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救父 作者:馨睿 2002年8 月6 日下午,哈尔滨市道里区哈一百左侧人来人往的广场上,一曲 凄婉悠长的古筝曲《春江花月夜》,从密不透风的人群中飘出来。11岁的陶斯玉 潇神情专注的弹奏着。身边的一块纸板上是她前一晚连夜写好的启事:“……我 爸爸叫陶贵林,是哈尔滨建成机械厂工程师,现任哈尔滨市政协委员(连续三届)。 年初爸爸从厂子退养下来,不久就得了尿毒症,危在旦夕。妈妈哭喊4 个多月, 最后才报销了3000多元医药费。为爸爸治病已经花了4 万多元钱,我家已债台高 筑……我不甘心,才11岁,就这样让自己小学刚毕业就失去爸爸;我不甘心,妈 妈失去风雨同舟的贴心人;我不甘心,我们家就这么塌了。爸爸病很重,但爸爸 还是让妈妈把借来治病的6000元钱给我交了学费,爸爸把生命都豁上了,我一定 要救爸爸。尿毒症不是绝症,我没有别的办法,只会弹琴,我的古筝技艺是爸爸 一趟趟风里来雨里去用自行车驮出来的,我要用它感动善良的人,我要用我柔弱 的双肩担起爸爸的生命……” 玉潇是在上午的时候,在母亲,和母亲的一位同事的陪伴下从家里辗转乘坐 了40几分钟的公共汽车赶到哈一百广场的。刚开始在广场支起写着启事的纸牌, 弹奏第一曲古筝曲的时候,玉潇的心里紧张的很。她不知道人们会怎么来看她, 会不会有人相信她,会不会有人肯捐助。她偷偷的用眼睛去看来往的行人,越看 心中的忐忑就越重。直到,她看到了母亲,她发现,母亲的眼睛里已经盈满了泪 水。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了在病榻上正被病魔折磨着的父亲的影子。她记起父亲用 自行车接送她学琴的一幕幕,她渐渐镇定下来。她知道了,如果不是被逼迫到万 不得已,母亲是绝不会同意她到街头卖艺的;如果放弃卖艺,父亲的生命只能坠 向死亡。她深呼吸了一下,将思绪专注到弹奏上。随着一曲《春江花月夜》悠扬 而起,人们渐渐把她围了起来。她专注的弹奏着…… 一方面是爱,一方面是无奈,还有不屈,卖艺,这个已经被时代尘封的词在 今天的街头鲜活起来,感动起来。开始有人往玉潇面前的纸盒里丢钱,一元的、 5 元的、10元的……几首曲子过后,纸盒里的钱已经盖住了盒底。 正当玉潇专注着弹奏着《高山流水》时,一个市政管理人员挤过围观的人群, 呵斥起她来:“别弹了,别弹了,真的假的,马上离开广场。”玉潇从来没有见 过这种阵势,一时紧张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时候,那个人又转向她的母亲,叫 嚷起来:“你也是的,做点什么不好,让孩子出来遭这个罪,亏你能想得出来… …”玉潇看到母亲的脸色在这个市政人员的挖苦中苍白了起来,手也不停的颤抖 起来。她站了起来,站到了母亲的身前,用眼睛紧紧盯着那个市政人员,说道: “是我自己要求来卖艺救爸爸的,你不要错怪我妈妈!” 最后,玉潇还是被妈妈领着离开了广场。往汽车站走的路上,玉潇央求着妈 妈:“妈妈,我不回去,回去了,我爸爸就没有救了,我要继续弹琴……” 肖艳华怜爱的看着她,无奈的摇了摇头。三个人脚步沉重地走到曼哈顿商城 门口的时候,斯斯说什么都不肯往家走了。她把小板凳放到地上,坐到板凳上, 抱起古筝,《渔舟唱晚》的曲调就在她的十指间流淌而出。母亲提醒她这里也会 有人管,她似乎没有听到,只是专注的弹奏着。她心底在说着:妈妈,我不能就 这样回去,这是我能够救爸爸的惟一办法了,我回去了,爸爸的生命就没有希望 了,我要继续卖艺,如果有人来赶,我再到别的地方去弹,再有人赶,我再换到 另外的地方去弹…… 琴声悠扬,但有多少酸涩凝结其中啊!