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大学的校园里的人群有着一种莫明的焦躁,每个人都形神憔悴,匆匆忙忙的进 食,匆匆忙忙的睡觉,匆匆忙忙的洗漱,匆匆忙忙的赶路,匆匆忙忙的谈话。 往日宁静的教室和图书馆一如往日,只是空气中充满了焦躁和不安,过去的轻 逸和闲散了无踪迹。 快期考了。 一个人在大范围下是很容易跟随着大家的感情走的。我很快就这种气氛中忘记 了洪芥芥的信,转而担忧起考试来了。找出扉页写了名字里面仍然干净的和刚出印 刷厂时一样的课本和大伙一起去划老师所说的考试重点。 如果说在大学里唯一能让大家都兴奋的事情就是考试了,老师同学都处在神经 的末梢地带,一触即发,敏锐异常。而老师的高兴程度来的更为强烈和不加掩饰, 他们道貌岸然的划着重点,态度慈祥,和蔼可亲。每个人都说考的不难,不多,可 是你要是看到满是红笔勾画的课本,和找不到非重点的笔记,你就会知道“阴险” 一词的真正意思。经历过考试后你对姜是老的辣这个古老的定理就可以充分证实, 你费尽心机挖空灵感想尽一切办法套来的一些必考内容只是微不足道的几分小题, 而真正一箭穿心,取你首级,杀你于无形的却是那看是不经意的一招“猴子摘桃”, 你会在身经刀光剑影,遇难成祥逢凶化吉后栽倒在这一招上。从小学到大学都是如 此。一如欧旭的受欢迎程度。 在听说一学期三门课考不及格就要被赶回家后,我的担忧变成了害怕,并随着 我所复习的进程,逐步加深--------我居然什么都不会!这个发现让我手足无措, 脸色苍白。欧旭的情况和我大致相同。我们一天只睡四个小时,一起很早的在图书 馆的阅览室里找到座位,趴到桌子上疯狂学习,可是越学越没信心,越学越觉得深 不可测。我每次痛苦的从书里拔出脑袋抬眼看欧旭的时候,总可以看到一个苦瓜一 样的脸在冥思苦想。在感觉到我的呆滞目光后,向我投来一丝会心的苦笑。 痛苦总是漫长的,一如快乐的短暂。 考试期间的午餐简单的像索马里居民领到的救济。一是大家都不愿把宝贵的时 间花在午餐上,另一个原因是大家实在没胃口。我在食堂看到刘跃辉的时候很是吃 惊,他正在有滋有味的喝羊肉汤,尤其让我看不惯的是很是慢条斯理的。 “喂,好胃口啊。” “呃。”刘跃辉冲我不紧不慢的笑,很是暧昧。 “复习好了?”我问。 “差不多了。”刘跃辉擦干净嘴巴后,开始嘬牙花子。 “我头都大了。” “彼此彼此。” “如果复习好了,考试的时候别忘了..........”我冲刘跃辉挤眉弄眼了一番。 “没问题。”刘跃辉回答的很干脆。 中午,我胃口大开,吃了六两米饭,一份土豆烧牛肉,两个炸肉丸,饭后还抢 了别人的一个苹果。 晚上十点半图书馆关门后我和欧旭又到教学主楼找位子,教室里人满为患,我 们晃悠了半天也没能找到位子。正打算回去,下楼时又碰到了刘跃辉满头大汗的正 从楼道头的厕所出来,表情痛苦。 “有位吗?”欧旭问他。 “没位了吗?” “废话。”我说,“有位能回去吗?” “你俩坐我的位吧,我回去了。”刘跃辉捂着肚子说,“他妈的,今天的羊肉 汤有问题,我拉了一下午了。” 进教室坐下后,我看到冯俐就在我前面。 到十二点半女生楼熄灯的时候,我就看了半道题。冯俐的左耳朵的耳垂上有颗 细微的小痣,我笑眯眯的和欧旭说。 欧旭木讷的打着哈欠:“拉哥朗日这个狗日的。”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