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年代 作者:闲人野风 有一种毒蛇名叫高听,它经常闯进大蜂房里,把全部蜂毒都吸进体内,然后, 埋伏到路旁的草丛里,等有人走过的时候,它就突然窜出来咬人一口,咬过之后, 它又尾随这个被咬的人一直到家,然后,爬到树梢上去偷听。听到这个人的家里有 哭声时,它知道这个人死了,就悠然自得地走掉;要是听不到哭声,它知道这个人 还没有死,非常愤怒,就再重新吸收蜂毒去咬人,仍然象原来那样。 我惊悸于隔壁邻居名叫高昕者的目光。每每两道阴冷、恶毒的目光盯住我时, 我都有一种胆颤心惊的感觉。这时,我必然会扭动着身躯四处张望,极力想摆脱那 种被毒蛇噬中的感觉,摆脱高昕眉间微微上翘,仿佛永远带着一丝恶毒微笑的疤。 这时,我必然要抓住旁边任何一个亲戚的衣襟,以抵御心头的阵阵寒意。但是,我 绝不哭。那年,我一周岁。 当我无数次成功地抑制住自己的悲伤时,高昕带着他阴冷的目光和眉间恶毒的 微笑慢慢爬进棺材里去了,而关于高听的传说在我的记忆中已根深蒂固。我常常周 而复始做着同一个梦,梦见数不清的长蛇彼此纠缠,来回穿梭;蛇群中间或冒出惨 白色的鸡蛋;无数的小红辣椒往来飞行……我整夜开灯睡觉,因为我害怕黑暗;一 个人在空旷的路面上行走时,我总是担心背后会突然冒出些精灵鬼怪,伸出爪子拧 碎我孱弱的肩头;每一次从恶梦中惊醒,亦或是在漆黑寂静的田间小道上狂奔,我 都会“啊”地叫出声来,然后是呆滞的目光和怅然若失的迷茫。但是我绝不哭。我 生怕仅仅是哭一声,我就会真的死去。 七岁那年,我的头跌破了,汩汩而流的鲜血浸湿了三条临时包扎的红领巾。医 院里,我看见了缝合伤口用的针——弯弯的,小钩儿似的,与家中的缝衣针截然不 同。唯一的相同处,就是针眼上那一截白白的线。缝针时,我就这么想象并感觉着 那几枚弯弯的小针穿透我的头皮,然后是线在皮肤中拉扯的声音。深入骨髓的痛楚 令我异常地清醒。我一再询问医生是不是真的缝好了,是不是再也没有什么问题了, 直到得到她们肯定的答复。这一次不上麻药的小手术使我敢于面对日后更大的痛楚。 年仅七岁的我就坚信,痛苦并不是不能忍受的。母亲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我的头,眼 里噙满了泪水:“这孩子打从一岁后就没见他哭过。”母亲无限爱怜地打量着我缠 满纱布的小脑袋。“这孩子有出息!”,父亲望着熟睡中的我,自信非凡地说。 梦中,在扭曲蠕动的长蛇之间,在白色鸡蛋的迸现中和飞舞着的小红辣椒的遮 掩里,我看见棺材里高昕愤怒的面容时隐时现。 我长大了,再也不用开着灯睡觉;在偏僻阴暗的小径上我也能悠然自得地行走; 并且,我已不再为任何理由而流泪。但是我知道,在我最深层的潜意识里,依然有 着对一切的担心和怀疑——我忘不了棺材里高昕那阴冷的目光与眉心间恶毒的微笑。 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三十一日,二十时许,我和朋友在国信保龄球馆打发时间。 在新千年真正到来之前,无所事事的人们都不知道应该怎样度过这个无聊而枯燥的 千禧夜。既没有敲钟前十秒的八十亿¥,不,美元等着我们去吉隆坡盗取,也不会 有一个叫做什么摩非斯的家伙给我们红、蓝两种药丸,让我们负担起拯救全人类的 重任。女朋友坐在一旁,心神不宁地翻着一本电影SHOW,时不时抬头目送我们把球 狠狠地砸向球道,然后在全中或分瓶时,知趣地发出”哇”、“哎呀”之类不同语 气的感叹词。我心无旁鹜,用尽量标准一些的姿势打出每一个球,无奈时运不济, 再也不复往日的辉煌,令人汗颜的分数使我心烦意乱起来。 “兔子”,当我正要扔出下一个球时,排骨叫我。 “What?”我没有回头,依然按即定路线打出一记绝佳的弧线球,将六、七位 的分瓶巧妙地补中。“Yeth!”,回头时却没有应有的喝采声附和我。 “她好象有点不对。”,排骨说。 “是啊,别一个人只顾打球了,去看看她。”,妞妞劝我。 我瞟了一眼,新买的电影SHOW很无辜地斜躺在座位上,柔儿已不知去向。 “没事,她去洗手间,我们玩我们的!”,我表示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还是去看看吧,也别‘重友轻色’啊。”,妞妞笑笑。 “好吧,好吧,你们先玩,WC,真麻烦!”,我换下球鞋,迳直向洗手间走去。 人民电影院前,最后一场《没完没了》放映时间:二十二点三十分,现在已是 二十三点零五分,我们没能看成。柔儿一声不响地在前面走着,我则默不做声地跟 在后面。虽然相距两米,且街灯昏暗,但我还是借着“四只眼”发现了她在微微地 抽泣。“眼圈应该红了吧?”,我这样想着,继续无动于衷地跟紧了柔儿。 “回家吧。”。God,她终于说话了。 “WC,八点钟把我Call出来,十一点让我把朋友晾在球馆,十一点二十分,在 新千年倒数四十分钟, 叫我回家,What's wrong with you!”,我恨恨不已地发 表自己对她的不满。 嘿,不争气的泪水终于从她的脸上滑落下来。“你走吧,我还不想回去。”, 我不耐烦地冲她摆摆手。 “你、不、要、后、悔!”,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语气使我在一瞬间真的有了 后悔的感觉——这是我那个温柔可人的柔儿吗?但是只有那么千分之一秒的时间,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句话——爱情她是条毒蛇。 一个人在空旷的喷泉广场闲逛真的很无聊。千禧夜的广场,按理说应该是人山 人海,为什么今天却一反常态?我点燃一根烟,在“世纪之门”旁边的一个石凳上 坐下,扭头打量四周三三两两的人:多是一对一对,也有三五一群的大学生,大声 地唱着歌,在这人烟稀少的广场上走过来,逛过去——他们真是幸福的人儿啊。 在新年的钟声敲响之际,那群大学生兴奋地唱啊,跳啊,他们迷失在这土之又 土的“世纪之门”下。居然还有可爱的一对儿,在广场阑珊的灯火下,缠绵在这土 之又土的“世纪之门”下拥吻。我把目光长时间地停留在他们身上,希望能引起他 们的注意,但很快我发现这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于是在十二响的钟声完全消失之前 收回我带有敌意的目光。新千年到来了,世界也并没有走到尽头。我站起身,熄掉 烟,对着仍旧在那里卿卿我我的一对儿狠狠地瞪了一眼,心里暗暗咀咒道:“爱情 她是条毒蛇,她妈的!”,离开了这个千年才有一次,却是一个人度过的喷泉广场。 回到保龄球馆,排骨、妞妞居然还在,他们问我后事如何,我苦笑着对他们摇 摇头:“也许吹了吧。”。 “靠,咱哥们同病相怜,刚才敲钟的时候我们俩都打了个111,看来注定是 要单身一辈子了, 我都怀疑是不是他妈的千年虫准时发作了。 ”,妞妞安慰我, “现在去哪儿混?”。 “波尔卡吧,妞,用你的老关系打七折,一醉方休!”,排骨悻悻地嚷道。 “OK!”,我们三只孤单的手臂坚决赞同。 二十分钟后,三瓶王朝干红,一碟柠檬,一碟鸭利,一杯冰块和三只高脚酒杯 摆在了我们面前。“不加雪碧,来,干!”,我高声叫嚷着。当空酒瓶被我们放肆 地扔在一旁时,我和排骨都有点不行了,妞妞讥笑我们:“WC,这就倒了——阿彪, 埋单!”。 当我们互相倚靠着回到寂静的大街上时,远处钟楼的古钟悠扬地敲了一下,当 —— “党啊——几点半了,老排”,我问和我同样东倒西歪的排骨。 “谁、他妈知儿道啊。”,排骨的舌头直打卷儿。 “行了,管他几点,我叫车送你们回去吧。”,妞妞总算还记得清我们现在该 做的事,拦了辆加夜班挣钱的的士,把我俩塞了进去。 “司机同志辛苦了,不过您晚上打表真他妈的黑!”,我语无伦次地嚷嚷着。 回到家门口时我清醒了一些,目送的士载着排骨飞弛而去后,我息息嗦嗦地掏 出钥匙打开门。老爸老妈回老家过元旦去了,我独自一人生活,自由,然而邋遢。 狂奔到WC翻天覆地地一吐为快之后,我终于能分清楚屋里的方向。摸索着寻到 我的电脑旁, 按下熟悉的POWER键,一阵欢快的嘀嗒声让我倍感亲切。拔号上网, 启动可爱的小狐狸,挂上OICQ,我轻车熟路。我决定今天坚决不去聊天室,让那帮 老哥们儿瞎猜乱想去吧。 现实与网络同时与我做对,收件箱中一根毛都没有,OICQ上好友名单里也空空 如也。我决定在新千年的第一次上网行动中换掉自己OICQ中的头像和自我介绍。先 把那可恶的小兔子头换成一匹真正的狼,再把那句该死的“诚交天下朋友”坚决地 Delete!愤愤地敲入“爱情她是条毒蛇!”,然后,我就靠在椅子上发呆。 我终于恨恨地倚在椅子上睡着了。爱情她是条毒蛇,没有人来照访我,看来网 路上的MM 们也对我避之若趋啊。 梦中,在扭曲蠕动的长蛇之间,在白色鸡蛋的迸现中和飞舞着的小红辣椒的遮 掩里,我看见棺材里高昕眉间那恶毒的微笑挥之不去。 二零零零年一月一日,十二时,疲惫不堪的我终于睡醒过来。哈,新的一天开 始了,外面阳光普照。昨天晚上真是疯狂啊,弄得我到现在还是头晕脑胀的。但是, 网还是不能不上的——将上网进行到底,誓把奖金榨干!新年新气象,我觉得有必 要在新千年的第一天交一个好朋友,这可是具有特殊纪念意义的。嗯,在OICQ上查 找,第一千,不,第二千处成交!翻呀翻,这该死的翻页太慢了,但是我一定要有 恒心!终于到了——不会吧?这家伙是一匹狼?头像可太倒胃口了,妮称是“闲人 野风”,嘿,有点意思,简介——爱情她是条毒蛇!好了,就是他了!联接成好友! 笃笃——敲门声把我从恶梦中惊醒,感谢上帝,是谁这么好的心肠?我晃晃悠 悠地拖着麻木不仁的双腿踱到门边,从猫儿眼中睁大了我的睡眼张望,却连鬼影子 都不见一个。终于移回沙发边倒下,突然发现屏幕菜单条上一只小小的企鹅在闪烁。 我醒悟到刚才的敲门声是我的OICQ发出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这个家伙加为好 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发出去一句: [闲人野风]“呵,怎么用企鹅,这么俗啊?” [叶小枫]“你的狼头也好不到哪儿去啊?——新年好!” [闲人野风]“你也好,为全世界六十亿人民大团结——认识你很高兴。” [叶小枫]“呵,有那么伟大吗——我们?” 