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日记 作者:危峰 (尘封的依恋) 记忆在这里展开,似乎总是有点茫然而飘忽,但是里面的细节却是那么真实与 确定。在执着的每个场景里,所有的记忆都在这里定格,所有的虚幻都将在这里褪 色…… 2000年11月11日那天我们在网吧里认识,认识她是一种很偶然的巧合。她用眼 珠上的余光把四周扫了一遍,在和我目光相撞的那一刹那,她甜甜地笑了,那一笑 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中,直到现在……她坐在一部电脑旁边,正好和我成45度面对 着。只要我把头轻轻地往外歪一下,就可以清楚地看到她。也许她很少来这里吧! 她叫住一个服务员去帮她。刚好,我也有些麻烦需要服务员的帮助。在服务员帮我 的时候,我来到了她的身旁,看着她不是很熟练地操控着那键盘,我就在那里指点 着她,她也很乐意地接受了我的帮助。 “好了,你可以继续。”服务员叫我。我很不舍地走开了,因为我没有留下的 借口,真希望那机器坏掉算了,那样我就有借口和她在一起。很快,我在网上找到 了她,因为在帮她的时候,我问她要了OICQ的号码。 你好!还有什么要帮助吗?(凌峰 ) 她大声地和她的同学说:“有个人问我有什么要帮忙的,我该怎么和他说呢?” “你就随便吧”她的同学说。顿时,我的脸色变得比红苹果还红呢!好像大家都知 道是我说似的。 嘟嘟……嘟嘟…… 你好!我不用帮助了,谢谢…… 你不要那么大声,这样我会不好意思和你说话的。 哦——是你,你是刚才那个,你叫凌峰。 嗯——是我,你叫可人宜。很好听的名耶! 谢谢!你的名也不错。 彼此吧!你在那里读书呢? 不告诉你,不过我读高二。 什么……你真没良心呀!!! 怎么说得那么难听。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凌峰”呀,你不是看到了吗? 我是说你的真名,你这个笨蛋! 不知为什么,自从看到你之后,我真的变得很笨咯…… 你是笨,笨到不记得自己的名。那好,你不说我就会不记得你咯! 那你什么时候走呢? 我不走了…… 当然,她说不走,我真的很高兴,因为我们可以聊久一点。 这样,我就可以多看她一眼。 那就是说你不回家了吗? 我要“直落”,我不想回家。 为什么不回家?你心情不好??? 是的,我和妈吵架了。 那你很坏咯,整天和妈闹…… 不是呀!我不坏的,是我妈…… 你妈怎么啦,她虐待你吗? 不是,你这个人怎么……好像我们不是很熟耶。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呢?不和 你说,不和你说啦。 好呀!你不理我,我就说你妈虐待你了…… 气死我啦——我要杀死你————杀了我没所谓,你妈还是会虐待你的。哈哈 ~~你——你气死我啦!你这个坏蛋!你这个伪君子!你这个卑鄙的小人。 骂吧!骂吧!骂了我你的心情就会好的. 什么…… 心情好点吧! 嗯!我开心多了。哦——原来……你…… 哦什么,我要回去了,你看看表,我已经来了5 个多钟耶。 你真的走吗?刚才……对不起! 没所谓,下次聊吧!嗯——还有以后你可以叫我凌峰,同学都这样叫我,我还 不知你叫什么名呢? 你可以叫我可人宜,我的同学也是这样叫我的。 好吧!886 好的。888888888 走的时候,我向她微微地笑了一下,她也是微微地抬起头,很自然,很可爱地 笑了一下。走了几步,我回来了,手里拿了一瓶饮料很绅士地递给她。 “我知道你口渴了”。她抬起头,很纯情地望着我轻轻地说了声,谢谢你。 我走了,拜拜! 拜拜! 出了门外,我骑着我的自行车飞速地向前冲着,迎面吹来的暧风紧紧地裹着我, 好像不允许我向前漫进一步。可是,心中力量已经燃烧了,它正向外界喷发出去。 那种力量就好像沉睡多年的火山快要爆发时的前奏。爆发时任何东西都阻挡不了。 11月18日吃完午饭,我很准时地来到聊天室里。在这里,我们又见面了。与其 说这是一种巧合,倒不如说我是特意来寻找她的踪影。我很有礼貌地对她说: 你好!很久不见! 你好!也不是很久嘛!