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堕落 作者:吴赖 1 春天是最让人难受的一个季节。桃李花杂乱无章满山遍野地盛开,争先恐后 地向这个春天卖弄着它们的风骚,当然还有那“活色生香第一流”之称的杏花了, 此时正如叶绍翁的千古绝句“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所形象的那样 一次次地出墙来,“红杏枝头春意闹”词人宋祁这个“闹”字一出,写尽了杏花 的欢颜喜态,正如这个春天的女人在春的蠢动之下掺合着欲望和回忆承露着春雨 的催促,娇容三变着,让男人堕落着。 谁在胡说?是我在胡说,因为这个春天我要堕落。 反正在我眼中,在我眼中今年的这个春天就是这样的,所有的一切一切都在 生长,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在发生,花儿买弄着它的妖娆,树儿换上它的新 装,小草不管如今的这个世界是如此的无聊依然要从泥地里钻出。 春天来了,一切都变得那么的美好了吗?不知道是谁说的,春天里我们男人 会遇上一个百分之百的女人。可我觉得这肯定是那个思春思极了的男人自我安慰 的言语。去他妈的,这个时代还有百分之百的女人吗?我不信。 我不喜欢春天。而且讨厌。但我喜欢春天里百分之百的女人。 在春天的早晨醒来,瞧着镜子里那张干巴巴的脸,没有一丝儿生气,没有笑 容,没有光泽,只是好象又多一道皱纹。在大街在乱逛,我即使有着血统名贵的 英国种赛特猎狗的灵敏直觉,我也不会发现一个百分之百的女人。 夏天可以让我热血奔腾,秋天可以让我多愁善感,冬天可以让我体验冬之冷 漠,而这春天实在不知可以让我干什么。满眼看到的都是诱惑和蠢蠢欲动,心里 常常触及到的都是心理上的犯罪。 在这个明年的春天就是我第三个十年的春天,我更是惶惶不安,和不喜欢。 不知道是我在作弄命运,还是命运在作弄我,我的事业暗无天日,死气沉沉。 不知道是我的原因还是她——梅馨我的女朋友的原因,我和她还没结婚就好 象已彼此厌烦。 在这个春天,我开始无所事事东游西逛。 在这个春天,我开始胡思乱想游手好闲。 在这个春天的一个黄昏,我开始对梅馨说我不想再看到你。 在这个春天,我要堕落。 可要怎么样堕落呢? 吸毒?我没这经历,也不知道去那找毒品。 打架?我一介书生,只有挨打的份。 强奸?抢劫?行窃?我没这个胆,我也怕进监狱。 喝酒,抽烟会的,可喝喝酒,抽抽烟又堕落不到那里去。 到底什么是堕落呢?我自已也搞不清楚。我只知道堕落不是坠落。坠落是天 上的流星从天际辉煌地闪耀而落,其霎间的美会留在人们的心中。堕落是如一块 完整还可利用的玻璃自已跳进垃圾堆里跌成碎片;如本青春美丽的女子在自已的 脸上涂上那些所谓时代朝流的“红外线,红绿灯,地狱唇”那样的自我作践吧。 男人的堕落要从那里开始呢? 酒巴里灯光昏暗,纸醉金迷;酒巴里的独身女人因为酒精的作用更是花枝招 展,媚眼勾魂。女人他妈的都是祸水,可也真让人喜欢。我一口喝干杯中的半大 杯张裕干红,重重地把空杯砸在吧台上,嘴里咕哝着“我要堕落,我要堕落”。 “怎么了?什么堕落?”诚哥又给我倒上一杯红酒,拿出那种白烟嘴的三五 给我点燃,然后趴在吧台上眯着眼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堕落。”“不过我不想做那种累人的正人君子了, 我一定要堕落!” “得了,兄弟。”诚哥笑着说。 “你那几下子我还不知道吗?你还是到你的文章中去堕落吧!你就是肩上抗 着砍刀,风衣里藏着AK-47 ,你也成不了黑社会。”我为诚哥的轻蔑感动恼火, 把刚刚倒上的那一杯红酒又一口灌了下去。 可诚哥说的没错,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去堕落。 嘴里还是不服气在咕哝着:“我等下就堕落给你看,我去……我去……” 可真不知道去干什么才会堕落。 