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影婆娑 作者:紫雾清晨 (一)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昨天经过麦当劳,冲着透明玻璃朝自己微笑,恍惚间玻璃后有个红衣黑裤的 少年朝我微笑,我的目光顺着光线渐渐下滑,记忆如一滴墨,在时光的长河中无 声无息的蕴染开来……回到了一年前的那个午后。 中午爸妈都不在家,看完一段电视后,我决定去新华书店买几本书打发这个 高考后的暑假,顺便去麦当劳弄点吃的。随便买了两本书,我到了麦当劳找到一 个靠窗的位置,我喜欢坐哪里,让夏日暖暖的阳光照在脸上,仿佛身边有一道光 环。慢慢享受了一会夏日时光觉得有点无聊,抬头看看周围的人们,我唯一的邻 居是两个年轻人,我微微抬着头注意着他们,一会儿来了另一个人,看来他刚买 完东西与他们“汇合”,我心里暗暗想。果然他扬一扬刚买的鞋子对他们说百事 流行鞋,只有这里有。我们的座位都是两个人的,他只好站着。过了一会儿,他 转过头来,平静的问我我可以坐这里,我轻轻点了一下头算是默许,他坐了下来, 面向他的朋友。我又低下头自己玩了起来,一会儿他的朋友出去了,他坐到他的 朋友那里,面向我。他自己则摆弄照相机还不时比划一下,他将镜头移向我,开 口问道我能给你照张相吗?我直视着他,略有点晒黑的面庞,微微翘起的嘴唇, 平静却仿佛饱含笑意的双目,感觉他很象一个人,似曾相识。我仍是静静的点头, 他端起照相机,调试着镜头顺便调整着我的姿势,我觉得有点不自然,从以后的 照片上可以看出,我笑的很“生”,难道这将意味着我们之间将要发生什么吗? 照完相我们仿佛熟了,随便的聊聊,至今仍让我发笑的是,那时他竟以为我 25岁,我知道了,他,峥,19岁,复读两年美术,目标是清华圆。最后他问我, 把照片寄到你的单位吧,我诧意的看着他说我没有单位,他有点犹豫了说寄到你 们家吧,我把地址写到纸上,他随意的说把电话也写上吧。随即我们聊些别的, 他也得知,我,影儿,17岁,在高三- 大学之间。他说那你一定挺有空,要不然 你明天来这里拿吧,我想也是啊就答应了。 明天见。明天见。 (二)恰同学少年 上了公共汽车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坐到了14岁那年认识他的地方- 初恋的 地方。一个幽静的大学校园,已经放假了,鲜见有学生,只有几个民工无聊的蹲 在那里。我顶着太阳在校园里转了一圈,人去了,心还在,回首一片风雨飘摇。 他是我心中永远的月光,永远的祝福。 突然想起,峥象他。 (三)第二天 如约而至。他和他的朋友- 邪,早已在麦当劳了。 他把照片递给我,我拿出来看看就放进去了。邪出去买烟了,他问我我们去 哪里玩?这里有什么好玩的,想想似乎没有。于是我们三个在街上无所事事地逛 了一圈,照了几张黑白照片,到点我回家,下午约好继续出来玩。 下午,邪没来,我迟到四十五分钟。我和峥在骄阳下穿过一条街,去看电影 了,名字我现在忘了。只是我总觉得峥似乎想拉我的手,但他犹豫了,可能他怕 我叫出来吧,我这样想。看完之后我们沿那条路走回去,聊彼此的初恋、暑假的 打算、以及他的“北漂”生活。回来我们仍坐的麦当劳里随便聊天,聊他的两次 复读、以及他身边的女孩子,他自信可以追到所有想得到的人,说完他抬头看我 一眼。 夕阳西下,他送我坐车回家,等车的时候我忘了为什么将头发散开,穿粉格 仿旗袍,上车的时候他对我说你真漂亮。我象小鹿一样回望他,我觉得这真象一 场电影。 (四)“你走吧” 第三天,仍出去玩。 我穿白色刺花棉布上衣,蓝格子中裙。经过麦当劳的窗玻璃时,看到他惊讶 的表情。他说去我家那玩吧,一个附近的镇。我同意了。我、他还有邪一起坐上 了一辆中巴,上车时他很轻声的问我做我腿上吧,随即他坐了,我没说什么心里 竟然隐隐有这种渴望。车上人不算很挤,但看得出都是些城市“流浪者”。峥问 我这种车你坐过吗?我觉得他的口气带着鄙夷,就很生硬的回答当然我上学经常 坐。他们在车上谈论他的两个“非卖品”邪和另一个女生露露以前的相识、一起 经历的事、其他朋友、还有高考作弊。我也插不上话,一路随便看看。 到了他那地方,我们没有去他家,而是跟着他找他妈妈要钱吃饭,没找到。 