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愿,春暖花开 作者:寒泠 透过玻璃墙,看着外面嬉笑的人们走在阳光里,手中捧着粉红的桃花,我才知 道又是春天了。 这不是我最喜欢的季节吗?为什么我连这个也会忘记?春天很美,太阳也很好, 可是这一切都与我无关。 我的故事也许你在电视里再也熟悉不过,我也一样。可是我却万万没有想到, 这样的事情居然发生在我的身上。那还是去年的除夕夜,几个同事邀我去参加一个 宴会。因为我是一个外地人,在这样的气氛里,当然会有些许落寞。这时一位二十 七八的男孩子把酒杯举到了我的面前:“美丽而又忧郁的小妹妹,可以敬你一杯吗?” 我微微一笑,看着他那双大大的眼睛,举起了酒杯,“铛”的一声后,我们一饮而 尽。后来我们一边聊,一边喝酒,知道了他是我一个同事的朋友,在另外一个城市 上班。我说道:“祝你春风得意马蹄急,”没有想到他马上说出了下句。还不是个 满身铜臭的人。于是我的好感倍增。我们从唐诗宋词聊到了琴棋书画,很是投机。 我没有想到在这样快节奏的生活中,还有一个人会和我一样会记着这些分文不 值的东西。他也没有料到我一个不满二十的女孩子,居然在各个方面都能略知一二。 我对他并没有一见钟情,这不是我的习惯,虽然他有很多吸引我的资本。 正月初三那天,刚好是2.14日,他打了许多电话给我,我都没有接,后来我索 性把手机关了。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看着别人成双成队,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模样, 心头真是别有一番滋味。随即我又安慰自己:我是一片云,即使地面的风景再美, 也不会为谁而停留! 随后几天他又打了几次电话给我,我仍旧没有接。打开邮箱,看到了他的邮件, 有点惊讶。 因为我不理他,他提前结束了探亲的日子。有点遗憾,有点歉疚。我很快回了 信。就这样,我们从每天一封邮件到整天在属于我俩的聊天室里泡着。他的电脑特 别棒,我就白痴多了。 什么语音聊天、NetMeeting,以前我是连听都没有听过。我们的爱情似乎是从 网络里破土而出的,也渐渐习惯了每天打开电脑就看到他的邮件,习惯了他的火辣 辣的话语。原来被人宠爱的感觉真好,我酒窝里的幸福都要溢出来了。同事们都笑 说这才是真正的春天呀。我的那颗冰冻的心在春风的微拂下,开始融化了。 一天,我正在上班,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我走出办公室,在电梯门口看 到一位抱着一大捆鲜花的女孩子,我立刻惊呆了。“请问你是泠泠吧?这是刘先生 送给你的99朵玫瑰。”我的脸立刻变得火热火热,因为我从来没有收到过男孩子的 花,而且还是这么娇艳的玫瑰。那位女孩子见我没有去接,高兴地把花塞到了我的 怀中。看着她那灿烂地笑,我不停地说着谢谢。精美的CD里夹着一张卡片“心香一 束,祝福千千”,我念着卡片上的祝语。 旁边早围满了看热闹的同事,他们围着我起哄,竟然还鼓起了掌。我赶紧逃开 了。这就是他说的要给我惊喜吗?我的脸早已是满面通红,不知是幸福还是害羞。 周六他从另外的城市赶了回来,说必须要好好的补偿上一次。我们游玩了海底 世界,又去了世界之窗。我们就象两个小孩子一样,尽情地玩着、拍着照。在玩“ 钻天老鼠”时,急转弯时,我吓得叫了起来。这时他抱紧了我。他的手那么有力, 我果然不再那么怕了。 晚上,我们去了酒吧,蹦的、喝酒。我的舞那天跳得特别好,也许是酒精的作 用。他时而陪我跳,时而在吧台上边喝边看着我。那天我们都没有回各自的家。我 跟着他去了一家星级宾馆,我不想说自己是因为头晕,是不由自主。老天偏偏让我 的胃在这个时候疼了起来。 他急坏了,连忙跑下8 楼去帮我买药,紧张的为我忙这忙那。他把我抱在怀中, 不停地安慰我,那一刻,我真的找到了什么是温暖,什么叫做安全感。我以前都是 很清高的,虽然身边不乏男孩子,可我却碰不到让我心动的。我以为我会清高一辈 子,可是此刻抱着我的这个男人,却改变了我的一切。 两天的时间,我们形影不离的在一起。我们手挽着手去吃西餐,去逛公园。春 天是那么亲切,粉红的桃花,火红的茶花,片片花瓣飘落在绿油油的草地上,暖暖 的阳光沐浴着这一切,好一张精致美丽的地毯!我陶醉在这美好的春暖花开季节。 “你就是春姑娘,是上苍给我的最大恩赐,爱上你真是身不由己。”我边笑边锤着 他:“酸死了”。“我是认真的,泠妹”。我不敢再去看他火辣辣的眼睛,我的脸 在发烧,这一刻,我只觉得自己站在天空的云端,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 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上班的日子我们每天都靠Email 和电话联系,诉不尽的 相思,道不完的情语。虽然我们都深深懂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可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的时刻更令人神往。 时间模糊了希望,却加深了我对现在的麻木。