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anadu 作者:Dawn (mailto:chenbaiqian@citiz.net ) 序 人类往往贪图得知一切,想知道自己的过去和未来。可是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分 清什么是过去,什么是将来? 无法看清事实真相的人们,是如此的可悲。他们最终的命运,只是受到时间的 折磨,然后悲惨的死去。 而能够明白时事,懂得真理的人。往往无法理智地把握时机。因此,人类的命 运永远无法离开时间的控制。 而他——被封印的记忆;拥有预知的能力;无法改变的过去;和被诅咒的心。 此刻,被困在自己心灵中那紫色幻影中的他,能够逃脱么?不能。因为不幸的是— —他嘲笑了……爱情和命运。 1 他依稀朦胧地看见那犹如画般的景象。世上真的有如此美丽的土地么?也许没 有,那么,就暂且叫它为:世外桃源吧。听!似乎断续地听见那紫色的树林中传来 阵阵欢笑声……但仔细一听……才发现,那是因恐惧而产生的颤栗声……顿时…… 脚下一道红光闪过……那,是——血…… “叮铃~~~~~~~~~~~~~~~~~~!”一道铃声划过空寂的屋子,准确无疑地把封羽 从那场异境中解救出来。有人死了。封羽几乎肯定地想。铃声再次响起,封羽这才 真正清醒,他慵困地接起电话,低沉地说:“喂?” “请问,您是封羽先生么?” 多么遥远的声音,封羽心里暗自想到。“是。”封羽努力调节着自己的心情, 不让烦躁暴露出来。 “颜雨小姐在么?” “谁是颜雨?”封羽在脑海中苦苦搜寻,却毫无所获,“我不认识这个人,你 找错对象了。” 封羽“咔”地一声挂断了电话,颜雨……他沉浸于刚才的电话中:那个人是谁? 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是巧合,还是……?颜雨又是谁?一连串的问号使他暂时忘 却了那个奇怪的预兆之梦。封羽自出生以来,便有略微的预知能力,在其梦境中所 发生的事,不久后就会在他身边成为事实。多次的巧合使封羽坚信他是不同的。因 此,他一直都希望能借助这种能力来改变未来。但是这次似乎不同,他明显地感到 有人死了。因此,他不得不决定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2 封羽装作若无其事地照常上班。他刚坐下不久,他的秘书兼女友,思琉便通知 他:刚才有位叫颜雨的女孩打电话给他,可是不等她来得及说什么,那女孩就挂电 话了。封羽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禁想起那个怪异的电话。颜雨……究竟是谁?为什 么会找到封羽的公司?突然,封羽又看到那片熟悉的丛林,无数紫色的花瓣参杂着 绿色的树叶,随风飘荡,在空中翱翔着……旋转着……然后是“丝丝”的流水声, 紫色的花瓣徜徉在清澈的流水中……慢慢地,蜿蜒地流向世界的尽头……渐渐的, 紫色变为紫红色,再是鲜红色……深红色的——血。在这须臾之间,整个世界被鲜 血所覆盖,所淹没……封羽仿佛可以清晰地闻到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他抬眼一 看,只见……那几乎沸腾的血流向漫无边际的——世界边缘。 “封羽?封羽……!”思琉惊讶地看着封羽呆滞的眼神和奇怪的表情。 沉浸在虚幻紫色世界中的封羽,被那遥远的呼唤声拉回了现实。“呃?……” 封羽呆楞地望着思琉,片刻后才清醒,“我……也许……昨晚没睡好吧……”封羽 含糊不清地回答着。 “喝杯咖啡提提神吧!”思琉担忧替封羽泡了杯咖啡。“下星期的公休你想好 去哪儿了么?” “这个……我还没想好。”封羽猛然想起似乎真的有此事,“我再考虑考虑, 恩……过几天我答复你。” “那好吧,等会一起去吃午餐吧?” “好。”封羽险些又沉醉于幻境。他无奈得拿起那杯咖啡喝了一口,皱着眉瞪 着那苦涩的褐色的……浑浊的……啊!封羽托着沉重的头,再次提醒自己别再陷于 梦境中。 “我先出去了。”思琉的眼中闪过一道担心。 封羽并没回应。仔细想着那个梦中的世外桃源。那紫色的风景又再度映照在封 羽的眼帘,一切都是如此飘渺……如此难以捕捉……红色的鲜血,流过封羽的脚边。 流淌过那无数飘落的紫色花瓣……“啊!”封羽瞪大着眼睛,周围熟悉的环境提醒 他:这里是现实世界。 封羽轻叹了口气,捧起那杯早已冷却的咖啡。犹豫着,最后还是放下了。重新 振奋精神,开始他“半天”的工作。不久后,他就置身于堆积如山的文件堆里。 “你好了么?”思琉敲了敲敞开的办公室大门,“去吃午饭吧!” “恩。”封羽粗略地收拾着桌上杂乱无章的文件,“走吧。” “封羽,你今天是不是不舒服?”思琉看着平时一贯整齐的办公桌,此时却狼 狈不堪。这并不像封羽的作风,他一向是个有条理的人,可是今天却…… “没有啊。”封羽勉强笑了笑说,“是你多心啦!” “是不是……昨晚又做了什么奇怪的梦?”思琉对封羽的预知能力略知一二。 “没有,怎么会?我的预知能力只不过是在现实生活中,偶尔作出某个动作时, 会突然觉得这个动作似乎以前就有过。仔细一想,想起是在梦境中。”封羽努力安 慰自己:那只是个普通的梦,并不代表什么。可是,真的是这样么?“不会那么清 楚地预知什么。你放心。” “哦。总之别去想了,我们走吧!” 于是,在这场气氛僵硬的午餐进行到一半时,思琉终于忍不住说:“我看你的 脸色非常糟糕,你还是回去休息吧。我替你请假。” 封羽抬眼看着思琉眼中坚定的神色,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不久后,封羽便躺在他那舒适温暖的大床上,但,那并没有给封羽带来温暖。 相反的,使其感到深切的不安,与惆怅。他极其不希望一闭上眼睛,就看到那片紫 色,不,是红色的丛林。当他迷迷糊糊正要谁着时,突然想起今天还未检查过门外 的信箱。他跳下床,跑到门外,打开信箱。果然,一张明信卡从中滑落,在空中不 断翻折,最后终于落地。而封羽此时却呆滞地站着,因为就在那翻折中,他……看 到了那片紫丛林。封羽颤抖着双手,弯腰捡起那张明信卡:一片充满诡异气氛的紫 色岛屿;一些血红色的字母,写着——Xanadu. “Xanadu……”封羽念着,“是世 外桃源的意思!难道……世上真的有这个地方?”封羽的脑中闪过一丝灵光,他要 查出那个岛屿的所在地,并且在悲剧发生之前阻止一切。 第二天,他便到处打听那个岛屿。可是,似乎所有人都不愿提起那里,仿佛那 是个受到诅咒的地方。最后,终于得知了那个地方的所在地,以及那片紫色岛屿的 名字:紫苍冥。 3 那天下午,封羽和思琉一起到达紫苍冥。当他们一踏上那片土地是,便被眼前 那紫罗兰色的天空所吸引,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紫色的花瓣几乎覆盖了整个岛 屿。这是个紫色的国都。也许在别人眼中紫色代表着浪漫,可是,它同时也是一切 的开始。封羽整个呆楞地看着面前这熟悉清晰的风景。刹那间,他仿佛又看到那沸 腾的鲜血。 送他们来的船,此时渐渐消失在混沌的紫色迷雾中,匆匆逃离这——紫色的地 狱。 “为何如此美丽的小岛会不被世人所知?”思琉不解地问。 “不,人类只会破坏和毁灭。答应我,回去后别对任何人提起这里。”封羽忧 郁地口气使思琉更为坚信:封羽的异常和这里有关。 “你看!”思琉指着离他们不远处的几个像似游客的人。 封羽看到那些人不由得警觉起来。而那些人似乎也看到封羽和思琉,举着手用 力挥舞着。“喂~~~~~~~~~~~ !”思琉边喊边跑向那些人。封羽也不得不紧跟其后。 “你们好!我叫空凛。请两位多多关照!”其中一名游客友好地自我介绍道。 “你好,我叫封羽。她是我的女友:思琉。” “太好了!能在这里遇见你们,这下更热闹了!”另一名游客说道,“我叫星 流。” “我叫海欣柔。” “我叫……风信子。” “风信子?是一种花名吧!”思琉好奇地问,“我想,在这个紫色之都上,一 定也盛产这种花吧!” “说起这个岛,我总觉得怪怪的。照理说现在这个时候不应该有这么浓的雾气 ……可是,你看。现在都无法清晰地看到周围的情况。”海欣柔抬着头仰望着远方。 “这个我也发现了。刚才我仔细查看过周围。”星流指着岛中央说,“在那里 有一幢淡紫色的别墅。我想,今晚可以在那里住宿一晚。” 众人顺着星流指的方向瞰去。果然隐约可见一幢宏伟的西式别墅耸立在小岛的 正中心。而别墅的后面,则是一片模糊。 “真意外,这里竟会有别墅。是谁造的呢?”思琉想了想说,“首先可以肯定 的是,这里一定有人住过!” “啊!对了。”封羽仿佛一下子想到什么,对其他人说,“你们怎么会知道这 个地方的?” “我们是收到……这张明信卡。”风信子从包中拿出那张明信卡,“觉得对这 个地方很好奇,所以就打听着来了。” “让我看看。”封羽接过风信子手中的明信卡,仔细一看,发现与自己的并无 不同之处,“其实我也是收到这张明信卡,才来的。” “是么?那究竟是谁寄给我们的?会不会是这幢别墅的主人?” 一道雷鸣划过天际。“快下雨了,你们别在这里研究了。快去那幢别墅避避雨 吧!!”空凛首先朝着别墅走去。然后是风信子,海欣柔。星流以及封羽和席雅图。 当他们六人安全到达那幢别墅时,“哗啦拉”一场倾盆大雨犹如瀑布般打在地面上。 “哇!好漂亮的房子。”思琉不禁为眼前所见的别墅惊叹道。 “是啊!看来我们今晚只能留下来了。”封羽看着窗外的大雨,无奈地说。 “别想那么多了!先找些东西吃,我肚子都快饿扁了!!”星流轻轻拍打着自 己的肚子。 “好啦!知道了~~~~~~~~!” 然而,谁也没注意到,这栋淡紫色的别墅在他们住进后,慢慢变成了红色…… 4 “呃?原来你们四人都不认识啊?”思琉意外地叫道。 “是啊!”星流坐在厅里的沙发上,抱怨地说,“我第一个到。本来是想来度 假的,可没想到遇到这种鬼天气!” “我也是想来度假的,本来还没打算去哪儿时,就有人寄来了那张明信卡。” 海欣柔接着说。 “奇怪,那个人为什么要故意引我们五个完全不相干的人到这里?”封羽坐在 星流身边,一手托着头,另一手拿着那张风景照。 “也许,还不止我们五人喔。”风信子突然开口说道,“只是其他人对这里并 不感兴趣而已。” “但,我总觉得那个神秘的幕后主使者的用意并不是单纯只要我们来这里欣赏 风景的。”空凛有点忧心。 “恩……”封羽揉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不管了!我肚子饿了。有什么东西 可以吃么?” “呀!我们怎么都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海欣柔紧皱着眉,说,“我们都没 带食物来。” “那怎么办?” “我想……有个办法可是试试。”