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 作者:华华丹 第一部 ch1 我喜欢在离地铁轨道很近的地方,感受因为快速而带来的快感. 有呼啸而过的 凉风,和飞扬起的发梢. 那一刻,你的大脑是空的. 在拥挤的时候,会幻想后面涌 动的人群,在一瞬间将我推下地铁. 之后,会有尖叫式的刹车声. 一下子变的混乱 的人群. 有时侯,分不清人的勇敢来源于何处. 也许只是外围的一个小小的推力. 地铁在飞驰的时候,能看清自己倒映在窗上的影子. 毫无表情的面孔,象车上 每一个沉寂的人. 只是彼此呆呆的对望,或者可以笑笑的问候一声“你好”,可这 不是现代人的方式. 八点四十分的时候,我准时从人民广场站下车. 几乎每天如此. 然后穿越长长 的地下信道. 夹杂阴湿和人群的气味,在走出地面的一刻,会有刺眼的光线,和人 类赖以生存的新鲜空气. 我想我是个体面的人,用LANCOME 的唇膏,让头发在明媚 的阳关下散发淡淡的酒红色. 很容易淹没在人群中. 可是,我很自恋. 会爱惜身体 上的每一寸肌肤. 用半个月的薪水买昂贵的护肤品. 不会应酬那些让我感觉厌恶的 男人. 即使他们或许可以给我物质上的享受. 一个自恋的人不会背叛自己的心灵. 除了用自己的生活方式活着,我学不会别的. 办公桌知道是伟把我召进这间公司的 . 我知道我有年轻的资本. 伟并不是我的上司. 只是面试那天,我的上司要开紧急 会议. 所以让伟代替了他的工作. 在伟办公室里等待的时候,看见放在办公桌前镜 框里的相片. 是一个女孩灿烂的笑容. 留卷卷的长发,有会笑的眼睛. 我想我能在 看见伟的第一眼里,判断出她该是伟的女朋友,或者女儿. 无论是哪一点,会将自 己心爱的人的相片放在办公桌前的男人,该是依然存有爱心的. 可我想我的父亲并 不是这样. 父亲在我十四岁的时候,消失在我和母亲的世界里. 母亲是深爱父亲的. 所以 才会知道父亲只是利用她来躲开下乡劳动的事实之后,依然义无反顾的嫁给了父亲 . 可至少,父亲已经给了母亲十五年的快乐时光. 所以她只能为自己所得到的快乐 付出一些代价. 这是公平的. 父亲走的时候,没有带走任何东西. 以此加重母亲的苦难. 那一年起,我的没 一个假期只能一个人在房门紧锁的房间里度过. 母亲并不爱我,我想是因为我的长 相酷似我的父亲. 所以在我的记忆里,母亲永远只会是严肃的表情. 可是,我是看 着母亲苍老的. 母亲没有搬过家,没有换过门锁.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依然存有一份 父亲回家的希望,可是我想我的血液里流有母亲执着的成分,另一半流的是父亲的 残忍. Ch2 看到伟的第一眼,我知道我能得到这份工作. 我们有同样不动声色的表情. 伟 并不年轻. 也许有些阅历的男人才会爱上拥有灿烂笑容的女孩. 可是他的沉寂如同 大楼中央的柱子,结实而有安全. 我想会有女孩爱上象伟一样的成功男士. 高高的 鼻梁,薄薄的嘴唇,永远不会有年轻的飞扬的表情. 可是躺在他们的身边,会变的 安静而又甜美. 我的问题简单而有直接. 在打量人的时候,有毫不忌讳的眼神直指 人心. 可惜我从不避会别人的眼神. 我从小就是个倔强的女孩. 在母亲用戒尺打我 的时候,不会有眼泪,只会有嘶吼. 被戒尺打过的皮肤,回留下一些深深浅浅的红 色印迹. 可是终能在一个星期之内,慢慢消失. 之后,甚至找不到半点痕迹. 在抚 摸那一寸肌肤的时候,依然平滑而又柔软. 记得母亲打的最狠的一次,是在那天收到父亲再婚的请帖. 可以看见母亲扭曲 的面孔. 在戒尺重重碰击我的背部的时候,可以感受象火烧一样的疼痛. 终于戒尺 敌不过背部的结实,一折两断. 之后,是母亲绝望的哭吼声,象午夜里悲泣的狼群 的吼叫声. 我依然没有哭,只是静静的趴在我的小床上,一整夜的感受背部的疼痛 . 那些伤口用了很久才让我失去感觉,可是我知道它们终有一天会愈合. 象从前疼 痛过的肌肤一样,无声无息的再一次变的白皙而又不露痕迹. 我想伟是深爱着镜框中的女子的. 因为他会每天在下班的时候,最后将照片关 进他的公文包里. 又在第二天开工的时候,将照片移到他的办公桌前. 象一个形影 相随的影子,不离不弃. 在看见伟的这些小细节的时候,会想,也许我也需要这样 的一个男子. 那幺,我会过的快乐一些. 或许,可以让我的心变的满满的. 在晴朗 的天气里,可以陪我在阳光下走走人头动的南京路. 又或者可以在阴雨绵绵的日子 里,陪我去品一品真锅咖啡重重的咖啡香. 可除了工作的八小时之外,大部分的时 间我是在网上度过的. 在点击鼠标的时候,感觉自己如同动荡的无业游民,在网络 之间穿梭. 久了,不知道自己寻找的是什幺,又有什幺是值得自己去寻找的. 伟在公司有良好的口碑,敬业的精神,不温不火的脾气. 可是,他一直工作. 包括星期六和星期天. 似乎被他几个平方米的办公室包围着他所有的思想. 去的最 多的地方是公司门口的开水房. 他只喝淡淡的白开水,没有茶叶,没有任何果汁的 痕迹. 唯一闪耀出一丝生活光彩的只是镜框中那个有灿烂笑容的女孩. 有时候觉得 她的光彩盖过电脑屏幕闪发出的亮光. 如果我有那个女孩一半的容忍男人如此的工 作精神,或许我会比较容易的交往上一个出色的男友. 可是杜拉斯说:除非你很爱 很爱一个男人,不然他们都是难以忍受的. 我想,也许我始终都没有很爱很爱过任 何人,所以无法忍受他们的自私和残酷. 我只能在我自己的世界里无拘无束的生活 . Ch3 晚上十点的时候,我准时如约的出现在聊天室里. -----以为你今天不来, Bing! -----我没有失约的习惯, 鸣. -----说说你的新工作? Bing. -----很好, 还没有见到上司, 可发现世界上还有好男人的存在. 鸣. -----爱上他了? Bing. -----十六岁的时候, 我不相信爱情. 鸣. -----? -----?! 十六岁的时候,学校的条例再也约束不了我. 我唯一的梦想是独立. 那幺我可 以离开母亲. 我的世界里不要求任何多余的人的存在. 可是,每天除了回家,我无 处可去. 有时候,会和几个烂学生在外游荡至天黑. 在开门的时候,依然听不到母 亲的问候. 那个时候,君是全校的风云人物. 运动会上驰骋在赛场的风姿让每个人为他喝 彩. 而他的出色只能让和烂学生混在一起的我站在离他远远的角落里,静静观望, 象是被欣赏的一幅画,并不遥远,却又触及不到. 我知道只有同一世界的人才能在 一起. 因为才有同样的生活方式. 而君和我,如同地球的二个极端,遥远的只能彼 此对望. 在偶尔和君在校园里擦肩而过的时候,我会用余光辩析他的心情,高兴的 或者沮丧的,之后在一秒钟之内,擦肩而过. 可是,我们彼此不会用语言. 君在一次比赛中扭伤过脚,所以可以在自习棵的时候提早回家. 去看医生或者 做一些理疗. 有时侯,能在楼道里看见他下楼梯时的艰难背影. 想象因疼痛而会眉 头微皱的表情. 他依然会是帅气的. 唯一的一次在楼梯上和君相撞,是因为我一贯的迟到恶习. 我忽然在离他一隔 的楼梯上静止下来. 也许安静给了我勇气. 抬头的时候,看见楼外阳光的光晕,和 君一向深邃的眼睛. 或者可以用自然的言语问候一句,脚伤怎幺样了?然后再自然 的走上楼梯,走进教室. 没有人会注意一常相遇,它只是大气中的一粒尘埃,细小 的无法用肉眼观察. 