我迅速查看了一下对方的资料:叶小枫,女,二十二,**省**市,手机:无, Call机:无,简介:这家伙很懒,什么都没留下。 [闲人野风]“MM,女孩子可不兴这么懒的啊。” [叶小枫]“毒蛇GG,可不敢象您这样在网上吓人,干脆,不留的好:)” 我心里暗笑,心想这年头MM们都学精了,说不准看过无聊人氏为了骗取稿费而 胡诌的什么“套狼手记”,要想轻易理顺她们,可不容易,说不准反而让她们给套 了。 [闲人野风]“哥哥可不是吓你啊,这可是经验之谈,不信你试试!@~~~~~~ ~~” 柔儿的影子在我心头掠过,激起一丝痛楚——我发誓,一定不给她打电话! [叶小枫]“您老不也就才二十五岁吗?怎么象历尽了人间沧桑似的?” [闲人野风]“唉,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啊!” [叶小枫]“嘿嘿,得了吧,李沧海和巫行云可是累斯嫔!” [闲人野风]“行啊,女同性恋同志的故事你也知道?” 啪,我的屏幕一片漆黑,UPS嘟嘟地叫个不停。 “该死的后备式UPS! ”,我气愤地看着机器“自觉”地重启,把怒气全发到 了这台逆变时间过长, 根本起不了不间断作用的UPS上。当我把跳下的闸刀合上, 迅速scandisk一组,再次进入熟悉的蓝天白云时,网那端的MM早已不知去向。OICQ 上只留下几个大大的问号和一条蛇:???@~~~~~~~~~~ 当我最终抵受不住诱惑还是登录到碧聊的椰风细雨时,已是三天之后。 [闲人野风]抱拳团团一拜道:“敝人对各位的景仰之情,有如涛涛江水连绵 不绝。” 往日的朋友们就争相过来打招呼,这种成就感倒真能让人暂时忘记了现实生活 中的苦恼。网络所带给我的,也许就是这些许的安慰吧。 和朋友们插科打诨时,不知怎么心里总有一丝遗憾,一条蛇的影子和叶小枫的 企鹅头像间或地浮过我的脑海。这时,就有人来打招呼了。 [cheese]很有礼貌地对闲人野风说:“Hi~,你好!” 有人搭理,我当然自己得给自己捧捧场。//who,使用对象:闲人野风。 [闲人野风]道:提起闲人野风来,那可是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啊! [cheese]与闲人野风说:是吗?我就不知道:) [闲人野风]与cheese说:那是你孤陋寡闻 [cheese]与闲人野风说:有那么大名气吗 [闲人野风]与cheese说:Famous,绝对 [cheese]与闲人野风说:这么说我就快要开始喜欢你了 [闲人野风]与cheese说:别,我有女朋友 这时,柔儿噙满泪水的双眼让我有心痛如斯的感觉。 [cheese]与闲人野风说:是吗?那说说为啥有名 [闲人野风]与cheese说:因为我在网上诚实,从来不骗人 [cheese]与闲人野风说:好,看你诚不诚实,爱不爱你的女朋友 我心潮澎湃,抑制住自己的情绪慢慢地打出两个字。 [闲人野风]与cheese说:当然。 [cheese]与闲人野风说:哈哈,骗人的家伙被揭穿——爱情她是条毒蛇! @~~~~~~~~~,我是叶小枫 我心如刀绞,匆匆逃离了椰风。 床头那部电话几天来从来没有响过,朋友们大概都忙着聚会啊,什么之类的约 会去了,而柔儿——她会给我打电话吗? “咛——”,当我正忙着给自己泡制晚餐——冰箱里的最后一袋方便面时,电 话铃响,我丢下水瓶,飞也似的冲到床边。 “喂,你好。” “小辉啊,元旦过得还好吧,我们后天就回来了。” 我无力地坐倒在床上,抱着靠枕懒洋洋地答道:“好,没事,放心吧。” 一段例行的问候之后我挂断了电话。 吃完方便面又有新的事情可做——我可不想老爸老妈回来的时候看见家里乱得 象狗窝一样,于是赶忙把洗衣机里堆了四五天的衣服加了两倍量的洗衣粉狠狠地漂 洗。再穿着拖鞋把家里如山的垃圾丢得离楼道口远远的,接着象征性地把地板、家 俱抹拭了一遍,最后到离得最近的一家花店随意挑了些鲜花,插在餐桌的花瓶中— —过两天应该开得很艳了吧? 当我又一次无事可做的时候,习惯性地打开电脑。我需要用虚幻的网络来麻醉 自己。OICQ 有人发话: [叶小枫]“昨天怎么跑得比兔子还快?” 是揭我伤疤的该死的叶小枫。这次我不能对她这么客气了。 [闲人野风]“你闲得有病是吗?” [闲人野风]“有力气没处使了就去聊天室瞎晃晃了是吗?” [闲人野风]“小心晃出羊癫风,抽筋抽死了呵。” [叶小枫]“哎,哎——” [闲人野风]“Shut up your big mouth!还没羊癫风就开始学羊叫了?” [闲人野风]“你是我在两千年认识的第一个女孩,也是最讨厌的女孩。” 我停下来喘了口气,思维停滞,竟再也接不下去了。 对面毫无反应,竟像当我完全不存在一样。我心想这女孩子可能是被我吓住了, 心里不禁也有些后悔起来。正想输入些缓和气氛的句子,对面的反应铺天盖地而来, 以至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叶小枫]“!#$@#$$coc1%^^$###^&^^$####!!##%@$%” 文字的“专业水准”及熟练程度让我张口结舌,我立马醒悟到这斯是男扮女装 的假MM,我头晕眼花之下一时不查,居然为他所骗! [闲人野风]“You son of a bitch!TMD死太监。” 结束了这场恶战,我下网关机。 爹妈回家了,屋子里还差强人意,特别是看在那束含苞怒放的鲜花面上,我总 算过了关。把家中的一切大权交还到老妈的手上,我过得不自由,但是绝不会邋遢。 看来网上、家里都不好过,我只好去找我那帮酒肉朋友。 妞妞很爽快,只花了二十分钟就化好妆,赶往老地方。排骨这小子居然扭扭捏 捏,说他上夜大的妞约他逛街。“他妈的街有什么好逛的,老子生来就最烦陪小女 子逛街,他奶奶的你到底来是不来?”。在我嗤之以鼻的狂轰滥炸之下,排骨终于 同意速战速决。 在我和妞妞对吹了四瓶啤酒后, 排骨才姗姗来迟。 被我们强灌下去一瓶漓泉 “茶”之后,他哭丧着脸说,总算是甩掉了,这种老公挣大钱的女人真难缠!我和 妞妞哈哈大笑,说现在你才晓得错! “阿彪,再来四瓶漓泉!——” 妞妞的声音在高八度区嘎然而止,沿着她的视线我和排骨看见了妞妞的男朋友。 “来,咱们喝,干呀!愣着干嘛。”,妞妞极力劝酒,但是我知道她和我一样,是 借酒浇愁。我靠,什么他妈的男朋友,比没有还不如!想到伤心处我和妞妞大口大 口地喝酒,仿佛啤酒真的是茶,喝在嘴里味道也是淡淡的。“贼斯鸟!”我冲着妞 妞男朋友的背影愤愤地骂道。 “兔子,你自己怎么样?”,排骨在一旁火上浇油。 “我受不了了,反反复复多少回,我真的不想继续下去了。”,我口是心非地 说。 “你说的是气话,兔子,我了解你!”,妞妞傻傻地笑,“你不会和她分手的。” 怎么这么容易被人看透啊?唉,我只好闷头喝酒,然后对排骨叹道:“还是你 小子自在,真正的单身汉一个,谁都管不着。” “你们是饱汉子不知饿汉饥啊,人人有本难念的经。”,排骨自有他的理论。 这次妞妞喝得太多, 当我和排骨把她送到家的时候, 她还一个劲地嚷嚷着: “不是冤家不聚头,上下通气——不咳嗽啊!”。我贴着她的耳朵说:“妞妞,还 是另找个人嫁了吧。” 碧海银沙,椰风细雨。一月九日二十三时。 [闲人野风]抱拳团团一拜道:“敝人对各位的景仰之情,有如涛涛江水连绵 不绝。” 众网友们七嘴八舌地责怪我怎么这些天搞神秘失踪。我耐心、虚心、诚心地解 释说最近有些不如意,冷落了大家实在是对不住了。朋友是用来做什么的?有事怎 么不来找我们啊? [闲人野风]与所有人说:现实与网络大相径庭!:( [苏三]与闲人野风说:但网络是现实最好的避风港:) [闲人野风]与苏三说:朋友,那是逃僻的避风港 [苏三]与闲人野风说:有时逃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闲人野风]与苏三说:谢谢,朋友,你是? [苏三]与闲人野风说:相逢何必曾相识? [闲人野风]与苏三说:好,交你这个朋友了! 其它的网友在一边开始发话了,嘿,最近你的网友是越来越多了。 [闲人野风]与所有人说:朋友当然是越多越好 [苏三]与闲人野风说:一直不敢找你说话 [闲人野风]与苏三说:Why? [苏三]与闲人野风说:想不通你的名字啊,比如“诗诗”是“尸尸”,“诗 意”是“屎意”,你老人家,我一时想不到 [苏三]与闲人野风说:俗话说“知已知彼,百战不殆”,不了解,怎敢随便? 这种揶揄之词我见得多了,略一沉思,发话道: [闲人野风]悄悄地对苏三说:我自己倒有一个,“阉人也疯”,如何? [苏三]与闲人野风说:哇,历害、历害!干脆我拜你为师吧? [闲人野风]与苏三说:岂敢,岂敢,呵,不过我的职业恰好是教师 [苏三]与闲人野风说:如此老师在上,学生这厢有礼了 [闲人野风]与苏三说:呵呵,免礼,免礼,俺愧不敢当也 今天下网心情不错,嘿,还收了个徒弟,毕竟不是什么没有面子的事情。 老爸老妈还不知道我和柔儿的事,还要我叫她家里来吃饭。我不知该怎么对他 们说,柔儿可是他们所喜爱的女孩子。我在矛盾中辗转反侧,今夜,高昕久久不能 进入我的梦乡,于是我再次打开机器。 我从OICQ中把可恶的叶小枫从好友名单中删去, 又从在线网友中找到苏三的 OICQ号, *******,加入好友名单。 [闲人野风]“三儿,你在吗?” [苏三]“在啊,才一点,不困。” [闲人野风]“和我聊聊好吗?我很烦” [苏三]“闲人,你的简介好怪,为什么说‘爱情她是条毒蛇!’” [闲人野风]“三儿,有句话你听过吗?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苏三]“有啊,我还知道下半句是‘但为什么我们还都要结婚,因为我们都 不想死无葬身之地!’” [闲人野风]“错,下半句应该是‘但为什么我要结婚,因为我憎恨,我要亲 手埋葬这条毒蛇!” [苏三]“你太偏激了,跟我很象。你不知道,我有时脾气很坏的” [闲人野风]“吓,什么样的我没见过” 好象该转移话题了,还好三儿早我一步想到,真是个不错的聊伴儿。 [苏三]“你很高吧?” [闲人野风]“呵,你认为呢?” [苏三]“在我的想象中你应该是又高又瘦的” [闲人野风]“哈,高倒不必了,瘦是恰如其分” [苏三]“我172” [闲人野风]“哇,女孩子这么高岂不是鹤立鸡群?” [苏三]“对了,你戴眼镜?@_@?”