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情爱恋 作者:jinyunchen 李萍最近一段时间常被一种失落的情绪缠绕着,干什么都打不起精神。早晨 亮晶晶的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屋里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响,家里人已经下地干 活去了,妹妹把饭菜放在锅里,她躺在被窝里没有起来的意思。有人说失落是一 种无声的觉悟,是一种重新的选择,失落越多觉悟越快,她这时就是这样一种心 态。高考结束后,她心中就有一种预感,如果名落孙山,家里再也没有能力供她 继续复读了,那么她要跳出农门的打算就将变得扑朔迷离。如今所有的学校都陆 续地开学了,而她却并没有接到任何通知。下一步何去何从她思考了很多天始终 没有结果,这无疑的加重了她心情的烦躁和情绪的低落。如今城里有那么多的人 都下岗,她一个弱女子,又没有任何社会背景,要资金没有资金,要体力没体力, 走出山村谈何容易,路在哪里?这是她这些天思考最多的事情。最后她想起了鲁 迅说过的话: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无论如何她都将要义无反顾 地走出这一步,她相信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她就像这小鸟一样,奔向城市,虽 然那里没有茂密的森林,但那里是她想望以久的地方,不要说那里的林立的高楼、 宽阔的街道、五彩的霓虹、超级商场、车水马龙……就连那里的人都讲的知识经 济、信息时代、网络世界、时间就是金钱,她决定明天就到城里去,即使是给别 人当保姆也要到城里去,想到这些,她便一咕噜从炕上爬了起来,先洗了一把脸, 走到镜子前,在镜子里她仔细地端详起自己的脸。还算漂亮的一张标准的爪子形 的脸,浓眉下一双扑闪着的大眼睛还算有神,高耸的鼻梁下端庄秀气的口,这些 都是她的先天资源。虽然没有什么上档次的衣服,却也不失苗条健美。也许这便 是她爹妈给她的最大财富,这样的容貌并不是人人都有的。想到这里她似乎多了 一些底气,吃饭的时候竟比以前有了些胃口。 当爸爸和妹妹从地里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把一些东西准备好了。望着捆扎得 妥当的行李,老父亲明白了女儿的心思。下午父亲和妹妹都没有去干活,老父亲 屋里屋外的走动,眼里噙着泪花,嘴里总是重复着那几句话:你妈妈不在了,我 没有别的能耐,你在外面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妹妹围在姐姐的身边,好像从此就 要见不到姐姐似的,心里空落落地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天黑了,她说:我给你做 一顿你最爱吃的葱花烙饼,妹妹叫洁,比萍小二岁,妹妹擀好饼的时候,姐姐在 灶下揍柴火,萍想起妈妈临死时的嘱咐:你要多让着你妹妹,替妈妈照顾好妹妹。 于是她边烧火边说:等姐姐在城里干出点名堂,一定接你和爸爸到城里去,也享 享城里的福。姐俩的想法总是不谋而合,用妹妹的话说:即使没有工作也要找一 个城里对象,借光过上城里人的生活,土里刨食吃,窝囊一辈子。妹妹念完中学 便回家帮助爸爸莳弄几亩地,家里只能供一个人念书,姐姐的成绩比妹妹好,有 希望进一步深造,为此,姐姐心中常有一丝歉意,如今只比妹妹多念了三年,也 只这三年叫姐姐坚定了走出这大山的决心,每次放暑假帮助老爸忙农活时,暗地 增强了她脱离农村的信念。