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黑鬼超市 草坪,晒太阳的医生和病人。 单采的镜子里,随着“咚咚“的脚步声出现了一个绿色的大块头,医院草坪上 的医生和病人们仍悠闲地享受着阳光,他们根本看不到。 “弟弟,弟弟。”绿神巴力叫着班戈的名字,他的肩上还站着手中拿着地图的 朱丽。 “我在这儿。”班戈急忙给巴奇披上光线衣,拉他飞到巴力面前。 “这是……?”巴力的小眼睛打量着巴奇,巴奇也向上推了推眼镜直盯着巴力 的脸,他的手里还拿着那本《谁是爸爸?》 “象,真象。”朱丽也在一旁直点头。 “还有……”班戈飞过来掀起巴奇的衣服,一大块的黑斑又清楚地出现在巴力 的朱丽的面前。 “弟弟!”好哭的巴力激动地一把抓过巴奇,放在脸旁又大哭起来,泪水象瀑 布一样淋湿了巴奇的头发,巴奇赶紧用手去挡,巴力完全忘了班戈和朱丽的存在。 “见异思迁。”班戈虽替巴力高兴,但心里有皮是滋味,巴力以前只对自己这 么热乎,这么快就……他感到倍受冷落。 “你怎么样?”还是朱丽关心自己。 “还好。”班戈感激地看着朱丽。 “再吃些其玟根,有好处。”朱丽又递过一大把蓝色的药草。 “你们不是不能离开绿城吗?”班戈这才想起他们原本是不能出现在这儿的。 “巴力在都彭的小屋里,找到了能出绿城的门。”朱丽拍了一下巴力的大脑袋, “别忘了谢谢班戈。” 完全陷入和亲弟弟相聚之中的巴力,这才想起转向班戈。他紧紧抓住班戈在脸 上贴了贴,激动得说不出一句话。班戈被抓得喘不过气来。 “你的病怎么样 ?”巴力这才想起这次来,还要带班戈回绿城。 班戈看出了巴力的用意,“好,全好了!”他赶紧飞到半空,蹲了个马步,用 小拳头把身子骨拍得“彭彭”直响。 “好象是不错!”巴力摸摸没有胡子的下巴,“这个给你吧!”他从脖子上把 那个从未离身的坠子摘了下来,“你需要我时,就把他打开喊我的名字。”说完, 他又搂着巴奇哭上了,不再提带班戈回绿城的事。 “这还差不多。”倍受巴力冷落的班戈,拿着巴力的坠子,心里稍稍有了平衡。 “巴力对我还是挺好的。” “郭奇有消息了?”朱丽关切的眼睛盯着班戈,班戈赶紧看着别处,他不愿看 到朱丽失望的表情,他还是摇了摇头。 “没关系。”朱丽故作坚强地笑了笑,但眼里已有了失落的泪光,“快回去吧, 绿城没有你,会很危险。”朱丽提醒着巴力,自己偷偷努力着不让泪水掉下来。 巴力的肩头又多了一个巴奇,巨大的绿色身影渐渐消失了。班戈看到那个不爱 说话的巴奇竟向自己也挥了挥手。 “对了,这是辛光让我给你的。”朱丽又飞了回来,递过一卷用竹子做成的书。 “他让你保重身体。”朱丽的模样越来越浅。 “辛光和雷志他们……?”班戈急忙问。 “他们还在绿城。”朱丽的声音也越来越远。 班戈回到了单采工作室。一看到单采,他一拍额头,“怎么忘了把你介绍给巴 力他们?”单采不高兴地转过了身。“下次,下次一定!”班戈有点儿内疚。他低 头打开了那卷用绳子把竹子串在一起的书,上面什么也没有。班戈把书翻过来掉过 去地看,仍空无一字,书在手里还沉甸甸的。 “辛光这家伙……”班戈又想起那双绿白相间的跑鞋,单采走过来也将书拿了 过来。 此时,班戈眼前浮现出朱丽那张难过的脸,心里好象堵着一大团棉花。他抬头 问单采:“那个一百二十岁的老郭奇,怎么样?上次没撞坏吧?” 单采研究着那竹书,摇了摇头,“不知道!” “那白脸人呢?”班戈站在那个布满地力的监视器前,上面没有白脸人的那个 亮点。 “不知道!”单采又摇了摇头。 “你怎么都不知道。”班戈有些不高兴,但自己刚得罪了单采,他也没敢大声 说出来。“你们都会在哪儿呢?”班戈自己琢磨着。 “魁城。”奇怪的声音又突然地响在班戈耳边。 “你怎么知道?”班戈四处寻找着声音的来处,可别人是听不到的。那声音又 没了动静。“怎么总是莫名其妙地扔下一、两句话。”班戈觉得这声音有些故弄玄 虚,但他每次还都帮了自己,班戈只好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还是听他的, 去魁城看看吧!”