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回到家,女友已经睡了。电视也关了。屋里的灯也全关了。我还以为她真的 睡熟了,蹑手蹑脚的放下东西。去了一次卫生间,脱了衣服就轻轻的上了床。脑 子里还在想着刚才和小丽见面的事情,没想到女友忽然就翻过身来,跟我猛喝了 一声。 “去哪里了?” 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你睡着了呢。没把我吓死。” “就是要吓你。吓死你活该。谁让你这么晚才回来。我今天可是早早的洗澡 上床,一直在等着你回来。”女友的话语嗲嗲的,我好像明白了。原来她今天又 开始春心萌动了。 “呵呵。才几天没玩。就把你急的。我采访完了和一个朋友出去喝了一杯。” 女友看来此时热情一点也没有消失,也没耐心听我说话,就一下子翻到到我 的身上来。就和平时我们有意折腾的时候一样,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身上没有 一丝遮拦,两个小巧的乳房在我眼中隐隐约约,格外的性感。刚才在酒吧里见到 的小丽的样子,一下子就窜到了我的眼前。这一次我没有允许她在我身上从头到 尾的折腾。我忽然觉得格外的兴奋起来。一翻身,就把她压在了身下。 一切渐渐平息下来。女友这才心满意足的趴在我的怀里,跟我问起话来。 “刚才你说和谁去喝酒了。” “和一个大学的同学,不常来往,你不认识。他从同学录上查到了我的电话, 知道我在电视台工作。正好他刚结婚不久,想把结婚时拍得一些资料做一个片子, 让我编辑一下。今天采访完很早,我过去在酒吧见了他一面。不好推托给他不做, 答应他了。” “采访怎么样?小赵和小华配合的怎样?” “他们两个人好像不习惯对着镜头。我让他们每人在镜头前讲了十来分钟, 就算完事了。不过还行。他们把自己对于研究生教育的看法说了说,那个小华, 很厉害啊。小伙子挺有个性,简直就是一个批评家。把研究生教育说得一文不值。” “嗨。你可真的给他一次好机会啊。我最不喜欢他了。成天不是无所事事, 就是牢骚满腹,实验从来不好好的做。他还有什么好说的。以前他对宋美的态度 最不好了。有机会就挖苦宋美是书呆子,第三类人。最看不惯他那副样子了。” “噢,原来如此。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觉得取到了我需要的资料。最后做片 子的时候,他们两人的采访,还是会起不少的作用。至少能为全面的展现出事请 还是有好处。” “你怎么越来越目的明确了。我觉得你现在可不是原先的想法了,想要把宋 美的事情弄明白,给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答案。我怎么感觉你现在就是为了把这个 片子尽快弄出来。赶快交差似的。” “哪里。我总得让各种声音平等的出现吧。一个事情,怎么就能那么容易弄 明白呢。其实现在我自己也觉得有些疑惑了。我都怀疑我究竟要弄明白什么?你 说,我们究竟能把什么弄明白。现在就是宋美死了。有人要说这是教育体制的错, 我还得承认最初的时候,这也是我的想法,而且还是制作这个片子的动机。可是 我们同样无法拒绝倾听的一种声音就是,这也可能是个人的错,毕竟没有人逼着 宋美去走这条路啊。” “你怎么能这样说。仇天,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难道到现在你还是不相信 我,就是我们的老板逼死了宋美。你怎么就这么容易动摇呢?” “不是容易动摇,而是事情绝对不想看起来那么简单。随着我采访人数慢慢 的增多,我真的感觉到这个事情远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难道不是吗?你到时候 看看我拍来的片子,你看看其他人的说法,究竟有没有那么容易驳倒。” “不用看。我知道每个人都会说什么。他们都在说假话。各种各样的原因, 他们说的有所顾虑。看来只有我可能说实话了。” “你说什么实话。每个人都在说实话。没有人有必要说假话。就算其中带有 个人的情感色彩,这个我也能理解。我都做记者这么多年了。我了解这一点。你 不要那么偏激好吗?” “不是偏激。我看现在跟你说这些也没用。等着你明天去采访完剩下的俩个 人,后天采访我时我跟你说的看法。” “明天的采访取消了。他们带话给我,说是明天不来了。” “不来了。奇怪。这两口子,不知道怎么搞得。他们的意见应该和我是一样 的,这个我敢保证。特别痛恨我们老板。因为还要在老板的手下干下去,才有所 顾虑。说真话不敢说,说假话又觉得没必要。” “这个就难说了。不过你采访时千万别乱说一气,就直接把宋美事情的原因, 推给你们老板了。就算你的看法是对的,并不偏激,你也千万不要忘了,这个访 谈我需要最后用来做片子,你说的过火的东西我都用不了。另外就算我用了,你 们老板看见了还了得。你千万不要忘了,你也还要在你们老板的手下干上几年呢。” “这个我看你不用为我担心了。有一件事情没有给你说,这几天我正在联系 出国,估计有希望办下来。” “什么。张洁,你也太过分了吧。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跟我说?” “先不要生气吗。宋美的事情之后,我不是也跟你说过,不想继续在这个实 验室里读博士的事吗,... ” “可是我怎么就知道你是认真的,你跟我认真地说了吗?另外你当时提到联 系出国的事情了吗?” “求你了,先不要急。我跟你现在慢慢的说好吗?其实当时我跟你说这些事 情的时候,就已经跟国外几个大学递交申请书了。我早就考过托福和GRE ,这你 也是知道的。” “可你以前怎么说的,你当初拿到托福和GRE 成绩的时候,你怎么跟我说的。 你不是说觉得出国也没有意思,另外我们之间的事情也解决不了。还是要在国内 好好的呆着,好好的和我过日子吗?你现在反悔了?” “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呀。你知道宋美的事情给我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吗?我 天天在做恶梦。你也知道我跟我们老板的关系,我简直受不了这个人,也受不了 这个实验室的气氛了。可是我现在能怎么办,难道就退学,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到 了今天,就放弃读博士。我不甘心。去国外读博士,或许是我唯一的选择。” “那我呢?我怎么办?你去国外了我怎么办?你说。” “你不要着急好吗?我们会很好的。我考虑着我们或许可以先结婚,然后我 先出去,之后再慢慢的办你的出国,不会很难的,就算有些艰难,还不是一样的 在努力更好的生活吗?” “你说的也太不实际了吧。我也出去。我出去干什么。去好莱坞拍电影吗?” “你真的不要这么说好吗?我的心都要碎了。你理解一下我好吗?我真的不 知道怎样才好了。”说道这里,女友忽然哭泣了起来。我也陷入了巨大的沉默当 中。我站过身去,在黑暗之中,陷入了深深的不平静当中。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