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偶游戏 作者:无道纱罗 才刚经过初中联考的折磨,于悠难得闲下心来,望着不曾被翻阅的日记本, 掀开第一页,CD在“蓝色透明的铁盒”(随身CD机)耳中恰时传来周杰伦的歌 《半岛铁盒》,“走廊灯关上,书包放,走到房间窗外望……。”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从远处传来,因是万籁俱寂的深夜,所以白日听起来不太 明显的声响,此刻传入无眠人儿的耳中,无疑像是春雷般惊心。 昏暗的房内只有随身CD机液晶遥控的灯仍是亮著,只照亮她这一方,偌大的 房间内是绝大多数的阗暗。也许是难得的sentimental ,抑或是因为什么奇特而 说不出来的原因……没有任何回应,世界依然寂静的沉默著;而黑暗依旧保持原 样,不曾稍作改变,像是无言证明著于悠幻想过度的脑袋全是虚幻一场。 什么也没有,只是再寻常不过的深夜而已。 窗外的霓红街灯似星星的眸,闪着不曾倦怠的睡意。于悠跽在窗边,莫名其 妙地望望手中的画本。面对一张白纸,实在很难想象如何在空白中找到灵感,于 是,于悠的画本中的“天使”都是临摹的,特别是由贵香织里、CLAMP ,因为这 些漫画家大多都是画一些有关天使的漫画。于是,于悠很喜欢天使蓝色羽翼的天 使。 时间的流逝对于悠而言没有意义,无奈的一切让她稍感虚伪。于悠随手在空 白处画了羽翼,羽翼象征自由。自由什么是自由呢?于悠不明白。自由的空间虚 无的空间什么都没有的世界。没有人的世界,是自由的的世界,是没有任何束缚 的世界,是自由到一无所有的世界。但这样的世界真的存在吗?人像空气般在空 中飘浮不定,没有形态,没有意识。没有自己以外的事物,便无法证明自己的。 于是终于知道自己是存在着,当在别人的眸中看到自己的影子时,自由的世界, 便消失了。因为透过认识和其他人的分别,可以找出自己的形态,所以生存着, 便没有自由。每个人都有自己存在的理由,也就是说,每个人都有自己没有自由 的理由。而对于悠而言,“什么”便是这个让于悠失去自由的理由,尽管那是她 惟一存在的理由。 全国性的暑假,炎热的夏天,清澈蔚蓝的晴空,抽屉中那本毫不进展的日记, 倚在窗旁无思绪的画架,因为反射而在天花板上跳动的光线……是个慵懒的午后。 这是于悠的房间。 于悠喜欢在这间房子里画画,她讨厌窗外那飞扬的尘土和嘈杂声音,所以于 悠只能用冷冰冰的玻璃挡住阳光。关起窗,房间就成为了于悠万籁无声的天堂。 星期三的下午,风在吹,白色的窗帘,轻轻地飘了起来,那是个接近天使的 梦,于悠提起画笔静静感受时间的鼓动,银色的记忆赫然在白色画纸上流动…… 傍晚的阳光很淡,于悠漫步穿梭街道,来到一间看上去似乎很热闹的医院。 她步入一间全白的房间,病房里是于悠的好朋友洁,洁的烧退了,今天她可以出 院。洁是孤儿,所以接她出院的只有于悠。洁没有说什么,默默地背上背包,挎 着于悠的手从医院来到一间挺安静幽雅的馆子,那是卖各款饮料:Coffee、奶茶、 果汁、冰激凌……她们找了一个旁边是落地窗的座位坐了下来,洁叫了一杯Coffee, 于悠则要了一杯哈密瓜果汁。 “决定要走了吗?”于悠明知故问。 “是的。”洁点点头。 “那你准备要去哪儿?”于悠望着玻璃杯中清蓝的果汁。 “广州吧!”洁说。“怕我忘记你?” “不是,只是有点不习惯你不在我身边而已。”于悠无奈地说。 “那你以后要坚强点,没我在你身边你也要完成你曾经在初一时和我说过的 话考上广州外贸英语大学,我在广州等你。”洁温柔地笑。 “我会的,那是和你的约定。”于悠淡淡地笑。“那你打算上广州干什么?” “该是做待应赚钱,半工读,只有这样了,谁叫我选择跳舞这种艺术的东西。” 洁无奈地说。