娟姐,酒吧的领班。走了过来。因为我知道娟姐是诚哥的情人,其实娟姐的 年纪比我要小,因为她是诚哥的情人,所以我叫他娟姐。 “呵!你们哥俩在干啥呢?”娟姐两只手搭在诚哥的肩上,紧靠着诚哥说。 娟姐对我来说,是那种我平时不怎么去看去想的女人,不过我也懒得管他们 的事,我也管不了。说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总之就是和我无关的那类人。诚 哥的老婆也一样,诚哥的老婆是一个小银行里的主任,那种一天到晚没什么事, 却手上挺有权,说话打官腔,走路看不见人的女人,也是用了不了我喜欢和讨厌 的那类人。就如此而已。 诚哥是我十几年的朋友了,以前在哈尔滨市的时侯一起做个生意。这是个圆 滑的流油的男人,从不得罪人,也从不会吃亏,有点钱,有野心,人不坏。再笨 的人也不会去管朋友的私事的,我也不是很笨,所以我和诚哥这么多年的相处也 一直很合得来。当然只从诚哥开了酒巴之后就更是来往密切了。因为我可以常常 去喝酒,又不要付帐。当然我也付过几次钱的,可诚哥死活不肯收,后来我也就 习惯了,随理也就成章了。 “你们做你们的生意吧!我出去逛逛!” 站在酒巴外面的,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也真不知这些人和车在忙些 什么?这是个小小的城市,可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也有。 什么是该有的,什么是不该有的,在现在这个时代我也分不清楚。 去那?我无处可去。 家里老爸老妈叨叨唠唠的,不想回去。 自已的住所,梅馨一定在那,自从我对她说了我不想再看到她,真不想看到 她,谈了这么多年的恋爱和她已没有了任何感觉,这些日子心烦气躁干什么事都 不舒畅,昨晚上和她说我的无奈,我的痛苦,我的心烦,她却盯着电脑和别的男 人聊得起劲,我感到深深的羞辱,本想拿起那条凳子咂了那电脑的,可想想电脑 是我自已买回来的,她学打字,上网,有关的网络知识都是我自己一手调教出来 的,手就软了,其实也还舍不得那台电脑。我只觉得以前那么漂亮的一张脸现在 看去怎么就这样的面目可憎让人倒胃?我只有逃离,我只想从她身边逃走。 去那?去那呢?没地方去。 在这个城市我认识很多人,可是都是些见面点点头的人,要不就是酒桌上称 兄道弟,生活中有事了他们的手机全都关机的那种人。真正的朋友只有诚哥一个。 女性朋友就更是没有了,只从和梅馨在一起,就像是拥有了一棵树,失去了整片 的森林一样。我本想在森林里我会迷失了方向的,我只要一棵树就行了,这样容 易安静地生活。现在想来一棵树却也很容易不小心会吊死在那树杈上的。 就象今晚上的我,无处可去。 不要那棵树,我要回森林里去。不是要堕落吗?堕落就去找另外的树。 对。我去找另外的树。去找紫风铃。某公司的公关小姐。才二十一岁,小姑 娘。在网上认识的,她曾经不止一次地暗示过她喜欢我,也有她的电话,只是我 从没有给她打过电话,也没有见过面,只知道她就在这个小城的某个地方。不是 对自已没有了自信,只是不想和一个小姑娘搞到一起,天地良心,与心不安。我 也从没有骗过她,现实中我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因为我根本对她无所奢求,没 有过非份的想法。不过在成熟和幼稚的闲聊之中,我知道自已还是有些地方喜欢 她的。 2 网络这东西真他妈好。黑的可以说成白的;丑的可以说成美的;肉麻也可以 拿来当有趣;可以让我们平时不敢在大众面前显露出来的那付丑恶嘴脸拿到网络 上到处张扬发泄,有时我常这样想,是不是因为这个社会太压抑,太冷酷了,太 没有人情味了,太缺少真正的爱情了,所以要产生网络这时代的必然产物,能够 让无聊空虚寂寞失意的人们戴上这个巨大的面具隐身在这个无穷的因特网上,爱 着,恨着,哭泣着,欢笑着,从而得到正常的发泄,平衡着现代生活的生存代谢。 