人们又围拢过来,爱心又弥漫开来… … 连续8 首曲子后,肖艳华疼爱的对玉潇说道:“玉潇,歇一歇吧,妈妈给你 揉揉手指……” “妈妈,我不累,不用歇,我要多弹几首,多弹一首,爸爸就多一份希望。” 说着,《雪山春晓》的曲子已经在风中飘扬而起……肖艳华心如刀绞,却只能不 停的擦着眼泪。 一个一身外地人衣着打扮的人听小玉潇弹奏了好久,和肖艳华攀谈起来,在 问过病情病因以及治疗状况等一些问题后,从腋下的皮包里取出200 元钱放到了 斯斯面前的纸盒里,然后,转身对肖艳华说道:“我是外地的,我把我的电话留 给你,你哪天需要急用钱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一位中年妇女将100 元钱塞给肖艳华:“我丈夫得的也是尿毒症,我也有和 玉潇一样大的一个女儿,你的女儿太孝顺了。我没有太多,这100 元钱就算我对 这个孝心的孩子的一点心意吧……” 古筝曲曲曲优美,卖艺启事字字凝情。一颗孝女的反哺之心感动着所有围观 的人,人们唏嘘不已,纷纷解囊,进而,一场浩荡的爱心救助在冰城哈尔滨沸腾 起来…… 父女情长,唇齿相依生命相依 天渐渐黑了下来,玉潇想从凳子上站起来回家,却没能立刻站起来,她太累 了!回到家,当玉潇点数完这一天居然得到800 多元的捐款的时候,,兴奋的叫 了起来:“妈妈,够爸爸做一次透析了!” 那天晚上,玉潇和母亲象往常一样一起去医院看望父亲。父亲获知她到街头 卖艺的事情后,眼泪滚落了满脸。玉潇一边给父亲擦着眼泪,一边安慰着父亲: “爸爸,你说过哭鼻子不是坚强的孩子,你不要哭鼻子啊!今天有个记者叔叔告 诉我,他要把我卖艺的事情在报纸上刊登出来,让更多的人和我一起来救你。爸 爸,你应该高兴才对啊……”陶贵林颤抖着手抚摩着斯斯的头,点着头,想笑笑, 泪水却滚落出眼眶…… 陶斯玉潇是在1990年出生的,那一年,父亲陶贵林43岁,母亲肖艳华33岁。 这对于中年得女的他们来说,生活和生命都多了一份色彩和喜悦,他们几乎把所 有的精力和目光都集中到了女儿身上。乖巧伶俐的女儿也没有让他们失望,不到 2 岁,就已经认识了200 多个汉字,熟背了多首古诗。 陶斯玉潇是父亲陶贵林似乎有着天生的父女情缘。玉潇几个月大的一天,陶 贵林铭让她在自己手掌上练胆儿,小玉潇竟叫出了一声清晰的“爸爸”。小孩子 一般第一声说话总是叫“妈妈”的,当时,陶贵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兴 奋的逢人就说。 玉潇6 岁的一天,跟父亲去父亲的一个朋友家,主人家的那把大古筝吸引住 了她,听了主人弹奏了一曲古筝曲后,玉潇立刻迷恋上了古筝。回家的路上,她 问父亲买一把古筝是不是要很多钱,并告诉父亲,她很想学习弹奏古筝。第二天, 父亲就将她送去学古筝。玉潇似乎拥有弹奏古筝的天分,她很快就掌握了一些窍 门,别的孩子要用一个多小时才能学会的曲子,她只要二三十分钟就能学会。 玉潇学琴要到离家很远的冰上基地,学习时间是晚上5 点到7 点,来回接送 很不方便,但父亲从来没有耽误过一次接送。陶斯玉潇的父亲陶贵林是哈尔滨建 成机械厂工程师,技术骨干,已经连任了15年的哈尔滨市政协委员了。曾因“哈 尔滨市应设立市长信访电话”和“黑龙江应建立科技市场大集”两次获得优秀提 案奖。陶贵林常常是刚下班,就要带上玉潇出发。而玉潇学得也特别卖力。 那年冬天的一天,刚刚下过雪,天很冷。父亲骑着车把玉潇送到老师家门前, 玉潇一边把冻得发红的小手在脸上取暖一边往老师家跑,突然父亲叫住了她,玉 潇莫名其妙的跑回到父亲面前,父亲快速的把胸前的大衣扣解开,抓起她冰凉的 小手放进自己的怀中。玉潇立刻感觉到父亲的胸膛在接触到自己冰冷的手时打着 冷战,想从父亲的怀中抽出手来。父亲紧紧的把她的手按在怀里,说:“爸爸不 冷,手快点缓过来,才能更好的弹琴。”