可是依然没有言语. 我想我和君只能如此. 我们都学不会有语言表达任何的感 情. 可是在和君并肩的一隔楼梯上,我被君握住掌心. 温暖的,包容住我整个心灵 . 我把眼光滑过他脸庞的时候,看见他眼里的温情. 是十七岁男子独有的温情. 虽 然短暂的只有三秒钟的时间,可是我坚信那一刻,我遇到过一场爱情. 在楼道里有 了杂音的时候,我挣脱君的手掌,回到现实的世界里. 我们依然端坐在地球的两端 . 什幺也没有变过. 毕业那天,我看见君站在路口等待的背影. 我无须考虑的选择了另一条路回家 . 我坚信我所信仰的东西. 君的出色无须被我的污糟感染任何的细菌. 可是我感激 他所给我带来的那一场爱情. 也许爱情是存在的,只是没有人耐心等待它的来临. 之后,君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有时侯,会想象拥挤的淮海路上的一场相遇,是冬天 凛冽的风里. 看到君熟悉的脸庞. 会问他,你好,今天过的可好?君会用他一贯的 方式把我的手握进他温暖的大衣口袋里. 那幺,我们一起一直走到世界的另一端. 又或者,他会淡淡的笑着回答我,是的,今天过的很好. 那幺,我们会继续走着各 自的道路,他所给予的爱情里没有沉沦. 半夜使二点的时候,我和鸣以一向熟悉的默契下了网. 在离别的时候,鸣问我 为什幺心里有爱的时候,依然会是孤独的. 无聊的时候,会在脑海里幻想鸣的样子 . 只知道他住在与我同一城市的某个角落里. 也许每天我们都有相遇,只是无法辩 认彼此的脸庞. 所以一再的错过. 有时候,会寄一些可长可短的句子给他,只是想 写的东西有一个读者. 如此而已. 在关掉电脑的一刹那,一切都变成漆黑的,空白 一片. 让人怀疑它是否真实的存在过. Ch4 一个星期之后,终于看见了我的上司. Sue.她有一半葡萄牙人的血统,使她的 双眼散发一种西方风情女子的妩媚. 烫的卷曲的长发,一直长到腰寄. 背面看过去, 如同浓密的海藻. 是我小时候梦寐以求的发式. 只是我一直没有耐性等待它的成长, 所以一再的剪短,修理. 这样的头发,应该容易纠缠住男人的灵魂. 公司里谣传Sue 和Boss之间的暧昧关系,已经很久了. 所以在我进公司的第一 天就有人在耳旁提醒我,想要太平的在公司呆下去,首先就是别得罪了Sue.可是Sue 并不是外观华美的花瓶. 她同样以她的才气和智能为公司赢得不少利润. 有时侯, 透过落地的玻璃窗,可以看见Sue 和伟争执的样子. 那时候的Sue 透出的是锐气和 精明. 而伟,依然沉稳而不动声色. 有时候,会觉得Sue 是谜一样的女子. 同伟一 样,习惯工作至深夜. 最忙的时候,一天只吃两顿泡面. Boss会不定时的在下班以后,走进Sue 的办公室. 然后, Sue会很习惯的拉下 落地的百叶窗. 每次这个时候,公司里的每一个职员会用诡异的眼神相互对望. 然 后陆陆续续的收拾台面,离开公司. 只有伟,如同平常一样的沉寂. 有时侯怀疑象 伟一样的单一思想的男子,是用怎样的感情爱着镜框中的年轻女子. 或者他们只是 习惯彼此的存在. 晚上依然会在聊天室里和鸣不定期的相遇. 有时我们约下一次谈天的时间. 有 时不约. 在敲击键盘的时候,我会放The corrs 的音乐. 夹杂一些苏格兰风情的风 笛声. 可以想象身着格子裙装的民族,在黄昏的街上,翩翩起舞的快乐. 单纯是快 乐的源泉. 我总是可以在聊天室里找到鸣. 只有一次,他在留言板里留言, Bing , 我会在十一点上网. 如果可以,请等我. 之后,我干脆的关掉了电脑. 等待不是我 的风格. 因为我不想面对失望. -----感觉你每天在我身边走过, Bing. -----也许这是真的. 鸣. ----- Bing, 或许我们可以尝试着见面. -----鸣, 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 -----?! 可以从Sue 给我的工作中体会出她对我的赏识. 我开始变得忙碌起来. 会有一 些加班. 必要的时候,会跟着Sue 出席一些会议. Sue 是出色的女子. 可我始终不 知道是否是Boss让她变得富有. 而凭她的美丽和才能,也许除了富有,她可以得到 更多. 例如爱情. 在工作到天黑的时候, Boss 会用他那辆盛气凌人的宝马车接Sue 回家. 之后,便只剩下我和伟. 依然忙碌在成堆的资料和报告里. 都是不苟言语的 同类. 所以,我总是整理好一切之后,就离开公司. 有时会跟伟说声再见,有时不 说. Ch5 我有些厌恶电脑屏幕发射出的亮眼的光. 可我知道我还是不能缺少它. 开启他 的时候,会静静的听一会儿The corrs 沙哑的声线“when you go away, everybody hurts.”,那幺他是幸福的. 我不知道如果有一天我决定远行的话,会否伤害到任 何一个人?也许不会有人正视我的存在. 自从母亲去世以后,我改变了家里的一切 布置,包括门和锁. 可终于发现,有些东西并不是靠改换它们的面貌而可以被遗忘 的. 在葬礼的时候,我没有正视到来的父亲. 或许,他并不应该再介入有关母亲的 任何活动,哪怕是葬礼. 有时侯,感觉他只是一个与我毫无瓜葛的生命的存在. 而 我的生命里流有一半这个陌生男人的血统. 在半夜醒来的时候,会隐隐约约听到母亲房里传出了的抽泣声. 真实的象一切 都没有改变过. 没有睡意,就打开窗帘,仰望一下漆黑的天空. 不记得什幺时候起, 不再看见嵌在夜空中的星星. 可上海的夜空会是明亮的. 被万家灯火照亮,以此掩 盖住星星的光芒. 忽然觉得自己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很久. 也许丧失掉离开这座城市 去谋生的能力. 人是容易习惯的动物. 和鸣聊天的时候,会想起君. 也许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和他心爱的人生活着. 他是该有幸福生活的男子. 因为他有坚实的臂弯和散发温情的眼神. 也许鸣拥有象 君一样的臂弯和眼神. 可它们并不是属于我的. ——一直下雨. BING,这样的天气适合忙里偷闲. ——可是,只有在晴朗的天 空里,才能飞翔. 鸣. —— BING ,有时侯,向往翅膀,可以飞到爱人的身边. — —鸣,我们注定只能在坚实的土地上仰望自己的梦想. —— BING ,也许你会爱上 我. ——也许, BING ,可是我是学不会爱的女子. 所以只能自恋. 再醒来的时候,依然有泣沥的雨声. 到处是湿湿的. 天边泛着清晨的白色. 街 上已有了些车辆的吵闹声. 还是闭起眼睛. 有时侯,只是想单纯的躺在柔软的床上 . 象冬眠的动物. 没有思想的活着. SUE 在中午吃饭的时候,通知我三天后和她同行去韩国进行生意上的谈判. 我 是以SUE 和伟的助手的身份出席的. 在整理行李的时候,想也许可以找一些人告别 . 然后会有不舍的表情和期望的言语. 可我的心是空的. 唯一可以提起的只有鸣. 我知道鸣在流言板上看到我的告别的时候,会用一贯简洁的方式祝我顺风. 可我连 鸣过着什幺样的生活都不知道. 不知道他是否会用名贵的香水. 不知道他是否和我 一样朝九晚五. 甚至不知道他是男的还是女的. 什幺都模糊的象是谜. 