[闲人野风]“没错,不行,我得下了, 打字太夸张,把老妈吵醒了,886——” 第二天回到单位上班,头一天就被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原因是节前把投影机 借给一位同事公干,结果借出品不幸“负伤”。最大的头头恨恨地对我说:“不要 以为我不能辞退你!”。眼见昂贵的投影机“一声不吭”地呆在一旁,我毫无推卸 责任的念头,立马主动请缨,负着“伤员”北上武汉,用八千块在八十小时内解决 了问题——还包括了来回的火车车程。唉,今年的奖金是泡汤了! 流年不利,衰事连连,看来我得好好去去霉气。约了妞妞去西来寺烧香,在烟 雾缭绕中我仰望高大的佛主,一副庄严宝相中许下新千年第一个愿。 柔儿约我了,佛主显灵,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一片不是公园的草坪上,柔儿说:“我们有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我不能不承认,但是你知不知道在我心中不能忘怀还是你啊,柔儿。 “你变了,我很怀念那个有着桂花香和莹火虫的国庆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你 变得和从前不同了?”,柔儿语气无限哀怨。 我清理了一下思路,好暇以整地说:“也许我是变了,但是你没有变吗?记得 我给你写的第一封信吗?你在我的心目中是那样的女孩子啊!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 候开始你变得任性,一点点的小事都能影响你的心情。虽说女孩子多愁善感是应该 的,可是也得分时间,场合。两个人的时候你使点小性子,发点小脾气我不反对, 但是有朋友在的时候你也这样?现在不是在无忧无虑的象牙塔里,朋友们的感受虽 然没有你重要,可他们毕竟算是我的铁哥们儿,哼,他们还劝我别‘重友轻色’。” “你想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还以为你不再喜欢我了。” “千禧夜我独自一人在喷泉广场上溜达,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望着满天的星星 我孤独地在世纪之门下抽烟。哈,你倒好,坐车回家了?我想我们反反复复这么多 次,尽管没有一次说过分手,但是这样实在是非常痛苦。虽然我说过这一辈子都会 和你在一起,但我已经开始怀疑——这能实现吗?” 柔儿的眼睛在一瞬间湿润了,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睁得更大。 “你不要我了是吗?你后悔了是吗?”。呜咽的柔儿令我心如刀割。我躺在冰冷的 草坪上不说话,一任伤心欲绝的柔儿哭倒在我怀里。她湿润的唇急切地寻找着我, 我把牙关咬得紧紧,努力拒绝柔儿灵动的舌。 “你不要不说话啊,你知道我最怕的就是你,一声不吭,你说,话呀!”。哽 咽的柔儿不能使我流泪,然而却让我肝肠寸断。在漆黑的夜空中我分明看见棺材里 高昕眉间那恶毒的微笑——不,我不能哭,我在内心向自己大声怒吼。 “在回去的的士上我稀里糊涂地弄丢了新买的电影SHOW,那时我就在想,是不 是我把你也弄丢了?这不是真的啊!”,柔伤心的哭诉使我的鼻子变得酸酸的,但 我努力抑制住想哭的冲动——那一次不上麻药的小手术使我敢于面对日后更大的痛 楚。年仅七岁的我就坚信,痛苦并不是不能忍受的。 这样良久,我们始终不能从彼此的对抗中平静下来。地底透出的寒意一直渗进 我的心里,我坚决地不说一个字。事后柔儿对我的评价是两个字:冷漠。 “算我错了,不,行吗?以后我,再也不,这样了,原谅我,好吗?”,柔儿 彻底地绝望了,她连哭带喊地央求。心里隐隐约约有种感触,我忽然发觉自己再也 没有一丝要和柔儿僵持下去的意思——是为了长久以来那个不祥的预感吗?我爱怜 地抚摸着她的秀发, 说: “唉,何必呢?每次都是这样?”柔儿疑惑地盯着我, “何,必?你——原谅我了?”。我苦笑着点点头,说“唉,谁叫我说过一辈子都 会和你在一起呢?” 当我们终于平静下来的时候,柔儿怯生生地问我:“怎么每次吵架后都是我的 错?”我敲着她的小脑袋告诉她:“错了就是错了,不要不承认。”。柔儿有些不 服气地嘟囔着:“难道你就没有错过?”。是啊,难道我就没有错过?我也在心里 问自己这个问题。想不清楚,想不明白,不过许的愿总算实现了,过些时一定要去 还愿。 当我告诉妞妞和排骨我与柔儿之间的摩擦终于过去了的时候,他们都替我高兴。 妞妞提议找个地方庆祝一下,排骨为难地说晚上还要参加自学考试。我说:”那我 们就不耽误老排的大好前程了——不过,不会是为了去会那个妞吧?”“去你的!”, 排骨在我肩上重重地捶了一拳,跨上摩托,呼啸而去。 “叫上她?”,妞妞提议。 “算了吧,还是不要了,免得到时又产生新一轮摩擦。”,我笑道。 “那今天换个地方,介绍你去时光,以后你也可以带她来的。”,妞妞表示理 解。 我几乎在一瞬间就被这个小小的酒吧吸引住,不仅仅是为了她幽雅的环境—— 最主要是她由于的英文名字:TIME BAR。TIME是我第一次上网所取的网名。那时什 么都不懂,乱打乱撞,居然用这个名字进了台湾的一个聊天室,除了满篇的繁体汉 字让我无所适从,更可笑的是一屋子的人几乎全是小学三四年级的小孩子,话题不 外是你今天怎么逃学了?妈咪不管你啊之类奶声奶气的幼稚问题。后来,我就用这 个名字去了碧聊的椰风细雨,除了换了两个名字外,我已经从来不去别的聊天室。 没想到这个TIME还可以译做时光,比我原先自认为的时间好听多了。 要了两瓶蓝带,一碟黄瓜酸,我们在靠窗的桌旁坐下。天寒地冻,今夜的顾客 很少, waiter 好心地端来一盆碳火放在旁边。妞妞贪心地要把火盆挪到桌子的下 面,被尽职的waiter以易引发火灾为由善意地拒绝了。我哈哈大笑,说妞妞你这么 冷啊?妞妞自嘲地笑了笑,但我看得出她的眼神有些落没。我们无声地喝着啤酒, 各自想着心事。 “你一定不记得我那天跟你说的话吧?”,我对望着窗外来来往往车辆发呆的 妞妞说。“什么?”,妞妞心不在焉儿的回答我。“唉,那天你喝醉了,妞妞!”。 “不说这些,我介绍个人你认识,我的画友,研究易经的,有兴趣吗?”,妞 妞转过了话题。“好啊,算得准吗?我有个同学也是弄这个的。”,我马上表示感 兴趣。 “准!很多人找她,一般是问感情的多,如果问的是事业发展方面的,她不一 定会帮算,因为泄漏天机是会折寿的——她现在已经检查出有骨癌。”,她郑重其 事地告诉我,“不如这样,大冷的天儿,也不要叫她来了,我们一人抛个卦,我打 电话请她算。” 我表示同意,马上从皮夹里取出三个一模一样的一角硬币,交给妞妞。 妞妞腾开桌面,非常虔诚地捧着三枚硬币,闭目瞑想了一阵,抛了出去。“两 正一反。”。我帮她记录下来…… 轮到我,妞妞先问我的生辰八字,我说这也要啊,她说一定要,于是我报出一 九七五年六月二十三日,卯时。妞妞再问我想问什么。我迟疑了一下,说:“你相 信命运吗?”。“信啊,怎么了?”,妞妞转动着铅笔,盯着我。“不知道你有没 有过这样的感受?有许多事当它发生的那一刹那,我们突然有一种顿悟,好象一切 都那么似曾相识,有一种曾经发生过的感觉,就连接下去会怎么发展,某人会说些 什么话,我们都会有一种提前的感应。事实就是这样的,谁也无法解释。”“太神 了吧?我可没有这样的经历,难道你有?”,妞妞表示不可理解。我点点头,说: “这种事情在我身上经常发生,但是在小时候多一些,现在很少有了。”“哈,那 你现在有什么预感吗?”,妞妞对此很感兴趣。我摇摇头说,“现在没有,只是, 从很早以前我就有种预感,认为自己只能活到二十五。”“WC,不会吧,那不就是 今年了?你可别这么癫!”。 我说:“我想问的就是这件事!” 翌日,妞妞打电话给我,说结果出来了,先说她的。她问的是什么时候能结婚, 结果很令人惊讶,说是在半年之内就会有结果。我想了想她男朋友那样儿,觉得怎 么也不可理解。然后轮到我,妞妞说,今年四月也许会有事,要小心车辆,但要是 过了的话,九月我也会结婚。九月我结婚?说笑吧?一直到现在我还没考虑过这件 事! OICQ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时,我看了看床头的闹钟,凌晨两点。谁他妈这么精神 啊?我裹着厚厚的毛毯,打着哈欠挪到电脑旁。 [苏三]“还没睡吧?:)” [闲人野风]“早睡醒两觉了,说吧,什么事?” [苏三]“是有事,想和你聊聊” [闲人野风]“什么事这么急?我明天还要上班啊,小姐” 沉默了一会儿,对面才传来消息: [苏三]“家里人不喜欢我男朋友,我和他们吵翻了” [苏三]“我尽量站在他们的立场想,和他们谈,但是却越说越僵,我妈甚至 用死来威胁我” [闲人野风]“就这事儿,容易,明儿我给你发个E-mail,行了,睡吧,啊” 实在是搞不懂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几次的接触都让人捉摸不透。但是我真的收 到了他的E-mail。三儿: 你好! 希望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心情会好一些。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如果仅仅因 为这样而自抱自弃,甚至因此而使自己颓废下去是很不值得的。真正一辈子都一帆 风顺的人是绝无仅有的——王子公主也会有王子公主的烦恼。关键是自己要保持一 种平凡的心态。 亲情与爱情的矛盾也许自古以来就是很难调和的。回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 时代想一想,我们现在的自由已经是很值得庆幸的了。 我并没有看过羊二车那姆的《走出女儿国》,但是昨天看了湖南卫视的玫瑰之 约——其中的玫瑰话题是“摩梭族”——中国仅存的最后一个母系社会民族。在那 里盛行“走婚制”——一切都是以感情为基础,只要男女双方中意,男孩子带上自 己的好朋友到女孩子家去,女孩的母亲会问自己的女儿喜不喜欢这个男孩,哪怕是 这个女孩子只要稍稍点一点头,她的母亲就不会有任何意见——不论这个男孩的经 济条件、家庭背景——只要有感情就行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结婚仪式,这次会面 就相当于我们所有的订婚、结婚仪式了。