于是网恋就无可避免地产生了,我们可以用一行行的文字把自已化为王子, 公主,我们可以在网络上成为现实生活中无法成为的那一种人,所以网恋在网络 上快乐肆意地生长。网恋的兵团也大有“旗帜一竖,兵马自来”之势。 我和梅馨走到今天的地步,也是因为网恋。我第一次知道她和别人网恋,我 愤恨,震惊,伤心;我第二次知道她和别人网恋,我无奈和气愤;第三次我发现 她和别人网恋,我已没有什么感觉了,只是平静地对她说,我不想再见到你。永 远也不想,然后我就出了门,当然那也只是前天晚上的事。 我也不知道我和梅馨之间到底是谁错了,也许错全在我自已。我想我应该是 个好人,在如今这个堕落流行的时代来说。也许我太注重自已的事业了,又太突 略梅馨的感受了,还有那个多年来的业余爱好可能也对梅馨造成很大的影响,我 喜欢在工作之余写点小东西,写些胡编乱造的爱情故事,女人都是敏感的,会不 会把我和故事中的主人公对号入座?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都已无法挽回,我也 不想再看到她,我只能麻醉自已,我只想堕落,我要发泄,我要放纵自已。 要堕落,就去找别的女人,这是一条很正确的途径吧。 我只从和梅馨在一起后没有过别的女人,我只和一个女人睡觉,那就是梅馨。 现在我想和别的女人睡觉了。 我要去找紫风铃。那个二十一岁的女孩,她说过她喜欢我的。 我要让紫风铃成为我的女人。 可我没有和她网恋过。我不网恋。我已是将近而立的男人,我不是小孩子了。 但我也喜欢聊天,喜欢神侃,我喜欢在网上和有卓有识的女子谈经论儒,借古讽 今,谈感情,说爱情,有时我常常想线路那一端的那些女子一定让我侃得面若桃 花,对我佩服的五体投地。紫风铃就是其中的一个。 但我从不挥洒自已的感情,因为我知道感情浪费不起。和紫风铃也是如此, 虽然和她比较有共同的语言,但我从不会流露出来,她还是个女孩,还不能算是 女人,我有个区分女孩和女人的界线,二十五岁以下的都是女孩,二十五岁以上 的才是女人。紫风铃还是女孩,我不能和一个小孩去谈情说爱,也不是我真的会 心里不想,只是我是个将近而立的男人,总要约束自已吧。 其实男人都差不多,没有一只猫是不吃腥的,我也不例外,但总要心安理得, 不伤天害理才行吧!十六七喜欢大姐姐,三四十喜欢小妹妹,七十八十可能没这 能力了,可心还是花的。这个改不了。我是这样想。真的是不是这样我也不清楚, 因为我还没到七老八十。 紫风铃她常常在网上有意无意之间对我说,她是真的喜欢我,我都是以呵呵, 不会吧,我可是老头子了哦!这样回答的。不过我还是乐意和紫风铃交流和分享 生活中的一些快乐和忧愁的,也常常会给她提一些小小的建议。 和紫风铃就仅仅如此。 就仅仅如此我就想着和她去睡觉,是不是神经不正常了。可我要堕落,我要 去找别的女人,除了紫风铃我好象想不出还有别的有点熟悉的女人了。说到熟悉 又有些无奈,我根本没见过紫风铃,她到底会是个怎么样的女人呢? 不管她是个怎么样的女人,先找到她再说,反正今晚上我一定要堕落,我一 定要和别的女人睡觉去。我是这样想的。 我在这个城市闪烁的霓虹灯下拿出电话本找紫风铃的留给我的电话号码。 要堕落就得行动。 3 “对不起,你拔的移动用户已关机,或暂时联系不上。” 去你奶奶的,八点不到就关机?搞什么飞机。 “喂,美女,你的声音好好听哦!” 我对移动服务台的小姐百无聊赖地调侃着。 “对不起,你拔的移动用户已关机,或暂时联系不上。Srroy ,……” “你不会说别的吗?就会这几句?拷,别来洋文,我听不懂。” 再拔紫风铃留给我的那个手机号码。 “对不起,你拔的移动用户已关机,或暂时联系不上。Srroy ,……” 原来是个机器美人。 这也是种堕落吧,我借着霓虹灯在那宽大的玻璃门上看见自已的脸在扭曲着, 在莫名地发笑。 同时透过酒巴的玻璃门,酒吧里人影如魑魅,炫丽的霓虹灯打着转,我分明 又看见一只肥厚的手在一个服务员的某个部位游走。其实这也可以叫做按摩。我 这样想。 我看着自已的手,修长而苍白。