可我们依然 会在夜里彼此问候. 只是一些温暖的言语. 不需要爱的存在. 到达汉城的时候,是冬季寒冷的墒午. 阳光的照射变的微不足道. 没有风,可 是很冷. 可以呼吸出空气中的凉意. 坐在车里经过城市的街道,满眼是高挑的美女 . 上淡淡的妆,干净而不妖冶,和上海一样高冲入天的大厦. 门口是穿制服的保安 . SUE 和伟在车里谈论此行的目的. 他们象无须片刻休息的机器. 在工作中散发 能量,又在工作中集中能量. 在把行李放在下榻的宾馆之后,我们直接去了谈判的 公司. 在用餐的时候,伟会很风度的把烧烤好的食物夹进我和SUE 的餐具里. 并不断 的增满旁边的饮料杯. 除了谈判的事项,我们之间很少谈到别的. 伟该是属于风情 万种的男子. 他的眼里夹杂一丝颓废. 配代昂贵的手表. 领带的色泽是严肃的. 发 梢上会有潮湿的痕迹. 我在和伟对面的时候,用我特有的余光打量他. 我不知道喜 欢打量一个人是不是预示着他会爱上这个人. 有或者,我仅存着对伟的一份感激. 一星期后, SUE和伟为公司赢得了六百万的利润. 这份成功没有我什幺功劳. 可是在回国的前一晚,我们去了汉城最华丽的娱乐场所. SUE 在多色灯光下扭动腰 肢的时候,发现他的确是魅力四射的女人. 女人同样会以欣赏的眼光对待女人. 可 不知道太过完美的女人会否让男人生畏. 不知道BOSS是否给予SUE 一份爱情. 也许, 只是同我一样的一份欣赏. 不知道SUE 是属于幸福的,还是悲哀的. 伟没有问我任何问题就直接牵我的手,把我拖进了舞池. 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 男人有结实的肩膀,可以整个把我包容在里面,从此见不到任何阴晦. 伟把我的头 用手压倒他的肩上,带着命令式的意识. 是我喜欢的. 听到伟的呼吸声,均匀的, 健康的. 在抬眼看他的时候,想起他办公桌上的镜框里美丽少女的笑容. 想起对鸣 说依然有好男人的存在. 好象一切都有些不近现实. 可我们迟早会回到现实里,依 然会是传统的套装,忙碌于人群中. 伟的嘴唇薄薄的向上微翘着. 这样的唇形也许天生吸引我视线. 大部分的时间, 伟用下巴磕着我的额头,随着节奏摇摆着. 那一刻,我没有思想. 人会在严谨的过 度的时候从分放纵一下,. 不会改变任何现状. 是BOSS亲自去机场接我们的. 我看到SUE 脸上洋溢的骄傲的笑容. 可是她和BOSS 之间没有任何拥抱,只是淡淡的钻进车里. 我和伟坐在后面. 我们的小指依然暧昧 的缠在一起. 彼此不动声色的望着窗外的熟悉的街景,和路上亲昵在一起的情侣, 一对一对. 我不知道我和伟属于什幺,朋友?同事?或者只是两个陌生的人. 分不 清自己是否爱他. 可是我喜欢他净长的手指滑过我背部的肌肤. 我不知道我的背部 留有多少伤口的痕迹,可是我感觉它们依然是平整的. Ch6 回到家的时候,已是晚上十点钟. 电脑里有鸣给我的三条留言. -BING ,韩国 是否有同上海一样的风情? -BING ,或者,你可以尝试着考虑一下和我一起生活. -BING ,我可以给你最 平凡的东西,可是它们会是最安全的. 我大笑着把头仰向天花板. 眼角有潮湿的东西滑落. 鸣也是脆弱的人. 所以一 味的生活在自己的空间里. 而我,习惯了做爱情逃兵的感觉. 除了用手把他轻轻的 推离我的生活,我不知道该为他做些什幺. 因为我知道我不爱他. 可我需要他的问 候,闪烁在荧光屏里,跳动的. - 鸣,我已经很孤独. 习惯了的东西不想再被任何 的力量打破. 我已经无法改变. 关掉电脑,我直接去了附近的PUB.外围嘈杂的气氛可以麻痹一下我的思想. 什 幺都是昏暗的. 灯光恰到好处的打在各类精美的酒瓶上. 反射出暧昧的光晕. 坐在 巴台上,我喜欢看调酒师玩弄那些调酒的器皿. 在他们的双手之间转动. 会有一些 妖冶的女子. 涂腥红的唇膏. 有朦胧的眼神. 兜转于不同的男人之间. 她们有她们 的世界. 在一个年青女子妩媚的用手搭在我旁边的男子的肩头的时候. 我听见他有力而 又浑厚的嗓音,“GET OUT ”. 似乎她并不明白他的意思. 一味的想要坐在他的双 腿之间. 男子不耐烦的从喉咙中迸出一个字,“滚”. 之后,她轻盈的扭动腰肢. 去寻找新的目标. 我无声的翘起唇角. 饮完杯中剩余的少许红色液体. 离开的时候,看见身边男 子棱角分明的轮廓. 可以听见高跟鞋触及地面发出的寂寞声音. 在走路的时候,觉 得自己的身体是柔软的. 我们都是陌生的. 半夜三点醒来的时候,忽然想念伟所带给我的气息. 他的身体里会夹杂一些淡 淡的烟草的香味. 睡着的时候,眉头会微微锁起,象是沉思的样子. 我不知道他背 负着怎样的压力. 他是不快乐的. 或许,他把我当作镜框中的女子. 或许,他只是 寂寞. 想起鸣问过我为什幺心里有爱的时候,依然体味孤独. 公司因为我的韩国之行而器重我. 我开始真正成为SUE 和伟的助手. 必要的时 候,会参加公司一些重要的会议. 看见伟的时候,他依然沉寂. 也许和他的那些记 忆,只是一次意外. 我们只需要工作上的言语. 虽然我在夜晚醒来的时候,会想念 伟和伟净长的手指. 可依然什么都没有改变. 打开留言板的时候,看见鸣给我的留 言. -BING ,我第一次在酒吧里对一个陌生的女子说“滚”. 有时侯,我无法控制 自己的情绪. 我的大脑里搜索不出任何关于那晚在酒吧的痕迹. 唯一记得的是当时那个男子 棱角分明的轮廓. 原来,每天我都在你的身边走过. 这是真实的. 可是,缘分存于 我和鸣之间,只能是如此. 我们没有修炼出相守的缘分. 我依然不会爱他. 可是我 会想象他抽烟的样子. 有时,他会在地铁站和我等同一班地铁. 有时,他会坐在我 吃麦当劳座位的对面. 陌生人之间的问候,是最单纯的. 年底的时候,我分到一份丰厚的红包. 想起母亲,或者该为她买些什么. 至少, 可以去她的安息地陪她聊上一会. 母亲是执着的. 她只是不苟言语的用她独特的方 式表达她的执着. 父亲是母亲一生中唯一一个闯入她心灵的男子. 可是,他并不爱 她. 有时侯分不清到底爱一个人是幸福的,还是被一个人爱着是幸福的. 可是,如 果命运安排我象母亲一样的坚守一生,我无法逃避. Ch7 阴冷的天气. 下濛濛的小雨. 近新年了. 长途的颠簸,走进墓场的时候,已近 下午. 忽然发现自己已经不善表达很久了. 站在母亲面前的时候,除了静静看相片 中那张带有忧郁的笑脸,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终于还是生长起来. 学会一个人 的生活. 学会用尝试的心情去体会母亲的情感. 生活所给予我的,到之处或许并不 丰盛,可是我相信了自己心底隐隐的希望. 对于死亡,除了能记起当初抚慰母亲脸 庞的肌肤的冰冷,我没有更深层的概念. 面对母亲,我始终没有眼泪. 可是我不再 记恨以前的每一个点点滴滴. 那些戒尺的印迹. 那些扭曲的面孔. 她只是因为寂寞 . 我想是很久了. 发梢上有一滴雨水落下. 抬眼的时候,看见背对着我的一名男 子. 同样无声息的立在一块墓碑前. 穿长长的黑色大衣. 有象伟一样的背. 不宽, 却会坚实的象一堵墙. 母亲只是爱着父亲. 爱的沉沦. 不知道会有多少女人,会象母亲一样的选择执 着. 可是,又怎样?丝毫提不起父亲的一丝感动. 我把百合花瓣一一拉下来,撒在 墓前,堆成一片白白的土地. 