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我女朋友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意识恢复的时候,先没有睁眼, 而是动了动手指,几乎是同时就感觉到手掌被人紧紧握住。 “夏天!你醒了?”温希承的声音有些激动、有些发颤。 我点点头。 “姑娘,试着睁开眼睛看看。”一个很温和的声音传来。 我停顿了一下,慢慢睁开眼,眼前先是模糊一片,慢慢才恢复清明,映入眼帘 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温希承焦急的苍白面容。 “能看清楚吗?”医生问我。 我点了点头。 “没有伤到眼睛,只是眉心划了一道口子,要做个小手术缝合一下,放心吧, 没事的。”医生查看了一下我的眼睛后轻声说。 温希承长长松了一口气,我对他笑了笑,他抿着唇握紧了我的手,看向我的眼 神满是心疼。 在眉骨处上了麻醉,医生熟练的开始缝合,我的心里有些害怕,紧紧握着温希 承的手,到后来的两针,感觉到一阵钻心的刺痛,我死命地攥着他的手掌。 “怎么了?是不是很疼?”温希承的声音充满担心。 我还没说话,医生利落地剪断了线头,包扎好后,有些歉意地说:“最后两针 麻醉没有传递过去,可能有些疼,已经缝完了,休息一下去打个破伤风针就可以离 开了,三天后拆线。” 我坐起身,看着身边黑着一张脸的男人,拽了拽他的手臂,示意他不要惹事。 医生离开后,门外进来几个同事,都是一脸担心,我松开握着温希承的手,觉 得有些不好意思,本来都是高高兴兴出来旅游的,被我这么一弄,大家估计都被吓 坏了,不过好在明天下午就回去了。 我笑着跟他们说已经没事了,坚持让他们先回酒店,等所有人离开后,温希承 走过来,叹了一口气轻轻将我搂进怀里,摸了摸我的头发,低声说:“疼不疼?” 我摇头,眼眶却开始泛红,伪装的坚强像是瞬间瓦解,心里脆弱得一塌糊涂, 想到刚刚流了那么多血,我仍旧是心有余悸,不愿去计较我们此时的动作有多亲密, 只是想要一些安慰和温暖。 打了针,从医院出来回到酒店已经凌晨一点多。 温希承一直轻轻搂着我,进电梯的时候,他说:“这么晚了,宋颖估计已经睡 了,晚上去我房间吧。”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 “而且,万一发烧或者疼得厉害了,我也不放心。”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小声说:“不疼。” “听话!”他皱着眉头,声音稍稍严厉了一些,直接按了他房间的楼层。 到了客房,简单的洗漱后,我躺在了床上,温希承洗过澡出来,看了我一眼, 转身去皮箱里翻了翻,然后拿着一件大T 恤走过来。 “把衣服换下来吧,都是血迹。” 我双手抓着被子,想了想点头,下床的时候被他按住了双肩。 “我去阳台,你就在床上换。” 我咬着嘴唇低下了头,他走出几步后,又说:“牛仔裤也脱了吧,穿着睡觉不 舒服。” 我埋着头,觉得窘迫的要死,要不要说得这么直白啊! 换好衣服,我就钻进被子里,温希承过了一会儿才进来,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床 头柜,然后就坐在另外一张床上看着我。 “你不睡觉?”我被他看得又开始脸红,小声嘟囔着。 随着一身长长的叹息,对面的男人走过来直接坐在我床边,伸手在我额头上摸 了摸后,声音有些沙哑地说:“怎么这么不省心,我不就是晚起身了半步,就出这 么大的事儿,夏天,你真的把我吓死了,当时你满脸是血的在我怀里晕过去,我真 的觉得天都要塌了!” 我将脸埋在枕头里,闷声说:“我又不是故意的,我自己也被吓坏了。” “别压着伤口,平躺着睡!”温希承双手扳着我的头,扭正后,笑着说。 我朝他翻了个白眼,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眉心传来轻柔的抚摸,他的手指微凉,在伤口周围轻轻摩挲着,很舒 服。 我睁眼看向他,“你快去睡吧,折腾了一晚上,肯定累死了。” 他重新扳正我的脑袋,继续在伤口四周轻抚着,笑了笑说:“我不困,你乖乖 睡觉。” 