他推动了控制台上的操纵杆,大声命令着:“走!” 在那个脏兮兮的516垃圾箱旁, 哈巴狗打开了通向地下长长的楼梯通道,仍是 画着黑衣人创造塑料怪物的壁画,忽闪忽闪的火把象鬼火一样发着蓝光。楼梯上破 纸屑、烂菜叶遍地都是,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脚印踩在上面。楼梯比哈巴狗上次来 时,更长更弯曲,蜿蜿延延地象个迷宫。“几天没来,这里变化不小。”班戈担心 魁城可能又壮大了很多。他们越走越深,突然前面有很强的光射进了镜子里,刺得 班戈和单采都睁不开眼睛。班戈赶紧找来一块薄纱挂在镜子上。 楼梯尽头,黄色的一大片。不知哪儿来的强光,烤得人头昏眼花。哈巴狗小心 翼翼地踩在黄色的地上, “真烫 !”一个监视器上可以看到哈巴狗的小脚已烫得 通红,单采赶紧从精灵之门扔出四个矮皮靴给他穿上。班戈飞了出去,强光照在他 的身上, 刀割一样的痛。他抓了一小把黄土又飞回了精灵之门。“ 不用看,这是 沙漠。”单采拍落了班戈手中的黄土——沙子,转身看向镜子外面。 “上次我们走时,这里不是一大块绿草地,而且空气清新极了。怎么竟变成了 沙漠?”班戈不能理解地站在镜子前,撩开薄纱,远处,以前还依稀可见的魁城不 见了。 “森林都能变成沙漠,何况草地?”单采嗤之以鼻,他打开所有的监视器,里 面出现着无数的森林被人类砍伐,没有树木抵挡风沙,很快就变成了沙漠。音采指 着一大片望不到边际的沙漠说:“这是世界上最大的撒尔沙漠,这以前是一大片热 带雨林。”班戈怎么也无法将遍是苍天树木的森林与眼前荒凉、毫无人烟的黄色大 漠联系起来。 “魁城会不会被沙漠埋了。”班戈想到这儿竟高兴起来。 “胡说。”单采瞪了班戈一眼,“这可是地下,这沙漠说不定还是黑精灵弄出 来的。”班戈伸了伸舌头。 哈巴狗穿着短靴在沙漠中前行,不知走了多久,仍不见尽头。这里看不到太阳, 但天却热得要命。狗舌头一直伸在嘴外,连单采的工作室里也象个闷罐,实验台上 听有能喝的溶液都被班戈和单采灌进了肚子。 “水,水……”班戈热得四肢无力,可他们已走在茫茫的沙漠当中,周围除了 沙漠,就是沙漠。精灵虽只吃气体,但缺了水也是不行。单采坐在地上,头靠着控 制台,身上的短毛都被汗湿成了一绺绺的。 这时,监视器上的那张地图上一个亮点闪闪的。“白脸人!”班戈马上来了精 神,“果然在这儿。”哈巴狗在沙漠上小跑起来。隐隐约约地,前面出现了一条街 道,青砖铺成的路两边是几家店铺,“会不会这就是魁城?”哈巴狗停了下来。 青砖路左边一个店铺不大,但有许多黑精灵和小动物们进进出出着,招牌上写 着:黑鬼超市。 “这里一定有水。”班戈兴奋地推动了操纵杆,哈巴狗走在黑精灵当中,并不 显眼。有许多叫不上名字的动物,也在宽敞明亮的超市里穿梭着。这时,单采呆呆 地盯着超市门口。“单采?”班戈叫着他的名字,“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单采回过了神,但他仍在琢磨着什么?他看到超市里有许多 长毛、短毛和无毛精灵在闲逛着,“我出去走走。”单采还是第一次钻出了精灵之 门。班戈可不敢出去,绿色的皮肤在这儿太显眼。 黑鬼超市不大,但商品还不少,大厅上空悬挂着一个广告牌上写着:“本店专 营各类黑色食品。如发现假冒,不赔!” 班戈从监视器里看到,超市时所有的东西都是黑的,黑米、黑油、黑苹果、黑 肉……班戈找到了卖水的货架,这里到处是花花绿绿的瓶子,什么样香芝牌油水, 冻里牌石矿水……可每瓶里都装着黑泥一样粘稠的浆糊,“这怎么喝?”哈巴狗拿 下几瓶,班戈实在难以下咽,只好又把瓶子放了回去。在货架上水瓶的空隙前,班 戈看到了自已一直寻找的白脸,可他的旁边竟还有另一张他似曾相识的脸,“那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