好像只有一个星期呀! 对我来说,这个星期真的很长耶。 为什么? 那是因为不能见到你咯。 哈哈^^那你现在不是见到了吗? 说真的,当我见到你时我会说不出话来的,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哈——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当然不会,那是因为我比你更胆怯。 是吗?可是当我见到你时脸也变得通红,好像很烫呀! 哦!你喜欢我。 当然不是。那是因为我比你更害羞。哈哈…… 你这个人真顽皮,我还是要使出我防女魔的招数。 你……我也有防色狼的绝招。杀虫剂来了……哈哈…… 不和你斗武了,那有失我的身份。不如斗文吧! 好呀!谁会怕你。 假如你是一叶孤舟,我愿化作一个个浪花,把你推到安全的小岛。 不错嘛!还会写一点浪漫的诗句。其实我也很喜欢那种浪漫的感觉,就陪你玩 下去吧!假如你是一朵白云,我愿化作一阵风,伴随着你周游各地。 好呀!你也写得不错,佩服!佩服! 彼此!彼此! 寒冷的风儿,轻轻地散布到每个角落。 寂寞的月儿,皎洁地飘浮到每个空间。 如果我是绅士,我需要你的轻舞。 如果我是美女,我需要你的陪衬。 也许我是一块冰,而你是一团火,你的燎燃就是我的溶化。 你说得太深奥了,我不明白耶!不说了,我想睡一觉。 你这个笨猪,你想睡吗?可惜没有床,笨头笨脑的。 请不要打扰,好吗?让我睡一会,拜托你啦! 你这只懒虫,实在无药可救,再这样下去快变成猪咯! 什么?你说什么,看我把你杀了——好了,不说那些。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信呀!当然相信。你不会喜欢我吧! 我会喜欢你,你就想得美。我只不过看过你一次,对你的印象也不是很深刻, 只是模糊地存在一个你的影子。 什么——伤心死我啦!你这个笨蛋,既然对我那么模糊。难道我一点都不会引 起你的注意吗? 谁会注意你,你不要臭美啦!哈哈~~不理你了,你这个坏蛋!坏蛋!我走了, 8886你真的要走吗? 反正你也不记得我,我留下也没有意义呀! 那好吧!886 你——你这个死仔。不——理你了。 12月29日这一天好像特别冷。我把风衣裹得很紧很紧,生怕被一点寒风钻进我 那火热的心里,使我的心有半点的减温。我的心仍然在沸腾着,内部的热气好像化 成了一股力量,促使我迫切地进入网络,进入聊天室。我看到了她…… 你好!这么久都没有看到你,我还以为你已经人间蒸发了。(可人宜) 你好!最近要考试,所以我很少来。(凌峰) 考得好吗? 差得很,我不想说了。你呢?最近怎么样? 很好呀!不过好像缺少了一份你带来的快乐…… 我问你,什么东西比山还高,比海更深,比宝石更珍贵? 那不是……反正你知道,我就不说了。 你很坏咯。那是“坦诚”。我有个同学,他叫小逸。我们彼此真诚相待,对别 人都满腔热情,所以我们有如亲兄弟一般,一起打球,一起吃饭。有时还一起来网 上寻找心目中的女孩呢!所以我说朋友嘛,一定要有一颗真诚的心,否则那样的友 谊就像是一座建立在沙滩上的城堡,大小涨上来时,也就是它倒塌,毁灭的时候。 是经不起考验,经不起风吹的…… 那真的很羡慕你哦,有这么好的朋友。我就没你那么幸运咯 .那你现在不是有 我这个好朋友吗? 说得也是。 你喜欢海吗?真希望能在那一天和你一起漫步于那柔软的沙滩上。踏着那细小 的沙子,嗅着那带有腥味的海风,遥望着那一望无际的大海。 感受自己,让自己的心灵变得舒适,变得开阔。这就是海的力量。假如我现在 是你的女朋友,那我一定会陪你去,感受那种浪漫,那种海的爱。可是我不可能是 你的女朋友。我们只是好朋友,所以我不能去。 既然是好朋友,为什么不可以去。难道你已经有了…… 嗯——他在外面读书。 眼前的屏幕一片空白,手也变得不能操控。我的心跳得很利害,有一种心如刀 割的感觉。什么时候我会对她这么在乎!难道我已经喜欢上她了,那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还在吗? 没……没有,我在这。