“ 沉默。似乎彼此没有要再说话的理由,都是出神地望着各自杯中的咖啡或果 汁。 “这是给你的。”洁拿出一个文曲星。 “这,这是……”于悠瞳中闪有泪光。 “还记得初次见面的时候吗?我不小心撞到你,还把你的文曲星……” “记得,那是我们的相遇。”于悠笑了笑。“当初你还很尴尬。” “所以我才送你这文曲星,算是当做纪念或是……” “好的,我会很好地保管它。”接过文曲星的于悠从斜背包中抽出一张画递 给洁。“这是我给你,曾经答应给你画的天使猫——一只长翅膀的猫。” “谢了。”洁望着画。“很好,你的画越来越有天使的味道。” 于悠和洁在这馆子分别。洁说,不想和于悠在车站说再见。于悠说,好,电 话联络。她们就这样子,虽然这是离别。 时间如流水,冲刷着一切一切,磨圆了许多东西的棱角,冲走了许多事物的 部分,却又带了许多新的东西祢补“伤口”。于是,于悠在医院了认识了一个新 的朋友云,一个和于悠同龄、外表冷酷的男孩。因为云的爸爸,妈妈从来都不来 医院看他,所以他对任何人都有一种厌恶感和经常都想逃出和责问他爸爸,妈妈 为什么不去医院探望他。自从于悠了解到云的事,(于悠和云的妈妈是认识的。) 便经常代云的妈妈到医院探望云。云自小心脏有问题,经常要到医院住。而他妈 妈开花店的,于悠经常到那儿买百合。原来云的妈妈是为了要赚多点钱付云的药 费所以才不去,更是因为云的妈妈希望云健康的回来,而不是要自己悲哀自己的 孩子而去医院探望云。当云明白他妈妈时,于悠看得出云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一 个任性又温柔的男孩。 云会拉小提琴,这是于悠出乎意料之外的事。但是,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在那以后,于悠的“画室”就从家中的房间搬迁到云的病房。有时候,于悠还会 和云合奏《星星变奏曲》。于悠弹电子琴,则云拉小提琴。 一个月来,于悠除了和洁在电话聊天,最开心的事就是到云那儿。曾经,云 说过于悠像天使,云还说,有时候看到于悠背后有一双羽翼。于悠没说什么,只 是淡淡的笑。直到那个雨夜之后,一切都变了,那双清澈的眼睛不在睁开,还有 挂在脸上温柔的笑,也随着那场风雨,碎在了空中。剩下的只是一具沉静的躯壳, 一场没有限期的等待,还有一封给于悠的信。 这封信夹在于悠的日记本里,信上写的是: 悠: 近来我的病越来越严重,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会在睡醒那刻,见到你背后有 一双羽翼,我听说临死的人可以感受天使所带给的幸福,所以你是我的守护天使, 可惜幸福并不是永恒的,但是,我并不遗憾,因为我看到我所希望看到的天使, 你知道吗?我自小就祈求上帝在我离去人世前让我看看我的守护天使是怎样的。 所以你不要为我的逝去而感到悲哀。我知道我自己喜欢你,但,我却不能拥有你, 因为你是我的守护天使,当我想告诉你的时候,我的心更疼,也许这是上帝给我 的惩罚人类不该爱上天使。 云 人有时连自己都不得不背叛,这种无奈难道不该被理解? 八月三日,这一天,于悠有灵感完成了一幅自己的画,那张画的名字叫《自 由的云》。然而那张画被贴在云的房中,那是云的妈妈要求的。于悠依旧来到花 店,依旧买百合,依旧来到云的房间,依旧望着画淡淡地笑。云会在哪儿呢?画 上?还是……于悠遥遥地透过画看着云。 黄昏的太阳依旧是那么淡,有种驱使使于悠抬头望了望太阳,突然她瞳中出 现云的面孔,很虚幻,于悠揉揉眼睛,那虚幻的面孔消失了。 那是天使开的玩笑?于悠心里自问自己。 玩偶游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