看到爸爸日渐驮下的脊,就好像看到自己未来的影像, 这是她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爸爸曾劝她安心在家种地,也可以养点家畜,过几 年找个人嫁了安生的过日子也就了却了一份心意。她坚决不同意爸爸的主张,说 太深地怕老人未必能理解,她只说了我再也不能像你们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整天 和土坷垃打交道了。她最反感的就是有人说农村没有空气污染,青山绿水像田园 生活,她认为那些人还不了解农村,还不了解农民。城市和农村的差别是真实的 存在,是有天壤之别的,不用说城里的文化程度、消费水平、居住条件,单说观 念也要有几十年的差距,小家小户的小农意思在知识经济的时代是存在本质的区 别,不可同日而语。并且越穷越不注重教育投入,往往形成一个恶性的循环,她 决不能让自己的后一代再走自己的路,她要在城里打拼下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第二天临走时妹妹说:姐,我以后也到城里找你去。老爸接过话茬说:你就消停 一会吧?她还不像出笼的鸟雏似的还不知往哪儿飞呢!在外面混不好就回家。李 萍拉着妹妹的手嘱咐说:我不在家你要多帮爸爸干点活,我挣了钱会给你们寄回 来的。转过身又嘱咐老爸:要注意身体早晚天凉了要多穿些衣服…… 第二天一早李萍便到村口等往返的客车,到城里已经是下午一时,她兜里揣 了二百块钱为找工作这段时间的花销。她先找了个旅馆住了下来,这是一个白天 用做浴池晚间住宿床位便宜低价的那种几十个人的大房间,人来人走很不安静。 这样白天她便出去找工作,随便在外面吃点东西,其余的时间都花在劳务市场。 一个星期过去了,时间也像插上了翅膀一样在不知不觉中消逝,而工作却全无一 点踪影。高中毕业确实不算什么文凭,加之很多岗位都是力工,要男劳力,几天 下来腿跑细了,鞋磨薄了,唯一的收获是嘴上多了一串泡。每天十块钱的住宿费, 十块钱的饭费,一百四十块钱从兜里不翼而飞,看着所剩无几的钞票,李萍心中 不由得阵阵发毛,再有三天找不到工作怕就要露宿街头还得饿肚子呢!饥不择食 夜不择宿,现在到了最危急的时候了,同住的伙伴中有人向她介绍附近的小饭馆 需要一个打杂的,扫地、刷碗、摘菜,客人多时帮助端盘子。管吃不管住,月薪 二百五。李萍说:二百五这个价位好说不好听,能不能再给加一点,店主人是个 又矮又粗的老爷们,当时便直着嗓子像谁捅了他一刀似的尖叫道:加是不能再加 了,嫌不好听就二百四十块。李萍还是认同了二百五十块钱,虽然不好听,多十 块钱却是一天的宿费,别的也就顾不了许多了。每天早七点上班,晚十点下班, 晚间回到旅馆连脸都不想洗,就想睡觉。细算下来,算上宿费,每个月还得搭进 去五十元。长此下去不是办法,这等于每个月不但没有收入,还得付五十钱的生 活费。 为此李萍又揽下陪酒的生意,当然还有比陪酒更挣钱的差事,不过对那种差 事李萍连想没有想。银行信贷部经常来喝酒,李萍头一次陪酒便是这位信贷部的 孙主任,这人很健谈也很幽默,请客的是一位小产养殖大户,谈的是贷款业务。 虽然李萍不懂得他们之间的一些暗箱操作,但凭养殖户一脸的媚笑,吹捧的话语 就能感觉到孙主任手里握着的实权的份量。言谈中孙主任说起当年下乡的经历, 孙主任下乡的地方正好是李萍的家乡所在的公社,如今改成了大阳乡政府,虽然 那时的李萍还在襁褓之中,她还是不失时机的自报了家门,时空的距离无形之间 被拉的很近,按孙主任的说法大阳乡是他的第二故乡,李萍因此成了他乡遇到的 故人。