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我突然间感觉到她是一束只能娇艳几天的玫瑰花,很快就 会枯萎的。能嗅到她的花香也许只有短短的几天,因为她不属于我。是属于整个大 自然的。随着一步一步地向前走,我就一步一步地走向死亡的边缘。在不断的行走 中,她一点一点地枯萎,而我也一点一点地消失,最后连自己都消失掉……也许, 我真的在乎她…… 12月16日。我们在聊天室里又见到了。这一次我们都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相 互打了个招呼。回忆起自己刚刚绽红的青春年华,在这一刻就要被染黑了。犹如窗 外天幕上一颗一闪即逝的流星,心里充满了忧伤与无奈。在失落的绝望中,她却点 燃了我另一颗要爆发的炸弹。她写下了电话号码。叫我下线马上给她电话。从那一 刻起,我知道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感动我了。在失望中,她又给了我最原始 的动力。一种令我前进的动力。我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在乎她了,那是因为我喜 欢她。 拔完7 个号码,好像用了我太长的时间,好像这一刻的时间变得太珍贵。我会 舍不得挥掉那怕是短短的一秒。电话打通了,传来的是一把很甜很甜的声音,那是 一种叫人心醉的声音。不!应该说是一种令人瘫痪的魔咒,我完全被她俘虏了。 12月23日。我们又在网吧里撞到。那是一种令我震憾的相见。在我进入网吧的 那瞬间,她已经认到了我。她叫我:怎么你会来这里? 怎么我不能来吗,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不是很久。 她仍然像上次那样微微地笑着。我没有动,眼一直在望着她。她也发觉 我的 不同。在我们眼神撞击的那刻,她很自然地避开了我,然后还是很和谐地 笑着。 她穿着一件浅白色的风衣,一条浅蓝色的休闲运动裤,一双深黑色的运动跑鞋。 脸庞红红的,好像充满了血液。很有弹性、柔软而略带韧性。眼珠很大,配合 着她的眼神在四面扫索,连同她那粉红色的樱桃小嘴唇,好像诱导人产生去吻好的 冲动。还好,我是一个不错的伪君子,为了以后进一步的行动,我不会那么冲动去 破坏自己的形象。她的人看起来很平凡,有如白菜的那种朴质,可是内表却有像玫 瑰的那种妩媚,蕴藏着内在的高洁。我也进入聊天室,用很诚挚的心和她说: 我想你知道,我的生活因为有你而变得精彩,我的世界也因为有你而变得美丽! 真的吗?我对你那么重要。 请你不要笑我,当爱情要来时,你和我都没有理由慢半拍。我知道我已经…… 喜欢……你了…… 过了很久,她才回我话。也许是她太激动,也许是她太伤心…… 我不会嘲笑别人的爱情,因为我自己也有爱情。我不懂得关心、呵护、体贴对 方。 我很怕遇到感情问题,当感情被暴风摧残后的感觉是致命的、滴血的、伤口难 以愈合的…… 热烈而深沉的爱,尽管可能会受到很大的伤害,但也因此而使我们的人生更伟 大,使我们的生命更有价值。 小逸是你的同学吧!他总是在我面前说你很好,我也知道你的人好。可是我… … 你知道伟大的爱情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的道理吗? 不知!我不知!我不想你这样对我。我们像以前那样不是很好吗?我们是最好 的朋友。 不可以!已经太迟了。既然我已经对她付出了真感情,我不会只和她做普通的 朋友。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你……实在太残酷了。我想哭,我真的想哭,如果我在你身边我一定会杀死你 —————— 我什么也没说,只留下一句话:“12月30日我会来这里,如果你改变主意的话, 就来吧!”我离开那间网吧。走的时候我没有看她,她大概也没有看我。 走出网吧,天已经慢慢地变暗了。大地露出它那张丑恶的脸,贪婪地吞着那仅 有的一点点余光。也不知什么时候,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犹如一支充满悲痛的奏 鸣曲。