如果感情不好,就“缘尽于此”,也不会 有什么离婚手续,双方都可以继续去寻找自己的另一半。 有人提出疑问:这样的婚姻制度会不会导致人口过剩以及近亲结婚的情况发生? 但是事实上据考查,在摩梭族的村子里有一种自我调节的机制,根本不存在人口过 剩和近亲结婚的问题——人们会自觉调节生育的问题,相反摩梭族的人口在逐年地 减少,比之我们的计划生育要先进得多;而且近亲之间会有一种“害羞”效应,绝 对不会发生近亲结婚这种事。也因此在整个摩梭族地区没有各种怪病,人们身体都 很健康——因而在云南丽江的这个摩梭族人的“落水村”被联合国评为世界五十大 “模范社区”之一。 但毕竟这个美丽而神秘的落水村距离我们太遥远,我们享受不到她那充分的婚 姻恋爱自由——不要以为在这种制度下男人有什么便宜可占,在摩梭族人的眼中, 走婚过多,选择了很多女孩子的男孩是很悲哀的! 不同于民风纯朴的摩梭族人,相反我们汉人由于受两千年封建思想的侵蚀,思 想的开化程度还远远不及那个远在云之南偏僻角落的女儿国村民。 但是,社会是现实的,既然我们生活在这个现实的社会,就必然要用现实的眼 光来审视这个世界。父母的担忧不是没有他们的道理,站在他们的角度来看,或许 他们考虑得更多更远——丰富的阅历给予了他们剖析问题更深层次的能力。你曾经 尝试过站在他们的角度来看问题,这是很好的。我并不清楚在你们之间存在分歧的 具体原因,但是有一点你应该清楚——你父母所不能接受的是不是你男朋友永远也 不可能更改的缺点? 再说一个小小的例子。我有一个朋友叫宝宝?其实她是我女朋友的“死党”, 现在在广州工作。很类似,宝宝的父母也很不喜欢她的男朋友——因为他的家境不 太好,而且在一个小县城的监狱工作。但是最终他们还是走到了一起,并且现在她 的父母还特别喜欢那个他们曾经极力反对的男孩。 父母的心总是为儿女好的,哪怕是他们真的说了什么绝情绝义的话,但他们的 心中却总是为自己的子女着想的。因此不要轻易去伤害曾经用心呵护了你二十几年 的父母的心。 恋人的关怀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爱。或许有时候真的可以说是海誓山盟,此生 不渝。但是当你沉浸其中的时候不要忘了清醒地认识一下他能否给你一生的幸福。 如果你不能确信的话,就千万不要轻易做决定。因为这样可能使更多的人痛苦:你, 你的恋人,还有你的父母。要知道恋人可以选择,而父母却是唯一的!并不是世界 上所有相爱的人都一定能够在一起的,有时候一个美好的回忆可以让你珍藏一生。 铁达尼的浪漫是发生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同时是以生命作为代价的! 应该开陈布公地谈一谈,你喜欢他什么,你父母不能接受他什么,他能够为你 做到的是什么?看一看有没有可以让大家都满意的解决方法。 问题的关键在你自己。说回来,人生百年,不过也就是弹指一挥间,想一想如 果那个预言是真的,很快会有小行星撞地球的话,我们还有时间为这些事情而苦恼 伤神吗? 保持一种平凡的心态,用一颗平常心去对待你身边的一切,相信你会把什么都 看得淡一些。不知道稀里糊涂写了这一大堆,对你有没有帮助?希望你能处理好一 切!希望我的朋友们都能拥有幸福美好的生活——当然也包括你,三儿。 最后,送上一首《深秋的黎明》,希望你喜欢。 祝: 好! 闲人野风 他经历过很多吗?他怎么能洋洋洒洒写出这么多来?而看上去又和以前的他完 全不同?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看来我低估了他,他不是一个难得的好人就是 一个天才的大骗子。网路都是虚幻的,千万可别让我陷了进去。 给那个该死的苏三发E-mail也有好几天了,居然不给我回信,真枉我搜肠刮肚, 白白为她担心了半天。算了,不去想她,还有两天就是柔儿的生日,得好好计划一 下。 离那次不愉快的千禧年之夜已整整二十一天,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我们决定 到常去的一家OK厅庆祝柔儿的二十五岁生日。凑巧大厅只有我们几个人,相当于租 下了一个大包厢。一阵觥斛交错之后,排骨嚷着要我和柔儿跳舞。昏暗的灯光下我 发现柔儿的脸红了——这个害羞的小女孩!于是我站起来说,还是我来唱个歌吧, 保证你们听了感觉一新,因为是新填的词。DJ应我的要求放出周治平“那一场风花 雪月的事”。妞妞笑道:“嘿,风花雪月,其心可诛!”。看着柔儿幸福地坐在那 里,我心里酸酸的,以至于差点起唱都错过了。 落花已飘远消逝在我的视线泪水早吹干才发现你的誓言已成过眼云烟 消散在迷惘眼前天真的笑颜温柔的缠绵难道是一场梦 落花的飘远舞过了多少尘烟泪水的吹干淌过了多少欢颜纵是镜花水月 也亦是破镜难圆世事的变迁人情的冷暖难道是一场空 做什么落花有意的梦风里只看到人去楼空 说什么昙花一现不可挽留飘零的花随风吹送 叹什么流水无情成空凄冷的黑夜看星移斗转 道什么秋水伊人难同一梦让孤寂的伤心一个人去触动 落花的飘远舞过了多少尘烟泪水的吹干淌过了多少欢颜已成过眼云烟 消散在迷惘眼前世事的变迁人情的冷暖难道是一场梦 当纷纷扬扬的玫瑰花瓣飘洒在钢琴上的镜头慢慢在大屏幕上消失后,夸张的鼓 掌声与喝采声雷鸣般响起,中间还夹杂着排骨刺耳的口哨。排骨大力地拍打着我的 肩膀,问道:“嘿,真不赖啊,是谁的原唱!咱可都还没听过!”。我一边狠狠地 “还击”他比我还瘦弱的肩,一边说:“你们当然没听过,这是专门送给柔儿的。”。 妞妞叫道:“是吗?那?”。我明白她的意思,赶忙接道:“曲:周治平,词:闲 人野风。生日快乐,柔儿。”。 柔儿一脸被幸福包围了的表情, 傻乎乎地还没回过神来。 妞妞替她回答了: “美死了,美死了——有人献歌啊,不过,似乎伤感了一点——闲人野风这家伙是 什么人,日本佬?”。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送柔儿回家的时候,我送给她一盒自制的小礼物。老妈勾花用的勾针被我折去 了针头。那是一柄仿制的古剑,我在剑柄上缠上红线做的剑穗,起名叫做长穗(岁) 剑。 两寸长的剑身斜躺在一个铁烟盒内,火红的剑穗弯成S型。我还没有从那一卦 中走出来,希望这把长穗剑能给柔儿带来一生的平安。 碧海银沙,椰风细雨,一月二十五日二十一时。 [闲人野风]抱拳团团一拜道:“敝人对各位的景仰之情,有如涛涛江水连绵 不绝。” [闲人野风]与所有人说:有熟朋友在吗? [好好学习]与闲人野风说:来了 [闲人野风]与好好学习说:是啊,你是? [好好学习]与闲人野风说:三儿啊 [闲人野风]与好好学习说:起这个名? [好好学习]与闲人野风说:我的网名多了,有好几百个呢 [闲人野风]与好好学习说:有这么夸张——怎么不给我回信? [好好学习]与闲人野风说:说了怕你生气——我根本就没有男朋友 [闲人野风]气嘟嘟地道:啊,利用我的同情心啊?耍什么花招 [好好学习]与闲人野风说:本来以为在网路上大家都在骗人,没想到你这么 认真 我心中狂怒,但转念一想,四月的预言谁也不知是真是假,何必这么认真?我 开始发呆,不说话。 [好好学习]与闲人野风说:怎么真的生气了?还是掉了? [闲人野风]与好好学习说:在,没什么 [好好学习]与闲人野风说:真的看不透你,唉,怎么你的OICQ换资料了? 是昨天我又把狼头换成了兔子头,简介也换回了“诚交天下朋友”。 [闲人野风]与好好学习说:我和女朋友和好了 [好好学习]与闲人野风说:那怎么办呢?我已经开始有些喜欢你了 [闲人野风]与好好学习说:我的网友都知道,我在网上是只交朋友,不谈感 情的 [好好学习]与闲人野风说:不能为我而改变吗? [闲人野风]与好好学习说:不能 [好好学习]与闲人野风说:唉,这样我就更觉得你值得我喜欢了,但同时我 也会很难过的,不能为我放弃她吗? [闲人野风]与好好学习说:不能沉默 [好好学习]与闲人野风说:其实,我就是叶小枫,也是cheese [闲人野风]惊讶地吐了吐舌头:是吗?那些天心情不太好,冒犯之处,见谅 则个 [好好学习]与闲人野风说:真的我们没有可能吗? [闲人野风]与好好学习说:我想是的沉默 [好好学习]与闲人野风说:我真的很难过,我走了,再呆下去我会更加伤心 的,BYE [闲人野风]与好好学习说:做网上的好朋友不好吗? [闲人野风]与好好学习说:说话啊,不在了吗? 我收到了她的E-mail 闲人: 这真是注定我们没有缘份,写了同一封信,发了几次也发不成给你。唉! 我很高兴能认识你。真的!!我不是要你选择我而放弃你女朋友,就算你能这 样做,我也不会接受的,因为这就证明你是个不踏实的人。因此,能认识你真好。 正所谓,千金易得,知已难求!我也知道网络是虚幻的。但现实生活又何尝不是呢? 真亦假时,假亦真。有缘的话,我们会千里相会的。 如果时光可以停留的话,我真想自己永远22岁!这是一个多好的时光!我会好 好珍惜这段美好时光的。 “日子在各自的空间流逝,思念在不同的时间来临,很多感怀似夜色中的百合 ……”你有听我介绍的电台节目吗? 你们过得怎样?一定很快乐吧?!我是真心祝福你们的。你放心,我会明白的。 我们认识不久,了解不深,不会怎样的。那天我只不过是一时想看看这个闲人是何 许人也。没想到,就被你吸引住了。唉,幸亏方能自拔!!在情感与理智的边缘, 我会是个理智的女人!我告诉自己那个闲人可能是个坏分子,又或可能会是个女的。 我不会干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来,因为作为一个女孩子,一定要理智,否则吃亏是自 己,到时会有谁可怜呢?!怎么样,不像前几天的我吧? 多谢你送给我歌,真的。不过我不喜欢LION的歌。你喜欢田震的歌吧?可惜我 没有你这么熟行,不会送歌给你。假如要送的话,我会送她的《野花》和《执着》 给你。“山上的野花为谁开又为谁败……静静地等待是否能有人采摘……”那歌声 实在太美了。 可能的话,给我回信吧。不要三言两语,好吗? 祝 拥抱人生,美梦成真! CHEESE 上。 这女孩子还真有点不简单。痞子蔡给了网友们太多的希望与失望,如今这样的 女孩子在网上还真不多见,该不会正好就让我碰上吧?现实生活中不能吐露的心事 可不可以和她说呢?说实话,对于网恋我是不大相信的,但是我希望在网上找到能 够互吐心事的朋友。