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妇 她没有去公司。 一整天,她如一个木头人傻痴痴地坐着,没有洗盥,没有吃饭。泪,不停地在 她脸上纵横,浸红了她的眼睛,浸湿了她的衣襟。她仰望着天花板,在问自己,在 问苍天,问自己生活为何如此惨烈,问苍天命运为何如此捉弄人。 一时间,她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仿佛感到世界末日的来临。冥冥中,她仿佛 看到了母亲与奶奶,看到母亲与奶奶正站在那无忧无虑﹑无拘无束﹑无恩无怨﹑无 痛无苦的天堂之国对她招手与微笑。 终于,她想到了死。她取过一把刀,躺到床上,闭上眼睛,然后一咬牙一用力 在手腕上划下一道深深的口子。血,迅速填满了整个伤口并一滴一滴地滴落下来, 洒在地板上。 她脑中的意识渐渐模糊了。一瞬间,所有的回忆都呈现在眼前,这其中有儿时 玩耍欢乐时的情形,有寻找父亲跋山涉水艰辛困苦时的情形,有父亲不认自己、自 己流落街头时的情形,有在酒店从事陪酒工作强颜欢笑时的情形,有奶奶去世再次 南下寻找弟弟时的情形……弟弟?!想到弟弟,她心中蓦然咯噔了一下,模糊的意 识又清醒过来。对!自己不能死,弟弟尚未找到,自己心愿未了,怎么能够就这样 轻率的去死呢?她挣扎着去扼住伤口,但体力已渐渐不支了,蓦地,她脑中一片空 白,接下来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她醒来的时候,她见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床的一边挂着盐水,一边吊 着血浆。另外,在她的床沿边,还有一个人卧伏着,看样子好像已经睡着了。 大概是躺的时间太长了,她感到双腿一阵发麻,不由自主地动了一下。那人在 惊动中醒了过来,抬头望着她,说: “小琳,你终于醒啦。” 是干爹!陈琳面孔立刻变的像冰一样冷。 “小琳,”吕总抚摸她的额头,“纵然是干爹做错了事,但你也不用拿自己的 生命来开玩笑啊,幸好我回来的及时,要不然,后果可真不堪设想。” “你为什么要救我,你让我死了算了。”陈琳愤怒地推开他,目光严峻冷酷。 “小琳,你不要这样。”吕总强行拉过她的手,“我知道你心目中一定是非常 的恨我,我说什么你也不会听进去的,但是,这一年多来你就没有看出我对你所做 的一切吗?” 猫哭耗子!陈琳斜视了他一眼。 “小琳,”他又说,“干爹知道对不起你,但这也是事与愿违呀,我原本想通 过这次宴会让你结识一些商界的朋友,以便日后你在生意场上能够运筹帷幄的。可 是谁知,哎,都怪我不好,要是我不贪杯的话,相信我们之间就什么事情也不会发 生了……” 什么意思?推卸责任?陈琳冷若冰霜的面孔更冷了。 “当然,”他继续说,“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虽然 是你的干爹,但毕竟我也是一个男人呀,一个男人,总会有七情六欲的,我同样也 需要呀。我本想以一个追求者的身份来追求你的,可是你却认我做了干爹,无奈, 我只得将心中的这份爱转化为父女之间的那种爱。有你这么一个漂亮乖巧的女儿陪 伴在我左右也是一种幸福呀,可是,哎……不过你放心,我对我所做的一切一定会 负责到底的。” 负责?怎么负责?陈琳心中更为气愤,将头扭向一边。 “你一定是饿了吧?”吕总说,忽地转开话题,“你昏迷了两天两夜,滴水未 进,肯定是饿坏了。你在这里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去给你弄些吃的来。”未等她作 出反应,起身走了出去。 两天两夜?陈琳惊愕,自己就这么一闭眼一睁眼竟然已是两天两夜过去了?这 么说,这两天两夜守候在自己病床前的一直就是他了。她心中虽然对他愤懑与恼恨, 但想起一年多来他对自己的感情确系深刻与超越,脸上的表情不由得温和了许多。 就在她思想上在进行着斗争时,吕总捧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瞧,我为你带来了什么?绿辕轩的招牌名菜——银耳莲子燕窝粥。”他脸上 的表情显得很兴奋,边打开边说,“要知道这燕窝可是正宗的血燕窝,不但补气而 且补神,你吃下它,相信很快就会好起来的。”用小碗盛上一碗,来到她面前,舀 一口喂她,“来,吃吧。” 