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实也痛苦 作者:雪燃 雷鸣先生本是一家国企的机修工人,尽管他工作认真踏实,可每月的收入也 只有500 多元钱。1999年秋天,在朋友的劝说下,雷鸣停薪留职到一家私企公司 为老板做私人司机。雷鸣之所以这样做,主要还是为了爱妻亚辉,那时他们结婚 不久,又刚买了一套120 多个平方米的居室,而买房子、装修的钱也大都是亚辉 的积蓄,雷鸣出的三万多元钱还是父母一分一厘攒起来的。买房子,结婚,花尽 了所有的钱不说,还欠了很多外债,他们婚后的经济生活可以说是拮据的要命。 亚辉是一家公司的白领,每月有2000多元的收入,亚辉的月收入看似可观, 但亚辉把大部份的钞票都投到了服装美容上,雷鸣也支持亚辉这样做,妻子打扮 的漂亮,丈夫脸上也会有光的。但雷鸣更明白,要想生活的快乐,没有钱是万万 不能的,他也不可能要求妻子把月收入分出几分之几来维持这个家,再说,消费 习惯了亚辉也不可能这样做。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女人嫁男人了, 理所应当要靠男人,做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也不可能靠女人来养活他,他和 妻子的感情很深,一个都市白领丽人,嫁给一个机修工人,这多少有点“亏”。 但妻子是个重感情不求虚容的女人,她需要快乐,需要一份浪漫,需要一个人时 时呵护她的心情,这些雷鸣都能给她,惟一的缺憾就是不能给她金钱,让她享受 最高级的消费。 爱情总会有缺陷的,但爱情中缺金钱便是遗憾中的遗憾了,到了私企后,雷 鸣很积极地做一个尽心尽职的私人司机,随传随到,安全行车,他遵守老板规定 的纪律,“只有耳朵没有嘴”,也偶尔客串一起作老板客户的玩伴,一年多的时 间里,雷鸣玩遍了全市所有的中高档娱乐场所,不过除了玩牌以外,雷鸣从不参 与其它娱乐,“热闹是他们的”,他在一旁或是坐在车里感受喧嚣中的寂寞。一 次一次的寂寞累积起来在雷鸣心里孕育着危机,他毕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健康男 人,终于有一天,寂寞击垮了他脆弱的防线,他和亚辉以外的一个女人发生了性 关系。雷鸣的尽心尽职和遵守纪律,老板很赞赏他,每月除了1500元工资外,另 外还要给他几百元不等的奖金。一年下来他也有了不菲的存款,带着妻子亚辉出 入高档的休闲场所,到全市最有名的商场购物,他那潇洒掏钱购物的姿势连他自 己都被陶醉了。他很爱亚辉,甚至于把自己的心肝全掏出来给亚辉他都会心甘情 愿。 也是因为爱,雷鸣在一次和妻子做爱后,想起那次与别的女人发生了性关系, 雷鸣心里突然生出了强烈的罪恶感,面对年轻漂亮的妻子,他被这种罪恶感折磨 的快要死,其实,妻子是一点也不知道他的那次“性出轨”的,这种事情过去也 就过去了,但爱有时会让人变成傻瓜,为了表白自己的爱,雷鸣把这次“性出轨” 的经历,向妻子一五一十地坦露出来,以表自己对爱的忠诚。当时,亚辉并没有 对他产生任何怨气,也为他的“自白”感动了好一阵子,亚辉还要他把自己的照 片带在身上,寂寞时就看她的照片,想象和她在一起的快乐。雷鸣也照着做了。 因为工作卖力,老板随叫随到,雷鸣早出晚归,甚至是通宵不归的时候越来越多, 尽管他们常常在手机中聊天,但见面的时间少了,尤其是亚辉一人守空床的寂寞 长夜里,不能不让亚辉生出许多猜想,因为雷鸣有“性出轨”的前科,亚辉更会 瞎想雷鸣是不是又在与某一个女人寻欢作乐,想到了各种各样的戏剧场面。亚辉 显得焦燥不安,雷鸣一再表示,那是“惟一的一次”,任何女人都不能代替你的 位置,但亚辉是不会相信的。亚辉更相信,“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的结论。” 雷鸣这种表白是徒劳的,更不能挽回妻子昔日对他的那种信任,但雷鸣为了挽救 爱情的危机,欣然辞去了私人司机的工作。在离家很近的一家医药公司作后勤。 工作时间有规律了,雷鸣抱揽了一切家务,把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对妻子也精 心呵护。但雷鸣发现,他和妻子的生活已无法恢复到从前了,妻子变的任信,变 的焦燥,变的沉默寡言,雷鸣稍有不如她意的时候,亚辉就会以雷鸣那次“性出 轨”为目标,开始对雷鸣声泪俱下的控诉。在亚辉看来,雷鸣越是解释“交待” 就越是对自己不忠诚,就是不老实。 终于,亚辉提出离婚了,雷鸣无可奈何地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离婚后雷鸣 搬出了家。亚辉说,家里的东西,只要你看得起的,你都可以拿走,雷鸣有点沮 丧地说:“我只看得起你,其它的我没兴趣。”雷鸣在郊区租了一间民房,他刚 住进去,就迫不及待地给亚辉打电话,告诉他自己住的地址,他的手机随时都开 着,他极希望亚辉总有一天想通了会给他打电话,叫他搬回去住,雷鸣在这样的 期待中过着日子,但半年过去了,亚辉没打来一次电话,“难道真的是情有多深 恨就有多深吗?”雷鸣不止一次地问自己。爱情中需要善意的谎言,这是谁都明 白的道理,但雷鸣选择了“诚实”,所以“诚实”的代价有时比“谎言”付出的 更大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