父亲的话刚说出来,小玉潇的泪水就盈 满了眼眶…… 玉潇不仅在学琴时很是勤奋和用心,在其他方面的学习上也一样的出色。她 先后获得了“蒲公英”杯,“敦煌”杯优秀奖、全省第四届声乐、器乐、舞蹈、 美术(书法)四项全能大赛小学组铜奖和第五届的银奖。 灾难是在2002年春节的时候扑向这个幸福的家庭的。 春节之前,陶贵林的腿开始浮肿,他并没在意,大年初三时竟然呼吸困难, 已经喘不过气来。过完春节,陶贵林去医院做了检查,尿毒症。医生告诉他: “也就是半年的生命吧,回去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吧……” 晴天霹雳一般,陶贵林和妻子一下都懵了。但夫妻两个统一了一个观点:不 告诉女儿。可病魔没有给他们丝毫喘息的机会。很快,来势汹汹的病情让陶贵林 不得不住进了医院。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病情慢慢好转,可巨额的医药费很快 就把家里的积蓄都掏空了。陶贵林不得不出院回家。可回到家里也就是两个月, 病就再次复发,并且比上一次更加严重。想到家里的情况,陶贵林只好又住进了 医大二院。经过一个半月的系统治疗,病情有所好转。但一周三次的血液透析治 疗,加上口服药,降压药,细胞生成素等治疗措施,每天两千元左右的治疗费已 经让夫妻俩借遍了所有的亲戚朋友,连结婚手饰也都全卖了。 那种来自血缘的直觉让玉潇感觉到了父亲的病的严重。 这天,肖艳华刚才医院回到家,玉潇就问她:“妈妈,你告诉我,我爸爸得 的病是不是和我姥姥得的病一样。”肖艳华心里一惊,因为,玉潇的姥姥就是得 尿毒症去世的。她镇定了一下,搪塞着女儿:“玉潇,别乱想,病和病也不一样 的。你爸爸得的是普通病,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她的话无法让小玉潇相信。 这天,玉潇又追问她:“妈妈,你告诉我,爸爸得的到底是什么病,我能够承受 得住。”肖艳华无法说出什么。她不想让只有11岁的女儿过早的承担起沉痛的命 运,可她又无法欺骗女儿,她只有选择沉默,但心里却疼痛呼啸。 2002年4 月的一天,玉潇突然哭着跑回家,问肖艳华:“妈妈,楼下的奶奶 说爸爸得的是尿毒症,如果没钱治就只能活两个月了,是真的吗?”肖艳华抱住 女儿,放声痛哭。虽然她仍是没有承认丈夫的病情,但此后,玉潇再不追问了。 陶贵林的病如同一个吞钱的机器。借来的钱被不断的吞噬着,但病情依然时 轻时重。为了小玉潇上学,陶贵林坚持把借来的6000元治病钱让妻子交了学费。 这天晚上,玉潇被母亲拉到身边:“玉潇,你爸爸和我商量过了,爸爸的病 不治了,回家来养着。”小玉潇的心一下子被悲哀强烈地攫住了,扑到妈妈怀中 哭着问:“爸爸的病真的没治了么?”“如果有钱,给你爸爸换了肾,病就会好 了。可是,我们已经再也借不到钱了……” “妈妈,我想哭……”小玉潇凄凉无助的话刺扎着肖艳华的心,她强制悲痛 劝着小玉潇。闭了灯,两个人准备睡觉了,肖艳华怕小玉潇想的太多,就不停地 和她说着话。可是,说着说着,她感觉到小玉潇断断续续的回话声音不对,似乎 有些哽咽。她伸手去摸玉潇的脸,满是泪水。肖艳华急忙打开灯。随着灯光亮起, 小玉潇扑到她怀里,哭声也爆发出来:“妈妈,我想哭,我心里疼……”肖艳华 搂抱住玉潇,连劝说的力气都已经失去了。那个晚上,星月凄伤悲凉;那个晚上, 母女俩的哭声裂肺断肠…… 第二天早晨,玉潇和母亲赶到医院去看望父亲。路上,她对母亲说道:“妈 妈,我要把我的肾换给爸爸一个。你告诉爸爸。”肖艳华并没有把小玉潇的话当 真。等到医院后,肖艳华下楼去买饭的时候,玉潇跟了出来,问她:“妈妈,你 还没有对爸爸说呢!” “说什么?”