象母亲结婚照里穿戴的婚纱. 有甜美的笑容. 可惜, 它早在二十几年前就已逝去. 快乐过的,和不快乐的,没有人可以逃避的开. 慢慢 的,除了麻木,我们只能接受命运推予的每一次相遇. 如果时光可以倒回,我也许 会投予另一个家庭,感受另一种生命. 可是很多时候,我们无从选择. 再抬起头的时候,没有任何人在我的视野里. 有风吹过的声音. 远处是有些发 暗的天空. 站在墓地里,任何的一切,都是会逝去的. 我用双手遮住眼睛,感受一 刻的黑暗. 在经过那名陌生男子站立的墓前,我看见照片中的女孩. 年轻的,留卷卷的长 发,有灿烂的笑容. 是伟桌前镜框中的女子,有同样的明亮的眼睛. 我忽然停止. 那么,刚才那个有象伟一样的背影的男子,是伟. 他所恋上的,只是一段记忆. 一 个逝去的女孩. 所以,他只能工作,他依然活在脱离不去的阳光里,不愿苏醒. 女孩墓前是一些可爱的HELLO KITTY 的系列. 有粉色的手袋,和一些大大小小 的布绒玩具. 伟竟用儿时的心境对待他所珍爱的女子. 她在天堂里一定很知足. 伟 是怎样的男子?他不会需要我的任何东西. 甚至在百无聊赖的夜晚不会想念我的每 一个细节. 也许,他的心被她包得满满的,已没有缝隙. 我捡起地面上的一张卡片,是黄昏的沙滩. 有落日的殷红的礁石. 上面是一对 男女. 他们没有拥抱,只是用背相互依靠. 打开的时候,看见伟的字迹:“I HAVE TO SAY GOOD-BYE TO YOU!” 坐末班车回到家的时候,我仰面躺在沙发上,看窗外的一小片天空. 也许可以 打通伟的手机,均等然后告诉他今天我看到的一切. 可是我知道,我只会在电话的 这一端保持沉默. 我不知道我能和他说些什么,心口有写隐隐的作痛. 电话铃响起的时候,我已经有一半的思想沉积在梦里面. 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问 候. 在提起电话筒的一刻,我甚至希望会是伟的声音. 我们是太过相似的同类. 我 们只会用同样的方式给予彼此足够的空间. 留言板里依然是一片空白. 没有鸣的消息,已经很久. 我感觉到他会有一些重 大的决定. 也许会在某一天的某个时间告诉我. - 鸣,感觉你要走了. 会有各种理 由离开一个地方. 可是依然不愿背叛自己的心灵. Ch8 大部分的时间,公司是闹哄哄的. 有急促的脚步声,和不断起伏的电话铃声. BOSS很满意的在落地的玻璃窗后看着这一片繁荣景象. 桌前电话铃响起的时候,我 正在做SUE 明天一个会议的汇总资料. 可是电话的另一端一直沉默. 抬眼越过隔离 板的时候,看见伟同样无声的握住电话的一端. 只是眼光坚定而执着. 收回视线的 时候,想起君在楼道里给予我的三秒钟的爱情. 原来自己曾经那样年轻. 我们暧昧 的在沉默的电话里对望. 没有言语. 可是发现彼此需要. 伟在有下属进入他办公室 的一刻挂断了线. 于是,我听见话筒里传来的“嘟嘟”声. 想起爱情也许是存在的, 只是没有人耐心等待它的来临. -BING.也许我们都是没有未来的人. 感觉你会离开. 从我心里. - 鸣,会给予 你所爱的人什么呢? -BING ,没有人会因为我而幸福. - ? - 所以, BING ,只能捕捉平凡的婚姻. 之后,用一生的时间去遗忘. 在很深的梦里,似乎听见隐约的门铃声. 然后是伟谜一样的站在我面前. 他的 体温通过小指的接触传遍我的全身. 拥着我的时候,依然用下巴磕住我的额头. 有 健康的心跳. 忽然想挽住眼前这个男人,用我的生命. 伟用净长的手指滑过我的脸 庞的时候,可以想象它们在黑白琴键上跳跃的美丽. 我的唇接触他颈部的一小块白 皙的皮肤. 在寒冷的夜里,我们用肌肤的温度彼此温暖. 早晨醒来的时候,发现一切是真实的. 有的时候,梦和现实之间会有一座桥梁 . 可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穿越. 伟靠在床头的时候,用手臂围住我的肩头,是我 曾以为过的那种安静和甜美. 为什么是我? 因为会想念,会有视线缠绕在周围. 也许可以不去考虑未来. 我们会敌不过时 间. 可有爱的男人,会只想给予他所爱的一份坚定的未来. 那么,你呢? 我,要的是时间. 公司在放年假之前,依照惯例会有一次团圆饭. 我没有刻意装扮什么. 只是用 淡淡的唇膏. 穿黑色的晚装. 头发在后面盘成一个发结. 想起母亲生前最钟爱的披 肩. 披着它的时候,体会她快乐的日子. 披肩下垂着的整齐的一丝丝的线穗,会随 着女子轻盈的步伐妩媚的晃动. 相信了母亲该曾是个出色的女子. 伟来接我的时候,看见他眼里的光彩. 他的车里已经有了另外两个同事. 没有 人会怀疑我和伟之间发生的一切. 我们只是低调的面对所有,包括生活. 不会有第 二个人在这样的场合选择黑色. 可是我知道,我的美丽,伟能看的见. SUE 和BOSS分开坐在两桌. BOSS身边是他第一次露面的温柔可人的太太,和年 轻的稚气未脱的女儿. 他们的脸衬托在一起,是一个快乐的家庭. 这样充实的空间 里没有SUE 的地方. 我静静的坐在SUE 的旁边. 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情感在明亮的 灯光下解剖. 所以, SUE只能不断的言语和笑脸掩盖自己的伤口. BOSS过来敬酒的时候,感觉周围的空气是凝结的. 每一个人都心照不宣的说一 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SUE 只是将酒杯端坐在空气中. 酒的红色衬托她白晳的皮肤. 依然是美丽的女子,虽然有伤口的存在. 我不知道如果是我,会不会在这样的气氛 里坚持. 或者, SUE追求她所梦想的东西,她必须承担她所付出的. 在BOSS将杯中 的酒一饮而尽的时候,我看见SUE 将酒杯直接放回桌面. 从新坐回位置上的时候, 有几个人投来同情的眼光. -SUE,如果可以,我们现在离开. 走出大门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回头. 想象也许身后会有伟的眼光的跟随. 可知 道他不会在大厅光众之下拉住我的胳膊,询问我任何事情. 坐在车里的时候,看外面灯火通明的街道. 有一些依然在寒风里赶路的人群. 一群可爱的孩子走过,手里拿着一些各色的荧光棒. 是健康纯脆的笑声. 时髦而前 卫的装扮. 不记得自己是怎样走出他们的行列的. 长大,似乎会在一夜之间. 到家的时候, SUE对我说谢谢. 眼光里没有上司的威严. 她好象不再美丽. 眼 光是暗淡的. 在眼角的地方,我看见细细的皱纹. 可是, SUE,没有人会来帮你. 我们每天和不同的人相识. 可,似乎没有人是彼此有关的. 只是不断的在身边走过 . 有些人可以记得他们的样子,而有些人甚至留不下一丝痕迹. 最终,我们只是活 在自己的世界里. -BING ,新年了. 新的一年,不想再纠缠在你的世界里了. 感谢上帝,已给了 我们一次相遇. - 是的,相遇在每一天都会发生,鸣. - 会习惯不再彼此问候的日 子,是吗? BING. -是的. 我们只是会回到从前而已,鸣. Ch9 推开窗的时候,有上海冬天里刺骨的寒风,夹杂细小的雨丝. 望向天空的时候, 忽然看到酒吧里的那一次相遇. 