孙主任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李萍连忙起立恭恭敬敬地敬了老乡一 杯见面酒,并说:愿老乡心想事成,前程似锦。一句话便说得孙主任满脸笑容, 在酒精的作用下大家谈得很开心,同时也为李萍打开了一条生财之路。临走养殖 户送给每位客人一只很大的王八,在王八的后背上用白纸写着赠与者的名字,最 大的一只写着孙卫国,非常醒目,李萍想孙卫国一定就是孙主任。事实也证实了 她的揣测的正确。以后凡是孙主任喝酒,必有李萍相陪,彼此都有一种相见恨晚 的亲近感。 按中国人的习惯孙主任和李萍不属于同一辈份,虽然同属相都是条蛇,但实 际正好相差两轮。俗话说得好肩膀头一齐便为弟兄,兄妹相称也不为不可,事实 上就是这么称呼的。李萍出于尊敬先叫孙叔,孙主任却说:叫哥还是叫叔,只不 过是一种称谓,还是叫哥比较亲近,孙主任邀请李萍到他的家里作保姆,她们在 一次跳舞的时候几乎是耳语般地说:你嫂子得的是肝浮水没有几天活头了,家里 没有人伺候,我想请你到家里帮个忙,工钱我不会亏待你。李萍没有太多的思索 便同意了这件孙主任的提议,好在还能节省住宿的开销,伺候病人之外李萍还做 家务,好在孙主任家里人口不多,除了两口子外还有一个二十四岁的儿子,目前 正单身无业。来的那天孙主任用小车到旅馆去接李萍,全部家当只有一只木箱, 孙主任只用一只手便提到了车上。孙主任的家里在一单元四楼,总共一百三十平 米,三室一厅,李萍被安置在单间小室,第一次认识孙夫人是在她们那张双人床 上,她穿着一身睡衣坐在床上,脸色像一张发皱的白纸没一些血色,说话不多, 有气无力。李萍唯一记住的一句话就是这个家以后就有劳你了。听起来像是一句 客气话,李萍没太往心里去。叫她在脑际一闪而过后倒是觉得这个家确实需要一 个能干的主妇,同时心里不由得对孙主任产生了一丝体恤之情。李萍很快就适应 了这份工作,做起来就像在自己的家里一般。 好事者有意从中撮合孙主任家中的公子和李萍的婚事。孙公子长李萍一岁, 矮墩墩的身材其貌不扬,成天东出西进,并无特长。俗话说头三十年看父敬子, 后三十年看子敬父。于是便有人出面当红娘促成好事。孙公子和李萍在一起谁看 都觉得不般配,就像潘金莲配武大郎有如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李萍和孙公子 也相处了一段时间,无奈孙公子表现不佳,这一点完全不像他父亲,不但胸无点 墨,还出手吝啬,很叫李萍失望。两人也逛了几次街,每当口渴难耐之际顶多买 两串雪糕,肚子饿了也只寻路边小吃,无独有偶,有一次两人又在街上解决饥饱 问题,孙公子只要了两个菜,吃完饭还直嚷着要打包,气得李萍独自离去。给李 萍巨大反差并参照的却是孙主任,自来孙主任对儿子和李萍相处便不热心,如今 见儿子无能,便亲自上阵,他不但陪李萍游遍了城里所有风景区,还逛市里出名 的商场,当场便给李萍买了衣服、香水,并说女孩子好打份,你这么漂亮的女孩 子不穿点好衣服,上帝都会有意见的。聊天进吧厅,跳舞上旋转舞厅,这让李萍 这个乡下妹着实玩个心跳,开了眼界。 李萍收下了孙主任的东西,就等于向孙主任传递了一种信息。在李萍看来接 受这样一位优秀男士的馈赠至少说明自己在对方心目中有举足轻重的位置。对孙 主任来说他相信两样东西:金钱和权力的魔力无边,事实也正如此,终于在一次 跳舞时孙主任向李萍敞开了心扉,孙主任说得很委婉,他说:萍,我真的很喜欢 你,我的生命就捏在你的手里,从见到你的那一天开始,这种感觉就一直折磨着 我,请你给我时间,我家里的那位没有几天活头了,我一定要娶你……李萍没有 过多的表白,便把自己的身体向孙主任凑了上去,使俩人口与口拼成了个吕字。 