我抿唇默了一会儿,阖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是真的太累了,还是他的按揉很舒 服,我的眼皮越来越沉,直到熟睡,眉心处依旧可以感受到丝丝的清凉,伤口处那 点灼烧的疼痛似乎真的被中和掉了。 这一晚我睡得出奇的好,一夜无梦。 早上睁眼,微凉的手指依旧放在我的伤口周围,而温希承直接坐在地毯上,趴 在我床边熟睡着,太阳透过窗帘的缝隙滑出几道细细的光亮,折射到男人白皙的脸 上,蒙上了一层层淡淡的光晕,英俊的脸庞是无与伦比的美好。 我清晰地听到,心里筑起的那道防线“轰”地一声,瞬间坍塌! 从海南回来后,我跟冯苏川请了两天假,睡起来就去了医院,刘妮忆天天给贺 梓飞煲汤,各种各样的,把这小子养得白白胖胖的,脸色比没住院前还要好看。 晚上温希承过来的时候打包了不少菜,吃饭的时候,刘妮忆问到我受伤的原因, 我没说话,温希承垂眼很平静地说:“撞玻璃门上了。” 刘妮忆跟贺梓飞微微一愣后,很没道德地放声大笑。 我瞪了温希承一眼,咬着牙说:“你要不要这么缺德啊,我为什么会撞玻璃门 上?” 温希承低头抿着唇,嘴角明显上扬,帮我盛了一碗排骨汤,也不辩解。 刘妮忆将脑袋凑到我眼前,笑嘻嘻地说:“为什么啊?” 我咬了咬嘴唇,推开她的脑门,低着头猛吃米饭,耳根处有些发烫。 “啊呀,夏天,你脸红什么啊?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在神游没看见。”刘 妮忆笑得一脸欠揍,看向温希承,说:“希承,我跟你说,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 了,高三冬天的一个早上,我们都在上自习,我正在背英语单词,听到砰地一声, 转头看到整扇窗户都在晃动,而教室外面,我们夏天正一脸困惑地揉着额头,好像 还在纳闷怎么会有扇窗户,大家都担心她是不是被撞傻了,只见她一脸淡定地走进 教室,坐在我旁边,翻开书本开始上自习,我当时简直佩服她,心道这丫头八成是 练过铁头功,哪想十分钟后,她手捂着一个红肿的大包,吧嗒吧嗒开始掉眼泪,我 才知道她不是不疼,而是反射弧忒长!” 她一口气说完,中间都不带停顿,病房里的两个男人笑得前仰后合,我转头恶 狠狠地瞪着她,“刘妮忆,这是在拿我开涮是吧?你以为你就没有糗事吗?要不要 说说你暗恋了三年的小涛哥哥啊?嗯?” 我的话音刚落,刘妮忆一把捂住了我的嘴,拼命使眼色。 我闭上了嘴巴,但是笑得极其开心。 贺梓飞微眯着眼睛,歪头看着刘妮忆,阴森森地说:“小涛哥哥?就是前两天 跟你QQ聊天到半夜的那个?” 我一愣,急忙脱离她的魔掌,温希承也是在下一刻就放下筷子,站起身将我拉 到身后,挡住了刘妮忆想掐死我的双手。 我拽着温希承的衣角,探过脑袋,笑眯眯地说:“那个,很晚了,我们先走了, 你们慢慢解释,呵呵!” 贺梓飞“嗯”了一声,站起来,躲开刘妮忆的搀扶,拖着伤腿一步步挪向床边, 刘妮忆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赶紧跟了过去,温希承转头,捏了捏我的鼻子,笑 着揽住我的肩膀,轻声说:“闯祸了?撤吧!” 我猛点头,轻手轻脚地随着他离开病房。 从医院出来,我没吃饱,想问问要不要吃夜宵,因为我依旧是被温希承搂在怀 里,所以仰头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下巴,骨骼间轻轻的发出一声,撞在我的心 上,反弹起几圈波纹,看到他脸上浅浅的笑意,怦然心动。 久违了的感觉,也只对他才有的感觉! 收拾好情绪,我开口:“我们去吃烧烤吧?” 温希承揽住我肩膀的手臂绕了一下,屈指弹上我的鼻尖,“不行,要忌口,喝 粥吧。” 我拧眉,“白粥没有味道,粥铺的八宝粥不好喝。” “去超市买食材,我回去给你熬。”身边的男人颔首与我对视,满眼是毫无掩 饰的宠溺。 我低下头糯糯地应了一声,感觉这样的场景如此熟悉,只不过被纵容的那个换 成了我,而他扮演了我当初的角色。 从超市回来,到了公寓已经八点多,我进屋换衣服,温希承拎着几个袋子直接 去了厨房,从卧室出来,我一边扎头发,一边瞄向厨房间,那里面透出的光晕映射 出一个修长的身影,朦朦胧胧的水汽袅袅上升着,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米香,我压 下心头的那点悸动,走了过去。 