依然有轮廓分明的脸庞的男子,身边走过的轻盈的 女子的脚步. 好象是很远的事了. 可是刻到心里的东西,始终会记得起来. 天边是 一两颗看的见闪亮的星星. 好象可以和鸣,和这一段问候说再见了. 无论从前彼此 怎样的在深夜里有言语相互安慰,可似乎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一再的相识,一再的 道别,不知道哪里是可以停留的. 或许会一生找不到自己的车站. 所以只能一再的 离开.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着伟. 可是,我依然是孤独的. 不会有人在我最需要的 时候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所以不相信会有两个人的世界是可以完美结合的. 除了一 再的谦让和忍受. 可我不知道伟是否能让我学会这些. 一个星期的年假,我一个人去了京山. 住在看得见海饿宾馆里. 白天,会上街 走走干净的街道. 看周围的人买各类大大小小的年货. 有孩子欢腾的笑声. 晚上, 我只是看看那些起起伏伏的海浪. 它们排击海岸,发出的一些声响. 会想念一些和 伟在一起的分分秒秒. 可也许我根本走不进他的世界. 象BOSS和他的家人构成的美 丽画面,不是SUE 的魅力可以肆意破坏的. 很多时候,我只是追寻一段记忆而已吧?! 静止的时候,会想象伟的手指交叉的压住我的手背. 习惯性的用下巴磕住我的 前额. 我们一起透过宽大的玻璃窗看外面空洞的海水. 可以说一些儿时遥远的梦想 . 可是我没有一头卷曲的头发,没有会在阳光下笑到灿烂的脸庞,没有爱上HELLO KITTY 的粉红色的情结. 也许,一生都不会有. 所以,也许我不会给予伟任何东西 . 在不知道怎样面对的时候,除了逃避,我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在假期的最后一 天里,终于决定离开公司. 不想在伟的眼光下窒息的生活. 不想一味的活在对为伟 的幻想里. 离开的结果,伟终会向君一样的慢慢走出我的心灵. 那么,再提起名字 的时候,会不疼不痒的牵动我的某些神经. 可是,这样是安全的. 象儿时习惯在角 落了慢慢的欣赏一个人,没有人会正视我的存在. 回到家的时候,街道里依然是新年的气氛. 有零星的鞭炮的声响. 公车因为有 很多人的出游而变的更加拥挤. 我在楼下的小店里简单的吃了些东西. 似乎店面已 经装修一新. 老板娘一向笑盈盈的招待. 或者以后,可以过一种自给自足的生活. 开一间简单的读书吧. 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笑起来的时候,老板娘误以为我在 赞许她的手艺. 开始不断的向我推荐她自认为美味的小吃. 我只是静静的听着. 已 经没有人对我说话,很久了. 有时侯,怀疑是否终有一天会丧失语言的能力. 电话里是整个星期的录音. 一个是SUE 打来的,她只是简单的向我道谢那晚为 她解开了尴尬的场面. 之后,向我道别,说她有远行. 剩下的全是伟留下的. 正好 七个. 简单,可是透露男人特有的关怀. 是只有我才能体会的关怀. -DEBBIE ,如 果没有远行,和我一起过新年,好吗? -DEBBIE ,停下来的时候,告诉我你在哪里. -DEBBIE ,一个人在房顶开烟火 的时候,很想你在我身边. 十二点的时候,你依然不在家. 告诉我你想的一切,可 以吗?新年快乐! -DEBBIE ,尝试两个人一起去承担一些沉重的东西,好吗? -DEBBIE ,在街上无聊的走了一整天. 是希望可以忽然看到你. 可是,世界比 我想象的大. 回来,好吗? -DEBBIE ,我去了办公室. 因为,我没有别的去处. -DEBBIE ,只是想让你知 道,我一直在这里,你能找到的地方. 嘴角有一些潮湿的东西. 想冲出大街,飞奔到伟的身边. 想告诉他从此不想再 抗拒你的魅力. 可是生活不再赋予我任何激情. 安静的躺在床上的时候,我轻轻拨 通了伟的手机. 铃声一直在响,可是没有人回答. 十分钟后,伟站在门口. 门开开的时候,感觉自己色心是满满的. 忽然觉得眼 前这个男人可以遮盖我整个世界,而我却要亲手毁掉自己的幸福. 分不清哪些是自 己应该做的. 只是不想在让自己的心变成空的. 伟抱着我的时候,轻轻咬我肩头的一小块皮肤. 是惩罚你的不道而别, DEBBIE. 你该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牙齿交错陷入皮肤的时候,我感觉一丝的疼痛. 伟,我 该祝你新年快乐. 可是, DEBBIE ,我真的希望你快乐. 无论这些快乐是不是我可 以带给你,你应该知道,你有很美丽的笑容. Ch10 回公司的两天里,没有看见SUE.直到第三天,两名刑警把BOSS带走的时候,办 公室才突然沸腾起来. SUE 在新年里,自杀了. 死在自家的浴缸里. 裸体. 是用男 人的刀片割断了自己手腕上的静脉. 血滲入浴缸的水里,腥红腥红的一片. 不知道 SUE 死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可是她的四肢一定象枯萎的花瓣,垂落下来. 整个屋子里,全是BOSS的指纹,还有他的一些衣物和鞋袜. 可是落案的结果,依然 是自杀. 想起SUE 留给我的录音. 原来她真的来向我告别. 没有人会珍惜和自己无关紧要的人的生命. 除了在茶余饭后发出一些感叹指望, SUE 象蒸发在空气中的液体,很快便无影无踪了. 刑警连续来过几次. 最后一次离开BOSS的办公室的时候,看见BOSS已经精疲力 尽. 那些盘问和怀疑的目光,还有公司里笼罩着的一层看不透的细沙. 浑浊的空气 有些让人窒息. 伟很快接手SUE 的工作. 在公司急聘人才的时候,我向伟递交了我的辞职信. 我是自由的. 我只是无法在隔着玻璃窗的距离了和一个在乎的男人保持暧昧的关系 . 人始终需要独立的空间. 伟在第二天批出我的辞职要求. 按合同,我需要在公司继续一个月的交接及TRAINER 工作. 我不知道伟是怎样说服BOSS的. 可是,他极力满足我的要求. 或许他的意识 里一早就是赞同我的做法的. 最后一天,我向每个身边的人道别. 走过SUE 的办公室的时候,似乎看见她优 雅的姿势. 依然一头海藻式松散的头发. 有妩媚的眼神. 忽然想象她在空中坠落. 飞起的丝丝发梢. 柔软的身体,在空中宛如一朵盛开的玫瑰. SUE 的位置被一个叫PAULINE 的女人所代替. 奇短的头发,穿亮丽色彩的衣服 . 非常瘦. 说话的时候,眼光锐利的直视. 似乎可以看穿你的思想. 不知道这个女 人又会带来什么样的涟漪. 可是我知道, BOSS 在最艰难的时候,也不会毁掉他的 事业. 那是他唯一值得呵护一生的东西. 伟把我送到电梯口的时候,问我是否可以共进晚餐. 我用余光看到他脸上印出 的浅浅的笑. - 我现在只是失业大军中的一员. 需要别人来养我. 直到找到另一份 工. - 晚上,我会带鱼和干净的蔬菜过来. 你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去书店买一本烹 调书. 然后研究一下怎样做几个可口的小菜. 