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妈男人 作者:格格童 我?他妈男人。 这毫无疑问。我的朋友和曾经和我那个过的女人可以证明。但在能看得着听得 见,却摸不着,已经折腾的女人进入高潮舒服的欲死要活的网络聊天室里,这就成 了最麻烦的问题。网上聊天,就象相声里学山东人对话,谁?我。做啥?尿。网络 也一样,你好之后,紧接着就会问你,男?女? 我?他妈男人。我不得不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重复,用这种无奈的浪费来换 取不必要的浪费,让那些和我一样寂寞无聊孤独渴望激情与刺激的男人走开,让那 些寂寞无聊孤独渴望激情与刺激的女人靠近。我会尽可能地让每小时两元四角的网 费变得更有效益。那种星稀月明下的暧昧,那种细雨濛濛中的浪漫,那种面红耳赤 般的贴近,早已是上世纪或另外一个世界的镜头了,它们已经离我远去,而且越离 越远,遗忘疏远的近乎飘渺。不过,就是真实也不能靠近也不想靠近了,这也许是 我们这些围城内的男人普遍的心里。 坐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一杯茶水一张报纸等着下班。成年人不需要象学生 一样需要铃声提醒,我会努力钻取劳动纪律所能允许的一切机会,半杯茶水撂到明 天,报纸散乱一摊。走。 胯下一辆永久牌二八自行车,一门心思回家。老总的奥迪,白领的捷达,从身 边轻盈而过,咱眼里不会泛出羡慕之光,那人与车之间存在着的不对称,就象我的 永久二八和IBM 笔记本一样真实可信。其实我只想回家,为此淡化了街上扑鼻的菜 香,淡化了周围跳楼大甩卖的广告,甚至忽略了身边低领口的绝色女郎。拎两个烧 饼一袋牛奶回家,就象一个虔诚的信徒对天堂的渴望。家在此时实在就是我的天堂。 摸出钥匙,一半已经插进锁孔,哎哟我的娘,脑子真是生锈了。家里没有申请 宽带,也没有办理包月,昨晚网卡不是已经用完了吗。把烧饼挂在门上,折头回去, 去买那买一送二的网卡。服务小姐的妩媚动人远不如三张网卡美丽,她笑嘻嘻的, 不知道是因为我帮她完成了销售定额,还是笑我这个年龄了上网还如此痴迷。 “来了!又是你。” “来了。还是我。怎么卖?” “对你还是一样。” “对别人不一样?” “当然也一样。” “给我拿一百。” “哈哈!” “笑什么?” “不知道,也许我不懂网络吧!” “当然,当然你不懂。” 然后,返回家中。其实,这根本不是我的家。在这个城市里,我根本没有家, 家就要有孩子、妻子和吵闹,可我没有。这只是我的一个栖息地,象两栖动物一样, 上岸后得有个暂时隐蔽的地方,这个所谓的家就是这么一个地方。是我和我的女友 合租的,我没有准确或正式的家,也就只能把它当家了,不是吗?咱们还是把它当 家吧,这样让我和大家都感觉舒服一些。 家里很空,属于那种随时就可以离开的那种,连电视机都是用两条方形板凳支 着,显得临时而不牢靠。这样的摆设很经典,它的经典在于给我的女友一种预示和 提醒,我们本来就是这样不牢靠,而又带有很多的临时色彩。但这绝不是一种故意, 只是对明天的结果不能和无法肯定,每个人都不应该肯定,否则在欺骗别人的同时, 也因为肯定而伤害自己。电视只是为了提供一些正点新闻,所以我回家的第一件事, 并不是象千百万国民一样去开电视,而是在插上电脑电源的同时,琢磨怎么以最短 时间填饱肚子。 当然我的女友是不知道我这样的,也绝不能让她知道,她真的很爱我,她不允 许我这样,至少不允许因为上网而饿坏肚子,但现在她什么也不知道,她只知道我 在上网,在她心里这也许只是我打发无聊与消除寂寞的最好办法,因为我不爱喝酒 不爱打麻将,我又不能总在小说里让文字胀破头颅。我得喘口气,我得有自己的一 个空间,那怕是纯虚拟的。而在现实里我没有这样的空间,女友说那你上网吧。对, 他妈的上网吧。我上网了,在这个空旷的房子里,通过电脑我接通了外面甚至是思 维以外的世界。我的女友却正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同样以最快的速度买些蔬菜, 返回她的家为那个她已经不在喜欢却不能离开的男人做饭。用她的话来说,简直是 一种痛苦的折磨。可有什么办法呢?