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与咖啡豆 ——都市男女之四 (一) 圣诞节的灯火依然绚艳,圣诞老人等来了他一年中最高兴的日子。我真羡慕他, 他不用担心“下岗”,也不用害怕没人不爱他。 朋友们都聚集在屋里,在这一天他们好像忘记了所有烦恼、过去、痛苦甚至是 死亡。 我看见玻璃窗上的水珠从上边往下流,水流得很从容,没有任何不妥。 每一年的圣诞节对我来说都不一样,但却说不出有什么不同,只是最明显的是 我又老了一岁。 每次写东西心情总是沉重、悔恨、包括玩耍。我喜欢和朋友一起分享,他们看 完我的作品总会打个电话问问故事里男女主角的命运。是呀,他们关心的往往只是 一个片段,这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事,有个老人自称是天下事无不知晓,博览全书。 但有个年轻人却不相信,想考考他。一天年轻人抓了一小鸟放在手里,他问老人, 老人你说我手里的这只鸟是死的还是活的。 年轻人想如果老人说是活的,他就把鸟掐死;如果老人说是死的,他就放飞这 只鸟。老人不慌不忙,说了一句,年轻人,答案就在你手里。是,每个人的命运就 在自己的手里,是好、是坏完全都在于你自己。 (二) 海风轻轻吹起我的头发,阳光不是很刺眼,但是有些痛。 思,我们回去吧。海风很大,不要着凉了。 嗯。好。 彤携着我的手,他的手很大很厚很暖,让我有一种很安全的感觉。 彤,如果有一天我在你前面死去,你会怎样? 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我是说如果。 不会有如果。因为你是我永远的牵挂,我不放心你,我还要一直这样牵着你。 我很感动,我想哭。 阳光照着我们的背影,知道吗,阳光、爱恋,拥有了它是多么地幸福。 我是不是他生命中最后一个天使?我们的恋情是不是应该?现在只有我一个人 在面对问题,他在想些什么?不知道,但我想知道,他会告诉我吗? 我得先问问自己,思,你爱他吗? 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不知道。 假话,也是不知道。 这是对自己负责的态度?我累了。 这就是我的宿命。 城市男女都是这样的吧。整天糊里糊涂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说些什么。 彤说,他晚上很难入睡。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不知道。我怀疑他心理有问题, 他说他很正常,不需要看医生。我说你现在心理很浮躁,需要休息。他说,他停不 下来。我看着他,心很疼,我想帮他,但我无能为力。 思,我要走了。 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我抓着他的手,我们紧紧地拥在一起。 我不知道我该跟他说什么,请求他留下来?不,我不能这么做。他不属于我, 这一点我很清楚。 他捧起我的脸,轻轻擦拭我脸上的泪。 思,你再没什么可以对我说的? 没有。 你不爱我? 不知道。这是我的心里话。 我们的台词不应该就是这些的,我不明白他在逃避什么?彤很聪明,很理性。 他一直没有表明态度。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 走吧。 我很消极,他也不积极。我在等,他说的对,我很被动,不这样我又能怎样, 也许是寂寞,是孤独,才让他走近我,我是谁?我需要什么?他又能给我什么?这 些都不重要了。 一个朋友对我说过,女人必竟是女人,女人永远都是世上最傻的人。爱情游戏, 千万不要当真,当了真的人就是最傻的人。我不敢苟同,我想用事实来证明。但是, 我错了。 (三) 我和彤的相识是偶然也是必然。如何相识并不重要,我只在乎的是过程,是感 觉,是回味。 也许有一天,我老得不能动了,但我还能想起他,我就知足了。 彤,你放心的走吧。 思,对不起,我不能留在你身边。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 我还想往下说,但我停住了。 彤一个劲地在抽烟,他在思考,在想事情,想什么?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我倦了,我真想躲起来,躲到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唱我的独角戏。 彤看了我一眼,好像明白我的意思。 思,你去睡会儿吧。离天亮还有好一会儿。 嗯。对了,你是几点的火车。 早上八点的。 噢。 他没说话,还在抽烟。我就在他身边靠了靠。我把头靠在他肩上,手腕着他的 胳膊。我能清楚地听见他的呼吸。 彤,今年的圣诞节,你过得好吗? 说不清。 你走后会想我吗? 会。 你还能再回来吗? 也许。 你爱我吗? 不知道。 天底下再没有一对像我们这样感觉相似的情人了。 真可笑! 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有人总说天下男女谁也征服不了“感情”这两个字。 突然彤的眼泪滴落在我的手上,我抬起头,看着他有些苍老的脸,我伸手去擦 拭他的泪。我们又一次拥在一起,这一次时间很长。 我不需要他对我解释什么,我已经明白了。这就是我的宿命。 彤曾经问过我,你找到真爱了吗?我说现在还没有。我在等。但现在我已经不 需要在等谁了。 我在想他走后我会怎样?会哭?会闹?不,那都不是我,一切还会像从前一样 平静。 (四) 窗外风加雪,能感觉得到很冷。 彤,今天很冷。 是呀,看得出。 你要多穿点才行。 我知道。 几点的火车? 八点的。 噢。 其实我根本就没忘火车的时间,但不知道还要跟他说些什么,只想再听听他的 声音。很爽,很清晰。 彤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他眼圈有点黑,手指间还夹带着烟草的味道。我走近 他,搂住他的腰,他抱紧我,亲吻我的头发。 思,我要走了。 我知道。 你爱我吗? 思,爱与不爱在我看来不需要说出来。但你要明白你是我永远的牵挂。 我哭了。我们谁也没有给对方任何承诺。 火车离开了,带着他走了。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