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香气 (一)一个下午 秋了,凉得沁心,清晨得见的落在尚青的草叶上的白霜却是今天的新宠。美丽 的天空,一抹淡淡的白云缓缓地行走着,金色的阳光洒落在每个地方,折射着亮亮 的光泽。建筑物的一侧,原是绿得闹心的爬山虎变得红红的,红得似火焰一样布满 整面墙壁,虽不与建筑物本身协调却也看得喜人。然而秋阳一照,却如泣血般让人 心如刀割。 坐在办公室里,我的心已疲惫,几夜的未眠使我觉得那红红的不是植物,而是 我眼中的血丝。“我完了”,我想着,随手敲在了电脑屏幕上。我完了,我是早就 知道的,自那夜从梦中惊醒我就知道了。我是可以预见未来的,尤其是那些根本没 有好结果的未来,我总会八九不离十地预感到,然后象征性地拼命挣扎一下便静静 地等待着那恶运的到来。 我还是习惯地冲了杯咖啡,热水一浇,立即便闻到那熟悉而温馨的香草的味道。 暖暖的捧在手中,深深地而贪婪地吸着那香气,如瘾人对大麻的贪恋。然而我的 “大麻”却不是咖啡。 微凉的秋居然带着春一般的情感让我动容,心里那渴望已久却被压抑住的情感 已蠢蠢欲动,而之前的征照却如风动云散般简单。先时的心情就像春风般醺人欲醉, 居然有一种初恋时的那种甜蜜与幸福的快感,就如同十六岁那年的夏天,手挽着手 和初恋的情人在开满蔷薇花的安静的街道上漫步。暖暖的阳光轻柔柔地照在身上, 也照在心里,使整片心没有有一丝阴暗的角落,明快而亮。于是想来可笑,同样的 心情出现在十几年后的秋天,却还是存在同样的感觉。我还童了吗? 可是初恋却没有今天这般的感受,冷冷得如寒冬,却没有春天不远的希冀在诱 惑我,让我知道明天与未来。冰冰凉的手还地抖,抖得如在风中战栗的叶子,摇摇 欲坠。紧握着杯,让热力缓解手战抖平静内心的惊悚。咖啡的香气溶入心里,残留 一点余味如你指间的烟雾轻轻却是紧紧将的我绕笼。 (二)又一个下午 秋阳照得我懒洋洋的,屋里很冷。 手捧一杯刚刚冲好的咖啡,坐在窗前,我开始了一天的功课--想你。 窗前,那一片刚刚变黄银杏树叶,终于飘落下来,落在我窗前那盆将死的菊花 面前,他们像似互想熟识的情人找了个招呼,然后准备一同去远处旅行。那银杏的 叶片还没有卷曲,像一只蝴蝶断翅后跌落下来,阳光在它周边洒落一圈儿明亮亮的 光彩,使它的平凡也变成了一种神奇。 而我的菊却是那样的普通,洁白的花瓣上落满尘土,看起来像一件穿了多年的 白衬衫,显得灰秃秃的,再没有刚盛开时的那种美丽。有些叶片已经发黄且卷曲, 那叶片后的白色绒毛也满布尘埃,过时得如四十岁的女人再不会有精彩了。 天难得见到的蔚蓝,让人不禁想到外面去,渴望一种接触,接触到那蔚蓝色的 天和稀薄的云,我想一定会让人心动,就如同第一次被你的手握住,虽然表现得那 么的漫不经心,却由此让我心颤许久,那也没有了原来的平静。 现在已经是秋天了,你感觉到那份凉凉的秋的味道了吗?我一直都坐在这里, 就好像我以后的日子都自认识你那天起就坐在这里为你守候。 守候?我好喜欢这个词,听起来就如同秋一样,凉凉的、轻轻的,却又是这般 的痴缠。只是有一点点悲伤的,让人一想到守候这个词就会联想起那些古诗里所描 绘的独倚阑杆望断愁肠的女子,一生但在一个个漫长孤寂的夜半和天明中渡过,生 命中便只谱写了“守候”二字,而终在临别世间时抓住情人的信物而抱怨着没有守 到的幸福原来距离自己这么远这么远,以至少走了一生也没有走到尽头。 我冰冷的手指紧紧地握着杯子,水的热力传递到手上,暖暖的,好舒服。真想 这就是你,永远地这样被我握紧,像落叶,生长时依靠土地的能源、逝去时又回归 土地。热气将咖啡的香气传送到每一个地方,香草的味道弥漫在屋里每一个角落, 充斥着每一个我想你的细胞。渐渐得,我面前玻璃模糊了,分散开照进来的阳光, 却将我反射在了面前。我用手指轻轻地搅乱了热气,那一层微微的水雾像你一样在 我面前却让我难以捉住。红红的咖啡杯在我面前也变得朦胧了,这次不是热气,我 想,我是哭了。 (三)逝去的秋阳 那轮原是金黄色的太阳西斜,红红的如蛋黄般悬挂在天上,如在镜头下特殊制 作过的风景画,让我炫目。充满思念的午后过去了,临近的夜晚让我紧张,每一个 夜晚都显得漫长而孤独,一个人坐在窗前,望月亮由月弯到滚圆再到月弯……随着 秋阳的丁斜,我的心也落下落下,今晚又将会是怎样的一个夜晚呢?连等你入梦都 显得好难好难,我甚至都不记得你的容貌,你和你的影子在重叠,变得模糊而陌生。 有多久没见你了?仿佛一个世纪,你离开时打开的那瓶酒还留在床前的梳妆台 了,暗红的色泽如同你送的玫瑰般诱香,清洌洌的,仿佛刚刚开启时的新鲜。我没 有将它挪离我的床前,也未曾有过喝它的想法,它陪我每夜都在守候,守候你的到 来,哪怕是梦中一个短短的邂逅。 晴朗的天中悬挂出一轮浅浅弯弯的月眉儿,尖尖的两端好似悬挂着浓浓的思念, 沉沉的,再一用力就可以堕落在星海或是深沉的夜空中,再难寻觅。 又是一个想念的夜,手握着笔,面对一张白纸不知该如何落下那第一个字。很 想能用文字代替我的思念,能跃然于纸上的不应是滴滴墨迹,该是我相思的眼泪才 好,汇成文章,随月岁而不减爱恋。 逝去了,今日的秋阳,明天将会有明天的精彩和等待。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