性情爱恋就如此神秘的在两人中间降临了,李萍感觉如在雾里云中。至少对李萍 来说爱情是没有理由的,如果非要说出理由,李萍觉得有这么一个成功的男人呵 护她,并在城里有一个家,这些就足够了。如果把性情爱恋四个字拆开重新组合 的话,李萍感觉找到了她所寻找的爱情。两人当时就离开了舞厅,他们一起到旅 馆并随即完成了另外两个字——性恋。 孙主任用他的殷勤、阔绰、大方领略了一张洁白无暇的图画,当这张图画完 全的呈献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感到了男人的占有欲的满足,他居高临下的欣赏着 天赐的尤物,它柔和的曲线、它特有的弹性、它通体的光滑、它眩晕的色彩都是 他渴望以久的,比起家中哪具失水的木乃伊无疑地更能唤起了他强烈的性欲望。 他迅速地脱掉所有的衣服,慢慢地伏下身体,伸出手来,由上到下一寸一寸地抚 摸,最后一只手停在了李萍的阴私处,另只手停在乳头上,同时将嘴凑在李萍的 嘴上,两条舌头绞在一起。李萍第一次在现实中而不是在书本上领略了男人的器 官,第一感觉原来裸体的男人并不丑恶,她口中感到燥热,胸间一阵窒息,体下 一股股激流涌动,一根粗壮的温热的东西进入到体内,开始还有一点胀痛,慢慢 的是一种无可名状的快乐颤栗的感觉,就像所有的女人愿意在痛苦和快乐的时候 叫喊一样她不由得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呻吟,她仿佛就要在这一时刻死去。接下来 一股温突突的东西注入了体内,两人通体湿透,紧紧地搅在一起。 在以后的日子里,在不断性情交媾中,李萍体验到了什么是神魂颠倒,同时 也领会了怎样才叫一个完整的女人。她就像一片待开垦的裸露的大地,经过春天 的播种,夏天的生长,必然也有秋天的收获。他们为了更安全更频繁的交媾,孙 主任便给她安排了一个新家,这里是他们二人世界。李萍的身体也有了变化,先 是到期便来的例假不见了,再后来,便是腹部悄悄地隆起,双腿也随之肿胀了起 来。一个鲜活的生命在她的身体里生长,这时李萍才感到随之而来的事情是多么 的实际,她要给自己和体内的小生命寻找一个归宿。她曾试探着孙主任的口气, 叫她大失所望地是孙主任并不想要这个生命出世,孙主任的答复是:先做掉这个 孩子,等家里躺着的那一位死了我就可以娶你,那时我们在要孩子也不晚。这一 提议李萍完全不能接受,她态度坚决地说:我不同意,这时我们爱情的结晶,也 是我身上的肉,暂时不能娶我,我也不强迫你,但是,无论如何不能夺去孩子的 一条生命。这是她的最后的底线,也是她坚守的最后的阵地。孙主任的态度让李 萍对她们已往的一段感情经历大打折扣,心中不由得有一丝丝的失落,就好像黑 色丝绒上用纯黑丝线剌绣的一只蝴蝶,给人的感觉总是影影绰绰地。尽管孙主任 后来并一直没有重提做掉孩子这件事,但这件事却在李萍心中好像挽了一个扣子, 总归不那么顺畅。爱情落下婚姻,婚姻必落下孩子,她现在是没婚姻决不能再失 去孩子,望着空荡的房子,李萍不敢再想下去。 房子确实空空落落,静下来还能听到外面呼啸而过的风,大滴的雨点敲打在 玻璃窗上,就像寡妇的伤心的泪,冷冰冰地住下淌。孙主任两头忙于奔命,有很 多时间是李萍独处一室。产期就要临近,李萍的妹妹李洁来看她,便同时留了下 来随便照顾她。李萍谋到了落脚之地,但并没能给她们太多的幸福,现在还得叫 妹妹来伺候她,心里很不是滋味。每一次孙主任来,她只对妹妹说是公司领导, 并没有把真实情况告诉妹妹。