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男子主义者,大男子主义 都眼里的女人永远是小的,是属于自己的,就象对待一个弃之高搁的花瓶,自己不 喜欢也要摆在家里,因为那是自己的,就是再有爱慕者也得来家里欣赏,那是一种 荣耀和满足,所以尽管我的女友和那个男人说他们已经完了,但他也不会让她走, 就是说不会和她离婚的,况且他们还有一个快六岁的小男人,那是她的儿子,这就 注定她必须按时回去为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做饭,而不得不把我这个大男人敝到一边。 当然这绝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敝到一边,她说她的心在我一起,一时一刻也不曾分开, 她一直在用心陪着我,这就是我在这所房子里能继续呆下去最真实和全部的理由。 所以,我在她面前我绝不可以言孤独,事实上我也能感觉到她的存在,她那淡淡的 香味飘满整个房子,一直萦绕着我的身边,这使我在吃饱肚子睡醒觉忘记家庭烦恼 时感到一种无比的幸福。 天气出奇的热,把所有的衣服脱掉,就以一个只穿着内裤的形象进入聊天室, 我不知道该不该找一些熟识的朋友,要那样我就应该用QQ上线的,可我真的不想, 在QQ那里我是位不错的形象,虽不是QQ朋友的偶像,但起码是个好人不讲粗话,不 聊性的好人。可今天我不想和她们聊了,就象她们不想和我聊一样,点击了QQ隐身, 或索性不用QQ. 因为我已经感到身体一种需求,就象孤独的狼一样希望找到自己应 该归属的狼群,或成为一个彻底自由的野狼在空旷的田野上为所欲为,长着血盆大 嘴去猎食那胖嫩的羊,这世道正的变了,连以前乖乖的羊都要狂叫,她摆好要死的 姿势求着饿狼来咬,那种被虐待的刺激能让她们幸福的要死。饥渴的少妇,等你强 奸,聊得你嗷嗷直叫,任你放纵,可爱的处男找放纵大姐网做等等,一群戴着面具 的男女在激情岁月或动情物语的聊天室里相会,我不能确定自己是羊还是狼,可我 在聊天室外抵不住这些发情的名字的诱惑还是象羞涩的妓女和嫖客一样点击了进入。 我象一个初次目睹群魔乱舞或裸都滥交的学生一样,尴尬而不知措地站在那里, 我虽然起了已婚成熟男人的名字,但那名字神洁地被所有都把它孤立他们疯狂的上 空。我想走了,可我根本走不动,因为这里有我的所需,就象要让一条饥饿的狼从 一扇鲜美的羊肉前走开,纵是这羊肉有毒也认了,因为那种心里的饥渴已经胜过了 毒的威力。我一直在那里等着,象一个成熟的男生等待一位放纵少妇的邀请。 “喂!男人?”一个叫小娘子的点击了我。 “当然。你是位女性?”我不是那种扭怩的男人。 “是啊!不信?” “有点。” “那好,如若有假,可以验身。” “是吗?你在哪里?”其实我是想知道她是在哪个地方,这样我们的话题可能 会多一些,虽然不明确我来这里到底是想干什么,但有一点是明确的,那就是不要 让我闲着,闲着面对这个空旷的家。 “家里。”对方回答。 “我知道你是在家,北京的网吧起火了你一定比我先知道,想你也不会在网吧。” “我不是胆小的人,老公要在,我就去网吧。” “为什么?” “为什么?你应该知道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想也许她和老公感情不好,已经到了不能下 面相对的地步,“你们感情不好吗?” “很好。他很爱我,我也很爱他。” “那你——”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多大?” “说不清。33” “我34,懂吗?” “懂,你是说你已经到了如狼似虎的年龄。”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想男人,甚至有时想同时要两个男人。” “你是哪里人?” “这重要吗,如果你床上的功夫很厉害,我可以告诉你。” “马马虎虎,就是有那种让女人躺着升天的本事吧!” “是吗?我喜欢,你在哪里?” “哈尔滨。你呢?” “上海。可惜太远了。” “什么?” “如果你在上海就好了,我现在就去找你。” “是吗?哈哈!”我没想到网络的高速度不仅仅体现在物理效果上。 “你笑我。” “不敢不敢。” “我喜欢东北男人。” “为什么?” “我喜欢个高壮实的男人。” “是的,我们这里的人都这样。” “你有情人吗?” “没有。