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宝贝 作者:邢晔 读“美女作家”已经成为当下的一大时尚。 以卫慧、棉棉为代表的“美女作家”飙行文坛,媒体报道规模宏大,大有时尚 流行的派头。尤其是卫慧《上海宝贝》的走红,更给这种流行的势头扇足了风、点 足了火,甚至到了文坛乃至社会青年人人说“另类”、个个看“美女”的地步。 这些“美女作家”,热中于在发表作品时展示充分体现现代照相和美容技术的 “玉照”,在作品中自恋又自虐,抛弃了一切斯文和雅致,彻底袒露个人的私生活, 肆无忌惮地演示“真我的风采”,处处夸张地演绎“躯体语言”。就像卫慧一篇小 说中所说的,“像卫慧一样疯狂”。 从这些“美女作家”的文章中可以看到,酒吧、毒品、性交、性买卖、死亡… …是人们的主要生活状态。活跃在城市中的常常是某种城市“边缘人”:流浪汉、 独身者、同性恋者、地下摇滚歌手、吸毒者、艾滋病患者,以及活跃在城市角落的 妓女、 男妓、 吃软饭者……城市阴影下的“灰色人群”。这些“美女作家”作为 “宝贝”(作家陈村称之为“宝货”)混迹其中,如鱼得水,她们置身于酒吧、旅 馆、卫生间……自恋、自虐、自狂,自成一个封闭的游戏体系,感觉无限好地“做 派”、“扮酷”。 这些“美女作家”是女性,而且是年轻的现代女性,她们与欲望主义沆瀣一气, 物我一体。在欲望主义的表层和深处,性是交换物,金钱是欲望的证券……它张扬 并歪曲女权、拒绝并践踏理想、漠视并蹂躏尊严。这些“美女作家”无非是在表达 她们自甘“消费”,并自甘成为“消费品”的动物性味道。 她们欲望化、物质化的“身体表演”,除了感官刺激和金钱奴役下的迷惘与无 奈之外,还有多少人之为人的生命意义?那种对动物性本能的推崇,是精神向物质 的投降,人向动物的堕落;所以,她们标榜的“反叛性”,其实更多的是对人文精 神、对伦理道德的背叛和颠覆。 在我们肿瘤般膨胀的城市里,面对物质的诱惑和压力,每个红尘中人都多少显 得有些孤独、焦虑和疯狂。只是,有多少人会像卫慧们一样,“对即兴的疯狂不作 抵抗,对各种欲望顶礼膜拜”? 然而,不能忽视的是,由于市场经济的高速发展、欲望主义的迅速泛滥,每个 城市都出现了许多年轻的有些姿色的“宝贝”,她们活跃在城市的各个角落,艳光 诱人、风尘逼人。她们未必喜欢写作,但她们与“美女作家”一样,以袒露到极点 的“身体姿态”,进行着多种多样的狂欢表演,推动着“另类”的都市时尚——让 一切成为她们欲望发泄的性感容器,也让自己成为一切欲望发泄的性感容器。 在光怪陆离的城市物质舞台上,出现“宝贝”并不奇怪,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 儿都有。但“宝贝”成为主演,城市追捧“宝贝”,却是整个社会的悲哀。 追求时尚的少女们,你们会不会失落在城市巨兽的齿缝里,像她们一样“宝贝” 而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