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不爱他 作者:飞鱼 我在“酷世界”(我的一个哥们儿庄原刚开不久的酒吧)里意外地发现小菲也 在,和她在一起的是石灵,两人神情举止很亲密。我心里挺不是滋味,感觉好像什 么东西被打破了,我知道和石灵在一起意味着什么,他擅长而又热衷于猎取女人的 感情,不知疲倦,废在他手里的女人不计其数,小菲对他来说最多也就是一道新鲜 可口的甜品。 她看见我好像还挺高兴,让我和他们坐一桌,而石灵一脸无所谓的笑。胡扯了 几句之后,碰上相熟的K姐咪咪过来打招呼,便挽了她离开。在昏暗拥挤的舞池里 摇晃了一阵,觉得无趣,拉了咪咪到吧台边找了位子坐下,叫了一打啤酒,猛喝起 来。之后的事情在记忆里很模糊,好像他们走的时候还和我道别过,因为我记得小 菲在冲我挥手时的眼神,那神情似曾相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我发现自己光着身子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我 吃了一惊,转头看见衣服还在,忙起身抓过来穿上。我竭力回忆,但还是记不起发 生了什么。开门出去是一个不大的客厅,极简单的几件家具,没有人。厨房里有声 音,我走过去,看见一个陌生女子在煮面。 “你醒啦,咪咪有事儿出去了,要过会儿回来。你饿不饿,我帮你煮碗面?” 女孩冲我笑笑。 我想起咪咪跟我说过她和另外一个小姐合租了一套两室一厅,一定是昨晚喝醉 了被她带回家的。 “不用了,谢谢。我能不能用一下洗手间,我想洗一下。” “你用吧,没事儿。那条上面有个小猫的毛巾是咪咪的。” 我匆匆地洗了洗出来。女孩坐在桌前吃面,见我就说,“你坐会儿吧,咪咪快 回来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跟咪咪说过两天我去找她。” 正值下班高峰时间,满街的行人和车辆。我走在嘈杂的人群中,心里有些茫然。 我想我应该去找小菲谈一次,于是招了辆出租向她学校驶去。 一个很偶然的机会认识了小菲,她是外国语大学的二年级学生。小菲很美,象 朵鲜嫩的小花。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爱好,打羽毛球。经常约了打球,有时也会一起 吃饭,打牌,于是一来二去也就成了很熟的朋友。 那晚,我接到她的电话,她说心情不好想找我聊聊。我告诉她我在哈雷酒吧, 她说马上过来。她到的时候,我已经把陪着我喝酒的小姐打发走了。她也不说话, 叫了酒和我一块儿喝。她的酒量不好,很快就有些醉了,喝着喝着开始哭象个小孩 子一样。旁边的人都看着我们,我拉起她出了酒吧,在门口她好像支持不住了,很 自然地靠在我的怀里,我掏出纸巾给她擦。在出租车上,她告诉我她和男朋友分手 了,我说这没什么,时间会带走一切。她说他总是那么不懂事,要能象我一样成熟 就好了。我笑着说那我做你男朋友吧,她没吱声。 我把她带回我的房间,她开始呕吐,我给她喝水,然后轻易地吻了她,没有遭 遇任何抵抗,我想她已进入半睡眠状态,我抱她进了卧室,把她放在床上,她那年 轻而又迷人的躯体横陈在我面前,唾手可得。她突然睁开眼睛,看着我,脸红红的, 嘴里咕噜了一句你爱我吗,然后就翻身睡去。我一愣,觉得这问题有点可笑,我不 能断定她在说的时候是否清醒。我点了一支烟,在一边看着她,我想我不爱她,但 这不影响我和她上床,她的身体对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是很大的诱惑。然而最终我 什么也没做,我穿上外套离开了公寓。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动了“恻隐之心”,也许我更喜欢和她做朋友,这种事情 让石灵他们知道会笑死的,甚至我自己都觉得这次的心慈手软奇怪得可笑。波澜不 惊地过了一个星期,她打电话到我公司来约我吃饭,我想了想说好。我们衣冠楚楚 地坐在安静优雅的餐厅里吃着赏心悦目的美味佳肴,愉快而又平静地谈话,那晚的 事情仿佛荡然无存。她提议饭后去跳舞,我不假思索地拒绝了。分手的时候她凝视 着我,那眼神似乎意味着什么,她说她以后不会再来找我,我没有问为什么,只是 冲她笑了笑,然后说再见。 她在寝室,大概刚洗过澡,脸红扑扑的,正对着镜子梳着湿湿的长发。 “我想和你谈谈。” 她对于我的来访毫不意外,“什么事啊?你坐下说吧。” 我在床沿坐下,“你是不是爱上石灵了?” “我有必要回答这个问题吗?”她顿了顿,然后说:“我是挺喜欢他。” “你了解他多少,就喜欢他?”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点了支烟,说:“我想告诉你,他是个有名的花花公子,身边女人一大堆… …” “你怎么这么说你的好朋友?他可尽在我面前夸你呢!” “我和他是铁哥们,这没错。可你也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想看到你受伤害。