人啊,真是矛盾的缝合体!权衡再三,我决定还是给她回信, 我一向坚信自己在网路上的定力。 cheese:能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才放心了一些。说真的前些天我真的有点担 心,担心你会出什么事;担心由于我的缘故对其他的人造成伤害;担心我所担心的 一切,那样的话,我的良心会一辈子都不得安宁的! 网络上人们所展现的大多是他们优秀的一面,所以你所看到的我会远比实际生 活中的我要好得多。看得出来你是一个上进,有追求的女孩子,但现实生活中的我 却远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从很早以前就有过一个想法,那就是我活不过25岁。今年六月我就要到25岁 了。当我和我的一些朋友谈起这种想法时,他们总是笑我太爱胡思乱想。但是其中 有一个末曾谋面研究易经的朋友的朋友帮我算过,今年四月我的确要小心,小心车 辆。如果四月份过去了的话,九月份我就会结婚——朋友的朋友如是说。我女朋友 过两天就要去珠海出长差,这使得我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四月份万一我真的有什么 事的话,我女朋友不和我在一起,她不会有事的。 你会不会笑我有些笨,居然会相信这些鬼话?最近我在网上拼命地聊天,拼命 地认识朋友,但没想到会碰上你——一个心思敏感却又固执执着的女孩子。你想一 想,连我的女朋友我都害怕去伤害她,担心以后让她伤心难过——也因此到现在我 都没有和她提过结婚的事——我怎么会再去伤害一个远在他乡,而且拥有着花一样 美好年华的年轻女孩子? 我是一个共青团员,但我并不迷信。但事实上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的事情是无 法用目前的科学知识来解释的。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感受?有许多事当它发生 的那一刹那,我们突然有一种顿悟,好象一切都那么似曾相识,有一种曾经发生过 的感觉,就连接下去会怎么发展,某人会说些什么话,我们都会有一种提前的感应。 事实就是这样的,谁也无法解释。 现在你是不是发现我不是你想象中的我了?也发现我还有许多缺点,甚至还有 些迷信了吧?(尽管我自认为不是迷信!) 希望在网上还能再遇到你,也希望在网上能结识更多的朋友!希望四月份后我 仍能给你写信,也希望九月份真的可以和我女朋友结婚。 祝: 我所认识的Cheese在今后的日子里能够天天开心 最后再送给你一首歌!——伍佰的喜欢吗? 闲人野风 转眼就要过春节了,发出这封信以后我可能会有一段时间不再上网。没想到在 春节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我意想不到的事。 妞妞居然也开始上网,而且在很短的时间内与一个广州男孩闪电般地恋爱了。 初三,我们有幸见到了来探视妞妞的这个网上恋人。一米八三的个,体重一百公斤, 带给女孩子的是可依靠的安全感。然而他却生就一副善良老实的面孔,和妞妞原来 的男朋友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看着妞妞和他在一起幸福陶醉的样子,我不禁开 始怀疑自己原来对网恋的看法是不是正确的。来自广州的男孩随和,大方,尽管打 斯诺克我没有赢过他一局,却丝毫没有让我有平时争强好胜的恼火感觉。排骨和我 对他的一致评价是:值得妞妞托付终身。 二月十四情人节我收到一份特别的礼物,史克威尔公司出品的《最终幻想八》。 柔儿由于要远赴珠海出差而不能和我一起度过今年的情人节,但是这份意外的礼物 却让我感激莫名然而却羞愧无比。我居然都没有想起送给她一件小小的礼物。有人 说恋爱的感觉只能维持十八个月,十八个月后会变得平淡无奇。我和柔儿认识近十 年,恋爱也快四年了,是不是真的已过了那十八个月的激情期? 游戏华丽的动画使人耳目一新,但真正感动我的是这个以爱为主题的游戏那曲 折动人的剧情。 澄净的海波正荡开所有生命的起初。 I'll be here…… Why? I'll be waiting……here…… For what? I'll be waiting for you ……So……If you come here……you will find me. I promise 她在漫天飞絮中回过身来,迷惘地,浅浅地笑着,目送那白色的羽毛悠然飘上 苍穹,荡涤着万物的回声。它,悠悠飘着…… “炽!”电光像是冷笑惊醒一切的迷茫,刀光反映着战斗的狂乱。风将头发吹 动着,从发丝的间隙可捕捉到的是彼此冷酷的空洞的眼。刀身磨擦着;连同眼光也 磨擦着。 他挥舞着手中的Gun Blade.向面前冷笑的对手逼去。但是,一团奇幻的 光芒迅速击中了他,使他倒在地上。这是…被禁用的魔法!他愤怒地抬起头来,那 刀光便在瞳孔中放大;再放大…一阵灼热划过眉心,一蓬凄艳的红花洒在地上,并 且恣意地焚烧着。长空被电光撕裂,他似乎带动整个大地的怒吼,挥刀往上划去。 同样的刀光,同样的伤痕。 世界就这样被紫黑色纵情清洗…… 精彩的开机动画一开始就深深吸引了我。我沉浸在游戏的剧情中,男女主角的 分分合合一直牵动着我的心,直到打倒最终的魔女,极富感染力的结尾动画伴着王 菲空灵飘逸的“Eyes on me” 缓缓落下帏幕,屏幕上出现“TENE ND”,我仍久久 迷醉其中。 大家在哪里?莉诺娅!在哪里?塞尔!赛尔菲!奎斯蒂丝!阿巴因!莉诺娅! 但是我却没有得到回答。我奔跑着,跑过山峰、跑过沙漠、跑过草原,但什么 都没有。这里有的只是荒芜和虚无,没有任何目标和希望。我走着,我寻找着,但 走到头却是一块什么也没有的空地。我无力地倒了下来。当我走不动的时候,想见 你的心倩就更为强烈。莉诺娅。我……又一次……只剩下一个人?这里是……哪里? 莉诺娅在约定之地找不到我,她担心地握着我的戒指……一片羽毛轻轻的落下, 我把它接住,我仿佛看见莉诺娅的背影。呼唤她但得不到她的回答,我只能依稀地 看到—— 她回过头来 她回过头来 她回过头 她回过— 她回…… 转过头来的莉诺娅,完全看不清模样,而且她的影子开始在我脑中模糊……这 些情景使我流下泪来,并且令我感到完完全全的绝望。突然.莉诺娅飞速旋转的影 子在我面前彻底消失,我脑中一闪。留下的却是一片空白,一片彻彻底底的空白。 我感到绝望冰凉的液体从我眼角滚出,就那样覆盖我的身体,令我失去所有的知觉 …… 当我告诉柔儿我是如此地喜欢她送给我的情人节礼物时,她显得异常高兴。似 乎柔儿宁愿让我玩游戏也不愿让我上网,电话那端的她“谆谆”地告诫我,上网不 要上得太晚了,特别要小心网上柏拉图。“精神恋爱?”,我心中浮起三儿的影子, 暗暗对自己的定力感到放心,于是对柔儿的担心也就不屑一顾。 再次收到三儿的E-mail。闲人: 你好!!!很抱歉,你依然在我的思想范围之中还是那样的美!美不胜收!! 美得让人心动不已!就像雨后的阳光一样可爱,温暖人心!!! 今天是星期六,我说过我周末一定会来的。最开心的是,一打开信箱就看到你 的信,《浪人情歌》,我很喜欢!THX!! 但,当我看下去,一股酸溜溜的感觉随即就包围了我!你不是这么的迷信吧? 又这么的多情?!我知道四月份,人人都要小心。看相先生的话,是不足以信的。 只不过要告诉自己,无论什么时候,走在哪儿,都要万分的小心。车祸不过是不小 心的一种而已,千万不能因此而使自己的生活有一层阴影。不管怎样,我会在遥远 的江门,深深地为你祝福的!听到你说,九月份会结婚,真的这么快吗?一个男孩 子,三十岁也不言迟。不知道你那边是怎样的。前天,我妈妈跟我要照片,你猜着 是干什么吗?我说什么也不肯。还搬出一大堆道理。说什么不想过早地失去自由。 是的,我向往自由。但我其实是最反对,为什么一定要先看照片不可?难道要是我 长得很丑,就没有发展的可能吗?假如我长得很美,就会有话可说吗?即使我很美, 终有一天,我会老去,他就会不再爱我了吗?我也有选择的权利,为什么不先把他 的照片我看看呢?……因此,我很反对!不知道,你站在男性的角度,对这个 问题是持怎样的看法? 近来天气变化无常,我曾在网上祝福一位朋友要小心,想不到自己会中招。我 时常抱怨老天为什么会喜欢捉弄我,天气一有变化,总是找我算帐。因此,我又感 冒了。真是不幸!希望你不会像我这样不幸吧!!不要担心我,时间会改变一切的。 就像前几天遇见你一样,现在不是一样会平复下来?! “不学诗,无以言”,平常多看些书充实自己,什么不快都会随之而去。问君 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一切不快都是搞乱自己内心的精灵。当不快过 去,要面对的仍是要面对。书本带给我许多的快乐,文学依然带给我许多的人生道 理。在品尝硕果的同时,我也在文学这片热土上耕耘。由于我的执着,快乐的成果 只是很多时一人独自享受。总觉得,很难找到这样的知己。 但愿,我们会继续是好朋友,不要信那不幸的预言了。祝:友谊长存! CHEESE上 看来我没有看错人,三儿的确是一个可以诉说心事的朋友。我不满足于仅仅和 她通信,我要在聊天室找到她。 碧海银沙,椰风细雨,二月二十五日二十时。 [闲人野风]抱拳团团一拜道:“敝人对各位的景仰之情,有如涛涛江水连绵 不绝。” [枝上柳棉]与闲人野风说:这么巧? [闲人野风]对枝上柳棉露出疑惑的表情…… [枝上柳棉]与闲人野风说:我说了我有几百个网名的 [闲人野风]与枝上柳棉说:枝上柳棉?天涯何处无芳草,嗯,三儿,真的是 你。 [枝上柳棉]与闲人野风说:还挺聪明。 [闲人野风]与枝上柳棉说:嘿,怎么有种奇怪的感觉,在聊天室的你怎么和 E-mail 中的你截然不同。 [枝上柳棉]与闲人野风说:哼 [闲人野风]与枝上柳棉说:哼是什么意思? [枝上柳棉]与闲人野风说:聊天室的你和E-mail中的你难道就珠联壁合了? 我还怀疑是不是你请人代笔,你倒就先问上我了 我低头一想,不禁哑然失笑,人的确是矛盾的缝合体,自已不就是一个很好的 例证? [闲人野风]非常有礼貌地对枝上柳棉说对不起 [枝上柳棉]与闲人野风说:倒很有礼貌啊,老师 [闲人野风]与枝上柳棉说:还有一个问题,不好意思问 [枝上柳棉]与闲人野风说:问吧,不好意思问的你肯定会问的 [闲人野风]与枝上柳棉说:怎么说话呢——那次在OICQ上,你怎么?