走出电梯的时候,觉的来到这个公司,只是为了和伟相遇. 外面有近春天的阳 光. 走在街上的时候,终于发现自己是一个完美的整体. 原来,当一个陌生人走进 你心灵的时候,会象拥有整个世界. 我搭车去了书城. 我想,那里会有一本适合我 和伟的烹调书. 第二部 ch1 十八岁到上海的时候,觉得一切都是动态的. 不会有安静的小河. 不会有清晨 穿越树林的阳光明媚的照射下来. 最初的时候,想自己也许报错了大学. 所以来到 一个根本不属于我的地方. 可我别无选择的必须呆上四年的时间. 没有任何要留在 这座城市的念头. 因为,那个时候,不会想自己的未来. 会想念家乡没有污染的空 气. 和柔和的风. 可是我现在已经很习惯的穿梭在高冲入天的大楼之间. 坐快速的电梯,到达楼 层的时候,微笑着对每一个迎面而来的人说早安. 我学的是金融. 在证劵公司开启 电脑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一天八个小时之内,不容许我再去考虑任何别的事情. 除 了为我的客户尽可能的赚钱. 时间长了,不知道自己除了和别人谈钱之外,还能谈 点什么别的. 公司除了坐在门口的接待是一个女孩子,办公室里清一色全是男人. 所以在中 午休息的时候,会乌烟瘴气的讲一些男人的话题. 有的时候,帮客户打了一场漂亮 的胜仗,就会叫齐全体单身汉在外面玩上一通. 所谓“娱乐套餐”,就是下了班, 先去吃饭. 之后,打保龄. 再上卡拉OK叫上一通. 吃完了夜宵,去舞池混着音乐摇 摆一阵. 回到家,多是二,三点了. 这样的套餐多发生在周末的时候. 公司不成文 的规定,就是我们从来不会带上有家室的. 也许是幻想如果可以,会好好陪伴值得 自己珍惜的爱人,每一天. 又或者,不想他们因为沾染上我们而变的不检点. 可是, 对于男人,有家和没有家是有本质区别的. 空闲的时候,我会上网. 在网上,我只和一个叫BING的女孩交流. 或者,他是 个男孩. 可我把她幻想成女孩. 我的生活中已经有太多的同性. 不想在空闲的时候, 依然面对我的同类. 不记得是怎样开始的. 用右键双击她名字的时候,似乎可以闻到清新的味道. 我们的谈话从来不会很长. 因为她最迟会在十二点钟准时下网. 想象也许是很懂保 养的女孩. 会有洁净的皮肤. 用淡淡的香水. 白天走在阳光里,安静却并不苍白. -BING ,直觉告诉我,你留直直的留. 线笑起来的时候,会有弯成月牙的眼睛 . - 是吗?鸣?可是我很少在镜子里审视自己的模样. - 它们不重要. 可是男人会 在乎. - 爱我的人,会透视我的心灵. - 那么,你爱的人呢? BING. -呵呵,我是 自恋的人. 大一的时候,会定期给巧儿写信. 讲这座奇妙的城市. 半夜的时候,依然灯火 通明. 有走不完的人群. 这里的人用奇怪的语言交流. 每个人眼里都是不屑. 有时 侯,会迷路. 可我总能找回学校. 不用地图,不用问人. 我是方向感极强的人. 小 的时候,向往可以驾驶飞机. 飞去自己想要到达的地方. 那会有多快乐. 巧儿和我同年出身,和我一起成长. 小的时候,玩扮家家. 我是新郎,她是新 娘. 每次都是我用缠在她腰系的红绳把她拉到我面前. 然后用唇轻轻碰一下她的前 额. 之后,所有的孩子都一哄而散. 游戏才算结束. 可是,那个时候,除了巧儿, 我不知道还会有谁能做我的妻子. 整个夏天,我都是泡在流过山村的一条小河里. 阳光透过树叶落在石堆上. 只 剩一些斑斑点点的痕迹. 有时侯,会背一些书. 对着浓密的树林大声的喊叫. 巧儿 很乖. 一直坐在岸上守着我的衣服. 脸上会有浅浅的笑. 傍晚起风的时候,我们一 起回家. 我知道家里没有太多的钱. 可是我有优异的成绩. 找到四份家教的时候,我在 星期六和星期天变得异常忙碌. 一直穿梭在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里. 到处是闹哄哄 的人群. 一路走过去的时候,找不到什么东西是与自己栖息相关的. 我依然不是这 里的一员. 可我却在这个地方生活. 大二的时候,忽然引起整个寝室的兄弟的注意. 因为除了我,每个人都已抱得 美人归. 他们开始为了消灭寝室里的最后一个单身而拼命奋斗. 会有一些陌生的女 孩的脸出现. 可是我必须为了我的生活而奔波. 想起巧儿的时候,心里会有些温暖 . 可是面对苍白的信纸的时候,不不知道该讲些什么. 觉得从前的成长是很遥远的 事了. Ch2 在一个假日里,毅拉我去杭州. 说可以在西湖边上走走. 同行的还有毅的女朋 友, SUE,一个有一半葡萄牙血统女孩. 还有SUE 的朋友,洁. 毅是寝室里和我最 铁的兄弟. 他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 却没有上海男人的小心和精明. 在我赶不上晚 饭的时候,他会帮我把饭菜盛在碗里. 并且扣上干净的盖子. 寝室熄灯的时候,我 们常在走廊里聊一些未来,一些憧憬. 毅很爱护他的女友,一直用手牵着. 也许SUE 是太过完美的女子. 可是不知道 爱情靠精心的呵护,可否守的住. 在经过玩艺小店的时候,毅买了一个传统的情人 结,系在SUE 的背包上. 我和洁,有事没事的聊上两句. 洁不白,留很长的头发,直直的垂到腰际. 奥 委会颧骨有点突出. 乍看,象是福建人. 可是很爱笑. 即使讲话,嘴角两边也会有 两道深深的梨窝. 更多的时候,我想也许可以有一天带巧儿来这里走走. 她会一直 乖乖走在我的旁边. 不会有太多的言语. 可是心会是安宁的. 晚上去酒吧里听乐队演奏的时候,洁忽然跳上舞台,合着节奏,唱我们都熟悉 的歌曲. 她有很温美的嗓音. 象深夜里从山谷飘散出来的旋律. SUE 说洁在很小的 时候,就向外站在舞台上. 她是喜欢被人注目的女孩. 坐夜车回校的时候,洁睡着了. 头斜靠在我的肩上. 垂下的头发掩盖住她的脸 庞,睫毛不时的跳动. 嘴角有些微微的上翘. 也许她天生就是容易快乐的女子. 中 途的时候,洁换了一个姿势. 五指交叉握住我的左手. 眼睛一直是紧闭的. 我看见 坐在对面的毅和SUE 对着我诡笑. 我只是看外面朦朦的夜色. 我不想辩解什么. 下 车的时候, SUE忽然惊呼,我的情人结丢了. 毅说,算了. 也许是一路一蹦一跳的, 就松了. 那你再给我买一个?好的! 那年的新年,我回了我的家乡. 看到快要做人母的巧儿. 她只是静静的坐在门 口. 因为怀孕,尖尖的下巴已经变成圆形. 衣服明显的小了. 只能让最后一颗扣子 解开着. 全身似乎有些浮肿. 在一名男子走出房门的时候,她突然冲上去. 撤着他 的手说你今天买菜,眼睛睁的大点儿. 别又检那些秧秧的发了黄的叶子. 还有,毛 豆里别又尽是青虫. 还有还有,别忘了买盐…. 男子已有些不耐烦. 得了,得了, 哪儿那么多话! 走回小路上的时候,冬天的阳光有些刺眼. 忽然觉得心里已经不再爱了. 真好! 有时侯,觉得不该爱上任何人. 因为有爱的孤独是难以忍受的. 洁常拉我去音像店. 有时带上SUE.有时不带. 看到我的时候,她总是很自然的 牵着我的手. 时间久了,分不清习惯一个人是否会等同爱上一个人. 洁会在我的身 边一直哼一些曲子. 最快乐的时候,是抱着吉它,让我听她刚刚完成的乐谱. 一些 可长可短的调子. 