陈琳倔强地一扭头,不予理睬。 吕总转到那边,然而陈琳却将头又扭向这边。 无奈,吕总只得又转到这边。 陈琳再次将头扭向那边。 如此三番五次,吕总沉不住气了,他带着几近哀求的语气说: “小琳,我的好小琳,你就吃一口吧,冷了,可就不好吃了。” 陈琳阴郁着脸瞪着他。 吕总再次将勺子举到她面前。 这次陈琳没有避开,她就着勺子吃了一口,再说,她也真的饿了。 吕总笑了,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将一碗粥全部喂她吃下,然后扶她躺下, 说: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美好的明天正等着我们去享受呢。” 陈琳不言语,缓缓闭上眼睛,她好累,只想休息。 吕总为她盖好被子,说: “你好好的歇着吧,干爹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陈琳确实是累了,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而且睡的很香很沉。 一周过去,吕总寸步不离地陪着她,他陪她一起去散心,陪她去看外面的红花 绿草,陪她去游览都市的名胜古迹,陪她去讲开心有趣的故事,陪她去……渐渐地, 她脸上的颜色红润了,嘴角也流露出了笑容。 吕总又为她带来了好的讯息,说有她弟弟消息了。她一听,笑逐颜开,所有的 怨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在哪儿?我弟弟他在哪儿?”她追着问。 “哦,是这样的,我有一位朋友说曾在番禺见过他,不过,那已是一个多月之 前的事了。” “那——我弟弟他现在怎么样了?”陈琳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我那位朋友说他那天回家时,半路上见一个男孩子躺在马路上饿的都快昏倒 了,于心不忍,于是下车给他买了几个面包,另外还给了他一百块钱。交谈中,那 男孩说他叫陈军,浙江丽水人,当时,我那位朋友也没在意,在那男孩走后也就开 车回去了,前些日子来我这里拜访时,听我说及此事,这才恍然大悟。” 还是没有弟弟的下落,说了等于白说,陈琳心中不禁又一阵失落。 “不要急,”吕总轻轻地搂着她安慰着,“既然你弟弟在广州这附近一带,那 范围也就缩小了许多,你放心,相信用不了几天一定会有消息的。” 陈琳没有说什么,她只是双手合十,默默地、虔诚地祷告着,求上天尽快地让 他们姐弟团聚吧。 吕总掏出一枚瑰丽的钻戒又一次向她求爱,她拒绝了。以往所发生的事,她可 以原谅他,如果要让她重蹈覆辙,怎么说她都难以接受。吕总呢?见她不肯答应, 并未强求,而是用言语慢慢的来进行“开导”: “你何必要这样呢,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这一辈子我一定会悉心照顾你的,一 个女人,最重要的是什么?不就是找个好的依靠吗?你我虽说一个是干爹一个是干 女儿,但我们并无血缘关系啊,在伦理与道德上也不相违悖呀……” 陈琳犹豫,也在沉思,他的话打破了她心中的坚定。 他又说: “另外,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但至今却一直未讲,其实,你现在所 住的这套房子并不是我租的,而是我特意为你所买的。我这样做,难道你还不明白 我对你的一片用心吗?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 陈琳感到一阵肉麻,但没有吭声,仍在犹豫。 他进一步继续说: “小琳,你是一个女人,是女人总要有个家的,你在外面飘泊流浪,难道你就 不想有一个避风遮雨的地方、一个温暖的家吗?只要你跟着我,所有的一切立刻就 会如愿以偿,而且我可以发誓这一辈子为了你我愿放弃所有的一切……” 终于,陈琳抵挡不住他的再三纠缠,而委身于了他,她已没有了别的想法与选 择,出门在外,孤身一人,没有个依靠,确实没法生活。他虽然年龄大了一点,但 只要他对自己真心、对自己好,自己又有何不可以呢,女人嘛,最重要的不就是要 找一个好郎君吗? 成就好事以后,吕总不让她去上班,她没有答应,她年轻,不需要做一个依附 在别人身上的寄生虫。