“!@# ^$^” [枝上柳棉]与闲人野风说:该死的,哪壶不开提哪壶,那次你有病,以为以 后再也不会和你照面了,才——都是在聊天室被迫“吸毒”的 [闲人野风]与枝上柳棉说:呵呵哈哈 [枝上柳棉]与闲人野风说:笑你的头! [闲人野风]与枝上柳棉说:呵呵,笑口常开,笑天下一切可笑之人 [枝上柳棉]与闲人野风说:大肚能容,容世间诸般能容之事,没肚量! [闲人野风]与枝上柳棉说:余本瘦弱,安来大肚,呵 [枝上柳棉]与闲人野风说:挺能掰的,练两手? [闲人野风]与枝上柳棉说:洗耳恭听—— [枝上柳棉]与闲人野风说:黄狗放屁 [闲人野风]与枝上柳棉说:红鹰展翅 [枝上柳棉]与闲人野风说:哼假道德故作正经,听着——闲人野风送柳棉, 没招吧 [闲人野风]与枝上柳棉说:哟小女子何其太俗,来了——枝上柳棉赠闲人, 早着呢 [枝上柳棉]与闲人野风说:对得狗屁不通! [闲人野风]与枝上柳棉说:哈,黄狗放屁——也不知狗屁是谁放的 [枝上柳棉]扬起牛角解腕尖刀,三两下就把闲人野风剁成了许多小块,放在 太阳底下晒干。 [闲人野风]突然张开眼睛,站起来了。“唉,阎君大人不肯收留我,只好回 来了。” [枝上柳棉]与闲人野风说:看看,连阎君大人都不敢收你,还担心什么? 我心里格登一下,想起那不祥的一卦,情绪顿时低落下来。 [闲人野风]与枝上柳棉说:唉,有劳关心,谢了 [枝上柳棉]与闲人野风说:不要放在心上,怎么样,不然你出一联? 老爸在开始抱怨说我占用线路,电话打不进来了,于是我飞快地打出最后两句 话。 [闲人野风]与枝上柳棉说:被警告,再不离线,家法论处也 [枝上柳棉]与闲人野风说:那886 ̄ ̄ ̄ ̄ ̄ ̄ ̄ ̄ ̄ [闲人野风]与枝上柳棉说:别忙——风摇叶落叶摇风——回文,别忘了你自 己叫过叶小枫啊,See you! 嘻嘻,看来这小妮子这次要想上整个晚上都睡不着了,可别愁白了头,因为这 一句连我自己都没想到下联,我乐哈哈地下网关机。 妞妞的男朋友频频从广州来看她,看来这一次妞妞是真的坠进去了。 柔儿从珠海打来电话,报告说在人满为患的麦当劳里不小心包被偷了。包里有 身份证、边境证、两千多现金、三张信用卡和一些其它无关的小玩意儿。我大吃一 惊,没有身份证和边境证实在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想象着在电话那头急得几乎 要哭出的柔儿,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还好,过了四个小时,柔儿再次打电话向我报告,有良心的小偷不知用什么手 段把包放在了麦当劳旁边的一家商场的总台,除了现金外什么都没有动。各种证件 失而复得实在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但是高兴过头的柔儿居然想不起查证一下信用 卡有没有被人恶性透支——如果有十万八万透支的话,那下半辈子别想过得安稳了。 一刹那我想起了莫泊桑笔下可怜的玛蒂尔德,我们这种收入微薄的平头百姓可经不 起这样的折腾。 经过一个星期的查证,天可怜见,有良心的小偷看来对金融系统的业务不是很 熟悉,因此并没有让我们为自己的下半生提前付出艰辛的劳动。我在例行公事般地 安慰柔儿“折财消灾”之后,这件事就这么告一段落。 消灾?我在心里这么问自己。 最近高昕已经很少进入我的梦境,但是我开始做另外一个奇怪的梦,原因恐怕 是由于我看了在碧聊留言簿上一个叫邪恶贝贝网友的大作。留言簿上这样写道: 讲台上一具尸体飞快的讲着! 说什么呢? 妈的!一句没听懂! 我身边的人啊! 怎么都死了? 一个个向着讲台上的尸体行着注目礼! 认真的听着!听什么呢? 它们也不知道!下课的铃声在阴冷的空气中响起,它们木纳的走出教室, 涌上大街, 去干一些伟大的事情!伟大的事情!树上的蝉愉快的歌唱!歌唱着那些行尸走 肉! 行尸走肉———邪恶贝贝 我不可抑制地回想起自己的大学时代,回想起大学时代在睡梦中度过的课堂。 于是,我开始周而复始地做着同一个梦。 上高数课的时候,我思想开小差了。斜睨着似乎永远带着一丝温柔微笑的柔儿, 觉得很是好笑——居然有人这么认真地听这些无聊枯燥的东西,多乎哉,不多也! 转头再看看高数老师秃亮泛光的脑门儿,我神思恍惚了。喋喋不休的一张嘴与满黑 板的数字、线条,和着夏日炙热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向我袭来,柔儿姣好的面容也 在我面前模糊了。 我一向认为这样的精神状态最有利于我伤春悲秋,杜撰出一些感动自己但不知 感动不感动得了他人的东西。于是,我提起了笔: 我从家门出来,踱进大街,在人群川流不息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两边似乎有不少的人和车,奇怪的是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我 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聋了,亦或是行走在真空里,心里不禁感到有点害怕。 我就这样漫无目的,颤颤惊惊地走着,太阳很毒,烤得我浑身冒油。 我走到一扇敞开的铁门前,抬头一看,XX中学——绚丽的阳光刺痛了我的双眼。 带着一丝眩晕,我走进大门,茫然地踱到一大片树荫里。尽管没有阳光,但是周围 重重炙热的气息无时无刻不在抚摸我浸湿的身体,仿佛想榨干我身体里的每一滴水。 我懊恼地挥了挥手,想赶走这令人厌恶的热气,却又力不从心,只得无奈地在树下 的石凳上坐下来。 我掏出一支香烟,颤抖着点燃了,美美地吸上一口,然后让那缕袅袅的轻烟滑 进喉咙,钻入肺部;稍微地憋上那么几秒钟,再如释重负地呼出来,我的头更晕了。 四顾无人,我颓然地倒在石凳上——我困了。 当我从睡梦中醒来时,汗水浸湿了一身。 我从来不和别人说起我的这种梦,但是,说给三儿听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反正 从一开始我就打定了主意,绝对不和任何网友见面,即使说给她听也没有什么大不 了的。三儿听了以后的评价是:“你这个人不但迷信,而且有点呆,也许是在生活 中压抑得太历害了。”我问她上次的对联对上了吗,她“狠狠地白了[闲人野风] 一眼”,说:“没!”。 妞妞打算打证了。她央求我帮她找熟人“快速”婚检。我问她这么急的原因, 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不好解决了?她笑骂着打断我说:“就你这思想!我们准备移民 新西兰,有结婚证积分会多一点。”。于是我找到在医院的老同学帮她打点好一切 ——厚厚一打的各种单据在十分钟之内盖好了章。看着与广州男孩认识才两个月又 五天就准备打证远嫁“新西兰”的妞妞,我不禁对她那位素未谋面,研究易经的朋 友刮目相看,同时也对自己的未来增添了一分忧虑。 碧海银沙,椰风细雨,四月十一日十九时三十分。 [闲人野风]抱拳团团一拜道:“敝人对各位的景仰之情,有如涛涛江水连绵 不绝。” 这段日子来冷落了老朋友,总是和三儿聊得多,还好每次她总是要换一个名字, 还没有让昔日的老友们逮住什么把柄。这天“战争”终于在三儿和一个叫纷至沓来 的网友之间爆发。我和海水腥,海水咸(三儿)正在讨论一个关于记不清名字的什 么小蚂蚁爬过的曲面问题时,她发话了: [纷至沓来]与闲人野风说:这么久是不是把老朋友们都忘了? [闲人野风]与纷至沓来说:哪里哪里,你赠的诗我怎么敢忘了? [纷至沓来]与闲人野风说:若无闲事挂心头,正是人间好时节。闲人你真的 不闲了 该死的UPS在这关键时刻又开始给我罢工了。 当我重新回到椰风细雨的时候, 纷至沓来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三儿在那里愤愤不平地咒骂纷至沓来这小贱人。我莫 名其妙不知所以,只知道纷至沓来一定是说了什么让三儿受不了的话激怒了她,结 果——三儿的骂技我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这一刻我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还好三 儿告诉我她只骂了一句:“你去死吧!”,也许还不至于不可挽回?最后三儿也气 冲冲地走了,剩下我一个人傻乎乎地愣着,茫然不知所措。 我点燃一根烟,换了柔儿的名字重新进入椰风细雨。没想到这个名字是如此地 受欢迎,一时间有三四个人冲过来和我打招呼。我心情郁闷,不耐烦地告诉这些家 伙,我不想聊天,只想来这儿一个人静一静。“有病啊,想静上这儿来干什么?”, 修养不好小子开始发火了。我抽着烟,毫不理会,静静地观察着聊天室里的这些人。 给纷至沓来发E-mail,希望能得到她的谅解,写来写去却不知道该写些什么好, 最后只好胡乱扯了一通,发了出去:纷至沓来: 都是三儿的臭脾气,弄得我左右不是人,结果你们两个都要走,我知道你的好 意,不想再起争执,唉,我想真正该走的人是我。对了,三儿就是海水腥,海水咸。 我以及我的的网友们相处得都很融洽,特别是你一直以来的沉稳和恬静都让我 深以为然。没想到这样的你碰到了三儿居然都会一触即发——她的脾气实在是有点 太过偏激了点,你可一定要原谅她。“将爱情进行到底”这部电视剧你看了吗?我 是断断续续地在看,对整个剧情不是完全了解,虽然故事(也许是真人真事)很感 人也很曲折,但是就是由于诸多的误会才伤人更深。我不希望在我的朋友中也由于 这样那样的误会而赤脸相向,你明白吗?愿上天保佑我们大家能解开这个误会,而 你也会给我回信! 祝: 一如往昔 闲人野风 妞妞的结婚证在三天之内办妥。看着幸福的妞妞,我心里黯然,再也没有和排 骨他们一起出去打球喝酒、唱歌的冲动,只是想着该死的四月怎么还不快些过去。 妞妞的男友——不,现在应该是她老公回广州的那天晚上,还是被排骨拖去了波尔 卡。这一天我有幸得识了妞妞研究易经的朋友——一个给人感觉很特别的女孩子。 我们喝得不多,五六个人才喝了一瓶王朝,但是大家却都好象有心事,闷闷地喝着 酒。所有的人都请妞妞的朋友算命,只有我例外。我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把硬币 掷得啪啪响。