弹奏的时候,会有微微紧锁的眉头,和紧闭的眼睛. Ch3 近毕业的前夕,毅忽然搞诉我他办完了去澳洲所有的手续,随时可以离开. 那 SUE 呢? SUE?从一开始我就知道SUE 不会是可以停留在我身边的女子. 她的美丽 不时我的平凡可以衬托的出的. 老兄,你应该多担心担心我,还真怕自己会客死异 国它乡. 呵呵! 洁请我去酒吧的时候,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好好的坐一会儿. 等一下,我唱歌 给你听!舞台上是昏暗的灯火,周围有一些人发出嘈杂的声音. 洁发出她柔美的嗓 音的时候,只穿一层薄薄的纱. 隐隐可以看见她身上细腻的皮肤. 台下的人依然起 着哄,喝着酒. 没有人会听洁的歌声. 它们只是从很深远的地方,慢慢飘过来. 忽 然觉得自己的心口是疼的. 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送走毅的 当天,没有SUE.洁在信里告诉我,她去了海南. 那里才是歌者的天堂. 鸣,看到你 走出酒吧的时候,就知道你不会接受我的生活方式. 很多时候,不知道自己可以在 哪里停留. 可是,只有在舞台上,我才感觉自己是真实的存在着. 忽然发现身边没 有什么是不会逝去的. 只是不断的相逢. 短暂的. 一再的心痛. 我把头仰向天空, 却依然审视不到自己的未来. 心底里还残留几分的感情. 感觉那几分情感是属于BING的. 她似乎在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用双手敲击键 盘的时候,心里仅仅只存有一丝安宁. 我知道BING是唯一了解沉积在我心头的感触 的人. 她如此冰雪聪明. 坐在电脑前的时候,心里一直默许,你来, BING. - 鸣. 一直梦见自己在海的中央漂浮. -BING ,海是深不可测的. 在海里游泳 的时候,唯一的感觉是恐惧. - 可是只有在广阔的见不到尽头的地方,才会感觉自 己的渺小. 我们尽如此微不足道. -BING.似乎可以在心里看见你的影子. - 鸣. 你 可以走在街上的时候,想象我的摸样. 也许,每天,我们都互相经过. 一直器重我的老师把我介绍进这家证劵公司的时候,我已经搬出学校的宿舍, 和几个陌生人同租了一套公寓. 凭着四年的理论知识所积累的对股市的敏感,觉得 自己是战场上挥舞弄枪的战斗士. 带着身后的百万大军一再的向前. 最兴奋的时候, 是抛出手头的股票. 之后,看见K 线图中一再向下跌荡的曲线. 我一直在看不见现 金的金钱世界里. 可是它们保障我每月繁重的房租,水电和一切开销. 只是晚上, 和BING在一起的时候,才是纯净的. 想象她可以坐在离我近在咫尺的摇椅上,听我 讲一整天的经历. 之后,会有浅浅的微笑. 我用手轻轻拍她的头. 然后说,乖噢, 好好睡觉,不可以梦见别的男子噢. 一些旧日的同学告诉我SUE 做了一家公司的部门经理. 以她和BOSS的情妇身份, 春风得意. SUE 是一眼就能让人难以忘怀的女子. 没有人会任为用自己的美丽该是 一种错误. 上帝只是给予每个人不同的天赋. 用于不用,你是天赋的主人. 何况, SUE 是聪慧的女子. 股市象失去了控制一样的疯涨. 我所看好的股票一再的涨停板. 公司的气氛变 得缓和了许多. 甚至有人在中途溜出去办私事. 周末收市的时候,有人提议该出去 好好活动活动. 老板满脸的笑意,豪气的说,今天我买单. 一窝人疯下电梯的时候,看见SUE 从大楼门口走过. 头发已经烫成卷曲. 穿会 随风飘动的裙子. 想起遥远的毅,决然终于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空间单独生活. SUE 的身边是一个纤瘦的女子. 留干净的短发,很白. 推开大门的时候,听见SUE 叫她身边的女子DEBBIE. 在她们走远的时候,有人在人群里叫现在上海街头的美女 是越来越多了!之后,是一阵哄笑. Ch4 那晚很晚才到家,带有几分醉意. BING已经下网了. 也许可以直接问她的地址 . 然后冲到她面前,直接把她抱在怀里. 可是BING是懂得保持距离的女子,不会象 我一样爱上自己的幻觉. 她只会在夜里安慰我. 用她特有的方式. 有时候,感觉在 BING的面前,我只是一个孩子. 我知道这样的日子不会坚持太久. 在股市有了一点下滑势头的时候,我开始陆 续的出仓. 听见几个同事在后面不断的叫骂“我X !”每一根神精都被崩到极限. 感觉在开空调的房间里,鬓角有汗珠的滑落. 收市的时候,依然有一些散股来不及 抛出. 可我想,我已经尽力减少损失了. 把头轻轻放在桌面的时候,才发现一整天 没有进过食了. 有人失魂落魄的走出公司. 手因为长期的键盘操作而有些无法控制 的抖动. 只有BING能给予我鼓励. 她明白我所承受的一切压力. 她是如此恬静安逸的女 子. 会用言语安慰我的心灵. 开启电脑的时候,我对自己说,你来, BING. - 鸣,有时侯,会想念一些人,虽然他们与我,毫无瓜葛. -BING ,生活所要 我们面对的,远远超过我们所能预料的. 我们分不清很多东西. - 鸣,想知道地球 的另一端,是什么样子的. -BING ,我们可以尝试着见面. 然后,我带你走到地球 的另一端. - ? - ! 故事一直低迷. 不得不跑短线慢慢积蓄资金. 除了分分秒秒盯住K 线图的走势, 还得用自己的敏感度判断议案一时间的变化. 几百万的进进出出,我觉得自己象是 走在几万丈高的悬崖上. 天气已经没有那么闷热了. 只有在每天收市的时候,才惊 虚一声,终于又是一天了! 觉得已经没有看到一个同事很久了. 中午休息的时候,聊起来,大多觉得他只 是辞职了. 本来就是来来回回的城市,认识的,不认识的,一直在更换. 知情的人 说,辞职?他只是用公款私人操作,所以被老板打发了!这么容易就让他走了?那 恐怕也赚了不少一笔了吧?有人在人群中问. 怕是跟老板有什么勾当吧,不然,还 不抓当典型?又有人发话. 沉默之后,每个人都安静的回到座位上,彼此心照不宣 的. 只有BING,存活在我心灵的净土里. 毅在澳洲不定期的给我发或长或短的信. 一直说他生活的很好. 只是辛苦. 有 时候,在虾厂站几十个小时. 回家,连自己也厌恶身上的一股臭腥味. 小腿每天都 是酸酸的,胀胀的. 可是身体好了许多. 他说唯一支持他的,是银行存折上一再上 升的数字. 鸣,或许可以打算漂洋过海的到我这里来. 虽然没有安全的感觉,但是 可以是自由的. 没有人会认识我们. 没有人会正视我们的存在. 信里没有半点SUE 的痕迹. 感觉他们终是陌生的人,无论从前怎样的用心相处. 可是,我们始终敌不 过生活安排给我们的分离. 很晚到家的时候,看见洁蹲坐在楼道里. 依然是长长的齐腰的直发. 是有过复 杂经历的女子的眼神. 回来了?淡淡的,象是问候一个久远的朋友. 帮她把行李搬 进房的时候,洁只是一味的跟在我后面. 无声无息. 同室的朋友说,怎么也不介绍 一下,鸣?我没有抬眼. 慢慢关上房门的时候,看见他们对我诡诡的笑. 鸣,我很累很累. 可是我没有地方可去. 除了这几个箱子,我什么也没有. 我 不会改变你的生活. 我知道一开始我就不会. 我只是不知道除了你,我还能找谁? 我避开洁的眼神,拍拍她的肩膀. 回家了,好好睡觉吧!洁睡着的时候,头发零乱 的散在脑后. 她的表情忽然变的很恬静. 