温希承背对着门口右手轻轻搅动着锅里的粥,听到响动,转头看了过来,柔和 的神情下是满足而舒心的笑容,他伸出手臂将我拉到跟前,抬手摸了摸我额角的纱 布,眼里有着淡淡的疼惜,“还疼吗?” 他的气息温热,混合着薄荷清香,我躲了一下,靠在旁边,扒拉着刘海摇头, “不疼,没什么感觉了。” 对于我的躲避,温希承面上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抿唇笑了笑,转身将火 调到最小,放下汤勺,擦了擦手后,说:“二十分钟后就好,先去看会儿电视。” 他的身子擦着我的手臂悠悠而过,我抬头的时候只剩下一个米白色俊挺帅气的 背影,转头瞥了一眼锅里嘟嘟作响的米粥,突然间有了种居然过日子的感觉。 我走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五分钟,沙发上的男人手里夹着一根烟,看到我立马 掐灭,笑着朝我招手,“怎么这么久才出来,过来看你最喜欢的麦兜。” 我眼睛一亮,走过去挨着他坐下,一只有力的手臂伸了过来顺势搭在了我的肩 膀上,我抬眼看了一下他坦然的神色,没有拒绝。 现在,他有了跟冯苏川一样的本事,就是不管做什么都能保持一副纯良的样子, 让我猜不透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面对冯苏川我能保持内心的平静,而对他却根本无法做到,我只能一边压抑着 心里的躁动,一边忐忑地看着电视,在我第三次不自觉地察看我们亲昵的姿势时, 身边的人终于放下手臂,随着一阵低低的轻笑,头顶处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我 去看看粥好了没有。” 我松了一口气,目送着他悠闲地转身离开,心道:为嘛我觉得这么有压力! 餐桌上,我们都很安静,我看着对面慢慢执起汤勺优雅地喝粥的男人,总觉得 今天的气氛有些怪异,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 饭后,我洗碗出来,看了看时间说:“不早了,明天你还得上班,早点回去休 息吧。” 温希承靠在阳台的门框边,双臂交叉抱在胸前,身后的月光将他脸上的慵懒和 惬意照得分外清晰,他淡淡垂着眼眸,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走过去,看到他面上的疲惫,拽了拽他的手臂,“昨天回来都凌晨了,也没 休息好。” 身前的男人抬眼,弯着的眉眼满是笑意,他挺了一□型,站直后就反手抓住了 我的手,不容我挣扎,他握紧,微微一笑,缓缓开口:“夏天,做我女朋友吧!” 我愣住了,瞪大了眼睛望向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温希承慢慢低下了头,伸出双臂拥住我的肩膀,下巴在我的额头上轻轻蹭着, 细微轻柔的触感,让我的心怦怦乱跳。 片刻后,他又说:“我好像一直都没有说这句话。” 我不敢抬头,咬着嘴唇品尝着心头那种酸酸甜甜,不知道是幸福还是委屈的感 觉。 心渐渐沉淀下来的时候,我仰头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轻声说:“希承,我。。。。。。” 我的嘴被他的手掌轻轻捂住,后面的话也被挡了回去。 温希承的脸上闪过一丝受伤,他低头看着我,眼里带着淡淡的祈求,“你不用 有压力,我只是说出自己的想法,你可以等想好之后再回答,不管多久我都等。” 我知道他误会了,其实我刚刚并不是要拒绝,是想说或许我们可以先试试,不 过他的这番话也正好给我时间好好想想,虽然我承认再次对他动心了,可并没有做 好跟他重新开始的准备。 隔天,温希承请了半天假带我去医院,拆线的时候又流了一些血,中午吃过饭 将我送回公寓,他就赶往公司。 我站在阳台上,看着那个浸在阳光里的颀长身型,心里的感动随着午后温暖和 煦的阳光一点点流淌出来。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