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目光在找寻眼睛 作者:邢育森 迟疑的看着,站在人来人去的街道旁,被撞了一下肩膀,好象想了些什么,被 凄冷的阳光里苍凉的独奏声,给带远了。 人群如同慢镜头般的悄然行走,经过眼前身后的感觉和视野,纷乱如秋的落叶, 迷离如海的烟云,尽是些褪色的班驳。 都市在寂寥中把他遗弃,正如他当年在茫然里离开。 原来这里一直只是一种背景,一种基调,一种色晕,一如淡妆后的胭脂,微醉 前的佳酿,都是经不得仔细琢磨的。 那么,人呢? 是否念念不忍忘怀的,除了深入骨髓的长吁短叹和浮于面容的忧伤憔悴,还有 些真切的反而无话可说的痛呢? 是否经常在这样的时光里,在猛然发觉自己孑然一身时,蓦的感到一些难以说 出的萧索和怅然,究竟是些什么,让不肯蛰居和静默的心意难平呢? 在这风卷掠影的寂寂街头,还有什么值得回想,值得去追寻呢? ===================================================================== 当浪漫融化成为泪水,纷纷扬扬的,都应该是些笑容的碎片。 有那么一些人啊,总是想重温所经历过的一瞬:颤栗和哀怨,绝望和悲痛;那 时的生命,在挣扎里爆发了激情,于是猝然盛开了鲜艳无比的绝美烟花,在苍白了 太久的生命星空之中;璀璨华丽如鲜血涌出创口,缤纷夺目如酣梦正到妙处,瀑布 垂落,昙花凋零,万物大音无声。 这些人面容苍白消瘦,神情镇静,目光游离,散落在人世角落,混杂着,偶然 间在同类的眼睛之间,也许能撞击出些许会心的温暖和期许。 他们把玩酒盏,并不高歌低吟,漠然之中,怀了些无所依的关切,在无痕无迹 的消逝流淌。他们的生活、情感、爱恋、梦想,就在这些消逝流淌里随时间奔走, 在长廊徘徊,于月下散去。 常相拥了凝固的现在,却缅怀着微茫的过去和同样微茫的未来。 他们就是在别人的道路上行走的过客,脚步迟疑缓慢,踉跄游离。他们就是在 别人的溪流上飘荡的莲花,身影匆忙模糊,恍惚萧瑟。他们随时等待迷失,迷失其 实是回归了他们自己的家园,迷失着吧,直到不知觉的尽头,就算今生的终点。迷 失着,期许着,或者燃烧作飞天的火焰余烬,或者枯萎在麦田的守望荒野。 ======================================================================== 如果一切都在荒诞里暴露其阴郁的真相,散失和迷乱遂成深刻而生动的缘分。 于是宽恕和绝望随风飘落,遍及四野。 可是残酷之时光依旧奔驶如流不可休止。 本来深沉如同海底的铭记和思虑,却在浅淡的云起雨落里不再愤怒和强烈。孤 寂一再被风化成壳,而悲哀却焚化成灰,脚步匆忙行走之间,往事已经遗失于日后 不着边际的怀旧的角落和似是而非的意象的深处。 只要曾经伫立在世间的高处,看过了羔羊奔波荡过的红尘,怜悯之花朵便日夜 盛开于骨髓血流,蔓延如同野草生生不息。这怜悯流露在星空下的呆坐,隐现于落 花时的独斟,更是在众人尽欢时候独上心头的索然和游离。 当目光在找寻眼睛,脆弱如溪流找寻河床,敏感如天籁找寻琴弦,何不让我们 对视的瞬间刹那,你我就此一见钟情? ———————————— 亦凡公益图书馆重新排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