风信子说,“这幢别墅看来非常干净,而且 似乎有人经常打扫整理。说不定会留下些食物。” “对呀!我们开始找找吧!” 众人便开始纷纷在别墅中搜寻食物。果然不出风信子所料,在仓库中找到大量 食物。可以供他们六人在这个岛上生活一个月。 “你们看看,我找到了什么?”星流坏坏的说道。 “是……酒!”海欣柔兴奋地高叫道。 “好啦!好啦!看来我要一展我的烹饪技术。”思琉卷起袖管,“相信你们吃 了后一定忘不了哦!” “那我们在厅里等你哦!”空凛搭着星流的肩说,“你一人能行么?” “放心啦!包在我身上!” …… “开饭了哦!”不久后,思琉端出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美味。 “恩!太好吃了,封羽你这家伙真有口服!将来不愁吃了!”星流故意说道。 “是啊!怎么?难道你嫉妒?”封羽毫不客气的回敬道。 “你们再不吃,我们可不客气了哦!”海欣故作威胁地说道。 “不可以啦!” “哈哈哈~~~~~~~~~~~~~~~~~ !” 不知不觉中,雨停了。窗外,一片乌云遮住了月亮。夜晚的紫苍冥,此时显出 一道红光。一阵阵狂风掠过那片红色的土地,卷起大片紫色的花瓣。银色的月光从 云中窜出,斜射到红色花瓣上。就在那须臾之间,那花瓣……仿佛在……淌血。 “好饱哦!”星流有失风度地拍打着已略为凸出的肚子,“今晚要怎么打发呢?” “我看你还是快回房去睡觉吧!都醉成这样了!”封羽舒适地坐在真皮沙发上。 “我才没醉呢!你不信,我们来打牌,到时候你可别不认输哦!” “好啊!倒是你,待会你可别输不起赖帐哦!” “怎么会!来。让你们瞧瞧我的真功夫!” 时光悄悄地流逝了,而此时的星流显然已经抵抗不住醉意的袭击。 “你还是别玩了。快回去休息吧!” “不要!”星流孩子气的赌气。 “我们明天还要早起,去看看屋后的那片紫丛林呢!你明天可别赖床哦!” “我……没事啦!”星流想起身倒杯水,却一个重心不稳,向前倒去。幸好空 凛及时地拉住他。 “你还说呢!看你连走路都走不稳。我送你回房吧!”空凛扶着星流说,“你 们等我,我马上下来。” 看着空凛扶着星流消失在门口,封羽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我看你也累了,也 回房休息吧!”思琉担心地看着封羽。 “不!我没什么。继续玩吧!”封羽不愿一闭上眼就看到那血腥的场面。尽管 自他收到那张明信卡后就未再做过这个梦。 待空凛回来后,他们又玩了许久。终于众人都忍不住睡意,便都回房休息了。 思琉和封羽两人走在昏暗的走道上,封羽突然开口说道:“我们……明天调查一下 这里吧!” “呃?……啊。可是……我总觉得这里有点奇怪。”思琉想了想说,“似乎没 有外观那么大。” “所以我怀疑这里有暗室。” “可是即使这里有暗室也应该和我们无关啊!” “不!我想……这里也许会有人死……所以我想阻止这一切。” “你怎么知道?……”思琉顿时想起封羽的预知能力,“你并不能肯定,不是 么?梦境未必会成为事实。我们并不能为了一个不真实的梦境而在这里浪费时间啊!” “你别说了!我一定要留下。”封羽坚定地说,“不早了,你回房睡吧!晚安。” 封羽疲倦地打开房门。 “封羽……”思琉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知道,没有人能改变他的决定。 5 “好久不见了……封羽。我回来了……呵呵……”“他”坐在封羽的床边,俯 身仔细端详着封羽那熟睡的恋,“这次,我不会再放过你了……我会让你明白什么 才是真正的恐惧……哈哈哈哈~~~~~~~~~~!” 封羽并为察觉“他”的存在,继续在那永无至尽的噩梦中挣扎、徘徊。 “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哦!你可要好好表现啊……那么……先从谁开始呢?” “他”起身站在床边,一把锋利的匕首在“他”手掌中旋转着。 封羽低声模糊的咕哝了一句。“他”兴奋地挑起双眉,红色眼中绽放出丝丝寒 光:“从‘他’开始么?……好啊,看来第一个牺牲者诞生了哦……哈哈哈~~~ ~~~~~~~~~~!”“他”转身步向门口,轻巧的拉开门,一股寒冽的风顿 时充满了整间屋子,封羽不安地翻了翻身,“晚安,祝你做个好梦……嘿嘿……” “他”犹如幽魂似的“飘”出了屋子。一缕阳光透过玻璃,折射到封羽的脸上。他 紧紧地皱了皱眉,不情愿的睁开困倦的双眼。眼角瞄着床头的闹钟,眼看着秒针 “嗒、嗒”地慢慢向7:00移动。然后……终于“叮铃铃~~~~~~~~~~!” 地响起。封羽从被里伸出右手的食指,按了按闹钟。随后,深深地呼吸着清晨的空 气,猛的一鼓作气坐了起来。顿时发现眼前的一切都是如此的陌生。真的陌生么? ……只能说:也许吧。如果说之前他还尚有些睡意,那么在他看见那镜子上鲜红色 的字时,他才明白什么叫做震惊。“在那片紫色的丛林中……埋葬着我的尸体…… 血红色的海洋,奔腾呼啸着……将一切染成红色……瞬间,你消失在这茫茫红海之 中……你看见了我的脸……所以,我——挖了你的眼……”“这……这是什么?” 封羽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但很快,他便恢复了以往的冷静,“紫 色的丛林?如果是指代屋后的那片丛林,那么‘我’的尸体就在那片树林?……等 等,红色的海洋……红色……的海……洋……?”封羽努力在脑中搜索着那似曾见 过的画面,却始终无法捕捉那一瞬间。也许,这是什么事件的预兆?又或许是有人 故意和我开玩笑。封羽带着这种心情,缓慢地用水冲掉镜上的字,看着那血红色的 液体沿着镜面,竖直滑落,封羽不断安慰自己:那些只是某种红色的颜料而已。 封羽调节好心情与表情后,便与其他人会合了。 “封羽!你好慢哦,我们等了你好久!”海欣柔不满地叫道! “对不起啦!我睡过头了。”封羽歉意地笑了笑,“咦?怎么没看见星流?” “他啊!还不是昨晚喝太多了,现在在赖床呢!”风信子带有点嘲笑地说, “我们留张字条给他,让他给我们看‘家’吧!” “好注意,谁让他昨晚醉地那么死!我们走吧!”空凛率先走出门。迎面看到 的是一片汪洋,在远处便和天际连成一片,“啊!今天天气真好~~~~~~!心情也好 呦~~~~~~~~~ !” “是啊!看来今天的确是个出游的好天气,星流那个笨蛋,呵呵~~~~!”封羽 的心情也一扫之前的郁闷,随之开朗起来。 “好!我们出发喽!” 而两个小时后,他们都后悔了。因为在那个丛林中,根本没发现任何能够引起 他们注意的事物。海欣柔困乏地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一手擦着汗,另一手拿着瓶矿 泉水:“我真不知发什么神经,跑到这种鸟不拉屎的鬼树林来。” “好啦!你别抱怨了,其实这里的风景也不错啊。至少能养眼嘛!”空凛苦笑 地说道。 “但是……你们有没有发觉这个树林里的树颜色好奇怪哦。”思琉环顾着周围, 说,“为什么我们越往里走,周围树木的颜色越偏向红色?” “什么嘛!那些奇怪的树本来就是紫红色的。”空凛不满地指着他们身边的树, “而且这些树我们都从来没见过。也不知道是谁种的,总之……这个岛就是……神 秘!” “所以我们才想探个究竟啊!”风信子敲了一下空凛的头,笑着耻笑道,“你 真笨!” “什么嘛!你太小看我了。” “好了啦!别闹了,我们继续走吧!”封羽一脸凝重使思琉开始不由得怀疑他 是否有什么事隐瞒着她。 6 大约1 小时后,他们终于到达了岛的另一片境地。 “什么……这里,这里是岛的另一边!”空凛虚脱失望地看着眼前那蔚蓝无际 的海洋,“看来,我们好象是一无所获。” “怎么会……”封羽呆楞地站着,真的什么都没有么?那么在镜子上的那段话 是什么意思?“在那片紫色的丛林中,埋藏着我的尸体”到底是指什么?难道真的 只是一场闹剧?封羽脑中不断重复着这些问题。久久无法得到答复。 突然,有人喊:“快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众人本能地往回跑,封羽抬头望着远处的那片灰暗,正慢慢向他们袭来。当他 刚想转身回去时,眼角无意中瞟了眼海。顿时,昨晚的梦境映照在他脑中——血红 色的海洋,咆哮着,挣扎着,仿佛迫切希望得到别人的帮助,可最终,还是不甘绝 望般地退去。他刚想回头确认时,思琉急切地拉着他:“你还在等什么啊?我们快 走。”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突然隐约看到林间有什么东西。此时,正巧一道雷电划过。 “是坟墓!”风信子失口尖声叫了起来。 “什么?”封羽仿佛被那道雷劈到似的,脑中一下子一片空白,这种……熟悉 的感觉再次袭来。封羽摇晃地走近那墓碑,“颜……雨之墓?!” 思琉看着封羽那奇怪的举止,又看了看那块墓碑:颜雨?她非常清楚地记得, 那天——也就是一切发生改变的那天,一个自称颜雨的女人打电话找封羽。而现在 ……难道……?思琉不安地打了个哆嗦。 “这座墓碑看来至少有4 、5 年的历史了。”风信子在行的分析道。 “是么?”思琉听了风信子的话,才有许些安心。毕竟在5 年前死的人,不可 能在5 年后打电话找封羽。她相信其中一定另有隐情。又或许,那个打电话的人和 眼前的颜雨只是同音不同字吧! “奇怪,这里怎么会有墓碑?我们之前来的时候,好像没有看到那玩意儿吧? 封羽?”空凛歪着头问。 “恩,的确没见过,难道我们走错路了?” “不可能,你看,这里还有我们沿途做的记号呢!相信只要这样往前走,就会 到那幢别墅了。” “啊!怎么开始下雨了。我们快回去吧!”空凛绕过那墓碑向前跑去。 “封羽,我们走吧!封羽……封羽?”思琉看着封羽双眼直愣愣地瞪着墓碑, 不禁开始担心起来。 “呃?”封羽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全然没意识到雨水已经渐渐打 湿他。 “下雨了,我们回去吧!”思琉拉起封羽,跟上其他人。 7 当他们湿淋淋地跑回别墅时,只见星流边悠闲地喝着热气腾腾的咖啡,边看着 他带来的小说。 “哈罗(Hello ),你们回来啦?”星流略带讽刺地说。 “你说什么风凉话,快过来帮忙!!没看到我们全身都湿透了嘛!”空凛大声 吼道。 “我有听到啦,你不用叫那么大声!”星流放下手中的热咖啡,走到门口,斜 依着墙说,“咦?欣柔呢?她没和你们在一起么?” “你在说什么啊!她明明就在……”风信子回头一看,却不见身后的海欣柔, “欣柔?奇怪,她刚刚一直都在我身后啊……” “你再仔细想想,从什么时候开始,欣柔就不见的?”空凛焦急地打开门,想 屋后的丛林望去。 “我想想……恩……从我们到达岛的另一半时,突然开始要下雨了……啊!对 了,就是那个时候。”风信子顿时想起,因为之前海欣柔一直都跟在她身后,而且 他们中途休息时,海欣柔也在。所以之后一直错认为欣柔一直跟在她身后。 “你们别那么紧张啦!也许她是半路没跟上我们,而且我们沿路都有留下记号, 即使她在林中迷路,也可以依靠我们留下的记号回来啊!”思琉天真的总往事情好 的方面想。 “是啊!她那么大的人了,怎么会说没就没呢?又不会凭空消失!”星流接过 空凛递来的湿外套。 “她……会不会已经回来了,而我们都不知道呢?”空凛似乎仍不放心地问。 “安啦!我一直坐在那里,连一只苍蝇都未飞进来过,更何况欣柔那‘庞然大 物’?!” “别想啦!你们在这里继续等着,我先回房洗个热水澡!”风信子潇洒地挥挥 手说,“也许她现在正在回来的路上呢!” 其余的人互相望望对方,无奈焦虑地在客厅里慢慢地等待。 8 “欣柔怎么还没回来?我们都已经等了15分钟了。”空凛焦虑不安地说,“会 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你别再说了,好烦哦!”星流终于忍耐不了空凛的罗嗦和唠叨,“你不会安 静一下啊!” “可是……我……”空凛刚想说什么,突然从3 楼传来风信子的尖叫声。 “快去看看!”封羽紧张地跑向3 楼。他刚跑到3 楼,便看见风信子一脸惊恐 的瘫坐在地上。一手捂着嘴,另一手指着海欣柔的房间。一阵强烈的恐惧感在封羽 体内穿梭。他走到海欣柔的屋前,“天啊……这……”封羽不禁被眼前这血腥的一 幕吓呆了。 只见,海欣柔仰面倒在地上,浑身湿透,散发出阵阵海水的味道。披散的长发, 极为凌乱地粘在脸上,从眼角出,流出股股鲜血。封羽强忍着心中那恶心感,步步 靠近欣柔。等他站在欣柔身边时,终于忍不住直冲进洗手间,不断呕吐着。——海 欣柔的双眼被整个挖去。空洞的眼凹深处,犹如不见底的深渊。她显然是被溺水而 死。只是众人都不知为什么凶手要挖去她的双眼。 而此时封羽的脑中,不断回荡着那血的预告:“你看见了我的脸……所以,我 ——挖了你的眼……” “怎么……怎么会?”空凛第二个赶到现场,也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 此时,其余人都已陆续赶到。“这……这……”思琉语无伦次地颤抖着,“她 ……怎么会……?” “有人……杀了她——在我们到达岛的那一边的时候,她就被凶手杀了……” 封羽困难地止住了再次呕吐的冲动,恢复冷静地分析,“至于……她的尸体……我 就不知道怎么会在这。”封羽几近虚脱得靠着墙说。 “这么说……凶手很有可能还在这个岛上?”空凛绕过那具恐怖的尸体,扶着 快晕倒的封羽离开那个充满血腥和海水味的房间。 “别管那些了,我们快去报警吧!”风信子终于站起,摇晃地跟着其他人下楼。 “恩……可是……如果我没记错……这个屋子里根本没电话。有谁带手机?” 星流问。 “不行,这里发不出信号。”封羽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摇了摇头叹息道,“看 来我们只能尽快离开这里。” “我有开游艇哦!”星流强颜欢笑道。可是当他们赶到安边停靠游艇处,却连 游艇的影子也没见到。“怎么会?我明明就停在这里的啊!” “快找找你的游艇钥匙在不在身边?”虽然直觉告诉封羽,他们是被困在这个 岛上,但他仍不放过任何希望。 “在!你看……”星流拿出钥匙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有人偷了你的游艇钥匙,把游艇停放在某处。再悄悄把钥匙放回原处。这把 钥匙有没有失踪过?”风信子问。 “我不记得了,昨晚我喝醉了,即使有人潜入我的房间,偷走钥匙,我也全然 不知。” “那也就是说:凶手还留在这个岛上。” “难道……我们真的与外界隔离了?”思琉睁大了眼睛惊恐到说道。 “是的……所以我们要多加防范。”封羽几乎绝望地说。 “可是,也许凶手就在我们之中哦!”风信子点破了大家敏感的焦点。 “信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们不是一直都处的很融洽吗?你怎么可以 怀疑起我们?”空凛生气地说,“再说,欣柔遇害时,我们都在一起,怎么会是凶 手呢?” “但你似乎忘了一个人哦!”风信子斜眼看看星流,微笑着说,“他可是一直 都没有不在场证明哦!而且说没看见欣柔回来的也是他,说不定他就是为了逃避罪 行而故意撒谎哦!” “风信子!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存有偏见,但你也不能这样凭空说我是凶手!” “哦?是么?那你拿出证据说明当时你一直待在别墅里啊!还有,这么大的一 具尸体怎么可能在不通过你眼睛的情况下,出现在欣柔的房间?” “但那样也不能说明我就是凶手啊!反而是你,你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去看欣柔 的房间?” “我是洗完澡想下楼时,无意间看到欣柔房间的门开着,所以才进去看个究竟!” “够了!……你们别吵了。现在重要的是先准备午餐!”空凛这一提起,大家 才发现现在已经是下午3 点了。而众人却什么都没吃。 远处,“他”轻声自语道:“哼哼……看来这脆弱的友情已经开始崩溃了,封 羽……你打算怎么阻止呢?……哈哈~~~~~~~~~~!这只是刚刚开始……” 9 一顿食不知味的午餐结束后,每个人都不愿留在这气氛尴尬的厅里,都各自回 房休息了。也许,这是唯一能调节心情的办法。封羽躺在床上,暗自想道。或许我 们会被一直困在这里,又或许会被凶手逐个解决。 封羽无聊的翻身坐起。环顾着屋子周围,他总觉得这栋房子很诡异,但究竟是 什么地方奇怪,他也说不清。是他的预感么?还是……封羽烦躁地抛开那些烦人的 问题。他起身走近书橱,讶异这里竟有这么多世界名著封羽随意抽出其中一本,忽 然从书中飘落出一张纸,封羽好奇地捡起。那是一张早已发黄的旧照片,已经无法 确定具体的拍摄时间了。照片中是一个长发的女孩,而照片的另一半显然是被人撕 了。封羽翻过照片,看到照片背后写着一行模糊地几近看不清的字。封羽看了很久, 最后只觉得这个女孩的眼睛很特别——是血红色眼睛的。 封羽脑中突然闪过几个镜头,他无法准确无误地捕捉它们。他只仿佛看到一双 红色的眼睛一晃而过。那个是这张照片上的人么?封羽思索着其可能性。也许那个 是……凶手。这个想法一下子晃进封羽脑中,凶手?这么说……只要在这个岛上有 红色眼睛的人就是凶手?那么照片上的是谁?是凶手?她为什么要杀海欣柔呢?是 她寄给他们明信卡的么?问题接连不断的涌出,一时之间封羽无法思考。他决定到 走道上吹吹风,冷静一下。 当他走到风信子房前时,门突然打开了。风信子探出头见是封羽,便松了口气。 微笑着说,“我还以为是谁呢!吓了我一跳。” “啊?对不起……”封羽一脸凝重。 “出了什么事?你的脸色看起来真糟糕。”风信子邀请他进屋,“其实,这次 的事件对大家打击都很大。哎~~~~~~~~~~!刚才我的话好象重了些。” “你是无意吧。没放在心上,你说得没错,大家似乎都深陷恐惧之中。”封羽 本能性地看了看风信子的眼睛:不是红色。但……她会是凶手么?正如星流所说, 她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很可疑。封羽犹豫了会,最后还是进屋了。 “我觉得凶手就是这次寄给我们明信卡的人。真不知他的真正用意是什么…… 而且我总感到这栋别墅似乎隐藏着什么恐怖的东西。”风信子忧伤的说,“还不知 我们能不能平安的回去呢!” “是啊!……”封羽留意到了风信子屋里和他房间里有同样的书架,剩余的那 半张照片会不会就在这里的某本书里? 封羽报着试一试的心态,打开书橱,随意挑了本书,仔细翻阅着。果然,里面 真的夹着那剩余的照片。只是……那张照片上人的头被烧了。封羽看到边缘处有烧 焦的痕迹。 “咦?这是什么?”风信子拿过封羽手中的照片,“好奇怪的照片。” “恩……我在我的书橱中发现了另一半照片。”封羽拿出之前发现的照片。 “这后面有字……好象是……颜……雨……” “什么?是她……” “颜雨?”风信子一脸茫然,“啊!我记起来了。在那树林中的那块墓碑,刻 的就是‘颜雨’。” “是的……可是,她和这此的杀人案有关系么?”封羽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道……”风信子突然说,“现在几点了?” “6 点半……” “我们该去吃晚餐了。这半张照片就先放在你那里吧!反正我也不会想出所以 然。”风信子拉着封羽朝楼下走去。当他们走到厨房时,看见思琉早已准备好晚餐。 “我的肚子好饿!奇怪,几小时前才刚吃过啊。”封羽从后面环抱着思琉,轻 声在她耳边说:“等会你上来一下哦!” 思琉顿时脸一片嫣红:“讨厌!其他人都在各自的房间里吃,你们作何打算?” “呃?不了,我也回房去吃……不打搅你们了!”风信子捧起自己的那份晚餐, 转身一溜烟地跑开了。 “你到我房间来吃!”封羽抢在思琉前,端起两人份的晚餐,边笑边上搂。 “你真是的!” “看来……下个目标已经确定了……呵呵呵~~~~~ !”任谁也没发现“他”的 存在。 10 “你叫我来有什么事?”思琉收拾完晚餐后,来到封羽的房间,微笑地问。 “你看。”封羽拿出那两张照片,“这是我在书橱里发现的。这个有红色眼睛 的女孩,就是我们今天在树林里发现的墓碑上刻的颜雨。而这个人……我想也许是 和她有什么关系的,但你看,那人的头部被撕了。” “恩……奇怪……是不是因为讨厌那个人,所以把照片撕了?” 封羽摇了摇头,不赞同思琉单纯的想法:“不,我怀疑这个人和颜雨的死有关 ……因为我的浅意识暗示我,凶手和拥有红色眼睛的人有关,而颜雨已经死了,我 想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这个人。但我不明白照片后面写着:”翼‘的含义。“ “是不是这个人的名字?” “我想这是唯一的可能性,但很奇怪的是为什么颜雨写着全名,而这个人却只 写了名,并没有姓。”封羽似乎不放过任何的一个小细节。 “也许有什么特殊意义吧!”思琉脸色微微一变说,“我觉得这个凶手杀人似 乎是计划,有目的的。但为什么召集的人都是毫无相干,完全不认识的人?” “这个……我想只有凶手一人知道了。哼,你看,他们的友情多脆弱。”封羽 不屑一顾的轻哼道。 “毕竟那只是一天的友情,根本经不起考验……封羽,看来我们现在不得不管 这件事了。”忧郁慢慢爬上思琉的眉间。 “是啊……现在我们接下去的生活也要沉浸于恐惧中。我想这也许就是凶手真 正的目的,他想引起我们的恐慌,然后趁虚而入。” “现在只能这样猜想了……啊,不早了。我回房去睡了。” “好……记住,注意安全……”强烈的不安感促使封羽脱口而出,“当心……” 思琉愣了愣,然后会心一笑说,“我会的,晚安。” 封羽坐在床延,听着门“咔”地一声——锁上了。 “那是……一片风信子花?