悬崖,峭壁和大海。 “你开什么玩笑。” “不是,我到时,已经是这样,他们说俊逸的车因为超速驾驶,滑了下去,昨 天晚上刚下过雨……” “骗子。”Shadow推开他。 “你听我说。”尹尚上前摁住她胡乱冲上前的身体,吼着说,“危险!” “他一定在下面等着我们去救他,为什么不去救?”Shadow还是不信。 急救队员走过来,说:“太黑了,天亮才能继续打捞工作。” Shadow冲他乱吼,“等天亮他就死了,你们救他上来,快救他上来。” “事故发生到现在已经八个小时了。” Shadow颤抖一下,脸色发白。尹尚拉住Shadow,紧紧的拉着。 人群已经散场,他们是最最正义满怀慈悲的一群人,警察、急救队员、记者。 可是他们就这样把一个希望抹杀,说尽力了,说无望了,说对不起。 有什么用…… Shadow的眼泪滴在地上,一滴滴地弯曲成无规则的水渍。 然后远处是那叫严智声的女人痛苦的喊声,听不清楚她在嚎叫个什么,Shadow 只觉得很刺耳,刺耳到想扼杀她的咽喉。 Shadow走过去摸了摸汽车的残骸,冒着白烟,还吐粗气,踢上一脚,零件七零 八落往下掉。 佯装着坚强,Shadow用俊逸昨天还给自己留的钥匙开了俊逸家的门,室内温暖, 还遗留着主人的气息。之后关了门,一个人待在里面。寂静地她以为自己已经疯掉。 砸掉了所有可以称之为完好的东西,翻乱了所有可以称之为整洁的东西,她无 事可干,悲愤欲死。旋着楼梯上了2 楼,这里是她那天不敢上来的地方,因为她怕 再看下去,自己会走不出去,很精致的梳妆台上摆着个同样很精美的盒子,盒子里 整齐地装着身份证件、护照和存折,它们都属于一个已经被遗忘了的灵魂——李上 美。 竟然还有存折,Shadow数着上面的零,好奇一个普通人是不是就守着这些个数 字过生活。 “哼!”嘲讽的笑容,林俊逸,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把我给算计好了,不过,你, 赢了,可是这种结局你自己有没有预算到呢? 她一把扯下耳环,带着血迹和些许皮肉,斑驳地躺在琉璃台上,感觉不到什么 痛楚,一转身扔进垃圾桶,顺手摸起把剪刀,对着镜子,剪掉了银色的长发,她看 起来朴素了,像照片里十七八岁的模样了。 拿起盒子里的护照,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鼓噪,她要重生了,以李上美之名… …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