于是,她与他之间出现了双重关系,即对内是情人关系,对 外是父女关系。 又一段时间过去。 这一天,陈琳与吕总由外面溜达一圈后回来正坐在客厅里喝着咖啡,忽然门铃 声响。 奇怪?这么晚了,会是谁呢?陈琳心中一阵纳闷,自打在这儿安居以来从未有 人打搅过,怎么突然今天会有人来拜访?再看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未免也太迟 了些吧。她带着满腹疑惑打开门,发现门外站着的竟是给自己无限帮助的南兰。 “啊,是你?南兰!”她显得很激动,“来,来,快请,快请屋里坐。”热情 地将她迎进屋。 南兰的脸阴沉着,没有理她,径自走了进去。 “你,你怎么来了?”吕总看到她,似乎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你怎么会找到这儿来了?” 陈琳冲了杯咖啡给她。 “南兰,一年多不见,你去哪儿了,怎么走也不打个招呼?” 南兰冷漠地望着她,冷冷地一笑,说: “打招呼?我打招呼岂不妨碍了你们的好事?” “你说话给我放客气一点。”吕总目光锥子一样的锥着她,“别以为你找到这 儿来我就怕你。” “是啊,南兰,我看你误会了,我与吕总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我们只不过是 ……” “够了!”南兰忽然一声吼叫,打断她的话,“你就少在我面前水仙花不开— —装蒜了,你以为你们之间那一点鬼把戏我还不知道吗?吕世安什么德性,我比你 清楚。” “放肆!”吕总剑拔弩张,拍案而起。 “怎么?怕了?怕我揭出你的老底?”南兰反而得意起来,“哈哈哈哈……” 她大笑,“当初,你对我好,我还以为碰到贵人了呢。你供我吃、穿、用、玩,百 般关心与呵护,让我就像生活在天堂之中,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你给我钱,让我 回家看望父母,不过是想支开我罢了。只有我离开,对别的女孩,你才有机可乘啊 ……” “住口!”吕世安一张脸由白变红、由红变紫、由紫变青。 “南兰,你就不要再说了。”陈琳深怕闹僵起来,赶忙上前去劝阻。 “你个小娼妇,少在这儿假惺惺了。”南兰推开她,反过来对她一声臭骂, “当初我见你可怜,才肯请吕世安收留你,谁知你得寸进尺,仗着漂亮就乱勾引人。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纯情玉女?我呸!还不是婊子一个。” 陈琳蓦然遭到一阵无端的攻击,一阵羞愧,捂着脸委屈地一转身跑进了房间。 吕世安再也无法可忍,怒冲冲的冲上去,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南兰被打得晕头转向,目瞪口呆。 “滚!马上给我滚!”吕世安指着门外愤怒地叫着。 南兰站着不动,也不吭声,两眼惊骇、畏缩地望着他。 “你没听见我说话吗?我叫你给我滚呀。”吕世安吼叫着一把揪过她的头发扔 向门外,“不识时务的东西,竟敢来破坏老子的好事,我看你他妈的是活腻了。” 愤愤地关上门。 好半晌,南兰才由地上爬起来,她冲过去捶着门大叫大嚷着: “吕世安,你个卑鄙小人、伪君子、王八蛋,我不会就此罢休的,我一定会报 复的。” 吕世安才不管这些呢,他来到房间内一把抱过陈琳说: “乖,我的小宝贝,不要难过了,那个讨厌的女人我已经将她赶走了。”托过 她的下巴,“来,笑一个,笑一个。” 陈琳不高兴地推开她,说: “你回去吧,今晚就不要在这儿了。” “怎么?”吕世安问,“是不是那娘们儿伤着你了?” “没有。”陈琳内心虽然很烦,却又不敢摆在脸上,“好了,”她抱过他在他 脸上亲了一下,“今天我身体有些不适,想一个人静一静,你明天再来吧。” “不行,我不走。”吕世安赖着不动。 “不走?”陈琳头一扭,不理他。 “生气啦?”吕世安逗她,转过她的脸在她小嘴上亲了一口,“好吧,我的小 美人,我答应你我走还不行吗?”捏捏她的脸蛋,“Good night。” 他走后,陈琳说不出个所以然,两行热泪悄悄地滑出了眼眶。 她回想南兰所说的每一句话,渐渐明白了她不过也是吕世安的一个情妇。今天, 若不是南兰这么一闹,吕世安那深藏着的狐狸尾巴她还真看不出来,那天晚上那场 宴席哪里是什么介绍客户,不过是他为了占有自己而精心设的一个局罢了。 她想离开他,去一个寂无人声的地方过平凡的生活,但是,天涯茫茫,哪里才 是她的栖身之地呢?