……好美……”封羽无意间喃喃着梦中所见的一切, “红色的瞳孔!……难道?不要……啊……”封羽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粗声急促地 呼吸。那个梦是什么?是预兆么?那又代表着什么呢?又是一阵睡意袭来。封羽昏 沉之中,突然想到那片红色的海洋……然后海欣柔就溺死在海中……海洋?……海 欣柔?那么……风信子变红代表的是…… 封羽被这突如其来的想发镇静,睡意全无。他坐起身,在寒冷的空气中使自己 摆脱睡意,冷静思考刚才哪个可怖的想法的真实性。突然,他发现似乎一切都过于 巧合……他突然随手拎起身边的衣裤,迅速地穿上。急奔到风信子房间前,深深地 吸了口气,猛的开始使劲敲门,边敲边大声叫着。全然不知身后那一道冷冽的目光。 “快开门啊!风信子?你没事吧?风信子?快开门啊~~~~~~~~~~~ !” 封羽的嗓音在此时显得极为响亮,把其他正在梦乡中的人们都吵醒了,可是风 信子却迟迟未来开门。 “封羽?你发什么神经啊!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星流穿着睡衣,含糊不 清的抗议道。 “风信子……她一直没开门……” “什么啊……?”思琉走出房间,来到封羽身边,“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这么晚了风信子当然在睡觉……怎么可能会这么快来开门嘛!” “可是……你们都已经被我吵醒了,风信子她没理由……我觉得她一定有什么 事……” “难道……?不会吧?”空凛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也跑来敲风信子的房门。 可是,门依旧纹丝未动。当他们正准备撞门时,风信子一脸困惑地开门。 “你们有什么事么?” “呃?……你、你没事?”封羽意外地问。 “我当然没事,我刚才睡不着便去洗澡。没想到洗到一半,你就开始嚷嚷了。 我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来开门。你到底有什么事?” “没、没什么……嘿、嘿……”封羽此时可以感觉,目前他是身后那一双一双 责怪的眼神的焦点,“其实也没什么事啦!你继续洗……呵呵……大家也都去睡吧! 哈哈~~~~~~~~~ !”封羽只能打马虎眼。 “明天再和你算帐!哼。”众人悻悻地回房了。 11 “大家早上……好。”星流边打着哈欠,边说,“咦?怎么风信子不在?难道 她还在记恨我昨天说得话?” “不知道……她一直没下来。”空凛喝着热牛奶,答道。 “小气……”星流嘟着嘴,“今天吃什么早餐?” “你不会自己看啊!”封羽指着桌上的面包。 “什么啊!为什么要吃得这么朴素?”星流拿起好几年未吃过的面包,用食指 轻轻压了压,“呵~~~~~~~ !还真有弹性啊!” “现在岛上的食物只能维持我们一个月的生活,而我们目前为止,还没想出如 何回去的方法。所以只能省点吃了。”思琉说。 “恩……这个问题似乎比较严重。”星流仔细想了想,随即又恢复平常那副吊 儿郎当的样子说,“别管那么多了,现在先填饱我的肚子最重要!” 很快,众人便解决了桌上的食物,空凛喝完最后一口牛奶说:“信子怎么到现 在还不下来?难道还在赖床?” “哈哈……我看这很有可能哦!”星流满足吃完手里的面包。 这时,突然从三楼传来一种怪异的声音:有人轻声说着一段民谣:“在那片紫 色的丛林中……埋葬着一切罪恶的源泉……血染红的风信子花瓣……在空中旋转着 ……挣扎着……刹那……你蒸发了……你掐住了我的脖子……所以,我——割断了 你的劲脉……” “啊!糟了……这次是风信子!”封羽第一个反应过来,直冲风信子的房间: 对!没错,那天在镜上的那段话中说的红色的海洋,就是指的是海欣柔,而且海欣 柔也是在海中没溺死。那么现在该轮到风信子了。 “啊!什么?……”封羽望着眼前空空如也的房间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 走错了,但门上的门牌号清楚地提醒他——这就是风信子的房间。可是……为什么 什么都没有? “封羽……吓吓……你在搞什么鬼啊!为什么突然……突然叫着风信子的名字 ……”星流气喘虚虚地埋冤道,“咦……?风信子人呢?” “发生了什么事?”空凛和思琉也赶来了,“刚才那奇怪的声音难道不是风信 子?” “不……那不是!你们看。”封羽指着桌上的录音机说,“声音是从那里发出 的,有人事先就准备好了!” “搞什么飞机啊!害我还以为她真的出了什么事哩!但现在想想,像她这么凶 暴的女人,谁想杀她还真不是件容易事!咦?她不在房间呐!”星流的单纯思想和 毫无心机的性格不由地使封羽开始怀疑他是否故意想掩饰自己。 “我想这件事没这么简单。我们最好还是去找找她。”空凛走进风信子的房间, “我想她一定是在别墅外。也许,她是独自去那个丛林。” “恩!那我们快去找她,毕竟凶手还在这个岛上。”思琉提议。 “也许……她就是凶手也说不定哦。”星流一鸣惊人地说道,“她才不会笨到 独自到那种危险的地方去!” “不管怎样,总之大家小心点。一有什么事马上通知其他人。”封羽想起昨晚 的那个梦境,又显得更为焦虑不安。 “好吧!那我们分头找。星流你还是留在这里,你一点都不知那里的地形,而 且如果信子回来了你就想尽办法通知我们。而我们则约好1 个小时后在这里集合!” 众人在别墅前分手,各自迈向着不同的方向。 大约半小时后,一阵尖叫声从那片树林的某处传遍整个紫苍冥。大家纷纷从四 面八方赶来。只见风信子放大了的瞳孔中映照出那片血染红的风信子花丛。 而那个幕后真正的指示者,此时才开始慢慢揭晓。 12 “啊……风信子……”空凛被风信子的惨死所惊呆。 “她……真的死了……”封羽悲哀地看着这梦境中的一切变成事实,自己却无 能为力去阻止。 “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这……”思琉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难道 这个岛真的受到诅咒?思琉甩甩头,排除这种荒谬的想法。 “不……不!”星流一看到风信子的尸体便受不了刺激,落荒而逃。 “现在连她也死了……我们先回去吧!”封羽沉重地拉着思琉,拍拍空凛的背 以示安慰。三人一路上走回去,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封羽又回忆起那个梦境……这 样看来昨晚的梦预告的事果然成为现实。他突然感到一种强烈的恐惧感,凶手的目 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周围的人一个接一个地离奇死去?封羽怀者忐忑不安的心情, 回到房里。他颤抖着双手拿出那两张照片,风信子的死和这照片有关么?如果有关 ……那么意味着下一个目标就是他。可是,封羽一直想不通凶手杀人的目的,难道 只是单纯的杀人游戏?他想不会。 封羽烦躁地躺在床上,仔细回忆这整个事件的全部经过。首先是那奇怪的梦, 再是那张明信卡。然后是这个诡异的岛屿,以及这个岛屿的过去蒙着一层恐怖的阴 影。现在又是接二连三的杀人事件。他承认现在他真的无法正确思考这件事,他毕 竟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并不是赫赫有名的侦探。也没有过人的智慧,有的只是那 破坏他生活的预知能力。 封羽不懂为什么这件事怎么看都像冲着他来。虽然其他人都有收到照片,但为 什么只有他发现那段名谣,那真的是凶手留下的暗示?或者只是一场无聊的游戏。 或许第二天醒来就会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大床上,什么都没有发生。他的确很希望 一切都没有发生,他也没有做过那个梦。但他知道,这些都只是他的奢望。事实是 有人死了。封羽皱着眉,当初不是他为了查明事件的真相才会来到这个岛上?那为 什么现在竟开始后悔了?是因为这一切的荒谬而又虚幻恐怖原因么? 他就这样,不断思索着渐渐进入梦境,最后一个清晰而讽刺想法是:如果当初 照着思琉说的早点放弃,也许现在就不会烦恼了。 奇怪的是这次他并没有作奇怪的梦,反而睡地出奇的安稳。或许大家都真的累 了…… 而此时,这位始俑者却在那间无人知晓的暗室里,悠闲地看着各个房间里的动 态。一切都由“他”掌空着,谁也无法改变这即将来临的命运。 “哼……一群笨蛋,哈哈哈哈~~~~~~~~~~~~~~~~~~~~~~~~~~!”凄凉的笑声回 荡在紫苍冥。 游戏还未结束… “封羽,你在房里么?”思琉的敲门声,把封羽从睡梦中吵醒。 “在……”封羽慵懒地起身开门,“先进来,有什么事?” “恩……我想说……”思琉支支吾吾地说,“如果我们这次能够顺利的回去… …我们……结婚吧!” “呃……”封羽沉默了片刻,马上微笑着说,“好啊……” “我……”两道泪痕划过思琉的脸颊,“我们……真的能回去么?” “相信我,我们可以!”封羽怜悯宠爱地拂去她脸上的泪水,“我们回去后马 上结婚……所以,你别担心了。” “可是……到目前为止我们尚未找到任何离开这里的方法啊!” “这……”封羽重重地叹了口气,说,“也许有办法,只是我们还未想到而已。” “我们……” 封羽打断了她的话,自信的说:“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分开的。我不允许任 何人伤害你。” “封羽……”思琉擦干脸上的潮湿,强颜欢笑地说,“我……知道了,我回房 去了,晚安。” “晚安,祝你做个好梦。”封羽轻轻吻了一下思琉的额头。 “明天见……” 13 待思琉走出房后,封羽从口袋里拿出那另半张照片,“翼……?”这个到底是 谁?会不会和这启案件有关?还有那个颜雨,应该在5 年前就死去了,为什么竟会 有人自称颜雨打电话找他?一系列无解的问题,在封羽脑中不停闪烁。封羽终于耐 不住寂寞,开始胡乱转移注意力。突然他想到,如果在那本书中夹着这照片,那么 会不会在其他书里有另外的照片? 他兴奋地打开书橱,开始一本一本寻找起来。可是,并未在书里找到其他东西, 反而宽大的书橱后会不会有什么暗室之类的,倒引起了封羽极大的兴趣。他费力移 开书橱,仔细研究了书橱后墙壁的构造。并没有像小说中找到有什么不同处。封羽 望着那普通的墙壁,泄气地瘫坐在地上。猛的,他脑中闪过一道灵光,他似乎看到 一个保险箱。是在梦境里么?封羽努力回忆这几日的梦,可任凭他如何回忆,能记 起的也就只有那些早已成为事实的片段。就在他打算放弃之时,顿时有一副景象浮 现在封羽的脑中:那……是一份……转卖的合同。而且转卖的东西十分昂贵,但就 是看不清是什么。 “该死!”封羽按着太阳穴,头剧烈的疼痛使他不得不重新躺回床上,“为什 么……总是想知道的却无法想起!”