肖艳华有些疑惑。 “告诉爸爸,我要把我的肾换给他啊!” 爸爸,我没有生命可以替换给你,但我可以将我的肾给你;爸爸,我没有钱 来医治你的病痛,但我可以用我的爱温暖你……当陶贵林听到小玉潇要将自己的 肾换给他的时候,泪水立刻溢出了眼眶。玉潇却很是兴奋:“爸爸,你有救了, 爸爸你不会离开我和妈妈了。我要把我的肾给你,我的肾小,到你身体里还能长 呢……” 当玉潇从医生口中确定自己的肾无法换给父亲后,才打消了换肾的念头。 那天,回家的路上,路过一家商店,商店橱窗内的模特活灵活现。肖艳华想 分散闷闷不乐的玉潇的注意力,说道:“玉潇,你看那些模特,跟真人似的,真 有点分不清是真人是假人呢。你能分出来吗?” 玉潇转头看向模特,突然问道:“妈妈,做模特是不是给钱啊?” “应该给钱吧!” “那我能不能做模特啊?如果我能做模特,我就白天晚上做,就可以多赚一 些钱了,爸爸就有救了……” 女儿那真挚的情爱,感动着肖艳华,也震撼着肖艳华,可是,她已经罗掘俱 穷了。看着身旁的女儿,想到病床上一步步走向绝境的丈夫,她仰头望向夜空。 都市的夏日夜空因为灯光,星星只能隐约而见。但还是有一颗流星划过天宇,她 在心里祈祷着:上天啊!请不要让我失去丈夫,不要让我的女儿失去父亲! 苍天无语,她已泪落双颊。 我要打败死神,我要救起父亲的生命 玉潇街头卖艺和死神拔河,要从死神口中夺回父亲的壮举感动着所有的知情 人,也震动着她的父亲陶贵林。 自从得知女儿为救自己上街卖艺后,陶贵林似乎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他本 来和妻子商量好了,自己不治了,回到家能挺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可看到女 儿为了自己上街卖艺,如果不好好配合治疗就辜负了女儿的一片孝心。可想到女 儿在街头卖艺,他就会心如刀绞。常常在难眠的夜里,他喃喃而语:“我该上街 乞讨赚钱让女儿上学的,现在反过来了,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啊!”一个个不 眠之夜后,他流着泪给女儿写下了一封信: 玉潇: 知道你上街卖艺的事,这些天爸爸想了很多,心里的滋味像打翻了调味瓶。 爸爸现在重病缠身,肩不能背,手不能提。可怜我儿本该无忧无虑地享受童 年时光,却要为救爸爸用琴艺上街乞讨,爸爸内心的无助和欣慰交织在一起,我 儿知道心疼爸爸了。我又几次动了放弃治疗的念头,好给我儿和妈妈减轻负担。 可一想起你说:“我不能没有爸爸”的话,爸爸意识到自己还不能走,还没有把 你扶养成人。 孩子,我知道你这些天怪爸爸不让你总来医院。孩子,现在爸爸用的药物有 些反应,实在没精神,不想让我儿看见爸爸病殃殃。你妈妈光顾照顾我了,我儿 可以约几个同学在家一起玩,爸爸会配合医生治疗的,等爸爸好了,我们一家人 去看大海,好吗? …… 泪水一滴滴打湿着信纸,读完爸爸的信后,小玉潇更坚定了救父的决心。当 她街头卖艺壮举被当地的一家媒体披露后,震动着众多人,人们不约而同地展开 了一场“我们帮孩子救爸爸”的行动。 现年80岁的齐欣,是小玉潇的书法老师,送来了500 元钱:“这孩子天份很 高,上了四次课就超过了学了半年,甚至一年的学生。我可以不收她的学费,就 是不愿她放弃书法。” 哈医大二院肾病内科主任刘素雁教授送来了1000元钱;哈尔滨市师范大学艺 术学院副教授张彤送来了3000元钱;一位母亲打来电话:“我也有一个像小玉潇 一样大的孩子,我要领着孩子去看看他们父女,让我家孩子也感受一下父母的不 易和小玉潇的孝心。”;一位不愿留名的女士领着孩子送来了200 元钱,孩子把 自己攒的50元钱也拿了出来;一位来哈尔滨市的游客,听说了小玉潇卖艺救父的 事,托朋友送来了300 元…… 滴水成海。