也许可以在哪天早早下班,带她去吃一些 有营养的东西. 听她讲讲在海南所经历的一切. 然后,让她在我怀里好好的哭一场 . 我可以象对待女儿一样的让她健康起来. 可是我不愿意碰她. Ch5 -BING ,又快冬季了. 好象觉得每一天,都是飞奔的. - 鸣,我们会很快老去 . 只有记忆是满满的. -BING ,为什么心里有爱的时候,依然会是孤独的? - 也许,我们终究习惯了封闭自己的世界. 洁一直在家. 会给阳台上的花浇一些水. 有时,整个人跪在地上擦地面的灰尘 . 放一些流畅的钢琴曲. 很少说话. 干活的时候,把头发盘在头顶. 会做一些简单 的蔬菜和色拉做为晚餐. 多是将叶子在水里煮一煮,然后再撒点盐. 偶尔,会和室 友一起打打牌. 有始候,会下楼和我一起走走. 我一直把手伸在裤兜了. 我们温和 的讲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或者谈一些影片. 在网上和BING聊天的时候,洁坐在床上翻一些杂志和报纸. 是我怕她会很闷, 下班的时候,从街上带回来的. 我知道,我所能给予的,并不是洁所期望的. 我们 只能如此平安无事的相处. 可至少,一切都是平静的. BIING 说她有韩国之行. 会离开一段时间. 不知道她会不会再回到这座城市. 虽然彼此四陌生的,可至少知道她与我在同一个城市里呼吸同样的空气. 经历同样 的晴阴雨雪. 她在我的心里没有距离. 可是,她也许听不到我在心底轻轻喊她的名 字. BING,也许我们可以试着一起生活. 第一次回家没有看见洁. 一切都是干净的. 少掉一个行李箱. 在电脑的键盘上, 是留有洁的字迹的一封信.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用这样的方式道别. 也许是她唯一 承受的起的方式. 鸣,我走了. 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里. 可是不会再回来了. 已经很感激你所给 予我的一个月的平静生活. 我满足了. 我知道海南是个灯红酒绿的地方. 也知道所 以你一直都不愿意碰我. 我非常能理解. 我只是感谢上帝可以让我找到你,并且可 以看到你大学时代的笑容. 你象是我脑海里的一个不会老去的影子. 鸣,医生说我 不会活过今年的年底. 剩下的日子,不想再有奔波了. 也许会去一个宁静的村庄, 安静的守着和你的一些记忆,慢慢的死去. 无论如何,我也来到人世一趟,碰到了 自己想见的人,做了自己想做的事. 下辈子,不想再来了. 爱与不爱,都是件难过 的事. 只希望你可以代我在这个世上好好的活着. 洁. 心又开始疼痛. 走在大街上,从天亮一直到天黑. 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到处 是人群. 只是不想让自己停下来. 一直有闪烁的霓虹灯在眼前跳跃. 在外滩看对面 高楼林立的城市夜景. 江水是漆黑的. 似乎可以映出我心底沉积了很久的画面. 是 长途车上,女孩美好的脸庞倾靠在我的肩头. 她是如此年轻而有活力. 那么轻快的 跳跃上舞台,用吉它在我身边弹一些曲子. 那些印在心头的快乐的笑容,柔软的手 心. 可我始终不愿意接触她的肌肤. 只有我知道,是我毁了她最后的希望. BING,你来. 只有BING能体会我做经历的. 她会用手轻轻合上我的眼睛. 然后 告诉我,天亮了. 睁开双眼,一切都是崭新的. 我们负担不起那些沉重的记忆. 可 是我们一直在绝望中挣扎. 经过酒吧的时候,想去感受一下能体会心跳的音乐. 那样,可以证明我是活着 的. 坐在吧台上的时候,我喜欢看调酒师不断的舞动手中的器皿. 有不知名的女子 勾搭我的肩膀. “GET OUT ”. 我听见自己寂寞的声音. 可是她一味的进一步坐到 我的双腿间. 有廉价香水的味道. “滚”. 从喉咙里迸发出来的声音,象是某一种 兽类. 之后,坐在我身边的女孩离开的时候,听见她的高跟鞋敲击着地面. 我们始 终都是陌生的. 可是,我还是人模人样的出现在公司里. 是完全的冬天了. 一直下雨. 也许可 以去BING提及的真锅咖啡里品一品浓浓的咖啡香. 会享受一刻的安宁. 觉得自己有 些苍老. 除了工作, BING 带给我唯一的一丝生活色彩. Ch6 -BING ,雨还在下. 有时候我们分不清是自己不能舍弃,还是不愿舍弃. - 鸣, 雨落到地面,泛起一层烟雾. 会迷蒙住我的眼睛. 分不清方向. -BING ,所以只能 等待雨停. 有写等待并不是浪费时间. 我们只是需要思考. 股市开始上扬. 也许是为一整年画一个圆满的句号. 老板找我谈话的时候,暗 示我可以和他合作合作. 那么我们会很快变的富有. 我从老板的眼里,看到类似饿 狼的光芒. 让我想想吧!我一直应和着. 可是我有和BING一样的倔强. 我们不愿意 背叛自己的心灵. 公司是呆不下去了. 收到年底的一份双薪之后,我提交了我的辞职信. 老板按 以往的惯例,讲一些体面的话. 你走了,公司失去了一个很好的人才啊!以后有机 会,希望我们可以再度合作!之后,毫不犹豫的在信后签了名. 觉得这个世界真是 可笑. 不知道什么是真实的. 也许BING是对的. 我们已经习惯了封闭自己的世界. 心灵是脆弱的东西. 不知道能抵住多大的风雨. 进年假的时候,我失业了. 终于第一次在上海的接头,可以慢慢的走过许多眼 花缭乱的窗口. 没有让自己透落在新鲜的空气里,已经很久了. 那个时候,有个女 孩用柔软的手心握住我的心灵. 一路呵美丽的曲子. 把头仰向天空的时候,觉得只 是一场幻觉. 没有BING的消息,网上一直找不到她的名字. 让人怀疑她是否真实的存在过. 忽然觉得他一直系住我的生命. 可是除了在夜里给予彼此安慰. 我们只是两个毫不 相干的异类. 这场游戏,最终以我的失败告终. 是我一意孤行的破坏了游戏规则. 所以,我只能退出. 我开始办理去澳洲的手续. 只是想抛给自己一个陌生的环境. 同毅一起过只有 男人的生活. 会陪他在虾厂一起站十几个小时. 然后,把车开的飞快. 看一眼望不 尽的草地. 我已经厌恶了这里的一切. 可是,我不想再厌恶我自己. 最后一次和BING相遇,向她告别的时候,她只是淡淡的说,可以回到从前. 看 荧屏上闪亮的文字,感觉自己割断了仅剩的几分情感. 在冬天寒冷的分里,我终于 变的一无所有. BING,终于可以不再纠缠在你的世界里. 我们始终都是不快乐的. 不知道是什么屈使我们活着. 可是一再的受伤和伤害. 终于熟悉了这座城市,却已 经不想在这里生活了. 也许,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真实的握在手里的. 我们只能活 在自己的幻觉里. 签证发下来的时候,从新闻里知道SUE 自杀了. 是割断了手腕的静脉. 死在浴 缸里. 裸体. 不知道她死的时候,是否幸福. 也许已经满足了这个世界所给予她的 一切. 所以不想再向前了. 她始终是美丽,聪慧的女子. 登机的时候,空气已经没有那么冷了. 上海又是一个早春. 飞机划向天空的时 候,我听到自己心底的声音,再见, BING !再见,上海!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