封羽诅骂着,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其想得那么顺 利。 “人类总希望一帆风顺,却又总是忘却自己过去犯下的错误。”“他”冷笑着 说。 次日清晨,这整个晚上的梦境,封羽一点都想不起来。而早上的空气中漂浮着 浓浓的雾气。封羽用力推开窗户,深深地吸了口这里的空气。这是他到岛上后第一 次的“呼吸”,也是最后一次。 忽然,封羽感觉到一丝怪异。他探出头,看了窗户上方,并未发现什么。那… …这种感觉……难道是来源于昨晚的梦?封羽浑身一震,凉意贯穿全身。突然,听 到楼下一阵尖叫声——是思琉,封羽本能地直接从窗口望下去。顿时领悟到思琉尖 叫的原因:只见绳索一端栓在窗口的铁栓上,而绳索的另一端……吊着的是——空 凛。 封羽俯瞰下去,只看到空凛的睡衣在浓密的雾气中随风飘荡着,早已泛白的脸 呈现出极度惊恐,而胸口的致命一刀,直直地铺开空凛的胸膛,凝固了的血液此时 已是深红色,看起来是如此的狰狞。 赫然,封羽看见空凛胸前有张奇怪的纸,正当他想看清那上面的字时,忽然一 阵风把那张纸吹落了。封羽匆忙地跑下楼,来到那幢别墅前时,星流也赶到了。封 羽捡起飘落在地的纸。 “这……这是……”封羽僵硬地站着,只觉得额头慢慢渗出丝丝细汗,“在那 片紫色的丛林中……埋藏了我那赤诚的心……天空下起绵绵细雨……啊,是红色的 血液之雨……浸透了我的心……却无法洗脱你的罪恶……神啊!请饶恕我……” “那是什么啊?”思琉颤抖的声音把封羽从思绪中拉回现实,“我记得风信子 失踪时,她房间里的录音机好像也放过类似的一段话。” “是的……海欣柔死的那天早上,我在我房间的玻璃上也看到这样一段话。” 封羽沉重地长长叹了口气。 “奇怪,为什么空凛……会被吊在你房间的窗外……难道凶手曾经去过你的房 间?”思琉满怀疑问。 “呵呵……你们都是杀人凶手……你、还有你!就是你们俩!”星流语无伦次 地指着思琉和封羽大声吼叫着。 “你在瞎说什么?!”封羽惊讶地看着星流疯狂的表情。 “难道不是么……现在就只剩你们了!你们……也会把我杀了……我……我不 要再留在这里!”星流说完转身就向海边原先停靠游艇的地方跑去。 “喂!等等……”封羽知道,或许现在凶手正在暗中嘲笑着他们这脆弱的友情 和人性的丑恶。而星流这样一跑无疑是给凶手带来了良机。 “等等我!封羽……”思琉也意识到这点,马上跟上封羽。 很快封羽和思琉便追到了海边,只见星流颓废地跪坐在海滩上。目光呆滞,嘴 里含糊地说:“我会死……我们都会死在这里……”封羽和思琉望着星流的背影, 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是诸多人中精神最薄弱的,能够看着这么多人一个接一个死去 而不疯的,可谓意志力极为坚强的人,或者对死亡早已麻木。忽然一转眼,便不见 星流的身影。 “星流……”封羽着急地寻找着星流。他竟在封羽和思琉不注意的情况下,独 自失踪了。看来,也是凶多吉少。 “封羽……”思琉失望地对封羽摇了摇头,“即使把他找回来,也无法解除他 对我们的敌意。因为正像他说得那样,现在就只剩下我们了。让他去吧……一切都 只能看他自己的命运了。我们回去吧。” “……”封羽沉默了许久,近乎哭泣地说,“对不起……思琉……我不该……” “傻瓜,你说过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不是么?” “可是……现在连空凛和星流都……我真的没有信心……”封羽颓败地坐在沙 滩上。 “可以的!我们一定可以逃出这里。” “不……也许,只要我们找出凶手,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封羽重新站起, “我一定要查清事情的真相。” “可是,在这个岛上只有我们几个。现在欣柔、信子和空凛都已经死了。而星 流又不知所踪。”思琉忧伤地说。 “如果凶手是我们其中的一个,那么就是星流了。因为只有他没死,而且那艘 游艇也许是他自己藏起来的。但……如果凶手是另有其人,那么也许和那个叫颜雨 的关。” “为什么这么说?我们和颜雨一点关系也没有。凶手没有任何理由杀我们啊!” “这点我也不清楚,因为你看……”封羽拿出那两张照片,说,“这个人就是 颜雨。而这个……叫翼的就不知道了。因为翼的脸的部分被人故意撕掉的。” “我们根本就不认识颜雨……即使凶手就是这个叫翼的人,他为什么要杀我们?” “我觉得……这次的事好象是冲着我来的。”封羽惆怅地叹了口气。 “冲着你来的?莫非你认识这个叫颜雨的?” “不……也有可能是巧合……但,在我收到明信片前,曾经有人打电话给我, 说找一个叫颜雨的人。而之后我去公司,你也告诉我有人自称颜雨找我。而且我之 前说过,在欣柔遇害的那天早晨,我在我房间的镜子上看到用血写得一段民谣。” “为什么凶手在杀一个人就会出现一段名谣?而且这样说起来,那段民谣似乎 还没结束。” “恩,这点我也发现了。所以……我猜还会有人死。” “封羽……” “你要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封羽的双眸中透出强烈的坚定。 “我是担心你!如果这件事还未落幕,那么凶手下一个目标必定是你!” “我?……这样也好,我正等着这一天的到来,我到要看看这幕后的黑手到底 是谁。” “封羽!不要,那样太危险了,万一……” “不会的,你放心。为了你我不会那么快死的。我们说好一回去就结婚的,我 是个守信的人。所以——我一定不会死!” “那么……从现在起请让我一直呆在你身边。我不想……” “好……现在我们回去吧!” 14 “思琉,今晚我想仔细研究一下这幢别墅。” “呃……为什么?难道你怀疑凶手藏在屋里?”思琉惊讶地问。 “恩……因为这个岛就只有这一幢建筑物。而凶手一定不可能长期露宿在那树 林里。所以……唯一可以让我最想不到的地方,就是这栋别墅。” “可是……他会藏在哪儿呢?这里根本就没什么地方可以躲藏而不被人发现!” “所以我怀疑这里有我们不知道的暗室。因此我才想对这里做彻底检查,也许 可以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好!” 不久后,封羽和思琉便展开了地毯式的搜查。很快,他们就发现一楼通往二楼 的台阶后一扇半掩的门。 “我们进去看看吧!”封羽一手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手电筒,另一手拉着思琉。 “一定要进去么?”思琉犹豫着,“这里看上去像一个陷阱,之前这扇门一直 都是封闭的,为什么现在……” “别担心!我随时都在你身边。……而且……我们说好一定要找出凶手的。不 是么?” “好吧!但你一定别离开我身边。”思琉终于下定决心。 “我们走吧!”封羽和思琉就这样一前一后走进凶手的控制中。他们殊不知他 们的一举一动都掌握在“他”手中。而此时,凶手正悠哉地看着他们的命运将会如 何安排他们的会面。 “啊~~~~~~~~~~~ !”思琉一声惨叫,摔倒在地。 “你怎么了?没事吧?”封羽焦急地扶起思琉。无意中看见地上的水迹。 “没事,只是不小心滑了一交。”思琉拍了拍沾到裤子的水,“这里怎么会有 水?” “等等……”封羽突然明白为什么一路上总是有大大小小的水滩,他用手沾起 些水,闻了闻,“这是海水!” “那更奇怪了!海水不可能会流到这里!” “先别管这些了。我们走吧!” “封羽,我总觉得这里……隐藏着什么……” “我知道……而且我有把握凶手必定来过这里。”封羽自信地说。 “为什么?” “因为,你看:不光是刚才的海水,这里地上还有很多风信子的花瓣。而从海 滩到这里一定要经过那片风信子丛林。如果我猜地没错……星流现在恐怕……” “那也未必哦!”思琉认真的说,“如果凶手就是星流本人,那么他这一行为 无疑是想误导我们。” “也许……可是到现在为止,我们甚至连凶手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我想应该是男的。因为我想一个女的没那种能力杀了那么多人。” “或许还有帮凶呢?我总觉得颜雨和那个叫翼的和这件事有关。或许凶手就是 他!” “不可能啦!他们没有理由要杀我们。即使是杀人游戏,也不会这么有规律!” “说到规律,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凶手要放那段民谣。一般情况下,有两种可 能。第一:是为了遮掩凶手留下的证据,掩人耳目。第二:是为了模仿其他案件, 或者……模仿过去。具有特殊的意义。” “我看……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大。因为放这段民谣好像和犯罪证据没什么关系 ……”思琉仔细回忆着凶手犯案的种种细节,根本没有任何破绽。 “那可未必……总之我们先别想这么多了。啊……你看!”在封羽面前有一扇 看起来和别墅大门很相似的门。封羽轻轻一推,门竟出乎意料地打开了。 “啊!~~~~~~~~~~~~~~这是……”思琉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和外面大厅的格局一模一样。”封羽若无其事地走进“大厅”,仿佛对这里 十分熟悉似的。而他自己却未发现,双眼一直未离开墙上那幅怪异的结婚照。那张 结婚照上同样被人撕去一半,只有颜雨,显然她是新娘,那新郎呢?会是那个叫翼 的么? “颜雨的眼睛是红色的……”封羽自言自语道。 “这里好像比外面还干净。”思琉不放过任何一个小细节,“一定有人打扫这 里。等等……如果这里是按照外面的格局布置,那么应该有通往第二层的楼梯。” “你说得没错,只是第二层不是通往上面,而是通向更下层……”封羽不假思 索地指着原本通往二楼的地方,“你看!那里有楼梯。” “真的!”思琉不禁开始觉得奇怪,封羽应该没来过这里,为什么会对这里的 一切如此清楚? 封羽毫不犹豫地点起一边准备的蜡烛,走进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等等我……”思琉急忙跟上封羽。虽然在暗处,但思琉仍然可以感觉出封羽 的不同寻常。 很快他们便到达了地下二层。依然和外面的布置毫无差异。只是在走廊尽头有 一个多余的房间。封羽熟练地转动着门的把手,思琉注意到这扇门的不同。因为这 扇门是经过密码处理,向左转动二圈,然后向右转动三圈。可是……为什么封羽会 知道地一清二楚? 封羽走进那间奇怪的屋子,随手暗按下墙上灯的开关,顿时屋内的各种展示映 入思琉眼帘,这里存放着各种各样的油画。封羽并未多想,揭开墙上其中一幅油画, 只见那幅画后紧贴墙壁封着一张纸。封羽很快便取下它,思琉好奇地探过头看了看。 是一张合约,但由于相隔时间太久,再加上墙壁的潮湿,已看不清合约上的字,只 是依稀能够辨出最后的签名为——修翼。 