我和她的距离也因此而被一道很大的屏障隔断。我好像一直往下坠,坠到悬 崖底下的深潭里。那里的水很冻很冻,好像已经把我冰封了,使我的心没有半点复 燃的希望…… 时间过得很慢。我的心也变得很复杂。不知我这样做是对还是错。但是,我从 没后悔过。人生就是一场赌博,这一次我把爱化成全部的筹码。既然下了赌注,就 只能等待结果了……这个时候,可怕的不是孤独和寂寞,而是那天她不会出现。 天真的人们会得到天真的保护,可是天真的我能得到什么呢?能得到的也许仅 仅是一种猜想,一种她会来的猜想。 12月30日,这一天终于来了。小逸和我一起来到网吧。小逸一直在给我支持, 记得他曾经说过:“女人会为多一个人喜欢她而自豪,这是女人的虚荣心,只要不 对她造成尴尬,她是不会介意的。”人的心灵需要交流,就像一座桥。人的心灵也 需要鼓励,就像一个不断上升的气球。在小逸不断的鼓励声中,我来到了聊天室。 我没有看到她,在网吧里也没有看见。我知道,她是不会来的。我的心很沉,好像 一个人在天空中掉下来,一直往下坠。我放开双手,任由风在我耳边掠过,任由地 面向我迫近,任由死神向我招手……我那只有自已编织的梦被吹散了,可是我那颗 无知的心还的沉睡。也许你不该来,因为你的消失将意味着我那美梦的结束,让我 的心得到唤醒。也许你应该来,因为你能把我从迷乱中救出来。我已经能清晰地看 到地上的小草,我想在我触地的那一刹那,一切都会得到结束…… 可是,一股力量把我拉往了,那是一把降落伞,它正慢慢地把我引到地面。原 来。 她来了,她坐在我旁边的那部电脑前,我们进入到聊天室里。我没有勇气再和 她说话,更没有胆量去看她一眼。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开心点吧! 真的,我开心不起来,输了你我得到全世界也没有用。虽然我们相识并不算很 久,可在我心中,你已经停了很久、很久。 你喜欢什么颜色?我想织一条手链给你。 什么——你说要送给我你亲手做的手链? 是呀!笨蛋!你不喜欢吗? 当然不会…… 那你快说喜欢什么颜色呀! 哦!我喜欢……白色……黄色……还有蓝色…… 我很激动,手也在震动着。好像眼前的这一切都是那么虚伪。不要相信所看到 的一切,不要完全相信所听到的一切,这一切会是真的吗? 你发什么呆呀!我是喜欢你啦…… 四周顿时变得很暗,好像置身于那辽无边际的宇宙里,只有我和她。那是一种 连自己都被自己感动的感觉,那是一种致高的精神升华。它的美只有自己才能体会 得到,也只有自己才能品味得到。它是由极端的痛转化而来的精神实质,叫人心动。 2001年1 月6 日,我收到了她的手链。那是一条刚合我戴的手链,链的颜色和 我的性格也很相配,正反衬出我的顽固与孤高。 你现在还和我绝交吗? 如果那天你没有出现——我还是会的。 你喜欢我的手链吗?我没有用你说的那三种颜色,我只用了灰色和黑色,那样 和你很相衬。 当然喜欢啦!只要是你送的我都会喜欢。 你真的喜欢我吗?可是……我已经有了男朋友,他对我很好。 那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错的只是我们相识得太迟。 不是,你很好。只是…… 爱情的伟大不是因为被别人爱,而是因为爱别人而伟大的。为了心爱的人,可 以毫不保留地付出自己一切,那怕是生命。为了寻找到你的真谛,我已经把捅有的 一切都给了你。我的心灵已经被你携去,在我的身上,再也找不到还没有被你俘虏 的东西。所以,我的生命也被你携去了。 我知道你很喜欢我,我也喜欢你。虽然我喜欢那种感觉,可是我不能接受你这 份爱的力量。它太沉重,我负担不起。 我知道再纠缠下去也是徒而无功的,现在惟一能做的只有强压内心的苦涩。既 然得不到她的答复,我只有:希望那天你改变主意的话,记得我……你永远是我生 命中的女孩,你的生命已经完全溶入我的身体里。你的毁灭,就是我的消失……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我知道她的眼睛正在闪电,很快就下起了大雨。我也不知自己能做什么。