我将与生俱来的那种感觉告诉妞妞的朋友,她仔细地看了我两眼,对 我说,你是一个自己有知觉的人,用不着算的。到了最后连算命的人也有些微醉了, 开始算自己什么时候会走“桃花运”。当我清醒地走出波尔卡的时候,不禁想起了 新千年的凌晨在这条寂静的街道上,我和排骨、妞妞东倒西歪的模样。 梦境总是如期而至。 我掏出一支香烟,颤抖着点燃了,美美地吸上一口,然后让那缕袅袅的轻烟滑 进喉咙,钻入肺部;稍微地憋上那么几秒钟,再如释重负地呼出来,我的头更晕了。 四顾无人,我颓然地倒在石凳上——我困了。 临昨前我一直在思考的一个问题是:这么大一个学校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这 个问题象毒蛇一样纠缠着我,噬咬着我,令我久久不能入睡。最后,我“恍然大悟” 地想到:今天是星期天,学校放假了,原来就这么简单,然后就放心地睡去。 真惬意,石凳的冰凉使我在梦中倍感舒适。我梦见自己沉浸在温柔的大海中, 和煦的海风悄然拂过,天上一朵紫色的云安祥而宁静地俯瞰着大地。大海用她固有 的节奏轻柔地抚摸着我。我的身体在蓝色的海水中溶解,心儿也在沉醉。谁说梦境 没有颜色?我欣喜地把自己的一切都溶入到博大无边的蓝色大海…… “真他妈过瘾!”我不禁大叫了一声,但马上又懊悔不已。虽然清楚地知道自 己是在梦中,但是象我这样谈吐文雅,举止不凡的谦谦君子,是不应该在说话时带 脏字的——我是这样的人吗?刹那间自己也产生了怀疑。我这样乱七八糟地想着, 怎么也觉得自己再绅士不过了。 这时远处,仿佛在遥远的天际,一阵叮呤当啷的喧闹声把我吵醒了。睡眼惺忪 地坐起来,揉揉眼睛,我发现对面旗杆下一队鼓号手正在排练。他们认真而执着地 演奏着气势磅礴的《命运》交响曲,汗水浸湿了一身雪白的制服。我到底……我到 底睡了多久了? 我很是生气,这帮无聊的家伙,这么大热的天儿居然在这儿吹打什么《命运》, 搅了我的清梦!挤灭手中的烟——咦,我手中的烟还没有熄?这说明我根本就还没 睡一会儿。“那这帮家伙就更他妈可气了!”我愤愤地想着,大步流星地向他们走 去。越想越气,周围令人窒息的热浪似乎也转化成了我胸中的熊熊怒火。 我需要发泄,我他妈憋得太久了,活该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灰孙子倒霉!我居 然不自量力起来,甚至把刚才在梦中还念念不忘的绅士风度抛到了脑后。这帮“自 吹自擂”的家伙仿佛也成了我脚底下的一群小蚂蚁。“这是沉默之后的爆发,我扭 曲自己太久了。”我暗自想着。 我双目圆睁,气势汹汹的模样一定很吓人,可这些装模作样的家伙居然视而不 见,依旧面无表情地演奏着。曲目飞快地变换,《命运》、《田园》、《天鹅湖》, 还有《卡门序曲》,在这一瞬间竟全部演奏了一遍。这些人真奇怪,我边走心里边 暗暗嘀咕,二三十岁的人了,居然到我的母校来冒充鼓号手?什么意思? 我的母校?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抬头环顾四周,竟发现真的是我就读过的 中学,就连刚才睡觉的那条石凳也是十年前就摆在那儿的。我重新打量那些奇怪的 鼓号手,发觉他们似曾相识,既陌生又熟悉。是校庆排练吗?我边想边走到了他们 面前。 一个有一小撮日本式小胡子,拿着一头浑圆,一头是一颗金色五角星指挥棒的 家伙把手中的玩意儿一举,曼妙地在空中划了一道圆弧。当我还在琢磨这道圆弧的 文学价值以及他此举的用意的时候,眼前金星直冒,头痛欲裂——指挥棒已准确无 误地砸在了我的头上,乐声嘎然而止。我抱着头狼狈地蹲了下去。就在蹲下去的那 一刹那,我已经敢肯定这小胡子指挥就是我们的老班长。 我不是还没醒来吧?怎么会有这么蹊跷的事?但是真的疼啊,我怎么还醒不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当我终于从梦境中醒来,家里的老钟正当当地敲了两下。 我又一次望着黑暗中的虚空发呆,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 收到了纷至沓来的E-mail,还好,她一如我想象中的温柔恬静: 闲人: 我没有恨三儿,也不想让你左右为难。所以我选择离开, 对不起! 送一首诗给你和你的女朋友: 只在青山可卜邻, 妻儿笑语意全真, 休识字, 莫嫌贫, 方是安闲第一人。 还有: 莫论轻重钓竿闲,住得船归即便休。酒味薄,胜空瓯,事事何须著意求。 唉,不知纷至沓来明不明白,三儿不是我的女朋友,柔儿才是。 三儿?三儿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碧海银沙,椰风细雨,四月二十三日十九时。 [闲人野风]抱拳团团一拜道:“敝人对各位的景仰之情,有如涛涛江水连绵 不绝。” 半天没人搭理我。今天是怎么了?朋友们都没有来?我纳闷地在聊天室里观察 了半天,瞅准了一个叫做“为女去考状元郎”的。 [闲人野风]与为女去考状元郎说:是三儿吗? [为女去考状元郎]与闲人野风说:该死,你怎么知道的? [闲人野风]与为女去考状元郎说:看着就象,是感觉。为什么不理我? [为女去考状元郎]与闲人野风说:还不是很白痴啊。 [闲人野风]与为女去考状元郎说:呵呵,白痴就是天才啊,是不是还在生气? [为女去考状元郎]与闲人野风说:生什么气,她也不过就是说了一句“你倒 是很有‘媚”力啊,拉着闲人和你潜水”,哼,用“媚”字,我值得生那么大气吗? [闲人野风]与为女去考状元郎说:还说没生气,唉,是误会了,纷至沓来不 是那个意思只是和你开个玩笑罢了,何必那么认真呢? [为女去考状元郎]与闲人野风说:纷至沓来是什么东西? [闲人野风]与为女去考状元郎说:算了,不说了不说了,不然越说你越气 [为女去考状元郎]与闲人野风说:哼 [闲人野风]与为女去考状元郎说:别哼了,为什么起这个名?想反串当男生 了? [为女去考状元郎]与闲人野风说:我最喜欢在网上骗女孩子了,怎么,不行 吗? [闲人野风]与为女去考状元郎说:呵呵,是吗? [为女去考状元郎]与闲人野风说:是妈(吗)就不叫大娘,还是爸(吧) [闲人野风]与为女去考状元郎说:我觉得你该叫“为女去嫁状元郎”,为字 用做二声,不做四声 [为女去考状元郎]与闲人野风说:嗯,有理——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闲人野风]与为女去考状元郎说:凡是象你的我都一个一个去问啊,是不是 三儿啊?是不是三儿啊? 三儿突然不说话了,任我怎么喊她都不答话。 [闲人野风]与为女去考状元郎说:掉了吗?不在了? [为女去考状元郎]与闲人野风说:在,别鬼叫,什么叫不在了?我还没死 [闲人野风]与为女去考状元郎说:在为什么不说话? [为女去考状元郎]与闲人野风说:在发呆 我不再敲打键盘,也对着屏幕发起呆来。过了一会儿我发现三儿的名字在列表 中不见了。“她走了吗?”,我暗暗叹了口气。 [胡茄朔风]与闲人野风说:金戈铁马胡茄朔风有敌自远方来 [闲人野风]与胡茄朔风说:你是? [胡茄朔风]与闲人野风说:白痴,反应这么迟钝 [闲人野风]与胡茄朔风说:三儿啊?干嘛又换名? [胡茄朔风]与闲人野风说:怎么,我这风比你那风差吗? 我不说话,思索着她的用意。 [胡茄朔风]与闲人野风说:闲人,生气了? [闲人野风]与胡茄朔风说:没 [胡茄朔风]与闲人野风说:要我的手机号吗? [闲人野风]与胡茄朔风说:不要,我从来不和网友用聊天和E-mail以外的形 式联系 [胡茄朔风]与闲人野风说:为什么 [闲人野风]与胡茄朔风说:你知道我不见网友的,再说我没钱,打不起长途 沉默了一会,三儿对我说。 [胡茄朔风]与闲人野风说:我问你,如果现在我决定把自己嫁出去,你会见 我吗? 我的脑海中闪现出柔儿和我说过的话:“小心网上柏拉图!”。难道我真的陷 进去了?“不,绝不!”,我在心里大声地对自己说道。 [闲人野风]与胡茄朔风说:不会 [胡茄朔风]与闲人野风说:我真的很伤心,平常的男孩子我没有一个看得上 眼的,有你是例外,但是你又为了一句该死的“不见网友”不肯见我。这次我真的 要走了,以后也不会再来了。祝你幸福 ——记住,我是不会祝你们幸福的,再见。 那一刹那我明白了为什么三儿对纷至沓来那么恨之入骨,因为她说中了她的心 事。 从网络回到现实中,我怀疑自己是不是一直都在做梦,做着一个永远都不会醒 来的梦。我觉得自己的头脑中非常的凌乱,这半年来发生的一切都在我脑中飞速地 旋转。网络使我结识新朋友,那是现实生活所不能给予的。我原以为网络生活自由, 惬意,没有拘束,而且拥有无限的想象空间,但是我没想到网络有着与现实相同的 弊病——它也是由人与人组合起来的一个社会;它是人与人编织的一张网。只要是 有人的地方就有着人的弱点与通病。也许这一次我要真正好好考虑一下,椰风值不 值得我在它身上倾注这么多的感情。我发现我一天比一天更颓废而沉沦下去,沉向 一个永远也望不到底的深渊。工作对我来说已不是生活中的第一要素,上网成了我 生活下去的唯一动力——我上瘾了。明天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具体的意义,我仍然 清晰地记得自己的预言。我想,现在我最需要的是柔儿,可是她却远在珠海——现 实为什么与网络一样的折磨人啊?我不想睡去,我又不想醒来:我怕睡去后再次进 入高昕与邪恶贝贝的恶梦;我怕醒来后,柔儿和三儿都不复存在。我,我怎么拿三 儿和柔儿比?难道在内心深处我真的对她还是放不下的吗?柔儿,我错了啊,原来 你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我该怎么办?你却为什么又不在我身边? 柔儿终于在五一的前两天从珠海飞回来了。她当然不知道这发生的一切。有人 说男人都是坏的,也许我也是这么多坏男人中的一个。我决定对她好一些,我决定 做一些让她高兴的事情——四月即将过去,一切也会好起来了吧? 我打定主意在五一节要为她做三件事,没想到就在我一心想对她好一些的时候, 偏偏她又生气了。事情很简单,她怪我不肯带她和老爸老妈一起去照相。 今天很早就醒了,我有一种预感,他会不在家。果然,才九点钟,打电话就没 有人接,一定是和叔叔阿姨出去照相了。Call了两次才复机,电话里的他显得异常 地冷淡,我隐隐感到有些不妙。