15 “修翼……?啊!是翼……!”思琉恍然大悟,“应该就是那半张照片上的… …” “恩!但是……这是什么的合约?为什么……”我的梦中会出现它的影子?封 羽本能地没有说出后半句。 “可是,为什么其他房间都那么干净,而这里却到处布满灰尘……”思琉轻声 自语。 “因为这里没人打扫。”封羽坚定地说。 “呃……?也许……”思琉意外为什么封羽会……? “这里应该还有个保险箱……应该在……”封羽脑中突然浮现出那保险箱的样 子和方位,“那里……”封羽走到一大堆资料旁,随手拨开那些盛满又黑又粗灰尘 的资料。不久后,一个棕色的日本进口保险箱展露在思琉眼前。然而,封羽又忽然 自言自语道:“密码……怎么想不起来……我……” “那你想得起里面是什么么?”思琉担忧地看着封羽抱着头努力回想梦中的片 段。 “不……完全想不起来了……只知道好像是……不行……真的想不起来了!” “那就别想了,我们先回去吧!明天再来?”思琉无法忍受封羽这样折磨自己。 “可是……我一天不想起这件事,我们就多一份危险……我……” “别想了!……如果是为了我的安危,而让你陷入困境,我宁愿放弃我的安全!” 思琉坚定地说。 “……好吧……我们回去吧!”封羽无奈地把那份合约放回原处,“看来这件 事越来越复杂了。” “恩!……”思琉和封羽走出房间,思琉随手把门关上,“先是颜雨……然后 是那份合约,再是那个叫修翼的……还有这幢奇怪的别墅,大家离奇的死亡……我 终于明白为什么我们无论给那个船夫多少钱,他只答应送我们来,而不愿再来接我 们……” “因为大家都认为这个岛被诅咒……我想也许在这里死过不少人吧……” “也许……每个来过这里的人,都会被这里的风景所诱惑,想得到这里的一切 ……的确,这是个封闭贪婪和欲望的牢笼。”思琉呼吸着黑暗中稀薄的空气。 “呵~~~~~~~~而我却自以为是,认为自己有些预知能力,便能改变未来……其 实,我只是个无能之辈而已。”封羽颓废地低叹。 “不是的!我们能知道这些都是你的功劳,不是么?” “我……我只是本能地走到这里……现在回忆起来,我自己也觉得很奇怪,好 象对这里很熟悉似的。可是我从未来过这里……” “可能是梦境的关系吧!也许在梦中你来过这里,所以才会对这里这么熟!” “恩……啊!是谁……”封羽眼角瞄到墙角的黑影。 “……什么事?那里有人么?”当思琉环顾周围,已经察觉不到任何人。 “是的,而且我非常确定有人在监视我们……糟了!”封羽僵硬地站着。 “发生什么事?你回忆起什么了么?” “不是……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到上面一层的大厅时,那里十分干净,而且这 里也是,很明显是有人打扫过。但当我们到了刚才那间房间时,却发现那里到处都 是灰尘,而且那扇门是加密的……再加上我们在那里发现的……” “难道……那间屋子之所以到处是灰尘,是因为凶手无法打开那扇门……”思 琉也明白了其中的重要性。 封羽突然转身向那间屋子的方向跑去:“我们快去!也许那份合约也许是凶手 极想找到的东西……那么就是可以揭示凶手的真面目。” 思琉匆忙跟上去:“那么你刚才看到的黑影就是凶手?” “我想是的……他一直不杀我,一定是想利用我的梦境,来打开那扇门……” “那凶手会是谁呢?是星流?还是其他人?” “我不知道……我们到了。”封羽气喘吁吁地奔到那间房间。 “他比我们快了一步……”思琉清楚地记得她刚才把门关上,但现在,门却半 掩着。 封羽焦急地跑到那张照片前,只见原先放合约的地方,此时已不见合约的影子。 封羽后悔地捶打着墙:“可恶……如果我们早点赶来就不会让他逃跑了……” “可是……凶手现在在哪儿呢?我们刚才一路上都没有看到任何人啊……” “或许,这里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室或暗道吧……” “算了……我们回去吧……” “恩……” 16 深夜,封羽脑中一直徘徊着无数梦境中的片段。但是,总是缺少一样贯穿的线 索。颜雨、修翼、合约……还少了一样什么。对了!那双红色的眼睛!但,那又和 这些有什么关系呢?封羽看了看双重保险的房门,看来凶手已经得到他想要的,那 么他和思琉就是凶手的下两个目标。是先杀谁呢?封羽无聊地暗忖。一场游戏…… 这是一个无聊的杀人游戏。每个人内心中的恐惧在那瞬间占据了整个灵魂。看来他 们几个人只是地球上无数人中不幸的几个,并没什么大不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 两种人,一种是贪婪得知一切的笨蛋;而另一种则是明白世界运转的真理所在。而 他——封羽,非常有幸成为介于两者之间。能够预知未来又怎样?结果还是无法逃 脱命运的安排,安分的演自己的角色。知道未来而无法改变未来才是最可悲的。即 使想做平凡人,忘却一切地生活。可是,人生是如此的巧合,命运是不容改变的。 也许在这个岛上真的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那又怎样?封羽曾一度 天真的认为,自己的不凡可以改变什么。可结果却是如此地讽刺。如果可以选择, 封羽真的希望自己从未拥有过这样的能力。因为,死在自己预知的陷阱中,比起什 么都不知来得痛苦多。如果知道明天是世界末日,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看 着一切的粉碎,就像灵魂被活生生的撕裂般。 封羽钻进被窝,意识模糊前唯一的想法:也许凶手今晚还不会来杀我。 而此时的凶手,正逍遥地看着封羽的痛苦:“哼……还不够,你的痛苦还不能 偿还当年你的过错。” 为什么……?为什么封羽会知道那么多?真的是因为梦境的原因?思琉躺在床 上,脑中不停地思考着封羽种种的怪异行为。说真的,思琉丝毫没有把握能抓出凶 手,连离开这个岛的机率也不大。 也许凶手就是封羽。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映入思琉脑中。思琉恐慌地甩开它, 不知心里怎么会形成这种想法。大概,那就是人的心理。怀疑是丑陋的根源,当人 们互相怀疑时,也是最能体现他们真心之即。而思琉非常清楚人心的险恶,内心深 处的另一面是无法预料的丑陋、罪恶。 如果现在在这个岛上除了思琉、封羽和星流外,没有其他活人。那么凶手是封 羽的概率有50%.不,不会是他!思琉感情用事地想着。而无法否认星流是凶手的可 能性大于封羽,因为他们在暗室里看到了人影,而那份合约也消失了。可是,看到 黑影的却正是封羽本人,或许根本就没有什么黑影。凶手一定是另有其人,封羽这 样做根本没有理由!那……你真的了解他么? 思琉无言以对,她知道自己的理智战胜了情感——她真的不了解封羽。 一丝阳光折射进屋。封羽睁开疲倦的双眼,看来又是新的一天,此时思琉是否 安全呢?封羽无力管那么多,只是眷恋地吮吸着阳光。一阵疲倦感贯穿全身,封羽 痛苦地呻吟了一声。看来是该离开这里的时候了,他真的累了。封羽从口袋里摸出 星流的艘游艇的钥匙。对,是他把那艘游艇藏起来的,但他绝没有恶意。只是不想 让凶手离开这个岛,因为一旦凶手逃离后紫苍冥后,要捉住真凶就更难了。封羽原 想在捉住凶手后叫星流去开那艘游艇。可是现在不必了,星流也许已经死了。即使 还活着,也无法找到他。而非常巧的,这把钥匙就这样静静地躺在星流房间的桌子 上。如果昨晚凶手出现了,那么封羽有把握捉住真凶。可是,这一夜出奇的平静, 可能这就叫做暴风雨前夕的片刻宁静吧。 但现在,封羽顾不了那么多了。他累了,一切都结束了。无论凶手是谁,他都 没兴趣知道。他只想尽快离开这,回到过去那平淡的生活。不再理会那奇怪的梦境。 因为他知道,自己也只是个普通人,只不过拥有了不该有的预知能力。那仿佛是一 场梦,要忘却是件很简单是事。 不久后,封羽来到思琉的房间。很好,她也平安无事。封羽把那艘游艇的事告 诉了思琉。显然思琉非常惊讶,但更令封羽惊讶的是,思琉竟要求再留一晚,她说 想再调查一下。然而封羽在她眼中看见怀疑,他极度希望那是他的一种幻觉。 “我想再去一次那个地下室。”思琉似乎想解释什么。 “嗯……好,我也想再去一次那间房间,也许还可以找到些什么。”封羽抛开 脑中的杂念。这是最后一次了,他努力安慰自己。然后再也不管这里所有的事,回 去过那正常的生活。 “好……” 两人谁也没有再开口,各自想着自己的打算。同时,他们都知道,在他们彼此 之间已经产生了细微的裂痕。很细小,但确实存在。因此他们谁也不想去提起它, 只是一味的逃避。是什么在作祟?是恐惧?怀疑?还是……彼此间的不信任? 17 大约1 小时后,封羽和思琉再次踏入那久候的陷阱。同样,他们来到那间房间。 周围的一切都未改变。封羽走到那扇门前,推门而入,还是如此凌乱,肮脏。然而, 这次吸引封羽注意的则是那堆资料中的一封发黄的信。 封羽利落地拆开信封——是一封未拆开过的信。雨:我不知道这几年来你的生 活如何,但我相信你当初的选择,你的眼光一向都不错哦:) 收到你的来信,我的确吓了一跳。再过不久我就要回国了,你却急着寄信给我。 难道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么?为什么你的来信中未仔细说明?我知道,你最近有心 事。从你的语句中透出一种忧郁,难道是那家伙欺负你了?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不 会放过那家伙的! 有关于上次我和你说得事,你就当我没说过吧。那时的我实在是太任性,根本 就什么也不懂。却还一直缠着你,你不会怪我吧?经过这几年来,我想通了。虽然 现在说来一切都太迟了,但我还是想和你说声:sorry.我不想失去你这个好朋友。 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和你团聚。我的证件已经批下来了。估计大约再1 个星期左 右就会回来,到时候你一定要来接我哦! 还有,我买了你最爱的琉璃。还记得你有件很漂亮黑色的晚礼服,玛瑙配那件 礼服一定很漂亮! 好了,我暂先搁笔了!见面再聊!(我们有3 年未好好畅谈了吧?^_^ ) 爱你的:飘P .S :我下飞机时可别让我看到你两手空空地来接我哦!你知道 我的最爱……又P.S :下次来信告诉我你家电话,方便我通知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这是……给颜雨的信?”封羽仔细反复地读了这封信,却找不出任何线索。 只觉得出场的人物越来越多,随即这件事也越来越复杂。他甚至连飘是男是女也不 清楚。只从信中隐隐觉得飘对“那家伙”有偏见,而“那家伙”应该指的是修翼。 而且最后署名也是:“爱你的:飘”。那么飘应该是男的。