你呢?” “有。你是个好男人。” “事实上我和妻子的感情不好。” “那更是个好男人。” “?” “夫妻感情不好,而没有找情人不是好男人吗?” “是找不上。” “为什么?” “指?” “你和你妻子,是她的松了吗?我以前的一个网友说就是因为他妻子生完孩子 后变松了,他才找情人的。” “不是,我们有本质上的不谐调。” “?” “我浪漫,她传统。” “我懂了,你一定很懂得情调,而她在床上却要表现的象良家女,哈哈!告诉 你,我很厉害的。” “?” “我一定比她能叫,而且我的嘴很厉害,还我咪咪,一定能咪倒你的。” “是吗?” “是呀!相信你也很厉害,是吧,咱们网上做吗?” “我是个学生。” “不会吧,你都已经结婚了,你喜欢怎么开始。” “我不知道,不过我喜欢刚刚冲过澡的女人。” “我刚洗过。” “我喜欢关上屋里灯,两个站在阳台上,我从背后搂着她,让她靠在我的肩上。” “我喜欢。继续。你就说我好吗?” “我轻轻地撩起你的头发,轻轻中吻你湿漉漉的脖了,后面是后背,我会一直 吻下去。” “继续。” “窗外一轮明月勾勒出你发光的身体轮廓,你会通过肌肤感到我的心跳加速。” “是的。继续。” “你的身体会舞起来,去感觉你背后的一切。” “是的,我真的受不了你了,你快过来吧,你知道吗?我喜欢你,我已经为你 而湿了。快点儿,我都等不及了。” 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就象吸毒者刚刚注射了海洛因飘缈在虚幻的幸福之中 一样。那个女人长得如何并不重要,但重要是的我把想象成了杨贵妃再世,想象上 床上的潘金莲。我强忍着生理上的折磨却得到精神是的欢愉,这就是他妈的网络。 我是在利用网络,就象我和那个在网上淫荡的超过潘金莲十倍的女人说的那样,我 真的想女人,知道吗那种妻子以外的女人,如果有可能我一定会出去找个小姐,我 他妈是男人,一个需要小姐的男人。那女人说真可怜,你那么能干,是我理想中的 人选,我恨不得马上飞到你的身边,享受你的暴风骤雨下铁坦尼克号巨轮撞冰后的 狂颠。她说你真的应该出去找个小姐。我说不行,我不能一失足成千古恨。 哈哈!那女人就笑了,说自己象个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女人。是的,每个 人都有自己生活的不易之处,也许这就是我的难处吧。那你找个情人吧。那女人安 慰我说她是最合适的人选,她一定会和我一起飞上欢愉的巅峰。我说不行,距离太 远,而且我又不是富翁。这倒是个很实际的问题。 那一夜我聊到很晚,直到两眼无法支撑不得不倒在沙发入睡。 单身的男人似乎永远都那样精力充沛,第二天除了眼睛有点发胀以外,我并没 有感到身体不适。报纸上报道了本市昨天刚打掉了下利用网络骗人的女子团伙,说 一群长得很妖的女人专门在网上勾引本市的男人,然后开房间,等男人到卫生间洗 澡时把男人的钱财洗劫一空。我的女同事知道我上网,所以专门把报纸递给我,大 概是想给个提醒吧,她只是很暧昧的笑笑。 我也笑笑,我说也许那个男人并不觉得上当多少,起码满足了他心里的需要, 只不过那些女人贪财太重罢了。女同事笑笑不发表意见。我问为什么要让我看这张 报纸。她说算是同事间的关心吧。我说谢了,事实上我昨天晚上我就那么做了。 “什么?”女同事差一点把嘴里有水喷出来,“你——” 我笑笑:“有什么好惊奇的,我真的做了。” “你做什么了?”女同事不解地问。 “该做的都做了。” “怎么会?你老婆可是不在这里,你不会是——我真是替你老婆——” “你替不了她,你又不是我老婆。” “你这个人——” “咋?” “不可理遇。” 嘿嘿,我并不生气,冲一杯绿茶,拣起一张报纸,开始一天的工作。办公室的 门上挂着的宣传部的玻璃吊牌在过道风的吹动下,晃动个不停。我看看已经上墙的 部门职责,觉得很可笑,政治理论教育,精神文明建设,企业文协,政研会,通讯 报道等等,看起来了职责不少,这全是些可干可不干,干了没人说好不干也没有说 坏的事情。而且所有这些工作的前提就是需要投入,可厂里已经是在负债经营,那 有资金在这方面投入。我曾经给领导建议让我们这些闲人去跑销售吧,那怕为厂里 多销售一袋水泥,也是为厂里做了一点贡献。