我不再是那个上进的女孩,不再 纯真无邪,不再自视清高,我疏远了我的朋友,对于他们所说的“不要迷失了自己”, 我以为这是在嫉妒。 我们频频约会,从以前的周末,到现在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于是,他 奔波在两个城市之间,有时仅仅为了看我一眼就走。我们痴迷在这种欢乐中,沉醉 不知来时路。我以为我们爱得很深,我以为这就是我的港湾,他的成熟,我的纯情, 他的幽默,我的活泼,我以为我们是很配的一对。以为只有他这样优秀而又帅气的 男人,才能配我这样多才而又美丽多情的女孩。 很快就到了3 月24日,我的生日。一早便在邮箱里看到了他的贺卡,并说今天 要过来,要给我一个惊喜。好不容易盼到了下班,刚准备走,一个和我同龄的男孩 抱着一束花向我走了过来。我知道他是谁,可是我躲也来不及了。“祝你生日快乐!” 我很不愿去接这束花,可是看在他曾经在我面前下跪,我的心软了。我说了声谢谢, 转身就走。这时,我朝思暮想的他正从车上下来。怔怔地几秒种后,他又钻进了车 里。我就这样看着他在我的眼皮底下消失。 从来没有过的尴尬,使我不知所措。我没有想到一切是那么的巧合。那个时刻, 你可以想象到我是多么的尴尬,我感觉自己就象一只被剥光了的橘子,摆在众人的 面前。我不能让我的二十岁生日就这样度过,我不甘心,我不会轻易地放弃属于我 的幸福,我一定要得到本来属于我的东西。 我掏出手机,一边拦的士,一边拨通了他的电话:“你在哪里,等我一下,我 马上过来”。“……汽车站”。我不停的催司机快点,下车便向前奔,差一点被车 撞着了。这一刻,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把这个男人留住。我问他是 不是很生气。他说爱一个人是不会生他的气,他只是怕我尴尬。我无语。我们没有 心情再去游玩,很早就来到了宾馆。看着他送我的生日礼物,是我渴望已久的“美 丽人生”,一部红色的三星A408,欣喜里面夹杂着一丝内疚。晚上,我不再象以前 一样推三阻四,非常柔顺地把第一次交给了他。他附在我耳边说要爱我一生一世, 一辈子对我好。我从不相信诺言,可真听到这样的话语,还是有些感动的。 我陶醉在这美好的春天里。一天我的那个同事突然把我约到了外面。“小泠, 听说你和小刘关系不错?”我不想否认,就告诉了他。“你们是没有结果的明白吗? 我希望你离开他。你是一个很有前途的女孩,不要耽误了自己。”我不知道到底发 生了什么事情,我一个劲地问,他却始终是那句“你们始终是没有结果的。”看我 急得要哭了,他才在我的逼问下说出了实情:他有妻子,连小孩也有两岁了。我一 下子懵了,没想到自己居然和一个有妇之夫玩着这样的游戏,这不是我最不耻的吗? 我一直以为,这样的事情会离我好远,一直以为自己是位很纯洁的女孩,可是现在 ……无耻、下流这样的字眼不足以形容我,真的,我感觉自己身上没有一块干净的 地方。那一刻,我真不知道这个人类是否还有真诚?是否还存在所谓的爱情?我万 念俱灰,我终究从那高高的云端摔了下来,支离破碎,浑身是伤。 不知道是怎么回到不是家的家。我没有开灯,随手扯出一张唱片:“莫名我就 喜欢你,深深地爱上你没有理由,没有原因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地爱上你从见到 你的那一天起你知道我在等你吗?你如果真的在乎我又怎会让无尽的夜陪我度过你 知道我在等你吗?你如果真的在乎我又怎会让握花的手在风中颤抖莫名我就喜欢你, 深深地爱上你在黑夜里倾听你的声音……”我傻傻地坐在黑暗里,这不是你曾表白 过的心迹么?曾经那么甜美的歌,如今却是这样伤感。看着满房春色的桃花,我不 禁潸然泪下,这不是他亲手为我攀摘的么?“人面桃花相映红”,可是如今,花自 飘零,朱颜不再。你曾说要做我《麦田里的守望者》,要陪我去看山看海看沙漠, 去感受“河边听水声,月下闻蝉鸣”的浪漫,一起指点江山、相儒以沫,可是如今, “欲语泪先流”。我不知道到底我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受骗的总是我?为什么? 妈妈和妹妹打来电话,说一年不曾看见我了,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我不假 思索的就回答了明天。是的,明天我就可以离开这座让我曾经快乐而又伤心的城市, 回到我青山绿水的故乡去,回到我真正的港湾。虽然那时我的伤口仍旧会很痛,但 过后它会凝结成一枚富于内涵的疤。 我们没有轰轰烈烈地争吵,我们都是很有“修养”的人。走之前的晚上,我打 了电话给他,平静地告诉他我要离开这里。久久地沉默后,他说他并不爱他妻子, 他们之间没有爱情。为什么不能够早一点认识你呢?爱上你我真的是身不由已。为 什么你这么忍心,不能给我一点时间、给我一个机会?我坚决的拒绝了这份爱,我 输不起,也不再幼稚。虽然我知道他很在乎我,也为他的无奈感到忧伤,但是我不 愿为了一棵树,而忽视了整片森林。 我情愿自己就是一只蝴蝶,它曾经来过这世界,却已不再飞扬,虽然现在还是 春暖花开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