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 我浮在手术室的天花板上,看见有两个医生正迅速而沉稳地给躺在手术台上的 另一个“我”做手术。伤口在腹部,在聚光灯的强光照射下,就象夕阳辉映下波光 粼粼的海面让人看不清水的本色一样,我看不清那个曾经血肉模糊的部位。那个 “我”禁闭着眼,原本黝黑的脸膛浮现出一种灰白色。我想“我”快要油尽灯枯, 恐怕这些医生和护士要白费劲了。 这里的空气太紧张了,我想出去逛逛。现在是晚上八点多,走廊里冷冷清清只 有三个人,都是与我有关的人——爸爸` 妈妈和表姐。爸爸在来回的走动,时不时 在手术室门前停下来,向里张望,两只手不自然地痉挛着,紧锁眉头;妈妈坐在长 椅上,脸上淌着泪水,眼睛长时间盯着那盏显示灯,嘴微张;旁边的表姐扶着妈妈, 偶尔瞅两下手术室,显得手足无措,有时安慰妈妈两句,妈妈听后或者用手捂着脸 哭一通,或者象木头人一样听不见。 我撇着嘴从鼻子里“哼”了两声,不屑地看着这三个人的表现,颇有些幸灾乐 祸的味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从我回来那一天起,你们就控制我的行动,控 制我的财政,甚而想控制我的思想,把我象鸟一样困在笼子里,难道要这样折磨我 一辈子吗?门儿都没有。让你们急急吧。我先去逛逛再说。 我又想起了我那魂牵梦绕的大学。我的同学们快毕业了,我始终没能来看看他 们。 今天终于可以有这个机会了。我归心似箭般的朝着那个城市飞去。 我发现自己并没有长翅膀,却能够自如地在云中穿行,并且能够看到地面上那 些忙忙碌碌的人群。这种感觉好熟悉,就好象我几个月前评价自己时所说的一模一 样。 我那时说:“我就象与周围的人隔离了,独自一人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里。我的 思想象是离开了我的身体,游离态的在空气中存在着。”现在这种感觉竟然变成了 更具体的事实,也算一大怪事吧? 我站在学校熟悉的大门前,不敢进了。一年了,这个我想念了一年的地方,让 我有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鼻子有些发酸,但却已经没有眼泪了。 这个时间正是情侣们出双入对的时刻,迎面我突然看见了那个我快要忘记的初 恋朋友。他拥着女朋友正说说笑笑地走出来,我本能的一闪,但一想到他们根本看 不见我,觉得自己的举动很可笑,便又回到了路中间,看着他们慢慢的走远。 我想起了那段幸福美好的时光,颇为之感慨。时间如流水,记得两年前我那样 决绝地要与他分手时,他还大哭了一场,好长一段时间精神不振,现在却已经和另 一个女孩谈笑风声了。怎不感慨?想想我这人真是冷酷无情,正在感情最深的时候 提出了分手。我是一个不受约束的人,做事有自己的计划,很不愿意有人在身旁纠 缠,耽误我的正事,但没想到分手以后才发觉自己已经习惯了有人在身边罗嗦,那 时才感觉掏空了心般的难过。但反观现在的我,也早已同他一样放下了这份感情, 看到了他心中却一丝一毫也不起波澜。祝福他能够永远开心快乐!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