不知为什么我心里涌起会分手的念头。是他不要我 了吗?想到这儿,我的眼泪已浸湿了枕巾。 柔儿Call我的时候我心里很烦燥。昨晚我就打定主意今天晚上带她去时光,做 一件她想了很久而我却一直装作不知的事情。爸妈要试他们新买的相机,我想匆匆 陪他们试完后着手准备晚上的活动。不料柔儿在电话那头不知什么原因情绪又不对 了,本来我该温言细语好好安慰她一下的,但是不知为什么我的心情也跟着糟透了。 冷冷地约她晚上出来,我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该死的五四青年节!”,虽然心 情与这个节日无关,我仍然在心里恨恨地骂道。 终于到了晚上见面的时间,我和柔儿都阴沉着脸,根本就不象两个分开两个月 刚见面的恋人。我抑制住自己内心的郁闷,带着柔儿向街边兜售鲜花的小贩走去。 这时一个小女孩捧着一大束玫瑰走过来,抽出其中的一枝,纠缠着我说:“给漂亮 的姐姐买一朵吧。”我没心情搭理她,但可怜的小丫头实在是不知趣,还一个尽地 往我们身边钻,试图挡在我面前。我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地吼道:”滚开,不然 打死你!”,小女孩才悻悻地跑掉。柔儿显然被我吓住了,好象刚才我骂的不是小 女孩而是她。 本来我想为柔儿做的第一件事是为她买一大捧鲜花,可是被小姑娘搅了局,也 没有了买花的心情,于是我们向不远处的生活几何走去。小姐很热情,殷情地向我 们介绍最新流行的背兜裤。我静下心情决定好好帮柔儿挑一条中意的裤子——第一 件事没做成,第二件我总还是要做的。可恶的是,这么大一个专卖店居然没有适合 柔儿的尺寸。二十分钟后,我拉起柔儿的手恨恨地走出生活几何——“欢迎下次光 临!”,把小姐热情诚挚的话语远远地抛在身后。 “去江边坐坐吧?”,柔儿小心翼翼地问我。 “不去江边!”,我斩钉截铁地回答她。 看着柔儿在眼眶中打转的泪珠,我深深地责备自己,不是决定了要对柔儿好的 吗?不是说好了要为她做三件事的吗?第一、第二件都没能做到,难道最重要的第 三件我就不做了?这时,在心灵的深处,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在嘲笑我,嘲笑我对 现实的盲目,嘲笑我在网路的虚伪,嘲笑我对柔儿的不忠,嘲笑我……是高昕?是 邪恶贝贝?是三儿?是纷至沓来?是——毒蛇!我努力屏除在心中涌起的杂念,我 不能再这样听之任之,我要自己把握自己的未来。 想到这儿,我平心静气地对柔儿说:“柔儿,我们去时光,我想我们应该好好 谈一下了。”。柔儿并不知道时光在什么地方,她惊恐地望着我,忐忑不安地和我 坐上去时光的三轮车。三轮车夫弓着背卖力地在前面踩着,我和柔儿各自想着自己 的心事,气氛极不融洽。路上也并没有如鲁迅先生所描写的那样出现一个被车夫无 意中撞倒的老女人,来压榨出我那虚伪外表下所包裹着的“小”来。时光,很快就 到了。 和上一次来时截然不同,里面挤满了人,所有靠窗的小桌都已经满座了。在侍 者的指引下我们来到了里面角落里一个窄小的两人小桌边。这里离开人群很远,在 我背后的小书架上还摆着一些破旧的图书。柔儿就在对面定定地望着我,她不知道 我在心里打的是什么鬼主意,同样,我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要了啤酒、红油肚丝和一盘凉拌面,我点燃一支烟,开始考虑如何开始今天的 谈话。不知为什么,一向灵牙利齿的我在这一刹那变得痴呆木讷起来。DJ放出一首 飞鹰乐队的《加洲的旅馆》,我听着熟悉的旋律,终于决定了从三件事开始。 “柔儿,本来今天我打算为你做三件事。第一件是送你一捧鲜花。没有成功, 只怪那卖花的小女孩。”。柔儿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唉,这么多年来,我竟只 送过她一次花,那是在北上首都的火车上,我在武汉火车站足足等了三个小时,只 为了在十几分钟的停车时间里送给她九朵玫瑰。对于送花的记忆,也许柔儿已经觉 得遥远而不可及了。 “第二件,给你买一样你喜欢的东西,可惜刚才竟挑不到你满意的。”。送东 西吗?也是在我的记忆里仿佛很久远了的事。我注意到柔儿的表情慢慢从不可思议 变为不可确定。 “第三件,就是要和你到时光,说一件在我心中憋了很久的事。”。柔儿的脸 在瞬间白了一下,然后就恢复了正常。她用异常平静的语气说道:“说吧,我已经 等了很久了。” “我自己有过感觉,我活不过二十五岁。”。说完这句话,我喝了口酒,抬头 看了看柔儿的反应。柔儿一脸惊愕地看着我:“你在说什么?”。显然她没想到会 听到这样的话。我不理她,自顾自地说下去:“于是我找妞妞的朋友算了一卦,结 果说,我今年四月要小心车辆;如果四月过了的话,九月我就会结婚,今天是五月 四号——现在你明白为什么以前我总不和你提结婚的事了?” 柔儿的表情先是变得非常地古怪,继而转为恍然,然后“啊”地一声不知是哭 了还是笑了出来。这时我发现柔儿的脸上泛起了微微的桃红,在酒吧昏黄暗淡的灯 光下显得娇羞无比。“我——们九月会结婚吗?”,我试探着问她。“谁知道啊?”, 柔儿嗔笑着说。“那我们七月份打证吧——等你从珠海回来后?”,柔儿点头默许 了。 不快与阴翳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快乐与温馨。求婚原来竟这么容易 啊?我心里暗暗想道,以前设想过无数次求婚的场面竟然在这儿全无用处。时光在 这一刻停止了流逝,我握着柔儿柔软纤弱的手,就这样一句话都不说。烛台上默默 燃烧的红烛令四周往来穿梭的人都显得那么的可爱。 后来回想起这令人难忘的五四的夜晚,柔儿说:“我都以为你不会娶我了。唉, 为什么每次你想要说什么很好的事情以前总是显得特别的冷淡?”。我说:“我也 不知道。只是那天晚上你胃口特别的好,吃光了一整盘凉拌面,哈。” 七天的假期很快过去,柔儿幸福地飞回了珠海。 送走柔儿,我习惯性地开机拨号上网,走进椰风细雨,转了一圈,却不见三儿。 仔细研究每一个名字,都不象她起名的习惯。别的网友倒是一大堆,都在兴高采烈 地高谈阔论着。我悻悻地说自已只是来收一下信,顺便来看看。朋友们聊兴正浓, 也不在意。于是我在新邮件数为零的收件箱里空泡了一阵后,转去了麦网。母亲节 快到了,给老妈在网上订了一张贺卡后,我忽然想起柔儿的衣服还没选到,于是进 “试衣间”挑了一套衣裙,要了最小的号码,19号,下好订单。终于可以完成为柔 儿做的第二件事了。 还没有到五月十四,给老妈的母亲节问候卡就提前躺在了信箱里,把老妈乐得 嘴都合不拢。唉,要是连这种网上免费的贺卡都不懂得拿来讨老爸老妈开心,还做 什么儿子。不过给柔儿的衣服就没有这么迅捷,整整一个礼拜过去了,连一点音讯 都没有。难道网上购物花钱买的反而比免费送的要端架子?这可真是个怪现象。 没有柔儿和三儿的日子,梦总是特别多,邪恶贝贝逐渐侵占高昕在我梦境中的 疆土。 一个有一小撮日本式小胡子,拿着一头浑圆,一头是一颗金色五角星指挥棒的 家伙把手中的玩意儿一举,曼妙地在空中划了一道圆弧。当我还在琢磨这道圆弧的 文学价值以及他此举的用意的时候,眼前金星直冒,头痛欲裂——指挥棒已准确无 误地砸在了我的头上,乐声嘎然而止。我抱着头狼狈地蹲了下去。就在蹲下去的那 一刹那,我已经敢肯定这小胡子指挥就是我们的老班长。 我不是还没醒来吧?怎么会有这么蹊跷的事?但是真的疼啊,我怎么还醒不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当我还没来得及咬自己小指头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被双手反绑,带到从前 每星期我们翘首仰望的旗杆下面。人们的脸上都是一付幸灾乐祸的表情,还有一种 期待着什么的眼神,一股热切盼望着什么的冲动。讪笑的脸一张张地从我眼前掠过: 熟悉的,不熟悉的;老校长、班主任、老班长…… 怎么还有高数老头儿?那油光发亮的脑门在人群中若隐若现;柔儿,怎么柔儿 也在里面?我害怕极了,感到无比的恐惧。我想大声地呼喊,可老班长奸笑着堵上 了我的嘴。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升旗的绳子解下来,套成一个令人绝望的圈, 系扎实了。班长时不时瞟我一眼,露出邪恶的微笑。 并没有立刻吊死我。一张乒乓球桌被摆在了旗杆下。“大概是让我做个饱死鬼 吧?”,我胡乱地猜测着,记忆纷乱,一时又想起高中食堂里的这张破旧的乒乓球 桌,我们在上面度过了多少快乐的日子。球桌上放着一台录音机,是英语老师上课 用的那台。我极目四望,想找出高中的英语老师,我可是她最喜欢的学生之一。每 次上晚自修气喘吁吁跑到食堂抓我们逃学打球的也是她啊。我看见一个胖胖而熟悉 的身影向后缩了缩,不敢面对我绝望而可怜的目光。 班长拿出一盒录音带塞进录音机,将一支话筒举到我的嘴边。 留遗言吗?我颤粟着开不了口,只能象狗一样地“噢、噢”作响。班长拔出塞 在我口中的红领巾,但是恐惧仍令我禁若寒蝉——我的牙齿在发抖。 班长掏出一把匕首,一脸奸笑地把他那一小撮胡子凑到我面前。明晃晃的匕首 顶在我下腭,迫使我不得不挺直了腰身,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犹如一只垂死挣扎的 大虾。匕首反射出太阳的强光,刺痛了我的双眼。 我就象是在一个庄严盛大的祭祀仪式上唯一的一件牺牲,而参加祭祀的人们却 一言不发,象是一群——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我想到了幽灵。“一定是幽灵变成我 熟悉的人,来害我!”。这一刻,我甚至怀疑是不是高昕搞的鬼。我拼命地喊叫, 在明晃晃的匕首下,声嘶力竭的叫声居然变成了动听的乐声。《太阳最红、毛主席 最亲》、《松花江上》……还有: 落花已飘远消逝在我的视线泪水早吹干才发现你的誓言已成过眼云烟 消散在迷惘眼前天真的笑颜温柔的缠绵难道是一场梦 落花的飘远舞过了多少尘烟泪水的吹干淌过了多少欢颜纵是镜花水月 也亦是破镜难圆世事的变迁人情的冷暖难道是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