但怎么看信中的口气, 都觉得像女的。 “信里的‘那件事’似乎关系很重大。”思琉一语道破信中的玄机。 “对……还有这里提到颜雨的心情问题,也就是说,在颜雨写信给飘时,已经 发生了另一件事。而这件事可能和颜雨的死有关。” “恩……很显然,在颜雨写的信中,并未点明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只是粗略 地一笔代过。可见飘在其心目中的地位不普通。” “竟能够写信给正身处国外的朋友,而又不点名是什么事,那么颜雨纯粹是发 泄。说明一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那么飘所指的‘那件事’,和颜雨所担心的事应该没有联系。”思琉在房中 踱步,“而且飘所说之事必定和感情方面有关。” “这封信地址不是这里。那么也就是说是有人把这封信带到这里。是无意,还 是有意?” “如果说这封信是被人有意带来这,那么为什么不看呢?还是……没有必要看?” “也就是说有人不让颜雨看。但这封信并未拆开过,那么那人认为没有必要看。 ……也就是说,那人已经准备好要杀颜雨,再收到这封信。所以认为没有必要看。 而且带来这里也许是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因为这个岛普通人是不愿来这的。” 封羽努力想从信中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你怎么知道颜雨是被杀的?也可能是自然死亡,或意外等等……” “既然颜雨的墓在这里,也说明颜雨是在这里死亡,或有人把尸体运到这里埋 了。无论是前者或后者,都是希望她的尸体不被人发现。如果是自然死亡或意外, 根本没必要这样做。” “有道理……那么也许颜雨根本就是住在这个岛上,或许飘和颜雨很久没联络 而写错地址呢?” “不,难道你没留意到:虽然这幢别墅非常干净,而且准备了十分充足的食物, 但无论是从家具还是生活用品上看,都不像有人在这里长久居住。所以可能是偶尔 到这里游玩时的住所。而信上的地址才是颜雨家真正的地址。” “等等……照这样说法,颜雨可能在信寄到之前就已经死了。” “我倒认为不是这样。因为如果是在颜雨死后才寄到,那么把信带来这里的人 大可以把信烧了。反而言之,把信带来的人可能就是杀害颜雨的凶手。而且也许是 在出门时才发现信箱里的信,匆忙之下就把信带在身边。”封羽头头是道地说着他 的推理。 “那么飘说一星期后就要回国,难道他会没有发现么?” “这个我不太清楚,因为你看这封信已经发黄了。信封上的字只能磨磨糊糊看 到寄往处的地址。再说我们也不知道那个飘身处何国。如果按普通的航运来计算, 从国外寄来大约要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如果是特快航运只需要两、三天就搞定。 而且他们当初一定有什么严重的误会。说明飘所处的国家离这里应该比较远。而信 里说飘一星期左右后回国,如果按照普通航运来计算,根本来不急,那更不用谈叫 颜雨写信告诉他电话号码。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寄特快航运,那么这样算来一星期的 时间才够。” 思琉惊奇地瞪着封羽的滔滔不绝。这一切看来都正像封羽所说般,封羽的推理 什么时候变地如此准确? “但是,这和这次的事件还是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颜雨的死和我们又有什 么关系呢?”思琉看出其中的破绽。 “这个我也不知道……也许有什么直接的关系而我们却不知道吧!……但不论 怎样,过了今天,我们就回去。”封羽一种事不管己的态度。 “难道你不想查出事情的真相了么?”这是封羽么?思琉突然感觉眼前的这个 封羽是如此陌生。 “知道了又怎样?我们无法再改变什么,只能无谓地增添不必要的心理负担罢 了。”封羽无趣地走出那间房间。 “但是……封羽!”思琉跟上封羽,“我们真的就这样算了么?万一凶手今天 出现呢?” “凶手出现那就更好,我省点脑细胞。反正只要今天平安无事,我们明天就离 开这里。” “那么……欣柔、信子、空凛的死你就这样不管了?那星流呢?那艘游艇是他 的,你无权这样擅自使用!”思琉大声痛斥道。 “星流?他也许死了吧,反正现在我们也没时间去找他,即使找到他,也只是 一个疯子。我才没那么好心,像这种软弱的人根本不适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封羽 轻描淡写地轻哼。 “封羽……”思琉不敢相信封羽竟会说出如此无情的话。 “思琉……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人,一旦心软就会被淘汰。能够相信的人,就 只有自己。如果你不能够透彻地理解这个道理,那么总有一天你会看到这个世界真 实的一面。” “但……我不要充满怀疑不安的生活,我要信赖!即使是像现在这样的情况下, 我还是如此信赖你!” “那是你不够聪明……”封羽的口气透出一股寒冷,思琉不禁打了冷颤。 “我们……明天就回去……”思琉终于妥协了。 18 这天晚上,封羽又看见了——那个梦:又是这里……已经很久没做这样的梦了。 封羽清楚地看到眼前的紫苍冥。对了,有人死了!封羽突然想起上次未作晚的梦。 忽然,那片熟悉的风景映入眼帘——沸腾的鲜血,慢慢流淌着……是谁死了?封羽 努力“睁”开眼睛,望向鲜血的源头。有个女人死了……是谁呢? 封羽靠近那个女人,睁开眼睛仔细看了看……天!她……是颜雨。 突然,一阵雷鸣。 对,颜雨的确死了……而且墓碑就在那片树林里……那么凶手呢?封羽一直最 关注凶手的身份。是谁呢?凶手会是修翼么?还是飘?这里到底是将来,还是过去? 颜雨在5 年前就已经死了……那么这里是过去? 封羽茫然地看着周围的景象,他抬头便见那幢别墅。奇怪,这栋别墅应该是紫 色的,可是现在怎么是红色?封羽的直觉告诉他,凶手就在他身后。但无论他怎么 想回头看,就是无法如愿。于是,他放弃了。等等……看,颜雨睁开了眼睛:一双 如此漂亮红色的双眸。可惜,这双眼眸中毫无生气,只是充满绝望和爱?……颜雨 的嘴唇在动!在说什么?封羽凑近了看,不像是中文……啊!那个日本进口的保险 箱!难道是日文? 就在封羽思考之即,颜雨有缓慢地闭上了眼睛。喂!~~~~你别死啊!封羽着急 地吼道。但,他发现自己无法出声的事实。谁?封羽感觉到身后有人,而且就是凶 手。封羽使劲回头。啊~~~~终于看到了!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 你!你是……呈现在封羽面前的凶手竟是——封羽自己。不!不可能……封羽 嘶声吼道。 啊……终于醒了。封羽虚脱地睁开疲倦的眼睛。那只是一场梦而已,并不是真 的……封羽自欺欺人地想道。 忽然,他听到窗外的雷鸣。呃……看来是这场雨的缘故。封羽努力寻找借口, 解释那个梦。又是一道闪电,随即又是一阵雷鸣。 他看到了什么。有人站在床边。封羽惊恐地打开床边的台灯。猛然,他看清了 来者。 “啊……思琉?……你、你怎么在这里?”封羽的眼角无意间瞄到思琉手中紧 握的……“你为什么……拿着刀?” “难道……你还不明白么?修翼?”思琉那似曾相似的举动,使封羽顿时陷入 记忆的旋涡,“怎么?还没回忆一切么?”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不觉得这个玩笑很好笑!”封羽忍着太阳穴的剧痛, 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非常白痴的话。 “你少在这里演戏了……今天我不会再原谅你了!”思琉歇斯底里地吼道。 “我……”又是一阵眩晕。呃……那是5 年前……颜雨……修翼……合约…… 信……对了!他想起来了。是遗嘱。颜雨父亲留下的那笔可观的遗产,“你……是、 凶、手?” “呃哈……你太失败了。别轻易相信人,这可是你教我的。”思琉恢复了之前 的冷静。 “可是……5 年前我并不认识你……为什么?”封羽脑中重复排列着所有片段 的次序。 “你当然不认识我……因为我就是你从未见过的——飘!”思琉的每一字每一 句,都撞击着封羽脑中那沉睡的记忆。 “飘……?” “我想,在你杀害颜雨时,从未想过我目睹了这一切吧……你就这样……”思 琉利落地一刀,扎进封羽脸颊边的枕头,“一刀,结束了她的生命。同时……也抹 杀了我多年来一直盼望的幸福。” “难道……你一直……?”封羽不可置信地望着思琉狰狞的面容。 “对!我爱她……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爱。而你!是你破坏了世界原有的平 衡。”思琉从枕头里拔出刀,轻扶着利刀的边缘处。似乎在思考下一次应该刺向哪 儿。 “天!……” “你一直以为,你的计划天衣无缝。可惜,在我寄出那封航空特快信后,一直 未等到颜雨的来信。所以我提早回国了。可是当我发现颜雨家中空无一人时,便想 到这个季节正是以前我和颜雨来这度假的时候。于是我异常兴奋地赶来这里,想见 一见相别3 年的至爱……可是,我看到的是什么?——是她的毁灭!!!”思琉突 然变得激动起来。 “当时……你看到了一切?” “对!我看到你杀她的全部过程。还记得她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绝望的眼神么? 她在恳求你……恳求你后悔。可是你呢?你做了什么!你回报她的竟是残酷的冷笑。” “我……”封羽紧皱着眉。 “你就这样践踏着她的鲜血,难怪会做到那样恶心的梦。”思琉冷嘲热讽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梦境?” “你大概不知道,你有个坏习惯——喜欢说梦话。你在梦中所见的一切,都会 无意识地说出。也多亏你有这个习惯,帮了我不少忙哦!” “这所有的杀人计划都是你策划的?” “没错,打扫这里的人是我,寄明信卡个你的人也是我,杀了这么多人的凶手 还是我。”思琉出奇冷静的口气使封羽打了阵冷颤。 “那为什么要杀他们?” “哦……他们,只是代罪羔羊罢了。我只是想试试自己杀人的技术到位了没有 而已。顺便制造些恐怖的气氛。怎样?我的计划完美么?” “你到底想怎样?” “当你最宝贵的东西,在你眼前被粉碎。而你却什么也不能做,你心里会激起 如何的仇恨呢?”此时,封羽才看清思琉瞳孔的颜色:血红色。 “你的眼睛是红色的……?” “没错,过去你所看到的只不过是我戴的隐型眼镜。这是我和颜雨唯一共同所 拥有的。原本她是属于我的!而你的出现,破坏了我所有的幸福。但,我尊重她一 切的决定。我给了她最后选择的机会,可是……她还是选择了你。