我没 有去看她,也没有再和她说话,我很残忍地走了,因为我根本没有理由去看她。我 的心已经失落了,在茫茫人海中,我迷失了方向。我想再也找不到能让我安全停泊 的港湾,我不敢再为别人付出我的一点真情。因为这样的回报实在太小、太残酷… … 2001年1 月11日,这天我刚好考完试,本来这一天应该给我带来欢乐与轻松。 可偏偏就是这一天,给我的人生带来了又一个很大的转变。 吃完晚饭,和几个要好的同学去网吧,准备在那里敖一个通宵。也许上帝总爱 给人一些挑战,也许上帝总爱捉弄伤感的人。那一晚,我们在同一间网吧,她也是 来敖通宵的。 看到她时,我没有一点认出她的意象。她戴着一顶很时髦的绵织帽,把那飘逸 的短发裹在里面,只留下几条染成金黄色的长发在那里飞翔,更给她增添一份青春 的气息,一份动人的感觉。看她全身的相貌,已经完全变成了别一个人。上唇略翘, 感觉够嚣。好像擅长于甜言蜜语,也擅长于以红唇征服对方。一个代表21世纪青春 少女的形象从她的身上充分地表露出来,她的艳丽并不比刚盛开的玫瑰花少。她穿 的那一套衣服,光彩夺目,魅力四射。她的美也许会使身边的人都产生一种冲动, 一种冲进花店为她买一束玫瑰花的的冲动。她见我时还是很自然地笑了一下,好像 那种笑也是她特有的。 如果那天,我紧握双手,请你不要走,你会不你留下来陪我。(凌峰) 如果今天,我对你说,请你放开我,你会不会留下来仍然做我的朋友。(可人 宜) 我还是会放开双手,永不回头。 为什么你会这么忍心。我很想哭,我的心很痛。我——不可以接受你——因为 我只是喜欢你,我不可能会爱你。那是我永远都不可能的,你不要想得太多。 在爱淹没我的时候,你却——放开我。 没有,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我只是仅仅喜欢你。现在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 你不容易爱上一个人,但你会很容易喜欢一个人。这是你的天性,也就是说我 只是你喜欢的其中一个…… 你知道就好啦!我们还可以做好朋友呀!我真的很喜欢你,你就开心点吧! 也许吧!我会很开心的,很感谢你对我这样说,也很感谢你 送给我的手链。 可是我发过誓:得不到你的爱,我也不会奢望你的喜欢。所以,我仍然会和你绝交 ——明天,我会把你的电话号码从我的笔记本里彻底地删除,永远永远地删除…… 你——不理你了。绝交————————————我会永远记得这一天。2001 年1 月11日。 那天之后,我没有再去聊天室了。我不想再回忆起那段伤感的往事。生活中有 太多使我们失望的地方,网络中也一样,失意的事太多太多。失望的事也太多太多。 在我满腔热爱地爱一个人的时候,却被她或明或暗地“捅了几刀”鲜血直往外 流。 我那备受创伤的心灵已经完全被孤独起来。本来我是想把她忘却的,现在才发 觉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想必这是上帝的造意,我既然一言既出,也就永远不能反 悔。我只能做的就是把心中的她冰封起来,让她永远冻结在我的心中。 2001年2 月10日,小逸说要带我去网吧。到那里逛逛看能不能找到一个解开我 心结的女孩。我实在不想再一次受到伤害,我不想去。我说不清,这是虚妄的东西, 还是实质的东西。无论它是清晨伊始,还是夜之将止,我都不敢为它而虚度青春的 时光。 “你看看中午的太阳,不要再在阳光底下迷湖了。总有一天,你会发觉自己一 点一点地被吞食。”小逸很生气地把我带走。 走!到网吧去。我不忍心看到你为她而沉迷下去。 那好吧!我和你去,不过请允许我带上那条手链。 在聊天室里,我又认识了一个女孩,她叫小艾。她的人很好,是她让我找回了 在网络中生存的意义,是她使我在网络中重新鼓起了勇气。她是一个很热情的人, 甚至带有一点疯狂。她的疯狂使她在网络中尽致而热烈地活着,她没有忧虑,没有 悲伤,从不为琐事烦恼。她的生命就像是一朵刚盛开的鲜花——充满芳香与欢乐。 我的沉默与悲伤全都从聊天中吐露出来,那是积压多年的火山口,一喷发就不 可收拾。我没有要求别人什么,我所希冀的只是忘却。 