我看过有关手相的书,我这是艺术家的手。 那个被按摩着小姐一定比较喜欢我这艺术家的手吧?我想。 我背过脸,不想再看下去。不是我不想看,而是我怕我的手对我有意见,同 是一双手,而且我这手比人家的上档次,为什么人家的手能物尽其用,能为小姐 服务,我就只能在这闲着? 我百无聊赖地翻着电话本。 我发现紫风铃原来还给了我一个CALL的机号的,我好象那种不会游泳的人在 深水中快要溺死之际抓到了一个不知从那掉下来的救生圈一样。 我照着那个号码一连拔了两遍。 然后我开始无目的游荡在大街上。 看着来来往往匆匆忙忙的人流,其实我根本看不清楚一张张从我身边晃过的 脸,是男的还是女的,是美的还是丑的。脑海里浮现的就是那只在酒巴小姐某个 部位游走,蠕动,肥厚的流油的手。想着那只手,我就莫明其妙地笑,我不知道 我现在脸上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空洞?迟顿? 我突然明白这就是堕落了,这是一种堕落了的表情。 上衣袋的手机,铃……铃铃……在响。 “喂!” 电话里传出一声清清脆脆的女声。“你好,谁呼我?” 我可以说从没有和网友通过电话。网上常常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名字,有些是 用阿拉伯数字的,8888888888,或什么深深太平洋的深深伤心之类,两个人要通 电话,问你是谁啊?“我是-8888888888十个八”(汽车喇叭)?(还是叫爸爸)? 会不会少说一个八?又,“嘿!我呀!深深太平洋的深深伤心啊!” 还好,我的网名没这么拗口。 “无为”我的网名只有两个字。 无为,无所作为,无什么可为的。就象今天的我。 不过我等下要无所不为了。 “怎么会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 “不是这个意思啊,我的意思是你从来没有给我打过电话的啦!” “我现在不是给你打了吗?” 没等她说话我又接着说:“我想见见你,请你喝酒行吗?” 我觉得自已在电话中的表现简直一流,直接了当,没有一点心慌意乱的感觉, 镇静又自信。原来我挺会泡妞的嘛,这几年真是白白埋没了这方面的天赋。 大约过了三十秒,她才说:“好啊,我在城南的网中漫步网吧,你过来好了, 我等你。” 于是我问了下网中漫步网吧的大体位置,拦了一辆出租车赶了过去。 坐在车上,我想真是奇怪了,我第一次和网友而且是一个女网友电话联系, 我会是如此的镇定自如,平心静气,就象和多年的老朋友约定一个平平常常的约 会一样。 我是抱着一个不可见人的念头去见紫风铃的,我还能如此镇定自如,不慌不 乱,是不是我已经真的堕落了?我觉得现在自已像极了那只在酒巴小姐某个部位 游走,蠕动,肥厚的流油的手。那只手看上去也这样的镇定自如不慌不忙。 很快就到了城南。也很快找到了云中漫步网吧。 在我要拉开那网吧的铝合金门时,我的手突然顿住了,我忘了问她的是坐在 几号机上的。 不过没有几秒的犹豫,我还是拉开了门进去了,我本就是怀着雄纠纠,气昂 昂跨过鸭绿江,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心理来的,在拉开门进去的一霎间我脸上划过 一丝苦笑,我感觉自已有点像赴刑场的勇士,这感觉、这是一种怎么样的壮举, 我想只有我自已和刽子手才明白吧! 不过此时我更喜欢王塑的那句:“我是流氓,我怕谁?” 4 网吧里人很多,但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四号机上的那个女孩,长发,清秀的 瓜子脸,看上去很文静的一个女孩。直觉告诉我,她就是紫风铃。因为我拉开门 进去的时侯,是她的目光最先与我接触。其他那几个女孩好象根本没抬起头,依 然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陶醉在她们自已的网络世界里。 我没有迟疑,径直走到四号机旁。 “紫风铃!”她的手离开键盘,抬起头,长发自然地滑到耳后,她莞尔一笑, 轻轻吐出两个字:“无为?” 我无声地笑笑了,点头。 我是个敏感的人,我的直觉又一次的证实我的个性真的就是如此。我不喜欢 自已这种带点神经质多愁善感的个性,因为我觉得只有女人才是凭着直觉去做事, 男人做事是要靠经验和逻辑的,当然我并不是个没有生活阅历,没有逻辑性的男 人,但我总是会有这个感觉,我的直觉总是会抢在它们的前面。 “走?”我对她说。紫风铃站起来,我走到吧台去帮她结帐。 “走啊!帐我早就结了。” 紫风铃站在门口笑着说。 我对着吧台小姐随意地笑笑。 走出网吧,紫风铃她说饿了,还没吃晚饭呢,我就和她去了一家还过得去的 小酒店,点了几个菜,几听啤酒,边吃边聊。 在现实中我其实不太多话,虽然和紫风铃之间觉得没有什么拘束,但我总不 能像在网上那样的随心所欲,也没有那么多的言语能随手拈来,信口说去,我主 要还是听她说。她说了很多,她交过好几个男朋友、她曾经怎样地爱过一个男孩、 还有她的小侄子是如何的可爱、她和朋友如何在迪吧疯狂在玩、如何在酒吧喝醉 酒后满大街的唱歌和别人接吻、又如何在网络上作弄人…… 听了她的那些话,我好象也没什么感觉,就好象那几听啤酒喝到肚中一样, 没有反应,我只是觉得诧异,看上去表面如此娴静的一个女孩怎么也会做一些那 么放肆的事?是不是如今的时代就流行这样? 我内心处隐隐有些悲哀。不是为她,而是为我自已。我就像那作茧自缚的蚕, 这些年勤勤恳恳现在想来是昏昏噩噩地吐出丝把自已紧紧在围绕。我向往在天空 中振翅而过的群鸟,在水中自由翔游的鱼儿,而我却只能在这个自作的茧中蠕蠕 而动。更是不可能有个伴可以去踏雪寻梅,可以去摘花踩青,可以一起去感受在 风中一起飞舞的疯狂和快乐。 我也不知道喝了几听啤酒,我本想把自已喝醉的,可是人一到悲哀的时侯连 想把自已灌醉也成了问题。越喝却感觉越清醒。 紫风铃可能喝多了,秀丽的脸浮现了一层绯红,媚眼如丝,说话也没当前那 样的流畅了。我燃着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时间过的似乎很快,又似乎很慢。 等我起身结帐的时侯,我发现已是凌晨一点了。 紫风铃要我送她回家,我招来出租车,她却要我陪她走路回去。她说很近就 在不远处。 于是就这样走过一条又一条街,紫风铃也许真的喝多了,脚步蹒跚摇摇晃晃, 紧紧在依偎在我的身上,我很自然在搂着她的肩,朝着她所说的不远处走去。 就这样足足走了半个小时,紫风铃说的不远处还在那不远处。 我问她快到你家了吗?她说就在前面。 好吧,就在前面,走吧。 从城南一直走到城北。走到她的家。我们好象没有说过几句话,她说到了。 站定,她轻轻挣了一下,我松开手。她轻轻低下头:“上去坐坐?我爸妈不 在家出差了。”这正是我找她所期望的,现在一切都已水到渠成,就等瓜熟蒂落。 浑浑噩噩中,我好象吻了她一下,却拍了拍了她的肩说:“不早了,我不上 去了,你早点休息吧,我要回去了!” 紫风铃象看恐龙似的盯着我,然后转身跑进楼梯口,我看着那楼梯灯一层层 地亮起来,又一层层熄灭,我迷迷糊糊之际好象看到她的家是在四楼。 我突然想起,我是来干什么的?真是天字第一号的大笨蛋。 我给自已脸上赏了一老大的耳括子。没得救。 我想紫风铃一定是伤心极了,错不在她,不是因为你没有诱惑力,更不是因 为你曾经有过几个男朋友,我拒绝了你的暗示是因为我自已,因为我自已的无可 救药,我是个伪君子,我是个懦夫。 我不知在那楼下站了多长时间。我才举步回家。 从城北走回城西。 梅馨刚刚从电脑前起身,我们对视了一眼,什么都没说,她去卧室睡觉了, 我在电脑前坐下。 疲惫之极的我,坐在转椅上不知道什么时侯睡着了。 在睡梦中,我和梅馨分手了,她去寻找她自已的归宿和幸福;又看见了那只 在酒巴小姐某个部位游走,蠕动,肥厚的流油的手;而我,和一个又一个女人上 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