可领导坚决不让,一说隔行如隔山, 况且一位政工干部去销售水泥成何体统,还是先搞好自己的宣传报道工作,为厂里 吹响点儿也是在做贡献。厂子是三十年的老厂,而且三天两头的受到环保局的通报 批评,我怎么吹,有几位报社的哥们见我的报道就来电话,说你的报道还是别见报 的好,象你们那样的企业还是知名度小点儿的好。我也这样认为,况且报道与不报 道每个月还不是那个大毛工资外加百十块钱的奖金,干脆喝茶看报得了,我就开始 喝茶看报,这就是我的工作。 可我不愿意这样,真的不愿意。年轻轻的每天这样下去,就等于自杀,所以我 很烦烦的不知道该做什么。同事看我坐立不安,就问我:“又等不到下班了。” 我说:“是。” “下班有什么用,还不是一个人?哦,我忘了,你可以上网。你这个人很怪。” “我不怪,有什么不正常?” “人家都在忙着挣钱,你倒好,你倒是忙着上网,人家说书中自有颜如玉,难 道网上自有人民币?也多亏了你老婆,要换成我——” “怎么样?拜拜是不是?我还巴不得呢,一个人多自在,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省得有那么多的牵带。” “什么话,一定都不负责任。” “我倒是想责任,可就那个每个月的工资能干啥?” “那你去挣呀,谁也没捆着你的胳膊绑着你的腿。” “可在这么一个烂厂子里,我怎么挣?” “这世界上人的不是全部都生活在这个水泥厂里吧!也多亏了你老婆,要换成 我——” “所以你不是我老婆。” 我被人揭了伤疤一样的痛苦。我绝不认为自己是一个蠢才或庸才,以前一个办 公室的小李不走了,听说在上海还混不错,他有什么本事,要论口才和笔下功夫他 真还得称我为师傅,他唯一的好条件就是他还是个独身男人,而我不是,我已经有 家了,有妻子有孩子,更还有我的女友,我就象她们脚下一根木桩,我一走开她们 就会塌下去的,跌到哪里我无从而知。我赌不起,输不起,我,哎他妈也算男人? 我?他妈的男人。我经常思考我与男人之间的问题。可总是想不通。前一个月 我去了代表近十年中国的深圳,山西的王进先生有这么一个总结,说十年中国看深 圳,百年中国看北京,三千年中国看陕西,五千年中国看山西,也就是说我从以五 千而自豪的山西到 以十年自豪的深圳,考察也好,调研也好,目的要学习人家先 进的企业文化,有人讲话二十一世纪的企业竞争已经上升为企业文化的竞争,所以 要学习文化,文化也能学?是的,聪明的人类无所不能。我们的厂了产品销路不好, 而且面临着环保问题,我们希望导入企业文化彻底改造,美其名为二次创业。但我 更认为是领导看我心烦给我个差事到南方散散心,这种事关厂子改革的事情最应该 学习的不是我而厂长,所以我的目的只是为厂领导交一份调研报告。 我象蚂蚁一样蹲在深圳高楼林立的深南大道上,看着穿梭如飞的人流,我象一 个失去方向的盲流。我找不到我可爱的宣传部和我这个以笔杆著称的人与这个城市 有什么干系。我想到了网络,似乎我应该用网络与这个城市接触,否则我就象一位 史前文明的文明人一样,对这里感到那样的陌生。要去考察的单位看了我介绍信, 很礼貌地问我你们那里还有宣传部。当然,为什么不能有呢。我心想但没这么说。 你们厂子有多大。我说包括内退职工也就五六百号人吧。噢,你们厂领导怎么认识 的,对企业文化。我说不知道,我只是来考察。对方很诚意地讲了关于企业文化的 作用和企业文化是一把手工程的成功案例。我想是听明白了,但这与厂子的未来没 有本质上的联系,因为我不是厂领导。我只好一个人借机游逛在深圳大街小巷,感 受着人们常说的在深圳感到兜里钱少的滋味。我真的后悔自己没有带上自己可爱的 笔记本,那样也许就不会让我感到寂寞了,很逍遥地端一碗米粉,看着坐在树荫下 那些穿着西装革履囫囵吞枣的食客,似乎也能找到一些他们的高收入和自己囊中羞 涩的平衡点。可听到人家刚刚领取万元的月薪,心里还是酸溜溜的难受。大声喊服 务员给我拿一瓶山西老陈醋,我要喝醋。平衡个鬼,我为什么就不能也月薪过万? 坐在办公室里,一周时间里我象调整不过时差一样,反而对已经有十几年经验 的工作适应不过来。我下定决心要走,而且付诸于行动,我去人才市场,给北京和 上海的报社打电话。当然,也有答应我去试试的。我在家里和女友说起我想法,她 低着头不肯吭声。 “其实——”她还是没有说出来。 “想说就说出来。”我鼓励她,希望听到好最真实的建议。 “其实,一个人要成功哪里也能成功。” “道理没错,可每个地方存在的机会多少不一。” “——”然后,她就不作声了。 我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也许是哭了,我看到她卷曲的手指点到了眼角处。 “我真的不想这样活下去了,再这么下去我觉得自己全都废了,我成垃圾了, 那种比病猪还没用的垃圾。” “可你怎么能让人放心呢?你已经不是小伙子了,你需要人照顾,你的胃口又 不好,一想起别人说起来那些在外打工人的遭遇,我就——我真的不敢想象,我不 能让你去受那份罪。” “不去受那份罪,就和受这份罪。况且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要受罪呢。” 她一直低着头,说:“我不是打击呢,只是山外有山楼外有楼,人家吴琼到北 京还要睡地下室,你能比家强多少,况且你也——” “我也不咋的,是吧!可我不想这样活下去了,我不想再在一杯茶中虚泡时间 了,我想做自己的事,我得去挣钱。” “可现在不如咱的人多的是,在单位你也一样可以干自己的事呀,我知道你想 写小说,你完全可以在上班写,或在上班构思,晚上回来写啊!” “我做不到,我的心不能安宁,挣着厂里的钱,却想着自己的事,我做不到。” “那你是一定要走了。” “我迟早得走,晚走不如早走。” “那我该怎么办?” “爱是可以超越时空的。” “可时空会让爱变成一种痛苦。我也许是在拖你的后腿,可我真的不想让你走, 你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吗?” “我知道,可这样我生活的一样痛苦。” “那她怎么办?” “谁?” “孩子她妈啊,还有你的父母啊。” 是啊!我还有一个她,我法律上的妻子,要不是女友提醒我都快忘记了。我的 婚姻是不幸的,不幸的原因当然和大多数不幸的婚姻一样,不仅感情不和而且有着 本质的差别,但她实在是个好女人,但不一定所有的好女人都能得到爱,就象她一 样,我竟然有另一个女人提醒才想起她。可我同样不可以离婚,我的女友坚决不让, 这倒不是因为我离婚她也不能保证和我在一起,而且离婚了我也未必就能解脱或自 由。 我的女友慢慢地圈曲在我怀里,低声喃喃地说:“这是我们的家,我们的家要 空了。我真的想不通,你一个在家有什么不自由的,你完全可写你的小说,这里安 安静静的没有打扰。” 我不知道该怎么作答,心已经乱麻团了。女友浑身散发着雌性的体香膨胀着我 欲望,我知道她也在想,她知道我要走了,她在用身体表达着渴求。窗外的天阴沉 着,即而便是闪电雷鸣大雨倾盆。雨声把整个房子与外界分离,也许我们的房子已 经飘忽在太空中的某个地方,重要是的那里没有让我们觉得是打扰的人。我抱起我 深爱着的女友,她是我的真爱,上床,然后与雷电和谐共舞。那种天地合二为一山 崩地裂般的撞击已经让我甩掉了所有烦恼。是的,我他妈是男人,一个床上的男人。 女友得起来了,她得回家,她能留下来的理由就是这场大雨,大雨过后,她就 必须得回去,她不能让她的丈夫她在家以外和我还有一个家,她的丈夫是个恶棍, 丈夫知道后杀死她倒是小事,她不能允许他来伤害我,她不能让他那样,就是让他 知道她已经不爱他或从来就没爱过他,她也不能离开那个,她的理由是绝不允许我 离婚,那种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幸福维持不了多久,她就是这样给我和她的将来 下了定义。我抱着她,吻了她,她说不真的不想走,可还是走了。我床上所有的气 味,并且舒服地睡去。 太阳依然从东方升起。我在清纯的阳光下走入办公室,生活依旧,工作依旧, 昨天的一切似乎根本没有发生。照常冲一杯茶,但没有去看报纸,我的大脑正的在 工作了,开始构思一部长篇小的架构。晚上,我还是习惯性地往家跑,进入聊天室 起个“飘在空中的一条鱼”名字,那些寂寞无聊孤独渴望激情与刺激的男人问我: “女?” “NO!”我答,“我是飘在空中的一条鱼” 那些寂寞无聊孤独渴望激情与刺激的女人问我:“男?” “NO!”我答,“我是飘在空中的一条鱼” 我?他妈的,哪像男人? 2002年7 月1 日 写于太原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