可笑,也许多年 来,我们之间只是友情而已。可我天真的以为那可以和她对你真诚的爱相比拼。我 不甘心,但又无可奈何。你是永远也不会明白我的心情。我等了整整3 年,就是等 她和我主动的联系。终于我等到了那一天,可是,是你!是你残酷的抹杀了这一切 的一切……这5 年来,我始终不忘对你仇恨。因为——你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所有 ……因此,今天你必须死。”说是迟,那是快。思琉毫无预兆地将刀刺向封羽的心 脏。 一切都冻结了……此时,时光的齿轮仿佛停止了运转。情势是否会在这须臾间 改变呢? 19 一切……都停止了……封羽单手托住了思琉多年来的仇恨。他一扬手,思琉手 中的刀便脱落致地。 “你错了……天真的是你。你以为现在的我,还是这5 年来那愚蠢善良的笨蛋 么?”封羽嘴边挂起杀死颜雨时的冷笑。 “你……”思琉懊悔交加地呆楞着。 “我全想起来了。也要多谢谢你,让我回到真正的我。其实我根本就从未爱过 那个白痴。我看中的只是她父亲的那笔遗产而已,可那该死的老头又不愿把遗产分 给我。其实……是颜雨自己命不好,偏偏那时我的公司面临经济周转不灵,快要倒 闭之即。而那个老头又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死了。那么,那笔遗产自然而然地归于 我的妻子——颜雨之手。……如果她能乖乖地交出那笔遗产,我还不至于要杀她。 可惜,是她太笨,又和她父亲一样固执。所以我才会‘一不小心’杀了她。”封羽 穿上衣服,起身下床。收拾起他的东西,眼角不时警告着思琉不许乱动。因为现在 的他,可不是过去5 年中的那个白痴。 “你……从为真正爱过她?” “她?哼……只是我成功的一个工具而已。可惜,她嘴太硬,到临死也不愿意 说出保险箱的密码。我只能变卖了这个岛。可是……这点钱根本不够!我的公司还 是倒闭了。但现在的生活也不错,虽然不是我自己开公司,但薪额却不比那时低。 原本一切都可以掩饰过去。只怪你自己多事,来招惹我。说真的,你这么多年来的 演技还真不错。我竟一点也为发觉。只是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用民谣来杀人?” 封羽拿起桌上的游艇钥匙,走到房门。最后一次问,“我猜,那是有什么特殊意义。” “是的……那民谣是我和颜雨在高中时代参加文学社的时候写的……” “原来是这样……但也没关系。最后我再透露给你一个消息。多亏刚才的梦, 我看见了颜雨最后说得话。虽然是日文。但我记住了。原来那笔遗产在那间地下室 的保险箱里,我一直不知道密码。看来现在,这笔5 年前就该属于我的遗产终于又 回到我的手中了,哈哈……还有哦,能离开这个岛的唯一途径被我封锁了哦!”封 羽晃了晃手中游艇的钥匙,得意地笑道,“能离开这里的人,只有我一个。哈哈~~~~~~~~~~~~!” 封羽说完最后一句话,伸手拉开房门。 然而…… “你?……你……们?……”封羽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门外的 海欣柔、风信子、空凛和星流,活生生地站在门外。 “哼哼……你以为我会打没把握的仗?”思琉捡起地上的那把刀,慢慢逼近封 羽,“我给了你很多次机会,可惜……你的表现太让我失望了……如果那时你能够 后悔……如果你没有想起过去的一切……如果刚刚你能够真诚的忏悔……那么,我 会考虑不杀你。可是,你都未把握。所以……”思琉试了个眼色,其余四人立即架 住封羽,使其不得动弹。 “可是……”封羽看了看身后的海欣柔、风信子和空凛,“你们不是……” “我忘了告诉你,我们六人是大学时代的好友。同时我参加的话剧社。要弄那 点装死的小把戏,简直小菜一碟。”星流得意地说。 “那为什么在那时就揭穿我?既然你目睹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为什么你不向警 方投诉?你……不是很爱颜雨的么?” “因为……我看到颜雨最后说得那句话:愛してる。她到临死的那一刻还袒护 着你,明知你从未爱过她,她还是把保险箱密码告诉你,可见,她致死还一直深爱 着你。所以……我打算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能够忏悔,我就原谅你。可惜,你做 不到。变卖这个岛所得的钱,本可以挽救你的公司,可是你却挥霍一空。如今,我 花费了我所有的积蓄,才重新得到这个岛的所有权。如果告诉警方,那么太便宜你 了,于是我决定亲自解决你。我要让你感觉到颜雨临死前的那种绝望恐惧的心理。 因此,我们才特地为你演出了一场好戏。” “那么,那时在地下室里看到的……那个人影,以及后来合约的失踪……” “是我。”星流说,“这同样也是我们事先所计划好的。原本我反对这个计划, 但是……当我看到你藏起我的游艇,并不顾我的安危而想独自逃走时,我才真正看 清你的本质。” “即使你失去了记忆,可潜意识还是无法消除那种残酷的本性。这里原本只属 于我和颜雨,可是你却毁灭了我所有生存下去的希望,你用她的血来污染了这片原 本纯净的土地。这5 年来,我只能依靠不断重复着对你的仇恨,才有勇气生活下来。 每天面对着恨之入骨的敌人,却硬要强颜欢笑……你不会懂这些年来我的生活是如 何的狼狈,当一个人失去了生存的动机,而又不得不继续苟活。那是一对多么可笑 的矛盾……”思琉那红色的瞳孔透出阵阵杀气。 “哈哈……多么可笑……你竟为了一场没有结局的爱情,而放弃所有的幸福, 为的就是等着一天。” “我的幸福就是颜雨的快乐!……你不懂,我是如此真诚的爱着她,就像她是 那样的爱你。即使我知道多年来她一直把我当普通朋友看待,但我已经知足了。能 看到她满足的欢笑,就是我所有的快乐……哪怕我不曾拥有过她的幸福。而你!你 却践踏了她所有的爱,同时也摧毁了我一切的生存动机。” “我不管!……我不管她有多么爱我,以及你们之间那可笑的情素。我只要成 功!我为了成功不择手段……在现在这竞争激烈的商业社会中,我不学会残酷、冷 漠,到最后被淘汰的永远会轮到我!……我、我不想杀她的……我真的不想杀她… …”封羽泪流满面地狂吼道。 “你……现在没有机会了……”思琉丝毫不动摇地坚信自己的理念,“即使你 是如何无奈……为什么在最后不给颜雨一个忏悔的微笑?为什么你给她的是令她绝 望的冷笑?……这原本就是一场错误的游戏……游戏规则是不容改变的……所以, 我无法选择。” “我怨恨命运……嘲笑爱情……因此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哼,也许是我自 作自受吧……但,我不会后悔。即使历史重演,我也会那样做。因为——那也是我 唯一的选择。” “很可惜,命运偏向我……”思琉口气中透露出一种淡淡的无奈和冷静,“在 那片紫色的丛林中……埋藏着你所有的罪恶……被封印的羽翼啊……无情地掠过我 的心……须臾间,我坠落了……你偷了我的心……所以,我——回来终结这一切… …” “不要啊!……”封羽眼看着思琉步步逼近,而那把匕首正渐渐靠近……然后 突然…… 20 “不要……”封羽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莫名地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难道刚才 那只是一场梦? 不……不是,刚才那如此真切的感觉……然而,这里的确是封羽的家。他瞄了 一眼床头的闹钟:7 :00. 那全是梦?从那个奇怪的梦境和电话,到那个神秘的紫 苍冥,以及所有发生的一切……全是假的?思琉还是思琉,是封羽的女友……根本 就不存在什么颜雨?封羽顿感一种强烈的庆幸,全都是假的,是一场奇怪的梦。 封羽虚脱地下床,刚想站起。猛然发觉手中似乎握着什么……他展开手掌—— 那张完好无损的修翼、颜雨合影。 封羽像见鬼般地一松手,那张照片自由落体。 不!那全是真的?! 封羽突然想起,他那可笑而又讽刺的预知能力。难道……难道,梦中的一切就 是他的将来? 看着那张照片,顿时所有被封印的记忆重新恢复。颜雨、合约、遗产、紫苍冥 ……的确,那是5 年前的事。封羽的太阳穴又隐隐作痛。他真的杀了颜雨?封羽就 是修翼?思琉……是飘? 太可笑了……多么荒唐的未来。5 年前他杀了颜雨……而5 年后的今天,他却 预知了自己被杀的悲惨命运……也许正像思琉所说,命运是不公平的,于是很不巧 的,命运偏向思琉。而他——封羽,只是世上多余的。多年来的努力终于在此刻崩 溃……封羽想起了一切,于是他不再是封羽,而是修翼。 他捡起地上的照片,看着照片中的自己洋溢着欢笑。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 毫不做作。也许,5 年的决定真的错了。颜雨是爱着他的?那他呢?……可能吧… … “叮铃~~~~~~”就像梦中预知的那般,电话铃响起。 “喂?”修翼接起电话。 “请问你是封羽先生么?”又是那熟悉而又遥远的声音。 “不是。” “对不起……” 修翼挂断电话。在梦中他有一句未说出口的话。那是一句他极度否定的话,但 现在他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后悔了……5 年前的错误是无法弥补的。过去永远无法 改变,就像明知未来,也无法更改。 可是电话铃却再次响起。 “请问你是封羽先生么?” “不,我是修翼。” “呃……?对不起。” 这是我最后的王牌,思琉,这场游戏输的是你。可是,我所经历的一切已经够 了,输赢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你会如何面对未来?5 年前那没有希望的爱, 你还打算继续延续?修翼长叹。多年来埋藏于心底的那种不知名的情素,现在终于 一涌而出。现实是残酷无情的。这点,修翼一直很清楚。然而,他受够了。或许这 5年来,他真的改变了许多。梦中的他,此时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但这场游戏他有 义务继续,扮演着过去的自己对他来说并非是什么难事。 并不是无法改变未来,而是不愿去改变。因为那正是他所希望的。他的过错总 要去弥补,无论是这5 年中,还是5 年后的今天,他的决定依旧不会改变。也许那 时他真的错了,现在想想当时失忆是公司倒闭所制?不,是他对颜雨的愧疚感。但 现在他所能补偿的就只有这些。 “颜雨……对不起……”修翼低声忏悔道,“请你原谅我的过错……一切都有 她决定吧……我们还能否相间呢?……呵,也许快了。那时候,我一定会和你说… …”那梦中未说的:愛してる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