同样,面对吕世安,她也拒绝不了,每次在她意志坚强的时候, 他总会以她弟弟的下落为条件来相要挟——弟弟?!弟弟是她的希望,是她的生命, 也是她唯一的亲人,每次当他提及此事时,她坚强的意志一下就脆弱了。 她曾流下不知其数、酸楚的泪水。 后来,南兰打电话给她,说有话要对她讲,约在洪湖公园见面。陈琳也正有此 意,她不想让误会就此永久隔阂下去。 夕阳无限好,只是已黄昏。黄昏的景致是绚丽的,是灿烂的,是别居一格的。 黄昏下的洪湖公园门口,两人见面了。 见面后的南兰平静、祥和,看不出有一丝迁怒的神态。 “南兰,对不起。”见面后,陈琳拉着南兰的手歉疚地说。 “不!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南兰说,“那天我太过分了,根本不应该那样 对你,我知道我伤了你的自尊心,小琳,你责罚我吧……” “南兰,不要再说了,”陈琳情不自禁地抱住她,“你——永远都是我的好朋 友、好姐妹。” 好久……两人才分开。 南兰说: “其实,今天我约你出来,是向你告别来的。” “怎么?你要走?”陈琳吃惊。 “是的。” “你要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 “吕世安那王八蛋给了我五万块,让我离开这座城市,我若不走的话,他会宰 了我的。” “他那是恐吓,你别怕!” “不,他这种人无情无意、心狠手辣,说得出一定做的出。在我认识他之前, 他已经玩过好几个女人了,后来,那些被他玩过的女人全都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 也不知是被他害了还是被他卖了。” 真的会有这么可怕吗?陈琳惊悸,眼睛瞪的极大。 南兰伸手拍了她一下又说: “小琳,你还年轻,听我一句话,趁早离开他吧。跟着他,迟早有一天,你会 被他害了的。” “谢谢你。”陈琳由衷感激,“可是,你这一走,何时才能再见到你呢?” “有缘自会相见。”南兰说,与她告辞,“小琳,我走了,你多保重。” “你也多保重。”陈琳同她挥挥手,“一路平安。” 南兰越走越远,一个拐弯消失了。 夕阳西下,暮色渐浓。突然间,陈琳心中泛出一股淡淡的惆怅,生活一波三折, 确实叫人难以捉摸。她微微一声叹息,返身回去。 屋里面亮着灯,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皇冠,不用说,吕世安来了。 她进去,吕世安坐在沙发上,一张脸拉的比马脸还长。 “去哪儿了?”他问,语气沉重。 “没有。”她摇头,“心情不好,到外面随便走走。” “随便走走?你当我是白痴啊!”他跳了起来,“你四点半下班,最迟五点也 就到家了,我五点二十来时,你就已经不在了,而现在,你看看,几点了?七点半! 随便走走会走这么长时间?说,去哪儿了?跟谁在一起?是男的还是女的?” 陈琳见他如此激动暴怒,说出一番莫名其妙、毫无头绪的话来,更加看出了他 的蛮横无理、心胸狭窄,他平常对自己的关怀与仁爱都到哪儿去了?难道说自己出 去一下也要打报告得到批准才行吗? “男的。”她冷漠一笑,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来。 “什么?男的?快说,是哪一个?” “哪一个?”陈琳脸色阴郁,“表面上我是你的干女儿,但有谁不知道你我之 间的关系?你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你的女人,还有谁有这个胆子敢来追求、 敢来碰呀?” 吕世安想了想,一咧嘴说: “的确,我吕世安的女人有谁有这个胆子敢来追呢?!”嘻皮笑脸地上来缠绕 住她,“乖,宝贝,不要生气了,刚才我不过是一时心急罢了。你想想,这么久不 见你回来,我这心里紧不紧张啊?”一弯腰抱起她,“走,我们到房间里去。” “一天到晚,除了这个,你还想什么?”陈琳挣扎。 “春宵一刻值千金嘛!这么好的时光岂能放过。”他抱着她来到卧室,放在床 上,去解她的衣扣。 “是啊,真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像这样被你拥在怀里过了。” “天地良心,我吕世安心中除了你一个,绝无她人。” “说的好听,一旦被你玩腻了,其后果还不知会怎么样呢?” 