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葱豆腐情结 最近看了一个材料说是现在我们国家有厨师有570多万这个人数已经超过了在马 来西亚的华人人数的总和,而中国所谓的厨师真正的有营养师称号的又是微乎其微,我 们的饭菜最注意的是色、香、味,好吃这是第一位的。之所以用这事开头,是说人们现 在对美食的研究本身就是对生活的说明。所以说在人们的记忆里应该有,你自己吃得最 香的一顿饭这样的事情,应该是挺自然的事情。但是,现在我们好象已经不再以能否吃 饱为衡量生活的标准了,吃饭讲究营养,这是一个变化,也是生活富裕的表现。我们这 一代应该说要比年轻人要“幸运”的话,就是我们能够有足够的记忆来为自己的曾经饥 饿过的日子做一些回忆。 在我的记忆里有一顿最香的饭菜,而这一顿饭是我在农村下乡时吃的,虽然咱是草 民,不可能象什么帝王那样,能把在落难时讨来的饭菜,冠以翡翠玉汤等等的皇家名称, 会让人演绎出许多名堂和故事,咱也没有什么美食之类的爱好。但是记忆深处的东西, 能在脑海中留下较深的印象,就一定会是有些不同寻常,这也成了我的一种情结。 我赶上了济南市大规模的下乡的第一批,和以往的哪些下乡插队的知青相比我们的 日子比他们要好一些,最起码我们在头一年的生活是有保障的,尽管生活的水平并不高, 但是逢五排十一个集,要改善一下生活还是可以的。而且我又是司务长、知青组长,管 做饭的这差使,要想吃饱也不多难,不过那时年轻,饿得快,再加上油水少,往往都有 点馋。所以遇到村里有出粪,盖房子的,我们就一起去帮忙,也能混个吃喝。那时家里 的兄弟们多,吃粮要计划,到农村下乡能混个饱也就知足了,至于其他的什么情调都谈 不上。而那时家里和我都觉得,这一下乡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那时也没有什么上大学 的事了,唯一的好事就是参军、招工或是能在农村当个什么公社干部了。因此,我对自 己所干得这火头军的活,也没有什么怨言,觉着挺好,这其中就有我吃得最香的一顿饭。 那是个冬天,因做饭的煤要从南山的煤井上拉,正好村里有一套马车,而所套得牲口又 是两头骠肥体键的骡子,这牲口在村里是财富,而在外村人眼里也是让人好生羡慕的。 这畜生挺有灵性,只要是从外面回来,让赶车的师大爷的鞭子一甩,就立马精神起来, 打着响鼻得得的跑得蛮欢。当然,因我下乡的村在远近有些名气,生产搞得不错,再加 上所在小队队长挺有心机(另有篇文章写他),队上每年也有分红,所以能有一、两套 好马车,也是让外人眼馋的。 那天,我四点多钟就让师大爷把我从暖和和的被窝里就叫醒了,我们上了路,我坐 在车里,师大爷和我啦着呱,也不觉着路有多远,天大亮的时候我们赶到了拉煤的地儿, 只见来拉煤的车不少。要装上煤得有一个时辰,我就和师大爷到了一个用席棚子围成的 地方去吃饭。师大爷说,这煤井的人,干活累,也危险。可是他们也敢吃敢花,今天咱 爷俩也好好地吃一顿。他要了二斤烧饼,又上店家炒了个真正的章丘大葱炒豆腐,甜丝 丝的葱、油汪汪的豆腐,一放到方桌上,我一闻着香味就更饿了,把热乎乎的豆腐往热 乎乎的烧饼上一荚,那个香啊,从来没有过。也许是饿得缘故,这二斤烧饼,我俩吃完 之后并不觉着有多撑得慌。 哪会儿,我还不知道,吃饭还有报销这一说,因口袋里也没有钱,就对师大爷说, 大爷,我吃的比你多,到了秋后算帐的时候,就都记在我身上吧。要不我就给家里说一 声回头再给你钱。师大爷说,孩子,你就别管了。要不回去的时候,再买上几个火烧……, 我见大爷说这话有些畏难,就坚决拒绝了。 这事已经过去多年了,哪会儿即便是请客,别说是乡下,就是城里人来个炒豆腐、 炒鸡蛋、油爆花生米、再加上一个鱼罐头,就是最好的下酒肴了。我能在为知青点拉煤 的时候,能吃上大葱炒豆腐,自个儿在当时真觉得是不错了。 而从那之后,我们虽然也有了不少的场合,尤其是进城干上记者后,在济南市的农 村跑了十多年,大鱼大肉也吃了不少,再说这些年来工资收入已经不是过去连想也不敢 想,而现在已经拿到的一千多元的数了,但是,我仍旧对大葱炒豆腐情有独钟。不过, 再也吃不出当年的哪种香味四溢了。 结婚也有十六七年了,我自己过日子后,尤其是现在的生活比二十多年前不知好了 多少倍,妻知道,我对其他的菜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只要是有豆腐就成,怎么吃法都行。 说我对豆腐所存的这种情结就是大葱豆腐情结,我坦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