捐款很快就达到了1 万多元。那天,和母亲计算完捐款数额后, 玉潇一下仰躺到床上,伸展开四肢,长出了一口气,对母亲说道:“妈妈,终于 可以出一口气了!” 肖艳华的眼圈一下就热了。她这才意识到,这些天来,玉潇承受了太多的压 力。 那天晚上,玉潇让母亲睡在床里面,自己躺在了床中间,将父亲买给她的一 个娃娃放在了床外侧。说道:“妈妈,这个娃娃是我爸爸,我要让爸爸和我们一 起睡。”那天夜里,一向睡觉不老实的小玉潇总是挤向里侧的母亲。第二天早晨 醒来,玉潇指着娃娃兴奋的对母亲说道:“妈妈,你看,我昨天晚上没有把我爸 爸挤掉。”那需要怎么的记得和在意,才可以让一个平日里乱动的11岁孩子,在 睡着的时候都铭记着,“我身旁是生病的爸爸,我不能挤到爸爸”! 第二天晚上,小玉潇又把娃娃放在了床外侧,刚要睡去,突然翻身起来,给 娃娃盖被子:“爸爸,今天天凉,要盖好被子,不然会感冒的……”爸爸,这个 位置是女儿留给你的,现在,让娃娃代替着你,让我们永远也不会分开。 第三天晚上,肖艳华有意试探小玉潇,说道:“玉潇,今天晚上让我搂着娃 娃吧!”“不行,我要爸爸陪着我!”…… 很多爱并不需要惊天动地的举止,那些细碎到生活点滴中的,更真实凝重深 厚。 这天,肖艳华正在陪丈夫做透析,玉潇突然打电话过来,哭叫不停。肖艳华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惊慌的追问着。玉潇哭叫着:“妈妈,虫子,我怕……” “别哭,妈妈这就回去。” “别回来,你陪爸爸,别回来……” “那你怎么办?你下楼找小朋友去玩吧!” “不,妈妈,我要练琴……妈妈,虫子走了,没事了……” 有种疼是藏在心底的。肖艳华心如刀绞,却又满心欣慰。她知道,女儿一向 胆小,但因为对父亲的惦挂和孝爱已经变得坚强起来。 那天,哈尔滨锦绣实业集团的有关人员代表懂事长施锦绣来到医院看望陶贵 林和小玉潇。在了解了具体情况后,表示,在社会捐款的基础上,承担陶贵林所 有治疗、手术以及换肾的费用,并关注小玉潇将来的学习和生活。 锦绣集团是一个集房地产开发、国际贸易、高科技开发等综合性集团,懂事 长施锦绣是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黑龙江省省委委员,黑龙江省政协委员,哈尔 滨市人大代表,在光彩事业中已经累计捐款1393万元。小玉潇的孝爱震动着施锦 绣,他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救起陶贵林的生命,救起小玉潇的希望。 8 月14日,玉潇要去参加古筝八级考试。出发前,陶贵林一再叮嘱着。等玉 潇考试结束出来,发现,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雨伞当作拐杖,靠单腿从医院蹦 到了考场。她一边和母亲扶着父亲回医院,一边抱怨父亲:“爸爸,你是病人, 你不该来的……” 夏日的阳光明媚温暖。陶贵林的心上洒满了阳光和幸福。 9 月12日,陶贵林在妻子的陪伴下赶往长春进行肾脏配型,为下一步换肾做 准备。已经进入哈尔滨市师大附中读初中的小玉潇将刚刚通过的古筝八级考试证 书展示给父亲看,叮嘱着父亲:“爸爸,你要安全的回来,听我给你弹《春江花 月夜》,带我去看海……”已经走过了医生当初下达的半年生命期“判决”的陶 贵林满脸幸福:“玉潇,爸爸一定会回来的,爸爸还要听你在大舞台上弹古筝呢 ……” 所有的奇迹,其实,都是爱的奇迹。玉潇相信,会有更多的奇迹降临到她和 父亲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