吕世安见她今日说话反复无常,没有了往日的风骚之情,疑窦顿生,说: “小琳,告诉我,你今天到底去见谁了?” “没有啊。” “没有?我不相信,如果你今天没有去见什么人,不会语无伦次说这些话的。” “真的没有。我不过只是在想,像南兰这么好的女人你为什么都不要?” “南兰?”吕世安记起来了,“怎么?那臭女人又来找你麻烦了?我让她离开, 她竟然还没走,看来,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是不会知道我的厉害的。” 陈琳自知说漏了嘴,匆忙改口: “不!不!她没有找我,我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 “你不用替她狡辩。”吕世安说,“实话跟你说吧,南兰其实也是我的一个女 人。不过,说实在的,我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当初,若不是她对我百般纠缠,我 又怎么会与她在一起呢?在我心目中,只有你,只有你才是最完美无缺的,要不然, 我怎么会不惜一切代价疯狂地去追求你呢。天下之大,美女如云,但又有谁真正能 够去与你相媲美呢……” 陈琳听着他的唠叨,明知道他说的是谎言,是在欺骗自己,但心里面却十分乐 意地去接受……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 陈琳越来越感到生活乏味与枯燥。在公司,人人都知道她是吕总的干女儿,犹 如女皇天尊,谁也不敢对她言语,谁也不敢对她接触。当然,她也清楚,这些人之 所以对她毕恭毕敬并不是因为她高贵,而是知道她与吕总之间有着那么一层关系。 在公司是孤独的,在家亦是孤独的。在家,要么看电视听音乐,要么就是他陪 自己吃饭﹑睡觉、做爱。 她一气之下不干了。 “不干也好。”吕世安反为高兴,“以后就在家给我做一个好太太。” “好太太?我是你太太吗?你什么时候给过我名份?结婚证呢?”她一连窜问 出许多问题。 吕世安嘿嘿一笑,说: “什么名份?我说你是你就是。结婚证那玩意儿要它干嘛?累赘。” 陈琳明白他是什么心态,自己只不过是他的情妇,是他众玩物中的一个罢了。 她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说: “哦,差点儿忘了,有一个消息我要告诉你。” “什么消息?快说来听听。” “对你来说,这个消息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陈琳故作迟疑。 “你说的消息一定是好消息,你这么甜的小嘴怎么会有坏消息说出来呢!说吧, 我的小宝贝,是什么消息?” “我——怀——孕——了。” “怀——孕?”吕世安吃惊不小。 “是啊。”陈琳斜睇着他,见他如此惊愕,着实气愤。 “几、几个月了?” “快两个月了。” “才两个月啊。”吕世安如负释重地舒了一口气,“不要紧,去医院做掉就行 了,这时候,不会有什么痛苦的。” “哎,这可是你的亲骨肉,你不想要吗?” “想!怎么会不想要呢。” “那为何还要做掉?” “没办法。”吕世安耸耸肩,“你一个女儿家,没名没份,生孩子传出去,人 家怎么议论呢?” “怎么议论?有什么好议论的,天下有谁不知道我陈琳已傍上了你这么一个大 款,生下来的孩子当然是你吕总吕老板的了。再说,女人嘛,生孩子是天经地义的 事啊。”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你是大陆居民,我是香港居民,孩子生下来,这户 口怎么办?况且,我们又没有履行法律上的义务,孩子生下来,岂不是成了你我之 间的累赘。” 累赘?我呸!陈琳内心一声骂。 “我看啦,你是怕我拖你后腿吧!”她幽幽一声叹息,“实话告诉你吧,其实 我根本就没怀孕,我只不过是想试试你的心罢了。唉!男人,都是一个德性,喜欢 你的时候,你就可以上天堂;讨厌你的时候,你就得下地狱。” 吕世安骤然一呆,随即扑了上来: “好啊,你个小狐狸精,什么时候学会这一招的,差一点连干爹都骗了,看我 今天不好好的惩罚惩罚你?” “还干爹干爹的呢!真是不羞。”陈琳刮了一下他的鼻梁,“干柴烈火,早就 烧到一块儿去了。” 吕世安哈哈大笑,低头在她脖子上一阵乱啃。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