告诉你吧,在这里只有疯狂才能得到快乐。(小艾) 你是说会带给我快乐、飞跃的疯狂。(凌峰) 如果你选择地狱般的明智,那么你只能得到悲哀与痛恨。 你是说我不该在这里付出真感情。 当然咯!这里的感情太多太复杂。感情的反应是模糊不清、不尖锐而且没有效 果的。如果你继续保留你的明智,就继续你的悲剧吧…… 难道我只能孤独地生活在这个空间里,永远都找不到我所需要的感觉。 如果在这里,你永远都不可能找到。这就是这里生活的法则。 那么我们都不会被别人干涉,我们都有自已的疯狂。 是的!你已经明白了这里的生存法则,祝贺你的成功! 谢谢你!小艾…… 你这个人真怪,你能留下电话号码吗?我想和你做个朋友。 不用了,我想。我们以后就在这里见面吧!我不想与现实的生活有任何的一点 联系,因为我已经找到了在这个空间里生存的法则。 那天之后,我和小逸经常到网吧里泡。我们一起在聊天室里找女孩子。有时, 我们还在那里和她们捉迷藏。明明知道她就在身边,却装作很无辜的样子说:“怎 么是你呀!”每一次我都会戴上那条手链,因为它凝聚了我的心灵,我的一切。 没有它,我在网络中的生命就不能得到持续…… 2001年2 月24日,那天我和小逸又来到了聊天室里。那条手链也正在我手上飞 舞,被那闪耀的灯光照得发光。虽然它没有被别人注意到,可是它是永远存在的。 凌峰,是你呀!很久不见你了。 一把很熟悉的声音从我后面传来。那是一把令我心寒的声音,一把令我触电的 声音。好像天空突然变成黑色,紧跟着是行雷、闪电…… 你好!很久不见。 可能是声带被卡住了,我竟说得很沙哑。连我自已都差点听不见。她还是没有 变,依然那么美丽动人。她笑了笑,可是她的目光凝聚了。她看着我手中的手链, 一直盯着。 我们在聊天室见吧! 她把声音压得很低,好像特意不让我听见。我也只好会意地点点头,勉强地笑 一下。 你还戴着那条我送给你的手链吗? 是的!只要我来到这里(聊天室)我都会戴上它。 为什么? 因为它凝聚着我的心灵,我的一切。 你是不是很爱我? 是的!如果你是2001年1 月11日之前的她。 我知道,情感的风暴毕竟是狂猛的,被卷进去的人都会受到伤害。以前是我太 自私。 那不是你的自私,而是我的狂妄。风暴是我引来的,就让我承受一切的恶果吧!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时间? 可能是因为我太爱2001年1 月11日之前的她了,那时候的时间实在太宝贵。 你和我绝交后不伤心吗? 假如你是2001年1 月11日之前的她,我的嘴唇就会变成一把锐利的小刀,割穿 你的嘴唇直吻你的心脏。 为什么要说是2001年1 月11日之前的我,现在的我不是一样吗? 我既然说了,我就永远都不能反悔!我爱的是2001年1 月11日之前的她…… 不要说了!我恨你——我很害怕我会伤害你的心。我不知多少次对着大海沉思。 因为我知道,没有你的日子里生活也变得太平淡。 既然枯黄的叶子已经落下,被风吹、被雨打之后就会变成泥土、变成尘梦。 和你绝交之后,我才发觉被人爱也是一种痛苦。你那么爱我,而我却…… 既然是落叶的爱,就让它枯黄,让它化成尘埃吧! 为什么你要这样惩罚我,难道你已经有了心爱的女人? 是的!她是2001年1 月11日之前的可人宜。 为什么在我爱你的时候你却放开我,为什么,那是为什么? 因为我的心灵、我的爱都被她携去了。一切都来得匆匆,也去得匆匆。品尝那 记忆里的哀愁,只会令我们更加悲痛。 我想走,但却走不了,我想放弃,但却不能…… 往事匆匆,何必这样痛苦地折磨自己呢?我不想,我也不敢…… 我想哭,我恨你,我想杀死你——我看到她冲出网吧。她什么她没说,泪水不 停地从她的眼眶里溢出。飘散在那快要凝固的空气里,一颗一颗的发出耀眼的光芒, 好像在诉说她的悲痛与无奈。 我的心在滴血,一股快要把我炸毁的力量正急速地上升着。面对着这一切,我 快要窒息。我喘不过气来,我快要疯了。我呐喊,我高声吼叫。可是一切都只能跟 随着回音蕴藏于心底。 2001年3 月3 日,那天我的柯机响了。是她柯我,她说想约我出来见面。我很 想拒绝她,但还是没有那样做。我们约好今晚7 :30在水云间见面。