妹妹也只感觉这位领导对下属很关心、很体恤、很 照顾,敬仰之外还多一些钦佩,接触多了起来,彼此说话也随便了许多,有一次 孙主任讲了一个试探性的笑话:有一个小女孩正在同一个男生搞恋爱,女孩子的 妈妈嘱咐女孩子说:如果他要摸你上面,你就说不要,他要摸你下面,你便说停。 女孩子说记住了。女孩子约会回来后,她妈便发现不对劲,便问她:男孩子摸你 没有?女孩子说:摸了,他上面、下面一齐摸,我说不要停,他摸得越来劲。李 洁听后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笑了出来。没事的时候孙主任有了陪同小妹妹逛街 的机会,这样就多了一些单独的接触。凭孙主任的本事,幽默地谈吐,加之肯为 美色掏钱的本领,很快地就夺取了小妹妹的欢心。女人总爱把时间用在容貌打份 上而不是用在武装头脑上,在首饰柜台前李洁的脚就像灌了铅一样沉,眼睛不停 的来回搜寻,孙主任心里便有了底,当二千多块钱的戒指带上小妹妹的手上时, 小妹妹便理所当然地倒在了孙主任的怀里。妹妹却不想把个人的隐私和姐姐分享。 秘密情事就像夏天的野草疯狂的徒长。李洁也不知道孙主任给她的许诺和给她姐 姐的一样:等我哪口子死了我便娶你。 李萍的肚子一阵阵痛疼,脸上沁满冷汗,为了安全便及时进了妇科产房。孙 主任连在担保书上签字的权力也没有,李洁守护在她的身边。李萍的裤子脱了下 来,她痛得不停嗷嗷地叫,护士走过来朝她湿漉漉的地方探了一下说:女人就会 嚎,快乐的时候嚎,痛的时候也嚎,这么关键的时候你老公躲在耗子窟隆里去了? 李萍听了这话眼泪气得直在眼圈打转,两只手紧紧抓着李洁的手,用牙齿使劲咬 嘴唇,真正到临产的时候她已经完全的松垮了下来。医生再喊使劲,孩子只露个 头顶卡在那里,催产素打了好几次,最后又使用了助产钳,原来让孙主任无限快 乐的不大的一个洞竟被绞得乱糟糟一片。当孩子终于被取出时,李萍就像被从水 中打捞上来的溺水者早已昏死在血污尿秽之中。前后经历了三个小时,仿佛游历 了鬼门关一样,李萍终于从昏迷中清醒。 李萍坐月子的期间,孙主任却从来没有闲着,从女人的直觉李萍感觉出事态 的变化,女人对男人更深的认识是在她经历了很多事情之后,男人对女人的改变 则是在他认识了新的女人之后。李萍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一奶同胞的妹 妹身上,如今她就像行走在一片沼泽地上一样前脚陷进去后脚还没有拔出来,前 程未卜,就连自己的儿子也成了不能落籍的黑人,她不能让妹妹陷进来。经过反 复的斟酌她决定打发妹妹回去。她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爸爸一个人在家需 要照顾,我这里已经没有问题了,你明天就回去。妹妹很不情愿但没有更好的理 由。当走的那天孙主任开车送到她家,在车里他们又做了一次浪漫的苟合。完事 后李洁提出了唯一的要求就是以后别把我扔在这里不管,要常来看我。孙主任很 爽快接受了:我会常来的你放心吧!到家门口,李洁家养的一条大黄狗远远在跑 了过来,摇头晃尾的向他们表示着无限地亲近,李洁说:连狗也不把你当成外人, 平时家里来了生人它总是不停的咬。在家里孙主任见到了没法称呼的这个比自己 还小的老丈人,李洁向她爸介绍说:这是孙主任。这个把两个姑娘都给了一个人 的小老头很热情的招待了这位城里来的孙主任,并不住地说:还这么客气,拿这 么多东西干啥?半小时后两个人便坐在了桌前,互相谦让着喝起了酒,小老头脸 上有一种很易察觉的荣耀感。 孙主任表现的很有诚信,在李洁离开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去了四次乡下。