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得很张狂 没过几天,顾明真的飞了起来。在他重温以酒为友的幸福生活时,这辆风光的 帕萨特与一辆大货亲在一起。 挡风玻璃的质量很好,不是假冒伪劣产品,顾明用脑袋把它撞个粉碎。他从座 位上破窗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俯身平面着陆,鲜血染红一片大地,他趴在 血泊中,醉成一摊泥。烂醉的司机,顾明的一哥们,杵在驾驶盘上,压住喇叭,丧 钟响彻寂静的夜…… 出租车上,齐俪佳攥着苏唐的手,一样冰冷,一样颤抖。皮晓乐催促司机“快 点儿,快点儿,再快点儿”,静默给曲梓游打电话,温晴接的。静默问,手术室在 几层?温晴答,我们在太平间门口。手机滑落到腿上,静默被砸得好疼…… 曲梓游坐在长椅上,深埋着头,泪水滴落,像断了线的珠子,温晴递着面巾纸, 劝慰着,眼睛红肿,泪痕印在脸上。 皮晓乐在走廊里咆哮,哭着痛骂,医生无能,都是吃干饭,一堆饭桶!齐俪佳 流着泪劝他要冷静,别生事。医院杀个人,跟玩儿似的,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皮晓乐的声音招来了白衣天使,她在走廊那头大叫,干什么呢?!这里是医院! 天使身后的墙上写有大大的“静”字。 " 哭丧!" 皮晓乐回道。 如果天使继续扎疵,皮晓乐定要不顾男女有别,绅士风度,扇她个男尊女卑。 天使没干蠢事,重重地叹了口气,消失在楼层尽头。 皮晓乐的哭声更大了,像刚出生的婴儿,天老大,他老二。 天明,皮晓乐和齐俪佳去接顾明的爷爷奶奶,出发前,曲梓游叮嘱先瞒着老人, 到了医院再说。皮晓乐说,瞒也瞒不住。曲梓游坚持道,到医院安全些。 齐俪佳机智地化解了老人口头的疑问,而他们眼中仍透着内心的不安。 一路上,皮晓乐没说一句话,从来没有过的安静。 老人都是脆弱的,顾奶奶刚看见“太平间”三个字,身子就歪了下去。曲梓游 和佟关马上把她放到事先准备好的平床,推往急救室。 关键时刻,男人还是比女人禁事。顾爷爷趿着鞋,拖到顾明的尸体旁,白布盖 着顾明的头和脚。顾爷爷哆嗦着手,掀开白布,还未看到那张血肉模糊的脸,老人 倒下了…… 经过多方抢救,两位老人脱离了危险,大夫们雀跃欢呼,这个月的奖金又有了。 老人醒来后,纵横老泪,捶胸顿足,场面催人泪下。 顾明下葬七天后,曲梓游一行人到墓地祭奠,七天还魂夜,可能感触他到的存 在,大白天的,即是他在,估计也不敢出来。 墓碑前摆着一束秋菊,一对钥匙锁形情侣吊坠放在墓上,钥匙插在锁孔里,两 条链子缠在一起。 “她来过了。”曲梓游说 “谁?”佟关问 “一个顾明最想见的人。”曲梓游答 静默说:“顾明,我想你,真的很想你,我敢说,从来没有过的这么想你,你 走的那么快,都没来得及跟我们打声招呼,给我们个心理准备也好啊,你没有,你 单孑独立,你特立独行,显你能耐了吧?!” 苏唐把一枝百合放到墓前,说:“顾明,一路走好,带着我们的思念,下辈子 少喝酒,一天顶多二两,不喝更好,都是乙醇惹得祸!” “喝酒没有错,只是别喝高。”皮晓乐流着泪说,“顾明,失败算什么?也就 算个屁,放了也就得了,何必呢?没想到,你丫永远躺在这儿,舒坦了吧!没有负 担,没有压力,自由自在,你挺牛逼啊!你丫也忒不够意思了,哥儿几个奋斗得够 累了,拼搏得够苦了,你搁这享清福不说,还让我们念叨你一辈子,丫挺能装逼啊! 有本事,你丫站起来,让我傻B 喽!” “瞎说什么啊!”齐俪佳推了一下皮晓乐,说,“顾明,睡你的,甭听他瞎叨 咕。我要说,你是我们当中活得最洒脱,最充实的,生命很短暂,青春永不悔,谁 都没你潇洒,谁都没你豪迈。” “安慰他几句也好,你想得很周到。”皮晓乐赞道 “我没安慰他,我说的都是实话!” 温晴把一枝勿忘我摆在墓前,拉起曲梓游的手,曲梓游说:“还记得215 的舍 训吗?狗福贵,勿相忘,你有违祖训啊!我们要经历太多的坎坷和挫折,你那点儿 事算什么啊?没料想,你跌倒了,就没爬起来,死得其所吗?” “我和佟关给你选了一枝雏菊,希望你在另一个世界里从头开始。”廖心仪把 雏菊摆放到墓碑前 “你又给我补了一课。”佟关说,“生命如此不堪一击,青春如此稍纵即无, 用珍贵的青春升华脆弱的生命,人生才能实现永恒,这才是生存的真谛!”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