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废了 于自立还没有走出爱情的阴影,顾明又搅进了感情的漩涡。 哈尔滨的冬天特别的冷,顾明被冻得麻木不仁。从哈尔滨回来后,顾明沉浸在 酒池肉林中,有时还对酒唱歌,大话西游,跟老和尚念经似的,烦得众人想用啤酒 瓶子锤他。 顾明以酒为友,夜夜笙歌,每天喝得烂醉如泥,更多时候夜宿校外。皮晓乐问, 你丫上过的女人差不多“八女投江”了吧?顾明自诩说,朕即将向“红色娘子军连” 发起冲锋了。 突然有一天,顾明一身酒气,满脸是血地回来了。问他怎么了,他一味嘿嘿傻 笑,坐在床边,披上被子,盖着头,被子被顾明的血染红了,特喜庆。 “这孙子喝多了就打架!”皮晓乐指着顾明问:“今儿是你打了别人,还是别 人打了你?” 曲梓游说:“你不怕他明天醒过来收拾你啊?” 皮晓乐又说:“现在甭说骂他,就是操他十八代祖宗,丫都不带有意见的!” “晓乐是恨铁不成钢啊!”于自立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 “你现在自身难保,就别慷慨陈词啦!”皮晓乐对着于自立说 静默说:“问他谁打谁干嘛?” “你们见他打架,啥时候挂过彩?那场面指不定壮观成啥样呢?”皮晓乐接着 说,“要是别人打了他,他是防卫过当;要是他打了别人,他都这样了,那人还能 活吗?” “怎么办啊?”静默有些急了 曲梓游说:“先别扯用不着的,送医院吧,总不能看他血尽人亡吧!” 皮晓乐要拽下顾明披着的被子,顾明喊道:“别扽我袈裟!” “操!丫疯了吧?”皮晓乐触电似的弹开手 曲梓游在左,静默在右,两个人猛摇顾明,边摇边说:“顾明,你没事吧?醒 醒啊!” 于自立动了动身子,说:“再摇就脑溢血啦,快送医院吧。” 皮晓乐、曲梓游和静默三个人联手把顾明拉起来,往外走。顾明好像明白过来 了,回过头,望了几眼被子,突然嚷道:“操!谁他妈闹月经了?” 曲梓游把顾明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皮晓乐在旁边顶着,静默在后边推着,三 个人连拉带拽,拖着顾明往外走。 校医院和120 都不敢惊动,事情传出去,导员、导师、院长、校长一干人等肯 定盘问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开记者招待会似的,整不好妇联都得过来,关心关心不 良少年的成长发育。 刚出门口,皮晓乐好像踩到了什么,左脚一划,右腿一曲,单膝跪倒,做了个 求婚的姿势,往下一看,自己正跪在一摊呕吐物上。 “他妈谁吐的?”皮晓乐在楼道里扯着嗓子喊 “我吐的。”声音来自曲梓游的肩膀 皮晓乐站起来,问顾明:“你醒啦?没事吧?” “没事,就是感觉脑袋凉飕飕的,直往里灌风。” 三个人把顾明搭到门口,外面停着很多出租车。 Y 大带动了周围产业的发展,经济的腾飞,很多不法商贩在Y 大门口摆摊设点, 寒暑两假是销售淡季,其余都是销售旺季。学生是穷大方,越穷越大方,学生钱最 好赚。买东西很少砍价,不是不想,压根不会。小贩们装得孙子点儿,白活几句 “挺不容易的”,学生的怜悯之情恻隐之心就被抓住了,上赶着掏钱,跟支援灾区 似的,特热情。 小贩们缺斤短两的功夫更堪称一绝,卖西红柿敢缺半斤,卖黄瓜的就敢短八两, 贩子们糊弄起大学生来,玩儿似的,还“比学赶帮超”,交流心得体会呢。学生们 只能哑巴吃黄连,逼急了,兴许整上一句“你这样做是违法的,小心我去消协告你!” Y 大门口的交通业发展也很迅猛,出租车一字长龙,从不间断,三分之一是来 送人的,三分之一是来接人的,剩下的三分之一是做普通生意的。 静默叫来一辆出租车,问明不等人后,三个人把顾明装了进去。 到了医院,值班大夫给顾明做了初步检查,并无大碍,清理了伤口,住院观察 一宿,曲梓游留下陪床。后半夜顾明喊着口渴,曲梓游走了二里地,才找到一个24 小时营业的便民超市,买到了矿泉水和食物。 “谢啦!”顾明一边嚼着面包,一边表示感谢 “权当给你做月子了!”曲梓游开玩笑地说 顾明干笑了几下,带动了头上的伤处,疼得直咧嘴。 曲梓游问:“怎么搞得?” “一个小子跟我扎疵,我问,是你脖子上的脑袋硬,还是我手中的酒瓶硬?他 说,操!有本事,你试试!他都这么说了,那我还不试试啊!结果,这小子的脑瓜 瓢真他妈够硬,我连砸了俩酒瓶子,愣没倒,还趁我不注意,开了我一个!”顾明 说得特轻松,好像在讲故事 “你跟方茹怎么了?” 顾明愣了一下,说:“她们家人说我太痞,跟着我,没安全感,要找个老实巴 交的,踏实。我说,那就找一农民,男耕女织,他挑粪来你施肥。” “就因为这么点儿事?” “还说我不堪重用,一事无成,跟了我,后半辈子犹如生活在太虚幻境中,虚 无缥缈。” “方茹说的?” “她们家老头子说的,他是一作家,出过两本半书,我看过,不是一般的垃圾! 一天到晚坐在家里发牢骚,说世道不公,社会不安,人心不古,文风不正,七个不 服,八个不忿,把郑板桥当偶像,天天念叨难得糊涂,难得糊涂,我操,他啥时候 明白过啊?我看有老年痴呆的前兆!” “方茹怎么说?” “最可气的就是她,在我面前装大尾巴狼,到她爹妈面前就是一小绵羊,一点 儿主见没有!她是跟我过一辈子,还是跟那俩老不死的过一辈子啊?” “你咋这样说你未来的老丈人和丈母娘?!” “什么老丈人,丈母娘?还指不定让谁牵走呢!” “分手了?” “还没呢,不过也是秋后的蚂蚱,蹦得不了两天了!” 曲梓游和顾明并排坐在床上,两个同病相怜的男人望着天花板发呆,曲梓游慨 叹道:“年关难过啊!”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