又 有一个星期没有见到孙主任李洁表现的很烦躁,她给孙主任打电话,对方一直关 机。没办法她给姐姐去了电话,电话中她策略的打听着孙主任的消息,姐姐告诉 她孙主任住进了医院,患了尿毒症并有进一步恶化的趋势。李洁放下电话便往医 院跑,半路上才想起来还没有和老爸打招呼。李洁直奔医院,进到泌尿科发现屋 里已经有四个女人,两个年轻的女人之中一个是她的姐姐,另一个从来没有见过 面,另一个年老的想必是孙主任的名正言顺的发妻了。如今她不但没有像孙主任 说的那样很快就完结生命,看气色到不像会有大病在身。孙主任倒是有气无力的 躺在那里,肚子肿得像快要临产的孕妇,一个小护士正在给他做导尿,管子插进 去疼得他直嚎,两个睾丸溜圆锃亮,阴茎无力地躺在上面,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雄 风。李洁羞涩的把头扭到门的方向,由于她并不认识另外两人,也不知如何称呼, 这时姐姐捅了她一下,示意她到外面去,俩人便前后走出了病房。 在门外,姐姐对李洁说:看来病得不轻,死是早晚不等的事情,心里要有这 个准备。另一女人也和我们一样是他的情人,说不准他还有别的情人,我们都蒙 在鼓里。他得了这样的病谁也保不了他的命,早点想一下今后的打算才是当务之 急。希望你不要掺合进去。妹妹到此时好似大梦初醒,并说那孩子的父亲也就是 孙主任了,你怎么不和我早一点说这事?那样也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了。姐 姐说:你叫我说什么,谁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你们俩隐瞒着我一个,等我发 现马脚已经晚了。事情没有经过,便总也没有经验,我们都叫他骗了,现在看来 男人的话没有几句是真的。如今已经不是两个人的问题,知道现在不如当初不生 下这个孩子,生下这个孩子便没有父亲。现在看来城里并不是天国,到处都有阴 谋、算计、不小心就会落入陷阱,想在城里站住脚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虽然 人走进了城里,要想成为城里人还有一段距离,靠谁也不如靠自己。吃一堑长一 智,吸取点教训吧!妹妹说: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怎么也得叫他破点财!姐姐 说:如今他命都难保,只能自认倒霉了,谁让当初轻信人,也不能全怪人家。妹 妹说:叫他坑这样还替他说话!姐姐说:不是替他说话,一个巴掌拍不响,女人 吃亏就吃亏在太相信人。妹妹说:你还有了他的孩子,大不了通过法律解决,他 总得对孩子负责吧!姐姐说打官司也未必能打得赢,弄不好他被判刑,我也成了 第三者,还不是鸡飞蛋打人财两空。姐俩边说边走,不知不觉回到了家里,太阳 已经落山,屋里没点灯,周围一片黑暗,就像走进了一座坟墓,只觉得一阵寒气 袭来,牙齿不由自主地打颤。到这时姐俩才感到肚子有点饿。 孙主任再也没有机会说娶任何人这句漂亮无限的谎言了,并且时隔不久便顺 着滚滚的浓烟随风飘散了。李萍姐妹也来到送行的行列,姊妹俩都很冷静,谁也 没有落泪,也许心里在流泪,同一缕青烟一起飞升的还有秭妹俩那段刻骨铭心的 性情爱恋。回家的路上妹妹问姐姐:以后乍办?李萍说:一只脚既然迈进了这里 就不准备再迈出这里,开弓没有回头箭。是好是孬也只得走下去了。这一宿姐妹 俩都没有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