石 灵人是不错,你可以和他交朋友,但你要和他谈感情,那你就完了。别和他在一块 儿。” 她淡淡地说,“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用别人管。你为什么这样关心我,我 们不是说好不再见面了吗?” “我……”我不知道为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也说不出口。 “如果没有什么其它事情的话,你可以走了。” “祝你快乐!”说完我转身就走,我听到她轻声说你根本不懂我想要什么。我 想我也许真的不懂。 “酷世界”里充斥着奇装异服的青年男女,空气中弥漫着令人晕眩的烟酒混杂 的气味。 石灵递来烟,“怎么啦,闷闷不乐的,昨天那鸡你干的不爽?” 我点着了烟,吸了一口,“你别去勾搭小菲,行吗?” 他一愣,然后笑,“原来是这事儿,是不是看上她了?让给你不就完了吗!” “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觉得她还是个孩子……” 他又笑,“怎么,下不了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你真爱上她啦, 你别吓唬我。” 我摇头说:“我不爱她。” “那你瞎操什么心,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啦?”他看着我象是在看一个傻瓜。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维护小菲,我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又是 在维护另外一些东西,可我说不清究竟是怎么回事。 “行啦,怎么自在怎么活吧!什么真感情,都是狗屁,我们早没了,找也找不 回来,找着了也没人信。生活就是这样,很现实,开心才是最重 要的。“ 我深吸了口烟,默默地体味着他的话。“不说了,我们喝酒。”我举杯和他一 碰,一饮而尽。 “先生,能不能请你跳个舞?”一个妖艳女子盯着石灵媚眼如丝。 “去吧,我没事儿。” “别喝太多了,我一会儿就回来。” 我知道他多半是回不来了,点了支烟,继续给自己倒酒。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喝闷酒?” 我抬头见是咪咪,穿得亮晶晶的,连嘴上的口红都闪闪发光。其实她不化妆时 更漂亮。 “坐。”我给了支烟她, “下午怎么不等我就走了,我买了好多菜回来。” “我有事儿。”我说着掏出五百块钱给她。 她看了看没接,“你干吗?” “昨天晚上……”我没往下说,她应该明白。 她冷笑道:“我就值这个价?” “我现在就这么多,差多少过两天给你补上。” “你也太小看人了。我是做小姐的,可我不是什么人给钱都干,我还没那么烂!” 她扭头就走。 我没想到她会如此反应,忙一把拽住她。 “撒手!”她大声说。 “生气啦?其实我没那样想,真的。我是把你当朋友的,不然昨天我也不会跟 你回去。” 她脸色缓了些,“当我是朋友你还给我钱?” “坐下再说,别这么拧着,人都看着呢。”我拉她坐在一起,她抽着烟不说话。 我倒了杯酒递给她,“我只是不想欠你什么。” “你没欠我,是我自愿的。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让你养我。” 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又点上烟闷闷地抽。 沉默了一阵,她用手捅我,“怎么不说话,哑啦?” “我怕自己再说错话。”我苦苦一笑,“待会儿我请你吃宵夜,就当赔罪,好 吗?” “谁稀罕?” “那算了,就当我没说。” “不行,说话要算数。吃完东西你要送我回家。” 我想想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就说好。 她嗤的一笑,“这还差不多。走,我们跳舞去。” 我摇摇晃晃地跟着咪咪走进舞池,眼前人头攒动,乐声震耳欲聋,我突然感觉 天旋地转,再也支持不住,一头栽了下去。我挣扎着想爬起来,但总是不行。我叫 着咪咪,叫着石灵,叫着小菲,可是没人理我。我发现自己正在不断下沉,象是坠 入了一个无底深渊。一种从未有过的巨大的恐惧包围着我,我终于忍不住无声地恸 哭起来。 天快亮的时候,我从噩梦中惊醒。我梦见小菲披头散发站在床前瞪视着我,眼 神中充满了仇恨,然后我终于发现这只是梦境,但仍吓出一身冷汗。咪咪象只小猫 一样蜷缩在我身边,安静地睡着。我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景物在曙色中慢慢 地轮廓清晰起来,感到一阵凉意。我想我不爱她。 --------- TOM文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