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没有说出口 作者:色^色 “我每次不开心的时候,总能从你那得到安慰,而每次你总能很好地开导我, 让我觉得自己不再那么不幸。一路上有你,我不再孤单……”这是杰发给我的短 信息。那一刻,我感到很幸福:能让另一个人如此信赖自己,是何德何能啊? 杰,是我的校友。那一年我们念初二。他是一个相貌、学习都平平的人,所 以同级一年多,我都不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认识他很偶然。 那天晚自习后,隔壁班的红让我过去帮她解答几何题。(先说明一下,我的 理科在级里可是数一数二的,也算是个小名人哟。呵呵)这是我第一次进这个一 墙之隔的教室,心里难免有几分紧张。幸好红就坐在最后面,由后门进去,第二 个座位便是。红招呼我坐在她旁边的一个空位上。桌上已经放着那道待解的题, 草稿上画着许多的圈圈。看得出这道题已经困扰了我这位朋友的不少时间。 我读完题,想了一会,觉得这题有点棘手,更难的是怎样讲,才不至于让红 更加糊涂。考虑再三,还是决定从问题入手,找寻突破口,随之引出那一堆的几 何定理。其中给适当的时间让红消化一下,再搬出最后的定论。红有那么一刻静 止不动,好像中了邪一样。接着便哈哈大笑起来,抱着我的头晃个不停。我也跟 着笑了,笑红的“奸”,害我以为她不明白,白担心了一场。 止住了笑,准备打道回府了。抬头,迎上傻傻的一张笑脸。那笑好傻,有那 么几秒钟我是爱看的。原来坐在前一个座位上的他,一直在听我们的谈话,包括 我的分析。顿时有种被窥视的感觉,不及细想是喜还是忧,直想逃离。跟红说了 声“我走了”,便转身欲一步踏出这个鬼地方。奈何脚快不如人家嘴快,“喂, 这么快就走了,不和我聊聊?我可是早就认识你了……”“对不起,我还有作业。” 这个没礼貌的家伙,怎能这样对女孩说话?嗓门粗粗的, 没一点好听的意思。还要我和他说话?下辈子吧。哼,本姑娘不奉陪。我边 走带跑地回到自己的教室,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这才空出手来,摸摸自己的心脏, 整个心儿快跳出来似的。哼,死家伙,害我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下次别再让我看 见你,不然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接下来的日子,倒也清静。只是经过隔壁班的教室的时候,我会习惯地看看 坐在第一组倒数第三个位子上的人。习惯?什么时候这望一眼也成了我的习惯? 我觉得自己好好笑,头一闪,在心里发誓:下次不准看。有关他的消息接二连三 地收进我的大脑:他是个高干子弟,有个当工商行行长的爸爸。学习不用功,常 逃课。平常就爱抱个足球,有一群很讲义气的哥们。哼,我就说嘛,有钱人家的 孩子不学无术,就爱拿老爸的钱养一些打手。有什么了不起,我以后要靠自己的 双手挣钱,我要当这个行长的行长。 自从有了这个宏伟目标,无端地就平添了许多活力,我更加专注于学习。我 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整整一个星期,我都没往那个教室里看。经过时,我是眼 不斜视,昂首挺胸,大踏步往前走,一副英雄无畏的模样。 再见他,是在一场足球赛上。我是班里拉拉队的队长,自然甘冒着被不长眼 的球踢中的危险,站在最前面。还不时踩过警戒线,进入危险地带,只为了那个 不争气的球。要是那个球门够大,这个球一定能进。“光头李,快点呀!”“加 油!加油!”我们这群女高音这会全派上了用场。漂亮女孩的助喊声,让男孩们 如虎添翼,一个脚踢飞那球……“哇……”我闭上了眼睛,双手紧紧抱着头。 “咦,怎么好一会了,那球还没落下?”这时,耳边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没 事了”。我带着期待睁开眼,是他,那个死……不,恰切地说,站在我面前的是 一个全身上下即使沾满汗水泥土混合物仍不失洒脱的足球小将,他手里还抱着那 个罪魁祸首。那一刻我呆住了,以至没有说出谢谢,他已带着他的最爱继续战斗 了。蓝色的运动衣,是那么的耀眼,像一个蓝色的精灵穿梭于各队员之间。带球, 如此的轻灵,宛如机灵的小燕子;传球,如此的果断,宛如敏捷的豹子。一个180 度的转身,球就那么漂亮地飞进了球门。如果我左手有一只盘子,我会当做鼓; 如果我右手有一双筷子,我会当做小棒,来一段即兴的鼓曲。可是我没有,所以 我只能在心里和着。不是怕被本班老姐们骂我反骨,而是不想让心里的秘密被蓝 色的身影洞悉。 从此我心里有了一个代号为“蓝色”的秘密。谁都看出我的眼里不再纯净。 总会在40分钟的课堂里,挤出十分钟的时间想念那个蓝色的身影;总会故意忘带 一些课本、橡皮类的东西,然后去向红借,只为了看一眼那个蓝色的背影。“第 一组倒数第三个位子,他会在哪里吗?今天他有没有穿蓝色的运动衣?”即将经 过他的窗前,心里却早已打了许多个问号。我发觉自己好紧张,心儿快要跳出来 了。还好,我只看见他的背影,要是他面向窗口,我不知有没有勇气走下去呢。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我的情愫也积满了一筐筐,一箩箩。可是喜欢却从未说 出口。不是怕被学校追杀,更不是怕被拒绝,而是担心爱不成后成了陌路人。如 果说喜欢,会把他吓跑的话,我宁愿让它永远藏于心底。我选择了沉默,在默默 中关注着你。 窗外又下起了雨。都说春雨润物细无声,可我怎么看就怎么觉得这雨好讨人 厌。已经很久没有出去逛逛了,整天整天呆在教室里,我快变成一只蛀书虫了, 而且啃的是世界上最无味的函数类。呜呼。雨,你尽管展示你的妩媚、风情万种 好了,我才不稀罕。透过重重雨帘,最南边是球场,蓝色常呆的地方。朦胧中, 似乎有几个身影在跑动。蓝色,我看见了蓝色。我赶紧拿把伞,冲进这雨雾中。 近了近了,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在三步两滑的泥泞地里,他们进行的是怎 样的一场球啊。没有评判,他们的心里最清楚;没有观众,他们的掌声来自心灵。 每个人的身上都沾满了污泥,头上、脸上也无一幸免。尽管这样,我还是捕捉到 了他们的笑声,爽爽朗朗,傲视风和雨。四周已稀稀落落地站着几个打着伞的女 孩。她们是否有着和我一样的心情呢? 我没有看完这场球,迳直回到教室,只想快速地把心情记下,让他知道有一 个人默默地关心着他。那封信我写了很长很长,我告诉他:“我欣赏你在绿茵场 上的风姿,那是令人愉悦的。在风雨中,我看到了有生以来看过的最漂亮的一场 球。不可否认,你傲视一切懦弱的神情震憾了我,同时我也看到了你内心深处的 孤独。我要进驻你的内心,成为你最好的朋友,陪你走过每一场风和雨……” 很快,我得到了他的回复,我们的心灵交往正式开始。收到对方的信,是我 最快乐的时候。每一封信我都要看上好几遍,然后小心翼翼地锁进柜子里。即使 在电信发达的今天,我仍会不时收到他的信。然后我回他的信,他再回我的回信, 我再回他的回我的回信…… 飞鸽传书,我们就这样相伴走过九年的风风雨雨。如果我当年没有选择沉默 的话,或许我会拥有一段美好的初恋。可是对比这一生的情谊,我还是很庆幸。 还是用杰给我的另一则短信来结尾吧:距离,不代表分离;没联络不代表忘 记;没通电话不代表冷落;没见面更不是没关心你。在忙碌交织的岁月里,我会 永远珍惜这份: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