当我来到水云 间的时候,那里很冷清,只有偶尔的几对情侣在纯情默默地相互望着,她们一边吸 饮料一边轻轻地传达那带有暧昧的眼色。我感到很紧张,很不好意思。我的进入引 来了服务员怪异的目光,但她还是很有礼貌的把我带到一张餐桌旁。坐在那里我可 以透过玻璃窗看到外面的街市。我要了一杯热咖啡,我想她很快就会来了。 外面的路灯全都亮着,把整条大街照得通红,好像在引导她的来临。街上的车 很多,我看看表,原来我早了半个多钟。也不知什么时候,咖啡已经吸完了,我又 要了一杯。 外面刮起了风,很快下雨了。雨不停地交织着,透过车灯可以清晰地看到那细 长的线条。好像在交织一张雨网,为了送给她一幅优美的图画。我底下头又看表, 已经7 :30了,她还会来吗?我望着窗外,希望能看到她的踪影。 砰——我看到一辆机车横卧在街中央。后面的车都停下了,再加上左道上停下 来观看的行人。霎时整条大街变得纷乱与吵杂。 “出车祸了,要不要打120.”店里的老板叫嚷着。 “快吧!出去看看。”我一人箭步冲出门外。是她!在夜灯的映照下,我第一 眼就认出了她,她正想娜动她的双肢,可是她动不了。我冲上前,告诉她: 别动!你跌倒了,没事的。 也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对着后面的人大叫:“快叫救护车。” 凌……峰……你是凌峰,我们今晚的约会。我……因为……太急着……想见你 … … 是我!是我!我在这里。 你……知道……我一直都……爱你…… 我知道!我知道!我的声音变得沙哑,我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显得很脆弱,意识也开始模糊不清,她静静地闭上眼睛,她昏过去了…… 救护车的警笛声很响地传来,是那么威武与雄壮。很快,我们把她送到了医院 里。 经过几小时的抢救,她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她还没有醒,还处于昏迷的状 态。 因为我也不知她家的电话,所以现在陪在她身边的只有我一个人。我握住她的 双手,紧紧地凝视着她。我还在不停地发抖,我鼓励我自己,也鼓励她摆脱痛苦, 我不会让她独自遗憾地生活在那个黑暗的世界里。她的样子很衰弱,如月的脸庞也 因此而变了形。她的脸色很苍白,以前那红润而有韧性的嘴唇也变得干瘪,变成紫 黑色。 第二天清早,她醒来了,她望着身边的我,显得那么的害怕与陌生。她那灵敏 的大脑变得呆滞与迟钝。一对失去光泽的眸子,紧紧地锁住我。 你是谁?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她还没有说完就抱着头大哭大叫起来:“爸、妈你们在那里?” 我连忙叫来医生。经过医生的一翻检查,原来在她跌倒时,脑部受到了严重的 撞击。她患有间断性的失忆,对近半年的事失去记忆。 我也变得呆滞,变得迟疑。那就是说我和她的一切都没有留到她的记忆里。一 瞬间,我竟从天堂一直坠落到地狱里。那是一种没有边际的失落感,是一种不断向 下坠的痛的滋味。 她叫我来到她床边,原来医生把我送她到医院和在这陪了她一夜的事都告诉她 了。 对我们的记忆她仅仅剩下这么多。她没有对我说一声谢谢,只是默默地凝视着 我手上的手链。我想把手链送给她,但最后还是没有那样做。 不久,她的家人来了。而我,也只有在她们的痛哭中离去。在她们还来不及谢 我时,我已经走出了这间医院…… 带着疲倦的身子走在大街上,只有风吹起的尘埃和依稀过往的几个行人。昨日 的红尘现已成了往事。我已感觉不到自己的痛了。那是一种麻木到连自己走在那里 都不知道的痛。我只能麻醉自己,也只有麻醉自己才能暂时地弥补心中的缺口。 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好像刚过奈河桥的孤魂一样。 我们的记忆都被我们的灵魂携走了,都凝聚到她送给我的手链上。我脱下手链, 把它放进衣袋里,让它沉睡,让它永远永远地尘封起我们这一段苦涩的回忆……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