他就回家了,问我一起去吧,还没待我回答就自己走了,我和邪在一个超市等他, 记得我们等很久,聊什么具体想不起来了,只是觉得他虽然是混混但心地蛮好的, 想起我们重点中学的同学来,觉得他们真虚伪。倒底什么是好学生呐? 峥回来了。也到吃饭的时间了,我们一起去了一个饭馆,找了二楼一个房间。 峥很熟练的点了菜,邪说接女朋友就出去了。峥说,他们两年,但那女的现在利 用他,他知道。酒上来了,他擦好两个杯子倒上,指指他的腿说坐这来,我没有 丝毫犹豫就坐了。我们两个喝啤酒,这是我第一次喝,竟然一点也不怕,一杯接 一杯,喝完第一杯的时候他上去吻了我,他说你酒量行啊,突然很动情的说影从 来没有人这么喝过包括露露。他说我们1 :3 吧,我们继续喝我坐在他腿上,直 到邪他们还有露露来了。他们对我们抱在一起丝毫没有奇怪,麻木的表情,一家 人座到一块继续吃,继续喝。我坐在峥腿上背对大家,看着窗外,头有点晕,趴 在他身上竟睡着了。是他把我晃起来的,回头一看他们都不在了。我问他们呐峥 随便说了几句,我醒了我们继续喝,直到我醉了,散着头发,开始说胡话了,说 平日的不满,家长安排的大学,告诉峥一定好好学习考上清华,他仿佛在看一个 晚辈一样冲我笑,虽然两只手乱摸。我的意识仍是清醒的,峥问我别人以前吻过 你吗?我摇摇头,他表现出惊讶的神情。接着问你愿意把第一次给我吗?我仍是 摇摇头,峥反复的问我反复的这么回答,最后他笑笑说算了,你不愿意我不强求 你。不知怎么,突然看见我拿的包了,里面装着我那天在新华书店买的两本书村 上春树的《1976的弹子球》和茨威格的《三大师》,他拿来看着书若有所思。他 的朋友不约而同的回来了,我说想上厕所出去了,披着头发我傻傻的坐在饭馆门 外,想我在做什么啊?等了许久不见我峥下来找我,我同他上去了。他和露露他 们闹,玩了一会儿一看不早了,联系好今晚的聚会,转过头来对我说,送你回家 吧?我点点头。我们坐到那个超市等了一会儿邪,峥对我说你怎么不说话?是不 是酒醒了?你喝醉了很可爱!我没说话嚼着口香糖想回家怎么说。我们走着去车 站,一路没说话。到了,送我上车,我坐在靠窗的地方,吹着外面的风,心里乱 乱的。回家只说和依出去玩了,家里没说什么。我那晚早早就上床了,可怎么也 睡不着,突然听到电话铃,果然是他的!不过他叫一个女孩打的,我爸说我不在, 挂了电话我爸很厌恶的说怎么声音阴阳怪气的,这是谁啊?我当时很害怕,因为 喝点酒混身感觉烧了起来,怎么也睡不着…… (五)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又是一天,爸妈上班之后,我把电话拿过来,拨通他的电话。很想和他说说 话,他无聊的问说什么好呐?我说什么都行,他说讲讲以前追你的男生吧。我说 他们优秀而自私没什么好说的。这个电话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下午接到叔叔的电 话,他询问我的高考成绩,我说还不知道,但我很焦虑,他给我将很多人生道理, 告诉我生活要有目标,挂了之后我有很多想法,但却无人诉说,就又给峥打了一 个,用的是我的201 ,想打完算了。他给我念一本书的简介,大意是一个男人周 旋在不同女人之间的故事。他说那天我让你走是不想耽误你,但以后就不一定了。 我不是一个好人,但我不会去害好人,你是个好女孩,以前我还以为你是…我们 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上了大学你就又回到你的世界中了。你是有个性的人,别 哭,我以后给你介绍个中央美院的,你们之间一定有一段轰轰烈烈的恋情,但也 会分开。你应该找一个一心一意爱你的人。过几天,我要到北京去。我嘛,到最 后谁也得不到。如他说言,我哭了,在家里哭的震天憾地,但他错了不是因为他。 因为迷芒,高考结束后的失去方向,情感、意识的错综复杂。说真的的,峥这样 的学生,我以前都不会多看他一眼。他在电话那端不断的安慰我,说明天你来和 我说吧。我坚决的拒绝了。最后一张电话卡打完了。我又拨了起来,他安慰了我 好久说的什么忘了,最后他留下了联系方式。咔…… (六)思也渺渺,恨也渺渺 麦当劳慌乱的人群冲散了他的身影,一滴水落到脸上,是泪吗?呵呵,不是, 下雨了。大家都急着回家呐。我也该走了,酒醒了,梦也醒了……